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数字出版机构与数字图书馆的竞争与合作,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数字图书馆论文,竞争论文,机构论文,数字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近年来,数字出版产业飞速发展,其良好的发展前景吸引了众多机构的积极参与。从数字出版产业链的角度,可以将众多的数字出版机构划分为内容提供商、平台运营商、技术开发商和终端分销商[1]。不同类型的数字出版机构在数字信息资源的传播与存储中大展身手,冲击了图书馆在传统信息交流体系中固有的优势地位。但数字出版机构与图书馆之间不仅存在着竞争关系,两者之间的互动与合作更能促进数字出版产业的繁荣发展。 1 数字出版机构与数字图书馆的竞争分析 数字出版机构与数字图书馆在多方面存在竞争关系,主要体现为两者在价格、资源、读者和服务领域的竞争。 1.1 价格竞争 以盈利为目的的数字出版机构最担心的是,一旦用户可以从图书馆以低价甚至免费的方式获得电子书等数字资源后,就不愿再向其购买纸质出版物或相同的数字内容产品。数字出版机构往往会采取提高数字产品价格的方式来保证收益。针对同一本电子书,美国出版商向普通读者收取12.99美元,而向图书馆则收取85美元[2]。兰登书屋(Random House)为了抵消图书馆电子书借阅造成的损失,自2012年3月开始提高了面向图书馆的电子书定价,价格涨至原来的3倍[3]。哈珀·柯林斯(Harper Collins)则采取了限制图书馆电子书借阅次数的方式,变相提高了电子书的定价,每本电子书最多可以借阅26次,一旦达到26次,图书馆必须重新购买电子书[4]。尽管数字图书馆对电子书涨价提出不满与抗议,但数字出版机构仍然坚持自己的价格标准。在电子书领域,数字图书馆可以和数字出版机构议价的筹码太少了。 数字期刊数据库是数字图书馆采购的主要对象,尤其对于高校和科研院所图书馆,为了满足成员的科研需求,必须采购一些国内外科技期刊数据库。国外高端数据库的价格逐年提高,导致图书馆的购置费逐年上升,购买和维护数据库的高昂费用让图书馆有限的经费难以承担,例如国家科学图书馆近年来年均购买数字资源的经费将近1亿[5]。为此,国内多家图书馆结成联盟,采取联合采购的方式向数字出版机构采购数据库。这种联盟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很好的议价筹码,数字出版机构面对庞大的购买需求往往会做出妥协。然而,不是所有的数字出版机构都买账,拥有2000多种高端学术期刊的爱思唯尔(Elsevier)仍然以每年15%的上涨幅度提高数据库的价格,并公开表态,未来还会逐步提高其数据库的价格[6]。数字出版机构与图书馆之间就数字出版资源的价格博弈会长期存在。 1.2 资源竞争 数字出版机构和图书馆都是通过提供数字资源开展业务,数字出版机构通过数字资源获得收益,图书馆通过数字资源完成其社会职能。出于经济原因,一些数字出版机构不愿将独有的数字资源与图书馆共享,例如企鹅(Penguin)、西蒙与舒斯特(Simon & Schuster)和麦克米伦(Macmillan)拒绝向图书馆提供电子书[7]。这些数字出版机构通过垄断数字内容资源获得高额收益,当然不希望图书馆的免费借阅与自己产生资源竞争。 图书馆作为非营利性机构,所肩负的社会职能决定了其主要的工作就是加强馆藏资源的建设、储存、组织和维护。数字资源已经成为图书馆最重要的馆藏资源,但数字出版物价格的不断上涨,必然导致图书馆数字馆藏资源数量的逐渐减少。对于图书馆来说,2012年之前可以购买3本电子书的钱,现在却只够买1本兰登书屋出版的电子书。数字资源的长期匮乏会导致图书馆角色被边缘化,甚至可能被数字出版机构取代。 面对数字资源馆藏危机,图书馆开始寻求新的出路。一些图书馆已经不再单纯依靠数字出版机构提供数字资源,它们充分挖掘自身拥有的特色馆藏内容资源,借助先进的数字出版技术,创建自己的数字资源库,成为数字资源的开发者和建设者。还有些图书馆正在尝试借鉴自助出版的理念与技术,发展图书馆自出版业务,主动为作者提供数字出版服务,使自己成为数字资源的出版者,从而拥有更多的数字资源。为了生存,图书馆与数字出版机构在数字资源建设领域展开竞争。 1.3 读者竞争 无论是数字出版机构还是数字图书馆,面向的对象始终是读者。数字出版机构需要依托读者购买其数字产品实现赢利,而数字图书馆则需要通过馆内外的读者借阅履行其社会职能。可以说,数字出版机构与数字图书馆的竞争从本质上就是抢夺读者群体的竞争。 为了更好地开展读者竞争,数字出版机构和数字图书馆首先要进行读者细分,了解读者的类型和需求,将整体读者群细分为不同的类型,例如图书馆拥有的读者群往往是学习型和研究型的,在稳固自己读者群的基础上,再以数字内容和服务来吸引更多的读者。还要了解数字时代读者的阅读习惯与阅读方式,针对读者“浅阅读”和“碎片化阅读”的特点,向读者推送数字内容产品并制定出吸引读者的策略。 为了竞争潜在的读者群,数字出版机构和数字图书馆纷纷开展多种形式的数字阅读体验活动。盛大等数字出版机构通过与三大电信运营商的手机阅读基地合作,推广自己的数字产品,甚至以免费阅读的方式吸引读者。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等通过推出免费电子书阅读新体验活动,在原先外借电子图书的基础上再加上外借移动电子阅读器,使读者享受电子图书随身读的快乐[8]。更多的图书馆正在开展移动数字图书馆业务,让读者可以随时随地借阅图书馆的数字内容。读者是数字出版机构与数字图书馆竞争的关键,抓住了读者,就拥有了未来。 1.4 服务竞争 数字出版机构和数字图书馆所提供的数字信息服务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同质,因此,读者用户究竟会选择通过图书馆还是通过数字出版机构获得数字资源,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两者所能提供的服务方式、服务内容、服务质量和服务效果。要在服务竞争中取胜,就需要各类机构开拓多元化的创新服务。 一些数字出版机构通过构建数字出版发布平台,直接向读者提供数字产品和服务。对于赢利性的数字出版机构来说,如果不能够提供更令读者满意的数字内容和服务,就无法在竞争中生存,尤其当读者可以通过图书馆免费获得同样的数字内容时,凭什么还愿意付费购买数字出版机构的数字产品,为的是获得更多的互动性服务和增值性服务。例如,可以免费获得该数字产品的有声版本或多媒体版本。 对于数字图书馆来说,服务是生存发展的基础。在数字出版时代,图书馆的服务从被动服务转为主动服务,由群体化服务转向个性化服务和知识服务,通过向特定读者推荐特定内容,积极引导读者的阅读行为。自助图书馆、移动图书馆的出现,方便了读者阅读,特色馆藏资源的数字出版、开放存取平台的构建、图书馆自出版的尝试等,拓展了数字图书馆的服务。数字图书馆不断延伸服务范围,在众多领域与数字出版机构展开服务竞争。 2 数字出版机构与数字图书馆合作的可行性 对于数字出版机构和图书馆来说,两者之间不应是单纯的竞争关系,而应是一种互相合作、互相受益的良好互动关系。 2.1 两者之间合作基础悠久而牢固 在传统的纸质书时代,出版机构与图书馆之间合作密切,出版机构为图书馆提供馆配书目,反之,图书馆则是出版机构主要的图书销售渠道,两者之间有着悠久而牢固的合作基础。虽然在数字环境下,出版机构和图书馆的合作关系在资源供给关系、资源采购程序、服务理念、服务方式等方面都发生了变化,数字图书馆和数字出版机构也在竞争中寻求新的角色定位,但从数字出版产业链的角度分析,位于产业链上游的数字出版机构与位于产业链下游的图书馆之间仍然是“源”和“流”的关系,仍然是出版资源供给和使用的关系。图书馆既是数字出版产品的直接使用者,又是沟通数字出版机构和最终读者用户的桥梁。 在数字化生存之路上,数字出版机构与数字图书馆之间的竞争不可避免,但凭借两者牢固的合作基础,经过一定时期的探索与磨合,传统出版机构与图书馆之间长期良好的合作关系同样可以在数字出版时代延续下去。 2.2 两者皆以数字资源共享为目标 尽管营利性的数字出版机构与公益性的图书馆从事数字出版活动的出发点不同,但两者通过数字出版实现的最终目标和产生的效果是一致的——共同推进并实现数字信息资源的广泛传播与共享。 在数字出版领域存在着数字产品和平台之间格式不统一、不兼容的问题,影响了数字资源的存储、转化、传播和共享[9]。为促进上游的数字出版机构和下游的数字图书馆之间数字资源的有效对接,需要两者协商,共同制定统一的技术标准体系。同时,对数字资源版权进行保护,可以维护版权人的利益,营造良好的数字资源传播环境,促进数字资源的共享。技术标准体系的制定和数字版权的保护不能仅依赖数字出版机构或者是数字图书馆来实现,需要两者共同协作,在合作中双方发挥各自优势。数字出版机构有先进的版权保护技术,数字图书馆有制定技术标准的丰富经验。为促进数字资源的广泛共享,两者之间取长补短进行合作,实现在数字出版中的双赢是完全可行的。 2.3 两者合作有成功的先例可借鉴 目前,国内外各类型的数字出版机构都有与图书馆合作的实践项目,并已经取得了很好的合作效果。其中最著名的是谷歌与图书馆开展的合作项目,谷歌是典型的基于技术的数字出版机构,其开展的“世界数字图书馆”计划得到了众多图书馆的支持,将全世界各地图书馆中封存已久的、超过版权保护期的作品以数字出版物的形式重新向读者展示,为谷歌和图书馆带来了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双丰收,成功地实现了数字出版机构和图书馆的双赢合作。中国知网、万方数据期刊群这类平台运营商型的数字出版机构,一直与高校图书馆和科研院所图书馆保持合作,促进了数字信息资源的传播共享和学术研究的发展。作为终端分销商的汉王科技与众多高校图书馆合作,借助其出品的电子书阅读器,开展电子书阅读器借阅服务。对于提供内容的数字出版机构来说,尽管图书馆免费向读者借阅的电子书可能会对出版机构的电子书销售业绩产生不利,但是以兰登书屋为代表的众多数字出版机构还是坚持与图书馆开展合作。大量成功的合作经验表明各类型的数字出版机构与图书馆开展广泛合作是可行的,也是数字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 3 数字出版机构与数字图书馆的合作方式 “数字出版”中“数字”代表技术,“出版”代表内容,数字出版其实就是技术和内容的结合。由此,可以将数字出版环境下不同类型的数字出版机构与数字图书馆的合作,归纳为基于内容的合作和基于技术的合作。 3.1 基于内容的合作 基于内容的合作是指双方针对数字内容资源的共建共享所开展的合作。 3.1.1 数字资源的馆配供给 与传统出版机构对图书馆的馆配供给相似,数字出版环境下,数字出版机构与数字图书馆之间的合作仍然是以数字资源的馆配供给为主。向图书馆提供数字资源的数字出版机构主要是内容提供商和平台运营商。馆配数字资源主要包括电子书和数字期刊,其中数字期刊多是平台运营商旗下的大型期刊数据库,例如中国知网、Elsevier Science Direct数据库。 数字资源的馆配合作符合双方的利益,数字图书馆通过馆配合作直接获得了大量的数字资源,数字出版机构通过馆配合作可以销售更多的数字出版物、增加收入、推广数字产品、降低宣传成本。一些对电子书合作持消极态度的出版机构也开始转变经营方式,开始向图书馆提供电子书,如日本的讲谈社等在2013年秋季开始向日本全国范围内3000家公共图书馆提供电子书[10]。由于数字出版机构在数字资源上占据垄断优势,在合作中往往处于主导地位,除了主导数字资源的价格,还会主动选择所合作的图书馆类型以及具体的合作方式。 3.1.2 特色资源数据库的构建 对数字图书馆来说,充分挖掘自身的特色馆藏资源,开发并构建拥有版权的数字资源库非常重要,既可以增加自己的数字馆藏资源,又能够促进科学文化知识的广泛传播与共享。特色馆藏资源数据库的构建需要大量的技术支持,图书馆往往无法独立完成,这就需要图书馆通过与技术开发商型的数字出版机构合作来实现,例如专门为数字出版提供技术解决方案的方正公司。 数字图书馆在构建特色资源数据库时应避免出现版权纠纷,可以将自己馆藏的古籍文献或超过版权保护期的图书资料进行数字化处理,并整合到数据库平台中。对于高校图书馆来说,可将本校的学位论文、专著、学术论文、科研项目、精品课程、教学课件、教学视频等众多教学和科研资源数字化并有效整合[11],通过教学科研资源的数字化存储丰富高校图书馆的数字馆藏。 3.1.3 共建资源共享平台 目前,在数字出版领域,平台运营商发展的最好,因此有实力、拥有内容资源的数字出版机构和图书馆纷纷构建各自的数字资源平台。但各平台重复建设情况严重,各平台之间缺少有效的资源共享标准和机制,造成了资源的严重浪费。为了数字出版产业的可持续发展,需要上游的数字出版机构和下游的图书馆之间协同创新,共建可以实现资源共享的数字资源平台。实践中已经有很多数字出版机构与图书馆合作共建资源共享平台的成功案例,如2012年哈尔滨报业集团与哈尔滨市图书馆合作建立了资源共享平台,实现了平台内240万种图书、330万种书目信息和全文资料的共享[12]。类似的资源共享平台还可以由多个数字出版机构和图书馆联盟共同组建,若能在统一的数字资源平台标准下构建,即可实现各平台间的数字出版资源的全面共享。 3.2 基于技术的合作 基于技术的合作主要是指数字出版机构和图书馆依托各类信息技术、数字技术所开展的合作。 3.2.1 开展图书馆自助出版合作 由数字出版机构开发并推动的自助出版(self-publishing)令作者、读者和数字出版机构都从中受益。亚马逊的Kindle Direct Publishing(简称KDP)电子书自助出版平台拥有大量的作者资源和数字出版资源,美国连锁书店巨头巴诺书店(Barnes & Noble)也推出了自助出版平台Nook Press,在自助出版领域与亚马逊展开竞争[13]。 在抢夺数字内容资源的激烈竞争中,自助出版机构已经不满足仅面向作者提供服务,它们将合作的对象瞄准了拥有丰富内容资源的图书馆。同时,图书馆也希望借鉴自助出版的理念与技术,实现图书馆特色馆藏资源的自助出版,使自己成为数字资源的出版者,丰富数字馆藏资源。两者开展图书馆自助出版合作符合双方利益,合作实践也在积极探索中。例如,美国自助出版商Smashwords凭借其自助出版技术开始与图书馆合作,并随时准备为全球公共图书馆提供技术支持,以帮助图书馆充分利用馆藏资源优势、建立社区型自助出版[14]。通过图书馆自助出版服务的开展,图书馆还可以绕过数字出版机构,直接与拥有版权的作者合作,通过授权,直接为其提供数字出版服务,并可借助图书馆平台,实现数字图书的全球分销。 3.2.2 提供相关数字技术的支持 数字图书馆日常工作的开展需要各类数字技术与信息技术,当数字出版机构在向图书馆提供数字内容资源的同时,也为图书馆带来了数字资源的保存、传输、维护等方面的技术难题,而数字图书馆在技术领域显然不占优势。因此,数字图书馆开展数字资源服务时,离不开技术提供商的支持与合作。例如数字资源复制和传输技术、数字资源长期保存技术、数据库建设与维护技术、数字标准格式转化技术、数字兼容技术等,再比如数字版权保护技术方面的数字资源访问技术、数字内容加密技术、数字水印技术、DRM技术等。 还有些数字出版机构通过提供终端阅读设备与图书馆开展合作,例如,汉王科技,这个典型的技术开发商型与众多高校图书馆合作,借助其出品的电子书阅读器——汉王电纸书,开展电子书阅读器借阅服务,可以通过WiFi实现图书借阅[15]。 除了具体的技术服务合作和技术设备服务外,技术开发商型的数字出版机构还通过为图书馆工作人员和读者进行数字出版技能培训的方式,与图书馆进行合作,以帮助图书馆更好地利用数字资源和数字技术开展数字出版服务。论数字出版机构与数字图书馆的竞争与合作_数字图书馆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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