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40—50年代文学“转折”研究笔谈——“鲁郭茅巴老曹”是如何成为“经典”的,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笔谈论文,年代论文,世纪论文,经典论文,文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尽管有过排名风波,有过各种各样的质疑和探讨,要想瓦解“鲁郭茅巴老曹”的经典 性实际是困难的。时间既是检验历史的一种东西,又为一种说法构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 屏障,各种文学史的存在,已经将要面对和解决有关问题的难度告诉了我们。
所以,我意识到,我所研究的课题事实上一直处在“建构”与“解构”之间,这就迫 使我必须做到小心谨慎。在某种意义上,“鲁郭茅巴老曹”已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的一 个神话,一个不容置疑的经典。对50至70年代文学来说,它的“示范”与“规范”的作 用虽然远远不如红色经典,但是作为“构成”这一时期文学的基本资源,也是不能忽略 不计的。按照某些权威文学史的说法,这一“经典”的形成,乃是历史的“必然”。中 国现代史史学观的连续性,也为这一认识的合理性提供了某种根据。但是,如果按照福 科“知识考古学”的说法,考古学的兴趣不是发现连续的不知不觉的过渡,这个过渡如 何缓和地把话语同它前面的、周围的和后面的东西联系起来,它不注意话语从它们原来 不是的东西变成它们所是的东西的过程,而是要确定话语的特殊性,是要指出,话语所 发挥的“规则作用”在哪些方面对于其他话语是不可缺少的。也就是说,考古学更为关 注的是话语“断裂”和“缺陷”的状态。根据这一视野,我们发现,虽然对四五十年代 的文学转型来说,“鲁郭茅巴老曹”与它是一种典型的“共谋”关系。然而实际上,由 于这几位作家的历史渊源、知识型构和话语方式,他们与50年代后的文学环境、文艺政 策、出版机制、文学观、主题、题材等方面,存在着多重交叉、错位、滞后的差异,是 有着多重紧张、矛盾的关系的。换句话说,在“40年代”与“50年代”之间,他们无论 在思想认识上还是创作上所完成的也许不一定是“连续的”、“不知不觉”的“过渡” ,而是体现着“断裂”、“缺陷”等现象的。所以,我希望探讨的是下列一些问题:一 、既然左翼文化将他们确立为中国“新文学”的经典,可为什么新中国成立后推出的却 是另一套以“工农兵”为主体的文学方案?而这一文学方案所推崇的思想主题、审美原 则和创作方法,所得出的只能是全面怀疑和否定他们过去创作的结论。二、他们创作的 “危机”,是因为与文艺政策及各种“规范”的不和谐所导致的呢?还是如姜涛所说, 在他们的创作高峰过后,这种危机已“潜在”地存在着了?三、在单方面的质疑、反思 与历史的理解和同情之间,研究的分寸应该怎样掌握?怎样掌握才比较符合历史的事实? 比较接近当时的情况?另外,在理性与感性、宏观研究与微观体验、决断与犹豫等之间 ,怎样才能使自己的工作更为有效?这些,都使我在研究的方式、话语方式乃至行文方 式上,常常陷入一种莫名的困惑之中。
即使不是全部,至少也已从某些方面看出,“鲁郭茅巴老曹”是经过文学史精心策划 和“型构”的一个文学经典。正如佛马克、蚁布思所言,经典的功能之一就是提供解决 问题的模式,历史意识的一次变化,将引发出新的问题和答案,因而也就会引出新的经 典。在四五十年代的文学转型中,需要对既往的文学进行再分配和重组,所以就必须推 出对“新的问题和答案”更加有利的文学经典。今天看来,这种策略是无可置疑的,也 已为众多的研究者所认可。但问题在于,仅仅就“文学史”而言,“鲁郭茅巴老曹”已 经是一些无生命的文学“材料”了,所以,尽可以对他们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如果在 “历史现场”,在研究者的心目中,他们又是有“生命”的,是活生生的现代中国知识 分子群体的一员。因此,谨慎地面对他们,并且能够“设身处地”地加以研究,这种态 度是不是更有利于问题的展开和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