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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指出,坚持公有制的主体地位,积极推行公有制的多种有效形式。公有制经济的发展壮大,是巩固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基本要求,是扩大全体人民共同利益之所在,是巩固中国共产党执政地位的经济基础。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全过程中,要毫不动摇地发展公有制经济,通过探索多种实现形式,不断增强公有制经济的活力,促进公有制与市场经济的有机结合。
一、推行国有制的多种实现形式发挥国有经济的主导作用
国有经济能不能同市场经济相结合,在保持一个比较大的国有经济规模的条件下能不能建立起市场经济体制,这个问题从改革一开始就成为各派经济学家争论的焦点。国外一些人断定,公有制特别是国有经济同市场经济水火不相容,不可能结合在一起。迄今为止所有国家的市场经济也都是建立在私有制的基础之上的。市场经济的一个基本要求,是必须有利益独立的市场主体。企业作为市场主体,要成为独立的商品生产经营者。通过市场竞争和优胜劣汰,激发企业技术进步和改善经营的积极性,进而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国有经济或国有企业能不能同市场经济融合,关键在于能不能把企业改造为利益独立的市场竞争主体。
经过20多年坚持不懈的改革,以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提出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和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建立现代产权制度为标志,可以说,这个问题已经从理论和实践上得到基本解决。
实行政企分开,是把企业推向市场的第一步。传统计划经济体制下,企业的产供销活动由国家计划安排,企业的人财物由国家统一分配调拨,这样的企业是政府机构的附属物,不可能成为利益主体和市场竞争主体。改革就从政企分开入手,逐步割断政府与企业的联系,扩大企业经营自主权,政府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上,对各类所有制企业实施一视同仁的管理。所有的政策、法规,对各类所有制企业不能有任何歧视。正是从这个要求出发,国务院先后撤销了十几个专业部委,地方各级政府专门管企业的职能部门也已基本撤销。企业已成为无主管部门的企业,其生产经营由企业根据市场情况自主决策,依法纳税,守法经营。国有企业与其它各类所有制企业平等竞争。关于政企分开的改革,可以说目前已基本完成。
实行政资分开,是目前正在进行中的改革。这就是建立国有资产管理和监督体制,把政府公共管理职能和国有资产出资人职能分开。正在建立的中央和地方各级国有资产管理机构,对授权监管的国有资本依法履行出资人职责,维护所有者权益,督促企业实现国有资本的保值增值,防止国有资产流失。同时要维护企业作为市场竞争主体依法享有的各项权利,包括企业所拥有的法人财产权。国有资产管理机构一般应分为两个层次,一个是作为统一的管理机构,负责制定国有资产管理的法规、规章、制度,对下级地方国有资产监管机构的工作进行指导、监督,按照国家发展战略、产业政策制定调整优化国有资产布局的规划,在发生战争、严重自然灾害或其它重大、紧急情况时,依法调用、处置企业国有资产。第二个层次即在国资委下面,应建立若干专司国有资产经营的公司,按照国有资产布局调整规划,合理调整国有资产分布。对国家产业政策支持、需要重点发展的战略性产业,应通过各种资本运作,包括对相关企业增资扩股等形式,支持企业迅速做大做强。当前在产业升级的关键时期,应当把更多的国有资本投向能够带动产业升级和增长方式转变的行业、企业和项目,投向符合新型工业化道路要求的方向,投向能够推动产业技术进步、节约能源原材料消耗、减少污染、扩大劳动力就业的方向。为了提高国有资产的经营效益,国有资产经营机构还应当及时处置那些不良资产,从经营不善的企业抽出资金,投入到那些资金利润率高的行业、企业,以提高国有资产的质量。当然,后一个目标要服从和服务于前一个目标。国有资产的增值和壮大,将能使其在实施国家发展战略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国有资产经营公司应向投资公司的方向发展,根据其业务分工,在其熟悉的行业对企业进行控股、参股,并根据其股权的份额,在企业的股东会和董事会里派员出任不同职务,使所有权的管理真正进入到企业内部,解决长期以来国有企业内部出贵人缺位的问题。
在股票上市的股份公司,国有股与普通股一样应能自由流动。国有资产经营公司可通过股市,抛售或购买某些企业的股票,达到调整优化国有资产布局、提高国有资产经营效益的目的。特别应注重通过国际购并,兼并一些拥有国内短缺的技术和自然资源以及拥有销售网络的企业,迅速提升国内企业的竞争力,弥补某些资源的缺口,打入国际市场。随着科技进步和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的崛起,国际经济结构进入新一轮调整期,产业转移速度加快。我们应抓住这个机遇,在国内外汇比较宽裕的情况下,扩大国际购并的规模。与自己从头开始进行技术和资源开发相比,这是提升自己技术水平和资源供给能力的一条捷径,也是利用国外现成的销售网络扩大出口的捷径。 目前,国内已有一些企业拥有这方面的成功经验,但总起来看才刚刚开始。
要加强对授权经营的国有大型企业集团的支持和监管。这些企业集团不少带有垄断性质,要通过深化垄断行业企业的改革,形成技术进步和资本增值的激励机制,增强其发展的活力,克服其靠垄断地位盈利而不思进取的弊端。要鼓励这些企业集团加大技术开发的投入,成为带动行业技术进步的排头兵。目前,在国有大中型企业中,四分之三以上没有技术开发活动,三分之二以上没有技术开发机构,缺乏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和核心竞争力,这同国际竞争加剧的要求是极不相称的。说明国有企业改革还远没有到位,特别是企业领导人的短期行为相当严重。因为现任企业领导人在技术开发上增加投入,要增加开支,承担风险,而其成果的效益可能体现在下一任领导人身上。解决这个企业短期行为的问题,必须由真正代表国有资产权益的出资人进入企业决策层,在董事会里发挥作用。也就是说,在国有大型企业集团中,也要建立起股东会、董事会、经营层三者之间相互制衡、相互协调的公司治理结构,通过反映股东长远利益的董事会的经营决策,抑制经营层的短期行为。要通过深化国有大型企业集团的改革,激发其巨大的发展潜力,使之成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跨国企业集团,在维护国家利益、参与全球竞争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同行业、不同类型的国有企业,可实行不同的经营方式,国有经济可以有不同的实现形式,包括租赁制、承包制、股份制等。一般来说,在中小企业,特别是商贸流通业,企业有机构成比较低,经营者的活劳动投入对企业经营效果往往起决定性作用,比较适用于租赁经营或承包经营,可由企业职工集体租赁、承包,或由企业经营层租赁、承包。不论采取哪种形式,都应经过职工民主讨论,改革方案应经职工代表大会通过。
要建立健全现代产权制度。产权是所有制的核心和主要内容,包括物权、债权、股权和知识产权等各类财产权。只有建立起归属清晰、权责明确、保护严格、流转顺畅的现代产权制度,才能切实维护公有财产权,巩固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才能促进各类资本的流动和重组,推动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发展,才能增强企业和公众的创业创新的动力,形成良好的信用基础和市场秩序。完善基本经济制度,构建现代企业制度,都要以建立完善的产权制度为基础。
二、发展多种形式的集体经济重视培育各类合作经济组织
集体经济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公有制的重要形式,与国有经济一起,构成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基础。集体经济按其产权持有的方式,又可分为共同所有和公众所有两种形式。
所谓共同所有的集体经济,是一定范围内劳动者共同所有,资本不量化到个人的公有经济。目前我国城乡集体经济大都采取这种形式。这类集体经济对内是劳动者共同占有、共同劳动,经营成果按照集体经济内每个人的贡献和需要进行分配。对外是一个独立的利益主体和市场竞争主体,与市场经济的要求相适应。在集体经济改制过程中,许多集体经济内加入了管理层和职工个人的股份,并保留了部分集体股,在股票上市的公司还加入了社会股。这样,企业的股权结构变为集体股、职工股和社会股三部分。这种改革既照顾到公共利益,又考虑调动职工个人特别是经营管理者的积极性,还形成了社会筹资机制和股民对企业的监督机制,实践证明有利于企业的发展。特别是集体股的存在和壮大,其收益可用于公共开支的需要,如兴办乡村公益事业,照顾孤寡无靠的贫困人员,乡村政权的运行有了资金保证,集体经济也有了凝聚力,是走向共同富裕的必要的物质支撑。在一些省,正在消灭村级集体经济空白村。每年村级集体收入低于一定数额的,正通过各种途径加以解决,深受干部、群众的欢迎。但在中西部地区的多数地方,除了土地集体所有之外,乡村集体经济已不存在。应当通过各种方式扶持乡村集体经济的发展,以此为依托,发展社会化服务体系,为农户提供产前、产中、产后服务,从而完善以土地家庭联产承包为基础的统分结合的农村基本经营制度。
集体经济的另一种形式是公众所有的合作经济,是一定范围内劳动者资本联合和劳动联合相结合的经济组织形式。在合作经济内部,每个社员的股权份额是清晰的,劳动成果实行按资分红和按劳取酬相结合,在一些专业合作社内,还按社员交给合作社加工、出售的农产品的数量进行分配。这种公众所有的集体经济,类似于我国五十年代的互助组和合作社。在互助组和合作社内,劳动群众以生产资料入股,并参加劳动,劳动成果实行按股分红与按劳分配相结合。可惜,这种适合我国当时农村生产力水平的合作组织,后来被“一大二公”的公社制所取代,阻碍了农村生产力的发展。现在,应当在新形势下大力发展各类专业合作组织,鼓励农民在资本、劳动、技术等方面联合起来,提高进入市场的组织化程度,以适应加入世贸组织后参与国际竞争的需要。
浙江杭州市萧山区航民村,是一个把共同所有与公众所有结合起来的以集体经济为主的典型。这个村在改革初期兴办了一家印染厂,作为村级集体企业。后来,这个印染厂逐渐发展起来,年销售额达几十亿元,固定资产几亿元。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在乡镇企业改制过程中,把属于村集体所有的企业资本拿出50%,按照村龄股、福利股和贡献股的大小,分配到每个村民,作为劳动者个人的资本,每年从企业赢利中分红,取得资本收益。其余50%的企业股本,仍留为村集体的公共财产,其收益用于发展经济,兴办公益事业,改善村的生产生活环境。此外,全村土地由专业队耕种,收获农产品按需分配,即根据每户人口的多少平均分配。务农专业队的人员由村里发放工资。全村劳动力大部分在企业上班,根据贡献大小领取工资。管理和技术骨干以及有突出贡献的,不仅可拿到优厚的工资,还可以拿到较高的奖励,包括给以期股的奖励。这个村的群众全都住进了别墅式的楼房里,实现了共同富裕。通过实地调查,我认为,这种所有制结构和由此决定的分配方式,使这个村既有内部激励机制,又有社会公平;既保持了发展的活力,又维护了全体村民的和谐,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比较理想的所有制结构和实现形式。
青岛市莱西县牛溪镇后扶村,是公众所有的股份合作制的典型。该村围绕养鸡场的发展,在上世纪末建立起九联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集团公司发起人出资2000万元成立肉鸡生产联合社,同时向本村村民及公司内部职工定向募股2300万元,共4300万元作为联合社总股本。此外,又吸纳养殖基地所在的30多个村庄的养殖户入股2000多万元,组建肉鸡养殖合作分社。每个合作分社即为一个存栏10万只以上的肉鸡养殖场,总投入不少于225万元。联合社从总股本中投入60%的股份,基地所在村农民占40%的股份,包括鸡场占地作价入股。合作分社的生产由联合社统一安排,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由联社统一培训。入股农民既可分得红利,又可优先到养鸡场工作,并领取工资,实现了原料基地工厂化、养殖加工标准化、经营管理现代化、利益关系股权化。由于肉鸡质量得到保证,以较高价格大量出口日本等国外市场。这种以资本、技术、劳动等生产要素的联合为特征的合作制经济,特别适合于现阶段农村发展养殖业和农产品加工业的需要,适合于农村工业化起步阶段需要生产要素的集聚和走向国际市场的需要,我认为在现阶段应大力提倡发展这种合作社形式的集体经济。
三、建立混合所的股份制经济促进各类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
十六届三中全会《决定》提出,进一步增强公有制经济的活力,大力发展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资本等相互参股的混合所有制经济,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使股份制成为公有制的主要实现形式。这是公有制实现形式理论的重大突破。长期以来的实践证明,单一的所有制经济往往缺乏自我约束机制,缺乏竞争力。而各种所有制经济混合起来,就能达到优势互补的效果。如在国有独资的企业内,适当加入集体股、个人股、法人股,形成多元的产权结构,在此基础上建立股东会、董事会,代表股东利益对企业的重大经营问题进行决策,对企业经营进行监督,就能有效避免内部人控制。“信任不能代替监督”,这是管理学的一个重要原则。传统的国有企业领导体制包括厂长负责制或党委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过于重视领导班子的决定作用,忽视了体制机制的作用,虽然也做出了很大成绩,但总体来看远远不适应市场竞争的要求。只有在产权多元化的基础上建立起股东会、董事会和经营层三者之间相互制衡而又协调运行的治理结构,才能应对复杂多变的市场竞争局面,才能把企业的长远发展和近期目标结合起来,增强企业的国际竞争力。
建立混合所有的股份制经济,能够把国有企业的技术、人才优势和民营企业的资本、机制优势结合起来,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和增长方式转变。在新世纪新阶段,我国经济发展遇到的突出问题是粗放型增长超过了资源供给能力,迫切需要转变增长方式。而国有企业虽有技术优势,但缺乏资金和活力,民营经济则虽有资金和机制上的优势,但缺乏技术基础。只有让民营经济参与国有企业的重组,才能形成新的竞争优势,完成产业结构升级和转变增长方式的历史任务。能不能在体制上完成这个任务,关系到今后20年经济的平稳快速发展,甚至关系到全面小康目标的实现。
建立混合所有的股份制经济,有利于集体企业和私人、个体企业管理上的升级,使私人企业摆脱家族式管理,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在沿海一些发达地区,国有企业、集体企业和私人企业都在朝着混合所有的股份制的方向发展,逐步建立起规范的现代企业制度,大有殊途同归之势。这是符合经济发展的历史潮流和客观规律的,应当给予满腔热情的鼓励和支持。
未来支撑中国现代化建设的力量,应当包括国有经济、集体经济和非公有经济在内。他们相互参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依为命,共同发展,必将形成持久不衰的强大活力,推动中国经济的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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