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词的角度看丘兹佛教的向化支持_大正藏论文

从一词看龟兹佛教之香华供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佛教论文,一词论文,看龟兹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9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743(2015)03—0043—10

      DOI:10.16363/j.cnki.xyyj.2015.03.005

      众所周知,丝绸之路不只是中国丝织品输入西方世界的孔道,也构成西域物产交错复杂的贸易网路,而香料正是主要的商品类别。许多学者均曾藉著名的《高昌内藏奏得称价钱帐》①、《唐天宝二年(743)交河郡市估案》等文书探讨络绎于途的香料商。②它们不仅在医疗、烹调方面大有用处,宗教仪式上也是不可或缺。虽然佛教僧尼不许以鲜花、香熏着饰己身,并且这也是信徒所持八关斋之一,大量香料却用于礼佛。③尤其是根本说一切有部文献屡次将佛陀居所或供养佛像处称为“香台”(梵语

)。例如义净译《根本说一切有部尼陀那目得迦》卷八云:“如世尊说,苾刍造寺应为五层,香台应可七层,门楼亦作七层,苾刍尼造寺应为三层。”④《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二六正文译为“尔时,世尊遂便作意。即以右足踏其香殿”云云,其“香殿”附注曰“西方名佛所住堂为健陀俱知。健陀是香,俱知是室。此是香室、香台、香殿之义。不可亲触尊颜,故但唤其所住之殿,即如此方玉阶、陛下之类。然名为佛堂、佛殿者,斯乃不顺西方之意也。”⑤义净《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述那烂陀寺门南侧窣堵波时说它:“高百尺许,是世尊昔日夏三月安居处,梵名慕攞健陀俱胝,唐云根本香殿矣。”⑥可见从某个时期开始,佛教徒流行将佛塔、佛堂等供佛之处称为“香殿”⑦。早期汉译广律虽然直接将这类纪念场所称为“(佛)塔”、“佛图”、“偷婆”,却也励行香华供养。例如《十诵》卷四八《增一法》叙述给孤独长者与佛陀一连串如何起塔供养的对话,便出现下述问答:⑧

      “佛听我以香、华、灯、伎乐供养者善。”是事白佛。佛言:“听作。”

      “佛听我以香华油涂塔地者善。”是事白佛。佛言:“听香华油涂塔地。”

      《十诵》卷五六《比丘诵》则规定:

      无尽供养塔法者,所应供养塔。若白色、赤色、青色、黄色、诸色等,听供养塔及诸严饰具。是名供养塔法。

      庄严塔法者,所应庄严塔。若金刚座、高堂、高楼、重阁,悬诸宝铃、光相、璎珞、缯幡、华盖、金、银、真珠、车磲、马瑙、琉璃、颇梨等种种宝物,如是等妙庄严具,是应供养塔。是名庄严塔法。

      花香璎珞法者,所应供养塔。花香、末香、涂香;花璎珞、宝璎珞。罗列然灯,作众伎乐。香涂墙壁,分布香奁。应布花香,香油洒地。是名花香璎珞法。⑨

      由此可见所谓香华供养基本是指香料及花艺供养,非仅指馨香的鲜花。这在许多佛经也可看出,例如义净译《金光明最胜王经》卷六《四天王护国品》强调:

      尔时,四天王白佛言:“世尊!若有人王能作如是恭敬正法,听此经王,并于四众持经之人恭敬、供养、尊重、赞叹,时彼人王欲为我等生欢喜故,当在一边,近于法座,香水洒地,散众名花,安置处所,设四王座。……时彼人王请说法者昇座之时,便为我等烧众名香,供养是经。世尊!时彼香烟于一念顷,上昇虚空,即至我等诸天宫殿,于虚空中,变成香盖。我等天众闻彼妙香。香有金光,照曜我等所居宫殿,至梵宫及以帝释、大辩才天、大吉祥天……金刚密主、宝贤大将、诃利底母、五百眷属、无热恼池龙王、大海龙王所居之处。世尊!如是等众,于自宫殿见彼香烟,一刹那顷变成香盖,闻香芬馥,覩色光明,遍至一切诸天神宫。”……“我等四王及馀眷属……见是种种香烟云盖神变之时,我当隐蔽,不现其身,为听法故……是故我等拥护是王,除其衰患,令得安隐,及其宫殿、城邑、国土,诸恶灾变,悉令消灭。”⑩

      换句话说,一度盛行西域与中国的《金光明经》等护国经典正是透过盛大焚香祝祷而企求护持。虽然龟兹地区尚未勘定《金光明经》的龟兹语、梵语佛典,唐代安西(龟兹)阿质达霰译经也强调各式香品对密术的功用。(11)此外,类似于“香水洒地,散众名花”(梵本辑为

)这样分述香、花二事的说法并不限于《金光明经》。(12)鸠摩罗什译《妙法莲华经》卷二即有“香水洒地,散众名华”,用以描述礼敬坐狮子座者的仪节。(13)释迦涅槃时“烧香散华、伎乐供养”更是末罗童子等人致哀的方式,(14)遑论罗什译《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大智度论》提到供养“波罗蜜所住处”的方式就是“然灯烧香,散众名华,众香涂地,众盖幢幡,种种严饰”(15)。所以不论部派佛教或大乘佛教,香供始终都是最基本最庄严的一种供养。香料的需求是如此重大,以至于《摩诃僧祇律》述及“典知分华”的比丘轮值职务之余,还有“典知分香”。(16)无怪乎中国人至今仍用“香火”(香供、灯烛)描述佛寺兴旺与否了。

      然而灯油与香料所费不赀。律文中,佛陀允许教徒经营属于佛塔的地产,(17)从而我们不妨假定经营良好的寺院不愁供佛用酥、油及鲜花素果,较昂贵的香料则恐怕只能仰赖捐输贸易。正是通过这些关于香华供养的佛经与出土文书,笔者察觉到以往释为“芬芳鲜花”的龟兹语难词

(单数间接格

,复数主格兼间接格

)应该意指“香”而言,可泛指多种香料。在亚当斯(Douglas Q.Adams)所编词典初版中,龟兹语名词

解释为“(广义)盛开鲜花;或者某种特定花卉(?)”(18)。2013年修订版更进而拟意为“莲花(lotus)”,未对龟兹语文献常见的uppāl(青莲)、padum(莲花)、padmak(莲花)等印度语借词进行分辨。(19)实际上,拙撰博士论文已借汉梵佛经关于香、华供养的说法提出

意指香料。兹先以法藏龟兹语寺帐Cp.38以及Cp.40+42(a面)为例,介绍该词语出现的场合。

      一、龟兹语佛寺帐历所见之

      Cp.38及Cp.40+42a属于法国探险队从都勒都尔·阿护尔遗址(今称夏合吐尔遗址)发掘出的一组残毁佛寺帐历,法国国家图书馆现行编号为Pelliot Koutchéen Douldour-

M.507(38)与(40+42)。自列维(Sylvain Lévi)等先贤整理以来,学者习惯将这组帐历称为Cp.,即法语“账簿”(comptabilité)之意。Cp.40+42 a面为塔钱支出历,b面是书写较凌乱的皈依三宝文,皮诺曾于1994年出版两面全文转写、法译并根据Cp.38复原Cp.40+42 a面残毁账目。(20)笔者论述粟特佛教徒在龟兹的活动时,也曾解释Cp.40+42a、Cp.38、Cp.35、Cp.33等帐历的关联。(21)质言之,Cp.40+42 a面内容呼应于Cp.38塔钱入破历的下半部份(Cp.38.48-69),也就是后者的破历,年代是

王五年(羊年)。Cp.38的破历部分看来是正式版本,每道支出后有画指与签押;Cp.40+42 a面则像是其草稿或誊录。双方账目几乎完全一致,(22)但Cp.40+42a面开头未记年款,亦未见任何签押画指。限于篇幅,这里只比较最开始的两条支出:

      

      这条Cp.40+42 a面开头账目(tu

e价三文)与Cp.38对应账目(tu

e价四文)是极少数双方数字有所出入的账目。可惜名字以Su-开头的见证人难以特定,(23)不易推敲其间舛误。正如皮诺归纳,这份破历提到雇佣乐工支出(一笔,Cp.40+42 a面11行)、碾磨(二笔,Cp.40 +42a面4-5行,5-6行)及购买灯油(一笔,Cp.40+42 a面7-8行),

的购买则是最常见的事由。(24)从这份破历起始的该年四月二十日(相当于龟兹僧徒四月十五日入安居之后)直到年底,寺僧购买

总计六次。也就是说,不妨推定该寺灯油通常供应无虞,(25)

则是某种时而要用佛塔资金向外添购者。从佛典中香、华供养的崇高功用与大量消费看来,

极有可能指涉某些香料产品。

      二、龟兹语典籍所见之

      

      三、

语源之谜

      可叹的是,

的词源犹如表示某种丝织品(或即帛练)的龟兹语

一样难解。德藏焉耆语文献A21b面第5行出现过片语snum pyāpi(snum(与?)花)。(32)snum也是难解词语,可是看来与

没什么词源关系。当然我们可以循着语言学家思路,假定

起初是指某种芬芳鲜花,后来才用指各种芳香物,可是我们也不能排除其他答案,尽管它们目前没有一个足以构成充分解释。例如,古代伊朗语根

形态都仿佛有关,(33)可是笔者求教各方师长友人,尚未有人能构拟出其间可能的流变。此外作为梵语dhūma-(烟)及近义词dhūpa-(熏香)等印度词语起源的原始印欧语根

(发烟、烟熏)看似也有点关系。(34)亚当斯等学者认为这个表示烟熏的词根正是龟兹语动词

(发亮、照耀)与焉耆语动词

(燃烧)的根源,(35)可是它们不但与

缺乏明确派生关系,其词根形式也有争辩。(36)一言以蔽之,现阶段无法证实

是吐火罗语固有语词。

      

      四、龟兹壁画所见之

      2011年冬季,在新疆龟兹研究院、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以及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西域语言研究所支持下,笔者至库木吐喇窟群区第50窟集中工作。令人惊喜的是,该窟主室正壁龛内榜题不止一次提到

,搭配壁画也支持上述想法,即

意义可能涵括焚香、香末及液体香剂在内的多种香品。《新疆库木吐喇窟群区第50窟主室正壁龛内题记》(40)已有转写,这里只简单列出有关榜题的转录(transcription)与图画。

      

       既然

(间接格)意指香,其桃形物便很可能是一具小香炉,凑近观察甚至可以见到桃形物表面疑似香炉的孔洞及上方飘出的深色香烟(图2)。

      

      图1 库木吐喇50窟主室正壁龛右侧壁第2排第3幅线描图(赵丽娅绘)

      

      图2 桃形物放大图(像素明度对比调高后)

      另一例证是该龛右侧壁第4排第1幅榜题Km-050-KN-R-04.01所见残句:

(……发心向初佛果。他献香给佛陀)。画面中礼敬者左手持一器物,右手作抛洒动作(图3)。虽然看不出抛洒的是香水、香油或香粉,却足以说明

不会是指盛开花卉或某种特定鲜花。因为我们从该龛中形式繁多的供养图已经看到不少抛掷或供养鲜花的画面,从而这两幅描绘的

肯定不是花卉,而是别种供养品。那么或许可以认为建筑物屋顶下散见的墨点不是偶然,是表现空中飘散的香氛(图4)。倘若如此诠释不误,这两个例证至少有助于说明在绘制这座千佛洞窟时,龟兹人习惯以香、华供养诸佛,而香供在当地佛寺颇为重要。

      五、

与kurkal

      

      

      图3 库木吐喇50窟主室正壁龛右侧壁第4排第1幅线描图(赵丽娅绘)

      

      图4 放大图(像素明度对比调高后)

      换句话说,上述语句可改译为“应置于安息香、

(以及)各色花卉的曼荼罗中”。这表示

在严格意义上用指安息香以外的香料,或者树脂以外的香剂形式,(47)可见龟兹人广泛使用的香料不止安息香。至今龟兹语佛寺文书未见kurkal,也不见已知印度语借词

(旃檀)、surās(没药)等香料,只提到

,恐怕寺院中使用的是各种调和香料。

      透过胡、汉佛典与世俗文书的简单比较研究,本文说明考证龟兹语名词

意指香料而非花卉或莲花的基本论据。这项看法对于龟兹佛教徒的香料消费及香花供养有所启发,并且提示龟兹发达的视觉艺术表现香供的方式。由此可以推知,作为丝路重要中继站之一的龟兹,在过去不但是香料的交易重镇,香料消费也曾经十分可观,而不限于著之史籍的安息香。

      应当提到,Cp.42+40(a面)、Cp.38所属帐历群应系于8世纪,该群唯一提及的钱币单位cāne指唐朝铜钱大概没有疑问。相对于当时流通市面的丝织品与金银来说,铜钱价值相当低廉。如果笔者最近对七八世纪龟兹王的定年方案没有太大谬误,(48)

王五年相当于755年,即安史之乱爆发之初。即使我们设想这段期间安西(龟兹)物价出现某种大幅波动甚至货币紧缩,三四文铜钱无论如何不像是太昂贵的支出。然而,这组塔钱帐历并未进一步说明

的质量与原料,所以区区几文究竟买到的是廉价香料,还是少许名贵香品,目前无从回答。

      在这样有限的提示下,探讨龟兹佛寺用香品种可谓言之过早。暂时不妨假定在龟兹僧侣亲自经手的塔钱支出簿中,买香虽然比较频繁,为此支出的金额并不大。可是,龟兹的塔物资产至少有一部分是交给俗众照看经营,若干寺院也置有率领净人出外并综理经济事务的总管僧(Yotkolau)。(49)在这种情况下,都勒都尔·阿护尔遗址出土帐历很可能登记的主要是寺内轮值僧侣,比如直岁、直月僧之类的比丘与净人、信徒等各方人士之间的小额金钱交易及大宗粮食进出。大宗钱财交易主要仍掌握在少数主管僧侣与净人手里,甚至可能牵涉到各方胡商。因此,这些逐笔记录零钱进出的寺内帐历,反倒可以说明龟兹僧徒簿记之谨严。再结合广泛涉身于唐代龟兹佛寺经济以及当时征税、课马等俗务的粟特佛教徒人口来看,《旧唐书》总论龟兹时说当地人“学胡书及婆罗门书、算计之事,尤重佛法”(50),恐怕相当近于唐代龟兹社会之情实。

      总之,香、华供养不但盛行于物产富庶的印度与中国,也同样盛行于龟兹这样的丝路驿站。各式香料在当地的生产、加工、交易以及消费,将是龟兹经济研究值得重视的课题。

      *本文考证发轫于拙撰博士论文Secular Documents in Tocharian:Buddhist Economy and Society in the Kucha Region.Paris:

pratique des hautes études,2010,pp.159-170,364-370论述寺帐及典籍所见

应指各式香料之考论。本文第一至四节及结语之梗概已刊于Ching Chao-jung,Perfumes in Ancient Kucha:On the Word

Attested in Kuchean Monastic Accounts,Tocharian and Indo-European Studies,vol.15,2014,pp.39-52,在此有所申论发挥,第五、六节新撰。在此感谢法国高等研究院谢萧(Cristina Scherrer-Shaub)教授于2006-2007年度开设的“《金光明最胜王经》及其在中亚的兴盛”专题讨论课上悉心导读梵、藏诸本。

      ①唐长孺编:《吐鲁番出土文书》第壹册,第450~452页。代表性论著包括朱雷:《麴氏高昌王国的“称价钱”——麴朝税制零拾》(《魏晋南北朝隋唐史资料》第四辑,1982年,第17~24页)等。

      ②《唐天宝二年(743)交河郡市估案》之香料有关部分见池田温《中国古代籍帐研究》(东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1979年,第458~459页)及池田温《中国古代物价初探》(补记),载同氏《唐研究论文选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年)第183~187页所录羽田藏《市估案》残片等众多学者著作。

      ③无庸赘言,香料也成为供养僧伽四事(饮食、衣服、卧具、汤药)的重要品项,尤其用于饮馔及汤浴,参见郑炳林《晚唐五代敦煌寺院香料的科征与消费——读〈吐蕃占领敦煌时期乾元寺科香帖〉札记》(《敦煌学辑刊》2011年第2期)。至于各种酥、油、糖、蜜、香料等药材复方,见季羡林《新疆的甘蔗种植和沙糖应用》(《敦煌吐鲁番研究》第三卷,1997年,第1~12页),陈明《印度梵文医典〈医理精华〉研究》(商务印书馆,2014年,初版于北京中华书局,2002年。再版时有所增补),同氏《敦煌出土胡语医典〈耆婆书〉研究》(台湾:新文丰出版社,2005年)。

      ④《大正藏》二四,第446页。

      ⑤《大正藏》二四,第331页。

      ⑥参照王邦维:《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校注》,中华书局,1988年,第127~128页注释。

      ⑦萧潘(Gregory Schopen)等佛教学者对于梵、藏佛典及印度、中亚碑铭所见“香殿”亦有讨论,参见G.Schopen,The Buddha as an Owner of Property and Permenant Resident in Medieval Indian Monasteries,Journal of Indian Philosophy,vol.18,1990,pp.181-217;同氏《大乗仏教興起時代インドの僧院生活》,小谷信千代译,东京,春秋社,2000年,尤见第131~146页。

      ⑧《大正藏》二三,第351~352页。

      ⑨《大正藏》二三,第415页。

      ⑩《大正藏》一六,第429~430页。

      (11)如阿质达霰译《秽迹金刚说神通大满陀罗尼法术灵要门》卷一:“若令夜叉自来归降者,取桃枝十翦齐截,取水一石,煎取五斗,涝桃柳枝出。以丁香三大两、乳头香三大两、白胶香三大两,后和柳水,煎取五斗,即置一破盆中。取一桃枝长三尺,搅水诵呪一百遍,一切夜叉、罗刹皆来现,共行法人语,请求与人先为侍者。”(《大正藏》二一,第158页)同氏译《秽迹金刚禁百变法经》卷一开头则介绍开山取宝藏法:“尔时,金刚复白佛言;‘世尊!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持我此呪无効验者,无有是处。欲令山摧者,取白芥子三升、上好安悉(息)香,于山中疑有宝[处],取镔铁刀一枚,画四方为界。取净巾一枚、香炉一枚,烧安悉(息)香,先呪一千八遍。取白芥子四散,及至七遍。作是法,其山自摧。若有宝之处,其藏神捨宝而出,任意用之。’”(《大正藏》二一,第159页)

      (12)诸梵、藏本《金光明经》辑录见Johannes Nobel,

Das Goldglanz-Sūtra,ein Sanskrittext des Mahāyāna-buddhismus.Leipzig:Otto Harrassowitz,1937,pp.77-78。此外义净译《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破僧事》卷一七亦有“香水洒地,散诸名花”(《大正藏》二四,185页)文句,用以描述国王迎接上宾的场面。

      (13)《大正藏》九,第16页。

      (14)例如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译《长阿含经》卷四(《大正藏》一,第27页)以及法显译《大般涅槃经》卷二(《大正藏》一,第200页)。

      (15)见《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九,载《大正藏》八,第289页;《大智度论》卷五八,载《大正藏》二五,第474页。

      (16)《大正藏》二二,第422页。

      (17)例如上引《十诵律》卷五六给孤独居士请佛问答:“……佛言:‘听起髮塔、爪塔。’是名起塔法。塔地者。属塔地者,园田、谷田,于中初起塔,是名塔地。龛塔法者。佛听作龛塔、柱塔。佛广听一切作塔,是名塔法。”(《大正藏》二三,第415页。)进一步论述参见拙稿《吐火罗语世俗文献与古代龟兹历史》。

      (18)“blossom(in general),or a specific kind of flower(?)”,参见D.Q.Adams,A Dictionary of Tocharian B.Amsterdam:Rodopi,1999,p.300.

      (19)D.Q Adams,A Dictionary of Tocharian B,Révised and Greatly Enlarged.Amsterdam:Rodopi,2013,pp.317-318.

      (20)G.-J.Pinault,Aspects du bouddhisme pratiqué au Nord du région du Taklamakan,d'après les documents tokhariens.Fukui Fumimasa and Gérard Fussman(eds.),Bouddhisme et cultures locales.Quelques cas de réciproques adaptations.Actes du Colloque Franco-japonais(Paris,23-27 septembre 1991).Paris:

francaise d'Extrême-Orient,1994,pp.102-106.汪海岚(Wang Helen)曾将法译翻为英文,见Helen Wang,Money on the Silk Road,the Evidence from Eastern Central Asia to c.AD 800.London:the British Museum Press,2004,p.94.不过该处将皮诺所译“七月六日”翻为“九月六日”。笔者亲检Cp.40+42以及Cp.38原件,确定皮诺对该条残毁账目的复原及法译无可置疑。

      (21)拙文:《库车出土文书所见粟特佛教徒》,《西域研究》2012年第2期。

      (22)最明显的相异之处是:Cp.38所见一笔九月廿一日付给乐工的50文钱,其账目按照月日排列,至于冬季诸笔支出之前,Cp.40+42 a面这笔支出却几乎出现在最末,变成四月至十二月塔钱支出历的倒数第二笔账目。

      (23)皮诺(G.-J.Pinault,Aspects du bouddhisme pratiqué au Nord du région du Taklamakan,p.102)复原此条账目时,由该件残历第9行出现俗人Sutane而据以复原此处残人名。不过这组出土文书中有不少名字以Su-开头的俗人出现,例如Suklyike、Supriye等,这里采取较谨慎的做法。

      (24)G.-J.Pinault,Aspects du bouddhisme pratiqué au Nord du région du Taklamakan,p.102.

      (25)关于龟兹佛寺种植油料作物及其回造、押油等问题,拙稿《吐火罗语世俗文献与古代龟兹历史》将有申论,此不赘。

      (26)Emil Sieg and Wilhelm Siegling(1953),Tocharische Sprachreste.Sprache B.Heft 2.Fragment Nr.71-633,aus dem Nachla

hg.v.Werner Thomas.G

ttingen:Vandenhoeck & Ruprecht,1953,p.277,n.14.

      (27)录文初载Jean Filliozat,Texte koutchéens de médecine et de magie.Texte,parallèles sanskrits et tibétains,traduction et glossaire,Paris:Maisonneuve,1948,p.93,当时

一词悬而未译。关于这些方术与医药文献有不少值得检讨商榷之处,笔者拟另辟专文介绍,于此从略。

      (28)亚当斯(D.Q.Adams,A Dictionary of Tocharian B,Revised and Greatly Enlarged,p.318)最近释此条例证为“散布着

花的(各种)水”(waters strewn with

),似属牵强。

      (29)勘合为克孜尔尕哈第25窟Kg-025-ZS-R-01题记。皮诺当年从法国探险队照片识读此记,将

释为由代词因格(causalis)衍生出的副词

“因此之故”,见G.-J.Pinault,

koutchéenne,I.Laissez-passer de caravanes,II.Graffites et inscriptions,Chao H.,S.Gaulier,M.Maillard and G.-J.Pinault,Sites divers de région de Koutcha.Paris:Collège de France,1987,p.165.不过龟兹语因格极罕用,笔者拟改译为“用香华礼敬”,见新疆龟兹研究院、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西域历史语言研究所《克孜尔尕哈石窟现存龟兹语及其他婆罗谜文字题记内容简报》,朱玉麒主编:《西域文史》第七辑,科学出版社,2012年,第7~8、15页。

      (30)拙撰博士论文168页,感谢荻原裕敏当时提醒这条例证。无独有偶,该例证也补入亚当斯字典2013年修订版tu

e词条(第318页)。

      (31)Ernst Waldschmidt,Sankrithandschriften aus den Turfanfunden,Teil 3,unter Mitarbeit von W.Clawiter und L.Sander-Holzmann.Wiesbaden:Franz Steiner,1971,p.151,esp.n.15.该残片梵语部份并无相应内容。

      (32)参见Wemer Thomas,Tocharisches Elementarbuch,Band II.Heidelberg:Carl Winter,1964,pp.24,156。

      (33)*dauH[,2]-“涂、抹”释词参见Johnny Cheung,Etymological Dictionary of the Iranian Verb.Leiden:Brill,2007,pp.68-69.其粟特语有关动词形式为δ'w-“摩、涂抹”,’nδ'w-“涂上油膏、涂敷”,见B.Gharib,Sogdian Dictionary (Sogdian-Persian-English).Tehran:Farhangan Publications,2004,pp.136b,37b。在此特别感谢辛姆斯—威廉姆斯(Nicholas Sims-Williams)教授指示该动词备选的可能性(2013年12月11日赐教)。至于表示“燃烧”之伊朗语根,参见Helmut Rix,Lexikon der indogermanischen Verben:die Wurzeln und ihre Prim

rstammbildungen.Wiesbaden:Ludwig Reichert,1998,p.88; J.Cheung,Etymological Dictionary of the Iranian Verb,67-68。该词根被认为与于阗语中若干表示香、烟、熏香等事物的名词有关,这里无须申论。

      (34)J.Cheung,Etymological Dictionary of the Iranian Verb,p.68; H.Rix,Lexikon der Indogermanischen Verben,p.131; R.L.Turner,A Comparative Dictionary of the Indo-Aryan Languages,London:1966,p.392.(拙文Perfumes in Ancient Kucha 47页误植为“Turner 1999:392”)。

      (35)参见Melanie Malzahn,The Tocharian Verbal System.Leiden:Brill,2010,pp.676-677; D.Q.Adams,A Dictionary of Tocharian B,pp.298-299.

      (36)参见D.Q.Adams,A Dictionary of Tocharian B,Revised and Greatly Enlarged,pp.343-344。最近贝明(Michaёl Peyrot)指出,这组词根于文献可稽而足够保险的形式乃是twāsā-/twās-(参见M.Peyrot,The Tocharian Subjunctive:A Study in Syntax and Verbal Stem Formation,Leiden:Brill,2013,p.761并及2014年4月19日赐教),则

与这组词根没什么关系。

      

      (38)亦参见郑炳林《晚唐五代敦煌寺院香料的科征与消费》第4页所引法藏敦煌文书P.3230《金光明最胜王经卷第七》抄本。可惜这份三十二味药的名单尚未发现于于阗语《金光明经》残片中。

      (39)这里依从辻森要修、小野玄妙、思克(Jonathan A.Silk)等佛学家看法,推定《翻梵语》撰于6世纪早期,而疑为宝唱之作,参见J.A.Silk,Managing Monks.Administrators and Administrative Roles in Indian Buddhist Monasticis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8,p.133。

      (40)《西域研究》2015年第3期。

      (41)D.Q Adams,A Dictionary of Tocharian B,Revised and Greatly Enlarged,p.196.

      (42)J.Nobel,

,p.104.关于安息香对译梵语异写ggugulu-,亦参见R.E.Emmerick,The Siddhasāra of Ravigupta,vol.1,The Sanskrit Text,Wiesbaden:Franz Steiner,1981,p.181:陈明:《印度梵文医典〈医理精华〉研究》,2014年版,第355页。

      (43)Joseph Needham et al.,Science and Civilisation in China,vol.5-2,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4,p.140 note g and p.142.

      (44)兹采美国农业部种名资料库http://www.ars-grin.gov/cgi-bin/npgs/html/taxon.pl?406462。该笔资料指出Commiphora wightii现在主要分布于印度及巴基斯坦,不过古代可能分布更广。

      (45)Pliny the Elder,Natural History,§12.19.

      (46)分见于《魏书》卷一○二,第2266页;《隋书》卷八三,第1852页。

      (47)在此或许可以假定

的词源隐藏在学者至今尚未解明的古代欧亚语言之中。这使人想到自古闻名的芳草“杜若”(上古音

、中古音

,见郭锡良《汉字古音手册》(增订本),商务印书馆,2010年,第49、166页)也是词源有待解明。然而后者长期以来被用于指称鸭跖草科杜若属等数种湿地植物,分布荆楚等湿润地带,与新疆气候并不相应。此外从印欧语言学观点来说,如果“杜若”所代表的名称曾经传到龟兹,那也很可能是通过某种伊朗语中介,或者被视为某种印度伊朗语词等外来语,导致尾音k消失并改缀以常见龟兹语名词词尾e的情况。纵使两者有关,也应当不会是直接而立即的关联。

      (48)参见拙文:《龟兹石窟现存题记中的龟兹国王》,《敦煌吐鲁番研究》第十三卷,2013年,第387~418页,尤见第410~415页。

      (49)参见拙文《库车出土文书所见粟特佛教徒》以及拙文《略论黄文弼所发现之四件龟兹语世俗文书》,收入荣新江编:《黄文弼所获西域文献论集》,科学出版社,2013年,第290~312页。初刊于黄建民等编:《首届中国少数民族古籍文献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民族出版社,2012年,第303~324页。再刊时有所增订。

      (50)《旧唐书》一九八,第53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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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词的角度看丘兹佛教的向化支持_大正藏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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