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国集团合作机制新阶段的战略思考_世界经济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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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国集团(G20)成立于亚洲金融危机中的1999年,华尔街金融海啸将其由央行行长和财长会议升格为领导人峰会,迄今已过去近五年。期间,G20机制强化合作于金融危机,“同舟共济”于拯救世界经济,将保持世界经济“强劲、可持续和平衡增长”视为己任,并替代G8成为全球经济治理主要平台。然而,世界经济环境已事过境迁,发达国家最困难期已经过去,新兴市场则遭遇发展瓶颈。G20内昔日“风雨同舟”渐行渐远,今日“过河拆桥”苗头隐现。未来,G20合作机制何去何从,需要新思维,应有新举措,关键是由危机应对转变为全球经济治理的长效机制。

一、反危机时同舟共济,谋发展间分歧隐显

华尔街金融风暴加速G20机制化进程,领导人峰会仓促登场可谓临危授命,新兴大国由边缘地带突然进入中心位置,看似国际金融危机使然,实质是全球经济力量格局变迁的结果。因为,当今世界无论金融经济,还是其他非传统安全问题,如能源安全、粮食问题、气候变化、生态环境,乃至恐怖活动、传染性疾病等,都离不开新兴市场的合作,全球治理需要发达国家与新兴市场紧密合作。

在过去五年中,G20合作机制不负众望,在反危机与防衰退中劳苦功高。在第一次G20华盛顿峰会上,与会领导人齐心合力,以制止危机向全球蔓延。会议要求,所有成员国采取必要的财政和货币政策,并一致达成金融与经济改革行动计划。第二次峰会于2009年4月在伦敦召开,时值世界经济自由落体式下滑,峰会及时推出1.1万亿美元的刺激计划,同时强调加强金融监管与改革,反对保护主义,恢复信心与信贷,以制止经济进一步衰退。同年9月,在美国匹兹堡举行G20第三次峰会,时值世界经济开始触底回稳,峰会将重点放到退出战略上,同时着手构建全球经济治理新秩序事宜,宣布G20替代G8,成为国际经济合作的主要论坛,同意增加新兴市场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的份额,成员国承诺履行金融经济改革,为“21世纪经济强劲、可持续和平衡增长”奠定基础。应该说,前三次峰会开得非常成功,在遏止金融危机蔓延,促进世界经济复苏,改革国际金融体系等,均取得预期的丰硕成果。

然而,2010年6月的第四次多伦多峰会后,G20内合作精神开始淡化,在一些议题上分歧明显。究其原因:一是美国政策重心由反危机转向促增长。白宫关注点转身国内经济复苏,奥巴马总统明确提出带有保护色彩的经济政策,如“购买美国”、“出口倍增计划”等,将拼出口、创就业、促增长作为政府政策主要目标,国内经济爱国主义盛行,国外贸易保护主义掀起。二是历次峰会难免掺杂某些举办方色彩,议题设计随意性上升,同时缺乏严格的审查制度,领导人峰会出现“论坛化”现象。三是危机中心由华尔街转到欧洲,欧债危机因希腊债务危机而引爆,G20峰会开始将关注焦点转到欧洲,美国对G20机制的热情下降,显示某种“隔岸观火”心态。四是峰会更加关注“经济强劲、可持续和平衡增长”框架,需要审查各自宏观经济政策执行情况。然而,出于对自身经济利益的保护,成员间对某些议题出现意见分歧,或议而不决,或敷衍了事,或执行不力。如,多伦多峰会不但议题平平,而且成果寥寥。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要求发达国家在2013年底前减少一半财政赤字,2016年底前保持财政更稳定。然而,至今发达国家仍我行我素,减赤目标成为一纸空文。在同年11月的首尔峰会上,成员国就调整全球失衡出台“参考性指南”,引起很大分歧,结果难以落实。会议批准的IMF份额改革方案,因美国会至今未通过而无法最终落实。《首尔宣言》要求,各成员国在2013年前不设置新的贸易及投资壁垒、反对任何形式的贸易保护主义。事实上,而后几年全球保护主义甚嚣尘上。据世贸组织(WTO)统计,危机以来,G20成员国实施的贸易限制措施超800项,到2012年底只撤销20%。由于保护主义,使全球每年贸易额减少6500亿美元,占全球贸易总额的3.5%。在2011年11月的戛纳峰会上,会议主题集中于欧债危机,举办方又将国际货币体系改革列入议题,引发美国反感。加之,法国总统选举在即,举办方政治秀明显。在2012年6月的墨西哥洛斯卡沃斯峰会上,会议要求成员国承诺向IMF增资4500亿美元,帮助欧元区缓解债务压力。中国承诺提供430亿美元,巴西、俄罗斯、印度和墨西哥各承诺出100亿美元。但有意思的是,全球第一大经济体美国居然一毛不拔,不作分文承诺。可喜的是,其他IMF成员累计承诺增资4560亿美元,超出预期目标。这充分说明,同舟共济、合作共赢,依然是G20的主要精神。

无疑,G20在如此短时间内、以如此密集的方式共召开八次领导人峰会,史无前例。试想,假如没有G20这一南北紧密合作的应急机制,全球经济迄今或许依然陷于衰退深渊而不能自拔。前车之鉴是,20世纪30年代,世界经济因美国衰退而陷入“大萧条”,在低谷徘徊长达七年后,到1936年才出现转机。期间,发达国家经济累计衰退28%,不发达国家经济衰退21%。今天,因为G20的紧密合作,不但制止危机恶化,而且以空前的财政刺激,使世界经济短期内止跌反弹。据IMF统计,到2012年底世界经济已经连续41个月持续增长,全球产出年均增长达到4%,虽然低于“大稳健”时期(2004—2007年)的5%,但高于过去30年3.5%的年均增长率,与G20精诚合作有直接关系。

二、未来发展面临新挑战,规则博弈趋于白热化

当前,虽然危机结束,但形势更趋复杂,全球发展加剧分化。尤其是,虽然华尔街金融海啸过去五年,但世界经济仍处深刻调整中,金融危机深层矛盾依然存在,经济结构问题远未解决,发达国家经济虽然企稳复苏,但病体经济仍需长期调理,新兴市场经济增长减速,发展遭遇结构性难题。面对复杂的新环境,国际社会期待G20能够汇集各方智慧,采取切实有效措施,稳定国际金融,推动世界经济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强劲、可持续和平衡增长”。然而,G20成员间保护行径有增无减,美等发达国家“转嫁危机”隐现,“自扫门前雪”现象普遍。凡此各种,确实令人担忧。

第一,西方舆论极力唱衰新兴市场,后者面临“被危机化”风险。众所周知,金融危机以来,世界经济发展主要靠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牵引。据联合国贸发会议统计,2008—2012年间,世界经济增长的83.3%来自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其中亚洲发展中经济体贡献率最大,达到58.8%,而中国一家的贡献率就占亚洲的60%,世界的35.3%,而发达国家经济的贡献率只有11.7%。上述数据说明,在过去五年中,假如没有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的透支发展,今天世界经济或许依然挣扎在衰退边缘。为制止危机蔓延,刺激经济复苏,在华盛顿和伦敦峰会上,中国等新兴市场慷慨解囊,一方面承诺向IMF增资,帮发达国家战胜危机,另一方面以巨资刺激本国经济发展。当时的透支发展(2010—2011年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分别增长7.6%和6.4%),酿成了而后的过度投资和资产泡沫后果,加之以美为首的发达国家持续执行量宽政策,导致热钱大量涌入新兴市场。特别是,近期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反复表示将退出量宽,搅得全球资本市场不得安宁。结果是,一则美元汇率升跌无常,使以美元计价的大宗商品价格起伏跌宕;二则美国长期利率上升,经济预期走强,使美元资产更受青睐,大量资金撤离新兴市场。加之,欧债危机开始见底,资金加速回流欧洲。新兴市场不得不再次经历类似2011年那样的过山车现象,资金由涌入到流出,经济由热到冷,令其措手不及。西方则借此做足文章,舆论大势唱空,市场疯狂做空,把一些新兴市场推入衰退边缘。西方媒体更是添油加醋,恶炒“金砖”褪色,不再是世界经济引擎,预言“第三波危机”降临,甚至引发经济、金融和社会危机叠加的“完美风暴”。

在美国经济持续复苏引领下,发达国家经济些许改善。迄今,美国经济复苏已近四年,实体与虚拟经济同步复苏,前景相对明朗。日本因受“安倍经济学”刺激,虚拟经济复苏强劲,但结构调整困难,发展前景依然混沌。欧债危机最困难时期过去,经济开始止跌,衰退似显底部。需要指出的是,发达国家尤其欧洲经济只是脱离“重症监护”,刚转入“普通病房”(日本尚难定论),病体经济仍需长期调理。但即使在黑暗隧道中见到一丝光线,亦让发达国家心态发生变化。美国桥水联合基金公司迫不及待放言,2013年世界经济将由美欧日等发达国家引领,贡献率约为60%,自2007年年中以来首次超过中印巴西等新兴经济体。然而,桥水联合基金公司报告提及的两个数据,即世界经济规模为74万亿美元和预计新增为2.4万亿美元,与IMF2013年4月《世界经济展望》报告数据库的数据吻合。然而,IMF与桥水联合基金公司对世界经济增长贡献率的预期截然相反。据IMF估计,2013年发达国家经济整体企稳,全年增长为1.2%,新兴市场与发展中国家增速减缓,但全年增长5%。IMF估计,按美元汇率计算,新兴市场与发展中国家GDP的增量约为1.8万亿美元(未包括“四小龙”,IMF将其计入发达经济),如果加之“四小龙”的GDP增量,将达1.9万亿美元。可见,2013年中国等新兴市场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仍高达70%。即使考虑到下半年增速放缓一个百分点,2013年世界经济增量比重仍将是新兴市场贡献率高于60%,发达国家贡献率低于40%。英国《经济学家》杂志也大造舆论,宣扬2013年发达国家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将超过新兴市场。用意何在?

联合国贸发会议最近发表报告,证明笔者之前对美国桥水联合基金和英国《经济学家》失实报道的反驳的正确性。联合国在2013年《贸易和发展报告》中指出,发达国家经济将继续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2013年经济增长率只有1%,发展中经济体和转型期经济体将保持与2012年类似的速度增长,分别略高于4.5%和2.5%,仍将是世界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最近,IMF副总裁朱民在大连夏季达沃斯论坛上表示,虽然目前新兴市场经济增长有所放缓,但未来几年里全球经济增长的动力仍将有80%要靠新兴市场。朱民预期,亚洲新兴市场在今明两年经济增长率仍可有6%左右。那么,桥水联合基金与《经济学家》缘何同时作出失实预期,是无意中的失误,还是有意中的弯曲?但是,有一点必须提出,他们起码达到了混淆视听的目的,更为唱空言论添油加醋。新兴市场必须高度警惕,在加快自身经济结构调整同时,千万不能让恶意预言自我实现。

第二,G20机制内合作意愿弱化,规则大博弈似全面展开。当年,为遏止金融危机恶化,G20成员齐心协力,华盛顿峰会达成“五项改革原则行动计划”。而后,为刺激经济复苏,G20成员同舟共济,伦敦峰会推出1.1万亿美元刺激计划。今天,危机阴霾似散去,成员间分歧则增多,利益冲突凸显,“过河拆桥”苗头露面。特别是美国经济好于预期,霸权意识再度膨胀,奥巴马甚至宣称,“抓住千载难逢机遇”加紧制定全球经贸规则,重掌全球治理大权。在亚太,美与小伙伴搞“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即TPP,被外界比作“没有中国却针对中国的谈判”;在大西洋两岸,与欧盟摆起“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议”即TTIP,实质上针对整个新兴市场,是“WTO的WTO谈判”。加上日本近期加入TPP,与欧盟洽谈经济合作协议,国际市场被搞得支离破碎,多边合作有名存实亡之虞,WTO机制恐被架空。特别是,美欧在TTIP内搞经贸新规则,意图建成“经济北约”,存在肢解G20合作机制之虞。

事实上,在灌木丛般杂乱无章的细枝末节背后,一场新的国际规则大博弈正在全球展开,美通过“两洋战略”暂时占得先机。多哈回合谈判搁浅以来,为应对金融危机和促进经济增长,WTO框架内双边和区域自贸协议方兴未艾。据WTO统计,目前地区贸易协定总数达231个,另有100多个已经实施但未向WTO通报。尤其是巨无霸型、超WTO标准的自贸区开始浮出水面。如TPP谈判已进行18轮,年底或将签署协定,TTIP谈判于2013年7月启动,美欧经济和贸易占全球45%,亚洲“区域性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2013年5月开谈,建成后将成为世界最大自贸区。一旦美欧主导的TTIP完成谈判,全球经贸发展重心或重回西方世界,全球规则制订权将重归其掌控。西方国家同步加快自贸区谈判,有其力量变迁之近忧考虑,但更具长期战略谋划。奥巴马总统想借TPP,全面打乱亚洲地区苦心经营十余年的整合地盘,由此改写亚太地缘经济版图。奥巴马总统直言,“TPP是一项高标准的‘21世纪’贸易协议”,涵盖关税、非关税、安全标准、技术贸易壁垒、卫生检疫、竞争政策、知识产权、政府采购、争端解决,以及劳工标准和环境保护,标准之高和覆盖之广远超一般自贸协议,也超WTO现行框架规则。一旦TPP与TTIP间打通,前者占世界贸易三分之一,后者达4.7万亿美元,美欧将有权重写国际地缘经济版图,新兴市场或再次被边缘化。欧盟理事会主席范龙佩坦言,“让欧美成为世界标准设定者,具有核心战略意义”。霸权意识在西方确实根深蒂固,危机又使其萌生强烈的忧患意识,“如现在不行动,10—20年后将难有机会”。这正是美欧加紧构建TPP和TTIP之战略谋划。

三、发展需要新思维,合作需要新创举

(一)坚持“发展创新、增长联动、利益融合”的发展理念。2013年G20圣彼得堡峰会是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首次出席,全球对中国寄予厚望,高度关注中国的立场。圣彼得堡峰会又是在世界经济增长乏力、金融危机深层影响挥之不去的背景下召开的,更是G20机制发展的关键时期,何去何从直接关系到21世纪的全球经济治理和世界经济秩序架构的设计。

峰会上,习近平主席站在推动全球经济更加强劲、可持续和平衡增长的高度,提出“发展创新、增长联动、利益融合”等一系列新理念,倡导G20成员国建立伙伴关系,树立命运共同体意识,在竞争中合作,合作中共赢。

1、执行负责任的宏观经济政策。当前世界经济已经高度融合,全球化使各国经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G20成员应该共同采取负责任的宏观经济政策,是世界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符合各方对世界经济“强劲、可持续和平衡增长”的共同需求。习主席强调,各主要经济体必须做好自己事情,确保自身经济不出大问题,是保障世界经济稳定的最起码责任。各国在追求自身利益时须兼顾别国利益,在寻求自身发展时要兼顾别国发展。相互帮助不同国家解决面临的突出问题,是世界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让每个国家发展都能同其他国家增长形成联动效应,相互带来正面而非负面的外溢效应。这是中国向G20也是向世界发出的声音。

2、维护和发展开放型世界经济。全球化下世界经济呈现“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现象。在此大环境下,维护和发展开放型世界经济,成为各国的共同责任,也是G20成员国构建命运共同体的基本精神。各国经济相通则共进,相闭则各退。然而,在国际贸易中,保护主义明显抬头,多哈回合谈判停滞不前,多边贸易体系面临诸多挑战,不利于世界经济复苏,不符合各国利益。G20成员占国际贸易的80%,需要有忧患意识,承担责任,推动新一轮世界贸易大发展,要维护自由、开放、非歧视的多边贸易体制,不搞排他性贸易标准、规则、体系,避免造成全球市场分割和贸易体系分化,共同建设全球价值链,各国才能充分发挥比较优势,全球经济资源才能实现优化配置,全球产业布局才会完善,互利共赢发展才会成为现实。世贸组织新任总干事阿泽维多认为,与过去相比,贸易保护主义变得更为错综复杂。很多限制性措施不易觉察,利用现有协议的灰色地带得以滋长。加之,迄今成员间签署的双边和地区自贸协定已超过300个,多边体制面临被“架空”风险。阿泽维多强调,多边体制仍是抵御贸易保护主义的最佳保障,也是推动增长、复苏和发展的最强力量。

3、完善全球经济治理架构。稳定世界经济、构建国际金融安全网、改善全球经济治理,建立一个更加公平、公正、合理的国际经济秩序,是G20一项迫在眉睫的艰巨任务,亦事关世界经济长远发展。G20成员既有发达国家,也有新兴市场,一起协商全球经济大事,体现了世界经济格局变化和国际经济关系发展大趋势。然而,2010年的IMF份额和治理改革方案要尽快落实,新一轮改革要充分反映各国经济在世界经济的权重,改革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组成。同时,继续加强国际金融市场监管,使金融体系真正依靠、服务、促进实体经济发展。要建设稳定、抗风险的国际货币体系,加强国际和区域金融合作机制的联系,建立金融风险防火墙。世贸组织总干事阿泽维多指出,新兴经济体为全球增长作出重大贡献,理应在全球经济治理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国际机构尤其IMF是全球治理架构的重要环节,也是有效提升新兴市场话语权的最佳途径,更是国际金融体系改革的核心,其改革不能只停留于份额改革,还需作更多更深层次的改革。首先,要敦促美国做“负责任的利益攸关方”,不能借国会未通过为由拖延IMF份额改革,尤其要按时启动第15轮份额大检查,为后续进一步改革奠定基础。其二,必须最终解决美在IMF中拥有“一票否决”的特权。它源自战后国际体系的特殊安排,已成为国际金融体系改革的绊脚石。G20有义务推动IMF改章立制,迫美放弃上述特权。其三,改革特别提款权(SDR)。现SDR仅由美元、欧元、英镑和日元等四种货币加权构成,虽然SDR的实际影响力较小,但象征意义重大。美国一直以中国等新兴市场资本项目未全面放开为由,阻挠新兴市场货币进入。但IMF并无明文规定进入SDR的货币必须与资本项目开放挂钩,日元进入时并未完全放开资本项目。今天,新兴市场货币也不能用此论调所困,可要求IMF考虑新兴市场货币进入,增加SDR货币篮子组合,并获得与其经济实力相匹配的权重。其四,提高IMF监察与预警能力。IMF长期受发达国家控制,危机前观点明显倾向于西方,危机后虽有变化,但仍需强化全球金融市场研判、分析和监测能力,关注面要拓宽,意见更客观公正,当前尤其要关注美国量宽退出的负面溢出效应,密切关注新兴市场资本流出,设立相应基金作为防火墙,真正承担起金融安全监护责任。

(二)恪守G20是全球经济治理主要平台原则。G20成员涵盖全球主要发达国家和新兴经济体,占世界经济85%(2012年)、国际贸易的80%和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二,具有极强的代表性和时代特征。因为,G20机制化进程,充分反映国际力量格局变迁,顺应世界经济发展趋势,是过渡时期强化全球经济治理的最佳机制,也是应对多极化世界面临挑战的最佳平台。迄今,G20机制在反衰退、促增长、稳金融、提信心等领域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迄今世界上尚无一个机制可与之相比。

首先,强化G20在国际经济规则和经济秩序构建中的主导作用。后危机时期,G20需要适时制订相应规章制度,明确中长期发展的基本准则,尊重各国国情、兼顾彼此关切,以包容发展促机制化建设。决策机制应坚持权利和义务平衡原则,强调权力分配公正性,承担义务公平性,切实提升新兴市场影响力和话语权。

其次,明确G20未来转型目标,当务之急是将危机应对机制转变成全球治理长效机制。建议在下一届或未来的峰会上将其提上日程,并建立由官员与专家组成的权威研究团队,与相关国际机构任命,在总结经验与教训基础上,做好长效机制的顶层设计,制定出中长期发展战略,明确建章立制时间表。

第三,提高G20决策透明度,成立专门机构评估成员宏观经济政策执行结果。在G20成员出台相关经贸政策时,要兼顾对本国和世界经济的影响。当前,IMF、世界银行等机构应高度关注美欧日量宽政策效应,以及发达国家债务与财政危机问题,定期评估其对世界经济尤其对发展中国家的负面冲击,及时向成员国通报。G20机制必须推进国际经济规则制订。

第四,建议在G20机制内成立一个监督委员会。由美中日德俄印等组成,督促峰会决议执行结果,以及各国承诺的落实情况。

(三)关注全球性、战略性和前瞻性问题,以高屋建瓴树立G20权威性。G20的关注焦点应该放到全球性、战略性和前瞻性大事要事上,以抓大放小减少成员间分歧和矛盾,用高屋建瓴维护全球治理权威性。后危机时期,全球经济转型将需要经历一个漫长而曲折过程。为降低转型风险,需要G20机制来协调和平衡发达国家与新兴市场之间的利益关系。笔者认为,应该将G20定位于全球经济治理的“议事堂”,领导人峰会是“司令部”,具体事务应由相关国际机制负责落实。如国际金融问题应有IMF主管,国际贸易问题应由WTO负责,全球发展问题由世界银行主抓,气候变化、粮食安全等由联合国相关机构承担。G20只有“抓大放小”,才能“一言九鼎”,反之会陷入日常事务,而因小失大。

总而言之,G20机制的战略目标是构建21世纪公平公正的国际经济秩序,是设计全球经济秩序这座大厦的“大脑”,国际机构则是构建大厦的“手脚”。未来,G20合作领域将拓宽,道路将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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