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普利策奖:继续观看“珊瑚礁和危险海滩”_普利策奖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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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新闻巨擘普利策有句名言:“倘若国家是一条航行在大海上的船,新闻记者就是船头上的燎望者。他要在一望无限的海面上观察一切——海上的不测风云和暗礁险滩——及时发出警告。”自他捐资设立的普利策新闻奖1917年颁奖以来,其间经历了世界大战和“9·11”恐怖袭击等影响人类进程的重大事件的洗礼,环境守望和揭发丑闻的传统始终是这一美国最高新闻奖乃至美国新闻界的最大特色。

今年4月7日揭晓的第87届普利策新闻奖表明,在走出“9·11”阴影之后,它的重心重新回到了国内事务——美国社会中的阴暗角落和天灾人祸。2002年创纪录荣获7项奖的《纽约时报》只得到一项(累计达89项,高居首位),《华盛顿邮报》和《洛杉矶时报》成为得奖大户,分获3项奖(《华盛顿邮报》以累计获奖36项居第三位,今未获奖的美联社以46项居第二位)。《西雅图消息邮报》的戴维·霍西继1999年之后第二次获得社论性漫画奖。下表反映了具体获奖情况和作品的价值取向。

从下表不难看出,“这就是新闻——全是坏消息”仍为美国媒体的主流报道模式,对官场和社会权势集团和人物的批评则是评论性作品,这与发展新闻传播学所鼓吹的“喜鹊”式正面新闻和宣传模式迥然有别。美国新闻界一向认为,优先关注天灾人祸和具体地揭露一个个社会腐败行为是它们的基本使命,否则普利策所说的审视“不测风云和暗礁险滩,及时发出警告”的职责便无从行使。私有私营媒体的商业逻辑,也强化了揭露社会阴暗面的竞争。尽管商业逻辑造成了部分媒体的媚俗倾向,但是不能否认美国新闻界主流价值观符合新闻规律的一面。

我们还可以发现,美国新闻界的这种价值取向不能简单地被认为是国际和国内双重标准,因为对国内问题的揭露和抨击是美国媒体优先关注的事务,实际上真正关注国际事务的美国媒体并不多见,只有《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等少数高级报纸才不惜工本致力于此。因此关于美国报纸“妖魔化”外国的说法只是一种假设,而难以获得实证的支持。

当然,将国内报道模式用于国际的确是一个敏感的问题,这种跨国“揭丑”往往被有关国家当局以“干涉内政”和扮演“国际舆论警察”为由而受到反指责,因而不断引发文化冲突。而如果作为第三者,则可以在比较理性的心态下审视这些报道的理据。今年获得国际报道奖的《华盛顿邮报》的夫妻小组,因为披露的是拉美国家墨西哥骇人听闻的司法腐败,就被国内媒体称赞为“勇敢地揭露了墨西哥司法系统中的黑幕”,而可以想见的是墨西哥有关方面的不快乃至愤怒。

今年的获奖者中女性和少数族裔新闻人的比例高出以往许多,其中既有记者也有社论撰稿人,这可以视为男女平权主义和“政治正确”运动在报界的一个积极发展。所谓“政治正确”(“political correctness”),是20年代始于美国的一场语言使用正统化社会运动,目的在于去除语言中因传统而承继下来的偏见,以创造一种对特定种族、宗教、性别、年龄群等弱势群体的中性、无歧视的传播与沟通环境。

今年的4名女性获奖者全部具有高学位。揭露墨西哥司法腐败的名记者是《华盛邮邮报》的凯文·萨利文(Kevin Sullivan)和他的妻子玛丽·乔丹(Mary Jordan)。后者1984年获得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硕士学位后加入《华盛顿邮报》,1995-1999年与丈夫同任该报以东京为基地的东北亚分社社长,2000年6月起与丈夫同任墨西哥城分社社长。为了调查墨西哥刑事司法系统中对富人和穷人采取双重标准的丑闻,玛丽·乔丹在调查中克服了持抢暴徒的死亡威胁等压力和危险。

当年普利策最为看重的奖项是为公众利益服务奖和社论奖。他大概不会想到,现在的女性也能摘取社论写作奖桂冠。今年的获奖者科妮莉娅·格鲁曼(Cornelia Grumman)于2000年5月加入《芝加哥论坛报》社论委员会,就社会政策、教育青少年法律和死刑等问题撰写社论。此前她担任过该报6年记者。早些时候,这位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公共政策学硕士供职于《罗利新闻观察家报》,上世纪80年代末在北京为《华盛顿邮报》做特约记者。普利策奖委员会称赞她写的10篇关于死刑的社论是“强有力的和具有全新挑战性的”。2001年她因撰写关于儿童、家庭、弱势群体和死刑等问题的社论而获得4项专业奖。

今年42岁的《洛杉矶时报》女记者索妮亚·纳扎里奥(Sonia Nazario)原籍阿根廷,她于1988年获得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拉美研究硕士学位,1980年成为西班牙马德里《国家报》自由撰稿人,1982-1993年任《华尔街日报》社会问题和拉美事务记者,1994年起任该报城市事务撰稿人。她在20多年记者生涯中多次获奖,在1998年成为普利策为公众利益服务奖最终入闱者。这次她以分为6个部分的系列特稿《恩里克的旅程》打动了评委。描述了一位洪都拉斯男孩历尽艰辛到美国寻找打工母亲的曲折旅程,成为上一年发表的最著名的人情味故事。今年的专题报道奖授给了《巴尔的摩太阳报》报道健康事务的女记者黛安娜·K·萨格(Diana K.Sugg)。她从1993年开始为加州《萨克拉门托蜜蜂报》报道医学问题。此前她曾经为该报、美联社和地方报纸报道犯罪等事务。这位州立俄亥俄大学新闻学硕士如今是令常人望而却步的医学报道专家,令医学业内人士刮目相看,并在高校兼任教职。

此次“评论奖”得主、现年62岁的《华盛顿邮报》社论版副主编科尔伯特·金(Colbert I.King)是全美闻名的杰出黑人。早在1979年,卡特总统就提名他担任世界银行执行行长。在多年担任公职和企业主管职务之后,他于1990年加入《华盛顿邮报》,2000年初成为社论版副主编。

《西雅图消息邮报》(Seattle Post-Intelligencer)的漫画家兼专栏作家戴维·霍西(David Horsey)由于其带有清晰风格和幽默感的透视性漫画而获得社论性漫画奖,这是他继1999年获得同类奖后再度折桂。霍西在华盛顿大学获得传播学学士学位,在英国肯特大学获得国际关系研究硕士学位。以下这幅作品反映了“9·11”事件之后美国人的神经紧张:一个曾孙对曾祖母说:“对不起,老祖。每个来我家做客的人都要接受随机搜身。”另一个曾孙(右)说:“阿哈,指甲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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