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态的表达与意识形态的体现_意识形态论文

情态的表达与意识形态的体现_意识形态论文

情态的表达与意识形态的体现,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情态论文,意识形态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 引言

在语篇分析中,系统功能语法认为情态是人际元功能的主要实现手段,它可以表达个人的愿望、要求他人承担的义务、对事物发展趋势的判断等(张延续1998)。因此要探讨语篇的人际意义,我们就不得不研究情态意义。情态可被看作是说话人对某一个状态的认知上、情感上和意愿上的态度;或者说情态可看作是说话人、作者对所交流的信息的姿态,在大多数话语中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特征。福勒认为,情态能表现作者或说话人的“评价”或“态度”(Fowler 1991:85)。因此,通过情态分析,可以推断出语篇作品对事件或人物的态度。情态系统表达人际功能。人际功能表达作者的身份、地位、态度、动机以及他对事物的推断等功能。它直接与态度、观点等相连,是一条展示意识形态作用的捷径(陈中竺1995)。

语言学家一致认为情态意义是一个语义范畴(李基安1999),并认为情态意义成了内涵,情态的诸多表现形式被认为是情态意义的载体,说话者的态度或观点就寓于其中;换言之,命题实现到什么程度合乎说话者的意愿,往往都是通过情态意义来实现的;因此我们完全可以说语篇的情态系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语篇的意义系统。批评语言学家认为,语篇是“表达社会机构的意义和价值的系统化的观念陈述,对什么可能说,什么不可能说进行定义、描写和限制”(Kress 1985:68)。话语的主观性决定任何语篇都必须体现意识形态。语篇是在语言的外壳下起操纵作用的社会化意识形态。语言只是语篇的形式,意识形态才是语篇的内容。通过考察语篇的情态系统,既可以弄清发话者对话语命题真实性所承担的责任的程度和对未来行为作出的承诺或承担的义务,还可以了解发话人对受话人和情景成分的态度,以及发话人与受话人之间的社会距离和权力关系等。本文将运用功能语言学和批评语言学的观点,首先分析话语的情态表达的种种情况,进而分析情态取向的主客观性与情态责任、情态意义与意识形态的关系,从而探讨话语是如何通过情态表达来体现意识形态意义的。

2 话语的情态表达

从广义上理解,情态可看作是说话人、作者对所交流的信息的姿态,在大多数话语中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特征。传统上从句法—语义途径理解情态,着重考虑情态动词的形式和意义,这无疑是重要的,但到了语篇层次,就需更广义的那些可以表示确定性、疑问、承诺、漠然、必要性、道义等情态功能的手段(李战子2000)。语篇中表示情态意义的方式很多,在英语里,除了情态动词、情态形容词和情态副词之外,人称代词、实义动词、时态和直接/间接引语等都可表达情态意义(Halliday 1994/2000:Ch.4;Simpson 1993:Ch.3)。就人称代词而言, 在许多语言里人称代词的选择往往受到交际双方的社会地位、权力关系的亲疏程度的影响和限制。例如汉语里的“你/您”和法语里的“tu/vous”。英语第一人称复数代词“we/us/our/ours”,按是否包括听话者分为外排(exclusive-we)和内包(inclusive-we)两种用法。前者可产生疏远对方的效果,如“We know what's the best for you ,so you'd better follow us.”这样的话语很容易使对方觉得受人摆布。内包用法通常旨在接近与听话者的距离,给人一种平等参与、休戚与共的感觉,不过这种用法有时会被权力人物用来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Fowler et al.1979 :203)。 Holmes(1983)和Hermeren(1987)研究了大量话语的情态,发现某些词类比情态动词本身表达情态更为频繁,例如“appear、assume、doubt、guess、look as if、suggest、think,actually、certainly、inevitably、obviously、possibly,”以及与此相关的名词和形容词。从频率看,动词和副词比名词和形容词表达情态更经常。所有这些词都带有说话者对信息的倾向和态度,它们涉及断言、犹豫、承担道义、冷漠及其他一些人际意义的关键方面(转引自李战子2000)。

语言学理论告诉我们,“情态意义”和“语气”(mood)有密切关系。语气是指动词的某种形态:陈述语气表示陈述事实;虚拟语气表示假设;祈使语气表示命令。但把形式和意义等同起来,或用形式和意义互为定义,是语言学研究的一大误区;比如,虚拟语气也不一定表示假设;祈使语气也不一定表示命令。我们要看到,由情态助动词表达的情态意义,同样可以由其他词语来表达,如形容词、名词、副词等。因此,研究情态意义不能只拘泥于某种形式。其实,对任何语言的理解和分析都离不开上下文(context)。一种意义可以由多种形式来表达, 一种形式也可以表示多种意义。

Quirk等人把情态意义看作是发话人对命题的真实性的判断(Quirk et al.1985:219)。在客观上,真实性存在归向性(polarity),非此即彼、不是即非。但在主观上,发话人由于缺乏足够的证据或信心而会避免走极端,说出来的话便是中有非,非中有是。情态意义就是是非之间的度,是说话人对客观事物的认识不足而缺乏信心的表现(李基安1999)。语言的基本功能是描述我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和调节我们的人际关系。客观世界是无限的,而我们对客观世界的理解和认知都是有限的;当我们用语言来再现我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和理解时,我们有时就不是那么信心十足,我们就会想方设法在言语表达中给自己留一定余地而又不至于影响信息的传递。在用语言调节人际关系时,由于社会活动的多样性和人际关系的复杂性,在言语交际中我们有时需要直截了当地给予或索取信息,而有时却需要使用婉转、间接的语言来“模糊”自己的态度或观点(李杰2002)。Eggins(1994:180)认为情态表达发话人对所陈述内容的观点, 通常表现为发话人的一种隐性的判断(implicit judgment)。

在英语中还存在情态动词的多义性的情况;即有一些表示情态的动词不止表示一种情态意义,如:

Tom must be in school.(it's certain that he is in school.)

Tom must go to school.(it's important,vital that he should go to school.)

这里,情态动词must就有两种不同的意思:肯定(certainty)和责任(obligation)。这类的助动词还有:may、can、should、ought to and might等;如:

Tom should go to school.(obligation)

Tom should have reached his school by now.(probability)

如果我们要确定一个句子所涉及的情态动词的意思,最好的办法是使用带有情态意义的语句来换一种说法。就上边第一句而言,我们便可以换成:

It is(strongly)required that Tom go to school.(=obligation)

而第二句可以换成:

It is very probable that Tom has reached his school by now.(=probability)

情态动词will也有类似的特点,在语篇中它有时表示“可能性”,意为it's very probable that...;如:Tom will(likely)finish his work this Friday;另一种是表示“意愿”,意为be willing to;如:I will give you a hand if you are in need of help;而在其他一些情况下,will可能就不存在情态意义,而是一个将来时间的标志,如:It's Sunday today,and Tom will go to school tomorrow.发话人这样的陈述中不包含“可能”或“很可能”这样的意味。Tom上学的“行为或事件”会不容置疑地按期发生或进行;此外,具体由哪个发话人来做这样的陈述并不重要,因为它丝毫不会改变事件或行为的性质,这便是will无情态意义的主要特征。情态的核心便是能体现发话人的态度和判断。在无情态意义的语句中,我们就无从发现发话人的态度或判断。

语篇提供一个较为详尽的表达人际意义的词汇语法层面。情态是发话人在语言表达中用来传递自己观点或态度的一个总称(cover term)。专门针对人际功能的评价结构是“评注性附加成分”(comment adjunct),它能让作者或发话人对经验意义作出评价。 由于评注性附加成分代表说话人或作者在小句中的“侵入性”(intrusion),表示发话人或作者对事实的态度(Attitude),比如:

Unfortunately,I didn't meet him at the meeting.

Hopefully,we shall find the wallet.

评注性附加成分属于“情态附加成分”(modal Adjunct)的一种。Thompson(1997:54—5)把情态附加成分分为两种,一种就像unfortunately这样的成分,很明显地是给出“评论”(comment)而不是与事件相关的“环境信息”; 这类附加成分通常和小句的其它部分之间有一个逗号“,”隔开。Halliday(1985/1994:49)在其著作中用表格的形式列出了不同种类的评注性附加成分;Quirk等人(Quirk et al.1985:612—631)列出了更为详尽的表示评注性附加成分的词汇,只不过Quirk等人把它们叫做disjuncts.另一种情态附加成分不易辨认,原因是它们看上去和环境附加成分差不多,似乎都对动词起修饰作用。但事实上它们同动词词组(verbal group)中的限定词(finite)更有关系,而不是谓语(predicator),它们所表达的意义同时态(tense)、归向(polarity)和情态(modality)本身有密切关系。由于同涉及语气方面的意义有联系,因此它们被称作“语气附加成分”(Mood Adjuncts)。语气附加成分和环境附加成分有时很难区分;但一般来讲,语气附加成分从感觉上比环境附加成分更具语法性。比如,already同时态有关,yes同归向有关,而maybe 同语气有关系。同语气意义相关的例子如regularly(related to temporal meanings)、at all costs(related to modal meanings of obligation)就不那么容易看得出来。Halliday(1994/2000:82—83)还在《功能语法导论》一书中就列出了那些主要能够用作语气附加成分的词汇项目。

情态涵盖的是“是”和“否”之间的意义领域,即韩礼德所谓的情态具有归向性。在这“是”与“否”的两极之间,说话人可以把他的命题表达得具有不同程度的可能性(probability)和合意性(desirability)。在表达“绝对”肯定或否定的归向极(polarity)类的语句中(如:Tom is in school now; Tom is not in school now.)发话人在语句中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疑问,也就一点看不出他对陈述所持的态度。但在绝对肯定和绝对否定之间,我们可以生成许多“中间”类型的句子,或“合适句”,这些句子很明显地具有非绝对性。 这些句子便是情态化句子(modalized sentences),或情态句(sentences with modality)。一般说来, 我们可以采用四种方式来使句子情态化:可能性/概率(probability)、责任性(obligatoriness)、意愿(willingness)、经常性/频率(usuality)。因此,我们现在可以采用这些方式生成有关Tom和school的情态句:

probability Tom might be in school now.

obligation  Tom should be in school now.

willingness Tom would be in school now.

usuality

Tom is usually in school now.

我们可以看出,在这些例句中通过情态表现方式(如情态动词和副词)来体现发话人对命题的态度;使用情态动词来表达情态是最常见的方式。当然在使用情态动词这种表达情态意义的方式时,要注意它们之间存在程度“阶”(scale)的问题,特别是同“可能性/概率”和“责任”相关的那些词。下表中的句子就由弱至强地体现了“可能性”的情态意义,从很小的可能到接近完全肯定(“弱”的概念是“weak probability”;“强”的概念是“near certainty”)。

 Jane might visit Rome.

 Jane may visit Rome.

 Jane will probably visit Rome.

 Jane must be in Rome now.

否定归向极(negative polarity)不仅可以通过否定形式(如not)以及语气附加成分(如never,hardly)来表示, 还可以采用否定补语这样的形式来表示(如nothing),如He has said nothing to me。再者,从语义角度讲,语气附加成分也存在一些中间层面,像maybe、sometimes、supposedly等等。

但是我们还应该注意到,语义域涵盖的不止是单一的语法范畴。实际上体现情态系统的不仅仅是单个的语法单位;换言之,情态的语义系统就比任何语法单位所能表示的情态特征还要宽广。Halliday 等人在其著作中不仅对情态的系统网络进行了详细的描述(Halliday & Matthiessen 2004:146—150), 而且还对语法隐喻表达情态意义的情况作了精辟的论述(Halliday & Matthiessen 2004:613—635)。他们认为,语法隐喻的表征情况显示隐喻体现在结构组织中,而从系统方面来讲隐喻导致了意义潜势的扩展:通过生成新的结构体现型式(pattems), 它拓展了意义的系统范畴。语法隐喻的策略就是把人际评价从词组级阶“升级”(upgrade)到小句级阶。而情态评价同投射有重要关系。实际上我们可以把情态评价看成某种人际投射,因为人际投射总是把发话人或受话人作为“投射源”,如:“I think”,“I say”,“do you think”,“do you say”等等。语法隐喻也同样使情态的取向系统在“隐性”与“显性”之间的系统对比性方面得到拓展,如上面讲到的隐喻性情态可以使其在表达上的取向呈显性(如I think,it is likely that...),从而也使不同方式的精密度(delicacy)得到增加(如I think/imagine/expect/assume/suppose/reckon/guess;I would think/I would have thought; I imagine/I can imagine,and so on)。

3 情态表达的主客观性与情态责任

根据发话人对所表述观点公开负责任的程度,这些可能性便可以分为不同的等级。发话人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明确地表明某个观点是他自己的意见,或者他也可能使自己的观点客观化(objectivise)后,使其看起来客观自然、真实可信。这样的客观化现象在单个的小句中表达情态概念时最为明显,如下面的英语句子:

It's quite possible that he's right.

这里,代词it所指代的东西被描述成quite possible;而实际上我们在后一部分中可以发现it 原来是发话人的基本命题he's right。这个命题被处理成一个可以下定义的意义块(chunk of meaning),似乎它是客观世界的一件具有品质特性的东西一样;只是说在此句中,它的品质是一种可能性(possible)。这种表达方式掩盖了事实的真相——那种可能性实际上并非属于命题,而是发话人个人的态度或评价;就是说,说话人可以用显性的客观形式来淡化他自己的观点,为本来只是一个看法的东西增添客观确定性和真实性。

另一方面,评价的主观性也可以通过情态来得到突出的表现,也就是说情态可以被隐喻性地编码在一个显性的主观从句中,突出说话人的主观观点。

I think/expect/believe he's right.

在此句中,发话人的主句结构I think/expect/believe似乎是有关自己的命题。但从功能的角度考虑,真正的命题应该是he's right。如果加上附加问句,我们便可以看得很清楚:

I think/expect/believe he's right,isn't he?

这儿加上的附加问句不是重复主句的语气部分,而是投射部分的语气部分。实际上,这样的问句是在有意引导受话人同意he's right这个基本命题。英语中这些表达情态的方式也叫“语法隐喻”或“隐喻化情态”(grammatical metaphor or metaphorized modality)。 功能语法中用隐喻化情态拓宽情态研究范围的结果是把情态词表达情态看作是无标记的,把隐喻方式表达的情态看作是有标记的。类似的情况还有不少;如,我们经常就用reckon,guess,believe等动词来表示这样的意义,正如下列句子所示:

I guess Tom is in school today.(=probability)

I don't believe Tom is a thief.(=probability)

这两个句子很显然体现了发话人的主观情态意义, 因为两个句子中的动词guess和believe所表达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mental process,而是一种表示“可能性”的语言结构。因此在英语中,I think/guess/reckon/believe that ...这样的结构一般都表示可能性的情态意义,属于发话人的主观评价。Martin(1997:68)认为这种体现方式具有显性的主观色彩(explicitly subjective), 使得发话人对评价明显地负起责任。当然,也有一些相应的表达客观情态意义的结构;之所以它们更显客观性,原因是用于构建参与者的概念资源使得评价与发话人有了一段距离(Martin 1997:69)。例如:

It is thought(that)...

It is believed(that)...

It seems(that)...

It is certain that...

It is possible/likely/probable(that)...

There is no possibility that...

功能语法拓宽了情态研究的范围。还有一种Halliday(1994/2000:89)称之为“谓语的扩展式”(expansion of the predicator)的情态表达形式, 如:supposed to,obliged to等。在使用了谓语的扩展式的话语中,发话人所表现出对受话人施加压力的责任程度是不同的,如象使用supposed to 这一结构便使人感觉到压力来自于另外的渠道,而不是发话人自己。如果说情态动词能够较为含蓄地表现其判断的主观性,情态附加语较为含蓄地表现其客观性(Halliday 1994/2000:355),那么谓语扩展式则介于两者之间,从两个角度看都显得更为含蓄(杨雪燕,2001)。

Halliday并没有明确地提出“情态责任”(modal responsibility)这一术语,他只是在著作中涉及到了这一概念(1994/2000:103,2004 :633—4)。而Thompson(1997)对“情态责任”进行了较为清晰的讨论;他将其定义为“说话人公开接受所表达的主观评价的责任的程度。”他还就情态主客观取向的情况作了一个列表(见本节尾处)。

Thompson还补充说,在情态责任的级阶方面也不只这几种类型,每种分类还会有变体的情况;如像在表达主观取向方面可以有in my opinion、 to my mind 等介词短语,在表达客观取向方面可以有in all probability、to some extent 等短语(Thompson 1997:60—63)。

由此看来,在探讨话语的意识形态意义或语言使用情况时,情态责任是一个很有研究价值的问题,因为出于多种原因,作者或发话人会采用许多手段来掩盖他们的责任,从而使他们的观点客观化。

  情态(Modlisation)

 (意态)Modulation

  I'm sure we should sell  I don't advise you to

显性主观  this place.drink it.

  She might have written

I mustn't go there

隐性主观  to me

any more.

  We probably won't re-

A cathedral is sup-

隐性客观  pay it.

posed to be old.

  It's likely that they've  It's essential that

显形客观  heard by now.

 you leave at once.

4 情态意义与意识形态

在语言使用中,意识形态无处不在。话语的主观性决定任何语篇都肯定会体现某种意识形态。Gee(2000:2)说当我们说话或写作时,我们总是对“世界”采取一个特定的看法。任何语篇都是在语言的外壳下起操纵作用的社会化意识形态。语言只是语篇的形式,意识形态才是语篇的内容。任何一种语义内容都有若干种语言形式可供选择,选择是由意识形态决定的,是在不同语境下不同目的的作用和结果(陈中竺1995)。内容决定形式,意识形态决定语言再现形式的选择,这便是功能主义的基本观点——语言功能决定语言形式。批评语言学坚持以语言学为主体,以系统功能语法等语言学理论为工具,力图揭示隐藏在语篇里的意识形态意义。以Roger Fowler等为代表的批评语言学家认为“意识形态”这一概念是指人们“理解世界、整理、归纳经验时所持的总的观点和看法”,在对语篇进行批评分析时,“要对语篇的语境,功能和相关的社会关系具备丰富的直觉知识和准确理解”的基础上,重点分析其中可能具有重要社会意义的某些语言结构和过程,然后就整个语篇的意识形态作出有意义的概括(Fowler 1991:90)。因此,对体现高度责任的情态模式的选择(you must/should,it's necessary that etc)以及高度可能性情态模式的选择(definitely,I'm certain that etc)是一致的,是同不平等的地位关系的更加有权势的发话人联系在一起的。相反,权势较低的发话者则会选择体现倾向性的情态模式(I'm keen,I'm willing etc.)和低度可能性的情态模式(perhaps,may,I guess...)。同理,缩略语、口语词汇以及个人话语中各种不同的用语形式是同交往者之间接触或交往的程度所涉及的语境相关的。同样,高度的情感涉及就会出现相应的指示语——感叹、重复、强调以及体现个人态度的言辞等等(Martin 1992:523—535)。

还有一个问题值得探讨,那就是话语的情态的源(source)。Thompson(1997:64)认为任何情态都有一个源,要么直接是发话人,要么指发话人间接转述他人的观点。在某些语类(genre)中,读者所面对的是谁人的观点的问题, 就可能对理解语篇本身显得十分重要。比如,小说的作者通常都会巧妙地运用情态成分来引导读者从作品人物的角度去看问题,而不是从作者本人的角度。因此,对情态的源的研究是研究语篇不可缺少的项目,特别是新闻类语篇。新闻报道应该是中立的、客观公正的,应该是新闻记者对客观事实的收集;语篇中任何观点,如果有情态成分的话,那主要就是表明其源的指向(如通过引语,等)。在语篇分析中,我们只要能从种种情态意义的表达方式中探究到情态责任,便可以发现体现语篇的发话人对相关事物所持的立场或态度的那些东西。换句话说,在任何语篇中前面所提到的那些语言方式都可以作为寻找发话人对待事物的态度(公开的或隐含的),实际上就是作者的意识形态信念。正如李战子所说,小说中的言语总是从某个人的视角讲出的,隐含的作者或叙事者,或人物,也许兼而有之,不管怎样,主体性是无法避免的,言语越是被限定或评价,就越传达出叙事者的个性(李战子2000)。

Threadgold(1986)指出,作为思想体系和信念系统的意识形态无所不在。人们在使用语言交际时,总是通过语言传达某种信念;在某种社会互动的背后总有一种意识形态在起作用。Roger Fowler(1981:93)一直推崇对文学以及非文学语篇的意识形态分析,即分析语篇中潜在的价值和信念系统;他指出自然语言在词汇和句法结构中载有社会意义。但大多社会意义是不明显的,需要经过“揭开面纱”或“解密”的过程。Fowler(1981:88)把文学语篇看作一个交际事件,关注作者、叙事者、人物和读者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语言中的人际特色,并认为在意识形态分析中,情态是须优先分析的语言结构之一,包括各种情态结构,如情态助动词、情态和句子副词、评价性的形容词和副词、表示知识、预测、评价的动词和概述(generic)句。Michael Toolan指出,我们要特别注意三种高度评价性的资源——评价性动词(evaluative verbs)、评价性形容词、副词和概述句。Toolan认为任何语篇中都能找到的这几种语言资源可以是发话人观点或意图的指示器(Toolan 1998:56)。批评语言学家如David Hodge(1990)等通过对情态的分析看到了权力和知识的关系,他们指出,情态词准确地记录了说话人对言语的一系列操作,因此对言语的情态部分的分析能使我们敏锐地捕捉到说话人对言语的态度。Weber(1989)侧重分析小说中人物话语的情态和意识形态的关系。他认为情态是关于说话人对他所说的内容的态度和道义,他的结论是:通过对叙事世界的情态分析,我们可更清楚地看到叙事者所表明的意识形态和他的暗含的意识形态之间的张力。在分析狄更斯的《艰难时世》时,Weber(1992)认为对该小说中的情态的研究可以确切地揭示其中的意识形态矛盾的本质。这种意识形态上的差别,这种阐明的和暗含的意识形态间的张力正是这部作品持久的魅力所在(转引自李战子 2000)。

5 结束语

语言系统为表达情态意义提供了多种形式。在话语中只要我们企图用自己的观点去挑战经验意义,情态方式往往是必不可少的途径。从传统方式的情态动词,到系统功能语法框架内的语法隐喻、语气附加成分,都能使我们在表达经验意义的同时揉进我们自己的观点或立场,表达一定的意识形态意义。在言语行为中具体的说话人根据自己的交际目的和所述内容相一致,使之具有主观的、个人的特点。语言学和符号学研究已证明,语言文字的文体色彩与感情色彩既体现了词语的社会符号性,又体现词语使用者的文化背景、民族心理、社会地位、社会作用和他对社会现象的看法、个人的情感以及意识形态。情态责任是一个很有研究价值的问题,因为出于多种原因,作家或发话人会采用许多手段来掩盖他们的责任,从而使他们的观点客观化。因而语篇中的意识形态意义可以分为显性的(explicit)和隐性的(implicit)。前者较易识别,因为它们主要体现于各种显性情态意义之中;而后者隐性的意识形态意义却不易察觉,因为它们主要体现在隐性的情态意义中;发话人或作者通常会把自己的观点或意图掺合进用于表达经验意义的词汇中,而这些词汇正好又体现句子的命题意义、前提意义、内涵意义;由此,发话人或作者要表达的意识形态就具有相当的隐蔽性。这也正是Jim Martin和Peter White 等人的“评价理论”(appraisal theory)所针对的课题。总之,作者或发话人往往会在话语中通过多种情态表达方式来向读者或受话人传达某种特定的意识形态;这在劝说性语篇和新闻语篇中更为普遍。

标签:;  ;  

情态的表达与意识形态的体现_意识形态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