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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来，华人教育界不断出现一个个响亮的称谓：虎妈、狼爸、鹰爸……他们无一例外地用极端、严苛甚至暴力的方式教育子女。他们最终虽然都在教子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却因为方式极端而饱受争议。子女成才，非得靠“十大戒律”、“三天一顿打”等方式来完成吗？近日，一对美籍华裔夫妇出版了《哈佛两姐妹》一书，向世人宣告，采用温和的“放羊式”教育，同样能让儿女成才。
放养孩子，高知夫妻试做羊爸羊妈
1982年，汪小武和胡琳通过国内的选拔，来到美国一所名校攻读博士学位。1990年，为了创业，他们带着刚满3个月的女儿汪瑶瑶来到犹他州的盐湖城。几年后，小女儿凯西和儿子比尔相继出生。
与所有华人父母一样，最初，胡琳夫妇也希望通过严格的教育和特别的训练，让自己的子女成才。孩子们才两三岁的时候，虽然汪小武和胡琳正处于创业初期，工作又忙又累，但他们还是对孩子的教育抓得很紧，每天晚上教他们认字、读书和算术。
瑶瑶小时候性格有点内向，凯西也非常胆小，不愿接近陌生人。胡琳夫妇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把她们送进了幼儿园，引导、鼓励她们多交朋友。经过夫妻俩的引导，瑶瑶和凯西的性格明显变得开朗了许多，她们开始变得喜欢与人交往，并且非常自信。
1996年，瑶瑶上了小学一年级。因为聪明好学，老师让她跳了一级，随后又推荐她进入盐湖城人才培养计划的天才班。
然而，瑶瑶进入天才班后，因为环境陌生，学习又紧张，很快便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和活泼。胡琳夫妇见女儿这样，非常着急，便找到天才班的老师了解情况。这一打听，他们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天才班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它与普通班唯一的区别是，课程设置超前半年。而且，老师为了赶进度，还缩减学生的各种活动，天天让他们超强度学习……
夫妻俩把女儿从天才班接了出来，送回了原来的学校，但经过接连几次的折腾，瑶瑶已经精疲力竭，整天闷闷不乐。意识到自己拔苗助长的教育理念出了问题，胡琳和丈夫开始研究美国人的教育方法。他们发现，大多数美国父母在孩子小的时候，都采用“放羊式”的教育，以让孩子过得开心、健康为主，并慢慢观察和培养他们的兴趣、特长，而后再加以引导，绝不会过早地把孩子禁锢在学习的园地里，扼杀他们的创造力和独立性。
于是，胡琳夫妇开始改变思路，尝试当“羊爸羊妈”。为了让瑶瑶重拾自信，他们不再逼她学习，而是让她多与朋友们交流。胡琳还主动邀请瑶瑶的朋友到家里开Party。在聚会上，她给每个孩子都送礼物，并向他们讲述了瑶瑶最近的经历和心情，希望他们能帮助瑶瑶重新快乐起来……在父母和朋友的帮助下，瑶瑶终于找回了自我。
经过这次风波，胡琳和汪小武意识到，在启蒙阶段，最重要的是让孩子快乐，然后慢慢引导他们的学习兴趣，在玩耍中学习，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学习。
此后，夫妻俩每年都会为孩子们举办各种聚会以联络朋友感情，并让他们在聚会中学习社交礼仪和技巧。在知识的学习上，他们也采取“放羊”的方式，让孩子自由、自主地去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包括数学、语文、历史等。
1998年，为了庆祝瑶瑶和凯西的生日，汪小武给她们买了一台电脑，并结合她们的兴趣，建议她们合作完成一个既有利于学习又能开阔眼界的项目。在他的指导下，姐妹俩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用电脑编了一本花草图册，收录的花草品种有几百个。汪小武特地买来了彩色打印机和打印纸，帮她们打印出来装订成册，送给老师和校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老师和校长与汪小武夫妻见面时都会称赞她们的花草图册。
后来，这本花草图册不仅成了家里的一本纪念册，也成了瑶瑶和凯西探索大自然的新动力。从那时开始，每次郊游、爬山、露营或者是去植物园，孩子们都带着她们的花草图册，认真辨认各种花草，采摘标本。家中买了鲜花、菜秧，她们也留意摘几个叶片夹在书中，再装订成册，极大地丰富了她们的自然知识。
不断激励，让孩子永远保持自信
中国有“孟母三迁”的典故。虽然良好的客观环境不是一个人成才的唯一条件，但是对一个人的成长却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汪小武和胡琳因为给儿女们采用的是“放羊式”教育，所以，环境显得更加重要。2000年春天，瑶瑶读完了小学四年级，凯西也读完了小学二年级，比尔则即将上学，考虑到犹他州教育落后，夫妻俩决定当一回现代“孟母”，他们不惜搬迁公司，带孩子们回到了纽约。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在新环境里，各种问题接踵而至：瑶瑶和凯西没有朋友，统考成绩惨不忍睹，数学竞赛一败涂地，又因肤色的缘故被人另眼相看……姐妹俩的积极性受到了伤害，自尊心也遭到了打击，如何帮助她们并与她们一起迎接新的挑战？汪小武和胡琳经过商量，决定采用“有放有收”的灵活“放羊”方式。
通过分析问题的轻重缓急，他们认为，对于十来岁的孩子来说，交朋友是最重要的，首先要帮她们打开社交上的突破口，稳定她们的情绪，让她们消除被群体孤立的感觉。在学习上，从她们的长处出发，先攻破数学难关，从而重建她们的信心。在此基础上再扩大战果，解决写作上的缺陷和强化阅读技巧。
在父母的指导下，瑶瑶和凯西订了一个三年计划，设计出了一个个突击目标。瑶瑶还向父母讨教了从中国一路考到美国读博士的一套学习方法，在假期里突击训练数学。几个月坚持下来，成果斐然，在新学年里，她一举拿下学校数学奥赛金牌。第二年，瑶瑶再接再厉，竞赛成绩在州里名列前茅。
姐姐的成功让凯西有了追赶的目标。一次，凯西得知美国小学生毕业时成绩优异者有机会得到总统教育奖，便兴冲冲地跑到老师哈里斯女士那里，想知道自己有多大可能得奖。结果一盆冷水当头浇在凯西的头上——哈里斯女士淡淡地对她说：“你是不可能的。”
汪小武和胡琳意识到凯西开始从懵懂阶段走向了寻找自我的阶段。这个阶段的孩子，自我意识抬头，希望得到认同。汪小武与凯西做了一次长谈，他非常肯定地告诉凯西，她可以得到总统教育奖，并分析了种种理由，同时列出了实现目标的途径和方法。最后，他鼓动凯西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哈里斯女士看走眼了。凯西受到鼓励，下定决心说：“行，我一定要拿到总统教育奖，给哈里斯女士瞧瞧。”
胡琳也告诉瑶瑶和凯西，人的一生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在遭遇挫折时要学会驾驭心情，不要把自己淹没在懊悔中，要看到事情光明的一面。凯西自己憋足了劲，每天积极主动地做功课做练习，放弃了很多玩耍的时间。功夫不负有心人，凯西在四年级纽约州英语和数学统考中，均获得了满分，成了同学中的佼佼者。2002年6月，凯西以优异的成绩从小学毕业，如父亲所言，她得到了由美国总统布什亲笔签名的总统教育奖，她的名字第一次跃上了当地报纸《我们的城镇》。这次成功，极大地激发了凯西的斗志，让她有了向“不可能”挑战的思想火花，也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她和父母之间的信任关系，并为以后她与父母的良性互动打下了重要的基础。
循循善诱，华裔小姐妹双双进哈佛
华人子弟，数学上在校夺冠，州里挂名，算不了什么，这距离常春藤名校那道门坎还有很大距离。不过，两姐妹在转败为胜的过程中增强了信心，也让汪小武和胡琳看到了希望。为了寻求新的突破，夫妻俩继续研究美式教育中的“放羊”方式，寻求最佳成才通道。
他们首先从美国文化中的创造力和领导力着手，建议小姐妹创建一个俱乐部。虽然创建的过程困难重重，比如缺少器材、没有场地，学校没经费、不能指派老师监督等。可姐妹俩不屈不挠，硬是把俱乐部办起来了，而且办得热热闹闹。她们投入了大量时间，这也为她们带来了更大的自信。
为了冲向全美，瑶瑶曾想参加全美生物奥林匹克竞赛，可学校不打算派人参加，后来，她又盯上了全美化学奥林匹克竞赛。这一回不一样了，有了创建俱乐部的经验，她自己收集资料主动与举办赛事的机构取得了联系，并成立了校队。经过一番苦战，瑶瑶成立的校队竟一举杀进了全美决赛。这件事让汪小武和胡琳更加意识到：给孩子空间，让她们自己创造机会，可以使她们最大限度地释放潜能，并取得成功。
意识到“放羊”方式的巨大优势后，汪小武和胡琳在对女儿的教育中加入了更多的“放”的成分，让她们更多地投入社会实践。这样小姐妹不仅学习积极主动，还不停地琢磨如何把她们的俱乐部办出特色。同时，她们还在学校成立了义工小组，校内校外忙得不亦乐乎，而且各项活动都大有建树。
当然，针对瑶瑶和凯西完全不同的性格，汪小武和胡琳在“放”的同时也进行了不同的引导。瑶瑶内向、细心、安静，追求完美，追求创造性的发挥，短板是不善于表达，虽然喜欢交朋友，但不知如何去做，在社交上有矛盾的一面。在学术上，她偏向于科学领域。因此，汪小武和妻子在努力帮她平衡发展的同时，着重在科学方面发挥她的长处，达到突出的效果。在学习上，他们不断协助她提高目标，争取更大进步；在科学领域里，兼顾深度和广度，让她积极寻找各种机会锻炼自己，如参加和组织各种竞赛，参加科学博览会，自建实验室等。
凯西则外向独立，遇事果断，喜欢交朋友，又能言善辩，但粗枝大叶、不拘小节。夫妻俩便对她采取了更为开放的教育，让她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鼓励她着重加强开创性和领导能力，更深地介入人际间的交流和互动，更多地面向社会，如参加模拟法庭、模拟联合国俱乐部、校报俱乐部、年册俱乐部等。
经过父母的引导和姐妹俩自己的努力，上高中后她们都表现得非常优秀。2007年下半年，瑶瑶读高三。基于美国很多大学都提前录取部分优秀学生，汪小武鼓励她写简历，向各大高校提出申请。
汪小武和妻子觉得，以瑶瑶的实力，被其中一两所名校录取是可能的。但他们没有想到也不敢去想的是，瑶瑶竟然会被她所申请的所有名校录取！
2007年12月14日，耶鲁大学早早给瑶瑶发来了“提前录取”的通知书。2008年3月，麻省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到达。4月6日之后，纽约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加州理工学院的通知书先后到达。4月8日，瑶瑶收到了她最喜欢的哈佛大学的录取电邮。
瑶瑶取得成功后，汪小武和妻子对自己所采取的“放羊式”教育信心大增。此后两年，他们对已上大学的瑶瑶给予了更大程度的自由。而对仍在上高中的凯西，也基于对她的信任而减少了引导，给予了更大程度的“放”。
没想到，两年之后，凯西与姐姐一样优秀，在收到耶鲁、麻省理工、普林斯顿和康奈尔等著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也收到了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如今，瑶瑶已经大学毕业，正在哈佛大学读研究生。而刚上大三的凯西，因为在学校里的种种突出表现，已获得了包括全美知名的比尔·盖茨学者奖和麦当劳奖学金在内的各种奖学金不下20项……
在《哈佛两姐妹》一书中，胡琳回想起夫妻俩20多年来对孩子的“放羊式”教育，深有感触地说：“我们也曾希望孩子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在他们小的时候让他们拼命学习，甚至跳级和进入所谓的天才班，但事实证明那样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幸好，我们及时改变了方式，采用宽松的‘放羊式’教育，让孩子们得到了自由健康的成长，并最终成才。希望我们的故事，能给那些迷信虎妈、狼爸的父母们一些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