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主题的转换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转型——关于实践唯物主义与唯物史观的现代形态构想，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唯物史观论文,唯物主义论文,形态论文,马克思主义哲学论文,时代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
本世纪60年代以来，世界历史的时代主题由战争与革命转向了和平与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要想继续成为时代精神的精华并对社会实践作出正确的理论指导，就必须实现自身思想体系的转型，即从充满战争与革命色彩的理论体系转变为反映和平与发展的时代气息的理论体系。
时代主题的转换首先表现为不同社会制度、不同文化背景和不同发展程度的国家从对抗走向对话，制度因素、文化因素和贫富因素在各个国家之间不再形成互不相容、敌对颠覆的立场态度，而是各自承认对方存在，并通过多种形式相互了解、理解和对话，力求用和平的手段解决各种争端。这一趋势表现在国家内部，是阶级对立和阶级斗争的弱化，代之而起的是通过国家、政党和社会团体来和平解决劳资纠纷；这一趋势表现在国家之间，是意识形态的敌对宣传的弱化，国家利益、民族利益虽然仍居于首位，但全球利益和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则在越来越产生重大的影响。时代主题的转换其次表现为各个国家对国内问题注意的中心从政治军事转向经济发展，发展经济成为每个国家压倒一切的首要目标，以主权国家为基础的国际经贸大市场所形成的世界体系一体化，已成为当代世界的基本格局。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两大经济阵营，作为世界历史长期发展的结果，还会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存在下去。发达国家拥有资金和技术，发展中国家拥有人力和资源，虽然，由于科技的作用日益重要和资金是引进推广科技的基础，因而发达国家在世界经贸中居于主导地位，但是，在发展的共同压力下，两大阵营只有通过市场发挥各自优势、互补不足，才能求得共同发展，因而相互之间的合作和依赖程度越来越大。
随着发达国家进入后现代社会和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发展中遇到的诸多问题，时代的发展观也开始发生变化。传统的发展观主要指经济发展，即单纯地片面追求增长率和总产值，这种发展不但带来了环境污染、能源危机等生态问题，也产生了道德滑坡、犯罪增多、价值失落等社会问题。于是出现了新的社会发展观，要求发展不仅仅是经济的数量增加，同时也是社会质量的提高，人们在经济富裕的同时也应具有合适的生存环境、文明的社会生活和积极的社会参与活动。这一发展观的实质是人的发展，即人作为人的权利的实现。具体说来，就是人在经济发展的基础上享有充分的民主权利，以及在不妨碍别人的前提下的广泛自由，同时具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和科研能力、高尚的道德情操、丰富的社会参与、有选择的爱好和健康的体魄等等，实际上也就是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可以看出，这种发展观极大地突出了人的改造世界和完善自身的主体性，而主体性既是社会发展的动力又是社会发展的结果。在和平与发展的新时代，主体性发挥的程度如何，是衡量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是否适应时代主题要求或是否推动时代主题继续深化的标志。
然而，传统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则形成于战争与革命的时代，基本是过去的战争与革命时代主题的理论反映，当时代的主题已转换为和平与发展时，原有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就显得与时代不相适应。这种与时代的不相适应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客体性倾向。原有体系的基本特征是客观地反映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存在、运动和发展的规律性。其自然观排斥人的实践活动；其实践观仅把实践看做沟通意识与物质的桥梁以及检验意识正确与否的工具；其社会历史观强调历史发展的客观必然性而轻视人们创造历史的主动性、选择性和偶然性，人的活动成功与否，主要不在于人的选择，而在于历史的必然作用。（二）政治斗争性倾向。原有体系的理论归宿是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社会革命，侧重点是论证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必然性，因而处处强调两个阶级、两种制度的不可调和性，最终导致了一种“唯生产关系论”和意识形态立场。这种政治斗争性倾向忽视了生产力发展的根本作用，因而对我国目前发展生产力的改革开放很难起到理论指导作用。（三）认知化倾向。原有体系基本上是一个认识论体系。如果说人的活动是知、情、意的统一，那么原有体系仅仅围绕着“知”即规律性展开，缺乏情和意的内容，而情和意恰好表现了人的复杂而又丰富的自身活动，因而原有的体系缺少有关人的方面的内容。如果说人的活动还是真、善、美的统一，那么原有体系仅仅围绕着“真”亦即规律性展开，缺乏善和美的内容，而善和美恰好体现了人的活动的全面性和自我完善性质，因而原有体系缺少更重要的人学内容，诸如人的本质和特性、人的价值和人生观、人的实现、人的未来等等。
既然原有体系已与新的时代主题不相适应，就需要马克思主义哲学进行适应新的时代主题的理论转型。在马克思哲学的形成之作《德意志意识形态》里，马克思曾把自己的哲学分为两个层次，即实践唯物主义与唯物史观，其中，实践唯物主义是马克思的总体哲学观，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最高层次，唯物史观是实践唯物主义在社会历史领域中的应用，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次一层次。因此，所谓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转型，也就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是体现为辩证唯物主义的原有体系转型为体现着马克思主义哲学真实精神的实践唯物主义并使之现代化；其次是体现为纯客观地反映阶级斗争规律的原有唯物史观转型为在人类和平与经济发展的基础上实现由人的创造性实践所导致的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现代唯物史观。
二
马克思所建立的哲学是实践唯物主义。在马克思面前，旧哲学的最高代表一个是黑格尔的能动唯心主义，一个是费尔巴哈的直观唯物主义。从哲学要能动地改造客观世界的立场出发，马克思敏锐地看出旧哲学的根本缺陷在于其仅仅解释世界的立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黑格尔的能动性只存在于思维之中，成为无人身的思维的属性；费尔巴哈虽然承认自然界和人在哲学中的地位，但他的人仅对自然界持直观适应的态度。因此，马克思所做的工作就是将黑格尔哲学的思维能动性赋予费尔巴哈哲学中的人，使具有思维属性的人能够能动地作用于周围的客观世界。这样做也就是把实践确定为人的本质。对此，马克思总结说：“正是在改造对象世界中，人才真正地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这种生产是人的能动的类生活。通过这种生产，自然界才表现为他的作品和他的现实。”（注：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第54页。）确定了人的实践本质也就确立了马克思哲学的改造世界的立场。由此，马克思进一步指出，实践“这种活动、这种连续不断的感性劳动和创造、这种生产，是整个现存感性世界的非常深刻的基础”（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49页。）。
然而，难道人的一切实践活动都能达到预期目的吗？马克思并不这样认为。他指出，在一定条件下，人的实践不但达不到目的，反而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这些后果有的不但对人无益，而且还反过来控制、支配人。马克思把这种现象看做是伴随着人的本质的实践活动一并出现的人的本质的异化活动。当马克思运用这种异化观点去观察人类历史时，他发现了人的本质异化的两种形式。第一种形式是人对神或国王的异化，这发生在中世纪的封建社会里。对此，马克思说：“在所谓基督教国家，实际发生作用的不是人，而是人的异化。惟一发生作用的，即国王，是与众不同的存在物，并且还是被宗教神化了的、和天国与上帝直接联系着的存在物。”（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33页。）第二种形式是人对物或财富的异化，这发生在推翻了封建制度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对此，马克思说，在资本主义社会，每个人都过着天国的和尘世的双重生活，尘世的生活就是市民社会中的个人物质生活，由于“实际需要，利己主义就是市民社会的原则”，因而“物的异化就是人的自我异化的实践”（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48～451页。 ）。实践虽然产生异化，但又会进一步克服异化，即马克思所言“自我异化的扬弃和自我异化走的是一条道路”（注：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第74页。）。这就是说，人会把异化后果当做实践对象对其进行新的改造活动；人的实践就是这样一个从实践到异化再到克服异化的无穷无尽的历程。
这样的实践活动，对于人类自身究竟有什么意义呢？马克思十分深刻地指出：“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注：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第80页。）原来，人以实践为存在方式，从事改造世界的活动，为的是在这种活动中全面地占有自己的本质，使自己成为一个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人。人要达到这一目的，在马克思看来，取决于两个条件，即“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有关的世界交往的普遍发展”（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40页。）。“生产力的普遍发展”， 是人的实践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关系全面生成的结果。人通过实践不停地把自己的本质力量对象化到客观世界中，这种改造世界的对象化活动发生得越广泛、越深入，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就越高，当人的对象性关系达到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即全面生成的时候，生产力也就达到了高度的普遍发展。“世界交往的普遍发展”，是个人社会关系高度丰富的结果。人通过实践活动不停地把自己与广阔的世界联系在一起，这种社会联系发展得越广泛、越深入，世界交往的水平就越高，当人的个人社会关系达到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即成为世界性的个人的时候，世界交往也就达到了高度的普遍发展。由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交往的普遍发展所促成的人的实践本质和社会本质的相互结合和完全实现，就使人成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人。
由此可见，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是高扬人的主体性的哲学，它的深刻意蕴与当前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有着内在的一致性。然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毕竟诞生在一百多年前，它要发挥当代的理论影响，就必须与当前的现实相结合，深入地研究当今时代的重大课题。概略地讲，当今时代的重大课题，主要有四个方面。
（一）实现和保障人民大众的公民权和人权。近代以来直至当今，社会生活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分离为政治社会和市民社会。马克思说，“人在政治上获得解放， 得到公民权”（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35页。）， 而“市民社会的成员……他的权利称作人权”（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37页。）。公民权，按马克思的说法，“这种权利的内容就是参加这个共同体而且是政治共同体，参加国家”（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36页。）。因而公民权涉及的是国家的公共事务。人权表现出相反的情形，马克思说：“所谓人权……即脱离了人的本质和共同体的利己主义的人的权利。”（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37页。）因而人权涉及的是个人的物质利益。在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下，为了实现和保障人民大众的公民权，国家就要建立高度民主的政治制度，通过选举制促使人民大众参政议政；为了实现和保障人民大众的人权，国家就要大力发展生产力，努力提高人民大众的生活水平。20年来我国的改革开放，都是围绕着实现和保障人民大众的公民权和人权而展开的。
（二）确立“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概念。当今时代是高科技激烈竞争的时代，科学技术已成为第一生产力，已是推动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因此，马克思主义哲学要解决时代确认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和“人是生产力中的首要因素”的传统观念的关系问题。按照马克思的论述，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这三者是组成劳动过程的简单要素，即是说，在形成生产力时，人是首要的因素，无人则无生产力的形成。而生产力的发展归根结底“来源于智力劳动特别是自然科学的发展”（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第97页。），这就是说，在发展生产力时，科技是第一要素，无科技则无生产力的发展。提高社会生产力水平的关键，在于生产力形成中的首要因素的人和生产力发展中的第一因素的科技的结合。
（三）吸收系统论的理论成果，丰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辩证方法论。原有体系在过去的战争与革命的时代主题的影响下，着重于论述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以“斗争、否定、质变、转化”为特征的矛盾论学说。然而在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当今时代，则孕育出了以“协作、配合、适应、协调”为特征的系统论学说。什么是系统？系统论创始人贝塔朗菲说：“处在一定相互联系中与环境发生关系的各组成部分的整体。”系统的特性是什么？系统论的另一创始人拉波波特说是“变中有不变”。系统论有着整体化、相对稳定和自组织等重要原理，它要求事物通过系统内外各要素以及与外部环境各要素之间的信息沟通，经过有利因素的吸收和不利因素的排除，而达到整体优化的目的。可以看出，与矛盾论不同，系统论更侧重于统一体的协调和维持，以整体优化的方式实现统一体的更新。因此，系统论具有当代科技、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方法论性质。
（四）强化价值观研究，实现在历史观的基础上马克思主义真理观和价值观的统一。马克思的以人类的社会实践达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学说，既是人类历史发展的规律，又是人类世世代代不懈的价值追求。在当代社会，人类为了实现美好的社会生活，特别突出了以下三个方面的价值目标：一是全球和平观。即反对战争，维护和平，用政治对话解决国际争端；弱化意识形态对立，承认不同制度、不同文化的国家存在；致力于经济竞争，努力克服经济竞争中的不公平现象。二是道德文明观。即提倡利他主义，维护家庭和谐，反对犯罪和恐怖活动；加强个人和社会沟通，克服物质发展和社会组织对个人生活的控制。三是人类共同利益观。人口爆炸、环境污染、能源危机和核战争威胁，已成为超越个人、民族和国家的全人类共同问题，为了人类的未来，人们必须不分阶级、制度、民族和肤色而携起手来，共同对付这些全球性难题。
三
唯物史观是马克思实践唯物主义对人类历史发展的总看法，它揭示了人类历史发展的一系列客观规律。然而，这一历史观形成于资产阶级革命基本结束、无产阶级革命刚刚兴起的历史时期，因而其深层基础是人类历史就是一部阶级斗争史这一观念，在随后百余年的战争与革命时代，后来的唯物史观建立者更加强化了这一观念。因此，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原有体系与新的时代主题的三个不相适应中，政治斗争性倾向这一方面在唯物史观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唯物史观要适应和平与发展的新时代主题，就要立足于当代的社会现实，以新的观念对自身的基本规律做出新的阐释。
（一）和平与发展的社会存在决定了社会意识必须从战争与革命的观念转向和平与发展的观念。战争与革命的时代主题确定了一切从阶级的对立斗争看问题的思维方式，而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则确立了看问题应从人类共同行动起来保卫世界和平和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新立场，这就超越了阶级之间对立、斗争的狭隘目光。维护世界和平，要求各个阶级、民族、国家在解决争端时展开政治对话，反对使用武力，这就要弱化各自的意识形态，承认对方的存在，加强合作和协助。促进经济、社会发展要求各个阶级、民族、国家致力于发展社会生产力，消灭贫困，并联手解决环境污染等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这就要弱化各自的意识形态，甚至各自的局部利益，在相互退让、妥协的基础上组成国际组织（如联合国）和国内组织（如各阶级认可的政府），负起解决国内国际的经济、社会发展问题。
（二）真正确立生产力对生产关系的决定作用，牢固树立生产力标准的思想观念。在战争与革命的时代主题的影响下，传统唯物史观虽然也承认生产力对生产关系的决定作用，但实际上却把生产力放在为生产关系服务的位置上。就是说，为了论证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必然性，就将这一必然性说成是生产力发展的结果；而在低生产力水平的基础上，为了论证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则不得不有意降低生产力对生产关系的决定作用。在和平与发展的新时代，特别是我国改革开放发展战略的确立，生产力决定一切的作用无疑地突现了出来。生产力不但决定生产关系，而且还要检验生产关系的优劣，并且要求不能促进生产力发展的生产关系改变自己的形式。如果说我国在一定的生产力条件下建成了社会主义生产关系，那么，要显示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优越性，就必须大力发展生产力，即不但在生产力发展速度上高于同时代的资本主义，而且最终还要在整个生产力发展水平上高于同时代的资本主义。
（三）充分发挥上层建筑及意识形态对人的权利、自由、平等、民主以及人的发展的促进作用。在战争与革命的时代主题影响下，传统唯物史观是以上层建筑的意识形态化为主要特征的，即强调两个阶级、两种制度的敌对性和互不相容性，因而使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的其它职能不能得以发挥。在和平与发展的新时代，政治对话和经济、社会发展已成为时代主流，在此情况下，唯物史观中的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理论就应全面发挥其职能，围绕着马克思的实践学说和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学说，着力论述国家上层建筑对促进人的发展，包括人的权利、自由、平等、民主等方面发挥的重要作用。按照马克思的理论，消除人的异化的第二种形式即物的异化，只有先进的社会制度才能做到，而社会主义正是这样的制度，消除了人对物的异化，才有可能提出人的权利、自由、平等、民主等发展问题。按照马克思的理论，人的本质只有在社会中才可能真正实现，而实现人的本质的基本途径是人民大众积极参与社会管理和决策，这样的途径，只有社会主义制度才能提供。这就是说，新形态的唯物史观中的上层建筑及意识形态学说，应当加强这一方面的研究和宣传。
（四）对阶级斗争是历史发展的动力的认识做出必要修正，阐发科学技术的发展对历史发展的重大意义。在战争与革命的时代主题的影响下，传统唯物史观一直把阶级斗争推动历史发展当做一条重要规律，同时还把它推而广之，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中去，从而使传统唯物史观成为一门专论阶级斗争的学说。在和平与发展的新时代，阶级对立、阶级分裂和阶级斗争逐渐让位于阶级之间的对话、协调和合作，阶级矛盾已在发展需要的共同压力下转换为民族矛盾。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呢？按照马克思的理论，阶级斗争是生产力发展的产物，它随生产力的一定发展水平而产生，又随着生产力的一定发展水平而消亡。在当今时代，生产力的发展高度似已达到这样的地步：贫困阶级的生存已不再以阶级斗争的手段来获得，主要的在于促进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当代生产力的高度发展源自科学技术的推动，这就意味着，科技（实即生产力的一定发展水平）对历史发展正起着越来越重大的作用。唯物史观现代化的关键之处，就是正视这种现象并深入阐发这种现象的成因和未来前景。
（五）弱化社会发展“五形态说”，注重社会发展“三形态说”的阐释。在战争与革命的时代主题影响下，传统唯物史观以阶级斗争为轴线，特别注重对作为阶级斗争的自然后果的五种社会（制度）形态的说明。在和平与发展的当今时代，社会制度的区别已让位于社会发展程度的区别，也就是说，由生产力的发展所带来的社会发展状况，成为社会制度优越与否的最终标准。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思的社会发展“三形态说”就具有十分现实的意义。马克思把整个世界历史分为人对人的依赖阶段、人对物的依赖阶段和自由人联合体阶段，恰是以生产力的发展所带来的社会和人的发展为划分依据的。如果说人类摆脱人对人的依赖阶段运用的是阶级斗争的手段，那么，人类摆脱人对物的依赖阶段就必须运用以科学技术推动生产力高度发展的手段；而当高科技的生产力发展到了足以消除人对物的依赖时，人类向往的自由人联合体时期也就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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