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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历史的原因,辛亥革命以后我国的满学研究中断了半个多世纪。1978年以来,随着改革开放和文艺的繁荣,我国满学研究有了生机。十多年来,在满学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满族语言、文学、历史、宗教、习俗等方面的研究上都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本文就笔者所知,做一概括介绍。
一
满语文研究是伴随着八十年代初的“满文热”兴起来的。全国各地的满族语言文化工作者及广大满族群众,越来越感到满语文对于研究满族历史与文化的重要性,迫切需要学习满语文。在这种情况下,中央民族学院、辽宁省民委、辽宁大学历史系、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东北师范大学明清史研究所、内蒙古大学蒙古史研究所以及北京满文书院等单位,先后在全国各地办起了各种类型的满文班。中央民族学院于1986年在历史系开办了满文清史本科班。全班22名同学分别来自北京、辽宁、吉林、黑龙江、内蒙、新疆等地,主要学习满语文、满族文学、清史、满族史等课程。1990年毕业后,主要分配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辽宁省档案馆、黑龙江省档案馆、辽宁民族研究所、大连图书馆等单位,从事满文档案翻译、整理,满族文化研究等工作。中央民族学院还先后办起了三期满族语言文学大专班,分别在北京、沈阳、吉林伊通举办,毕业人数130余人,有些人已经成为满族语言文化整理、研究的骨干。在此之前,辽宁省民委与辽宁大学历史系于1984年办起了“民族班”,其中一部分同学专修满语和满族史。1988年毕业后,被分配到辽宁省档案馆、辽宁省民族研究所、辽宁省民族出版社、沈阳故宫等单位,专门从事满族文化工作。北京还办起了“北京满文书院”,并且长年坚持面向社会招生,为业余学习满语文爱好者提供了方便。“满文热”也同样吹到了台湾,1981年台湾满族协会开办了满文研究班,培养满文人才十余人。十多年来,我国满文人才培养取得了一定成绩。据不完全统计,共办满文班十多期,培养满文人才几百人,初步缓解了我国满文人才奇缺的现状,并且走上了一条多渠道、多层次人才培养的道路。这些年人才培养的数量是我国建国四十多年最多的,在此之前,仅中央民族学院在六十年代培养过一批20名的满语文本科人才。
开设满文学习班最急需的是满语教材。有清以来所用的《清书十二字头》、《清文启蒙》、《清文虚字指南编》等传统教材,已经不适应新的形势。所以,从满语班开课那天起,人们就开始了满语教材的编写工作。几年来,先后出版的满语教材有;《满语语法》(乌拉熙春编著)、《满语读本》(乌拉熙春编著)、《满语语法》(季永海等编著)、《满语读本》(常瀛生编)、《满文教材》(屈六生主编)、《满语入门》(佟玉泉等编)等六部,还有刘景宪编的一套《自学满语教材》,从1985年开始在《满语研究》上连载。这些教材从不同的角度阐述了满语的语音、词汇、语法的基本概况,为初学者提供了方便。其中,季永海等编著的《清语语法》是我国历史上第一部用满文铅字排印的语法书。全书近30万字,分为导论和上、中、下三编。上编为语音部分,重点谈了满语的语音和字母,元音和谐及重音等问题;中编为词法部分,重点谈了满语词类的划分,实词和虚词等问题;下编为句法部分,主要谈了句子成分、类型及单句、复句等问题。书后附有《常用词汇表》和《满汉对照阅读文选》。本书的最大特点是,能够运用现代语言学基本理论对满语进行分析、研究,并且打破了满语研究旧的传统,注重吸收国内外几百年来满语研究的最新成果。对于满语第六元音的读法、元音和谐、名词格的划分等问题均有自己的见解。全书所引书籍不下百种,而且每一个例句都有详尽的出处,为满语研究者提供了方便。与教材建设相配套的满语辞书的编写。满语辞书在清代虽然编了许多,如《大清全书》、《清文总汇》、《御制清文鉴》等,但已经不大适应现代人学习满语的需要。1988年,由刘厚生等编著,王钟翰审订的《简明满汉辞典》出版发行。这本辞典是一部中型辞典,全书收录词条16000多条,近50万字,采用满文铅字排印比较适应于初学满语者使用。1990年,由商鸿逵等编著的《清史满语辞典》出版,全书收词条1400多条,近20万字。这部辞书比较详尽地解释了清史中出现的满语词,包括职官、爵号、地名、部落等,为研究清史、满族史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比较大型的满文辞书是由辽宁民族出版社新近出版的《满汉大辞典》,全书收词条5万多条,计190万字。这部辞书采用满文铅字排印,释文详细准确,例句丰富,内容广泛、全面,是辛亥革命以来第一部大型的、综合性、现代辞典。
对于现代满语的调查和研究,广大满语文工作者做了许多工作。1982年,内蒙古大学教授清格尔泰先生发表了《满洲语口语语音》论著。这是他对六十年代的满语调查资料进行研究后,发表的最新成果,也是国内较早的有关现代满语的研究成果。在此之前,金启孮先生在《满族的历史与生活——三家子屯调查报告》一书中,也谈到了三家子屯的满语满文情况,并且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很珍贵的约有500多个词的满语词汇分类表。原黑龙江省满语研究所所长穆晔骏先生长期从事满语研究,并且掌握了黑龙江一带大量的满语调查材料。1985年至1987年先后发表了《阿勒楚喀满语语音简论》、《拉林满语语音概论》、《巴拉语》等成果,为满语的口语和方言研究作出了贡献。八十年代又先后有中央民族学院、黑龙江满语研究所、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北京大学等单位的科研人员,对黑龙江省的黑河、嫩江等地区的满语情况进行了实地考察。中央民族学院语言所与黑龙江省满语研究所进行合作,用了二年多的时间对黑龙江省的瑷珲、逊克、孙吴、泰来、富裕、嘉荫等地的满语情况进行了全面的普查,得到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这也是建国以来第一次对黑龙江地区现代满语情况的详细调查。目前,他们正在认真研究所调查到的材料,准备撰写一部《黑龙江满语》的著作。1989年,由季永海、赵志忠、白立元编著的《现代满语八百句》出版发行。这部书是他们多年来深入黑龙江省富裕县三家子屯进行满语调查的成果。全书24.5万字,分问候语、时间用语、学习用语、访问用语等15类,计806条。每一句话分别由汉语、满语口语、满语书面语三部分组成。这本书为现代满语研究提供了丰富的语言材料。1989年,由赵杰撰写《现代满语研究》出版发行。这是一部对黑龙江满语调查研究的成果,全书15万字,从语音、词汇、语法三个方面论述了现代满语的基本情况,并特别强调了以满语保存比较完整的黑龙江省泰来县的大兴村(依布气)为本书的研究基础。
二
满族文学研究首先从民间文学开始。1981年,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满族历史上第一部民间故事集《满族民间故事选》(第一集)。这本故事选共16万字,收录51篇满族民间故事,包括神话、传说、故事等。它的出版立即引起了国内外的强烈反响,孙丕任先生首先在《民间文学》杂志上发表文章,称赞《满族民间故事选》的出版。日本著名满学家太田辰夫教授也在日本《东方》杂志上评介这本书。他说:“由于是精选出的优秀作品,所以是值得满族夸耀于中外的大事情。同时,又由于是老舍夫人胡挈青写的序,满族著名书法家启功写的题字,所以也不能不说是创历史性的第一本满族书籍。”这本书的出版对于满族文学来说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它预示着满族文学研究将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出现在中国文学研究领域。在这本书之后又先后出版了一系列满族民间文学的集子,如《满族民间故事选》(第二集)、《满族民间故事选》(乌丙安等编)、《满族三老人故事集》(张其卓、董明整理)、《满族神话故事》(傅英仁整理)、《满族古神话》(乌拉熙春编)、《七彩神火》(富育光搜集)、《尼山萨满传》(赵展译)、《清太祖传说》(金洪汉编)、《康熙的传说》(王宏刚等编)、《乾隆的传说》(薛理等编)、《曹雪芹的传说故事》(张嘉鼎搜集)、《满族民歌集》(博大公等编)、《子弟书丛钞》(关德栋、周中明编)、《红楼梦子弟书》(胡文彬编)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出版如此多的民间文学作品集,这在满族文学发展史上是空前的。
从80年代始,满族民间文学研究方面的文章和论著不断出现。据初步估计每年公开发表的研究论文大约有50余篇。如《满族萨满教女神神话初析》(富育光、于又燕)、〈《三仙女的传说》与《玄鸟生商》比较研究〉(赵志辉)、〈《尼山萨满》与萨满教文化〉(宋和平、魏北旺)、《论满族民歌》(赵志忠)等文章是比较有代表性的。1990年,《满族民间文化论集》(孟慧英著)出版,共收录近20篇论文,其主要内容是关于民间文学研究的。如《满族经济类民间故事特点及意义》、《满族部落时代故事论》、《论努尔哈赤传说的民族特征》等文章都有一定的见地。1991年,《满族民间文学概论》(季永海、赵志忠著)一书出版,全书计18万字,分别论述了满族神话、传说、故事、民歌、谚语、谜语、说唱文学的产生、流传、分类及特色。在满族民间文学与萨满教的关系,满族民间文学与汉族民间文学的关系,满族民间文学与北方民族民间文学的关系等方面有自己独道的见解。1993年,〈《满谜》研究〉(赵志忠编著)一书出版。《满谜》一书是清光绪十一年刊刻的满文谜书,约5万字,91条谜语。〈《满谜》研究〉一书是对《满谜》一书的系统研究论著。全书分研究部分、翻译部分、原文影印部分,共10万字。对于《满谜》的编辑者,《满谜》的内容及其分类,《满谜》的形式,《满谜》的韵律特点等问题进行了详细论述。此书的整理出版,填补了满谜研究的一项空白,丰富了满族民间文学的内容。
满族作家文学研究相对来说步子比较迟缓。尽管清代为我们留下了大量的作家文学作品,但还没有一本象样的文学概论和文学史。本世纪七十年代末,金启孮、李德、赵志辉、邓伟、魏鉴勋诸先生发表了一些文章,对满族文学的涵意、界说及汉军旗作家作品的民族归属等问题提出了颇有见地的观点,廓清了一些模糊不清的问题,为编写《满族文学史》奠定了基础。1989年,我国的第一部《满族文学史》(第一卷由赵志辉、邓伟等撰写)出版发行。这本书是国家“七五规划”重点科研项目,准备分五卷出版。第一卷为满族先世文学;第二卷为清代前期满族文学,清代中期满族文学;第三卷为清代晚期满族文学;第四卷为现当代满族文学;第五卷(专卷)为满族民间文学史。现在第一卷已经出版,对于满族文学研究来说无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全书由绪论、肃慎时期的文学、渤海时期的文学、渤海遗裔文学、金代女真文学等内容组成,共36万字。1990年,由张菊玲副教授撰写的《清代满族作家文学概论》一书出版,全书21万字,除“前言”外共16章。主要评价和介绍了清代文坛出现的几十位满族作家和文艺评论家。作者还对于“产生《红楼梦》的满族文化氛围”、“满族作家群”、“满族北方诗派”等问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1993年,辽宁民族出版社出版了张佳生的专著《清代满族诗词十论》。这是一部对满族诗词作家及作品的专论,全书32万字,从十个方面分别论述了清代满族诗词的兴盛、特点、风格及理论,并且重点评价了纳兰性德的诗词理论、岳端与《玉池生稿》、铁保与《惟清斋全集》。这本书是第一部有关满族诗词的专题论述,在一些问题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比如,在《论清代满族诗歌的特点》的论述中,作者认为满族诗歌不同于以往的历代诗歌,并指出其独特的十二个特点。满族作家文学研究虽然时间不长,但成就却是可观的。除此之外,还出版了一些与其相关的书籍,如《满族文学家艺术家传略》、《清代满族作家诗词选》、《康熙诗选》、《乾隆诗选》、《当代满族小说选》、《满族诗人诗选》等。这些书的出版为满族作家文学研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三
满族史的研究近年来比较活跃。1979年,中华书局出版了第一本满族史专著《满族简史》。这本书是在本世纪五十年代民族普查的基础上写成的,全书近18万字,分别论述了满族的族源、满族的奴隶占有制及其向封建制的转化过程、满族封建社会的发展、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时期满族等问题。它是解放以来第一本系统论述满族历史的著作,具有开拓性质。与这本书有关的是《满族社会历史调查》一书。这本书是解放初期民族历史调查时留下的珍贵的社会历史调查报告,全书30余万字,共19个报告。这些报告比较详尽地反映了全国各地满族聚居地方的满族社会历史情况。其中主要包括:辽宁、黑龙江、北京、河北、内蒙、新疆、山东、陕西、宁夏、四川、广东等省、市、自治区的满族情况。这些报告为我们全面了解和研究满族及其社会历史生活提供了较为丰富的历史资料。
系统研究满族历史的专著还有滕绍箴的《满族发展史初编》及李燕光、关捷主编的《满族通史》。《满族发展史初编》全书10章,分别论述了明初的女真人、女真各部的迁徒、女真过渡经济发展特点、巴彦阶层利权归一、巴彦阶层经济地位的加强、女真社会的组织特点、明代女真与各族文化交融、独立民族经济发展特点、满族社会的飞跃、满族民族共同体的形成等问题。《满族通史》是一部近年来的新著,全书53万字,参加编写人员近20位。全书分三编14章,分别叙述了满族的先人、满族封建社会时期、满族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时期。这部书是目前国内第一部系统、详尽地论述满族社会历史发展的通史。从满族先人肃慎开始一直写到解放初期,其间的年代跨度很大,并且重点写了满族这一新的民族共同体形成以来直到解放初的政治、经济、八旗制度、对祖国的贡献、思想文化等方面的情况。可以说,这本书是近些年来满族史研究成果的汇萃和总结。
除了系统研究满族史的书籍以外,近些年还出版了一些对某一地区进行研究的地方史。比如,《本溪满族史》、《北镇满族史》、《呼和浩特满族简史》、《广州满族简史》等。这些满族史比较详尽地论述了这些地方满族的历史渊源、经济的发展、文化的建设以及对开发本地区的贡献。与这种地方满族史相近的是各个满族自治县编写的《概况》,如《新宾满族自治县概况》、《岫岩满族自治县概况》、《凤城满族自治县概况》、《清原满族自治县概况》、《丰宁满族自治县概况》、《青龙满族自治县概况》等。这些书既讲历史又介绍现实,对于了解满族的历史分布、满族现代人的生活状况,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地方满族史及《概况》的出版,说明了满族史的研究正在逐步走向深入。这些地方满族情况是整个满族史的一部分,不但可以补充满族史的内容,而且可以进一步推动和促进整个满族史的研究。
比地方满族史范围更小的是一些专题研究。这些专题研究的论著有,金启琮先生的《满族的历史与生活——三家子屯调查报告》和《北京郊区的满族》、滕绍箴的《清代八旗子弟》、李林等人的《满族宗谱研究》及《本溪县满族家谱研究》等。这些书都从一个侧面探讨了满族的历史与生活,是满族史研究中出现的可喜现象。金先生近年来出版的两本有关满族研究的小书,别具特色。《满族的历史与生活——三家子屯调查报告》是作者1961年参加黑龙江省富裕县友谊乡三家子屯社会历史调查时留下的报告,1981年整理出版。这本书以满族聚居的一个屯落为对象,较为详尽地记录了三家子屯满族的社会历史情况,包括地理位置、历史与现状、经济生活、风俗习惯、满语满文、传说故事等。这是一本比较早的专门研究满族的历史与生活的论著,其中保存了很多现在所见不到的六十年代初的珍贵资料。1989年,金先生又出版了他的类似著作《北京郊区的满族》。这本书重点论述了北京满族几个聚居点:外三营(火器营、健锐营、圆明园)、王公园寝、庄头内的满族社会生活。书中分营房中的满族、散居的满族、园寝附近的满族三个部分,形象生动地记录了北京郊区满族人的思想和性格、语言、宗教及风俗,为我们勾勒出一幅从清代到解放前夕北京郊区满族人的风俗画卷。之后,又发表了《京旗的满族》(在《满族研究》连载),出版了《漠南集》、《沈水集》。
1993年,王钟翰先生的论文集《清史续考》由台湾华世出版社出版。这是王先生近年来的一批新作,与已经出版的《清史杂考》(1957年,人民出版社)、《清史新考》(1991年,辽宁大学出版社)诸篇论作互为表里,自成一体。“三考”总共约百万字,为王先生几十年从事清史、满族史、满学研究之集成之作,也是我国学术界之重要著作。《清史续考》收王先生近10年来的近作,共21篇,约30万字。其中《满族先世的发祥地问题》、《清代八旗中的满汉民族成分问题》、《满族贝子称王考》、《满文老档中计丁授田商榷》、〈关于《红楼梦》的时代历史背景〉、《内务府世家考》等文章,都是满学研究中的力作。为纪念王先生八十寿辰,辽宁大学出版社还出版了《庆祝王钟翰先生八十寿辰学术论文集》。这部论文集收录包括韦庆远、王戎笙、何龄修、冯尔康、史金波、王尧、胡起望、陈捷先、庄吉发、神田信夫、何内良弘、加藤直人、乔瓦尼·斯达理、庞晓梅、黄培等国内外专家学者的论文五十余篇,近百万字。论文以清史、满族史及满学为主,汇萃了国内外最新研究成果,其中来自日本、意大利、美国、俄罗斯等国家的14篇论文令人瞩目。本论集由国内著名史学家蔡美彪主编,并由二十名专家组成编委会。
四
满族民俗与宗教研究是近年来刚刚热起来的学科。有清一代虽然给我们留下了一些这方面的材料,但是缺乏系统的、科学的研究。随着满学研究的不断深入,满族民俗与宗教的研究也就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兴趣。
满族民俗研究近年来比较突出的成果有,《清代满族风俗史》、《满族风俗志》、《满族风俗考》、《清代满族服饰》、《清代饮食文化研究》等。这些书从各自不同的角度论述了满族的服饰习俗、饮食习俗、居住习俗、生产交通习俗以及婚丧嫁娶、家庭、家族等习俗。《清代满族风俗史》,全书23万字,分别论述了满族的人生风俗、生活风俗、社会风俗、信仰风俗、岁时与游艺风俗、生产风俗等。对于每一种风俗,作者都采用了写史的方法,分别从肃慎、挹娄、勿吉、靺鞨、女真等满族先人写起,从而使读者对每一个风俗的产生、演变均有一个完整的认识。《清代满族服饰》(王云英著)全书近10万字,配有精美的插图,论述了满族服饰与满族习俗、清代的民间服饰、清代的官服、清代服饰的发展变化等问题。这是一部满族风俗的分论,是目前所能见到的较为详尽的满族服饰论著。满族的饮食习俗近年来为人们所重视。其主要原因有二,一是满族饮食与宫廷饮食有关,随着旅游事业的发展,人们对于宫廷菜系、仿膳品种饶有兴趣;二是满族饮食文化与汉族饮食文化相互融合,创制了闻名中外的“满汉全席”,使越来越多的人想了解其中的奥妙。近年来出版的有关书籍有,《满族饮食与宫廷御膳》、《食在宫廷》、《满汉全席源流》、《中国满汉全席菜谱》等。《食在宫廷》由溥杰先生的妻子爱新觉罗·浩所著,1988年由王仁兴翻译,中国食品出版社出版。这本书实际上介绍的既是满族饮食,也是宫廷饮食。书中不仅生动地介绍了皇帝的饮食生活及宫廷秘闻,而且还详细地介绍了200多种宫廷菜肴、点心、小菜的来历、用料、制法、操作要点与食用方式。
满族特一级厨师吴正格在满族饮食文化方面下力颇著,著述较多。
满族宗谱研究既属于满族习俗研究范围,又属于满族宗教研究范围。近年来许多学者注意到了此项研究,并且搜集了大量的满族家谱。有关方面的书籍有,《满族家谱选编》、《满族宗谱研究》及《本溪县满族家谱研究》等。《满族家谱选编》共34万字,收录辽宁地区满族家谱20余份。据编者介绍,这是从搜集到的250份家谱中选出来的。满族家谱研究是满学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通过对家谱的深入研究,可以进一步搞清民族人口的迁徙、变化,家庭的历史及其发展,家庭的风俗习惯等问题,可以补充某些清史、满族史研究方面的不足。《满族宗谱研究》一书,1992年由辽沈书社出版。全书26万字,分别论述了宗谱的纂修、宗族迁徙、户口释疑、经济变革、文化发展等问题。这是一本满族宗谱研究的拓荒之作,将为今后的满族宗谱研究打下良好的基础。
萨满教研究一直被视为“禁区”,满族萨满教研究成果较少。1991年,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第一本系统论述满族宗教的专著《满族萨满教研究》。这本书共计22万字,分别论述了满族萨满教的历史沿革、满族的萨满教祭祀、满族的萨满、满族的神偶、满族的神谕、祭神器具、满族萨满教展现的世界观、满族多神信仰的发展、关于萨满教理论的思考等问题。这是一部研究满族宗教的不可多得的专著,是作者多年深入满族地区,掌握大量的第一手材料,多年潜心研究的成果。对于我们认识和研究满族的宗教信仰无疑是一部重要著作。还有一本与满族萨满教有关的是《萨满教与神话》一书,共25万字,分别论述了萨满教神论、萨满教多神崇拜、萨满教的祭类祭程、萨满的卜术、中国北方古神话的丰富载体、神偶——萨满灵魂世界的幻象形体等问题。这本书与上本书有异曲同工之妙,所论及的主要是满族的萨满教。姜相顺、佟悦、王俊编著的《辽滨塔满族家祭》是沈阳新民县辽滨塔村满族关氏家祭文图的研究铨释。上述诸书及其他论文,为我们全面地了解和研究萨满教提供了重要资料。
五
满族音乐、舞蹈、书画等方面的研究,比起其他学科的研究来也比较落后。但有一些学者对此进行了研究,并取得了可喜的成果。对于满族音乐的研究,以往人们都比较注重于清代宫廷音乐和宫廷祭祀音乐的研究。比如,《清代宫廷音乐》(万依、黄海涛著)、《单鼓音乐研究》(刘桂腾著)等书,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这些音乐虽然与满族音乐有一定的联系,但主要还不是从民族音乐方面去研究。近年来,人们更注重于满族音乐本身的研究,如《满族音乐初探》(石光伟)、《满族民间音乐初探》(赵润波)、《满族音乐概论》(石光伟、李莉莎)、等文章,就是这方面的研究论文。石光伟的《满族音乐初探》在论述了满族音乐的悠久历史后,分别介绍了清代宫廷中的满族音乐、清代满族民间音乐、满族说唱音乐、满族戏曲音乐及满族的乐器、乐队、乐曲等。赵润波的《满族民间音乐初探》一文,载于《满族研究》,1985年创刊号上,文章着重介绍了仍然流传于民间的《莽势空齐曲》、《摇车曲》、《家萨满祭祀调》等满族传统民歌,并且记录了几首珍贵的满语歌曲。1989年,在《中国音乐》杂志第三期上,刊出了《满族萨满音乐》专栏,分别登载了《清宫满族萨满跳神中的音乐活动》(刘桂腾)、《满族烧香萨满跳神音乐》(石光伟)、《满族乐器选介》(笑宇)三篇文章。这些文章从各自角度介绍了满族萨满音乐内容、形式及各种音乐组成,为人们认识和研究萨满教音乐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值得注意的是笑宇在《满族乐器选介》中,向人们介绍了单鼓、抓鼓、架鼓、八角鼓、腰铃、哈马刀、晃铃、拍板、节等满族乐器,使人们大开眼界,并且从中看到了满族音乐与萨满教音乐的直接联系。
对于满族歌舞的研究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李德先生的《满族歌舞》、《再论满族歌舞》近二十万字论文及其他满族歌舞论文,对满族歌舞进行了全面、系统研究。作者从满族古代歌舞之源论起,认为满族歌舞源于满族人民的劳动生活,带有“引弓之民”的原始生活风貌,多由狩猎、战斗活动演化而来,同时又与宗教祭祀有密切联系,后来又不断地从汉、蒙古、朝鲜等兄弟民族歌舞中吸取营养,而使自己更加丰富完美,并随着社会发展,不断提高改进。另外还从满族先人挹娄人祭神祭天的歌舞情景、靺鞨人喜好歌舞、金代女真人以歌舞著称等方面,阐述了满族歌舞的悠久历史渊源。作者认为,萨满祭祀歌舞,筵宴歌舞《莽势舞》、宫廷中的《庆隆舞》、《喜起舞》、《扬烈舞》,民间的《秧歌舞》、《灯舞》、《笊篱姑姑舞》、《战神舞》、《狩猎舞》等,都是满族传统歌舞形式,并且还对满族歌舞内容形式上的特色、满族传统音乐的民族特点、满族传统舞蹈艺术的民族特点以及满族戏曲歌舞等方面进行了系统研究。1988年,爱新觉罗瀛生出版了的《清宫庆隆舞初探》。全书分前言、概说、庆隆舞乐章、庆隆舞乐章满汉文合谱、庆隆舞乐谱、清宫庆隆舞及其他、乐器等章节。这是一本比较全面地介绍满族宫廷舞庆隆舞的书籍。虽然文字不多,但资料性很强,特别是书中所录“庆隆舞乐章满汉文合谱”、“庆隆舞乐谱”更为珍贵,书后所列“群书摘录”及所附“四裔舞”各节也是很好的研究资料。
满族书画历来人才济济。民国初年李放所著《八旗画录》,从清初顺治年间算起直到清末近300年间,所录八旗画家达290多人,提到的作品60多幅。但迄今为止,研究满族书画的人并不多,正如李德先生在《满族绘画探略》一文中所指出的那样:“当我们回溯、研究中国绘画发展历史的时候,不能也不应忽视满族艺术家的成就和贡献。但多年来,对此却几乎无人问津”。正是出于这种认识,李德先生写下了《满族绘画探略》一文,对此进行新的探讨。作者认为,从满族先人女真时期起,绘画艺术就有较突出的发展,并呈现出一片兴旺景象,涌现出一批卓有成就的画家。清代满族绘画人才蔚起,成绩斐然。满族画家唐岱、莽鹄立等人的西洋画法,宗室画家硕塞、高塞等人的山水画,高其佩的指头画等都是清代有影响的画派。作者还论述了满族女画家萨克达的绘画和成就,并且还介绍了一批近、现代满族书画家。在总结满族绘画历史时,作者认为,清初满族绘画开始崛起,至康乾时出现了高峰,也是清代满族绘画的顶峰。乾嘉以后,逐渐低落、衰微乃至一蹶不振。解放后,满族绘画又重新兴盛起来。满族绘画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样高的水平,说明满族不仅是一个崇尚武功的剽悍民族,同时也是一个聪明、智慧、善于学习和创造的民族。李德先生还发表了大量满族艺术介文章,对现当代满族绘画、版画、雕塑、篆刻、书法及民间美术作品进行了评介,论述精辟,多为第一手材料。此外,李德先生还撰写了论述满族工艺美术及满族影视的文章,都是填补学术空白之作。
1990年辽宁大学出版社出版了《满族大辞典》一书。这是一部学习和研究满族的综合性工具书,全书6千余条,130万字,撰稿人达50余人。书中分满族源流、地理、姓氏、政治、经济、军事、民俗、语言、典籍和人物等类。这部辞书的出版为人们全面认识满族的社会历史、文化、艺术等方面提供了方便,也为研究人员提供了一部工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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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满族古籍整理成绩喜人。据不完全统计,以辽宁民族出版社,新疆人民出版社、辽沈书社等几家出版社为主,共整理出版了约五十余种满族古籍书。其中包括语言、文学、历史、民族、民俗、宗教等方面。在这些图书中满文图书占有一定的比例。首先是满文档案翻译、整理类,包括《满文老档》、《崇德三年满文档案译编》、《天聪九年档》、《清初内国史院满文档案译编》、《清代内阁大库散佚档案选编》等,大约十余种。这些满文档案大都是首次公布,对于研究满族的社会历史,研究清代的社会制度及其发展变化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并且也补充了一些满族史、清史研究方面的资料不足。其他方面的满文古籍还有《无圈点字书》、《旧清语辞典》、《六部成语》以及《诗经》、《三国演义》、《西厢记》等翻译文学作品。这些古籍的出版,对于研究满语文、满族文学、满汉语言文化的相互影响提供了很好的材料。汉文古籍图书的整理出版比较多,而且包括的范围也比较广。历史方面的有,《满洲源流考》、《八旗通志》、《龙江三纪》、《黑龙江外记》、《吉林外纪》等;满族文人笔记有,《啸亭杂录》、《天咫偶闻》、《燕京岁时记》等;文学方面的有,《八旗文经》、《熙朝雅颂集》、《白山诗介》以及《通志堂集》、《楝亭集》、《四松堂集》、《枣窗闲笔》、《夜谭随录》、《鸿雪因缘图记》、《恩福堂笔记、诗秒、年谱》、《唐英集》等;民俗与宗教方面的有,《八旗满洲氏族通谱》等。所有这些汉文古籍图书的整理出版,为满学研究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也将预示着我国满学研究在不久的将来必定走上一个新阶段。
我国满学研究逐步走向成熟的另一个重要标志是,满学研究的学术团体、研究机构正在逐渐完善。目前国内的有关满学学术团体有,辽宁满族文学学会、老舍研究学会、纳兰性德研究会,北京满学研究学会以及一些满族自治县所设的满族研究会等。这些团体主办的各种学术讨论会经常开展学术活动,如全国满族文学史学术年会、老舍研究学术讨论会、纳兰性德研究学术年会、满族文化学术年会、满学研究学术会、首届满族学术文化研讨会等。满学的研究机构主要有,辽宁省民族研究所、中央民族学院满学研究所、北京社会科学院满学研究所、黑龙江省满语研究所、丹东市满族研究所以及一些满族自治县所设的满族研究所。现出版的有关满学方面的刊物有,《满族研究》(辽宁民族研究所主办,1985年创刊,公开发行),《满语研究》(黑龙江省满语研究所主办,1985年创刊),《满族文学》(辽宁省作家协会主办)、《满族文学研究》(满族文学史编委会主办,1982年创刊,共出三期)、《满族论丛》(辽宁大学历史系、中文系,1986年)、《满学研究》(北京社会科学院满学研究所主办,1992年,第一辑)、《满族文化》(台湾满族协会主办,1981年创刊)。
综上所述,十多年来我国满学研究已经逐渐地从幼稚走向成熟。满学研究队伍异军突起,在自己的研究领域里已经站稳脚根,正在开始大踏步地前进。他们将在中国满学这块土地上辛勤耕耘、独树一帜,为中国满学跻身于世界满学前列而努力奋斗。
199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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