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破玉”分级“破玉”专论_小说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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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玉碎》评论特辑——品位《玉碎》,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特辑论文,长篇小说论文,品位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以具有天津方言韵味的文字语言写具有天津民俗色彩的市井生活的“津味小说”,近2 0年来成了中国当代文坛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林希、冯骥才、肖克凡等一批生活在天 津的作家所创作的一批“津味小说”在海内外已产生了广泛而强烈的反响。近读了从幼 时就成长于津门军旅作家周振天的长篇小说《玉碎》,不仅得到了审美愉悦,也受到颇 多艺术启迪。此作善于把民俗描写与时代勾勒结合起来,于充满传奇色彩的情节编织中 创造出一组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表现出深厚的民族文化的沉积,既是“津味小说”创 作重要的新收获,也可以说是2004年长篇小说创作重要的新收获。

长篇小说《玉碎》是写天津一家店号叫“恒雅斋”的玉器古董行的老板赵如圭一家在 “九一八”前后所经历的悲剧性的遭遇,并以赵如圭一家的国恨情仇表现出中华民族的 国恨家仇。

在《玉碎》中,与这种强烈的时代色彩和浓烈的爱国主义相映衬的是一种具有独特韵 味的民俗色彩和文化色彩。看来,作者是有意于津门的民俗描写并借此刻画他笔下各种 人物的性格以及开掘民族文化底蕴的。小说的开卷处,写“恒雅斋”的主人赵如圭为其 外孙举办“洗三”的仪式。这一章,对天津民俗“洗三”(即为新出生三天的婴儿举行 “洗礼”,可以说是一种中国式的“洗礼”)就有非常周详生动的描述;重要的是,小 说不仅描述了“洗三”这种民俗,而且让小说中的主要人物在“洗三”这个特殊的场合 中出场亮相,这一构思可谓颇具匠心。再读下去,第四章中有关于“娃娃”的民俗描写 ,重要的是,作者不是为写民俗而写民俗,而是让“娃娃”中的“娃娃哥”贯穿全书, 每当赵如圭碰到难事无处诉说时,只能对“娃娃哥”喃喃独语,这一细节描写颇能揭示 赵如圭的性格。其余诸如关于“妈妈例儿”也就是男女订婚民俗的描写,关于陆雄飞所 在码头脚行的描写介绍,尤其是赵如圭的母亲赵老太太在汉奸便衣队发动武装暴乱中被 日本炮弹打死之后关于殡葬礼俗的描写,既是民俗描写的精彩片段,也是小说故事发展 的高潮。赵老太太葬礼的描写,既是天津民俗的集中展示,也是一次天津民众的抗日示 威。当然,小说中许多精彩的笔墨还是关于玉器和古董的描写和介绍,对赵如圭从“静 园”以及其它地方收购来的一件件珍品的介绍,对玉的品格的描写,更具有一种民族文 化的底蕴,以这一点上来说,把这部小说定位为民俗文化小说也许更恰当些。已故的当 代著名作家汪曾祺在他的小说中极其重视民俗描写,他说:“我以为风俗是一个民族集 体创作的生活的诗。”(《<天津记事>是怎样写出来的》,见《汪曾祺文集、文论卷》2 34页,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他又说:“我以为,风俗,不论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包含 一定的人为的成分(如自上而下的推行),都反映了一个民族对生活的挚爱,对‘活着’ 所感到的欢悦。他仍把生活中的诗情用一定的外部的形式圈定下来,并且相互交流,融 为一体。风俗中保留一个民族的常绿的童心,并对这种童心加以圣化。风俗使一个民族 永不衰老。风俗是民族感情的重要的组成部分”《读风俗画》,同上书第61页)。我在 这儿所以不厌其烦地摘引汪曾祺关于风俗描写的论述,无非是想借此表明民俗描写在小 说创作中的重要意义。而这一点,古今中外的作家如巴尔扎克,茅盾等也都有过重要的 论述,而且为当代作家所认同。“津味小说”、“京味小说”以及“汉味小说”、“粤 味小说”的纷至沓来,并为文坛看重,足以表明作家、评论家对民俗描写的看重。周振 天在其长篇小说《玉碎》中对天津民俗所作的一些描写,表明他对民俗描写的重视,也 是一次值得肯定的艺术尝试。

长篇小说《玉碎》的另一重要的特色是具有浓厚的传奇色彩,并因此增强其艺术魅力 ,增强了作品的可读性。周振天编导过的一些相当出色的话剧、电视连续剧,熟悉戏剧 创作的艺术规律,善于编织作品的故事情节。长篇小说《玉碎》也显示出作者的这一艺 术长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扑朔迷离,引人入胜。有的人物,有的情节,又富于传奇 色彩,即增强了可读性,也显示出小说的民族特色。诸如郭大器这个人物的设置,关于 他的描写、来历以及其经历、性格,都充满传奇色彩。

读了《玉碎》,之所以给我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换句话说,我之所以认为《玉碎》 这部长篇小说是成功的,是“津味小说”中不可多得的佳作,正是因为它写活了一组人 物,在人物形象创造上取得骄人的艺术成就。

首先引人瞩目的当然是作者着力刻画的“恒雅斋”老板赵如圭的形象。他一辈子做玉 器生意,了解玉的品性,并以玉自喻。他是一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是个玉器与古董的 鉴赏家和经营者,他恪守的人生信条是“温”与“润”这种玉的品格,想当顺民,想在 天津卫当年那种日本人、东北军与黑社会势力的缝隙中求得生存与发展。但是“九一八 ”之后天津形势的急剧恶化,尤其汉奸便衣队举行武装暴动,从日租界打进了华界,日 本人的炮弹打死了他年迈的母亲,后来,当了汉奸的三女婿李穿石又带着便衣队来抢他 珍藏的玉器,他想当顺民而不得,被迫只好“宁为玉碎”了。赵如圭的性格发展与悲剧 结局是颇具典型意义的,也是发人深省的。在赵如圭身上,集中体现了中国人民善良而 忍让的性格,也反映了中国人在那个悲剧年代的悲剧性的命运。

赵如圭的三个女儿以及三个女婿也都各有其鲜明的性格,因此其形象创造也大都是成 功的。小说中还有一些人物形象,有的着墨不多,有的颇费些笔墨,但都给人留下深刻 的印象。“恒雅斋”的伙计、赵如圭收为义子的赵德宝,不仅仅是个线索人物,且有鲜 明的性格,诸如写他出于对郭大器与赵怀玉的亲热的妒忌之心把郭大器卖给东北军,但 当郭大器被东北军抓获并判死刑时,他又愧疚不已,对他内心世界的描写还是比较深刻 的;再如日本特务小野,在“静园”前清皇帝溥仪那儿当差的太监刘宝勋、被一位下野 北洋政客张必收养的河北梆子演员薛艳卿、英国商人惠灵顿、还有赵如圭的哥哥赵如璋 夫妇等等,大都笔墨不多,但也都写得各具个性,鲜活得很。

长篇小说《玉碎》基本上是第一人称的叙述,叙述人是“恒雅斋”的伙计、赵老板的 义子赵德宝。选择赵德宝作为故事的叙述者是颇具匠心的。因为赵德宝是赵老板赵如圭 最贴身的人。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作为赵老板的义子,他可以算是赵家的家庭成员,可 以进入赵家内部,叙述赵家发生的一切故事;他又是“恒雅斋”最得力的伙计,店内店 外发生的事情,他几乎都有出现在第一现场,有资格进行报告和叙述。用赵德宝第一人 称的叙述角度进行故事的叙述,大大加强了故事的现场感和真实感,也增强故事的吸引 力。因此,赵德宝这个人物的设置以及以赵德宝第一人称的口气来叙述故事,应该说是 一个不错的构思,从这一点上是足以见出周振天在小说创作上的结构能力和叙述技巧。 当然,这种第一人称的叙事角度,有其长处也有其局限,例如有的事在赵德宝眼力所及 之外,他就无法进行叙述了;再有一些人物的心理活动,赵德宝也无法看穿,因此也难 以用第一人称进行叙述了。由此看来,一部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坚持第一人称叙述到 底,难度是很大的。当然,这种以第一人称为主的长篇小说,在叙述上也有一些变通的 办法,在《玉碎》里,周振天在写到小野等日本特务的阴谋活动等等时,也很自然转用 第三人称叙述亦即全知视角的叙述方法,而且这种转换运用自然、不露痕迹。不过,也 有一些令人遗憾之处,那就是对人物内心活动的描写尚嫌不足,这就是第一人称叙事留 下的难以弥补的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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