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技术条件下的自动化、自主性与自动现代性,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现代性论文,条件下论文,自主性论文,媒体论文,技术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罗伯特·塞缪斯(Robert Samuels)教授主要关注数字技术给我们的社会文化所带来的影响。他认为,我们已经进入一个所谓“自动现代主义”的社会阶段,其标志性特征便是技术的自动化与人的主体自主性之间已经不存在对立关系。数字青年们在数字自动化的操作中,非但没有感到主体自主性的沦落,反而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自由,他们甚至把自动化操作当成了表达个人自主性的渠道。下文出自塞缪斯的代表性文章《后现代主义之后的自动现代性:文化、技术与教育领域中的自主性与自动化》(Auto-Modernity after Postmodernism:Autonomy and Automation in Culture,Technology and Education)。我们在这里节选了原文的导论部分和第四节,主要讨论了自动现代主义的内涵、自动化技术的诸种运用表现以及它们的文化意味等。
我在本文要说的是,要想理解数字青年们现在如何通过新颖和创造性的方式来使用新媒体技术,我们需重新思考许多从现代纪元伊始就塑造了西方传统的文化对立项。具体来说,我们不能再通过传统意义上公众与私人、主体与客体以及人类与机器之间的冲突来分析文化、身份和技术。此外,划分开独立个体与技术机械化这一客观领域的现代分水岭似乎不再适用于现在年轻人所用的多种方法,他们用这些方法来运用新媒体和技术。事实上,我将在这里说明,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自动现代性(automodernity)的新型文化时期,这个文化时代的关键在于结合了技术自动化和人的自主性。因此,数字青年们非但没有把个人自由与机械先定性看成对立的社会力量,反而用自动化操作来表达他们的自主性,这使得原先处于对立关系的双方得到彻底的重组,重组中包括传统的和现代的知识范式。此外,一个集合了人与机器的互动回路(circuit)经常会排斥社会调解和公共领域的传统角色。
为了阐明我所说的“自动现代主义”(automodernism)的含义,我将检验一些普遍的技术,这些技术在21世纪初的西方世界被数字青年们大量使用着,比如个人电脑、文字处理器、手机、iPod播放器、博客、遥控电视和第一人称射击电脑游戏(first-person shooter computer game)等。这些技术产品都强调将高度的机械自动化与强化了的自主意识连接起来。①事实上,自动化和主体自主性的这种意想不到的创意性结合可以理解成一般现代生活最典型的矛盾,特别是对数字青年们而言。重要的是,虽然在传统意义上自动化代表主体性的丧失,而自主性又一直以个体自由的增加来作为规定性;然而,自动现代性一直通过预想不到的方法将这两种对立的力量连接起来。②
我们可以通过分析汽车——这一存在方式中的先导——来开始分析自主性和自动化在自动现代性当中的奇怪组合。事实上,汽车这一名称本身就显示出技术同时对自主性和自动化运动的推动作用。此外,汽车代表一种真实的非社会性运动模式,这种运动模式与社会性较强的公共运输模式之间存在着冲突。这样,坐在现代汽车内的司机不仅感觉到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而且内心的自我控制和自主性意识得到了加强。毕竟在美国大众文化中,汽车是自由、流动和独立的中心象征之一:是汽车使得青少年和愤怒的成人逃离个人异化,朝着个体自主性进发。
汽车同时也营造了一种私人环境的氛围,在这个私人环境中,技术能够使整个被操控的世界充满着加工过的空气、人工声音和窗口视野。汽车甚至可以被体验为第二主体:尽管许多人在堵车上花去很多时间,然而汽车仍保持着虚拟和心理意义上的自动化的自主性(automated autonomy)。事实上,通过对汽车在文化和心理上意义的分析,我们可以逐渐发现后现代主义在观念上的一些局限,比如它认为当今社会是建立在现实的社会构建、对单一个体的克服和对普遍科学的批评上的。作为自动现代性早期的标志,汽车是作为非社会模式的交通工具,这个非社会模式结合了个人自由和对科学技术自然性的坚定信念:汽车被体验为一个结合了自动化和自主化的虚拟主体,它似乎让大多数的社会和文化中介形式变得隐而不见。
汽车似乎成为现代性中的一项主要技术,而我的设想是,通过将个体自由和自动化联成一体并同时削弱社会中介,汽车包含着孕育自动现代性的种子。事实上,雷蒙德·威廉斯创造的新词“可移动的私有化”(mobile privatization)就是要指出,这种区别于电报、收音机和地铁的技术是怎样在个人化和私有化的环境下提供可移动性的。③于是我们能够设想,汽车已经通过机械自动化为一种强调自主性的文化奠定了基础。
同汽车一样,个人电脑象征着个体自主性和自动化机械之间的矛盾组合。虽然一些后现代派理论家认为电脑以及其他类型的新媒体提供了社会和文化方面的高度互动,从而可以帮助数字青年们认识到世界是如何建立在社会调解和主体间的交流之上,可是我们也可以将这些机器理解成作为个人控制和自主性方面的反社会意识的主要来源。所以,在用个人电脑时,整个世界就呈现在我面前:我不仅可以把办公室搬到自己家里,而且电子商务和邮件让我能够逃离出在公共场所与人接洽的需要。这种公共交流的私有化与较大的政治运动相呼应,以便去瓦解受中央政府(福利国家)保护的现代公共领域这一观念。总之,个人电脑意外地使得数字青年们拥有了回避公众的自由,以及可以为了某些不可预知的私人原因占用公共信息和空间的自由。此外,甚至当学生们在网上参与协作写作时,个人电脑所具有的将文化私人化的能力可以把这种社会互动变成一段私人化的经历。因此,虽然这些新型交流技术看起来的确在拓展数字青年们的社交领域,但是我认为,每个新媒体用户掌握的控制信息输出和输入的能力反而导致了具有强烈的反社会倾向的自我强化的主观性。例如,学生们在参与网上讨论或聊天室时会自由地阅览和回应那些使他们感兴趣或能够迎合他们各自观点的对话;然而在课堂讨论中,他们要想仅仅答复某一个人或者仅仅重复自己的观点,则要难得多。
这里要重点指出的是,我的论点并不是新技术正在用私人领域来代替社会领域;相反,我要强调的是,新媒体所拥有的可以迎合真实和想象的自我导向情感的能力可能会掩盖掉重要的社会和公共力量。因此,虽然对新技术的社会建构及其用途的思考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为了了解数字青年是怎样在生活中体验新媒体的,我们需要在一开始就对电子文化的主观性质和具体性质给予高度关注和分析。事实上,另一种重新解读缩略字母PC的方法是把个人文化(Personal Culture)看成一种新型的私有化的社会主体性模式。数字技术如此给力地提供了个体选择和能量,这些感觉作为调查研究和批评性反思的重要对象,其重要性至少不亚于它们使之成为可能的社会网络。笔记本电脑也许代表着个人文化的终极技术,运行时如同是PC的逻辑延伸,这可以通过个体用户能够自由地在公共场合进行私人活动这一事实来证明。所以,笔记本电脑可以将任何公共或商业场合变成一个私人的工作场所或游戏用地。由于人们不管去哪儿都可以将工作和游戏带上,那么传统上工作地点和私人空间的对立关系就瓦解了。比如说,某人走进咖啡厅,看见人们正在用笔记本电脑进行工作,好像这些顾客正坐在自己家里:呈现在公众场合的有食物、手机、报纸以及其他的私人物品。与公众被同化成私人这一过程相反,私人被陈列于公众中。④
当然,公共的私人化和私人的公共化这两者都是靠自主化和自动化这一双引擎来发动的。在这种情况下,主体的自由依赖于对一套技术功能系统的机械复制。例如,个人电脑的一个主要用途是对不同文字和图像处理程序的运用。这些技术的核心在于为普通模版和科学的指令系统预编程序,因此,那些传统上靠个人控制的任务,如拼写检查,是通过任务自动化程序完成的。然而在我曾经访问过的数字青年中,他们非但没有感到责任从个体作者向机器的转移,相反却体会到自动化带来了更多的自由,这使他们可以自主地关注重要的事情。此外,复制与粘贴功能的自动化给个体作者带来更多的自由,使得他们可以自由地移动和不断地修改文本。因此,自动化增加了文本的流动性,这反过来也培养了个体的自主性意识。
因特网和万维网推动了个人电脑的自动现代主义革命。乍一看,这些技术系统似乎代表着后现代对多元文化主义、社会互动和脱离个性化的现代本身的强调;然而,我们也可以把这些技术理解为对社会和多元文化的破坏,因为它们给个别的信息消费者一种自动化的自主权之幻觉。数字青年的网络经验在许多方面挑战了后现代的观念,即我们是受时间和空间限制的,并且我们同他人的关系是由我们的文化、社会差异和关系所界定的。但从数字青年的角度来看,各地的用户可以随时立即获取任何文化和任何人的一切信息。所以,在网络空间里,时间和空间上的限制似乎并不要紧。
事实上,回顾一下“全球化下的青少年”征文大赛获奖者的作品,我们会发现一个不断重复的主题,即时空差异消失,文化差异也不再阻碍相互理解。例如,有一篇题为《从古登堡的印刷世界到盖特威笔记本电脑》的文章,作者便是这么一位“数字青年”。他/她写道:“我们这一代更能理解其他文化,因为我们比我们的父母那一代更易获取信息。玩游戏提高了我们对世界的认识,教会了我们如何解决问题,这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这个世界。”这位作者认为,新媒体“数字青年”不仅比上几代人更了解文化的差异,而且新的交流方式和游戏技术可以培养年轻人进入一个全球化的世界。另一篇题为《我生活中的数码媒体》的文章持类似观点,认为全球化“数字青年”的多元文化意识正日益加强。不过,这种跨文化理解是基于对差异的否定:“由于我们没有办法知道是什么人在上网,那么上网的人说自己是谁就是谁。我们学会了经常在不知道说话人是谁的情况下思考他说了什么,从而消除了任何可能产生的偏见。”这种观点反映了现代普适主义的根本矛盾:一方面,普遍性提倡权利平等,排斥偏见。另一方面,普遍性缺乏对文化和种族差异的敏感性。也就是说,如果人人平等,那么差异就变得毫无意义。
在自动现代化时代,全球化的信息获取和频繁交换这种超现代意识常常掩盖了现代普遍性的矛盾本质。下面一段摘自《我生活中的数码媒体》一文,它表明,现代与自动现代的普适性总是被个人主义与社会规约之间的相互冲突所萦绕着:
人们从网络上还可获得独立和自信这样重要的素质。网站不同,目的不同,从梦幻橄榄球游戏到自由论坛,名目繁多,不一而足。基于网络的独立意识源于计算机是独立的这一本质,因为计算机是专门为个人使用而设计的。在互联网上,人们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去哪里、做什么,这个观点已经在这一代新人的脑海中根深蒂固。这些通过频繁使用互联网而获得的思维特质对我们立足于社会很有用。无论是支持一种信仰,或是接受一个人的观点,抑或设定一个目标,都反映了我们积极思考的特质。因此,我对这一代新人持乐观态度。
这位数字青年正确地宣称个人电脑赋予人自主权。我们不应该认为他是被虚假的个人主义所欺骗。不过,我们确实需要考虑一下,如果这种随心所欲的独立无所不在,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这篇文章还提到另一个重要问题,即个人自主权和消费主义之间的普遍联系:“青少年在这个世界上将要起到的作用是难以置信的,特别是他们作为消费者所能起到的作用。互联网提供的选择几乎是无边无际的。广袤的‘信息超高速公路’提供了众多的选择,因而每种产品都有必要给消费者提供个性化的服务。”这种说法似乎反映出这样一个观点,即互联网不仅可以提高我们的个人控制意识,还可以将我们的自主性引入那些受经济利益控制的领域。而且,在无摩擦的经济里,在倡导自由选择的营销口号中,这种自主性变得完全可以预测。这一自由论者的信仰将自由市场、自由言论和个人自由完全等同起来。
我们有必要考察一下这种随心所欲的自主性的新媒体模式是如何召唤一种对公共领域的私有化的,以及它是如何呼吁将自动化运用于对个人自由的追求和受控制的社会互动中的。例如,在下面这段表述中,这位年轻的作者在肯定多用户视频游戏中的社会交往的同时,也否定在这样的游戏中存在文化和种族的差异。
与普遍的看法相反,在线多人视频游戏有着非常浓厚的社会氛围,玩家在这种氛围中相互认识。他们常常以群体或行会的形式聚集在一起定期玩游戏。我曾提到年届40且有妻小的人们,他们每天抽出半小时玩二战射击游戏。这些群体的最大特点之一是,没有人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但他们仍然互相尊重。这些人可能来自完全不同的背景,属于不同的种族,有着完全不同的宗教信仰,但是,当他们组队射击虚拟敌人时,所有这些因素都不重要了。群体和行会是商业世界的缩影,在这个世界里,人们必须学会合作,有组织有计划地实现目标。
这里必须提到的是,我们不能对视频游戏和虚拟暴力作简单的肯定或否定。我想强调的是,这种新的社会互动模式将公共领域转化为一个共享空间,这个空间里全是拥有高度自主权的用户/消费者。公共领域不再是种族、文化冲突和差异的场所,相反,这种私有化的公共领域成为一个忽视差异、强调共性的所在。这种普适化标志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
在一个层面上,我们看到人们越来越能容忍文化差异,而在另一层面上,人们干脆否定这些文化差异。此外,从这些“数字青年”的文章可以看出,这种对文化差异的抑制是和对时空差异的掩盖联系在一起的。从批评的角度来看,必须指出,没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多模式的“他性”会消失在“全球性链接”的面纱下。因此,网络虽然可以使“数字青年”接触到多种文化和不同的社会关系,但他们仅限于通过个人电脑窗口来体验这种互动。在这种技术环境里,所有与他人的交往都被局限在电脑屏幕上。在这里,屏幕这一框架就如同一个纳入他性(Otherness)的心理容器。⑤就像动物园的笼子或博物馆的画框一样,有框架的屏幕令人产生一种强烈的限制感和边界意识。此外,要强调的是,是个人决定把什么放在屏幕上,这一点很重要。这种个体控制感使个人电脑用户增强了自主意识。
互联网的自动自主性的另外一个特点源于搜索引擎。搜索引擎使得个体可以将查找、分类、访问各种信息这样复杂的任务变得简单而快捷。通过自动化,像谷歌这样的搜索引擎可以应个体的要求使用多种方法和技术浏览全球范围内的网页。此外,自动搜索引擎不必依靠专家或图书馆卡片或目录这样的现代分类系统,相反,它把文化过滤的权力交到了自主用户手中。当然,这些技术系统有其内在的逻辑性和预编程序的先后顺序,但这些东西通常是看不见的。
事实上,人们可能认为,个人电脑和互联网将社会和技术规定隐藏在自主用户控制的表象之后。例如,很多博客程序提供的是被高度控制和限制的模板,但是这些技术限制被个人自由创建媒体的力量所掩盖。因此,即便大多数“我的空间”版面雷同、内容相似,“数字青年”也会觉得这种自动化的模板提供了一个极大的空间来享受自由、表达自我、展示个性。像其他社交网络技术一样,个人博客使得每一位个体用户都可以在公共场所里传播个人想法,因而打破了传统对私人领域和公众领域的划分。像个人主页一样,这些网站显示出媒体控制的种种运作,从大型社会团体到个人用户及生产者的所作所为。因此,这种新的信息传播媒体模式令人激动,因为人们不必依靠大型社团媒体来获取信息,而是完全可以成为自己的大众传媒记者。事实上,把这一公共媒体吸收到私人领域也使得传统的新闻媒体使用这些私人博客资源。因而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那就是现在的新闻记者在博客里寻找新闻资源和个人信息。
虽然有人说博客体现了后现代强调知识的产生和交换的社会基础,但我认为,电脑世界体现的个性化文化将信息的社会构建吸收到个体化媒体的自主回声室里。换句话说,一旦每个用户都成了新闻的制造者,信息来源的多元化及多样化都会不断增加,以致个体消费者只会去寻找那些能强化自己观点和意识形态的信息和博客。这样,电脑屏幕真正变成了一面自我的自动反射镜。
要归纳以上提到的各种自主现代技术的影响,一个办法就是看看苹果公司的iPod产品。在一定程度上,iPod是一个使用自动化的典范。这种自动化使得个体可以自由选择和筛选信息,把原本属于公众领域的东西纳入到个体控制的范围里。我们常常忘记,曾几何时,我们在公共场合听音乐。随着录音技术的出现,音乐可以与其发出者分离,通过共享的发行系统进入个体家庭。需要指出的是,广播和电视同属大众媒介,现在也经常在私人住宅及私人汽车里播放。然而,无线广播中的歌曲选择由其他人完成,因此,歌曲选择迎合了更多公众的接受度。同样,唱片专辑将事先收集好的歌曲以一个特定的顺序集中在一起。但是,iPod的出现打破了公共及行业制作的束缚,通过自动操作技术,使用者可以自由选听自己喜欢的歌曲。
更重要的是,iPod使人们可以将音乐带到任何地方,同时,使用耳机听音乐可以将自己与周围的世界隔离开来。比如我经常看到学生们在公共场合听iPod,随着音乐摇头晃脑,就像在自己的卧室里那么自由自在。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的界线再一次消失。不仅如此,众多“数字青年”在点对点网站上非法下载歌曲,这一事实也说明了公共领域的消失肯定会造成一些商业利益受损。在某种程度上,个体通过非法下载音乐、建立自己的分销渠道及消费体系,正在把音乐产业私有化。但是,苹果和iTunes的成功证明那些通过点对点网站非法下载歌曲的使用者虽然曾经反对企业化,但现在又回到赞成公司引领消费的主张。这些自主的新媒体使用者的自由冲动很符合一种新的消费经济的产生。事实上,我的许多学生在文章里谈到新媒体的使用时,通常把个人自由等同于市场自由。当然,这个等式并没有考虑公共领域里公民权利的规定与保护。
数字青年们正在以出人意料的和创造性的方式运用新媒体技术。对于这些,我们不应该简单地置之不理。相反,我们首先应该理解这些用法,从理论上分析它们为何吸引人,进而找出以生产性的社会方式利用它们的途径。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正如我在本文所说明的,对于新技术所产生的主体位置的认真关注也可以帮我们改进人文学者们用来解释周边世界的那些理论。如果说我们的理论可以帮我们辨识周围世界,那么在我们今天网络化的时代里所出现的自我与权力之间的新型关系要求我们需要有更灵活、更精细的理论工具。不管自动现代性代表的是对后现代性的延伸还是与它的决裂,我在本文中要说的是,我们的确正处于自我与他者之间关系的转型期,这也正是需要我们理解并作出理论阐释的。
注释:
①我的分析中存在的一个主要问题是,它趋于隐藏那些真实存在于我们的文化中、阻止许多年轻人去接触相同技术的经济差异。然而,我仍觉得我接下来要讨论的技术是被绝大部分最终要上大学的学生们所使用的。
②在19和20世纪,机械化流水线常被人们视为自动化如何异化他们和削弱他们主体自主意识的最经典的例子。
③Raymond Williams,Television:Technology and Cultural Form,London:Fontana,1974.
④在这场关于公共领域通过技术私有化的讨论背后,是对将要瓦解公共领域和福利制度的政治运动的认可。
⑤我在这里引用的是海德格尔关于技术所具有的约束力量的著作。Martin Heidegger,The Question Concerning Technology and Other Essays,New York:Harper Colophon Books,19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