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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连)绵字(词),旧亦称謰(连)语,现在一般定义为“双音节的单纯词”,包括双声的,如仿佛、伶俐;叠韵的,如阑干、逍遥;非双声叠韵的,如妯娌、玛瑙。(参见《现代汉语词典》“联绵字”,《汉语大词典》“联绵字”、“謰语”、“连语”,《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謰语”、“联绵字”等条)以下论及联绵字时即指此义。
联绵字的零星研究开始得很早,《尔雅·释训》:“戚施,面柔也”;“夸毗,体柔也”;“婆娑,舞也”;“殿屎,呻也”;“侜张,诳也”,共见5例。《广雅·释训》增至29条:“崎岖,倾侧也”;“蹇产,诘诎也”;“仿佯,徙倚也”;“徘徊,便旋也”;“踌躇,犹豫也”;“从容,举动也”;“般桓,不进也”;“陆离,参差也”;“徜徉,戏荡也”;“扬榷、辜榷、堤封、无虑,都凡也”等。(注:因僻字太多难于排版,及限于篇幅,本文举例时省略颇多。以下不一一注明。)此二书都将联绵字作为“形容写貌之词”,与重言等其他词语或词组置于一起,没有独立出来。
第一次将联绵字进行单独研究的,是宋朝的张有。其《复古编》卷六为《联绵字》。这也是“联绵字”一词的最早使用。《复古编·联绵字》共收58个词语:劈历、滂沛、廖廓、氤氲、消摇(逍遥)、徘徊、岂弟、左右、差沱、筹箸(踌躇)、崎岖、踟蹰、缤纷、坳垤(凹凸)、阿娜、坎坷、溱渭、憔悴、蓓蕾、丁宁、踪迹、儋何、龆龀、襁褓、千秋(秋千)、空侯、伏羲、昆仑、目宿、族累、车渠、疏离(琉璃)、馀皇、薏苡、枇杷(琵琶)、詹诸(蟾蜍)、卑居、魍魉、蜿蜒、橐佗(骆驼)、芦菔、提携、加沙(袈裟)等。以现在“双音节单纯词”的标准衡量,其中有45个是联绵字,占78%。这个比例与以后众多联绵字词典或联绵字专编相比,是非常高的。只是《复古编》本是释字之书,字头之下均分析形义,因而偶尔也免不了对联绵字之上下二字进行说解。如:“加沙,梵云袈裟,此言不正色。加从力、口,古牙切;沙从水、少,所加切。葛洪《字苑》别作袈裟,非。”为了遵循全书体例而在极少数情况下对上下二字之形义进行解说,与承认“加沙”等是联绵字,二者虽不存在根本性的矛盾,但是可以看出,张有对联绵字的认识是不彻底的。
第一次大量收录联绵字的专著,要数明代朱谋的《骈雅》。“此书皆刺取古书文句典奥者,依《尔雅》体例分章训释,自《释诂》《释训》以至《(释)虫》《(释)鱼》《(释)鸟》《(释)兽》凡二十篇。其说以为联二为一,骈异为同,故名曰《骈雅》。”(《四库提要》语)后世所谓“骈学”,盖源于此。书分七卷,容量颇大,内中所释有大量的联绵字。如卷一《释诂》:“仿佛……依稀,疑似也。”“霍靡……阿那,柔弱也”。但全书所收词语至少有一半以上不是联绵字,而是并列复合词、词组、重言、通假字、异体字之类,条例完全仿照《尔雅》。如卷一《释诂》:“郁毓、殷辚、殷赈、缜纷、沸渭、丰沛、璀错,盛多也。”“陆离、岑峨……携互、回沉、参差、差池,不齐也。”卷二《释训》:“忸怩……卑陬……主臣、屏营、正营……惭悚也。”一条之下罗列庞杂繁乱,每条均冠以简单的“某也”作释,失之笼统,并且不举用例,亦未标明出处。客观地说,《骈雅》并不是一部联绵字专书。
第一次对联绵字进行科学化研究的,是明朝的方以智。其《通雅·释诂》有《謰语》篇,所释355组语词中,有181组是“双音节单纯词”的联绵字。方以智抓住了联绵字的本质特点,突破字形,因声求义,以求正解。其所释的181组联绵字,基本上以音义为线索,将同一词语的不同变体汇集在一个条目之下,辅之以丰富的材料加以考证、训释。训释条例比较规范严密,词义考释也较为准确可靠,事实上是奠定了后世联绵字研究的格局。《謰语》篇小序云:“謰语者,双声相转而语謰也。《新书》有连语,依许氏加言焉。如崔嵬、澎湃,凡以声为形容,各随所读,亦无不可。升庵曾汇二字,楚望亦列双声,弱侯略记骈字,晋江苏氏《韵辑》《骈复》俱宗杨本;江右张氏《问奇》特编而定其音读,谷城从而广之;朱氏《指南》,艮斋《字学》,皆揭此例,然抄升庵,守以字学勾
之说。惟郝公主通,然未免强合。故因斩其支离,补其遗漏,前后见者,偶从部居。此举成例,列于左方,以便学者之因声知义,知义而得声也。”方以智有意识地抛弃了“字学勾
之说”和强合的通转之说,并“斩其支离,补其遗漏”,可见他在选取、训释謰语方面都有较严格的标准。方以智指明了謰语义存于声、形无固定的特点。如“逶蛇”条收列“委蛇、逶蛇、委佗、遗蛇、委它、倭迟、倭夷、威夷、威迟、郁夷、委他、委移、归邪”等32个变体,注明“其连呼声义则一也”,以音义为线索,众列变体。并明确指出了联绵字上下一体,不可分训的特点,“仿佛”条云:“放物即方物也。然古读物如与弗近。(如没作物,面没转为密勿,别条详论),古实相通……如旧说‘不可放物’为不可比方其物,又何尝非臆决乎?”纠正了前人望文生训,不明词义的错误。一般以为联绵字的研究是从高邮王氏父子那里走上正轨的,事实上方以智的研究已经具备了科学性和规范化。就缺点而言,《通雅·謰语》所收词语近一半不是联绵字,而是通假字、异体字、古今字、并列复合词、双音节词组等。如:“风裁,一作风采、风彩、丰采”;“收责,即收债;责家,即债家”;“惰懒,即懒惰”;“艴如、孛如,即勃如”。此其一。偶有沿袭误解望文生训的,如:“犹与,一作犹豫……犹,兽名,闻有声则豫上树”;“弟靡,如梯之靡也”。此其二。罗列未尽,挂漏颇多,许多联绵字误入他篇,如:“句录,拘搂之转也;拘搂,伛偻之转也”(《释古·古隽》);“觱发,一作毕发;栗烈,一作栗冽”(《天文·月令》)。此其三。但总而言之,《通雅·謰语》可算作联绵字研究史上具有转折意义的力作。
其后清朝吴玉搢的《别雅》“取字体之假借通用者,依韵编之,各注所出,而为之辨正”(《四库提要》语)。书分五卷,仅征引异文,注明出处,没有较多的训释。既然联绵字的一个很大特点是形无固定,字随音转,因而假借、异文多之又多,故全书所收联绵字达147组如卷一:“扶容,芙蓉也。”“逶迤、遗蛇、倭迟、倭夷、威夷、威迟、郁夷、委维、委它、逶迤,委蛇也。”卷二:“相羊、襄羊、常羊、相佯、尚羊、倡佯、常翔、相翔、彷徉、方洋、仿佯,徜徉也。”洪亮吉《比雅·释诂》收联绵字几十组,亦仅注明出处而已,此不举例。此二书即使在联绵字的搜集方面也并无什么突破,在联绵字研究的理论、方法上更无多少建树。除此外,尚有邓廷桢《双砚斋笔记》和王筠《毛氏双声叠韵说》,亦收录了大量联绵字。《双砚斋笔记》卷三《说文双声谱》收74组或双声或叠韵之词,因为联绵字中双声叠韵占多数,所以其中不乏联绵字。作者云:“古双声叠韵之字,随物名之,随事用之,泥于其形则且吾不安,通乎其声则明辨以晰。”虽讲的是双声、叠韵词,却同时也道出了联绵字的特点。邓氏的优点是能突破字形,以声系联,缺点是举例训释有时难免牵强。王筠著《毛诗双声叠韵说》,为当时士子学《诗》所用,故主要论述《诗经》中的双声叠韵情况,并兼涉古音、等韵学方面的内容。书中许多地方所论与联绵字有关,下面一段文字最能说明他的看法:“今夫双声之正例,曰参差,曰黾勉,曰磬控,曰栗烈,曰游衍;其兼叠韵者,则曰绵蛮;其长言之而演为重言者,则济济跄跄是也;或别加两字者,则有萋有苴、颉之颃之、挑兮达兮、猗与那与是也。若夫叠韵之正例,曰委蛇,曰鞅掌,曰蔽芾,曰差池,曰契阔,曰蒙戎,曰消摇,曰绸缪,曰猗傩,曰岂弟,曰倭迟,曰伴奂,曰优游,曰漂摇;其兼双声者,曰间关;其别加两字者,则其虚其邪、有壬有林、萋兮斐兮、哆兮侈兮是也。以上诸字,皆合两字之声以成一事之意,故泥字则其义不伦,审声则会心非远,但当用《公羊传》之耳治,必不可用其目治者也。是以谓之正例。”这段话中,“合两字之声以成一事之意”与我们现在所言的“双音节的单纯词”,意思非常相近;“泥字则其义不伦,审声则会心非远”,用耳治不用目治,与我们现在的联绵字训释原则和方法基本相同。这段文字中所举例子也大多是双音节单纯词。然而王筠此处并不是专门讨论联绵字问题,他也没说此双声叠韵之正例就是联绵字或謰语。
本世纪以来,朱起凤《辞通》固非专类词典,更不以收联绵字为宗旨,因而其内容庞杂,无可厚非。倒是刘大白、胡适二位先生为《辞通》所作的序讨论了联绵字问题,尤其是刘序讨论得非常深入。刘序将联绵字分为“双声謰语而以双声转变,意义相同或相类的”(如玲珑、离娄、历录、流离、淋漓、嘹唳、零落、辘轳),“叠韵謰语而以双声转变,意义相同或相类的”(如荒唐、混沌、恢台、豁达、鹘突、糊涂),“叠韵謰语而以双声转变,意义相对或相反的”(如仓皇、从容),“双声謰语而以叠韵转变,意义相对或相反的”(如溟蒙、惺忪),“双声謰语而或以双声转变,或以叠韵转变,意义相同或相类的”(如踌躇、犹豫、踟蹰、踯躅、彳亍、却曲、游移、夷犹);并多次反复强调对联绵字应该“从这一条声韵转变的大路上去求通”,称引高邮王氏父子对联绵字的训释,说明联绵字的训释应贯彻以声韵为线索进行系联的原则,指出了《辞通》在这方面的不足。王国维《联绵字谱》分上中下三部,上、中两部为双声之字和叠韵之字,共收1972个词语、词组,按现在的标准,其中重言822个(818在双声之部),联绵字808个,非重言、联绵的复合词甚至词组342个;下部为非双声、叠韵之字,内收703个词语、词组,按现在的标准,其中只有257个是联绵字,其余446个属于非联绵字(包括同义类义或反义语素合成词等)。其书据声母、韵部排列,次序井然,并标明词语的出处及异文,然于考证、训释似乎也没有许多开创性的地方。如《双声之部·影》:“容与(《庄子·人间世》,《楚辞·湘夫人》《礼魂》《涉江》《哀郢》《思美人》《远游》《九辩》,又)溶与(《楚辞·远游》)。”最后,符定一的《联绵字典》更似清朝官修的240卷之《骈字类编》,以收双音节的复合词、词组为内容,确有名不副实之嫌。从该书的凡例和符氏自己的前、后序看,其“联绵字”应明确地指如他自己多次提及的“联字”或“联文”,即语义上有某种互相关联的两个字,类似于“骈字”。书中所收双音节词、词组所涉范围及结构类型也与历来骈字基本相同。
从张有的《复古编·联绵字》到符定一的《联绵字典》,没有一种联绵字词典或专编所录的完全是“双音节的单纯词”,而总是间杂了许多非联绵字,包括复合词、词组,通假字,异体字,古今字,重言等。其原因是人们对联绵字的认识有一个发展过程。
《骈雅》而后有“骈字”一称,所谓“联二为一,骈异为同”似乎离我们现在所讲的双音节单纯词相差甚远。许多人主张骈字就是联绵字或謰语的异称,这种意见值得商榷。历来所谓的联绵字和謰语,是两个可以互相替代的概念,异名而同实,而骈字与之有别。与骈字相对应的是骈语、骈句等,注重两两相对,成双成对。从传统各家的骈字研究看,所谓骈字,也正重在成双成对:形式上说,是两个字组成的单位(成双);内容上说,是两个字同义、类义或反义等(成对)。只是不同学者在收集研究时侧重点又有所不同。《骈雅》、《古音骈字》(明·杨慎撰,清·庄延丰等续编》侧重于形式即以两个字为单位,不很关注两个字意义上的成对与否,只要这两个字有语意上的某种关系就可立为一个条目。《骈字类编》中的“骈字”也是指两个字组成的单位,“是书义取骈字,必选字面确实的然成类不假牵合造作者……至如字面虽实而类聚不伦及不甚雅训或于对属无取者,概不论及”(凡例)。以上三书所收骈字既然仅以两字连属为标准,所以从所收词条的结构类型来说,就多种多样,包括如主谓、偏正、联合、动宾等等各种类型的双音节词、词组。程际盛的《骈字分笺》侧重于“成对”的意义标准。按其自序所述,他的骈字是“比其类合两字而部居”(此处“类”指义类);分笺是分开二字而各记识其事。所以他的骈字基本上是同义、类义、对义之词或词组,如“日月、雷电、风雨,年祀、年岁、岁时、寒暑,纵横、广袤、方圆”等;从结构类型上说,全都是联合式,那是因为他侧重于意义的成对性使然。实际上《骈字分笺》中几乎找不到一个联绵字。上述各家情况表明,传统所谓骈字应该是指如《辞源》“骈字”条所释的“两字组成的词语”,其中有许多事实上是词组,有少数是连词组都不能算的;结构类型则主谓、偏正、联合、动宾……各种类型都有。
如上所言,“联绵字”一词最早见于张有《复古编》。张有对联绵字只举成例而未下定义,其所收之词大部分是不可分割的单纯词,但他没有明确其联绵字的确切所指。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联绵字很不同于骈字。据张有《复古编》全书及书中《联绵字》一篇的注释体例可以推知,其联绵字应是指具有意义上的单纯性或完整性的一类双音词,与现代所谓的“双音节单纯词”较为接近。其书“根据《说文解字》以辨俗体之讹。以四声分隶诸字,篆书正体而别作俗体则附之注中。下卷入声之后附六篇,一曰联绵字,二曰形声相类,三曰形相类,四曰声相类,五曰笔迹小异,六曰上正下讹”(《四库提要》语)。其体例是每条之中先列《说文》小篆字头,然后解释字义、分析字形、标明音切,最后列举俗体。然而《联绵字》篇中所收的58条联绵字,绝大部分是只释联绵字的整体意义而不再对组成联绵字的两个字单独作释。这就说明张有认为单字之义与联绵字的整体意义无关,其联绵字的意义是自足的,是不可分拆训释的。应该说,张有的联绵字是比较接近于现在所言的双音节单纯词的。
方以智的謰语是“双声相转而语謰”之词。这里的“双声相转”,有人以为“声”指声母。我们通读了《通雅》全书及细研《通雅·謰语》篇后,得出的看法是,方以智的“声”不专指声母,而是指语音;“双声相转”说的是上下二字存在着双声、叠韵等语音上的关系。(四川师大李恕豪先生亦持此说)“謰
”,“即连接不断的意思。指两个字合成一词,不能拆开来讲”(《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王念孙《读书杂志》卷十六《连语》明确指出:“凡连语二字,皆上下同义,不可分训。”其子王引之《经义述闻·通说上》“犹豫”“无虑”条的解说更被认为是联绵字训释的范例,为人熟知,此不赘引。上文所引王筠所论,虽说的是双声、叠韵情况,却似乎得了联绵字训释的精髓,可以借鉴。王国维先生讲得更加具体、肯定:“联绵词,合二字而成一语,其实犹一字也。前人《骈雅》《别雅》诸书,颇以义类部居联绵字,然不以声为之纲领,其书盖去类书无几耳……若集此类之字,经之以声,而纬之以义,以穷其变化,而观其会通,岂徒为文学之助,抑亦小学上未有之事业也。”然而,就在《读书杂志·连语》中有“仪表、感慨、惊鄂”等非联绵之词;《联绵字谱》如上所言,所收2675个词中有重言822个,非联绵字788个(如复合词“零落、柔弱、反复、跳跃、繁殖、神明、广大、欢乐、英华”等不一而足)。可见即使对联绵字有较为明确表述的人,在划定联绵字的具体范围时,仍有不尽相同之处。所以有学者认为王念孙的连语和王国维的联绵字都只是双音节词的一个下位类型,前者侧重于上下二字意义上的相同性,后者侧重于上下二字意义上的整体性,他们根本就不是在探讨双音节单纯词。
历代联绵字的研究重点在于收集、整理、汇编,多客观的事例,少理性的抽象,因而给人以在概念上的犹豫不决之感。中国传统语言学既没有非常严密规范的语法理论体系和语法分析方法,缺乏明确一致的十分精确的概念术语,对词和非词、单纯词和复合词的认识就难免有些含混不清,对它们间的明确界线也没有具体的标准加以区分。因而遇到具体的语词,尤其是那些似是而非的例子时,要判断其是否属于联绵字就产生了困难。而另一方面,我们必须意识到,传统所论的联绵字或謰语,比现在“双音节的单纯词”的范围要宽泛得多。不应该以现在的标准去套前人的东西。有学者以为,传统小学中,就根本没有真正讨论过现代意义上的双音节单纯词的联绵字;现在所用的联绵字的概念是对传统联绵字概念的“误解”或“挪用”;即使如王念孙和王国维的连语或联绵字,也只是双音节词的一个下位类型,而从来不是双音节单纯词。(《中国语文》1989.4期、1991.5期陈瑞衡、李运富二位先生论文)我们觉得,这种说法有失之偏颇之处。诚然,在王念孙的连语中有许多同义语素的合成词,王国维的联绵字中有许多重言、同义类义或反义语素合成词,但是,他们所讨论与研究的词语中双音节单纯词占了大多数。张有、方以智以后的绝大部分研究联绵字和连语的学者,他们所讨论研究的也是双音节单纯词占多数。历代联绵字、连语的研究基本上是一直围绕双音节单纯词这一中心问题展开的。当然,传统联绵字的研究与现代语言学中的联绵字研究相比,局限很大,那是事实,这就需要我们以科学的态度去对待传统,对历代有关联绵字方面的论著进行统计、分析,鉴别、梳理,客观地描述其具体情况,利用其成果。至于如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中所言的“謰语”,以及符定一先生的《联绵字典》,其“謰语”和“联绵字”已超出了一般人所论意义上的“謰语”和“联绵字”,似乎更接近于“骈字”即双音节词或词组,又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