伊朗的“躲避幽灵日”_中元节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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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鬼节”是伊朗主要的传统民族节日之一,笔者在德黑兰工作期间,几度目睹感受了伊朗人过“躲鬼节”的情景和氛围。

伊朗太阴历元月13日相当于公历4月初,此时, 伊朗绝大部分地区万物复苏,春暖花开,“躲鬼节”就定在这一天。“躲鬼节”是外国人的称谓,伊朗人称这一天为“13日出门”。或许正是由于“13日出门”未能表达节日的内涵,随着岁月的流逝,该节日何以形成,早已失传,伊朗人对其由来说法不一。多数伊朗人接受的说法是,古代伊朗人认为太阴历元月13日这一天不吉利,会给人带来不幸和灾祸,只有投入春光明媚的大自然怀抱,寻求保护,方能驱邪消灾。所以每逢伊朗太阴历元月13日,伊朗人走出家门,在绿地呆上一整天。

举国同日出门,在大中城市尤其像首都德黑兰这样的大城市,可谓车水马龙,人山人海。拥有700余万人口的德黑兰, 市内及郊外的道路和绿地上人满为患。早晨,载着出门躲鬼的人的机动车一辆接一辆,在道路上慢慢爬行。市效绿地旁的空地和路边,甚至紧靠绿地绝对禁止停放车辆的高速公路外侧车道,都停满了机动车辆。绿地上更是拥挤不堪,男女老少,密密麻麻,远远望去,景象恰如南极洲的企鹅岛。

谈到躲鬼,人们自然而然会联想到逃难的场面,然而“躲鬼节”展示的却是另一番景象。节日的早晨,人们带上吃的、喝的、地毯,兴高采烈地上路。到了目的地,来得早,可选一块称心的地方,来得晚,只好见缝插针。记得1998年,我同往年一样去领略伊朗人过“躲鬼节”的场面。在德黑兰市内北城靠近高速公路旁的山坡上,昔日绿草如茵的绿地已成为人的海洋。现代生活未能冲淡伊朗人传统的家庭观念,家族内部交往占据其社交活动的主要部分。一年一度的“躲鬼节”提供了家族成员聚会的机会,伊朗人喜欢家族内数个家庭结伴共度“躲鬼节”,一般为10人左右,多则20余口。当时我邂逅伊朗朋友赖扎,他把身边几家亲戚总共大约20余人一一作了介绍,亲戚套亲戚。听罢,我已记不清其中半数到底同赖扎先生是什么亲戚关系。铺在地上的地毯就是每个群体的活动中心。大人们围坐在地毯上,品茶聊天,孩子们大多在绿地上尽情玩耍,欢声笑语。中午时分,每块地毯中间都摆开丰盛的食物,令人胃口大开。如果在郊外躲鬼,可支起烤炉,烤肉的香味随风飘散。“躲鬼节”展示了一幅冬眠的伊朗人投入百花争艳、万木争春、阳光明媚的大自然怀抱中、尽情享受初春户外美好时光的画面。不知内情的外国人决然想不到此时伊朗人正在躲鬼辟邪,定会误认为他们在假日春游。

“躲鬼节”的标志物是一簇绿色植物。汽车驾驶室顶部、后备厢上,放有一簇无土栽培、须根缠绕的嫩绿色植物,格外引人注目,构成“躲鬼节”的一道奇特景观。到了目的地,人们尽量将其放在有水的地方。我曾请教过伊朗人,此举含何意。节日前夕,人们将种子多为麦种撒在盘或碗里,吸收水分的种子发芽攀长,同时也把屋内邪气晦气吸进体内;“躲鬼节”之日,人们将盘根错节的麦苗从器皿中取出,扔到远离住宅的户外,等于将邪气晦气扫地出门。这是一种说法。有伊朗学者考证,上述绿色植物古时被称为“新年绿苗”,“13日出门”这天,日落之前将它放入水中,流水伴随吉祥把“新年绿苗”送到田里,使农田绿油油一片,庄稼茁壮生长,秋收五谷丰登。这是又一种说法。如同对待“躲鬼节”由来不同的说法一样,伊朗人并未感到有必要搞清其究竟,知其然,人为亦为,足矣。有的伊朗人干脆不在自家屋内泡发“新年绿苗”,节前去商店购买。

举国出门躲鬼系“躲鬼节”的重头戏,此外还伴有其他民俗活动,譬如:闺房待嫁的姑娘偷偷将两棵青草缠在一起,相信这样做,今年会和意中人喜结良缘。在胡尔、亚滋德、霍拉桑等地,母亲让孩子们早上先举目望晴空,这样,孩子们今年的生活会如同初春的晴空一样光明美好。

据史料记载,较远的过去,伊朗人过“躲鬼节”形式较现在丰富多彩。在古纳巴德地区,姑娘们选出自己的“躲鬼节”王后,然后簇拥着她走上街头,载歌载舞。在克尔曼,姑娘们爬上清真寺的高塔,向下抛核桃,将摔破的核桃吃掉,相信此举会使自己今年交上好运。在设拉子,她们前一天晚上将七种颜色的丝线撮成一根,系于腰间,“躲鬼节”早晨让小男孩将结解开,这样,幸福便会隆临她们头上。如今,伊朗人欢度“躲鬼节”的传统风俗部分已经失传,部分得以保留或演变。

待到夕阳开始西下,在外躲了一天鬼的伊朗人余兴未尽,陆续收拾行囊打道回府。在伊朗人看来,送走了“躲鬼节”,新的一年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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