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比事实更重要”——论成人教育教学方法的改革与创新，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更重要论文,教学方法论文,成人教育论文,事实论文,方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教育界有一句俗语：“给别人一杯水，自己应先有一桶水”，以此来说明教师自身拥有丰富知识的重要性。这固然是不错的。但我们也发现很多这样的现象，同样是有一桶水，有的教师能给学生半桶水，有的能给一杯水，有的却连半杯也给不了。相反，也有一些教师，虽然自己并没有多么高深的专门知识，却能让自己的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形成这种差别，教师道德素养、责任心的不同和知识是否常用常新是一个方面，教学方法是否得当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学生的学习成效，在很多方面取决于（教师）选择和运用教学方法最优结合的技能如何”（巴班斯基《中学教学方法的选择》转引自《现代教学的理论和方法》李建刚编著104页）。 正如当代世界著名通才学者奥本海末所言：“方法比事实更重要”。基于此，本文尝试谈谈成人教育教学方法的改革与创新。
一
成人教育是一项历史最悠久，涉及教育面最广，教育对象最复杂，教育层次最多，教育方式最丰富的事业。然而，长期以来，它一直仅仅停留在实践的层面上，人们（包括成人教育工作者）对于究竟如何认识成人教育，如何管理成人教育，如何提高它的质量等等缺乏足够的理论研究，这种状况，与其他国家相比，我们国家要更严重一些。具体到成人教育本身，教学方面更严重一些，特别是教学法。成人教育质量不高所以一直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与此很有关系。造成这一境况的原因，笔者认为有四方面：
1.成人教育的边缘地位导致成人教育教学法长期得不到应有的重视。从教育内部看，许久以来，由于整个人类社会经济发展的相对缓慢，人们一直有一种一次教育受用终生的思想，因而对基础教育和普通高等教育极为重视，而对职业教育和成人教育的重要性认识不足，只把它作为一种补充。从经济和社会的角度看，对成人的文明的、文化的、职业的教育又是必须的，并且不同的社会、组织有不同的要求。这就使得成人教育遍布教育领域内外，处于一种大家都办又都不是主业，大家都管又都不重视的边缘地位。成人教育的这种边缘性使得它的教育特性长期得不到应有的重视，自然的，人们对它的教育教学方法也就极少关心和研究。
2.师资队伍不合理。除了独立设置的成人院校，大多数成人教育的教师都是兼职而非专职，结果导致众多教师虽然教成人课程，却不重视它，更不去下功夫研究怎样搞好成人教学。部分教师甚至仅仅就是为了给自己创收。
3.传统教育观念影响太甚。目前，成人教育领域的绝大多数教师都是由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形成的“三中心（以教师为中心，以课本为中心，以课堂教学为中心）”教学模式和注入式教学方法培养起来的，这种传统的教学模式和方法在他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加之他们中的大多数又不曾接受过现代师范教育与培训，自然会安于现状，不思改革和创新。
4.许多成人院校尤其是成人高校或普通高校的成教院，受普通高等教育重科研轻教学风习的影响，也不注重抓教学研究，又加以许多老师本就是普高教师，这种状况就愈演愈烈，于是教学方法就只剩下了一种“满堂灌”，严重制约了教学质量的提高。
然而，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日益深入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完善，以及知识经济的初见端倪，社会对人才的要求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往“满堂灌”式教学法培养出来的基础知识扎实而适应能力不足、创新能力欠缺的教育产品已经无法满足社会进步和发展的需要，只有基础宽厚、专业精深、素质完善、能力全面的人才才是社会之所需，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改变传统的培养方式和教学方法，走创新之路。另外，伴随知识更新的加快和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人们对自我发展完善的要求会越来越强烈，教育和学习将不仅是人们获取生存经验和技能的途径，也会成为他们丰富自己精神世界、提升自己生活质量的重要方式，作为终身教育的重要一环的成人教育，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复杂需求，将出现丰富、多元的教育形式、教育层次，面对这种情景，教学方法必须改变过去的单调、机械、沉闷、专断，必须把改革、创新作为一种常态，与时俱进，不负众望。同时，现代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和广泛应用，也必将冲击并撼动传统的学校模式，改变并重塑新的教学方法，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主动改革和创新。
二
与其它事情一样，改革、创新教学方法需要一定的前提、基础、手段和保障。那就是树立创新意识，把握成人教育规律，善于发现问题，选取合理方法，遵循科学原则。下面分而述之。
1.树立创新意识
创新成人教育教学法，首先需要教师有创新的主观意识。因为只有具有创新意识，教师才会有创新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教师的这种创新意识或源于教学客观现实的需要，或源于教师在教学工作中实现自我价值的渴望，或出于对教育事业和学生的爱心和责任。在科技文化日新月异的现在，每一行业的从业者都需要有追赶潮流或引导潮流的勇气和意识，要学习创造并勇于创造。教师作为文化知识的传承者，更应有义不容辞的创新的使命感和责任感，通过创新来提高教学质量，通过创新来提高自身素质和能力，通过创新来实现自身价值。
创新成人教育教学法，还需要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学校为教师营造一种良好的创新气氛。包括制定一定的激励政策，采取民主宽松的管理办法，提供创新所需的物质的或人事的条件……因为事物是互相联系着的，任何一项改革都不仅涉及它自身，还会波及与之相关的许多方面。教学方法的改革与创新也是一样。它会同时连动教育观念、课程设置、教学内容、教育对象、教学目的、教学手段、教师素质等等诸因素，因而需要多方面的配合与支持。所以，作为教育教学的管理者，同样需要有创新意识，以便在教师不思创新时督促他，在教师准备创新时支持他，在教师忙于创新时配合他。
2.把握成人教育规律。
“只要认真学习教育理论，把教与学的规律搞清楚了，人人都可以有上百种方法把学生教好。”这是全国著名语文教育专家、特级教师魏书生先生教改成功的经验之谈，也是教育史上众多教学改革实验取得成功的规律。同样的，要改革、创新成人教育教学法也不能不认真研究成人教育理论，把握成人教育规律。
作为教育的一个重要领域，成人教育既有与其它各类教育相同的地方，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所以，要把握成人教育的规律，就要既学习普通教育理论，又学习成人教育理论。20世纪60年代以后，随着终身教育思想的提出和广为传播，人们对成人教育的认识达到了空前的高度，无论国内或国际上，都掀起了一个成人教育理论研究的热潮。成人教育已拥有了自己的管理机构、研究机构、宣传机构，并已涌现出一批有成就的研究人员和研究专著。这一切，都为成人教育教师了解成人教育、认识成人教育提供了条件。所以，作为成人教育教师，应充分利用这些条件，通过图书、报刊、互联网等多种渠道，随时掌握有关成人教育教学的最新信息，关注它的发展方向，不断提高自己的教育理论水平，为改进和创新自己的教学方法打好基础。
3.善于发现问题
任何领域的创新都是针对目前的欠缺和不合理。成人教育教学法也不例外。所以，改革创新成人教育教学法的另一个前提是教师要善于在教育教学的实践中发现问题，并把它找出来作为改革创新的突破点。
教师发现问题的能力即教师敢于设疑、善于质疑的能力与教师的教育省察能力（心理学称之为反省认知水平）大有关系。教育心理学研究表明“决定新手更为高明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其反省认知技能。”（《教育心理学》 邵瑞珍主编 145 页）而“反省认知能力是个体在学习中随经验的增长而逐渐发展起来的，要经历一个逐步提高的过程。”（同前，115页）因而， 教师在教育教学实践中要有荀子“吾日三省吾身”的精神，养成反省的习惯，随时随地注意分析研究他人教育教学的长处和不足，取其所长，弃其所短，同时不断地监控并调整自己的教育教学行为，以期提高自己的反省认知水平，为发展教育教学创新能力打好基础。具体到成人教学，就要求教师有强烈的责任心，密切关注自己所用教学方法所产生的效果，注意通过学校、学生、用人单位等各种渠道收集反馈信息，把发现的问题作为研究对象，从而取得改革和创新。
4.采用多种创新方法
人类在长期的改造自然和社会的历程中，积累了许多创新发明的办法，正确地运用这些方法，同样可以推动成人教育教学法的创新和改善。
（1）学习他人，在借鉴中创新。
与成人教育教学法的单一、停滞不同，我国的基础教育领域在建国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出现了许多创新教学方法取得成功的例子。比如，武汉师范学院心理学教授黎世法和他的助手们创立了“六课型单元教学法”，辽宁省盘山三中语文教师魏书生培养学生自学能力的实验取得成功，江苏南通师范第二附小语文教师李吉林创造出“小学语文情景教学法”，等等等等。而在国外，近一个多世纪以来，无论是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成人教育诸领域的教学，还是综合教育教学论，都有长足的进步和不断的变革创新。对比这一切，我们的成人教育教学法无疑是太陈旧、太死板。这是坏事，但从发展的眼光看，也是好事。因为我们可虚心借鉴国内外各个教育领域教学方法的成功经验，从而少走弯路，迎头赶上。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针对成人教育的特点和各科教学的不同，深入学习各种先进的教学论思想，吸取诸教改实验的合理成分，就可以创造出全新高效的成人教育教学法。例如，曲阜师范大学成人教育学院李中国、张寅先生提出“成人骨架教学法”（详见《中国成人教育》2000年第3期）、 华南师范大学中文系谢飘云老师发明“序梳式”教学法（详见《中国成人教育》1998年第4期）， 其教学论根据就是布鲁纳的教授学科结构理论。而目前风行于各国MBA 教学和其他成人教学中的“案例教学法”，其实就是瓦根舍因的“范例教学论”思想和布鲁纳“发现法”教学主张在教学实践中的成功运用。试想一下，如果把陶行知的“教、学、做合一”与成人教育实践教学相结合，在各种提高式培训研讨中引入布鲁纳的“发现法”与直觉思维理论，把魏书生的培养自学能力法嫁接到函授与自考助学教学中，不是可以创新出不少适合成人教育教学的好方法，从而提高教学质量和效率吗？
（2）博采众长，在重组中创新。
古人云：“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取法乎中，得乎其下。”学习借鉴可以出新，但要真正创造出独具自己风格而又合乎客观现实需要的教学法，还要有毛泽东“辟千山之材而为一台，汇百家之说而成一学”的精神。这是因为，每一种教学理论和方法都是为达到一定的教学目的，完成一定的教学任务，针对特定的教学内容和受教对象创立的，所以在运用于实践时都要受限。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上策就应是博采众长，在重组中创新。
以魏书生的教改实验为例。
他引导学生认识培养自学能力的重要性，向学生开放自己的教学过程，这一点，无疑与赞科夫的教学五原则之一—让学生理解教学过程精神相通。
他要求学生学习一个学段（如初中三年）的语文课体系，学习一本语文书，学习一类文章，学习一篇课文……这一过程，兼具布鲁纳结构主义理论和瓦根舍因“范例教学”双方的优势。
他教给学生“三结合”学习法、“四遍八步”读书法：他通过介绍课外资料、改进教法等调动学生学习兴趣，鼓励差生增强自信，又实现了苏霍姆林斯基的兴趣教学法和“让每个学生都抬起头来”的教育教学指导思想。
他注意养成学生良好的学习习惯，把对学生听、说、读、写语文能力的训练渗透到学生生活的角角落落，使学习成为一种不自觉的行为，成为一种无意识，终于使学生的自学能力和学习品质有了惊人的进步—这一切，都源于魏书生吸纳了古今中外教育家所有有益的思想并把它们创造性地用于自己的教学实践当中。
“最杰出的创意者总是专心于新的组合。 ”（《学习的革命》163页）这正是魏书生教改实验成功给我们的启示，也是我们创新成人教学法该走的路子。
（3）查漏补缺 在解决问题中创新
大至浩渺宇宙，小至一粒微尘，事物总是在调整和改进中求得发展。成教教学法的创新也是一样，它的最终和最根本的目的是推动成人教育教学的进步。因此，我们可以通过对教学法查过去之漏补以往之缺，解决目前存在的问题来实现它的改革和创新。
所谓查漏补缺，即指首先找出以往教学法中存在的问题，然后分析造成问题的原因，制定更改的措施并付诸实施，最后评估其效果，进一步完善之。这一过程其实就是著名美国教育家杜威提出的解决问题的五步模式—“①困惑、挫折感或意识到困难的状态；②确定疑难究竟在什么地方，包括不太具体地指出所追求的目的，需要填补的缺口或要达到的目标；③提出问题的种种假设；④如有必要，连续检验这些假设，并对问题重新加以阐述；⑤进行验证，证实、驳斥或改正这个假设。”（《教育心理学》邵瑞珍主编 123页）
事实上，在目前的成人教育教学中，有人已成功地运用上述方法创造出新的教学法。烟台大学成教处林子臣先生及其同人，针对以往成人教学毕业设计采用“小组方式、单一指导”的低效，反其道而改之，采用“大组方式、综合指导”，取得了很好的教学效果（详见《中国成人教育》2000年第3期）。 湖北黄冈广播电视大学英山分校的姜建华先生，针对远程教育的特点和成人学习的优势，改班级授课制、“讲—听—考”方式为小组授课制、发放学习包、“学—导—控三步走”方式，极大地提高了学习质量和效率，其作法在全省推广（详见《中国成人教育》1999年第12期）。
5.遵循科学的创新原则
我们说教学法的创新是形势的要求、时代的必然，但并不认为新的就一定是好的，更反对把创新作为目的，为创新而创新。为了使创新不流于形式，使创新有别于玩花样，创新成人教育教学法就要遵循科学的原则：
（1）针对性原则
作为完成教学任务，实现教学目的的手段和门径，改革或创新任何一种教学方法都要遵循针对性原则，这是因材施教这一教育的基本原则在教学法中的体现。遵循针对性原则创新成人教育教学法应体现在两方面：①针对不同的教学形式、教学任务、教学内容。成人教育教学是极为复杂的。从组织形式上看，它既有全日制脱产教育，也有半脱产和业余在职教育，既有系统的课程学习，也有短时的培训研讨；从教学内容上看，成人教育不仅涵盖了其他教育的所有门类和专业—文、史、哲、经、法、理、工、农、医、军等等，还不断有新科目出现；从教学层次看，成人教育从最基础的扫盲到最高层次的硕士、博士，几乎包括教育的所有层次，并有继续教育这一独特种类。不同的形式有不同的规则，不同的学科有不同的特点，不同的层次有不同的要求，创新成人教学法必须考虑到这种种不同，做到因地制宜。②针对成人特点。成人教育的对象成人是一个在生理、心理、智力、品德诸方面都独具特点的群体，以往成人教学法的弊端之一就是不尊重成教对象的特点，盲目借用普通教育的教学方法。在教育越来越民主、越来越讲求效率的今天，改革和创新成人教育教学法必须首先研究成人，面向成人，针对成人。
（2）高效性原则
改革和创新成人教育教学法何以要遵循高效性原则呢？原因有二：1.成人学生无论是为提高学历还是为拓展知识、提高技能，也无论是脱产还是业余，多半都是从工作、生活中挤出时间来学习的，因而，他们的机会得来不易，他们的时间弥足珍贵。创新教学法就是要求教师与学生配合，充分、高效地利用好这一机会和时间，真正使学生学有所获，满意而归。2.相对于日益膨胀的知识，成几何级数增长的信息，人们的学习时间更显不足，提高的需求更加迫切，这就需要学生调整学的方法，提高学的效率，教师改革、创新教的方法，提高教的效率。应该说，遵循高效性原则创新成人教育教学法是应对知识经济时代的需要。
（3）多元化原则
如果说遵循针对性原则是就具体的教学法而言，那么遵循多元化原则就是对于整个成人领域教学法的要求。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因为任何一种教学法都是有针对性的，所以就不存在适用于任何施教者和受教者以及任何教学形式、教学目的、教学内容、教学环节的教学法。过去成人教育教学多耗低效、质量不高、学员怨声载道的原因之一就是我们把注入式教学法用得太滥、太绝对、太简单化，以为它“放之四海而皆准”。以往的教训告诉我们，正是成人教学的复杂多变决定了创新成人教育教学法应遵循多元化原则。
三
改革、创新成人教育教学法除了要遵循科学的原则，选用合理的方法之外，还要注意两个问题：
1.理论与实践的结合问题
教学方法本身具有很强的实践性。一方面，只有能应用于实践并促进实践的教学方法才有价值、有意义，才是好方法：另一方面，任何一种教学方法都只有经过在实践中不断改造，不断调整才能日臻完善。比如，魏书生的教改实验自1978年春至1985年夏先后反复进行了三次；李吉林的小学语文教改实验第一轮用了四年，1984年又开始了第二轮。
创新教学方法所以一定要经过实践检验，是因为教学本身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从横向说，它牵涉到课程与教材、管理与教学、教师与学生等多因素；从纵向说，它的效果的体现是缓慢的、延续的，要经过一段较长的时间才能进行评价。因而，只有能与教学诸因素和谐共振，良性互动并产生好效果的教学法才是好方法，也只有创新出这样的方法才是成功的创新。
但是，强调成人教育教学法实践性的同时，也不能忽视它的理论性。实质上，任何一种能在实践中实施的教学法都有其教育学、心理学、哲学、乃至管理学、社会学等的理论依据。因而，为了避免成人教育教学法创新中的短视和功利，成人教育教师应加强对教育教学理论的学习和研究，使自己对教学法的改革和创新沿着科学的道路前进。
2.辩证地看待创新的教学法
教学方法的针对性决定了它的局限性.所以对于创新的成人教育教学法要辩证地看待，要弄清它的理论根据、它的适用对象和范围、它的操作方式，以及它对于教师和学生的具体要求。千万不可奢望它被应用于任何学科、任何教师、任何教学环节。教育史上那些失败了的教育改革实验，一部分就是因为其理论和做法被绝对化。布鲁纳的讲授学科结构本是个好建议，但当他强调“任何学科的基础都可以用某种形式教给任何年龄的任何人”并付诸行动时，他很快就碰扁了鼻子。这种教训是我们应该记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