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普京治下的俄罗斯外交，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俄罗斯论文,外交论文,普京治下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普京1999年12月31日从叶利钦手中接过俄罗斯最高权力，任代总统，今年3月26 日他又在大选中获胜，任总统，顺利地完成了政权交接，开辟了俄历史的新时期。俄在新时期推行何种对外政策，是人们普遍关心的问题。为了便于研究普京的对外政策，有必要回顾一下俄立国八年走过的外交历程，看看普京从其前任手中接过的是一份什么样的外交遗产，然后再分析普京当政后的外交思想和外交举措，从中可以看出普京对外政策的概貌和发展趋向。
一、普京接过的外交遗产
普京外交是其前任外交的自然延伸。因此，研究普京外交必须弄清叶利钦外交的历程，必须了解普京从叶利钦手中接过了一笔什么样的外交遗产。只有这样，才能透彻理解普京为什么推行目前这种对外政策，以及这条政策会向何处发展。
叶利钦外交，从1991年12月俄罗斯立国到叶利钦1999年12月宣布辞去总统职务的8年中， 经历了两个截然不同阶段。
第一阶段，向西方“一边倒”的阶段。俄罗斯人自己搞垮了苏联之后，国家经济破败，政局动荡，社会混乱，实力衰落，国际影响力骤降。这时俄领导人满以为自己亲手推倒了西方的宿敌苏联，在政治上模仿西方的民主制，在经济上搞私有化，西方会视俄为“自家人”，全力扶植，倾囊相助，俄会很快升入“资本主义的天堂”，于是选择了一条向西方“一边倒”的外交政策。俄领导人不仅同意北约东扩，而且“民主派”某些头面人物还表示要加入北约，“融入西方世界”。这时俄在外交上采取了一系列迎合西方的举措。例如，迅速同美国签署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从波罗的海三国撤军，同意对伊拉克实施制裁等等。但是西方仍视俄为异己，对俄采取防范、限制和削弱的政策。1992年和1993年西方七国集团曾宣布给俄提供240亿和434亿美元的贷款。但这些贷款或附有苛刻的政治、经济条件，或利息太高，或相当大的一部分用于外债重组，俄真正使用了的屈指可数。更为严重的是，俄推行向西方“一边倒”的外交政策和采取西方发展模式，导致俄经济萎缩，居民生活急剧恶化，国家、民族利益和大国地位受到损害，结果国内民族主义抬头。1993年12月国家杜马选举中民族主义和左翼力量获得多数议席就是例证。俄领导人认识到这一政策已走到尽头。
第二阶段，“双头鹰”和“全方位”对外政策阶段。鉴于“一边倒”对外政策碰壁，俄领导人决定拉开同西方的距离，对对外政策作重大调整。在调整初始的1992年5月， 俄提出了“双头鹰”政策，即俄外交既面向西方，也面向东方。1993年4月， 俄在《俄罗斯外交政策构想基本原则》中提出了复兴俄罗斯、维护国家民族利益、树立大国地位的总目标。此后，俄对北约东扩由默认、赞同变为反对。1993年9月， 叶利钦总统致函美、英、法、德首脑，对北约扩大到前华沙条约国表示“不安”。1994年12月，叶利钦在欧安会首脑会议上和美国总统克林顿在北约东扩问题上发生面对面的争吵，声称，北约东扩会导致“出现两个集团”、“分裂成两个阵营”、“使欧洲再次陷入冷和平的危险”，也有可能“使欧洲重然战火”。
政策的调整是逐步深化的。俄于1995年在《俄罗斯联邦总统咨文》中又进一步提出了“全方位”外交战略方针。1996年1月， 叶利钦总统任命普里马科夫为外长， “全方位”外交战略方针得到了落实， 从而使俄外交完成了从“一边倒”到“双头鹰”和“全方位”的转变。俄外交的这一转变是战略性的根本变化。它表现在以下五个方面：（1 ）外交立足点的变化，从依靠和追随西方，变为独立自主，实行外交的全方位，同世界各类国家建立各种类型的伙伴关系。此后，正如普里马科夫所说，俄不再充当“跟在西方飞机后面飞行的僚机”。（2 ）外交目标的变化，从幻想争取融入西方，变为反对美国占支配地位的一极世界，促进多极化发展，争当多极世界独立的一极。（3 ）处理国家关系的标准发生变化，从重意识形态变为按国家民族利益处理国家关系问题。（4）国家关系的亲疏发生变化， 美国等西方国家从俄“天然盟友”变为俄“平等务实伙伴”，相形之下，印度被视为战略伙伴，同中国也建立了“战略协作伙伴关系”。（5 ）对前苏联的势力范围和影响地区的态度发生变化， 从全面收缩， 变为有条件地维护和恢复前苏联昔日的“领地”，开始同美国及其他西方国家在这些地区展开竞争。
概括起来，这一阶段俄罗斯对外政策追求的目标是：维护国家利益、捍卫大国地位与民族尊严，推进多极化进程，争当多极世界独立的一极，而实现这一目标的手段是外交的全方位性。
到了1999年，由于美国和西方对俄挤压增强，俄外交对美国和西方抗争的一面加大。这一年内，俄外交经受了诸多挑战：
1.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不经联合国授权，发动科索沃战争，挤压俄罗斯的战略空间。
2.北约实行首批东扩和提出“北约战略新概念”，直接损害俄的利益。
3.美国和北约加紧对中亚和外高加索渗透，独联体国家对俄离心倾向加剧。
4.美国坚持要求修改《反弹道导弹条约》，发展国家导弹防御系统，威胁俄国家安全和核大国地位。
5.美国和欧盟各国打着人权高于主权的旗号，妄图插手车臣问题，干涉俄罗斯的内政，威胁俄的国家稳定和统一。
面对以上挑战，俄不停地抗争。1999年底，俄美关系恶化，俄与北约关系冻结，俄与西方关系跌到俄立国八年来的最低点。
二、普京的外交思想和外交举措
普京当政已经10个月，其外交思想的构架已经确立。普京的外交思想既有继承和延续，又有调整和发展。俄罗斯学者在谈到普京外交思想的继承和延续时，习惯于把普京同普里马科夫联系起来，说普京继承了普里马科夫的外交思想，包括对外目标和方针。概括起来，普京的继承主要表现在：
1.维护国家利益、捍卫大国地位。
2.反对一国或几国主宰的单极世界格局，推进民主的多极国际关系体系的建立，争取俄成为世界独立的一极。
3.坚持推行平衡的全方位外交。普京不仅继承了叶利钦后期的外交思想，而且也继承了前苏联的外交思想遗产，例如在军控和裁军方面他坚持“同等”和“战略均衡”的原则。
普京的调整和发展主要表现在：
1.坚持外交为国家经济振兴服务，突出外交的经济内涵，强调国内目标高于国外目标。
2.强调发挥大国作用、处理同美国和西方的关系要考虑俄的国力，要从实际出发，量力而行。
3.处理国际问题，既要坚持原则，又要善于妥协，灵活变通，避免对抗。普京外交的这些变化是针对俄所处的国内、国际现实情况而作出的抉择。俄所处的国内现实是国力衰弱，因而把振兴经济、恢复国力、实现国强民富作为首要目标，而外交要为这一目标服务。俄所处的国际现实情况是俄美、俄西方力量相差悬殊，美国和西方又不断对俄进行限制、削弱和挤压。在此情况下，俄为了维护国家利益和捍卫大国地位，不能同美国和西方硬抗，只能从现实出发，巧妙周旋，减少损失，积蓄力量，以图将来同美国和西方较量。因此普京决定采取灵活、务实的“进攻性”对外政策。
普京任代总统后，为应付复杂、困难的局面，采取了一系列举措。这些举措在这10个月的前半期更多地带有防守性质，而在后半期更多具有进攻性。
在前半期，即在普京接过国家最高权力之初，为稳定局势，顶住美国和西方的进逼，主要采取以下防卫措施。
1.不顾西方的压力，不停顿地对车臣分裂武装实行清剿。由于俄态度坚决，战略战术运用得当，在军事上取得了重大胜利。
2.面对国际恐怖活动在中亚和外高加索蔓延和西方推行“人道主义干预”政策的形势，加紧做独联体国家的团结工作。由于俄抓住时机，进行工作，阻止了独联体国家离俄倾向的进一步增长。
3.发展同中国、印度、日本、伊朗等亚洲国家的关系，加强俄外交的全方位性。普京任代总统后，发展同中国的全面合作，使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得到发展与深化。俄派高级官员出访印、韩、日、越等国，活跃了俄东亚外交。俄决定向伊朗提供三座反应堆，俄伊关系得到进一步发展。
4.面对美国和北约的压力，俄一方面坚决抵制，积极应对，另一方面抓住时机缓和同美国和北约的关系，避免对抗。为此：
第一，为了对付美国和北约的压力，批准了新的国家安全构想和新的军事学说。这两个文件视美国和西方为主要威胁和竞争对手，决定扩大使用核武器的范围，加强核威慑力度。确定如果对俄及其盟国使用核武器和其他大规模毁灭性武器，如果俄及其盟国安全十分危急，如果俄遭到大规模常规武器侵略，俄有权使用核武器。
第二，决定增加军费，加强军力。将军费提高到占国民生产总值的3.5%。部署白杨－ M第5代洲际导弹。发展新式武器，年内安排180 种新式武器和作战装备通过国家鉴定。
第三，坚持反对美国修改《反弹道导弹条约》和建立国家反弹道导弹系统的立场，在同美国的谈判中不作让步。反对美日在亚太地区建立战区导弹防御系统。
俄在这一时期抵制美国、北约压力的同时，不放弃同它们缓和关系的机会。1月， 俄利用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来莫斯科参加中东问题多边谈判之机，缓和恶化了的俄美关系。2 月，普京接见了来访的北约秘书长罗伯逊，双方决定恢复因北约侵南而中断了的俄与北约关系。
在后半期，即在普京在3月26日大选中获胜、 地位进一步巩固后，采取了一系列积极、主动、灵活的进攻性措施，来改善俄的困难处境，这主要表现在独联体、西欧和军控三个领域。
在独联体，普京在总统选举结束后不久，于4月16日至18 日先后访问了白俄罗斯和乌克兰。通过对白俄罗斯的访问，密切了同白俄罗斯的联盟关系。在访问乌克兰期间，同库奇马总统就乌偿还欠俄债务、俄黑海舰队驻乌基地、俄乌军事和军事技术合作等一揽子问题进行了讨论，稳住了俄乌关系。接着，普京在宣誓就任总统后不久，在5月18日至 19日出访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同两国签署了向俄供应天然气的协定。6月19 日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访问莫斯科，俄哈签署了通讯和信息技术合作协议以及在利用拜科努尔发射基地方面继续合作的备忘录。6月21日独联体国家元首在莫斯科会晤， 正式通过了成立反恐怖主义中心的决议。10月11日，普京同亚、白、哈、吉、塔总统签署了六国联合安全部队的协议，决定联合抵御外国军事进攻和采取联合反恐怖行动。普京主政10个月内在独联体工作中成就最大的要算中亚国家向俄罗斯重新靠拢。普京通过同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签署长期供应天然气协定和同哈萨克斯坦加大在石油输送问题上的合作，满足了这些国家油气输送的要求，使去年年底美国筹划并准备出资修建的阿塞拜疆巴库—土耳其杰伊汉石油管道计划和穿越里海海底的土库曼斯坦—土耳其天然气管道计划难以推行。普京抓住瓦哈比伊斯兰极端势力大搞恐怖主义活动、对中亚各国构成威胁的时机，向这些国家提供安全援助，使这些国家迅速向俄罗斯靠拢。去年退出了《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的乌兹别克斯坦改变了态度，参加了去年10月和今年4月俄、哈、吉、塔、 乌五国联合军事演习。普京在中亚的接连得分打乱了近几年来在中亚地区一直保持的美攻俄守的战略态势。
在俄与西欧的关系问题上，普京也采取积极的进取姿态。继今年3月10—11 日英首相布莱尔对圣彼得堡进行私人访问后，普京于4月访问英国。 这是他就任总统后对独联体以外国家的首次出访。 通过此访，他与布莱尔作出了建立俄英两国领导人年度会晤机制和筹建两国经济热线等重大决定，在与英国建立“特殊伙伴关系”方面迈出了重要的一步。6月， 普京在接待完美国总统克林顿的来访后，接着访问意大利、西班牙和德国，同这些国家签署了多项协定，改善和发展了同这些国家的关系。10月底，普京访问法国，缓解了俄法间因车臣战争而造成的不信任。普京频繁访问欧洲国家，以及他与欧盟的频繁交往，不仅表明欧洲在俄罗斯外交中占有重要地位，而且也表明俄在发展与美关系受阻后，力求通过发展同西欧的关系来带动俄同美和同整个西方关系的改善。
在军控问题上，普京也接连发动攻势。在他的推动下，俄国家杜马批准了搁置多年的《俄美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核武器条约》，并将这一条约与《反导条约》挂钩，即如果美国发展国家反导系统，俄将废除包括《俄美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核武器条约》在内的一切军控条约。普京通过此举强化了俄维护《反导条约》的立场。在此之后，普京又在克林顿访俄期间建议俄美联合发展反导系统，在他访问意大利期间又建议同欧洲合作共同建立覆盖全欧的反导系统。普京提出这些建议的目的，是想影响美国国内的舆论，扩大美欧分歧，动摇美国发展和部署国家反导系统的计划，维护《反导条约》。通过以上举措，俄在军控问题上赢得了主动。美国坚持发展和部署国家反导系统则遇到了来自国内、几乎所有北约盟国、俄罗斯、中国以及国际社会的普遍反对。9月， 克林顿出于各种考虑宣布推迟作出部署导弹防御系统的决定。
在这期间，普京在增强独联体国家的向心力、扭转其同美在中亚争夺中不利的战略态势、改善同西欧国家的关系、争得军控的主动权等方面取得了成果，使俄罗斯外交在十分不利和相当困难的情况下由被动转为主动。
三、实现普京外交思想的制约因素和有利条件
普京为实现其外交思想存在一些制约因素，同时也拥有一些有利的条件。这些因素和条件并非一成不变，它们会在一定的条件下发生转化。弄清这些因素和条件，对于观察、研究和预测普京外交思想的变化，包括他的目标和策略的调整和变化是有益的。
普京实现其外交目标的制约因素主要是：
1.经济实力急剧跌落。国家经济实力的强弱是俄维护国家利益，发挥大国作用，充当世界独立一极的关键因素。苏联过去敢于同美国争霸，依靠的就是经济实力和建立在经济实力基础之上的军事实力。俄立国八年来，经济实力不断削弱，同1990年相比，国民生产总值下跌了约50%。根据俄罗斯方面的材料，1999年俄经济实力仅为美国的10%，而某些西方人士估计则为美国的5%。不仅如此，俄所欠外债逾1600亿美元， 每年需偿还到期本息一百数十亿美元。俄食品和轻工业的供应主要依靠西方，1998年俄进口食品就占其全国消费量的一半。俄在经济上对美国和西方依赖很深。这些严重地制约了俄大国作用的发挥。
2.民族分裂势力的存在。这股势力在车臣最为活跃，是保持俄国家统一、领土完整的大患。俄立国八年来为了维护国家统一进行了两次车臣战争，力量受到消耗。在最近一次战争中，俄虽取得了军事上的胜利，但车臣问题并未最终解决，车臣分裂武装还在不断地制造恐怖、袭击事件，扰乱国家安宁，同时也给国外势力，以“人道主义干预”为名，插手俄内部事务提供了口实。
3.缺少得力的盟友。俄在冷战时期拥有很多盟友。随着华约解散和苏联解体，昔日的盟友纷纷离去。前华约的中东欧盟友，已经或将要加入北约。前苏联各共和国，有的申请加入北约，有的倾向西方，有的在俄西方之间摇摆，唯独只有白俄罗斯同俄结成了联盟，但白俄罗斯人口不到一千万，力量有限。面对西方的军事和外交的进逼，俄缺少有力的援手，基本上处于孤立无援的地位。
4.美国不会放松对俄的挤压、削弱和进逼。北约会继续东扩，直到其边界直逼边境。美国会继续向前苏地区渗透，把波罗的海三国拉入北约，使乌克兰永远同俄罗斯分离，夺取里海油气资源，把俄罗斯挤出中亚和外高加索。美国会继续坚持反修改《反导条约》，部署国家反导系统，破坏战略均势，夺取核优势。美国会继续利用车臣问题干涉俄内政，削弱和分裂俄罗斯。美国的上述行动不仅对俄国家利益和国家安全构成威胁，而且也对普京实现其外交目标形成直接的制肘。
普京实现其外交目标也存在一些有利的因素：
1.俄经济止跌回升，开始复苏。1999年俄经济开始了恢复性增长。这一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3.2%，为44.760亿卢布，约合1800亿美元。外贸顺差约400亿美元。预算收入首次超额完成计划26%。2000 年俄经济持续好转，上半年国内生产总值增幅为7.3%，基本建设投资 10年来第一次出现增长，黄金外汇储备增加105亿美元，达到230亿美元。尽管经济增长主要靠石油价格上涨和卢布贬值的推动，而且俄经济还存在重大的结构问题，但增长的势头会保持下去。据普京的经济政策顾问、经济和贸易部长格列夫最近透露，俄计划在今后10年内国内生产总值每年平均增长5%，到2010年国内生产总值按美元计算增长一倍以上。 如果2000 年国内生产总值为2050亿美元，那么到2010年将达4570 亿美元。严格说来这个数字不算高，但是只要俄经济的增长以及经济、科技和军事实力的增强是稳定的，对西方的经济依赖的减弱是不断的，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是明显的，社会是稳定的，政府是坚强有力的，这就会为普京外交思想的实施提供有力的物质和社会保证。
2.俄拥有丰富的外交思想遗产。数百年来，尤其在近百年来，俄罗斯在外交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这既包括俄处于强势时的经验，也包括俄处于劣势时的教训。而后者对俄现今尤为珍贵。俄会充分利用这份遗产，在维护国家利益中最大限度地降低损失，尽可能多地争得权益。
3.俄民族性格和社会主流思想有利于普京推行其外交思想。数百年来，尤其是近百年来，俄罗斯大部分时间在国际舞台上处于优势地位，培育了俄罗斯人特有的民族性格，即不甘居于人下。这种性格在俄地位优越时容易滋生大俄罗斯主义，在俄处于劣势时，则可激发人们的爱国热情。当前俄国力衰落，受到美国不平等对待，这种不甘当小伙计的精神同普京本人的思想与性格是合拍的。当前俄社会反西方情绪抬头，欧亚流派得势。这对普京实践其外交思想会起支撑作用。
4.国际形势的发展对普京有利。当前多极化趋势正在发展，坚持一极世界越来越不得人心。美国的许多盟国，例如法、德等都赞成多极世界，连美国自己有时也表示当今世界不是单极，只存在多极。美国尽管可以得逞于一时，但不能持久。在发展和部署国家导弹防御系统问题上美国几乎受到欧洲盟国一致的反对，国内反对之声也在抬头。北约东扩的目的是强化北约，但到头来北约是增强还是削弱，有待历史作结论。在中亚地区，美国通过数年的经济、政治和军事渗透，影响增大，主动权在握，而俄巧妙地打出增加油气购买限额和给予安全援助两张牌，中亚的主动权迅速易手。这说明只要俄注意发挥优势，恰当运用外交策略，就有可能变被动为主动，扭转不利的战略态势。总的来说，当前国际形势对普京比较有利。
四、普京外交发展趋向
综观各方面的情势，可以得出以下看法：一、俄不会同美国搞到一起，俄美会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这是由俄的国家利益和俄罗斯人的性格所决定的。俄发表所谓要加入北约、要同美联合发展导弹防御系统之类的言论，主要是从策略考虑，对此不必过于认真。二、俄为了振兴经济，将尽力搞好同西方的关系，尤其是同欧盟的关系，以便引进资金、技术，在处理同西方的关系时将尽量寻求妥协，减少摩擦，避免对抗。因此，俄同西方的关系近期会有所改善，俄同个别欧盟国家的关系可能会有较大的改善。三、俄从振兴经济考虑，同时为了对付美国的挤压，必定推行平衡的全方位外交，必定在重视西方的同时，也重视东方。俄会努力搞好同中国、印度、日本的关系。普京一个时期忙于西方外交，并不等于轻视东方，同时，如果今后有某一段时间忙于东方外交，也不意味着他重视东方，轻视西方。“重视”与“关系好”，并不是一个概念。重视同西方的关系，并不等于同西方关系好，相反，很可能由于同西方的关系出现麻烦，而需要特别关注，以便缓解紧张关系。俄会一直重视美国。这是由美国在国际上的地位所决定的，这不等于俄对美国情有独钟，正好相反，俄美矛盾会是长期解不开的疙瘩。四、独联体是俄外交“绝对优先的方面”，俄会始终抓住不放，俄会全力保住这一阵地，使其整体或局部成为俄安全的屏障和外交的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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