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市场适用资本范畴分析_市场经济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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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马克思科学地揭示的资本范畴的内涵是认定资本为价值增殖的生产方式、运行机制、经济结构,是一个具有多层次性与多维性的复杂系统。由于市场经济本身是资本化的经济形式,所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也适用资本范畴,更深的原因是现实中的社会主义与资本同处于一个历史大阶段,因而二者具有耦合性。

关键词:资本 市场经济 资本主义 社会主义

随着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变,人们对资本范畴已开始有了新的认识,认为它和商品经济、市场经济一样并不是资本主义制度的“专利”,它作为价值增殖的生产方式、运行机制、经济结构,对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仍然是十分必要的、非常适用的。因此,公有经济包括国有经济正在普遍使用资本范畴,强调转换机制,树立资本经营思想。实践的发展给理论研究提出了新的课题,这就是究竟如何理解资本范畴本身的属性,如何理解现实中的社会主义与资本的相容性。有人认为我们公有经济中的“资本”已不同于原来意义的资本,即与马克思所阐述的资本概念不相同。笔者不同意这种看法。笔者认为马克思的资本概念固然是从私有制下的市场经济概括出来的,但其适用性并不限于私有制下的市场经济,在一定历史发展阶段是普遍适用的,这里也包括公有制下的市场经济。本文就来探讨这些问题。

一、关于马克思的资本概念及资本本身属性的理解

大家知道,马克思在其巨著《资本论》以及有关著作中对资本主义全部经济关系及经济过程进行了全面的、深入的、系统的分析,在此基础上准确地阐明了资本概念。对马克思《资本论》的结构分析表明,马克思的资本概念认是资本为价值增殖的生产方式、运行机制、经济结构,是一个具有多层次性与多维性的复杂系统。首先,资本在其最抽象的第一层次上是作为一定历史条件下的生产要素,构成商品经济中物化劳动与活劳动的交换和价值增殖的关系,反映生产资料商品化与劳动力商品化的对应过程,在此层次上资本呈现二维性,即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的双重存在,组合为价值增殖的生产方式。资本在第二层次上是作为独立运行的价值,沿着投放——增殖——实现(回流)的流程运动,展开其生命活动,在此层次上资本呈现三维性,即资本的货币形式、生产形式与商品形式同时并存、相互交替,形成价值增殖所特有的运行机制。资本在第三层次上是作为财富的一般形式、作为社会的权力,按照资本主权原则分配权益、分割剩余,经由竞争达到权益均衡,在此层次上资本呈现四维性,即产业资本、商业资本、金融资本与地产资本多元分立,构成资源的社会化配置与利益均衡的经济结构。上述三个层次构成资本的总体。这便是撇开所有制关系,而只从历史地发展着的商品经济自身考察的资本本身即资本一般。如果联系所有制关系考察,资本一般就采取资本特殊即资本具体的形式。在马克思所处的历史年代,历史给定的与商品经济联系的所有制只有私有制。私有制决定了资本归私人所有,因而资本的角色也落在私人身上,从而决定了剩余价值占有的私人性,因此资本的具体制度就表现为资本主义制度。这是一种以无偿地占有剩余价值为特征的剥削制度。如若所有制不同,则资本具体所采取的制度形式也会不同。

考察资本范畴,常常容易混淆的是资本本身与资本主义制度,即资本一般与资本具体。这点甚至马克思自己也颇感为难,他曾说过:“当规定资本的概念时,会遇到谈论货币时所没有遇到的困难。资本实质上就是资本家;但是,资本又是一种与资本家有区别的、资本家存在要素,或者说生产本身就是资本。”〔1 〕这话可以这样领会:讲到资本的具体,资本与资本家是分不开的,但如讲资本本身、资本一般则资本与资本家是有区别的,在将资本本身与资本具体相互区别时有可能把资本本身与生产等同起来。

通过对马克思的资本概念的分析,应当明确一个问题,就是资本本身的属性是什么?传统观念由于没有区分资本本身与资本具体,便简单地认为资本本身的属性是剥削,更具体一点就是资本家对雇佣劳动者的剥削。笔者认为这是认识上的一个误区。如果我们说资本家(泛指一个阶级)的本性、资本主义制度的本性是剥削,当然是可以成立的。但就资本本身或资本一般来说,资本本身的属性有其特定的含义,那就是追求剩余价值,即追求价值增殖。马克思指出:“资本的合乎目的的活动只能是发财致富,也就是使自身增大或增殖。”〔2 〕“对资本来说,任何一个物本身所能具有的唯一的有用性,只能是使资本保存和增殖。”〔3〕正因为资本具有追求价值增殖的本性, 所以它成为一部造富的“永动机”,总是力求用一切可能的办法去缩短或减少个人必要劳动时间,从而相对与绝对地扩大剩余劳动时间,加速剩余劳动的积累,加大经济中的科技含量,全面发展生产力。由资本本性所决定的资本的伟大历史作用,本文将在后面展开论述。

二、现实的思考: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适用资本范畴是必然的选择

从传统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观点、体系来说,社会主义的对头就是资本,二者是针锋相对、水火难容的。改革开放以来,人们最担心的问题就是惧怕资本复活。所以,改革每前进一步,都存在着“姓资姓社”之争。党的十四大确定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后,对于什么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事实上是有不同的解释的,而不同的解释代表着不同的观点,影响着改革的力度与进程。有些人可能这样想:我们今天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搞市场经济,公有制可以让市场经济“告别”资本,而以公有制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一种新型的、没有资本的市场经济。

这种想法是否有道理,须要从理论上与实践上加以辨析。从理论上说,市场经济之所以成为市场经济,正在于它的资本化。一般认为,简单商品经济与市场经济分别代表商品经济的两个不同的发展阶段,而二者的主要区别就在于是否资本化,这是一条分界线,只有实现了资本化,商品经济才成为普遍的占统治地位的经济形式。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四章中全面剖析了出发点不同的两种市场交换形式,即所谓“为买而卖”与“为卖而买”。两种不同的着眼点使过程的性质与作用有着极大的不同。

“为买而卖”的市场运动,表现为W—G—W, 即商品—货币—商品。在这种市场交换中,交易双方的出发点都是自己需要的使用价值,而价值不过是充当等价物的社会基础,当交换过程一结束,整个过程就完结了,价值也不复存在。所以社会的财富,还是以使用价值为内容的物质财富为代表,而不是以社会劳动为内容的价值为代表。所以,当历史局限在这种市场运动的长时期内,社会分工的广度和深度、产业的规模与种类、商品流通的领域与地域等都受到极大的限制。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认为,仅限于这种市场运动形式的经济应归之于简单商品经济范畴。

“为卖而买”的市场运动,表现为G—W—G, 即货币—商品—货币。在这种市场交换中,生产者的出发点都是生产为他人或社会需要的使用价值而为自己需要的价值,直接地说都是为了价值而交换。在这种市场交换形式下,劳动时间被视为财富的唯一尺度,剩余劳动被视为积累的主要源泉,物化劳动(科学技术的凝聚)被视为发展社会生产力的主要手段。所以,这种市场运动形式已超出简单商品流通范畴,而属于市场经济范畴,也即属于资本流通范畴。马克思详尽地比较了上述两种不同的市场运动形式,深刻地揭示了它们的实质差异,指出了“为卖而买”这种市场运动形式的主要特点:一是货币成为过程的先导。在W—G—W 这个流通中,货币由于购买后就最终花掉了,而在G—W—G 这个相反的形式中,买者支出货币,却是为了作为卖者收回货币,是从货币到货币,从G—G。因此,在前一形式下,货币的支出和货币的流回没有任何关系,相反,在后一形式中,货币的流回是由货币支出的性质本身决定的。没有这种流回,过程就中断而没有完成,活动就告失败。二是价值成为过程中自动的主体。商品的价值在简单流通中所采取的独立形式——货币形式,只是充当交换的媒介,过程一结束就不存在了。相反, 在G—W—G流通中,商品和货币这二者仅仅是价值本身的不同存在形式, 在过程进行中,价值不断地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形式虽然频频变换,但价值自身永不消失,从而变成一个自动的主体。三是交换价值本身成为决定性的动机。在W—G—W中,过程的动机和最终目的是消费(部分是生产消费),是使用价值。相反,G—W—G的循环,其决定性的动机和最终目的是货币所代表的交换价值,不在于货币的质(从质上讲两极都是相同的货币),而在于货币的量,因此,这个过程的完整形式是G—W—G',其中的G'=G+△G,即等于原预付货币加上一个增殖额(即所谓剩余价值)。四是运动表现为无止境的过程。W—G—W的重复或更新,以满足过程以外的一定的消费需要为限。相反,G—W—G的流通,由于开端与终结都是一样的,都是货币,都是交换价值,因此,运动本身的终点又可转化为起点,从而实现价值的不断增殖,这种运动便是没有限度的。

马克思的分析还告诉我们,G—W—G这种市场运动形式, 联系社会生产来考察,实际就是资本的再生产形式:。在这个过程中,货币执行资本的职能与劳动力作为商品转化成资本的生产要素具有决定意义。马克思指出:“货币作为资本,这是超出了货币作为货币的简单规定的一种货币规定。货币作为资本,可以看作是货币的更高的实现,正如可以说猿发展为人一样。”〔4 〕又指出:“一旦依靠雇佣劳动进行的生产普遍化,商品生产就必然成为生产的普遍形式。”〔5〕正是基于这种变化了的情况, 马克思认定资本主义生产是商品生产的最高形式。从这点我们也可以认识到市场经济与商品生产的最高形式具有相同的含义,或者说它就是高于简单商品经济的发达商品经济。

现在我们可以明白,如果我们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过程中,按照公有经济没有资本的构想去设计改革的蓝图,进行工作部署,那么势必将市场限制在物质商品交易范围内,或限制在供需直接见面的“为买而卖”的市场交易形式中,而对于更高级的市场形式,诸如金融市场、资本市场、产权市场、劳动力市场、房地产市场、证券期货市场等则不敢开拓,或令其长期停留在试点阶段而裹足不前。这样,体制改革就再没有多少事情可做。但如按照资本化的构想来推进市场化改革,则有大量艰苦的工作需要做。我们要让市场在社会资源的配置中起基础性作用,就必须建立起一个各种要素市场与商品市场相配套的完整的市场体系,必须形成高效的市场组织形式与规范的市场管理法规,特别是要将公有制企业从供给制模式转为资本经营模式。供给型的企业对价格信息(反映供求动态)不会作出主动的灵敏的反应,只有资本经营型的企业才有这种本能。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的前提条件就是价格信息真实,资源流动通畅,市场需求信息与资本增殖效率成为作为市场主体的企业的目标函数。

由上述可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摆脱简单商品经济模式的束缚,承认资本范畴的核心地位和作用,而若排斥资本范畴,改革就没有出路,市场经济也就搞不成。

讲到这里,理论上有个不能回避的问题,就是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资本的社会性质如何理解?笔者认为,从资本的本性来说仍然是追求剩余价值,这点始终是一样的,否则就不是马克思所界定的“资本”。但资本带来的剩余价值究竟归谁所有,则决定资本的社会性质。如归私有制下的少数资本家所有,则其社会性质为资本主义,反之,如归公有制下的劳动者公共所有则其社会性质又不同。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三卷第二十七章分析工人自己的合作工厂时曾说过:“资本和劳动之间的对立在这种工厂内已经被扬弃……即工人作为联合体是他们自己的资本家,也就是说,他们利用生产资料来使他们自己的劳动增殖。〔6〕

三、历史的思考:现实中的社会主义所处的历史大阶段与资本存在的历史大背景具有耦合性

在社会主义经济中存在资本范畴,这个悖论要能被真正理解,只从社会主义需要建立市场经济体制、从而需要资本这个角度考察还是不够的,只有把问题提到一定的历史范围来加以阐释,才能较清楚地说明这个道理。因此,对资本的再认识,就关系到对现实中的社会主义历史定位的再认识,关系到在什么历史背景下来理解资本存在的必然性、必要性与不可替代性,理解它的历史作用与普遍意义这种深层次认识问题。

传统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机械地套用马克思、恩格斯的逻辑分析,把现实中的社会主义(普遍是从经济落后国家建立起来的)与马克思、恩格斯根据科学预见提出的社会主义(作为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等量齐观,给予同样的历史定位。因此,现实中的社会主义也被说成比资本主义更高的历史发展阶段,从而也被说明是对资本主义的必然代替,作为历史地取代资本主义制度的更优越的、更先进的社会制度。因此,对社会主义优越性的描述几乎都是直接对资本的否定与批判。显然,如果仍然囿于传统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对现实中的社会主义的上述历史定位,我们在理论上就走不出怪圈,摆脱不了社会主义还需要“资本”来支撑自己的逻辑背理。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类社会总是从低级到高级向前发展的,这种发展是有规律可循的,而支配着这一发展进程的基本矛盾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如果观察一个长过程,总是社会生产力最终起决定作用。马克思严格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历史观将人类社会划分为三个历史大阶段,指出:“人的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会形态,在这种形态下,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窄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态,在这种形态下,才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个阶段。第二个阶段为第三个阶段创造条件。”〔7 〕第一与第二两个历史大阶段是依据历史事实、特别是社会生产力作出的论断,而第三个阶段则是依据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总体趋势作出的科学预见。这里所说的第一阶段,与自然经济是相对应的。在自然经济状态下,人类在社会生产力面前表现为人对人的依赖关系,人对人的直接的权力支配关系。这里所说的第二阶段,与商品市场经济是相对应的。正是在商品市场经济条件下,改变了人对人的依赖关系,社会权力表现为物的权力,从而人与人的关系表现为物与物的关系,于是商品、货币、资本等范畴便应运而生,它们都是以物表现的社会权力的化身。但是在它们的作用下,社会生产力才真正得到全面的、巨大的发展,既改变着物,也改变着人,客观地为第三阶段创造条件。第三阶段也就是马克思、恩格斯预期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阶段。它是建立在社会生产力发展程度极高的历史条件下的,在这里,人的全面发展、自由个性的实现是基本标志,因此,衡量社会财富的尺度不再是包括了必要劳动与剩余劳动的对立关系的完全劳动时间,而只是社会的个人可以自由支配的剩余时间。所以,最大限度地创造这种剩余时间就成为实现第三阶段的历史前提。正是从这个历史大视角出发,马克思充分地肯定了资本的历史作用,他指出:“资本的伟大历史方面就是创造这种剩余劳动,即从单纯使用价值的观点,从单纯的生存观点来看的多余劳动,而一旦到了那样的时刻,即一方面,需要发展到这种程度,以致超过必要劳动的剩余劳动本身成了从个人需要本身产生的普遍需要,另一方面,普遍的勤劳,由于世世代代所经历的资本的严格纪律,发展成为新的一代的普遍的财产,最后,这种普遍的勤劳由于资本的无止境的致富欲望及其唯一能实现这种欲望的条件不断驱使劳动生产力向前发展,而达到这样的程度,以致一方面整个社会只需用较少的劳动时间就能占有并保持普遍财富,另一方面劳动的社会将科学地对待自己的不断发展的再生产过程,对待自己的越来越丰富的再生产过程,从而,人不再从事那种可以让物来替人从事的劳动——一旦到了那样的时候,资本的历史使命就完成了”。〔8 〕马克思还强调指出:“创造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是资本的主要使命”。〔9〕“从整个社会来说, 创造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也就是创造产生科学、艺术等等的时间”。〔10〕资本的存在,资本对推动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普遍意义,资本的历史作用的不可替代性,就是在上述历史大背景下被说明的。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程度这个标准来衡量,现实中的社会主义显然不属第三历史大阶段,因而不可能取代资本的历史地位,这种特殊历史条件说明了为什么现实中的社会主义与资本具有相容性。为了矫正现实中的社会主义的历史定位,党的十三大政治报告使用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提法,而且明确地界定了初级阶段的含义:“它不是泛指任何国家进入社会主义都会经历的起始阶段,而是特指我国生产力落后、商品经济不发达条件下建设社会主义必然要经历的特定阶段。”可见,这里所说的特定阶段显然没有越过马克思划分的第二历史大阶段。

从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历史发展的复杂性。在第二历史大阶段,资本与市场经济一起始终是存在的,但从社会制度来讲,并不一定始终表现为资本主义制度,而由于特殊原因,在特定的国内国际环境与政治经济形势下,某些国家也有可能避开资本主义制度,而直接采取具有特定内涵的社会主义制度,如象我国这样。但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现实中的这种社会主义制度并不是要去替代资本的历史使命,而恰恰是为了更好地完成资本的历史使命。资本主义制度之所以是资本主义制度,是因为它建立在私有制的基础之上,一方面强化了资本推动社会发展的积极作用,另一方面也强化了资本被用作剥削手段的消极作用,因此,它对人类社会的发展贡献大,但弊病也大。所以,当我们用现实中的社会主义来同资本主义制度相对立时,务必善于分清资本的积极作用与消极作用,从而合理继承与发扬资本主义的积极方面,避免与防范它的消极方面,这样才能显示社会主义相对于资本主义的优越性。

四、资本的作用:正面效应与负面效应

如前所述,在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上,资本具有历史性的作用。从资产阶级占统治地位开始,资本就正式登上历史舞台成为改变国家社会面貌乃至改变世界面貌的最强有力的经济因素。对此,马克思、恩格斯在他们合著的《共产党宣言》中作了生动地描绘,可让我们窥见一斑。

“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创业,到处建立联系。

“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过去那种地方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互相依赖所代替了。

“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它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

“它创立了巨大的城市,使城市人口比农村人口大大增加起来,因而使很大一部分居民脱离了乡村生活的愚昧状态。

“它使人口密集起来,使生产资料集中起来,使财产聚集在少数人的手里。由此必然产生的后果就是政治的集中。”〔11〕

这一切说明:“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过去哪一个世纪能料想到有这样的生产力潜伏在社会劳动里呢?”〔12〕

这里,自然是把资本与资产阶级作为一体来看的。实际上这种类似于核聚变与裂变的巨大能量是资产阶级通过资本这种市场经济的结晶体才迸发出来的。

然而,从唯物辩证法的哲学观点来看,任何事物都是矛盾的,资本也是一样,资本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着矛盾的事物。因此,资本的作用,既有其正面效应,也有其负面效应。

资本赋予资本家或企业经营者以独立经营、自求发展、自负盈亏、自担风险的充足活力,赋予他们竞争求生存、谋发展的主体意识,但利润的强烈诱惑,往往使他们不顾一切地去冒破产倒闭甚至犯罪的危险,破坏社会经济秩序,损害社会整体利益。

资本赋予机器设备等劳动资料以日益丰富的科学内涵,使劳动者的繁重体力劳动获得解脱,生产工人的工艺技巧也转移到了机器身上,但机器的资本化使用后果,造成生产工人技术操作单一化、片面化,并造成机器排挤工人的“过剩”人口。

由于价值增殖源于剩余劳动,资本总是竭力扩大剩余劳动时间的比例,缩小必要劳动的限度,因而不仅着力于采用新技术、新工艺、改善管理,以提高劳动生产率,而且还会不顾生理界限延长工人劳动时间,提高劳动强度。

资本流通的需要,使信用制度得到迅速而普遍地发展,但信用的过度膨胀,又会造成投机猖獗,经济“泡沫化”。

由于流通速度与资本流量存在着互相替代的关系,资本必然趋势是力求缩短与消灭流通的时间,但技术进步不断使资本有机构成提高,与可变资本相比不变资本趋于上升,又使总资本流通速度减慢。

资本作为财富的代表,具有力图超越自己量的界限的无限的欲望。但一定量的资本在一定的时间只能创造一定量的剩余价值,使资本感到是一种限制,它必须超越界限,突破限制,因为“如果资本不再感到某种界限是限制,而是在这个界限内感到很自在,那么资本本身就会从交换价值降为使用价值,从财富的一般形式降为财富的某种实体存在”。〔13〕然而,当资本集中在私人或社会集团手中时,这种无限地致富的狂热,必然扩大社会分配的差距,加剧贫富两极分化。

资本的内在趋势是自由竞争,“只有随着自由竞争的发展,……以资本为基础的生产才以最适当的形式确立起来。”〔14〕但过度的竞争会造成社会生产的损失,甚至导致市场垄断。

资本的生产依赖于大量的销售,因此,资本总是极力鼓励消费,寻求种种办法来刺激社会需求,但由此可能引起生产过度膨胀,一旦经济总量失去平衡,就会造成经济萧条,甚至诱发经济危机。

从上述可知,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中,重视资本的作用,应掌握好它的度,依据具体情况弄清它的正面效应与负面效应,既不因有负面效应弃而不用,也不能任负面效应存在而不加以限制和化解。这是我们应有的正确的资本观。

注释:

〔1〕〔2〕〔3〕〔4〕〔7〕〔8〕〔10〕〔1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第518页、第226页、第225—226页、第204页、 第104页、第287页、第381页、第299页。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4卷第43页。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第498页。

〔9〕〔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第533 页、 第159页。

〔11〕〔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254—255 页、 第2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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