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对象对人类审美心理的渗透&以西南少数民族为例_中国宗教论文

宗教对象对人类审美心理的渗透&以西南少数民族为例_中国宗教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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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C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6924(2008)05-051-055

宗教巫术和宗教器物是构成宗教文化的两项重要内容。“宗教巫术,是和宗教联系紧密的作法施术的宗教行为和操作手段”。[1]宗教器物是宗教活动中的物象、场所、法器面具等器物。两者对人类的审美心理都有着很大的影响。在这里,专就宗教器物对人类审美心理的影响进行阐述。

在人类意识的蒙昧时期,感知映象在人们心理化为相应的心理表象,并经由表象和意象的类比而产生出各种图像和符号。但在“灵”与“象”尚多混沌合一,多交融嬗变的文化心理基础上,这些图像符号,还多只能以“象征形态”的符号方式表达“灵”之所感,并以直觉感悟的思维方式把握“象”之所喻。他们的思维是十分具体形象的,其表现和传感也是具体形象的。然而,自然之“象”并不能完全表达日益复杂的“灵”所包含的宗教巫术内涵,于是,他们便给“象”以超自然的处理,去暗示那种神秘的“灵”,靠“象”的组合与传感,去领悟超出“象”本身所直接具有的“意”,领悟“灵”的密语。正因为如此,宗教可以说是一种典型的象征文化,宗教思维基本上是一种以直觉领悟为主要特征的思维模式,而宗教器物自然也就成了“以象比类”、以“象”悟“道”的一种象征和象征性文化心理符号。可感性和领悟性,是宗教器物传达“灵”之密语的基本方式,也是缺乏较高抽象能力的一般信众们最易接受的直观教材。可以说,对于绝大多数信仰宗教的人来说,并不可能也不需要懂得咒语或教义的真意,他们只匍匐在偶像之下就行了。在对那神秘而非凡的面孔仰视的时候,灵魂的颤慄、信仰的渴求、幻想的愿望,都可能使他在一刹那间有所领悟,并在心理上强化了这种“认同”。在这自然之“象”与非自然之“象”或超自然之“象”的对比中,他感悟到“灵”的密语。这或许出自渊源久远的象征性隐喻性的审美感知,一种对异己力量盲目崇拜的宗教心理,一种种族遗传的集体无意识。

宗教法器是宗教器物中的重要种类。其形状和声音所营造的宗教氛围对人类的审美心理有着极大的影响。藏族本教所使用的宗教法器有牛皮木鼓、铜制盘形单铃、法螺、人腿骨号、内装八字真言的转经筒、塔、杀过人的刀、面具、牛角号、陨石、箭和首部饰有三面人头的一种三枝三尖的杵。本教法器中,最重要的是鼓,它不仅是巫师通神的法器,还是巫师翔天入地的乘骑。杀过人的刀,据说可以用来杀死魔鬼。人腿骨做成的法号,据说其声响可以吓退所有妄图阻挠降雨的各种妖魔。牛角号能吹奏出“嘟嘟嘟……”的龙吟声,据说可镇慑一切鬼怪。首部饰有三面人头的三棱三尖杵,可以驱走邪祟鬼怪。箭既可用来占卜,也可用来驱除邪魔,给人带来福佑。

东巴教法器按其用途划分,大致可分为通神法器和镇鬼法器两类。通神法器包括板铃、碰铃、扁鼓、手鼓、锣和白螺号等。板铃是东巴教通神的基本法器,用铜制成,代表太阳。碰铃也是用铜制成,东巴念经,尤其是在烧天香和燃天灯时以碰铃互击发响声,以告知神灵。扁鼓用皮制成,扁圆形,悬挂或摆置在神堂上打击发响通告神灵。手鼓有手把,手摇即响,象征月亮。板铃用左手掌摇,手鼓用右手掌摇。锣有两种,大锣是东巴祭司做大型道场法事的法器,小锣多持于巫师桑尼之手。白螺号是作法时的通神器,它有两种,一种纯白色很重,另一种多叠纹而较轻。镇鬼法器包括刀剑、神箭、镇妖器、降魔杵、法杖、祭水壶、神堂和打鬼竹杈等。其中,刀剑是东巴镇慑恶鬼的基本法器。神箭的箭杆用竹子制成,箭头用铁尖,箭尾用鸟羽保持射击飞行中的平衡,家神箩和神堂战神寨要供奉这种箭。铁制的镇妖器中间为莲花状,念经时将它摆来放在神堂,作法时用右手掌握以镇慑妖魔。涂了红、黑两色木漆的木制降魔杵,作法时插在神堂战神寨,以降服妖魔。东巴替死者开丧、超度时,要用顶插木雕小神塔,挂有小铜铃和五彩布,底端用铁尖做成的竹制法杖,以镇慑送亡灵前往神国善地33天的路途中,阴间地狱内企图拦劫亡灵的拦路鬼和饿鬼等鬼怪。装祭水的铜制水壶,壶口插一枝柏枝,摆在神堂,以用于作法时洒圣水除污秽。神堂系将一铁犁铧竖立在一块白毡上,象征居那什罗神山。将竹竿剖开为5叉,消尖制成打鬼竹杈,东巴做法时用右手持掌,一摇即嚓嚓作响,以示镇慑作祟害人之鬼。并将象征鬼缠祟于人的麻皮绕在竹叉上,送往郊外,以竹叉插入地中象征从此隔开了鬼。

壮族师公教的宗教法器有面具、铜鼓、缶和龙船。其中,铜鼓系腰细两头粗的峰体状乐器,亦称“峰鼓”。铜鼓一响,闻者热血沸腾,情绪亢奋,敬畏惊惧服从之心顿生。可谓妙不可言,神不可测。缶是师公专用的组合乐器,由一只有大碗碗口一般大的锣和一只有一尺二长的鼓组合而成,师公将锣固定在鼓上,以便于奏乐。师公作法事时,用竹箩织成的龙船押送鬼怪前往它方。

贵族苗族巫师在祭祖盛典“吃牯脏”时,须用木鼓。苗族认为,鼓是始祖“花娘”“蝶娘”的住宅,是祖先休息的地方,是家庭的象征和标志,又是号召家庭集合的信号。吃牯脏所用的鼓有两种:一是“牛棚”,意为家鼓或双鼓。它是一对长鼓,长2米直径30厘米,以枫本制作,也可用樟木、楠木代替。外绘花、蝶等图案。二是单鼓,又称山鼓。它用独木挖成。前者保留在牯脏头或将要生儿育女家中。后者则每届吃牯脏时做一个,祭祀后送往山洞中供起来。家鼓平时只能敲一头,逢年节要向鼓敬礼。另一头到吃牯脏时才能敲击。因为苗族认为一敲鼓祖灵就会醒来,若无牯脏供养,祖灵就会发怒并遣虎下山害人或作天灾。

藏传佛教的法器号、锣、钹、木鱼、磐,作法事时,号声吹响,锣钹齐鸣,经声悠扬,营造出一种浸人心脾的宗教氛围,催发着人们的情感想象,极大地浸润着他们的审美心理。

宗教器物中的神像,在信徒们的眼中都是至善至美的。特别是不同宗教在各自的偶像中透露出来的审美观念,会直接作用于信徒的审美心理,使其审美心理得到不断的镕铸,从而引起审美心理结构的不断变化、生成。如云南大理白族本主教中的本主,不管是大理城北北乡都主段宗榜,还是大理城南南乡都主李宓,不管是斩蟒英雄段赤诚本主,还是大理国国王段思平本主,都是当地信徒们心中崇拜的偶像。这些偶像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长期地作用于白族民众的精神活动时,必然会使他们的审美心理结构发生变化。

那个为了拯救人类而主动赴难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是基督教徒崇拜的偶像,是宗教文化最普遍采用的题材。十字架上的耶稣形象是头部低垂,一腿伸直,一腿微屈,表现出死亡的痛苦和牺牲的自愿。这一形象既使信徒们通过对痛苦的真切感受产生悲剧感,又能对耶稣的伟大崇高产生深深的自责和无限的敬仰。在自我强烈的情感精神压力中,不知不觉地产生崇拜的心理和为救世主动赴难的渴望。这正是虚幻的宗教宣传追求的最佳效果。它对人类审美心理产生的影响大大超越了它宗教宣传的范围。

佛教是一个崇拜偶像的宗教。寺院里对人们影响最直接最强烈的不是藏经楼里的华严经、四十二章经,而是大雄宝殿的如来佛和天王殿里的四大金刚。重修金身常常是信徒们许愿的最高层次。佛的形象包含着佛教的审美观念,透露着佛教对信徒们的审美心理进行间接熏陶(浸润)的内涵。四川乐山大佛那温和、慈祥、庄重、丰满的造型特征,那造型匀称、身材丰约、肩宽背厚、充满生机、体态稳重和静观默想的姿态,表现出一派和谐安详,放射出静穆的光芒。这种文秀典雅、华美浑厚的形象,力图使人得到和谐圆满的精神慰藉和心灵的满足。当朝拜者仰视这些高大伟岸的神像时,不由得感到法力无边。彼岸天国的无限美好,渴望自己能够分享到解脱轮回的超拔和极乐世界的完善,强烈的憧憬最终导致对宗教的身心的彻底皈依。

宗教面具(含吞口鬼脸壳)对人类审美心理生成也有此功用。宗教信仰的两极心理与双重人格(外倾与内向、狂悖与孱弱、我与非),一方面把人抛入心境灰暗、孤立无援的世界,一方面高扬人性,使之圣化。信仰者大抵有两副面孔,一副是显示无能、作践人性的脸;另一副是神人同颜,神面即人脸。我们把这种面孔称作是“分裂的肖像”。宗教祭祀和巫术所使用的面具绘制着各路神鬼的嘴脸,表演者和崇拜者无法摆脱相似类比式的原始思维方式,大都习惯于把假面当作神鬼的直面,也就是当作被表现者本身。因而,“面具并不是一种化妆术,而是将人的灵魂输送到另一个世界里去的运载工具,它本身就是一种‘神物’,一种不轻易让人接触的东西,一种宗教意识化的凝聚物。”[2](P501)戴上假面,我非我,人通神,神逐鬼;撕下假面,我是我,鬼疫去,神佑人。面具是人心与人生两面性的写照。一方面,戴假面具而舞则人神距离缩短,万神皆为我用。这种扮演强烈地反映出人类潜在着的一种渴望超越的冲动与欲求,它打破了人的现实局限,使人感到圣化与通神,在集体无意识中体验到一种超我;另一方面,人性又被压制在面具后面,人的世界过于渺小直到面容隐遁不见,人无尊颜,他不过是偶像的模拟者与追随者。人在表演中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给神,诚惶诚恐地接受神的指令和差遣,只能沦为神的永远的模仿者,这是对神的敬畏和崇拜。也就是说,人充满着激情地造神并崇信神,以此弥补认识的虚空和物质的贫乏,从而调整人与现实关系的实际不平衡,借此达到心理上的平衡,使欲望借助神力得以达成。并且,由面具的这种两面性,会引发我们对整个原始文化的发生学思考:人创造出心灵幻化的“非我”,某种意义上就是超越现实,延展了人自身的精神价值。当列维—斯特劳斯运用“二元对立”模式研究原始面具艺术的深层结构时,他认为面具就是“二元对立”的凝缩模式,美就是如此显露的。他发现,在这些彩绘面具中,人脸被分割为两半,构成“二重性表象”或“分裂表象。”[3](P16)因此,“面具”就是双重人格的最好的象征性显示。

那么,“面具”这种象征物与人类审美心理的生成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就要从生命的体验感悟说起。面部表情,从来就是人的体态语言中最为丰富复杂也最难捉摸的部分,“面具”那谜一样的面孔似乎象征着“灵”的全部秘语。当你看到许多自涂其面或戴着千奇百怪面具的少数民族,在村中寨外奔跑呼笑时,你会体悟到在变形的“表象”后面,隐藏着的是一个超自然的“灵界”。再看看那些或隐匿在房头屋角,或伫立于村中寨外,被风雨销蚀、烟火熏黑的面具,它们大张着沉默的嘴,却不会再复述在它们周围举行过的祈祷和祭祀,以及唱过的巫歌跳过的神舞了。只有斑斑驳驳凝固了的牺牲的血迹,凝固了谜样的表现。现代人的心理和思维,大约是很难全部还原它们暗示的秘语和迷失的象征了。然而,当我们凝视着它们的面容,却似乎感受到了它们的呐喊,体悟到了它们心理的颤慄。它们喊些什么,想些什么,现代人谁也说不清楚,只能朦朦胧胧模模糊糊“感悟”到一点什么。仿佛很早很早以前的梦和老辈人讲的神话传说,依稀从潜意识中冒出,在记忆中飘浮。仿佛广漠空间和迢遥时间的距离正在消失,人类氏族共有过的某种感觉在心理深处明灭不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集体无意识”(集体表象)从遥远的上古召来,将百万年以来人类对生与死、灵与肉问题的思考化为一种“表象”、一种象征、一种暗示。长期生活在这样一种文化心理情境中的人,不能不在心理底层的无意识深处刻下它的痕迹,并流露物化在他们所塑造的“面具”之上。

壮族师公教的面具多为木头雕刻成型后彩绘而成,个别小鬼神的面具由硬壳或竹壳制成。师公的面具分36神、72相,总共108个角色脸谱。其中雷祖的面具为深蓝色,头上有似闪电发光的白色犄角,一颗獠牙从左嘴角冒出来,圆瞪怒目,凶气十足,令人生畏。鲁班的面具脸色深黑,满头伤疤,左眼挑,右眼眯,嘴巴歪,在所有面具中最为丑陋。判官的面具满脸乌黑,铁面无情。纺织娘的面具为流海垂额,粉白脸,弯眉细目,微笑自若,纯朴端正。财神赵公元帅的面具为褐面浓须,肃穆庄重。二郎神的面具是三只眼,有一只竖眼长在眉宇之间,颜色为褐色。专司男女恋情的达梅,面具为农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媚相。险道神开山,面具青面獠牙,宽额大面,满脸横肉,形象凶恶。

西双版纳景颇族举行“埋魂”仪式时,要由几个男子裸体绘身跳祭祀舞。他们腰扎蕨草,头戴笋叶制的盖帽,脸部用猪尿泡套住,露出双眼,代替面具。身上用黑白两色的几何条纹布满,表示女性时在脑部画个大圆圈,头插长草。他们手握长棍,扭腰屈膝,左右摇摆,并发出叫声驱鬼。最后将一条狗一刀劈死,溅出鲜血,表示“鬼”被杀死,人战胜了鬼。

所有这些奇异诡怪的面具,它都以一种暗含的原始文化潜流和原始心理潜流,浸润着人类的审美心理,即使到了现在,它仍然召唤着我们现代人的心理回流到那蛮荒混沌的远古时代,去体验感悟那审美心理的原始存在。

宗教建筑对人类审美心理的影响,不仅是视象的反映,而且是心灵的幻象,它构筑着人类审美心理的许多隐秘之光。宗教建筑物主要包括寺庙建筑和塔的建筑。

西南原生宗教的寺庙建筑多种多样,五花八门,而且结构简单,体量较小,质量粗糙,这和西南各少数民族先民的多神崇拜和建筑艺术低下有关。比如为祭山神,苗族在寨头寨尾建立两座高仅2米、平面呈正方形、面阔只有1.6米的小屋,作为山神“嘎赫”的栖息所。为祭寨神“户撒”,阿昌族在村头路边建立高不过2米、宽仅1.5~1.8米的垛矮墙。而傣族、布朗族的寨心神“再曼”却是立于寨子中央的一大堆木桩和周围用石块砌成的1米左右的高台。为祭祖母神“萨”,侗族村寨的广场前多设有萨堂,用石砌成高仅1米的圆形坟墙,中植千年矮一株,树下放一把半张开的雨伞,伞下堆放着洁白无瑕的石英(“萨”的象征)。布依族有寨中建立祭祖的老人房。哈尼族的祖先像是立在寨门圆柱下一对粗制的男女裸体木雕像。宁蒗县永宁摩梭人在寨房中设立雕刻出的木祖(男根)。普米族祭祀天地神鬼的“神鬼楼阁”,是祭典前在村寨中草坪上用松木或杨花木临时搭成的一座三层楼架,并在一、二层木板上用赤、橙、黑、白、紫色分别画上日、月、星、雷、电、风、冰雹等诸天神和山岩、泉水、坡地、树林、花草及虎、豹、熊、鹿、麂、獐、鹦鹉、猫头鹰、蛇、蟾蜍等动植物神像。羌族的天神竟是立于房顶上的乳白色石英石塔。拉祜族供奉的寨神和年神不过是称为“厄霞”的小神屋和刻有象征玉米、谷子等农作物叶子的图纹的神桩。瑶族的山神庙仅是一座中置一块石头(山神)的茅屋。彝族阿细人的山神庙中也只有几块石头或几根树枝作为神的象征。大理白族的本主庙的造型、外观及体量较好一些,大致与其现实生活中民居相同。另外,同是对寨神的崇拜,布朗族的寨神是位于寨神中心的神桩,哈尼族的寨神是寨门,白族的寨神庙往往就是本主庙。更有甚者,云南的傣、佤、拉祜、哈尼、布朗等民族干脆把村寨后面一片葱郁阴森的原始森林视若“神林”或作为天然庙宇,或把其中的一棵古老的大树作为寨神或树神或树神的居所,或在这树下用竹子修建一座仅1米左右的小神房。这些寺庙虽然简陋,但在这荒郊野岭、杂草丛生、野兽出没、古树参天、密不透光的森林中,一有风吹便林涛声起,加之各种鸟兽的怪叫声在幽谷中回荡,恐惧和神秘之感便油然而生。它不可能不引起人们心理的律动。因而,原生宗教寺庙建筑与原生宗教一样是原始文化的开端,它有效地浸润着原始先民的审美心理。

当然,宗教寺庙对人类审美心理的影响的典型个案要数佛寺建筑。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信奉的佛教主要有两:一是藏传佛教即喇嘛教。二是南传上座部佛教即小乘佛教。信奉喇嘛教主要有藏族、羌族及部分纳西族、普米族、怒族。信奉小乘佛教的主要有傣族、德昂族及与傣族杂居的哈尼族、景颇、阿昌族等。尤其是藏族、傣族、德昴族中几乎是全民信教,其佛寺遍及村寨,星罗棋布。因而,佛寺建筑对这些民族审美心理的影响极具普遍性。

尽管喇嘛寺庙与小乘佛寺在建筑规模、建筑型制、表现手法、外观造型上有较大差异,但在反映佛教观念和信徒心理上却有很多共同之处:(1)着力渲染佛教的内部宗教氛围。无论是小乘佛寺的大殿还是喇嘛寺的经堂,其内部装修都十分精美。从廊柱到梁架到处布满飞天、人物禽兽等浮雕。从门窗到斗拱处处是壁画彩绘、金银饰物。从露明木构件到屋顶天花无不五彩缤纷,金碧辉煌,使拜佛之人坚信西方彼岸极乐世界的美好,进而自然产生对佛国向往的心理幻象。另外,室内天窗较小,光线暗弱,油灯摇曳,造成一种光怪陆离、幽邃神秘的宗教氛围,使人心灵上产生极其压抑的感觉。而昏暗中高大的佛像,肃穆的佛光,又使人感到佛的神圣伟大,慈祥可依。此外,佛寺中壁画故事要么宣扬善恶报应、升降沉浮,生死轮回,要么宣扬苦海无边、禁欲苦修、力求超脱。使人坚信:为求解脱,必须正道,信奉佛教,才能渡过苦海到达佛国的理想世界。(2)都具有鲜明的宗教主题。这是建造者们的宗教观念和宗教崇拜心理的外化形态,因而在建筑形象中均折射出佛的毫光。(3)都具有强大的艺术魅力。佛寺既是佛的殿堂,但又散发着建造者浓郁的人情味,凝聚着历代能工巧匠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倾注了他们对美好的彼岸世界的爱。而这些在佛塔建筑中反映尤为集中突出。

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最有代表性的两种佛塔是喇嘛塔和傣族塔。喇嘛塔起源于元朝,是喇嘛教的一种特殊建筑形式。早期喇嘛塔的主要特点是:台基和塔刹造型十分讲究,下面有一高大的石砌须弥基座,上置一个巨大的圆形覆钵式塔身(塔肚),塔身上竖立一个长长的塔颈,塔颈成许多圆环(多为13层称为13天或相轮),顶上再置华盖(宝盖)和仰月宝珠作相轮的冠饰。塔身多为白色,显得文静素雅,不论从哪个方向看去,体态始终一致。塔刹是塔向永恒与无极处延伸的终结,佛塔的灵魂,梵境的象征。如果说塔的其他部位可能象征修行“三界”(将“十界”分为四大过程,前三个过程为迷界,分为欲界、形界、无形界)的话,塔刹则象征至上梵境——出世间。它被高耸的塔托上云天,以象征不可分而观瞻只能整体感悟的无起无止,无欠无余、大无大有、大彻大悟的佛界梵境。云南大理三塔寺中的三塔,可谓西南少数民族地区喇嘛塔的典范。

傣族佛塔同样具有悠久的历史,自1000多年前小乘佛教传入傣族地区起,便开始出现佛塔。傣族佛塔的特点是:塔基、塔身和塔刹三个部分贯通一体,不可分割。塔基多呈正方形,高度约l米左右,四隅建有佛龛,内置佛像。塔身多为圆形,呈葫芦状,并刻有各种精美的浮雕、塑饰和彩画。塔刹由逐级变小的相轮堆积而成,最上为塔针。塔刹多为金色,与洁白的塔身相配衬,加之造型优美,在绿树中,在蓝天白云的衬映和艳丽的阳光照耀下更觉分外皎洁和谐。傣族佛塔的最杰出者要数公元1204年建于云南景洪大勐龙的曼飞白塔。该塔为梅花瓣状,由9座塔组成,8个小塔围着中心母墙,形成簇拥耸立之态,犹如雨后春笋,争相破土,确有玉树临风、勃勃向上之势。所以,当地傣族称其为“塔诺”。“诺”为傣语,意为“竹笋”,比喻十分贴切。该塔优美的造型和独特的风格不仅是傣族佛塔中的珍品,也是中华民族古塔建筑中的一朵奇葩。[4](P135)

虽然两种佛塔各有特点,但都具有十分鲜明的佛教主题,都是通过艺术刻画,竭力宣扬寂灭无为折佛教教义。特别是塔身、覆体、华盖、露盘、火焰、华瓶之类均为圆形或圆轮,各物的金色银饰均象征光明圆轮,“圆光”辉煌,佛泽无限,庄严肃穆,表示完美无缺,修法神圣。同时,激起了或宁静、或热烈的审美直觉和审美情感,继而唤起我们无限既经验又超验的心理意象,使人在某种神秘的崇高感中,去体悟佛的精神境界。因而,佛塔作为人们的审美对象,长时期地浸润着人类的审美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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