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应商对制造企业创新的贡献研究--基于供应商整合与采购整合能力的调节功能_供应商关系管理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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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引言

      开放式创新或创新外包成为制造企业重要的创新模式[1]，企业倾向于让外部合作伙伴参与产品创新过程，通过关系协作提升创新能力。供应商具备极大的创新价值，但实践表明供应商参与新产品开发实施不当可能降低产品创新能力。理论界对企业—供应商协作创新的理解仍处在起始阶段，如何有效实现企业—供应商协作创新仍不清晰。

      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依靠创新型供应商的有效协作。学术界开始关注创新型供应商的识别和选择，并提出如供应商的研发费用、项目管理能力等特征[2]。但高额研发费用不能保证供应商具备较强的知识资源和创新能力，现有研究仍未抓住创新型供应商的最关键特征[3]。

      依据社会交换理论，供应商的协作意愿和行为取决于企业对供应商的报酬和惩罚[4]。创新型供应商将自主选择对其最有利的企业进行创新协作。缺乏有效的控制和管理，企业很难利用供应商的协作行为[5]。企业不同职能间的目标冲突会降低供应商对企业做出创新贡献的意愿[6]。但在整合供应商知识方面，很少有研究对企业内部管理能力进行分析[7]。理论界对企业行为因素在企业—供应商协作创新中的作用认识不深[8]。

      基于此，首先探索供应商的哪些能力或特质会促使供应商做出创新贡献。其次，实证研究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能力与供应商创新特质之间的交互对供应商创新贡献的影响。

      2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2.1 供应商对制造企业的创新贡献

      供应商技术和知识资源是企业新产品开发的重要补充[9]，缺乏所需的资源和能力，供应商无法满足企业的创新需求。供应商的协作创新行为并非供应商单方面驱动的，企业和供应商间协调和适应是关键。依据社会交换理论，只有在供应商认为其与企业间关系足够稳定且能获益时，供应商才愿意为企业做出创新投资[4]。因此企业在强调识别和选择创新型供应商的同时，应努力维护与供应商间合作关系、培养管理和利用供应商的内部能力。

      

      图1 研究框架

      2.2 创新型供应商的特质

      研究创新型供应商的特质在于分析供应商凭什么及如何做出创新贡献。Schiele[10]指出开放式协作导向和研发能力强的供应商会给企业做出更多创新贡献。这种对供应商内部研发能力和协作管理的关注为理解创新型供应商提供了更可靠的思路。

      (1)供应商知识管理能力

      知识管理的核心是如何利用知识资源实现企业目标，涉及知识的开发、共享和利用过程。Lichtenthaler和Lichtenthaler[11]对上述过程进行了扩展，在明确知识探索、保留和利用过程的同时，区分知识的内部和外部管理，形成知识创造、知识吸收、知识转化、知识连通、知识创新和知识吸解六种能力。本文以这六种能力为基础构建供应商的知识管理能力构念，供应商较强的内部和外部知识探索、保留和利用能力意味着：在内部，供应商善于创造新知识、有能力消化新知识、懂得按市场或客户需求将知识转化为产品；在外部，供应商会不断扩展知识基、维持与合作伙伴的关系以优先获悉外部知识、通过技术许可进行向外知识转移。因此较强的知识管理能力会保证供应商对制造企业做出更多创新贡献。

      H1：知识管理能力更强的供应商将对制造企业做出更多创新贡献。

      (2)供应商协作能力

      创新是复杂动态过程，企业希望供应商参与企业创新、不断提供新的想法和资源。在选择创新型供应商时，企业既关注其知识管理能力，也希望供应商有效参与创新过程[12]。

      创新能力强的供应商往往同时参与多组协作关系[13]，此处认为协作能力也是创新型供应商的重要特质。供应商的协作能力反映其选择恰当合作伙伴、控制和管理协作行为及解决冲突的管理能力。这些能力体现供应商的开放式协作文化，有助于提升与企业的信任水平，增强供应商参与企业产品创新的有效性。

      H2：协作能力更强的供应商将对制造企业做出更多创新贡献。2.3制造企业对创新型供应商的管理和利用

      (1)供应商集成能力

      供应商集成能力涉及企业有效实现与供应商产品和信息共享的过程能力，及革新这些过程以适应环境变化的能力。Vanpoucke等[14]以Teece[15]的动态能力研究为基础，提出供应商集成能力的感知(sensing)、控制(seizing)和转化三个维度。集成感知能力源于企业分享当前和未来物料流动的信息共享实践。通过共享库存、物料补给等信息，企业能更有效地控制和管理供应商。集成控制能力通过供应商管理库存、准时物料补给系统等预测环境变化，并应用供应商知识完善生产规划，有助于加深企业对外部知识资源的理解。集成转化能力体现于供应商开发等行为，使企业和供应商能相互学习、共同发展。

      企业可通过以下三种措施增强供应商的创新意愿和行为[6]：①提高供应商参与企业运作，尤其是新产品开发的程度；②在合作期间保持开放性并实施信息共享；③帮助供应商改善竞争力。供应商集成能力不仅有助于加深企业对供应商资源和能力的认识，也能改善与供应商间合作关系，更能通过供应商开发等活动增强供应商竞争力。供应商集成能力将提高企业对供应商知识管理和协作能力的管理和利用。

      H3a：供应商集成能力正向调节供应商知识管理能力与供应商对制造企业创新贡献之间的影响关系。

      H3b：供应商集成能力正向调节供应商协作能力与供应商对制造企业创新贡献之间的影响关系。

      (2)采购集成能力

      企业—供应商协作创新是企业利用供应商资源实现产品创新的重要途径，但企业并非总能有效利用供应商资源。企业内部职能间目标不一致、对供应商的成本压力等会导致企业和供应商间竞争性关系，将减弱供应商的创新意愿[6]。Takeishi[5]强调企业内部知识和能力对外部协作的重要作用，并指出缺乏足够的内部管理，企业外包策略难以实施。

      采购集成能力体现企业内部导向的管理行为，致力于实现战略性采购实践和竞争优先权的适配。企业内各职能间协调是成功实施供应商参与企业运作的重要前提[5]。采购集成能力所体现的采购职能的被重视程度及企业内采购、制造和研发等职能间相互协调，会改善供应商与企业的合作环境，提升供应商良好的创新意愿。另外，采购集成能力表现出的熟练采购技能也会帮助企业刺激并有效获取供应商创新。采购集成能力将提高企业对供应商知识管理和协作能力的管理和利用。

      H4a：采购集成能力正向调节供应商知识管理能力与供应商对制造企业创新贡献之间的影响关系。

      H4b：采购集成能力正向调节供应商协作能力与供应商对制造企业创新贡献之间的影响关系。

      3 研究设计

      3.1 变量测量和问卷设计

      概念模型涉及变量的测量如表1所示。

      

      选择企业绩效、采购份额和供应商管理策略三个控制变量。较好的企业绩效会吸引供应商做出创新贡献，用相对于竞争对手的销货收益率测量企业绩效。采购份额体现采购件的重要性，用采购费用与销售额之比来测量。供应商管理策略表现企业是否具备规范、长期导向的管理策略，用企业管理供应商的规范程度进行测量。

      用以上变量测度设计初始问卷，选取郑州宇通、西安飞机工业和陕西汽车集团进行访谈和预调研，以研发、生产和采购部门主管等为访谈对象，针对企业与供应商协作创新等问题，了解现状并完善初始问卷。之后进行问卷预测试，计算测量题项能反映其变量构念的概率，概率高于0.7表明较高的内容效度，结果表明所有题项均达到0.7的标准，问卷设计合理。

      3.2 数据收集

      选择复杂产品系统相关的制造企业为调查对象。为避免样本选择偏差，要求被调研企业以产品创新效果为标准，同时提供一个优秀和失望的供应商，完成两份调查。

      调研中以生产、研发和采购部门主管等为访谈和问卷调查对象。问卷发放通过现场文本和E-mail两种途径。共发放问卷700份，回收642份，有效问卷516份，有效回收率为80.37%。

      3.3 数据质量分析

      鉴于问卷收集的不同手段及不同类型的调查对象，需检验数据来源是否存在差异。t检验结果证实文本和E-mail问卷、不同调查对象所获取样本数据间不存在显著差异。

      另外，问卷调查要求被试对象同时评判自变量和因变量等问题，有必要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选择潜在单一共同方法因子检验，对模型所涉及变量建立多因素(

)和单因素(

)两个模型。分别做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表明与

相比，

拟合更好，且存在显著卡方差异，说明共同方法偏差产生的测量误差不显著。

      4 数据分析与研究结果

      4.1 信效度检验

      Cronbach's α值大于0.7、组合信度值大于0.6、平均方差抽取值(AVE)大于0.5(平方根大于0.71)表明信度可靠。表2为各变量Cronbach's α和组合信度值，均符合信度可靠的标准。AVE值见表3，亦符合可靠标准，可认为量表信度可靠。

      量表效度包括内容、聚合和区分效度。本文变量测量以国内外大量研究为基础，且在实地调研中进行问卷的预测试等，确保较高的内容效度。

      

      用验证性因子分析检验聚合效度，结果显示卡方自由度比值(

/df)为1.79，p值为0.25，TLI值为0.93，CFI值为0.96，AGFI值为0.95，RMSEA值为0.04，均达到模型拟合标准，可认为聚合效度良好。变量AVE的平方根大于其与其他变量间相关系数，表明区分效度良好。分析表3可得区分效度是可靠的。综合可得样本数据信效度可靠。

      4.2 假设检验和结果讨论

      假设检验用多元回归分析，对变量进行标准化处理，并产生供应商创新特质与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能力间互动影响的乘积项。公式(1)是描述理论假设的简易线性模型，

为回归系数。

      

      

      表4为回归分析结果，分四个模型逐步进行验证。分析模型1可得，与企业绩效(

=-0.043)和采购份额(

=0.03)相比，供应商管理策略(

=0.11，p=0.005)对供应商创新贡献的影响更显著、且正向。表明当企业用长期导向对待供应商合作时，供应商更愿意做出创新贡献。

      模型2对应假设

，验证供应商知识管理和协作能力能否帮助供应商做出更多的创新贡献。供应商知识管理能力对供应商创新贡献的回归系数

=0.24，p=0.003，证实知识管理能力的正向影响效果。同样可证实协作能力更强的供应商将做出更多创新贡献(

=0.24，p=0.03)。与模型1相比，加入供应商知识管理和协作能力后，

增加了0.05，对供应商创新贡献的解释力得到提升。假设H1和H2通过验证。

      模型3加入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能力，分析可得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能力显著影响供应商的创新贡献(

=0.14，p=0.03；

=0.22，p=0.04)。模型4加入互动乘积项，检验供应商创新特质与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能力的交互效应。对供应商集成能力而言，H3a假设供应商集成能力正向调节知识管理能力对供应商创新贡献的影响，分析可得H3a得到证实(

=0.28，p=0.03)。同样H3b也得到证实

=0.35，p＜0.001)，供应商集成能力会增强企业对供应商知识管理和协作能力的利用。对于采购集成能力，H4a假设采购集成能力正向调节知识管理能力对供应商创新贡献的影响，回归系数

=0.45(p=0.02)表明得到证实。同样，H4b也得到证实(

=0.41，p＜0.001)。采购集成能力也能提升企业对供应商知识管理和协作能力的利用。

      4.3 研究结果讨论

      供应商知识管理和协作能力被证实会正向影响供应商对企业的创新贡献(

)，结果也证实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能力在管理和利用供应商过程中的作用(

)。Zahra和George对潜在和实现的吸收能力进行了区分。供应商集成能力偏重于企业对供应商知识和能力的了解、获取和控制，较符合潜在的知识整合能力[7]。采购集成能力更强调娴熟的采购技能和较高的采购职业化水平，有助于对供应商知识资源的应用和转化，更符合实现的知识整合能力。但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能力并不冲突，两者共同营造适合供应商发挥其资源特长的内部环境，刺激供应商良好的创新意愿。总之，要想利用供应商资源提升企业创新能力，识别和选择创新型供应商的同时，培养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等内部能力也是关键。

      控制变量的检验证实供应商管理策略对供应商创新贡献的正向影响，说明在参与企业创新过程中，供应商更期望规范、长期的管理策略，企业应培养并保持与供应商间高程度的信任和承诺。研究证实企业绩效和采购份额对供应商创新贡献没有影响。虽然企业绩效和采购份额会提升企业对供应商的吸引力，但无法帮助企业有效利用供应商知识和技术能力。

      5 结论与启示

      本文关注制造企业和供应商协作创新过程，试图解答供应商如何对企业做出创新贡献，及企业如何获取供应商创新的问题。结果表明知识管理和协作能力是供应商重要的创新特质；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能力会提高企业对供应商知识管理和协作能力的利用效率，供应商创新特质与企业内部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能力的交互效应是获取供应商创新的关键。

      不同于以往对供应商研发费用等的过度重视，本文引入供应商知识管理和协作能力对供应商创新性进行理解。已有研究忽视企业内部管理能力对供应商资源的杠杆作用，本文则证实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能力在利用供应商知识资源时的重要作用，为企业—供应商协作创新研究提供了新思路。因此为有效实施企业—供应商协作创新，准确识别并选择创新型供应商意义重大。企业应关注供应商是否善于创造、吸收并向外转移知识资源，关注供应商在企业间协作等方面的经验和能力。同时企业更应培养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等内部管理能力，营造适合供应商发挥其能力特长的氛围、刺激供应商良好的创新意愿。

      本文的研究也存在不足。供应商参与创新是复杂概念，本文对创新型供应商的理解仍不全面。未来研究可在知识管理和协作能力之上进行扩展，深化对供应商创新的理解。另外，虽证实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能力的重要价值，但不意味着企业只需培养这些能力。且供应商集成和采购集成能力可能存在相互影响，它们对供应商资源的利用机制可能更复杂。后续研究应继续探索企业对供应商知识资源的利用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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