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南 250014
摘 要：“还行”是日常生活中的口头禅（与标新立异的流行语不同），因为司空见惯反而易被忽视，“还行”到底是“行”还是“不行”，这个问题视具体语境而定。本文主要从“还行”的意义出发，根据其特点，探讨“还行”的表达功能和“还行”所体现的“交互主观化”效果。
关键词：还行 表达功能 主观交互 礼貌原则
一、 “还行”的意义
“还行”最早见于《庄子·渔父》，原始义是回头走的意思。后因“还”有勉强过得去的意思，相当于“稍”。所以“还行”就渐渐有了现代汉语中模糊的义项。在词法上，“还行”是副词性语素“还”和形容词性语素“行”组成的词，能够被替换成还能、还好、可行、真行等。其表否定时，中间插入“不”字而成“还不行”（“不还行”不成立）；从句法上说，“还行”常在句子中作谓语，如“这件衣服还行。”“还行”也常单独成句，如“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还行。”当然，“还行”也可作主语，如“还行就是真的可以。”在具体语境中，可以分为表肯定、表敷衍、表否定三种态度。应答语“还行”在不同语境中虽有不同的功能，但其基本功能始终没有发生变化。
二、“还行”的特点
“还行”在具体的日常使用中有以下三个特点：
1.“还行”的模糊性
词义具有模糊性，一词多解可以产生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效果。“还行”是“行”还是“不行”，灵活性很大。这样在语境中就有很大的语义空间，比如说“你最近累不累？”回答是“还行。”这样回答的意思就是有点累，但还达不到很累。这就给受话者一个理解的空间，如果受话者理解的是“挺累的”，那就很有可能会终止对话，让说话者好好休息；如果受话者认为“不是很累”，那么对话就会继续进行。受话者还有可能认为“还行”是说话者敷衍的回答，也许并不是很想进行他们之间的对话。所以“还行”在理解上有很大的语义空间。
2.“还行”使用范围广泛。几乎所有的场合都可以用“还行”来回答，不论是对物件、事情、人的看法和态度，还是对现在、过去或者是将来的想法。它相当于英语中的“ok”，使用范围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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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还行”具有经济型。“还行”作为双音节词，比起“还可以”“还不错”“还不赖”的三字短语来说，更加地方便经济，而且还适用于各种场合。这样的词更受大众的喜欢，尤其是在口语交际中。
三、“还行”的表达功能
“还行”根据不同的语境，分为三类：表示肯定、否定和敷衍的意义。
1.表肯定。“还行”表示肯定的语气，常常有“真的行，还可以”的意思。这一类的“还行”中，“还”表示“抑的语气”。[]把事情往小里、低里、轻里说，表示勉强过得去。比如说，“他看了看布料的质量，说：‘还行，都包起来吧’。”这个句子中的“还行”就是表示肯定的语气，意思是布料的质量挺好的。
2.表否定。“还行”表示否定的语气，实际上是“不行”的意思，是“不行”的委婉说法。如“还行吧，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这句话其实就是“不行”的委婉说法，后面的“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已经暗示了否定的语气，只是不想打击别人的信心，进而婉转的表达。
3.表敷衍。这种表达只是避免尴尬的一种回答，其实已经暗含了回答者不耐烦的心理。老师、家长常会问一句，“考得怎么样啊？”考生最常见的回答就是“还行。”这样的回答可以终止对话的继续进行，表示不愿多谈。
这些不同表达功能的“还行”，都共同体现了说话者的一种交际策略：本来是自己单方面的想法、态度和情绪，特别是一些有损对方或者自己面子的想法和态度，说话者希望采取一种礼貌策略，以降低因自己的看法态度或情绪给人带来的心理影响，或者当自己的面子受到威胁时保全自己面子的一种做法。 这些用法都与交互主观化的作用有关。
四、“还行”的交互主观化和礼貌原则
1.交互主观化：交互主观化体现的是说话者与受话者的一种主观态度，根据人类心理的原则进行组配。人类更多的是一种“乐观的假设”，人总是乐于看到或是谈论生活中光明的一面（好的生活、好的品质），摒弃坏的一面。因此，造成一种人类的普遍倾向：积极评价的词语比消极评价的词语更频繁、多样和随意。“差点儿”“差不多”“还行”在具体的语用中都有这样的用法。比如，
（1）下了点雪，路面上很滑，他差点儿摔倒。
（2）差不多了，歇会儿吧。
句子（1）评价意义是积极地，庆幸最终没有发生不希望的令人遗憾的事情，与人的主观意愿相符合。句子（2）“差不多”与体现惰性的“歇会儿”成正相关，可以休息也是对于前面工作的肯定，表达的也是积极意义，也是对于好的一面的肯定，体现的也是一种主观化。
2.礼貌性原则：“还行”在表达中除了有交互的主观化之外，其实也符合礼貌性原则。“还行”用于回答中，模棱两可，这与儒家所倡导的“中庸之道”有些相似，既不会让场面尴尬，也完成了一次对话，虽然有时候这样的对话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还行”在交际过程中，避免尴尬，还能圆场甚至是救场，对于人际交往起着重要的作用，运用的是礼貌性原则。
五、结语
“还行”是生活中的口头禅，在日常交际中经常使用。从语法的角度看，它是一个状中结构的词；从词汇意义的角度看，它的意义具有模糊性、普适性和经济性。
注释：
① 勋宁：《现代汉语的句子构造和句尾“了”的语法位置》，《语言教学与研究 》，1999年第3期
参考文献：
[1]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2]何和平.“还行”的语言学浅析[J].汉语研究，2006(10).
[3]袁毓林.“差点儿”中的隐性否定及其语法效应[J].语言研究，2013(4).
作者简介：樊琳琳（1992年生-），女，汉族，山西省大同市人
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硕士。
论文作者:樊琳琳
论文发表刊物:《语言文字学》2018年第9月
论文发表时间:2018/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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