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分分析法与句型分析法比较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分析法论文,句型论文,成分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句子分析是语法分析的中心。在为何分析句子和如何分析句子的重大问题上,语法学家们的认识不尽相同,由此而出现过多种析句观和方法论,其中最具代表性并产生重大影响的主要有两种:成分分析法和句型分析法。一般人认为:前者析句的目的是为了找出句子成分,析句方法用的是中心词分析法,作业时要一举找出句子的中心词和它们的连带成分,然后一一指出主谓宾补定状六大句子成分,成分找到了,句子分析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后者析句的目的是为了归纳句型;析句的方法运用的是层次分析法,作业时要一一排除非句型成分,然后分层次地归纳出句型,掌握句型的目的,是为了生成无数个具体的句子,培养和掌握生成的能力,才是句子分析的根本任务。
按照一些人的看法,这两种析句观和方法论是完全对立的。但仔细比较分析,可以看出这两者之间尽管有着重大的区别,也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本文试图对两者进行比较分析,讨论它们的联系与区别,长处与不足,效果与前景,以期适应汉语特点的析句方法更加完善。
一、起点与终点
有人认为:成分分析法是从句子到句子,而句型分析法是从句子到句型。这句话简明地道出了一些人对这两种析句方法的析句起点和终点的不同看法。
析句的起点当然是句子,这似乎没有疑义。但是,“句子”一词的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含糊的概念[1],否则有人评论说“成分分析法是从句子到句子”,岂不成了废话?因此,要使我们的讨论严密一些,就要使含糊不清的“句子”清晰起来。
“句子”有言语的句子和语言的句子之分,其主要区别是:从意义上看,言语的句子既有意义、又有内容[2],语言的句子只有意义、没有内容;从结构上看,言语的句子既有句法成分、又有语用成分,语言的句子只有句法成分,没有语用成分。语言的句子是由言语的句子抽象概括出来的,舍弃了言语句子中的内容和语用成分。
分清了言语的句子和语言的句子之后,我们才能比较科学地分析比较两种析句方法的起点。
成分分析法析句的起点是含糊的“句子”,即它分析的“对象”是语言的句子,而分析的“标本”有时是言语的句子。这种析句方法的中心是要一举找出句子的中心词,确定主谓宾成分,接着找主谓宾的附加成分,确认定状补成分,六大成分找出了,析句的任务便基本完成。六大成分是语言的句子的结构成分,因此我们说这种析句法的“对象”是语言的句子。但是,六大成分找出之后,有时有的句子还有剩余的成分,如插说成分等,便把它归入句子的特殊成分——独立成分。独立成分是典型的语用成分,只有言语的句子才具有,因此我们说这种析句法的“标本”有时是言语的句子。
句型分析法析句的起点十分明确,析句的“对象”和“标本”都是言语的句子。施关淦先生指出:句型分析要经过两步抽象概括:“从言语的句子到语言的句子,这是第一步抽象概括;从语言的句子到句型,这是第二步概括。这就是说,如果用报刊书籍中的句子作为材料,来研究句型,我们是要经过两步抽象概括的。”[3]从言语的句子入手,这正是句型分析法析句的起点。
至于析句的终点问题,句型分析法明确地宣布:“句子分析的终点是确定句型。”[4]句型分析法也因此而得名。他们是这样说的,也是努力这样做的。至于追求的目标是否完全达到,我们将在下文讨论。
成分分析法没有明确宣称析句的终点,由于它把极大的热情和精力放在分析、寻找句子成分上,以致冲淡了“这些句子成分互相配合,产生多种多样的句子的格式”这部分内容,从而引起许多人的批评,说成分析法只满足于找句子成分,成分找到了,句子分析基本上也就到此为止了。其实,成分分析法也不是不讲句子的格局(句型),在句子的六大成分分析出来之后,仍然专章讲述六大成分相互配合而产生的,“一般单句的基本结构”,归纳“多种多样的句子的格式”。作为成分分析法的典范性著作《汉语知识》一书,就把“一般单句的格式”分为三大类,每类之中又分若干式,总计18式[5]。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成分分析法的析句中心虽然是寻找句子成分,但分析成分的最终结果还是配置句子的格式,这种“句子格式”反映的是句子的结构类型,所以也可以称之为“句型”。
当然,与句型分析法明确地宣布“句子分析的终点是确定句型”相比,成分分析法析句的终点是总结句子格式(句型)的思路是不明确的、不自觉的。两者的认识深浅不同,没有根本的分歧。
二、方法和步骤
有人认为:成分分析法运用的是中心词分析法,句型分析法运用的是层次分析法。这话看起来是一语道破这两种析句方法的根本区别,其实这两者之间并不是完全对立的。
我们先来回顾一下成分分析法的方法和步骤。例如要对“西非干旱的沙漠据说是突然下了一场暴雨呢!”这句话进行分析,找出全部的句子成分,就得要分四步走。
第一步,把这个句子分为主语部分和谓语部分,如果谓语部分还有宾语的话,再把宾语部分划分出来:
西非干旱的沙漠‖据说是突然下了ㄧ一场暴雨呢!
主语部分 谓语部分宾语部分
第二步,找出这三个部分的中心词,主语部分的中心词是主语,谓语部分的中心词是谓语,宾语部分的中心词是宾语:
西非干旱的沙漠‖据说是突然下了ㄧ一场暴雨呢!
主语谓语 宾语
第三步,找出中心词的附加成分,主语和宾语前边的附加成分是定语,谓语前边的附加成分是状语,谓语后边的附加成分(连带成分)是补语:
(西非)(干旱)的沙漠‖据说是[突然]下了ㄧ(一场)暴雨呢!
定语状语 定语
第四步:找出六大成分之外的特殊成分,这句话中的“据说”是句子的特殊成分——插入语。
通过这四步分析,句子的“六大成分”及“特殊成分”便分层找出:第一层,主语和谓语;第二层,谓语后的宾语;第三层,主谓宾的附加成分定语、状语和补语;第四层,归入不到六大成分的“特殊成分”插入语,特殊成分其实就是句子的“语用成分”。
成分分析法的关键步骤是第二步:找中心词,所以人们习惯上又把它叫做中心词分析法。中心词分析法并不是完全不讲层次,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它的第一步就把句子分析为主语部分和谓语部分;如果谓语部分有宾语,再将宾语部分划出来,这其中就隐含着层次,即把句子分析成S(VO),没有打乱层次分析成(SV)O;第三步分析附加成分时,含有附加成分的句子仍然分析成(AS)[V(AO)],而不分析成(AS)[(VA)O]或[(AS)V](AO)等等,层次也没有打乱。可见,中心词分析法与层次分析法并不对立。
提取中心词与层次分析不但不对立,而且前者只能在后者的基础上进行。例如“热爱人民的总理”是个歧义结构,有两种不同的结构层次:
热爱ㄧ人民的总理
热爱人民的ㄧ总理
这两个词组的结构层次不同,提取出来的中心词也就不同:前者的中心词是“热爱”,后者的中心词是“总理”[6]。
我们说中心词分析法与层次分析法不但不对立,而且后者是前者的基础,这是从中心词分析法的实际操作过程得出来的,但我们不否认中心词分析法的层次关系是蕴含的,不自觉、不彻底的,有时甚至是混乱或颠倒的,如例句中的“西非干旱的沙漠”中两个定语的层次应该是不同的,而中心词分析法没有描写出这种不同。吕叔湘先生说得很中肯:“句子成分分析法也不是不讲层次,只是在手续上颠倒了。”[7]
我们再来观察一下句型分析法的步骤和方法。为了使这两种分析方法的比较具有同一性,我们仍以前面的例句加以说明:
西非干旱的沙漠据说是突然下了一场暴雨呢!
这是一个言语的句子,要把它归纳成句型,必须分三步走。
第一步,去掉句子中的语气成分“呢”(表示“不容置疑”)、口气成分“是”(表示“强调”)和独立成分“据说”(表示“消息的来源”)这三个“语用成分”,把这个言语的句子抽象为语言的句子:
西非干旱的沙漠突然下了一场暴雨
第二步,去掉句子中的定语“西非”、“干旱”以及“一场”,再去掉句子中的状语“突然”,定语和状语是扩展成分,“扩展不影响句型”[8],属“非句型成分”,剩下的成分是“句型成分”:
沙漠下了暴雨。
第三步,根据句型成分归纳句型,“西非干旱的沙漠据说是突然下了一场暴雨呢!”这句话是单句—主谓句—动词谓语句—动宾谓语,即句型SP(V-O),至此,“句子分析的最终目的是确定句型”的目的基本达到。
句型分析必须通过中心词分析的帮助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这在归纳句型的第二步即排除句子中的“非句型成分”这个关键的步骤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们知道,定语、状语这些“非句型成分”的识别与排除是完全建立在中心词分析法基础之上的,找不到中心词(或中心语)就找不到它的扩展成分定语和状语。找中心词,是句型分析运用的一个重要方法。
总之,成分分析隐含着层次分析,句型分析也必须借助于中心词分析。如何把这两者更完善地结合起来,建立适应汉语特点的析句方法,仍是语法工作者的重要任务。
三、成分和层次
有人认为:成分分析与句型分析的对立不在于提取中心词这一点上,而在于:成分分析法不承认词组可以做句子成分,句型分析法承认词组可以做句子成分。这就抓住了这两种析句方法的基本分歧。
成分分析法坚持的一个原则是:“句子是用词组成的。一个词用在句子里就要同别的词发生一定的关系……有了一定的关系,就成为一个句子成分。主语、谓语、宾语、补语、定语、状语都是句子成分。”[9]这一原则集中体现在它“特别注重词与句子成分的对当关系”[10]上,这个问题在上文“成分分析法的方法和步骤”的一段中已有详尽的说明,这里不再赘述。
但是,成分分析法“词与分子成分一一对当”的原则没有、也不可能贯彻始终,例如在谓语方面,它承认有所谓的“合成谓语”和“复杂谓语”;在其它方面,它有时也承认词组也可以充当句子成分。例如:
勇敢沉着‖是战士应有的品质。
宋师傅病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前者是联合词组作主语,后者是主谓词组作定语了[11]。
成分分析法的析句的原则和事实之间的矛盾反映了其对句子成分认识的矛盾与混乱。语言是有层次的,这种层次性正是由它的结构成分的层次性所决定的。前文说过,成分分析法隐含着层次,这话没有错,但这种不自觉的层次性却被自觉的“词与句子成分一一对当”观掩盖了,扭曲了。
句型分析法属恪守着层次的原则。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句型分析的层次性,一个是句型成分的层次性。前者帮助我们确认了语言成分的层次性,后者帮助我们确认了句型系统的层次性。
语言成分的层次性表现在归纳句型要分三步走的步骤上:第一步,识别并排除言语句子的语用成分;第二步,识别并排除语言句子的非句型成分;第三步,根据句型成分的层次性,从上位句型到下位句型依次确定。这样,就把“句子成分”分为三级:语用成分,非句型成分,句型成分。这其中的“非句型成分”与“句型成分”都是“句法成分”。
句型成分的层次性表现在归纳句型的第三步上:依据句型成分之间的结构层次和结构关系确定句型。如上例中的“……沙漠……下了……暴雨”是句型成分,对其进行结构层次和结构关系的分析:“沙漠”和“下了暴雨”是第一层次,主谓关系,可以确定其为主谓句;“下了”和“暴雨”是第二层次,动宾关系,可以确定其下位句型是“动词性谓语句”中的“动宾谓语”。由此可见,句型成分的层次性是建立在词组可以充当句型成分的基础之上的,词组成分的逐层组合,形成了上下有序的句型系统。
词组可以充当句子成分,也带来了对“句子成分”层次性的认识上的混乱与纠葛。这主要表现为对“句子成分”和“句法成分”的区分上。关于“句法成分”,大家的意见比较一致:“句法成分”就是词组成分。词与词组合成词组,这里边的词是句法成分;词与词组以及词组与词组组合成更大的词组,这里边的词组是更大的词组中的句法成分。句法成分是逐层组合的,这里用不着讨论。关于什么是“句子成分”,大家的看法就不很一致,甚至很不一致。成分分析法认为:句子成分就是句子的组成成分,主谓宾补定状六大成分统统是句子成分。上文说过,这种看法掩盖了句子结构的层次性,不足取。句型分析认为:句子成分是构成句子的直接成分,“主谓句的直接成分是主谓和谓语。宾语、补语、定语、状语都不是句子成分,而是句子成分中的成分,它们可以离开句子而存在,所以只是句法成分即词组成分。”[12]这样,就把句子分为两种不同层次上的成分:句子的直接成分是“句子成分”,句子成分中的成分不是句子成分,而是“句法成分”。严格遵循句子成分的层次性,这是十分可取的。
然而,仅仅把句子的直接成分看作是“句子成分”也有许多困难:其一,全句修饰语、提示成分、插入语不是句子的直接成分,当然更不是句法成分,但它们只能依附于句子而存在,所以只能是“句子成分”,有些语法著作或教材把它们列为句子的特殊成分,大约也是一种权宜之计;其二,主谓句的直接成分是主语、谓语,主语和谓语是句子成分,那么非主谓句呢?下面的非主谓句如何分析其“句子成分”呢?
好香的干菜!
忽然响起了钟声。
出太阳了!
棒极了!
这四个非主谓句的直接成分分别是:定语—中心语;状语—中心语;述语—宾语;述语—补语。按照“句子成分是句子的直接成分”的观点,这里的定语、状语、宾语、补语应该是句子成分。
其三,主谓句中直接成分是主语和谓语,是句子成分,其实,主语和谓语也可以成为主谓句中的成分的成分——句法成分,例如:
老张出国留学已经八年了。
小王过去身体很健康。在这两个主谓句中,前句的主语是主谓词组,后句的谓语中心语是主谓词组,这两个主谓词组中的主语和谓语只能是句子成分中的成分,即句法成分,不能是句子成分。
这样,在汉语的全部句子中(包括主谓句和非主谓句),句子的直接成分有主语—谓语,述语—宾语,述语—补语,定语—中心语,状语—中心语,它们是句子成分;而在句子成分的成分中也有这些,它们又都是句法成分。这样看来,它们其实是一套东西。
句子成分和句法成分本来就是一套东西,这是因为“汉语的句子的构造原则跟词组的构造原则基本一致”、“句子不过是独立的词组而已”[13]。这一汉语语法的根本特点使我们有可能在词组分析的基础上分析句子,用“句法成分”这一术语取代含糊的、容易引起混乱和争议的“句子的直接成分”这一意义上的“句子成分”的名目,以便使句型分析中分析出来的“句子成分”更精粹、更科学、更系统。
其实,句型分析法已经把句子分成三个不同层次上的“句子成分”:第一层,语用成分(即有的语法著作或教材所说的“特殊成分”、“结构外成分”“超层次成分”、“挂在句子上的零碎”等等);第二层,句法成分(即有的语法著作或教材所说的“结构内成分”);第三层,句型成分(这是句子的中心成分,是归纳句型的依据,是“生成”句子的基点)。这三种不同层次的成分反映了句子成分的层次性。
四、目标和任务
有人说,成分分析法的目标与任务是“找出成分,辨别正误”;句型分析法的目标与任务是“归纳句型、着眼生成”。这话大体上反映了两种析句法在析句的目标与任务上的基本差别。
成分分析法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优良的传统,就是它同语文教育密切联系并直接为语言教育服务,它“提取中心,寻找成分,归并格式”,都是为了辨别句子使用时的正确与错误,从而提高辨别能力、阅读能力和写作能力,为语文规范化服务。从实际效果来看,它的目标基本上是达到了。当然,这种析句方法有优点,也有缺点。例如,人们常用“于福的老婆是小芹的娘”(赵树理:《小二黑结婚》)这类句子提取中心词之后变成“老婆是娘”来嘲笑这种方法混淆层次、扰乱意义,但这毕竟是枝节问题,并没有影响它在语文教育中曾经做出过的历史贡献。
句型分析法的历史虽然短暂却有深厚的发展潜力,这种分析方法不仅仅是着眼于为语文教育服务,它有着更远大、更宏伟的目标,就是“着眼于‘生成’的能力”[14]。这种析句方法认为:“人们在学习语言的过程中,掌握了语言规则,能说出无数的正确的句子,里边也包括许许多多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句子,这就是‘生成’(generate)。”“句子生成的基础是……句型。”[15]可以看出:归纳出有限的“句型”是为了“生成”无限多的正确的句子,包括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句子,这就是句型分析法的目标和任务。
从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句型分析法的原则和目标已经明确,但真正为语法研究者所公认的句型系统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在已初步建立的句型系统中还有不少问题有待于深化,比如在胡裕树、张斌先生建立的句型系统中[16],四种非主谓句的下位句型还有待于再分析,主谓句中的下位句型“主谓谓语句”的归属还有待研究[17]。至于根据有限的句型“生成”无限的正确的句子这一宏伟任务,目前的研究应该说只是刚刚起步。
比起把无数的正确的句子归纳为有限的句型来,根据有限的句型“生成”无限的正确的句子的任务更为艰巨。比如下面三个正确的句子:
我吃饭。
你喝茶。
他吸烟。
可以归纳为同一个句型:单句—主谓句—动词性谓句—动宾谓语,即句型S-P(V-O)。这一句型可以生成上述三个正确的句子,也可以参照“功能相同的词的替换不影响句型”的道理,生成“我喝饭”、“你吸茶”、“他吃烟”、“我吸饭”、“你吃茶”、“他喝烟”等不正确的句子(有的方言里“吃烟”、“吃茶”也可以说),如何避免这许多不正确的句子的生成,这恐怕要通过对词的义素进行分析建立“次范畴”、找出“次范畴”间的语义制约因素等等加以解决。
另外,句子的生成还应解决“内容”的生成等一系列问题。如果说从言语的句子到语言的句子再到句型的抽象概括,是一步步地抽象了言语句子的“内容”和语言句子的“意义”(关系意义),那么从句型到语言的句子再到言语的句子的生成回归,则要一步步地生成语言句子的“意义”(关系意义)和言语句子的“内容”,这里面要解决的问题就更多。比如从句型生成语言的句子要有词语的代入发生“义化”,产生关系意义;从语言的句子生成言语的句子要有指称的代入发生“专化”,产生指称内容,言语的句子有时还需要再“转化”产生“指示内容”,以表达更复杂的思想情感[18]。
当然,归纳出句型就达到了句子分析的目的,但是,既然归纳句型是着眼于句子生成,那么,指出句子生成需要解决的一些问题便不是题外的话了。
其实,提出句型分析法的语言学家们也正在探索这些问题,目前对语法学界产生重大而深远影响的“语法分析的三个平面”的理论和方法的提出,也正是为这一宏伟的目标的实现作奠基的工作。我们也正积极地投入到“三个平面”的语法分析的研究活动中,以期句型分析的伟大目标尽快实现。
注释:
[1]朱德熙:《汉语句法里的歧义现象》。《中国语文》,1980年第2期。
[2]句子的内容又可以分为两种:“有所指”内容和“有所示”内容。因此,言语的句子还可以再分为两种:“有所指”的句子和“有所示”的句子。为了使本文的论述简洁集中,这里不讨论这一问题。
[3]施关淦:《再论语法研究的三个平面》。《汉语学习》,1993年第3期。
[4]胡附、文炼:《句子分析漫谈》。《中国语文》,1982年第3期。
[5]张志公主编:《汉语知识》。人民教育出版社,1979年第2版,第180—185页。
[6]朱德熙先生对此有详尽而深刻的论述,详见《语法答问》(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版,第58—63页)及《语法分析和语法体系》(《中国语文》1982年第1期)
[7]吕叔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62页。
[8]张斌、胡裕树:《汉语语法研究》。商务印书馆,1989年版,第66页。
[9]同[5],第180页。
[10]胡裕树主编:《现代汉语》(增订本)。上海教育出版社,1984年第4版,第354页。
[11]同[5],第148—149页,第186—192页;第146页;第171页。
[12]胡裕树:《有关句子分析的几个问题》。日本《中国语》,1981年第1期;吕叔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62页。
[13]朱德熙:《语法答问》。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第74页。
[14]胡裕树:《有关句子分析的几个问题》。日本《中国语》,1981年第1期。
[15]同[4]。
[16]同[8],第69页。
[17]有人认为:“主谓谓语句”应根据其小谓语的性质分别归入到“句词性谓语句”、“动词性谓语句”、“形容词性谓语句”中,成为它们的下位类型。
[18]参见王希杰:《句子面面观》,《扬州师院学报》1990年第4期;陈炯:《试论句子形成的过程》,《江南大学学报》,1992年第1期;黄德玉:《关于句子内容的几个问题》,《安庆师院学报》,1994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