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妇问题协议”：韩方立场与韩日关系
吕春燕
摘要 ：笔者从“慰安妇问题协议”研究入手，梳理韩国在“慰安妇”问题上的政策立场，进而探讨韩国对日外交及韩日关系发展走向。为推动“慰安妇”问题的解决，2015年12月在韩日双方多重努力下，两国政府达成“慰安妇问题协议”。然而韩日两国在落实协议过程中产生矛盾与分歧。韩国文在寅政府执政后，对“慰安妇问题协议”持有异议，并事实上采取了搁置方式。透过“慰安妇问题协议”可以发现，韩国政府是出于综合性战略考量来展开对日外交的。“慰安妇”问题并不能从根本上决定韩日关系发展走向。
关键词 ：“慰安妇”问题 “慰安妇问题协议” 韩日关系 韩国外交
本文作者： 中国人民解放军战略支援部队信息工程大学洛阳校区 教授、博导
“慰安妇”问题是影响韩国对日政策及韩日关系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2015年12月28日，韩日两国政府达成“慰安妇问题协议”。然而，该协议的达成与落实并未真正弥合韩日两国在“慰安妇”问题上的矛盾与分歧。特别是2017年5月开始执政的韩国文在寅政府，对“慰安妇问题协议”持有异议，使韩日两国在“慰安妇问题协议”上的分歧进一步扩大，给韩日关系发展带来新变数。
一 、朴槿惠政府的应对策略与 “慰安妇问题协议 ”达成
韩日关系框架下的“慰安妇”问题由来已久。1993年8月，时任日本官房长官河野洋平发表谈话，承认战时日本当局和军队直接参与设置“慰安所”和强征“慰安妇”。长期以来，围绕“慰安妇”赔偿请求权问题，韩日双方存在严重意见对立。韩国政府主张1965年签订的《韩日请求权协定》并未涉及“慰安妇”问题，韩国“慰安妇”的个人索赔权仍有效，且日本政府未尽到法律责任并进行赔偿。日本政府则主张，根据上述协定，“慰安妇”等问题在法律上已得到解决。
在此本文使用“一带一路”国家东道国交通服务占商业服务出口比例、安全互联网服务器(每百万人)和通电率占人口的百分比替代原来的数据来表示东道国的基础设施建设情况以检验结果的稳健性。本文使用GMM方法对式(3)和式(4)进行了回归估计。鉴于篇幅，笔者在此不再将详细的回归结果列出。根据结果，相关解释变量除了数值和显著性有所不同以外，回归系数的预期符号完全一致，表明前文的计量结果是稳健的。
在“慰安妇”问题久拖不决的过程中，2011年8月30日，韩国宪法法院裁定韩国政府未努力解决“慰安妇”赔偿问题，侵犯了受害者的基本权利，属违宪行为。2012年8月28日，韩国国会外交通商统一委员会全体会议通过了“敦促日本政府向日军‘慰安妇’正式道歉及赔偿”的决议案。决议案强调，日本政府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强迫女性充当随军“慰安妇”有悖于人类普遍价值，构成犯罪行为，日本政府应承认对此负有责任，并向受害者正式道歉和赔偿。[注] 《外统委通过决议案 要求日本向慰安妇正式谢罪》，韩联社网站，2012年8月28日。http://chinese.yonhapnews.co.kr/newpgm/9908000000.html?cid=ACK20120828002900881.
在上述背景下，2013年3月上台的朴槿惠政府面临如何解决“慰安妇”问题的挑战，其对日政策亦受到“慰安妇”问题制约。朴槿惠总统将解决“慰安妇”问题视为改善韩日关系的前提条件，故在执政两年半时间里一直未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举行正式双边首脑会谈。为推动“慰安妇”问题解决，朴槿惠政府采取“三管齐下”的策略。
第四，部分“慰安妇”受害者不接受日本出资的基金援助。按照规定，由日本政府出资10亿日元的“和解与治愈基金会”向46名受害者每人支付1亿韩元现金，但“慰安妇”养老院“分享之家”的6位“慰安妇”受害者坚决予以拒绝。截至2016年11月16日，仅有23名“慰安妇”受害者从该基金会领取了每人1亿韩元现金。
路径之一：朴槿惠政府通过高层及首脑会谈直接敦促日方。2014年10月24日，朴槿惠总统在接见日韩议员联盟总干事额贺福志郞一行时指出，“慰安妇”问题是韩日关系中具有象征性的事宜，为积累双方互信、发展两国关系，日方应停止给受害者和韩国国民带去伤痛的言行，并期
57 Value of pulmonary ventilation score in evaluating extravascular lung water of patients with acute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
待日方能尽快采取可让人接受的措施以恢复她们的名誉。[注] 
2014.10.25。 2015年2月13日，朴槿惠总统在接见日本自民党总务会长二阶俊博时表示，解决“慰安妇”问题是改善韩日两国关系的第一步。[注] 
2015.02.13。 同年11月2日，朴槿惠在首次与安倍晋三举行的双边首脑正式会谈中强调，“慰安妇”问题是韩日关系深化的最大障碍，敦促日方尽早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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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径之二：朴槿惠政府通过国际社会间接对日施压。2014年3月5日，韩国外交部长官尹炳世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第25次会议上，严词谴责日本政府对“慰安妇”问题的处理方式“不人道、反人类”，是对联合国人权保护机制的正面挑战。这是韩国外交部长官首次在国际舞台明确提及“慰安妇”问题。[注] 
2014.03.06。 除了联合国等多边场合，朴槿惠政府特别注重获得盟友美国的支持。2014年4月25日，朴槿惠总统在同美国总统奥巴马举行会谈时提及“慰安妇”问题，要求日本政府必须继承“河野谈话”精神，并对“慰安妇”受害者采取负责任的措施。奥巴马表示，“慰安妇”问题是严重侵犯人权的问题，应当解决这一问题。[注] 
2014.04.26。 2015年4月2日，朴槿惠总统会见美国众议院民主党领袖兰希·佩洛西一行时，再次强调迫切需要解决日军“慰安妇”问题。[注] 《朴槿惠会见美众议院代表团 强调日军慰安妇问题亟待解决》，韩联社网站，2015年4月2日。http://chinese.yonhapnews.co.kr/newpgm/9908000000.html?cid=ACK20150402003900881.
进一步给出若G是一个不含4-圈或弦6-圈的平面图,且G是没有(3,0,0)-染色的极小反例,则G满足下述引理。
第二，韩国政府拒绝将“慰安妇问题协议”与迁移“和平少女像”相挂钩。对于日媒舆论要求韩国政府依据协议迁移“和平少女像”，2016年1月5日韩国外交部发言人赵俊赫重申，日本驻韩大使馆前“和平少女像”是民间自发设立的，政府没有权利干涉是否迁移铜像。[注] 
2016.01.05。 1月13日，朴槿惠总统表示，政府无权干预有关“少女像”的问题，部分人士不断用奇谈怪论歪曲事实，是不可取的，是无事生非的做法。[注] 
2016.01.13。http://news1.kr/articles/?2543366. 4月26日，朴槿惠总统再次强调，协议只字未提迁移日本驻韩使馆前“慰安妇”少女铜像问题，将二者挂钩的煽风点火做法不可取。[注] 
2016.04.27。
在“慰安妇问题协议”达成当天，即2015年12月28日，朴槿惠总统表示，政府尽了最大努力取得此次成果，希望受害者和民众能从改善韩日关系大局出发，理解并接受“慰安妇问题协议”，也希望受害者的精神痛苦能得到缓解。[注] 《朴槿惠呼吁从大局出发对慰安妇协议给予理解》，韩联社网站，2015年12月28日。http://chinese.yonhapnews.co.kr/newpgm/9908000000.html?cid=ACK20151228003800881.
值得指出的是，此次韩日两国在“慰安妇”问题上达成协议，既是前期双方多轮事务性磋商取得进展的结果，更是朴槿惠政府基于调整对日政策与加强韩日安保合作的战略考量而做出的政治决断。在协议达成之后的2016年1月12日，两国在东京举行第14次韩日高层经济对话，双方在会上就韩国对日本产水产品的进口管制、加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等问题交换了意见。2016年11月23日，韩日两国政府正式签署了《军事情报保护协定》。
路径之三：朴槿惠政府通过局长级会议展开事务磋商。朴槿惠政府执政期间，韩日两国相继举行了12次有关“慰安妇”问题的局长级会谈。在一系列事务磋商过程中，虽然韩日双方在有关“慰安妇”问题的法律责任、个人赔偿、拆除“慰安妇”纪念碑等事项上立场迥异，但均同意早日解决“慰安妇”问题，并为缩小分歧深入交换了意见，这为“慰安妇”问题取得进展奠定了前期的事务性工作基础。
二 、“慰安妇问题协议 ”的落实与韩日双方矛盾分歧
此后，文在寅政府不断表示对“慰安妇问题协议”持有“异议”，并试图采取调整措施。2018年3月1日，文在寅总统在“三一运动”99周年纪念仪式上指出，“日本政府不应主张‘慰安妇’问题已得到解决，战争时期反人道罪行不应被‘了结’一词所掩盖”。[注] 《日本不应主张“慰安妇”问题已解决》，《人民日报》2018年3月2日。 2018年11月21日，韩国政府宣布将解散“和解与治愈基金会”。
在朴槿惠政府执政后半期，尽管“慰安妇问题协议”的达成对改善韩日关系发挥了一定积极作用，但仍难以掩盖韩日双方在落实协议过程中的矛盾与分歧。
第一，韩国社会强烈要求日本政府承担“法律责任”。关于对“慰安妇”受害者的责任承担问题，日本政府在协议内容中并未明确相关史实以及是否承担“法律责任”。对此，“慰安妇”受害者援助团体“挺身队问题对策协议会”指出，协议中没有提及“慰安妇”问题是日本政府和军队的有组织犯罪等相关内容，并谴责韩日就“慰安妇”问题达成协议是“辜负‘慰安妇’受害者与韩国民众期望的外交勾结”，批评韩国政府确认“慰安妇问题”得到“最终且不可逆的解决”是因小失大的“屈辱外交”。[注] 
2015.12.29。
在韩日双方多重努力下，2015年12月28日，韩国外交部长官尹炳世同日本外相岸田文雄达成“慰安妇问题协议”。该协议主要内容包括：日本政府承认在“慰安妇”问题上负有责任并向“慰安妇”受害者表示道歉；日方将划拨财政预算向由韩方发起成立的“慰安妇”受害者援助基金提供资金；在上述两项前提下，韩日双方确认“慰安妇”问题将得到最终且不可逆的解决；韩国政府将通过与相关团体进行磋商，致力于妥善解决日本驻韩大使馆前“和平少女像”问题；双方还商定在国际上克制就“慰安妇”问题相互谴责和批评。[注] 《韩日慰安妇问题外长会谈联合新闻稿》，韩联社网站，2015年12月28日。http://chinese.yonhapnews.co.kr/newpgm/9908000000.html?cid=ACK20151228003200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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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通过DEA模型对静态数据测算表明：2016年与2009年相比，创新效率的提升主要由规模效率拉动，纯技术效率并没有太大提高，有些地区还出现了下降，反映出纯技术效率不高是抑制我国各地区高技术产业发展的主要原因。
第三，韩国更加强调日本要切实履行协议内容。关于“‘慰安妇’问题将得到最终且不可逆的解决”的内容，2016年1月韩国外交部在其官方网站发文解读，认为这是在落实协议内容和坚守协议基本精神的前提下，从两国政府层面来证实“慰安妇”问题将得到“最终且不可逆的解决”。“不可逆的”这一措辞蕴含着日本今后不应推翻协议或做有悖于协议的言行的含义。[注] 《韩外交部官网发布韩日慰安妇协议问与答正面回应争议》，韩联社网站，2016年1月20日。http://chinese.yonhapnews.co.kr/newpgm/9908000000.html?cid=ACK20160120004400881.
例2：庞德译《诗经·关雎》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Hid！Hid！”the fish-hawk saith/By isle in Ho the fish-hawk saith/Dark and clear,dark and clear/So shall be the prince’s fere.[9]”这段翻译从开头就让人觉得费解，因为开头的“关”字，庞德以开关的“关”来翻译。而雎鸠庞德翻译为fishhawk，也就是鱼鹰，这样一来诗中的意象又丢失了。
第五，韩国对安倍首相的“感性道歉”期待落空。关于日本政府的道歉方式，韩国国内期待安倍首相能够进一步采取某种“感性措施”(如“书面道歉”)，以便安抚“慰安妇”受害者的心理创伤。然而，安倍首相的相关言行不仅令这一期待落空，也令韩国政府陷入窘境。2016年1月18日，安倍首相在出席参议院预算委员会会议时表示，日本政府在已经掌握的资料中没有发现任何直接表明军队和政府强征“慰安妇”的记载。2016年10月3日，安倍首相在众议院预算委员会会议上表示，“丝毫未考虑”向韩国“慰安妇”受害者致信道歉。[注] 
2016.10.04。
由于韩日两国在落实“慰安妇问题协议”过程中不断产生矛盾与分歧，导致韩国国内对该协议的评价“消极”。2016年7月，根据韩国民间智库“东亚研究院”和日本民间非营利团体“言论NPO”联合实施的舆论调查结果显示，关于“慰安妇问题协议”有38% 的韩国受访者持否定态度，持积极态度的韩国受访者仅占28%。[注] 《调查：韩日国民对对方国家印象有所改善》，韩联社网站，2016年7月20日。http://chinese.yonhapnews.co.kr/newpgm/9908000000.html?cid=ACK20160720003000881. 可见，“慰安妇问题协议”未能获得韩国社会普遍认可。
2016年12月28日，在“慰安妇问题协议”签署一周年之际，韩国各地民间团体纷纷举行集会，主张“慰安妇问题协议”无效。12月31日，韩国民间组织在日本驻釜山总领事馆前设立“慰安妇”少女像。为表示对韩国的抗议，2017年1月6日日本政府叫停韩日有关货币互换的磋商，并推迟韩日高层经济对话。1月9日，日本驻韩国大使长岭安政启程回国，直至4月4日返岗，时隔85天，创下历任日本大使任内“空缺”最长纪录。2017年上半年，韩日关系由于“慰安妇”问题再度陷入低谷。
三 、文在寅政府的异议与 “慰安妇问题协议 ”搁置
2017年5月10日，文在寅当选韩国第19届总统。文在寅政府成立为改善韩日关系带来转机。为进一步加强韩日两国在朝鲜核导问题以及经济等领域的战略合作，在执政仅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文在寅先后两次与安倍晋三通电话，并派总统特使文喜相、国会议长丁世均等相继访问日本。同时，日本首相特使、自民党干事长二阶俊博也访问了韩国。
基于上述报告，文在寅总统表示“慰安妇问题协议”存在程序与内容上的重大瑕疵，尽管该协议是经韩日首脑一致同意的政府间公开承诺，但无法解决“慰安妇”问题。另外，针对韩国舆论一度猜测文在寅政府可能会推翻协议，或者要求与日本重新谈判修改协议，2018年1月9日韩国外交部长官康京和阐明了关于“慰安妇问题协议”的后续措施。她表示，尽管“慰安妇问题协议”无法真正解决问题，但作为两国间的官方协议，韩方不会要求日方重新谈判。她还表示，政府将拨款承担原由日方出资的“慰安妇”受害者援助基金，在广泛征求意见的基础上修正“和解与治愈基金会”今后的运作方式，并计划出台额外的后续措施。[注] 
2018.01.09。http://www.yonhapnews.co.kr/bulletin/2018/01/09/0200000000AKR20180109109651014.HTML?from=search.
关于韩日两国政府此前达成的“慰安妇问题协议”，文在寅总统主张日方应正视历史，表示韩国国内“大多数民众无法接受‘慰安妇问题协议’”。为此，2017年7月31日，韩国外交部成立了由民间人士和外交部官员组成的审查“慰安妇问题协议”的专项工作小组，负责对协议谈判始末和内容进行通盘审视与评价，并在此过程中优先听取“慰安妇”受害者的意见。通过调阅外交部文件、与主要谈判人员进行面谈，并历经20多次开会讨论，专项工作小组于2017年12月27日对外公布了“慰安妇问题协议”审查报告。该报告指出，韩国政府把涉及“慰安妇”团体内容视为保密事项，按照以政府为中心的思路进行谈判，而非以国民和受害者为中心；韩方在谈判过程中并未就日方援助“慰安妇”的基金数额征求受害者的意见，未能征得理解和同意；在对外保密的协议内容中，韩国政府承诺说服涉“慰安妇”团体接纳协议，不援建海外“慰安妇”少女像，只用“日军‘慰安妇’受害者问题”这一官方口径。[注] 
2017.12.27。http://www.yonhapnews.co.kr/bulletin/2017/12/27/0200000000AKR20171227088400014.HTML?from=search.
多端柔性直流配电网的保护配置目标是防止危害直流系统内设备的过应力，以及危害整个交直流配网运行的故障，应自适于各种运行方式、潮流方向以及功率反转。设计典型保护配置策略如表1所示。
为早日落实“慰安妇问题协议”相关内容，2016年3月22日，韩日举行局长级会议讨论“慰安妇”问题。双方决定成立“慰安妇”受害者援助基金会，日本政府为该会提供10亿日元。5月31日，“慰安妇”受害者援助基金会筹备委员会正式成立，开始制定基金会章程和项目计划。7月28日，为“慰安妇”受害者提供援助的“和解与治愈基金会”成立。8月9日，韩日再次举行局长级会议，就“和解与治愈基金会”基金用途等后续措施进行了磋商。8月31日，日本政府向该基金会汇款10亿日元，其中80%的资金用于向受害者支付现金，其余20%的资金用于悼念受害者、保存“慰安妇”记录等象征性事业项目。
综上所述，文在寅执政后，韩国政府对“慰安妇问题协议”持有明显“异议”，认为该协议因未能获得大多数民众的接受而无法真正解决问题。但基于信守国际承诺的立场，文在寅政府依然承认“慰安妇问题协议”的存续，没有推翻协议。同时，基于“慰安妇”问题难以解决的情况，文在寅政府现阶段也不会考虑重启与日方的相关谈判。因此，“慰安妇问题协议”在文在寅执政后实际上是被搁置了起来。
2018年以来，尽管文在寅政府有关“慰安妇问题协议”的政策立场与日方产生了严重分歧，但韩日双边关系发展仍取得了一定进展。围绕朝鲜半岛局势变化，韩日两国政府首脑及高层之间始终保持着密切沟通与交流。2018年2月9日，安倍首相出席韩国平昌冬奥会开幕式并访问韩国。5月9日，文在寅总统赴日参加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并与安倍首相举行会谈。10月，韩日两国分别举行了《日韩伙伴关系宣言》发表20周年纪念活动。这反映出文在寅政府对日外交政策是区别对待“反省历史道歉”和“面向未来合作”的，并未完全受“慰安妇问题协议”束缚。
四 、“慰安妇问题协议 ”的定位与韩国对日外交趋向
众所周知，“慰安妇”问题是韩国对日外交“难题中的难题”，对韩日关系发展产生深刻影响。2015年12月28日达成的“慰安妇问题协议”，是韩日两国政府在解决“慰安妇”问题过程中取得的阶段性成果。但在“慰安妇问题协议”达成及落实过程中，韩国国内对协议内容争议不断，韩日关系也未因达成协议而“一路坦途”。因此，我们需要全面理解“慰安妇问题协议”在韩国对日外交中的定位。
首先，“慰安妇问题协议”未能有效弥合韩国对日外交中的纷争因素。韩国政府曾试图通过达成并落实“慰安妇问题协议”，以期实现“最终且不可逆的解决”“慰安妇”问题。但是，韩国政府对日外交的这一目标诉求，由于韩国社会对协议内容的诸多争议而落空了。“慰安妇问题协议”中提及“日本的责任”是否包含法律责任、对“最终且不可逆的解决”“慰安妇”问题的解读、迁移日本驻韩大使馆前“和平少女像”等，这些问题都在韩国社会引起广泛争议，并导致韩日两国在落实协议的过程中纠纷不断。同时，“慰安妇问题协议”也未能弥合韩日两国在“慰安妇”问题上的认知分歧。韩国方面一贯主张“慰安妇”受害者是被日本政府及军队“强征”的，而日本政府却多次以缺乏证据为由予以否认。2016年8月23日，针对日本外务省在其英文官网上载文，否认日军“慰安妇”具有强制性一事，韩国外交部发言人赵俊赫表示，日军强征“慰安妇”是国际社会公认且决不能再否认的历史事实。[注] 《韩政府斥日本否认慰安妇强制性 促勿损韩日协定精神》，韩联社网站，2016年8月23日。http://chinese.yonhapnews.co.kr/newpgm/9908000000.html?cid=ACK20160823003100881.
移民搬迁对象主要是同心、海原、西吉、固原、彭阳、泾源、隆德等7县生活在高寒、土石山区、干旱带等就地脱贫无望的农户。此外，还有政策规定必须退耕还林还牧的封山育林的农户和中宁县的部分农户。
其次，“慰安妇问题协议”在韩国对日外交中被逐渐“虚化”。“慰安妇问题协议”的达成的确为2016年两国关系改善与安保合作深化提供了契机，营造了有利氛围。但是，鉴于“慰安妇”问题具有刺激民族感情的高度敏感性，该协议的积极作用是非常有限的。2017年上半年，受日本驻釜山总领事馆前新设“慰安妇”少女像事件影响，韩日关系发展再度陷入低谷。2017年5月以来，文在寅政府对前任朴槿惠政府达成的“慰安妇问题协议”持有异议，并事实上采取了搁置方式，必然导致“慰安妇问题协议”在韩国对日外交中被逐渐“虚化”。
再次，“慰安妇问题协议”并不能束缚韩国对日外交的综合性战略考量。“慰安妇问题协议”的达成、落实及存续，均是韩国政府基于综合性战略考量而展开对日外交的结果，绝非仅仅是为了解决“慰安妇”问题。例如，在推动达成“慰安妇问题协议”的过程中，朴槿惠总统在2015年6月15日表示，韩日两国虽然在某些事宜上存在分歧，但应该在缩小分歧的同时，以需要合作的事项为中心，面向未来推动韩日关系发展。[注] 
2015.06.15。 朴槿惠意在强调两国在经济和安全领域的合作较为迫切，这些应与“慰安妇”问题区别对待。同样，文在寅政府也多次强调，要面向未来发展韩日关系，而非完全受限于“慰安妇”问题。
最后，“慰安妇问题协议”蕴藏着韩国对日外交中的美国因素。韩日两国同为美国盟友，双方关系因“慰安妇”问题对立，是不符合美国在东北亚地区战略利益的。因此，为促使韩日双方在“慰安妇”问题上保持克制，早在2012年8月15日，美国华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就主张，“韩日双方不应该重新挑起两国对历史问题的分歧。美国应该为使两国消除紧张关系、追求真正的国家安全利益和未来而展开全面的外交努力”。[注] 《美研究机构：韩日不应将历史问题利用于国内政治》，韩联社网站，2012年8月16日。http://chinese.yonhapnews.co.kr/newpgm/9908000000.html?cid=ACK20120816001400881。 2014年2月17日，美国助理国务卿拉塞尔表示，鉴于“来自朝鲜的威胁”日益增加，美日韩三国紧密合作符合美国的战略利益，希望韩日从大局着想，相互做出让步。[注] 《美国助理国务卿：美对朝政策的目标是实现无核化》，韩联社网站，2014年2月17日。http://chinese.yonhapnews.co.kr/newpgm/9908000000.html?cid=ACK20140217002500881。 2015年10月7日，美国常务副国务卿托尼·布林肯就日军“慰安妇”问题表示，希望韩日通过对话寻求解决方案，必要时美方愿意提供帮助。[注] 《美副国务卿：TPP不是要全面封锁中国》，韩联社网站，2015年10月7日。http://chinese.yonhapnews.co.kr/newpgm/9908000000.html?cid=ACK20151007002300881。 对于朴槿惠政府而言，决定达成“慰安妇问题协议”的一个重要国际背景，就是韩日关系发展不能有损于美国的地区安全战略框架。这从“慰安妇问题协议”审查报告也可以得到验证。朴槿惠政府起初将解决“慰安妇”问题视为改善韩日关系的前提条件，反而造成韩日关系恶化。韩日关系恶化拖累美国的亚太战略，导致美国介入韩日间历史问题。韩国不得不与日本谈判尽早了结“慰安妇”问题。2017年1月11日，在韩日关系因新设“慰安妇”少女像事件再度陷入低谷的情况下，美国国务卿克里表示，美国政府将为改善韩日关系、加强美日韩合作发挥必要作用，并称在过去一年里韩日关系得到改善，希望韩日持续面向未来深化合作。[注] 
2017.01.12。 因此，“慰安妇问题协议”视角下的韩国对日外交未来走向，仍将受到盟友美国的强大影响。
总之，“慰安妇问题协议”是韩日两国政府在解决“慰安妇”问题过程中所取得的阶段性成果，为双方今后在该问题上的交涉提供了规范与经验教训。但“慰安妇问题协议”的达成与落实，未能真正弥合韩日两国间的矛盾与分歧。因此，“慰安妇问题协议”对改善韩日关系所发挥的积极作用，仅限于协议达成后的初期阶段，是短暂的。“慰安妇问题协议”本身也正在成为“慰安妇”问题的一部分而影响韩日关系。展望未来，韩日两国围绕“慰安妇问题协议”仍然可能不断产生纠纷，但从根本上决定韩日关系走向的还是韩国对日外交的综合性战略考量。
责任编辑 ：李 冰
DOI： 10.19498/j.cnki.dbyxk.2019.0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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