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的协同发展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产业链论文,发展中国家论文,核心技术论文,核心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引言
技术是促进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Romer P.M.,1990; Jones C.I.,2002)，技术促进经济发展是通过产业的生产和发展来实现的，所以技术和产业是经济发展的两个重要支撑，发展中国家的经济追赶战略也应立足于这两方面。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从产业和技术两个方面也作了诸多努力，产业升级和技术进步一直是理论和实践界关注的焦点。我国经济经过近30年的发展，纵向看已取得了巨大进步，但从横向比较来看，无论是产业升级还是技术进步都没有取得质的飞跃。一方面我国绝大多数产业都处于全球产业价值链的低端，只从事经济附加值较低的终端产品加工活动，产业国际竞争力偏低；另一方面，无论是生产技术水平还是技术开发水平，我国与发达国家的差距仍然很大。现有研究在分析我国产业和技术落后的原因时，认为我国产业国际竞争力低下的关键在于技术水平和技术创新能力低下（史清琪，赵经彻，1999），各产业提高技术能力是当务之急（刘旭明等，2001）。本文认为产业和技术是互动发展的，它们协同发展的起步模式有两种：“技术进步推动产业发展”模式和“产业发展拉动技术进步”模式。发达国家的实践以及前述学者的主张都属于前一种模式。然而，本文认为发展中国家经济追赶战略的实现需要以产业和技术的协同发展为基础，尤其是核心产业链和核心技术链的协同发展，而基于追赶战略的核心产业链和核心技术链协同发展的起步模式应是“产业发展拉动技术进步”模式。所以，本文在核心产业链和核心技术链概念界定的基础上，通过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技术和产业协同发展模式的分析，重点研究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和核心技术链的协同发展机制，并结合案例加以分析。
二、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
1.核心产业链
早期关于价值链的研究体现了产业链的思想，价值链概念是由Porter M.E.(1985)首先提出的，他认为每一个企业都是用来进行设计、生产、营销、交货等过程及对产品起辅助作用的各种相互分离的活动的集合。之后很多学者都从产业价值链的视角来研究产业链，甚至有学者明确指出价值链是产业链的一种表现形式。而近来关于产业链的研究很多，关于产业链的定义从表述上虽有所不同，但本质都是相同的，即都认为产业链是围绕特定产品或服务所开展的一系列产业活动（生产或服务活动）的链接。核心产业链的概念是在产业链概念的基础上提出的，产业链中涉及的产业活动很多，但对产业发展效益和升级态势有重要影响的只有其中若干关键环节，我们将产业发展过程中这些关键环节的链接称为核心产业链。在产品生产加工过程中，核心产业链由关键设备制造、核心元件生产和终端产品加工三个环节组成。关键设备是指在核心元件生产和终端产品加工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一些高技术工艺设备，如DVD整机加工或核心部件生产过程中所使用的各种精密模具、高端机床以及检测专用设备等；核心元件是指支撑终端产品功能实现的关键元器件，如DVD产品的机芯、光学头及光学镜筒等部件；终端产品则是指那些经过一系列产业活动之后提供给终端消费者使用的产品，如DVD产业的终端产品就包括DVD播放机、刻录机以及家庭影院等。
2.核心技术链
关于技术链的研究较少，但很多学者从不同角度研究产品或产业技术时，都体现了技术链的思想，如Prencipe(1997)将与产品有关的知识分为元素知识、架构知识和系统知识三类；张宗臣和苏敬勤(2001)提出的技术平台概念也是一种技术链的表述，他们认为技术平台由三个梯级的技术构成：核心技术、中间技术和基础技术；温珂和林则夫(2004)基于产业技术流动将数字视频产业的技术分为核心技术、实现技术、制造集成技术以及产品和服务技术四个环节。而林淼等(2001)从资源配置视角在研究技术链、产业链和技术创新链的关系时，认为技术链是包括选题分析能力、研究开发人力资源、研究开发手段资源、研究开发资金资源和研究开发集成能力五个部分的连续过程。高汝熹等(2006)明确给出了技术链的界定，认为发展某个产业所需的技术常常是由若干不同技术构成的技术链，既包括基础技术也包括大规模生产、装配等商业化技术，技术链有两种不同的描述方式：各种技术本身可能存在承接关系，即一种技术的获得和使用必须以另一种技术的获得和使用为前提，因此相关技术之间形成了一种链接关系；产品之间存在上下游的链接关系，因此物化于上下游产品中的各种技术依据产品的链接关系形成了一种技术链，一般包括装备技术、研发技术、工艺技术和检测技术等重要方面。从以上研究可知，技术链的本质是指产业发展过程中涉及的一系列相关技术的序列链接，这些技术支撑着整个产业活动的完整开展。而核心技术链即是这一系列支撑产业活动的技术中关键环节的链接，核心技术链是支撑核心产业链运行和发展的基础，是与核心产业链相对应的核心技术的链接。在产品生产加工过程中，核心技术链由关键制造技术、核心元件技术和产品架构技术三个环节组成。关键制造技术是指核心产业链中关键设备的开发与设计技术以及核心元件制造或终端产品加工过程中所使用的高端技术（如DVD精密部品成型技术和冲压制造技术等）；核心元件技术是指产业中核心元件的开发与设计技术；而产品架构技术指那些在终端产品实现过程中所使用的系统设计技术和重要组装技术，如DVD终端产品的核心电路设计、产品造型设计以及产品结构多样化改造等技术。
三、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协同发展机制
1.产业与技术协同发展的一般模式
根深于人们脑中的“科学—技术—生产—经济—社会”范式明确说明了技术和产业之间的关系即技术的进步推动着产业的发展。纵观技术革命和产业革命的历史可以发现，技术革命导致产业革命、带来产业结构和产品结构的变化（孙顺庚，万君康，1991），产业革命必须以一定的技术革命为前提（陈爱容，1986）；研究某些具体产业的产生与发展过程也可发现技术对产业的推动关系，例如，原子能工业、电子工业、合成纤维工业和塑料工业等产业的形成与发展，正是原子能技术、电子技术和化学合成技术应用于工业生产的结果；而具体到技术创新过程也是以技术研发为始产业化为终的。所以，技术和产业协同发展的起步模式是“技术进步推动产业发展”模式，而后才有产业和技术的交互作用和协同升级，技术与产业协同发展的一般模式如图1所示。
图1 技术与产业协同发展的一般模式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
可以称技术与产业协同发展的一般模式为发达国家技术与产业协同发展的模式。发达国家技术与产业协同发展的机理是：技术与产业协同发展的起步模式是技术进步推动产业生成与发展；在之后的协同发展过程中，技术自身升级的推动力和产业发展对技术升级需求的拉动力共同引致新技术的产生；而在新技术产生和发展的推动下，产业也遵循其内外部条件向前发展，直至升级为与新技术相对应的新产业。例如，盒式磁带录像机(VCR)和DVD产业的发展就遵循了技术与产业协同发展的一般模式：模拟磁带技术的出现引发了VCR产业的产生和发展；之后随着存储技术自身的发展和VCR产业发展过程中人们对信息存储量的需求不断增大等因素的拉动，模拟磁带技术被升级的数字光盘技术替代；而数字光盘技术的诞生和发展又推动VCR产业升级到DVD产业。
2.发展中国家产业与技术协同发展的模式
发展中国家经济与发达国家存在一定差距，技术和产业上也都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低端：技术上依赖发达国家、产业上做发达国家的产品组装者。一定时期内发展中国家具有劳动力和资源等方面的比较优势，但是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加速，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生产地和市场源都趋于同一，再加上资源的有限性，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的比较优势逐渐丧失，此时发展中国家经济追赶战略的实现需要以先进技术的掌握和向全球产业价值链的上移为基础，就需要技术和产业的协同发展。
一方面，由于技术的匮乏，发展中国家要实现技术和产业的协同发展，起步模式就不能遵循发达国家的“技术进步推动产业发展”模式；另一方面，发展中国家经济的追赶又需要从技术上追赶，为了充分利用后发优势，发展中国家技术能力的提升要建立在国外先进技术的基础上，从引进和模仿开始(Kim L.,1997)，而技术赶超需要在对引进技术的使用中进行掌握和模仿(Freeman C.and Soete L.,1997)，对引进技术的使用需要先建立产业的平台。所以，发展中国家技术和产业协同发展的起步模式应该是“产业发展拉动技术进步”模式，发展中国家产业和技术协同发展过程模式如图2所示。
图2 发展中国家产业与技术协同发展模式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
基于追赶战略的发展中国家产业与技术协同发展机理是：发展中国家先建立起要发展的产业，产业起步阶段的技术支撑主要依靠国外技术引进，通过在产业活动过程中对引进技术的使用来学习和消化这些技术，再基于产业发展对技术的进一步需求的拉动和通过学习与消化而积累的技术能力的推动，掌握引进的技术或模仿创新出本土化的技术；随着技术能力的提升，发展中国家掌握了的国外技术或模仿创造的技术就会在产业需求的进一步拉动下升级为新的技术；而在新技术发展的推动下，产业也遵循其他的内外部条件向前发展，直至升级为与新技术相对应的新产业。基于追赶战略的发展中国家产业与技术协同发展模式的起步阶段与发达国家不同，而后续阶段就逐步与发达国家产业与技术协同发展模式趋同。
3.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协同发展机制
由于核心产业链对产业发展效益和升级态势具有关键影响作用，核心技术链是核心产业链运行和发展的保障，所以，要想在产业和技术上保障经济追赶战略的迅速实现，发展中国家就必须拥有自己的核心产业链和核心技术链，以核心产业链和核心技术链的协同发展来带动产业链和技术链的协同发展。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协同发展机制如图3所示。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的协同发展包括起步阶段和后续阶段。在起步阶段，发展中国家先建立起重点发展产业的核心产业链，核心产业链构建及运行初期的技术支撑主要依靠国外技术的引进，通过在终端品加工、关键设备制造和核心元件生产的实践中来使用、学习和消化引进技术，随着技术能力的提升，在掌握引进技术的基础上结合核心产业链发展对相应技术的需求的拉动，逐步通过自主研发活动建立起自己的核心技术链；核心技术链完全掌握和建立之后，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的协同发展便进入后续阶段，开始以自有的产品架构技术、关键制造技术和核心元件技术来推动核心产业链的不断发展和升级。
图3 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协同发展机制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
发展中国家基于追赶战略的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协同发展机制主要包括以下一些内容：①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协同发展起步阶段的模式是“产业发展拉动技术进步”模式，而非发达国家的“技术进步推动产业发展”模式。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的协同发展始于核心产业链的构建，在核心产业链发展的拉动作用下逐渐掌握核心技术链。②限于能力和其他条件，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的构建始于终端品加工，而后逐步涵括关键设备制造和核心元件生产。但为了迅速实现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的协同发展，发展中国家应该努力缩短完整核心产业链的构建时间。③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协同发展起步阶段的核心产业链构建与运行，需要有两个条件的保障：一是需要相应技术的支撑，早期所需的技术主要来源于国外技术的引进，所以起步阶段产业的发展存在隐性的技术推动作用，为了充分发挥产业链构建中这种隐性的技术推动作用，发展中国家应重视技术引进的方式和质量；二是需要配套产品与零部件生产的支持，这个条件一些发展中国家已经基本具备，如我国长三角地区和珠三角地区已分别发展起完备的汽车产业和电子产业的配套产品与零部件生产体系。④在核心产业链的构建和运行过程中，要注重基于对引进技术的使用，通过技术学习、合作集成以及结合自主开发等方式促进技术能力快速提升，为核心技术链的建立和掌握打好基础。⑤“产业发展拉动技术进步”的起步模式，是发展中国家基于追赶战略所应采取的技术与产业协同发展的起步模式，经过一轮或几轮“产业发展拉动技术进步”的循环，发展中国家基于引进、学习、消化和自主开发逐步掌握核心技术链以后，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协同发展的后续模式将逐渐趋同于发达国家模式。
四、案例分析：华松公司基于核心产业链构建的核心技术链打造
1.中国VCR产业核心产业链构建的第一次尝试
中国从1986年开始通过引进技术发展盒式磁带录像机(VCR)产业，当时有11家企业分别从日立、松下、夏普、三洋等公司引进整机生产设备和技术，但基本上都处于买散件在中国组装的水平。1992年初，机械电子工业部提出了“录像机引进技术、消化、吸收”专项，目标是集中引进录像机的上游核心元件技术，同时突破VCR的大批量生产技术和产品开发技术，以建立起中国VCR核心产业链和核心技术链体系。这个高度纵向一体化的技术引进方案被称为“录像机一条龙”工程。为避免重复引进和建设，政府协调9家VCR企业联合出资在大连组建中国华录电子有限公司，统一对外招标引进技术。华录最后与日本松下公司签约，合资成立专门生产VCR上游元器件的中国华录。松下电子信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松公司），其产品主要供应9家定点企业。中国华录首期工程于1994年6月建成，机芯、磁鼓、磁头以及核心元件开发中心等核心项目于同年11月通过国家验收。至此，中国VCR产业就不再处于全球VCR产业价值链的低端，不再只从事终端产品组装加工活动，而是拥有自己的包括核心元件制造和终端产品加工的核心产业链体系。
由于对市场变化的预计不足，VCD从1995年起风行于中国市场，对VCR市场造成极大冲击。在此后的两三年间，9家VCR定点企业纷纷转产VCD或停产，而向它们供应上游核心元器件的华松公司也逐步陷入半停产和停产状态。这样，中国VCR产业的产业链又处于断裂状态。
2.华松公司核心产业链构建与核心技术链打造的实践
困境迫使华松公司做出产品结构调整，产品结构调整的第一步是做整机。1996年，华松公司建成了VCR整机生产线，打通了VCR的产业链。同时，由于华松公司在核心元器件生产过程中，通过对引进技术的使用、学习和吸收，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技术能力，1998年开始在生产家用VCR的基础上，自主开发适用于银行、保卫、消防等部门的监控用VCR。如今自主开发的这种监控用VCR国内市场占有率高达70%。产业链的打通很快收到成效，2001年，录像机磁鼓产能250万台且全部出口；录像机磁头产量1400万对，国际市场占有率25%，成为亚洲最大磁头生产企业。
在VCR产品调整的同时，华松公司于1997年投产VCD产品，但公司很快意识到VCD不是国际标准、很难在全球兴起，所以在国内企业进行VCD、CVD大战之际，华松公司抢先登陆DVD市场——1998年在国内首家生产DVD视盘机。并利用VCR核心元件生产与基础工艺的优势和技术能力的提升，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不断完善了DVD核心元件——激光头、光驱、机芯，以及DVD整机的生产能力，产业上实现了从录像机到VCD和DVD生产的升级，技术上实现了由磁记录向光记录、由模拟技术向数字技术的调整和升级。1999年，华松公司投产DVD机芯、DVD光头、DVD-ROM光头；2001年DVD整机开始出口；2002年DVD-RAM激光头投产；2003年磁头累计生产1亿枚、可录DVD精密机芯模具出口；2004年DVD刻录机投产；2005年便携式DVD视频播放机投产；2006年，又开始建立DVD刻录机从激光头到机芯到整机的一条龙研发生产体系。
在十余年的发展过程中，华松公司逐步完善不同产品的核心产业链，目前华松公司已经拥有录像机、DVD播放机和DVD刻录机等产品的核心产业链，如图4所示。
华松公司在构建核心产业链的同时，在核心技术链的掌握上也不断取得突破。自1999年导入DVD生产后，华松公司就逐渐尝试DVD相关核心技术、产品与设备的自主开发，并于2001年建立了包括关键制造技术、核心元件技术和产品架构技术等研发部门的完整的研发中心。目前，华松公司研发中心已拥有以核心元件开发为中心的完备的核心技术开发体系，形成了以关键制造技术、核心元件技术和产品架构技术为基础的核心技术链体系。核心技术链的掌握表现在以下方面：
(1)产品架构技术。目前，华松公司已经可以自行设计整机，建立了包括商品造型设计、核心电路设计、外装结构设计以及软件设计等的完整的系统开发体制，实现了全球机种的开发、产品畅销全球50多个国家或地区。如今在终端产品研发（产品架构技术）方面取得的成果如表1所示。
图4 华松公司的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
资料来源：作者整理。
表1 华松公司终端产品研发成果
资料来源：作者整理。
(2)关键制造技术。华松公司技术人员把关键制造技术加以自行拓展。模具是关系DVD核心元件质量的基础。1994年始，派人前往日本学习；1996-1997年，学习人员陆续归来；1997-1999年，设计人员主要针对VCR产品进行实践磨练；2000年，正式开展DVD产品模具的设计工作；2002年，开发出“一模两件”热流道前面板模具，这在国内是第一家，在松下全球所有合资企业中也是第一家；2005年，开发机芯高精密模具。目前，公司经历了从初期的模具进口到精密模具完全自制和模具出口（每年出口的模具产值达400万元以上），模具设计与制造技术已经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精密部品成型技术和冲压制造技术等也是关键制造技术。2003年，华松成功开发了DVD整机底板专用四连动冲压技术，使生产效率提高160%；2005年末，开发的DVD光学物镜项目，为国内首家；经过探索和实践，目前已经掌握了“非球面物镜一模八件超微精密模具”注塑成型技术和多层镀膜技术，该项目的成功投产填补了国内空白、达到国际同行先进水平。检调、测试等专用设备对相关核心元件的生产来说至关重要，目前，华松公司已经成功掌握了整机、机芯、光头以及光头的关键部位——力矩器的生产所需的各类制造设备的开发技术。
(3)核心元件技术。华松公司在VCR时代就成立了专门的核心元件开发小组，也想掌握录像机磁头、磁鼓、机芯的开发技术，并派人去日本研修机芯开发技术。但由于研修人员缺乏技术基础和日方培训机构原因，没达到预期效果。华松投产DVD以后，便迈开核心元件技术开发的步伐：1999年开始在制造核心元件的过程中进一步深入学习；2003年设计光驱以及光头的相关部件，并对三洋、夏普等公司的DVD核心元件产品进行反向分析；2004年开始，正式研究DVD光驱和光头的设计，另一个DVD产品核心元件——机芯的开发工作也于年中开始进行。突破核心元件的开发作为华松的研发重点，倾注了很大的研发精力，也取得了一系列突破。相关核心元件的研发成果见表2。
表2 华松公司核心元件技术研发成果
资料来源：作者整理。
五、结论
半个多世纪的世界经济发展经验证明，后天形成的技术资产对于经济发展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单纯遵循“比较优势”的战略只会使落后的国家更加落后(Amsden，2001)，因此，在全球化背景下，发展中国家经济追赶战略的实现只能依赖于先进技术的掌握和产业竞争力的提升，要以技术和产业的协同发展为重心。由于技术能力的匮乏和后发优势的存在，发展中国家产业与技术协同发展的“产业发展拉动技术进步”起步模式有别于发达国家技术与产业协同发展的“技术进步推动产业发展”起步模式。产业与技术的协同发展关键在于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的协同发展，而发展中国家长期以来在产业和技术上已形成了结构性缺陷：产业上陷于全球产业价值链的低端不能上移、技术上也处于核心元件技术和关键制造技术缺失的空心化状态。所以，发展中国家核心产业链与核心技术链的协同发展，就需要首先打破产业和技术上这种路径依赖式的结构性缺陷局面，在构建起完整的核心产业链的基础上逐步形成自己的核心技术链。从发展中国家的经济追赶战略出发，面对长期路径依赖造成的先天问题和发达国家通过各种方式对追赶行为的压制，要有效改变产业和技术上的结构性缺陷局面就不能依赖单个企业的努力和市场的调节力量，而是迫切需要发展中国家政府的相应产业政策和技术政策的有力支撑。
(1)产业政策。强化政府在产业发展方面的宏观调控职能，从产业发展的长期利益着眼，通过财政、金融、税收等调节机制以及其他利益协调机制来促进完整核心产业链的构建与发展，在完善终端产品加工环节的基础上鼓励关键设备制造和核心元件生产环节的培育与发展。特别是，国家可以选择重点领域，整合资源和力量构建拥有终端产品加工、关键设备制造和核心元件生产的完整核心产业链的领军产业，以起到示范作用。然后通过基础设施建设、配套服务体系等措施营造良好的产业发展环境来带动其他产业核心产业链的构建或培育。
(2)技术政策。一是支撑核心产业链构建的技术引进环节，发展中国家要积极通过多种渠道，着眼于短期成本和长期利益的协调，引进构建核心产业链所需的高质量的产品架构技术、关键制造技术和核心元件技术；在技术引进的同时，可以考虑通过转变战略对引进外资进行调节，促进国外企业将相关产业价值链高端活动转移到发展中国家开展，通过外企的技术辐射和外溢来提高发展中国家构建核心产业链所需的核心技术能力。二是消化吸收以及自有核心技术链的培育环节，发展中国家要促进企业开展自主研发活动，自主研发是消化吸收的关键途径，也是提高技术能力、培育核心技术链的重要基础；着眼核心产业链和核心技术链的持续发展与升级，制定中长期研发体制，在掌握现有核心技术的基础上重点关注未来技术的自主研发；要通过官产学研通力合作来整合利用优势资源，以支持产业自主研发行为和核心产业链的培育与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