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现代性经验和文化乡愁的建构——解读林海音的小说《城南旧事》和散文集《两地》,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北平论文,散文集论文,乡愁论文,旧事论文,城南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以代表作《城南旧事》而享誉华语文学世界的林海音,其为世界华语文坛所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甚至曾一度成为具有浓厚“北平范儿”的代表性作家。林海音对北平一直有种历史总体性的情感表达与书写欲望,其在中篇小说《城南旧事》及散文集《两地》等文本中,通过对发生在北平胡同、四合院、街头巷尾的人、情、事的细致描绘,传递了对儿时北平生活的深情回眸与无限怀念。林海音虽一生辗转多地,但不论身居何处,北平都是她内心深处最难以割舍的地方,“台湾是我的故乡,北平是我成长的地方。希望有一天,喷射机把两个地方连接起来……”①伴随着北平这座古城的现代变迁历程,林海音将那些承载着民国记忆和北平经验的情感碎片粘合在一起,建构起其文本中关于民国时期北平的城市景观与社会镜像,其间也夹杂更多文化乡愁的情愫、且具有鲜明的“大陆特征”。 一 现代化进程中的北平镜像 近现代中国社会发展的丰富变量,导致像北平这样的传统大城市既呈现出一种过时的“衰败”,又不自觉地走向一种新兴的现代乐趣。林海音试图通过多个回忆性的文本,构建起民国时期北平那种“旧貌换新颜”的现代变迁历程,其间有城市形貌上的新旧交杂,也有城市内涵上的质的蜕变,一种新旧杂糅的错综美感尽显眼前,足见北平的庞杂与丰富。如前所述,北平的现代变迁是个渐进而缓慢的渐变过程,它需要经历一个新旧交替、新生与消亡此消彼长的混沌交替阶段,如作家自己所说,“多少年后,城南游艺园改建了屠宰场,城南的繁华早已随着首都的南迁而没落了,偶然从那里经过,便不胜今昔之感。”②眼前的这种“今昔之感”体现的是一种现代性维度上的前后之别,这里既有直观上时空的变换或更替,更有情感上以及个人对生命感悟的物是人非。 进入“新”“旧”混杂情态下的城市存在,犹如一曲撕碎古老、迎合新奇的现代混响,留给世人的往往是一副极为冗杂、却又意味深长的城市面孔。“我的生活兴趣极广泛,也极平凡。我喜欢热闹,怕寂寞,从小就爱往人群里钻。”③源于这种“生活兴趣”的冲动或想象,让林海音走遍北平的大街小巷、老胡同、四合院什么的成为一种可能。童心未泯的作家以儿童的视角去关注民国时期的北平,把小英子眼中的北平景象悉数地呈现出来,并伴着一股浓郁的“北平味道”,使得自己对北平这座城市多变的面孔有了更为直观的印象和视觉体验。这些感同身受大多数来自不同感官上的刺激与差别,有视觉上的,也有听觉上的,它们对作家来说是刻骨铭心的。北平旧日里鲜活的城市存在和社会内容,被作家注入一种深沉的基调,一种复杂的怀旧情绪萦绕其间。 毫无疑问,传统深韵与现代派头搅杂在一起的混合气息弥漫在整个北平的现代化进程中,既略显突兀,又十分鲜明。具有旧时代感和某种怀旧的“当铺”与蕴含现代元素的“银行”一并出现在北平街道的两旁,陈旧的“煤油灯”与崭亮的“电灯”同时用于北平人的生活之中,可见那时北平社会不同阶层生存状态的强烈反差。那时马车、洋车、自行车等各类交通工具并行在北平的街道之上,父亲雇来马车把小英子从医院接回家,而小英子是凭借远处洋车的车灯光目送秀贞母女消失在黑暗的雨夜里;然而,美丽的韩老师在操场上学骑自行车在小英子看来是一种赶时髦的事。傍晚时分的虎坊桥大街与白天完全两样景象,对街新开了一家洋货店,门口坐满了晚饭后乘凉的大人小孩,他们总喜欢围着一个装了大喇叭的话匣子听“百代公司特请谭鑫培老板唱洪羊洞”,极富现代感的音响公司出版的却是旧时名角的传统大戏。这些貌似仅限于表象之上的城市细节,究其深层的内在驱动力则是现代文明与历史传统彼此纠缠、难舍难分的碰撞与冲突之果。 民国时期的北平,那些流于形式的差别并非止于此,能真正体现北平传统与“摩登”之分的,便在北平人生活的细微处。黄板牙儿用打火石打亮了火、巴达地抽着旱烟,而宋妈却用的是几包红头洋火,这里“打火石”与“洋火”并用,很大程度上是北平人经历城市现代变迁时生活惯性使然。只因养父母怀揣“碧云霞”式的、具有现代意识的“明星梦”,单薄的妞儿才会被逼迫去苦练“吊嗓子”。打花鼓与新式情歌成了妞儿与小英子相互逗乐的来处,“妞儿和我玩的时候,嘴里常常哼哼唧唧的,那天一高兴,她竟扭起来了,她扭呀扭呀比来比去,嘴里唱着:‘开哀开门嗯嗯儿,碰见张秀才哀哀……’”而小英子只好支吾地用客家话念唱起来,“想来么事想心肝,紧想心肝紧不安!我想心肝心肝想,正是心肝想心肝……”④旧日北平人的日常生活方式、习惯以及行为特点在经历城市现代变迁浪潮的洗礼后而发生改变,它们已成为林海音笔下关于民国时期北平记忆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那些新的潮流时尚、人们富于现代意识的言谈举止也在旧有的生活惯性慢慢消失之前而日渐明朗起来。 二 城市意象与文化乡愁书写 对作家而言,如何书写或呈现一座城市?关键在于其与这座城市之间究竟发生着怎样的联系?学者刘勇曾言,“城市,是中国现代文学书写的一个复杂的主题,更是中国现代作家的一个独特心结。”“这种心结是作家自身现实体验的结果,同时带有作家十分强烈的主观色彩和情感投射。”⑤诚然,每个城市都有其不同的人文环境和文化传统。那些发生于中国现代作家与城市之间的复杂而神秘的互动,明显带有作家个人化的情感倾向。对林海音而言,她对北平深厚情感要比其个人化的北平经验要来的早得多,“我漫写北平,是因为多么想念她,写一写我对那地方的情感,情感发泄在格子稿纸上,苦思的心情就会好些。”⑥作家这份发自肺腑的真情实感的生成,并非只因她生在其中、汲其能量而孤芳自赏,更没无端地因远离喧哗、追求宁静而顾影自怜。面对民国时期北平这样一个浑厚而深刻的城市空间,阅读它、感悟它、书写它需要经历一个自我发现、自我体悟的过程。从更加宽泛的意义上来看,一座城市的现代变迁是这座城市社会、历史发展进程的综合呈现,其基点是现实的、物质的,其表现内容和样态又常常是文化的和多元的。美国建筑学家凯文·林奇曾说道,“似乎任何一个城市,都存在一个由许多人意象复合而成的公众意象,或者说是一系列的公共意象,其中每一个都反映了相当一些市民的意象。”⑦林海音笔下的北平世界,随处可见的胡同、四合院、传统民用建筑等等,可以说,已成为北平这座“城”特定的文化标识符。当它们被作家勾勒出、并置于同一文本中,显现了北平特有的胡同文化、建筑文化等等。同样,具有表意色彩的街道布局以及民房的室内布置,也彰显了北平人关于民用建筑的审美品位与美学追求。 民国时期北平的历史积累与现代变迁带给世人一种浑厚之貌和古朴之美,那些散落在北平城里的为数众多的自然景观、人文景观及社会景观在被人们观察过、惊叹过和描绘过之后,对北平这座“城”的审美认知才慢慢被重视起来。在北平的现代变迁过程中,属于这座城市特有的街道、胡同、四合院和民用建筑、设施将随着时空的推移而发生着改变。林海音在多个文本中对这些城市意象的塑造和书写,寄托了自己对民国时期北平的回忆和怀念,同时也使得民国时期的北平因其文化特质的彰显而显得愈加厚重和庄严。稍微回顾一下林海音那些带有回忆性质的温情文字,从中可发现作家所要抒发的重点:其一是对“两地”(北平和台湾)生活的描绘。而这更多的是写她在北平胡同巷尾里的生活情景,对她这样自小在北平“胡同里长大”的人,一旦接触到有关北平的点滴时,她就兴奋不已、浮想联翩,有如其在欣赏喜乐的六十多幅画北平的彩色图片时的情形,她不由得“就回到椿树上二条、新帘子胡同、西交民巷、梁家园、南柳巷和永光寺街这些我住过的胡同里去——在北平的二十六年里,从五岁到三十一岁,我只住过两次大街,那就是虎坊桥大街和南长街。在北平一年四季的生活,在胡同里穿出穿进的”⑧。林海音对北平城里的那些胡同、四合院和巷子什么的,都是如数家珍、信手拈来。毫无疑问,林海音笔下的北平胡同、四合院,宛如一颗颗镶嵌在古老城墙上的蓝宝石,再现了古城北平的民国气派和细节之美。当然,不论“城南旧事”,还是“两地”诉说,那些发生在北平胡同里的家长里短、闲人琐事都是作家书写绕不过去的重中之重,有“冬夜的胡同里”的各种叫卖声,也有“黄昏里的胡同风光”。当秀贞与小英子说起上学一事时“她说过将来要我跟小桂子一块去上学,小桂子也要上厂甸小学。她又告诉我从厂甸小学回家,顺着琉璃厂直到厂西门,看见鹿犄角胡同雷万春的玻璃窗里那对大鹿犄角,一拐进椿树胡同就到家了”⑨。虽时隔多年,但对故地北平胡同的分布,林海音仍记忆犹新。 在林海音看来,民国时期的北平城里远不止胡同、四合院、巷子这些,还有那些常被人们念起、令人印象深刻的民用建筑、民房室内布置以及北平特产等等。对“北京政府时代”虎坊桥的记忆,既源于其“是一条通往最繁华区的街道,无论到前门,到城南游艺园,到八大胡同,到天桥……都要经过这里”⑩,还与儿时观看“出红差”密切连在一起。与此同时,林海音的笔下有近在咫尺的椿树胡同井窝子,也有远在骡马市的佛照楼;有关于妞儿亲生父母的“齐化门”想象,也有供人娱乐消遣的城南游艺园和上夜戏的广和楼;有居家买菜的广安市场、买衣料的“瑞蚨祥”,还有可供读书的京印花书馆大楼;既有“三贝子”花园畅观楼的哈哈镜,也有西交民巷的中国银行、东交民巷的正金银行以及哈德门大街的美国同仁医院;如此等等,再现了民国时期北平城的丰富与庞杂,以及隐匿其背后深沉而厚重的历史感。 三 游走和穿行中的坊间记忆 一般来说,一座城市的文化积累,直接影响到这座城市的底蕴、内涵与气度;而一座城市的文化氛围,与流传在这座城市坊间的那些民俗民情和民间歌谣存在着莫大的关系,它们可谓是城市文化的另一副面孔。对林海音来说,她以女性作家特有的轻柔在中篇小说《城南旧事》和散文集《两地》中,通过对那些代表着北平特定文化内涵的风俗民情以及民间歌谣的叙述来营造属于自己的坊间记忆,并借此表达对北平特有的文化精神理性的一种追索,而这种追索是与作家在北平时与其发生关联的人与事体现出来的。林海音曾在《〈城南旧事〉代序》一文中提到,“写些记忆深刻的人物和故事,有的有趣,有的感人,却着实地把那时代的生活形态如北平的大街小巷、日常用物、城墙骆驼、富连成学戏的孩子、捡煤核的、换洋火的、横胡同、井窝子……都在无意中写入我的小说。”(11)林海音在北平期间接触到的那些人和事真可谓是三教九流,琳琅满目。然而,恰巧是这些人和事的发生发展,才使得时兴于北平坊间、街头巷尾的风俗民情以及民间歌谣变得鲜活、有了生气。当然,作家借此也实现了自己的表达意图:既将北平城深厚的文化底蕴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也进一步彰显了身在北平的人们在日常生活中那些充满智慧、不失谐趣的别样风景。 如上所述,民国时期北平的现代变迁,既有体现在城市内在发展上的惯性与渐变,也有体现在建筑学意义上城市形貌的拆与建,更有隐没于北平的人们在日常行为、生活观念和思维方式上的不断更新。对此,林海音似乎早已深谙于心。打小就喜欢找新鲜、找刺激的她,在偌大的城南游艺园里便领略到彼时北平社会各阶层的众生相,“台上锣鼓喧天,上场门和下场门都站满了不相干的人,饮场的,检场的,打煤气灯的,换广告的,在演员中穿来穿去。台下则是烟雾弥漫,扔手巾把儿的,要茶钱的,卖玉兰花的,飞茶壶的,怪声叫好的,呼儿唤女的,乱成一片。”(12)眼前嘈杂无序的“台上”与“台下”,既呈现了北平的人们平日里生活娱乐时的种种情态,也为林海音熟悉北平坊间的风俗民情以及民间歌谣提供了可能。 通过文学想象来对民国时期北平时兴于坊间的风俗民情及民间歌谣的重现,可以说是作家表达私人化追忆情怀的一种方式,正是这些零星的坊间因子,方显自己儿时北平生活的丰富有味和童趣盎然,再加上字里行间透出的那股脉脉温情,终而绘成一张林海音式的北平文化脸谱。作家通过展示带有浓郁地域文化色彩的风俗民情以及民间歌谣,借以表达当时北平人们在日常生活里的多种期许和希冀。秀贞房间墙上的年画,“画的是一个白胖大娃娃,没有穿衣服,手里捧着大元宝,骑在一条大大的红鱼上。”(13)在这里,这张年画的寓意是双重的:既有常理上的年年有余(鱼),招财进宝之寓意;又因秀贞这一特别的存在,它又被附加了另一重意义,即成了疯子秀贞多年来对“小桂子”的一种念想。每年阴历七月十五是中元节,也即中国传统所谓的“鬼节”,自古以来就有放灯的习俗。清代诗人庞垲曾有诗句“小儿竞把青荷叶,万点银花散火城”,其描绘的是中元夜孩童持荷叶灯结伴游乐的场景。等到了这一天,兰姨娘给“我”(小英子)做了西瓜灯去逛莲花灯会,继而成了“我”孩童时期印象较为深刻的事。当然,发生于北平坊间的风俗民情,同样体现在北平的人们日常中的生活智慧当中。 当仔细阅读一下林海音的中篇小说《城南旧事》和散文集《两地》的文字,其间还有浓郁地方特点的民间歌谣,有妈妈哄孩子的,也有表达人的心情的。当宋妈给小栓子写完家信后,心里的不安随之而去,“宋妈高兴得抱起燕燕,放在她的膝盖上。膝盖上颠呀颠呀的,她唱起她的歌,‘鸡蛋鸡蛋壳——壳儿,里头坐个哥——哥儿,哥哥出来卖菜,里头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烧香,里头坐个姑——娘,姑娘出来点灯,烧了鼻子眼睛!’她唱着,用手扳住燕燕的小手指,指着鼻子和眼睛,燕燕笑得咯咯的。宋妈又唱那快板儿的:‘槐树槐,槐树槐,槐树底下搭戏台,人家姑娘都来到,就差我就的姑娘还没来;说着说着就来了,骑着驴,打着伞,光着屁股挽着髻……’”(14)这些民间歌谣是北平的人们表露情感的一种方式,更是构成北平这座城市独特“味道”的活跃因子,它们所显现出的审美张力和艺术表现力,让林海音书写民国时期北平的诸多文本愈加显得乡情悠悠、亲情融融。 “如果说有哪一个城市,由于深厚的历史原因,本身即拥有一种精神品质,能施加无形然而重大的影响于居住、一度居住以至于过往的人们的,这就是北京。”(15)也就是说,北京这座城市对身居其里的人们影响是深刻的、一如既往的。林海音通过中篇小说《城南旧事》、散文集《两地》等这些以民国时期北平为叙事背景的文本,来表达自己对“第二故乡”北平的一种真真切切的追忆。作家借助孩提时代小英子的眼睛、或是长大成人后的回忆来表达自己对在北平时与她发生关联的人与事的一种怀想;更重要的是,凭借写实的视角将民国时期北平的现代变迁过程立体地呈现出来,“作者用朴实的传统的写实主义的手法,描写旧中国北京各阶层的生活和北京的风俗习惯与风景名胜,作品富有浓厚的民族色彩。”(16)从上世纪20年代初至40年代末,林海音自其从孩童开始、直至身为人妇,在北平整整度过了26年的时光,而这时期正是作家一生中记忆最深刻的、生命最丰富的时刻。因而,林海音之所以对北平如此眷念,其根由正在于她对北平生活的念兹在兹。毋庸置疑,北平与林海音的情分如此深厚,就难免不生发出萦绕在林海音脑海中的那股浓烈的乡愁,“不能忘怀的北平!那里我住的太久了,像树生了根一样。童年、少女和妇人,一生的一半生命都在那里度过。快乐与悲哀,欢笑与哭泣,那个古城曾倾泻我所有的感情,春来秋往,我是如何熟悉那里的季节啊!”(17)阅读林海音简练温静的文字,我们可以从中领略到北平现代变迁的一幕幕场景,那些散布于北平“城”角角落落的“沉重物”以及关于北平人们日常的喜与乐、悲与苦的风俗民情景观,恰好是林海音式的北平经验和属于其独特的文化乡愁与追忆情怀。 ①陆卓宁主编《20世纪台湾文学史略》,民族出版社2006年版,第138页。 ②③⑥(11)林海音:《城南旧影:林海音自传》,傅光明、童仁编,江苏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321、319、16、329页。 ④⑨(13)(14)林海音:《城南旧事》,花城出版社1983年版,第27、36、18、126页。 ⑤刘勇:《城市:中国现代作家的一个独特心结》,《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3年第7期。 ⑦[美]凯文,林奇:《城市意象》,方益萍、何晓军译,华夏出版社2006年版,第35页。 ⑧(17)林海音:《在胡同里长大》,江苏文艺出版社2011年版,第53、30页。 ⑩(12)林海音:《两地》,北京出版社1988年版,第79、26页。 (15)赵园:《北京:城与人》,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2版,第1页。 (16)王晋民:《台湾当代文学》,广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89页。北平的现代经验与文化乡愁的建构--林海音小说“城南旧事”与散文集“两地”解读_林海音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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