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的风格创作处于关键的中介地位_艺术论文

导演的风格创作处于关键的中介地位_艺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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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的风格创造,尽管必须依托具体的剧本,必须在作家风格创造的基础上进行,但在整个舞台风格的呈现和再造中,却无疑处于主导地位,是主脑与灵魂。在剧本的创作完成以后,作家便退出了风格的营造过程。这时,他的个人风格,作为一个既成的事实,已经对象化在由语言文字符号所载负的剧本的意象体系中了。剧本的风格,无论多么成功,无论有多么高的审美价值,充其量只能作为案头欣赏的对象,而还不是观众的舞台欣赏对象。要把作为案头欣赏对象的剧本风格变成可供观众参与创造并进行欣赏的活的舞台风格,导演处于关键性的中介地位。

作家创作剧本,目的是为了演出。因此,当这个剧本还没有被搬上舞台的时候,就是说当风格还只是潜隐于文字符号之中,而没有化入综合的舞台造型之中的时候,就还不是最终的完成,就没有实现自己。而要把剧本风格转化为舞台风格,首先必须经过导演的深刻领会和重新构思。

领会原作的风格,只是导演创造的必要准备,是基础,没有不行,但它还不是导演的创造本身。导演的风格创造,是导演个人的素养、才分、性气、趣味等的综合表现,是他的个性与人格外化的结果。导演的个人风格,通过他所导演的一系列剧目体现出来。它是烙印在他所导演过的全部剧作上的仅仅属于他自己的艺术标识,使他和别的任何导演相区别。这种风格“尽管必须附丽于具体的剧目,并且以传达该剧目的具体风格。”为能事,但是它却是对于原风格的丰富,是增加进去的因素。在高明的导演那里,这种增加如锦上添花,会使原作的风格熠熠生辉;而在蹩脚的导演那里,则可能出现狗尾续貂、佛头着粪的尴尬,使原作的风格受到极大的破坏。导演的创造的价值,他的风格的意义,就表现在这里。因此,焦菊隐在强调作家风格的决定作用,强调尊重原作风格的同时,总要提出导演在风格创造上的主动性和重要性来进行详细而具体的讨论。

焦菊隐说:“导演在舞台上必须体现作家的文学风格。这并不等于抹杀导演自己的艺术风格。一个导演在处理剧本的时候,如果完全没有他自己的艺术特性,而那个演出居然能有精采之处,是难以想象的。”他还说:“导演没有风格,演出至多只能是文学作品的一种拙劣的或错误百出的翻版。正像不好的翻译作品一样,往往使极为感动人的名著,读来味同嚼蜡。”《略论话剧的民族形式和民族风格》)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焦菊隐认为,一切有出息的导演,都应该有建立自己独创的艺术风格的雄心壮志。只有建立了这样的独创风格,才说明这个导演在艺术上走向了成熟。

在焦菊隐有关导演风格创造的理论中,还有两个问题比较重要:一是关于如何形成导演个人的独创风格的问题;一是关于这种个人风格与剧院的整体风格的关系问题。

同一的剧作,在不同的导演手里,往往会有不同的艺术处理。“有的喜欢细致,有的喜欢大笔一挥,有的喜欢用各种手段营造气氛,有的则喜欢生活细节的真实”。(《关于讨论“演员的矛盾”的报告》)这些不同的艺术处理,与原作的风格整合在一起,就会形成同一剧作在舞台呈现上的同中之异。正是这种异,使不同的导演相区别。对于一个导演来说,这种使他与别个导演相互区别的异,表现得越强烈,越鲜明,就说明他的独创风格越接近于成熟。由于独创风格就其主观性而言,出于同一导演的统一的人格和个性,因而也就往往会在他所导演的不同剧目中看到。尽管风格的创造最忌重复,但在一个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风格的导演那里,只要是他排的戏,总会从中看出某些相同、相近或相通东西。这种相同、相近或相通的东西,如果恰好又是他与别的导演在风格上的区别点,就说明他的个人风格已经趋于相对稳定。焦菊隐本人的风格就是如此。比如在他执导的剧目中,《蔡文姬》和《茶馆》是两个风格迥然相异的大作家的作品,因而在具体的艺术处理上,在舞台呈现的整体风格面貌上,也有很多不同。一个趋向于写实,一个趋向于写意;一个再现了历史生活的现实主义画面,真实得让人发抖,一个鼓荡着激越昂扬的浪漫主义诗情,优美得使人陶醉;等等。但是,在熟悉北京人艺的观众看来,这两个戏都带有焦菊隐风格的明显印记,都不同于例如后来黄佐临导演的《伽里略传》,徐晓钟导演的《桑树坪纪事》等。

焦菊隐很重视导演的风格独创,一有机会就讲这个问题,他自己也在这方面身体力行并卓有建树。但是,风格问题确实是一个难度很大的问题。从实践上来说,它属于艺术作品所表现出来的一种整体性的综合审美效应,艺术作品的几乎所有因素和艺术创作的几乎所有环节,都与风格有关,然而这些因素和环节本身并不就是风格。从理论上来说,它又是一种浑然的东西,很难条分缕析地加以切割和表述,做到既周全而又无损于对它的整体把握。因此,古今中外的不少大艺术家、大理论家,在涉及这个问题时,都难免有语焉不详之处。这也是中国古代美学中对于风格的把握多用形象性的比喻,而少用理论性的概括的原因。有时,焦菊隐也会说“导演风格更不要去谈了罢,它太神秘。”尽管如此,他还是从三个方面谈了导演风格的创造与成熟:“风格有三种因素:思想、个性、艺术性。风格就是人格,是创造者的性格,创造者的思想、个性、艺术性等。同样是反映生活,由于创作者对生活的认识不同,理解不同,各自的艺术表现也就不同,因而会有各不相同的风格。思想、个性、艺术性不成熟时,勉强找风格是找不出来的。我们讲的风格,是在思想、个性、艺术三个因素成熟时期出现的。”(《和青年导演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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