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学开拓者群体刍议,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新文学论文,刍议论文,开拓者论文,群体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内容提要:中国现代文学的倡导和确立,是由1917年到1925年这个历史时段的新文学活动和新文学创作人才完成的。这些新文学人才开展的活动和创作,显现出创新性,是一批具有创新特色的开拓型人才,以其为主体形成一个较大的人才群体,聚合了各种各样的新文学人才。创造新型的中国文学,是集结他们的旗帜,是组合他们的粘合剂。
关键词:中国现代文学 新文学开拓者群体 开拓型人才 创造新型中国文学 粘合剂
本世纪初,是中国思想界、文化界剧烈变革时期,时代的激流涤荡着中国文坛,使中国文学实现了由传统型向现代型转化,诞生了新型的中国现代文学。
中国传统文学有几千年辉煌历史,它的嬗变,绝不会一朝一夕完成;中国传统文学有几千年灿烂业绩,新型文学必须显示强大的活力和实力,传统文学方能完成向新的层面发展:中国新文学是在一定时段中,一批拓荒者共同创造的,他们旗帜鲜明地朝气勃勃地开展新文学运动,他们创作了新颖繁富的新文学作品,社会影响强烈而广泛,标志着一代新型文学的产生和确立。
新文学拓荒者——一个历史时段的一批人
打开开创时期的中国新文学史,我们发现:从事新文学活动和新文学创作的个体,人多势众,气势夺人,文学革命,生动活泼,文学创作,蓬蓬勃勃。但是很难论定哪位作家,哪部作品,标志着新文学已经确立:完善地全面地体现了新型文学的特征,并且社会影响巨大,实力不可抵御,由于他的诞生,旧文学暗然失色,新文学的存在,成为不可撼动,不可逆转的现实。可是把开创时期所有的新文学活动家、创作家,做为一个整体考察,异常引人注目:人数众多,作品浩繁,对社会震动强烈,既有广泛的作家、作品做基础,又有一些杰出的作家、作品为代表,有将有兵,有主有从,威武雄壮,蔚为大观。
产生这支新文学运动的队伍和这批新文学作品的时间,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一个历史时段:1917年—1925年。
从1917年文学革命爆发,到1921年文学研究会、创造社两大文学社团成立,其间虽然已经产生了不少文学活动家,已经有许多新文学作品,而且一些代表新文学最高水准的杰作也有问世,文学社团出现,文学流派初见端倪,但是还不足以表明新文学已经确立。直到1925年新文学才建设成功,成为坚实地竖立在中国文学发展道路上的一块里程碑。
从中国新文学运动考察,发展到1925年,全国文学社团及相应的刊物,已经增加到一百多个,气势宏大。以文学研究会、创造社、新月社、语丝社等在中国新文学发展史上,功勋卓著的四大文学社团为代表的文学社团,繁花似锦,几乎覆盖了长城内外,大河上下,覆盖了整个中华大地,它们互相促进,争芳斗艳,共同推动着新文学前进。1925年文学革命力量,击退了复古派继1919年、1922年以来的第三次反扑,自从甲寅派的这次反对新文学的复古活动失败以后,复古势力一败而涂地,再也没有组织成功影响范围较广的对新文学的反攻。1925年爆发的“五卅”运动,是中国现代史上的重要事件,也是中国新文学史上的重要事件,在炽热的政治斗争面前,原来互相配合共同创立新文学的文学革命队伍迅速分化,有的积极投身实际的革命斗争,有的趋附反动势力,有的彷徨、消极、颓废。1925年成了新文学活动、新文学创作队伍,发生历史性变化的一年。早期共产党人倡导的革命文学运动,经过20年代初的推动,发展到1925年,不仅革命文学理论通过《现代中国社会与革命文学》(蒋光慈,1925年)、《论无产阶级艺术》(茅盾,1925年)、《文学者的新使命》(茅盾,1925年)等,阐述得更加明确、系统、周全,不仅有了革命文学社团、刊物和创作,而且“五四”时期已经名播四海的一批文学创作家,诸如鲁迅、郭沫若、茅盾、成仿吾等,也都参加了革命文学运动,使革命文学蔚成气候。至此,1917年发动的文学革命运动,已经转换为革命文学运动,新文学步入又一番发展天地。
从新文学创作考察,1921年以前,新文学运动大体处在倡导、发动和初试阶段。1921年以降,长足长进,迈入大规模的文学创作实践阶段。及至1925年成果丰硕,气势磅薄,一派繁荣景象,产生了《阿Q正传》(1921年12月至1922年2月)、《沉沦》(1922年)、《呐喊》(1923年),《女神》(1921年)、《红烛》(1923年)、《志摩 的诗》(1925年),《饿乡纪程》(1922年)《热风》(1925年)、《雨天的书》(1925)等鲁迅、郭沫若、周作人、郁达夫、徐志摩、闻一多以及瞿秋白的代表作,也是新文学的扛鼎之作。他们与1921年前已经问世的《尝试集》(胡适)、《分类白话诗选》(许德邻编)等加在一起,质量高,影响大,体裁比较多样,题材比较广泛,比较全面地展示了新文学的新鲜的特点和旺盛的生命力。1921年之前,各种体裁的新文学作品,业已在一些刊物上大量发表,但文学作品专著、集结还不多见,仅有26种①,发展到1925年,五年的时间里,不只是各种类型的文学创作一批一批问世,同时文学作品专著,结集的出版空前活跃,根据《中国现代文学总书目》统计,就有251种②。差不多对新文学确立业绩显明者,均有专著或结集贡献于文坛,诸如《冲积期化石》、《一叶》、《超人》、《春雨之夜》、《玄武湖之秋》、《缀网劳蛛》、《海滨故人》、《怂恿》、《线下》、《竹林的故事》、《雪夜》,《冬夜》、《草儿》、《湖畔》、《蕙的风》、《繁星》、《流云》、《旧梦》、《西还》、《雉的心》、《踪迹》、《夏天》、《新梦》、《微雨》,《自己的园地》、《赤都心史》、《山野掇拾》、《空山灵雨》,《咖啡店之夜》等等,新文学初期重要的作品,基本都在其间。以这些著作为代表的当时反应热烈,日后仍有影响的各体文学,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因此,1917年至1925年间涌现出来的新文学活动者和新文学创作者,都不同程度地参与了中国现代文学创建工程。也就是说确立中国新型文学的,是一个历史时段中的一批人,是一个社会群体。
新文学开拓者群体的核心——具有创新特色的文学人才
1917年—1925年参与确立新文学的人们的群体,不仅仅是一般的社会群体,而是社会群体中间的一种特殊的、质量较高的群体,即人才群体。人才群体的成员,不一定都是人才,但它的核心,必须是人才,只有如此,这个群体,才具有人才群体的性质③。
人才,是那些在为社会为人类生产物质的、精神的财富中,做出创新贡献的人④。新文学开拓人才,是为创立一代新型的中国文学,在新文学运动和新文学创作中,做出创新性成绩和成果的人。上述社会群体的主体,就是这样一些新文学开拓人才。
其中有在确立现代型文学的各种活动中,做出了开创性工作的新文学活动人才。
在新文学运动中有创新业绩的文学活动家,首推集结在《新青年》杂志阵地上的陈独秀、胡适、钱玄同、刘半农、李大钊、周作人、鲁迅以及蔡元培等,他们是新文学运动的第一批倡导者,首先扯起文学革命的旗帜,向旧文学开战,为新文学开道,他们在中国文学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文学革命运动中,呼唤着、创造着中国文学史上从未有过的新型的现代文学。
新潮社以及《新潮》杂志的组织者和骨干人物傅斯年、罗家伦、杨振声等,少年中国会以及《少年中国》杂志的部分活动家王光祈等,迅速奋起,参与文学革命运动,推其波,助其澜,使其声势更加壮大。
随着新文学运动的深入,许许多多文学革命者集结文学社团,其中周作人、郑振铎、沈雁冰、耿济之、郭绍虞、叶绍钧等发起组织的文学研究会,郭沫若、郁达夫、成仿吾、张资平、郑伯奇、穆木天等组成的创造社,时间最早,贡献最大,影响最广。文研会、创造社的仁人志士们,不仅通过自己的倡导和实践,大大推动了新文学运动的进程,而且在他们的影响下,文学社团雨后春笋般地出现在广袤的神州大地上,为新文学的发展组织了队伍,开辟了阵地,拓展出宽广明丽的新天地。
除以上列举的从整体上推动文学革命运动的创新人才而外,还有一些在新文学的某条战线、某个领域、某块阵地上做出独到成绩的开拓者,他们常常也是通过组织社团,凭借集体力量,推进有关方面的新文学运动。陈大悲、欧阳予倩、汪仲贤、熊佛西、柯一岑等组织的中国现代第一个戏剧社团——民众戏剧社,在中国现代话剧产生和确立中起了重要作用。刘延陵、俞平伯、朱自清、叶绍钧等组织的中国现代第一个影响较大的新诗歌社团——中国新诗社,对中国现代诗歌的确立起了一定作用。比中国新诗社产生稍晚的新月社,通过闻一多、徐志摩、梁实秋等人的努力,使中国新诗创作跨上规范化的新台阶。以孙伏园等为具体组织者的语丝社,集中了一批当时撰著新文学作品的名人大家,对中国现代散文的确立,做出举足轻重的贡献。这些新文学开拓者,对各体新文学的产生和确立,进行了艰巨的创造性的劳动。
其中有在确立新型文学的创作活动中,贡献出有创新特色、有影响的文学作品的新文学创作人才。
他们当中有人所共知的鲁迅、郁达夫、冰心、叶绍钧、胡适、郭沫若、闻一多、徐志摩、周作人,李大钊、田汉等文学创作名家,他们是创作各种体裁新文学作品的代表人物,在新小说、新诗歌、新散文以及现代话剧等的创作方面,创新度高,业绩卓著,是新文学创作大厦的台柱。
他们当中还有像王统照、许地山、张资平、汪敬熙、庐隐、刘半农、刘大白、康白情、朱自清、汪静之、冯至、欧阳予倩、熊佛西、丁西林等,他们的创作,创新度较高,影响较大,是新文学创作的骨干人才。
除前述的新文学创作的精英式人才和重要人才外,还有大量的从一个角度,或者在某种特定意义上,为新文学的诞生和确立,做出创新成绩的作家。如陈衡哲,1918年就有白话文学作品刊发,《一日》虽然不足以称为新型小说,但确是以白话写作的较早的现实题材的文学作品。1920年发表的《小雨点》、《波儿》,是已经有一定影响的新文学创作。陆志韦虽然是语言学家、心理学家,但“五四”之始就着手写新诗,是新诗格律化最早的提倡者,他的1923年出版的新诗集《渡河》,引起当时社会的广泛注意。陶孟和身为社会学家,但“五四”初期为《新青年》、《现代评论》撰写过文稿,尤其是1918年《新青年》第四卷第四期首辟“随感录”专栏发的七篇散文中,就有三篇出自他的手笔。新文学确立最晚的是话剧,“五四”初始几乎没有有影响的白话剧作,及至1925年也为数不多,其中就有侯曜的作品,他1924年、1925年创作的《复活的玫瑰》、《弃妇》、《山河泪》,已经有了一些社会影响。上面举出的这类作家,作品甚少,有的人其时的专业、职业并非文学艺术,后来亦未从事文学活动和文学创作,但他们的作品问世早,虽说分量欠重,却几乎是各种体裁新文学的首批创作,新颖独特,像一股和煦的春风,掠过旧文学尚占有较大势力的中国文坛,为中国文学带来勃勃生机。另如沈玄庐,1919年就有白话诗面世,他与刘大白被认为是著名刊物《星期评论》的两位最有影响的诗人。1920年发表的《十五娘》,曾被誉为新诗坛的“第一首叙事诗”,在现代叙事诗确立过程中,出过一臂之力。张闻天1920年开始接触文学,1924年发表的《旅途》,是现代文学中较早出现的描写知识青年追求革命的长篇小说,无论题材,还是长篇小说这种体裁,在当时出现得还很少,应该说是具有一定创新性。这类新文学创作者,以其独到的具有某种价值的作品,显示着他们对新文学的确立,做出有创新色彩的成绩。
还有为数众多的新文学创作人才,几乎是在新文学确立时期的最后两三年才出现的,但一出马就不同凡响,出世之作往往便是他们的代表作或著名作品,而且成长迅速,陆续发表质量较好的创作,对其时和其后的文学均有影响。像淦女士、凌叔华等就属此种类型。在文学革命的第一批先驱者奋起倡导和试作新文学作品时,他们还处于学生时代。直到1923年、1924年淦女士发表《隔绝》、《旅行》,1924年、1925年凌叔华发表《酒后》、《绣枕》,才使他们声名一振。紧接着他们又有一些佳作面世,以其别树一帜的题材和风格,造成较为热烈的社会影响,以至于后来有的评论家,把他俩与冰心、庐隐共称为“新文学四女杰”。这种情形的新文学开拓者较多,诸如许杰、王鲁彦、王以仁、周全平、柔石、冯文炳、许钦文、白采、王任叔、刘梦苇、徐雉、白薇等等,名单可以罗列一串。尽管他们当中的不少人,简直可以说是初期新文学创作家的弟子辈,但他们于1925年之前在新文学创作上展现出来的创新程度,足以列入新文学开拓人才的名册。
新文学开拓者群体,就是以上述两种类型的新文学开拓人才为核心,因此它是人才群体。这样的新文学人才有多少?只要晓得不是一个、两个,一十,二十,而是一批人就可以了,举出具体数字似乎并不必要。但是为了对这个人才群体进行深入的考察和研究,使所得结论准确、科学,就有必要将研究对象具体化,明确化,使研究建立在具体事实的基础上。为此,笔者按照前述原则,即新文学开拓人才,必须在新文学活动和新文学创作中,做出创新成绩和成果,从1917年到1925年这个历史时段出现的许许多多新文学活动者和写作者中,筛选出百位具有创新业绩的人才,他们是比较典型的新文学开拓人才,同时是新文学开拓者群体的最根本、最主要的力量。我们把他们做为研究新文学开拓者群体的具体对象,完全可以反映中国现代文学开创时期,新文学人才整体的实质和特征。
新文学开拓者群体的构成——同一目标的相关人才的聚合
新文学开拓者群体,有其自身结构的方式,它是同一目标的相关人才的聚合体。
构成这个聚合体的最基础部分,是新文学开拓人才的首属群体。即新文学开拓者归属的那个与其关系最紧密、影响最直接、意义最大的人才群体。据笔者粗略统计,百名新文学开拓人才中,隶属于各种文学社团(包括“五四”文学革命初期个别有影响的文化社团)的,就有近90人,占全部开拓人才的近90%。而且新文学开拓者中的佼佼者,几乎均为某个或某几个文学社团的领导者、组织者或躯干人物。纯粹与文学社团无关的,没有一个属于新文学开拓群体中最重要的成员。
新文学开拓者首属群体的特点是,有一定的外在组织形式,可是大多数比较松散,很少有明确的管理措施和严格的纪律制度。但是他们的共同点却很明显:人们组织或参与它们,大多是为了发挥自身的文学才华,为建设一种新型文学而努力奋斗。这个共同的意识,共同的愿望,共同的目标,是他们最根本、最要紧的契合点。因此,新文学开拓者首属群体,最主要的结构手段就是这样性质的软文化。同时有硬文化,即一定程度的组织形式做为其存在的外部标志。它是软文化与硬文化相结合,又以软文化为主,结构而成的人才群体。
这些新文学开拓人才的首属群体,是组成新文学开拓者这个宏观大群体的核心和主体。这些首属群体之间,除了极少数者外,均无组织上、人事上的关联,表象上各自为政,互不相干,甚至其中有些似乎针锋相对,互难相容,以至于各执一端,各自以一种文学主张和理论为武器,与另一方真刀真枪地“械斗”,尖锐激烈的程度,简直就如敌我之役,生死之战。但深加探究,方知他们的分歧并非根本性的,反倒是目标完全一致,拨开表层迷雾,原来他们的战旗上都写着:“创造新文学”几个字。因此,这些表面上无关的小群体,都是新文学开拓者群体的成员,粘合他们的是软文化——他们都是聚集在同一面大纛下志同道合的团体,一起进行着同一桩伟大而艰巨的确立一代现代型文学的事业。
此外的10%的新文学开拓者,从现在占有的资料看,他们与新文学开拓者群体好像并未搭界,实际上他们通过某社团的先锋人物,或者是某社团主办的刊物、丛书等各种形式的出版物,粘附在某个文学社团周围,简直就是社团之外的社团成员。这些个新文学开拓者,都有创作新型文学的热切愿望,但是比之于当时社会上的文学社团,特别是较大的文学社团,人单力薄,没有力量和条件,使自己创造新文学的志向和能力得到发挥和表现,必须借助一些文学社团的力量和条件,比如它们创办的刊物等新文学创作实践的园地,将自己创造新文学的意愿变成事实。脱离开具体媒体,他们的愿望再强烈,也难于实践,难于传播,难于造成社会影响。当然也有极个别的人,自筹资金出版自己的创作,但有此能力的为数很少,百人之中,只有一、二。因此,这部分未参加新文学社团的开拓者,依然是靠软文化,与构成新文学开拓者群体的一些首属群体,粘连为一体,从而成为新文学开拓者群体的一份子。
可见,新文学开拓者群体,是以一批新文学活动家和新文学创作家为核心,在创建新文学的共同目标下,凝聚起来的人才团。聚合体的粘合剂是软文化,其最基础的部分,是以软文化为主兼有硬文化特征的新文学开拓者首属群体。
这样组合起来的新文学开拓者群体,是个文学相关人才团,其中罗致了各种各样的文学以及与文学相关联的人才,可以说凡是倡导和建设新文学所需要的人才,它都创造出来了:既有新文学运动的领导者、组织者、推动者,又有小说、诗歌、散文、剧本的创作者,既有文学理论家、评论家,又有期刊、丛书的别具慧眼的编辑者、出版者,是一个各路人才互相谐调,互相配合的整合体。
首先,一些较大的、较重要的新文学开拓者首属群体,是多种人才的组合体。比如文学研究会,它的十二位发起人,不仅是该社团的领导者、组织者,而且大都是推进新文学发展的大腕。沈雁冰以及周作人、郑振铎,是该首属群体的理论引导者,他们的真的文学、人的文学、血和泪的文学等“为人生”的文学主张,是聚集文研会成员的旗帜。这个群体既有以叶绍钧、冰心、王统照、许地山、庐隐等为代表的小说创作人才,又有朱自清、俞平伯、刘延陵、徐玉诺等为代表的诗歌创作人才,既有以周作人、丰子凯等为代表的散文创作人才,又有欧阳予倩、熊佛西等为代表的剧本创作人才,还有以孙伏园等为代表的编辑、出版人才,他们使文研会成员以及附着于它的文学创作者的作品,得以广泛传播。新文学是中西文学碰撞而诞生的宁馨儿,介绍外域文化、思潮、文学,是新文学开拓者很早便着手,并且不断进行的规模宏大的活动,这方面文研会里人才济济,有一批如周作人、郑振铎、沈雁冰、耿济之等著名文学翻译人才。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文研会的主干人物,几乎全是建设新文学的多面手,他们既有理论著述,又搞文学翻译,既写小说,又写诗歌、散文,既是文研会的领导者、组织者,又是新文学创作实践的实干家。创造社也是如此,它的五位台柱人物,不仅个个都是文学活动和文学创作的多才多艺人物,而且各有明显侧重,成仿吾、郭沫若侧重在创造社文学主张的阐释,郭沫若的诗作,充分地体现了创造社倡导的创作原则,郁达夫、张资平的小说,代表了创造社小说创作的风格和水平,田汉的剧作,较好地表现了这个社团的审美取向。这样一来,就使一些较大的新文学开拓者首属群体,对于新文学的建设,具有了多种功能,发挥着多种作用,每位开拓者从自己的优势出发,从一个或几个特定侧面,为新文学确立释放才智,同时各类人才之间,互相激励,互相配合,全方位地建设新文学,为新文学的确立做出实实在在的贡献。
其次,有些新文学开拓者首属群体,并不是综合性的文学社团,而是侧重于小说、诗歌、散文、戏剧等之中的某个领域,进行新文学活动和创作的专门性小群体。这些专门性小群体,拥有他们开展新文学创建活动的那个领域所需要的各种人才,诸如这方面所需要的理论人才、创作人才、传播人才等等,甚至比那些综合性的新文学开拓者首属群体的同一领域的人才更齐全,更丰富。这些专门性小群体,全都融入新文学开拓者的大群体,以其独有的特色,与其他首属群体互相补充,互相辉映,使整个新文学开拓者群体涵盖的人才,更加绚丽多彩,功能更加多样,凭添了又一番多姿多态的风貌。
复次,没有参加文学社团的新文学开拓者,同样是各有各的特长,各有各的色泽,各有各的独到功能,他们粘附于某个文学社团,和某种出版物,成为新文学开拓者群体的成员,使这个大群体的人才配置,越发多色调,多样化。
由这样几个层面的人才,共同组成的新文学开拓者群体,必然是多种相关人才的聚合体,这样的多样化、多功能的文学人才队伍,才能胜任创立中国现代型文学的重大历史使命。
创建中国现代型文学的,是一个人才荟萃的群体,对这个人才群体进行深入的研究,是探索中国新文学的产生和发展的一个值得开掘的新层面。(收稿日期:1995年5月25日)
注释:
①②笔者根据《中国现代文学总书目》贾植芳、俞元桂主编,福建教育出版社,1993年统计。
③参见李新生主编,《群体人才学》,红旗出版社,1987年,第30页至31页。
④参见拙著,《成才个体格局》,山西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1页,第139页至14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