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教义与人性欲求反向撕裂下的破碎灵魂——论克洛德的悲剧实质论文_宋艺焱

宗教教义与人性欲求反向撕裂下的破碎灵魂——论克洛德的悲剧实质论文_宋艺焱

(沈阳师范大学,辽宁 沈阳 110034)

摘要:雨果在《巴黎圣母院》中塑造出了克洛德这一经典悲剧人物形象,在其身上付诸了深层的人性与教义双向力量对人命运附加力量的深层思考。在宗教教义对中世纪天主教神职人员自然人性严密地戕害下,在禁欲主义、苦修主义等一系列非人道的要求中,在这种以“宣扬尘世幸福的虚幻,肉身的罪恶和轻贱”为代价而极力宣扬“灵魂的崇高和不朽,精神生活的至高无上”的美学教条导引下,人性欲望压抑在灵魂的底层,一旦被引爆,将会是如死火山爆发一般具有吞噬一切的力量,从而由对上帝无可辩驳的忠诚转变成屈服于撒旦的召唤下的恶魔般的存在。也就是说,克洛德正是在宗教教义的绝对认同和内在自然人性欲望的不可抑制所构成的两个双向反向力量撕扯之下灵魂破碎不堪,最终导致悲剧命运。

关键词:宗教教义;自然原欲;反向撕裂

中世纪天主教神职人员要求必须做出的三个牺牲,一是贫困和贫穷,也就是要保持对金钱欲望的绝对克制,在极端的物质匮乏的状态下求得安贫乐道的精神修炼,摒弃贪欲对个人灵魂向上生长的一切可能的裹挟。二是要守得贞洁,三是要懂得时刻保持顺从谦卑的姿态,切记狂妄自大。任何一点本质上都是对人性中的最基本的自然生理欲求的压制和人性的泯灭,也就是要求教士们在一定信仰和理想的基础上通过刻苦身心的行为和态度来控制和降服对自我低等对象生理欲望和心理情感。

克洛德也最终难以挣脱情欲的罗网,一方面为自己的新生和美的强大冲击感到异常兴奋,但又极度恐惧于对自身高贵人格和无尚境界的自我怀疑,对背叛上帝将要下地狱的来世命运和惩罚感到罪恶和迷惘“我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下了,再也不能立起来了,有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使我再也逃不开了。”在中世纪教俗之争的文化背景之下,人文主义的文化思潮毕竟以无可阻挡之势席卷着中世纪欧洲社会,克洛德如饥似渴地学习各种文化知识,但是从小人生就已经被规划以教士为终身职业,巴黎圣母院的高墙隔绝了一切温煦的阳光。和这些主教、修士和博士们一样,教会的高墙常年阻隔着这群可怜的人与大自然接触,使他们“不耐烦地背离”;肃穆的钟声一遍遍警示着克洛德为代表的苦修士们以宗教禁欲和苦修主义贬损着自然人性,在宗教意识和宗教理性的层层压制中扭曲异化着自我的灵魂,在弥撒祈祷和辞典中个人的生命欲望和人性冲动被最大程度地消解。克洛德的世界是抽象而虚空的,被抽象空洞的理论教条充斥着,使他的思维方式和意识形态也只能是抽象信条的负载体,形成抽象毫无意义的思辨,缺少父母的庇佑和来自父性、母性的自然纯粹的呵护使得其心灵自此便蒙上了一层阴影。缺少对于人情冷暖的自我体认。克洛德极力虚掩着以维持自己在众人面前忠于上帝高尚无比的苦修形象,但“女人衣裙的簌簌声足以使他的眼睛充血”,对情欲、财欲的疯狂渴求像团团火焰震荡燃烧在副主教的体内,被虚伪的外壳、道貌岸然的外衣和超常的忍耐压抑着裹附着,直至埃斯梅拉达的出现将其燃烧殆尽。他反复以宗教信仰压抑自己的原始冲动,物极必反,极端地克制必然催生最大化地泄欲冲动。苦修主义、禁欲主义为核心的宗教教义内化于以克洛德为代表的教士群体的终极信仰并支撑其残缺而扭曲的灵魂得以立身的潜在基础。因此当美丽的吉普赛女郎埃斯梅拉达如一卷春风席卷克洛德那早已干涸腐朽死寂般的枯流时,潜在的生命力量被唤醒,正常的生理本能由于多年的克制而无所适从,找不到合理的处理方式,只能置换成为肮脏复杂的欲念以一种超常态的变态形式滋生。

在克洛德和那些教士的精神世界中,宗教理性和上帝所代表的至高无上、不可侵犯的权威立场由于始终处于被训导、被教化、被压制的一方,上帝与魔鬼分处于双向对立的两极,非善即恶,非美即丑,而美丑两端、善恶两极在其意识形态内的绝对代表自然要归属于上帝和魔鬼,这种分界是不容抵触和模糊冒犯的。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触犯了上帝的规范就是魔鬼的代表,要受到诋毁。

“那16岁的活泼的少女飞舞着取悦观众的时候,他就觉得他的幻梦越发暗淡无光。间或有一丝微笑和一声叹息同时存在在他的唇边。”爱丝梅拉达只是一个美丽迷人的吉普赛女郎,但却使克洛德萌生“这一定是魔鬼来诱惑我们,否则她怎么可能那么美?”的荒唐质问。在“将一切可爱甜蜜的东西都当作妖魔加以诅咒时代的凄惨印记”中,基督徒因听到夜莺美丽的歌声而臆想自己收到蛊惑画着“十字”,爱斯梅拉达的出现使克洛德产生了难以克制的情欲冲动,却试图以伪善的外壳压抑着内在冲动。正如海涅曾说过“我所说的那种教条,其判定肉身有罪,不仅承认精神高于肉身,还想消灭肉身,炫耀精神,违反自然人性,才使罪恶和伪善来到人间。纯洁无邪的感官快乐成为了罪孽。”

克洛德这一悲剧人物形象无疑是让人憎恶和悲悯的,他借用无形的杀人利器在外在形势下扼杀了埃斯梅拉达无辜生命的存在可能,同时挣扎于宗教教义杀人不见血的魔爪中,将自我放逐于无可依附的两难境地中。而故事中的僧侣们也同样是在内心受到两种力量的撕扯,一方是原罪思想和禁欲主义、苦修主义等一系列基督教教义的精神束缚,另一方面是在自然人性导引下对自然的无意识的接近和天然的对感官享受的追求,两方力量都如此强大,最终相互撕扯着使他们无法以完整的肉身存在于世,只能是死亡的悲剧命运。克洛德已将生命存在的价值和唯一可能性定位于对于上帝的爱,所以一旦背叛了上帝被情欲驱使,就不免要变得扭曲,灵魂也不再完整。

克洛德并非原初生命就是如此狠毒和卑劣,他的最初生命也曾经散发出人性的光彩。他也曾认为“人需要感情,没有柔情、没有爱情的生活只是干涩的、轧轧响得刺耳的机械运转。” 于是寄希望能够将全部热血奉献给尚在襁褓中的弟弟以填补生活的空虚,延续自己新生的生命并成为持续激活干涩的灵魂深处的深层动能。收养初具人形的卡西莫多,仅仅是出于为小约翰的错误行径积善行以作补偿,当作是“卑微的功德”以“换取能够升入天堂的买路钱”。无所谓人道主义关怀和人性的同情怜悯之心,而仅仅是出于对死后升入天堂被上帝庇佑的渴望。在基督教教义“灵魂的得救重于肉身的幸福”的欺骗里,甘心受苦受难牺牲物质欲求和感官享乐。克洛德将对于上帝的爱给予了一个吉普赛女郎,一个来自乞丐王国的与自身高贵身份严重不相符的“邪恶力量”。恐惧迫使克洛德一方面极度渴望得到埃斯梅拉达的爱以满足自己的性欲,另一方面一旦事与愿违就将自己的罪过归咎于埃斯梅拉达的蛊惑而要让其付出比自己还要惨痛的代价。罗素曾经表明“基督教信仰最有害的一点,是它对性的态度,一种病态的违反自然的态度。自有基督教以来的许多世纪,它产生的唯一成果是使人违反天性,变得更自私,更闭关自守。”

作为神父,他被确定为是神和人的中介,负责引渡有罪之身,在弥撒书和神学院的传导下,克洛德已决定用一生实践对上帝的忠诚,远离世俗凡尘的侵扰,但强大到难以抗拒的自然情欲一次次冲击挑逗着他的底线和忍耐力,对爱丝梅拉达的报复和仇杀的实质是对压制其不得灵魂自由的宗教教义和神性规范的变相报复,对维持他得以在世间以完整的肉身存在的最高权力的仇恨,欲反抗却不得的窘境逼他进入灵魂死亡的境地。将一切美好的存在、自然的丰沛给予与情感的自由表达空间扼杀在精神的摇篮里,最终在自然欲望的强烈渴求和宗教教义的压抑束缚形成的反向力量的撕扯下预示了悲剧命运的必然性,也可以理解为是克洛德的悲剧实质。

作者简介:宋艺焱(1999.09-),女,辽宁沈阳人,专业:汉语言文学,学历:本科,学校:沈阳师范大学。

论文作者:宋艺焱

论文发表刊物:《知识-力量》2019年11月53期

论文发表时间:2019/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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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教义与人性欲求反向撕裂下的破碎灵魂——论克洛德的悲剧实质论文_宋艺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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