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姿的舞台形象——试析阿尔比剧中的人物塑造,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剧中论文,多姿论文,舞台论文,形象论文,人物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荒诞派戏剧从内容到形式都具有“反戏剧”性。其特性包括“没有符合客观现实的”(注:《中国大百科全书·外国文学1》,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2年5月,第449页。)、或“没有完整的”(注:《谎诞派戏剧选》,外国文学出版社,1983.第1页。)人物形象,舞台形象是光怪陆离、荒诞不经的;剧本的语言也空洞无物,角色语无伦次。这些肢解和割裂传统的戏剧结构,忽视传统的戏剧要素的现象在荒诞派剧作中是屡见不鲜的。然而,无论从剧本角度还是从舞台角度来看,荒诞剧毕竟还是戏剧,戏剧的中心还是人。语言仍是塑造剧中人物的基本要素。在美国荒诞派剧作家爱德华·阿尔比(Edward Albee)的剧中,既有不符合客观现实的角色,也有符合客观现实的人物,还有介于两者之间的人物形象。本文将就此进行探讨。
与萨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尤金·尤涅斯科(Eugène Ionesco)、让·日奈(Jean Genet)等法国荒诞派剧作家相似,阿尔比的作品同样也塑造了不符合客观现实的荒诞形象。比如,贝克特在《啊,美好的日子!》一剧中描写了一位五十岁左右、但风韵犹存的老妇温妮。帷幕拉开时给观众展现的是温妮的身子半埋在土丘里的画面,剧终幕落时她除头部之外身体已全部埋在土里了,却充满柔情地和丈夫絮语,幸福地吟唱着“美好的日子”。尤涅斯科在《犀牛》一剧中描写了人变成犀牛的荒诞过程和心理,以“犀牛化”讽刺人的“贬值化”。阿尔比则在《海景》Seascape一剧中成功地描写了一对蜥蜴似的半人、半动物的怪物,他们从海里爬上岸来窥测人类社会。在海边度假的一对夫妇想说服这对蜥蜴变成人,但这对非人的舞台形象听了这对夫妇对人类的介绍后,终因害怕险恶的人类而重归大海。这部剧讽刺了人类社会的邪恶,使阿尔比再次获普利策奖。在《美国梦》TheAmerican Dream一剧中,阿尔比塑造了一位体格健壮、高大魁梧、但没有内脏、没有感情、徒具人形的年轻人,以此来比喻美国之梦,表现美国貌似强大、实则空虚、外强中干的实质。
但是,虽然阿尔比受欧洲荒诞派戏剧家的影响,但他在把荒诞派戏剧引入美国后,又使它有了独特的风格。欧洲荒诞派剧作家认为荒诞就是现实,而在阿尔比看来,世界变得荒诞是由于人们构建的道德、宗教、政治、社会等结构的瓦解而导致的。贝克特、尤涅斯科、让·日奈等欧洲荒诞派剧作家以荒诞不经的形式和内容表现现实,阿尔比则注重将人的现状戏剧化,剧中的人物主要来源于现实。(注:Biley,Carolyn.,ed.Contemporary Literary Criticismn,Vol.1,Detroit:Gale,1973.p4。)也就是说,他在剧作中不但塑造了光怪陆离、荒诞不经的舞台形象,同时还在一些剧中刻画了符合客观现实的人物。同样是在《美国梦》一剧中,他描写了一个由“爸爸”、“妈妈”和“姥姥”组成的家庭。这个家庭的生活非常富裕,享受着当代的一切物质文明。但“爸爸”、“妈妈”之间互不了解,精神空虚,缺乏感情,且膝下无子。这三个人物在《沙盒》The Sandbox一剧中再次出现,说明这种生活富裕,但并不幸福,且没有希望的家庭在美国社会俯拾即是。在《脆弱的平衡》A Delicate Balance一剧中,剧作家塑造了一对财产上的富翁,感情上的乞丐。这对夫妇性格各异,家庭生活矛盾重重,纠纷不断,危机四伏。在阿尔比的代表作《谁怕弗吉尼亚·沃尔夫?》Who's Afraid of Viginia Woolf这部三幕剧中,剧作家塑造了两对失意的夫妇:乔治和玛莎,涅克和汉妮。乔治和玛莎多年来一直争吵不休,互相指责,谩骂攻击,这种家庭矛盾和危机在美国社会是司空见惯的。剧中,玛莎竟乘来访的女客人汉妮喝醉之际和男客人通奸。这种互相折磨、彼此伤害的夫妇也不是绝无仅有的。此剧将这类社会现象戏剧化,有力地揭露了虚伪的浪漫主义的爱情和矛盾重重的家庭生活。通过这一个个充满社会生活气息的人物形象,阿尔比深刻地揭露了当代美国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更值得注意的是,评论界认为阿尔比在《动物园的故事》The Zoo Story一剧中则塑造了两个梦幻般的、既超现实的又非常现实的人物。细读此剧,人们不难发现,阿尔比巧妙地运用语言,在“舞台指示”中生动地描写了剧中人物的肖像和举止,在剧中构造了貌似荒诞,却很深刻的台词以及戏剧动作,成功地刻画了两个在个性、社会地位、以及宗教寓意方面都具有强烈反差的艺术形象。
一、精雕细刻的人物造型
翻开剧本,人们会注意到,阿尔比不像许多剧作家那样,先简单地列出人物表,再详细地描述舞台布景,而是先浓墨重彩地勾勒了两个剧中人的肖像,再简明扼要地叙述舞台布景。这种表现手法反映了剧作家尽快构造人物形象的动机,有助于读者对人物的理解。正如安德森指出的那样,剧中两人的外表形成明显的对照和反差。彼得虽步入中年,但其衣着和举止都显得很年轻;相反,杰利虽然年轻些,但体态笨重,疲惫不堪,显得衰老。(注:Wasserman,Julian N.,ed.Edward Albee:An Interview & Essays.Houston:The University St.Thomas,1983,p96.)剧作家在刻画两个剧中人时采用了多样的、不同的表现手法。为了深化对人物的理解,分析这些表现手法是大有裨益的。
剧本先介绍了彼得这一角色的年龄,"Aman in his forties",然后对他的外形作了这样的描写:neither fat nor gaunt,neither handsome nor homely。从词汇层看,剧作家运用了两对描写形象和体态,呈相反意义的形容词:fat--gaunt;handsome--homely,并用neither…nor的结构对这两对形容词进行否定。表达了一种既非此又非彼的语义,勾勒了一幅既不肥胖也不瘦削,既不英俊也不丑陋的肖像。这种缺乏特色的自然属性暗示了彼得平庸、暗淡无光的特征。从句法上看,剧作家在此采用了属级阶理论的“级转移”(rankshift),也就是说省略了he is,使小句降为"below clause"的短语单位。这种运用“降级”,使“人”消失的表现手法应该不是随意的。
接着,剧作家还描写了彼得的衣着和举止的效果:
Although he is moving into his middle age,his dress and his manner wouldsuggest a man younger。从句法上看,这个句子包含两个小句,充当句中主位的分别是Although he is moving into his middle age;Although he;his dress and his manner。也就是说,其话题是:虽然他步入中年;虽然他;他的衣着和举止,而述位中表达的核心内容是他看上去年轻。可见,阿尔比在描写人物时要么省略人称,要么以人的外在表象为话题,这种手法暗示了剧中人缺乏个性或内秀,注重衣着和外表的特征。这种凭借外部包装来掩饰实际年龄的语义给人一种矫揉造作的感觉,所获取的外形效果无疑暗藏着几分虚假。
然而剧作家描写杰利的手法却迥然不同。虽然阿尔比也介绍了他的年龄,描写了他的衣着,但他主要关注的是杰利的形态和外貌。阿尔比告诉读者,杰利是:A man in his late thirties,not poorly dressed,but carelessly。这里,剧作家以极其简洁的方式,用两个副词描述了杰利不太修边幅,随意、自然的模样。然后笔锋一转,较为详细地描写了他的形态和外貌:What was once a trim and lightly muscled body began to go to fat;and while he is no longer handsome;it is evident that he once was。从句法上看,这两个句子都分别包括小句构成的主位。第一个句子的主位是曾经肌肉健美的体型,话题是原来的状态,述位的内容是开始发胖——一种走向衰老的标志。这种主位结构强调了杰利过去的健美。第二句的主位是他虽然不再英俊,话题是尽管如此的现状;述位的内容是过去存在的事实的明显性——表示一种惋惜。在述位部分,有两个小句,其中分别由表强调句式的"it"和“他”作主位,述位部分分别是"evident"和"once",这都强调了过去的英俊。这种强调、肯定的句式和措辞表明了剧作家对其自然属性本质的肯定和其质变的惋惜。至此,杰利不如往昔的自然属性已表达得淋漓尽致。然而,作为剧本,这些过去的事实和状况在舞台上却无法表达,因为这些信息不在台词中,似乎显得多余。其实,这里剧作家向导演和读者暗示了他对人物的态度。在描述了杰利的过去和今天之后,剧作家对他的自然属性衰退的含义和原因作了这样的阐明:His fall from physical grace should not suggest debauchery;he has,to come closest to it,a great weariness。剧作家在第一句中以他体型魅力的退化为主位,以不意味堕落为述位,又在第二句中以“他”为主位,述位表达了现状暗示了退化的原因。这里,剧作家选择了他(he)为主位,述位的内容是极度的疲惫,信息的中心是疲惫。从词汇层看,剧作家没有像刻画彼得那样,运用形容词对他进行描写,而是用形容词"great"修饰由形容词转化而来,表示疲倦、萎靡、厌倦、消沉的名词weariness,以达到表现极度颓唐衰飒的艺术效果。同时用动词词组、动词"has,to come",表达一种“不得不”的“进程”,并运用逗号构成“词组的不连接”(discontinuity of the word group),用closest to it表示程度。从语音层来看,has ,closest weariness构成“辅韵”现象,造成一种人物身心疲惫,悲观消极,以至于说话时有气无力、气喘吁吁、吞吞吐吐的音响效果。
二、对比鲜明的社会地位
杰利和彼得是一个社会中两个完全不同附层的代表人物。剧作家在表现人物的社会属性方面巧妙地采用了多种表现手法。杰利是一个孤独的青年,在彼得问及杰利的父母时,他告诉彼得自己自幼失去父母:Good old Mom and good old Pop are dead…you know?…I am broken up about it,too…,I mean really。在此,剧作家在父母前分别用两个形容词"good old"加以修饰,"good old"常用于形容"boy",尤指美国南方朴实随和的白人农民,杰利如此称呼他父母,表达他对其善良父母的怀念。这里的省略号、动词词组(braek up)和插入语(I mean really)都强调了他说话时的伤感程度。杰利的现状是贫困的。他住的房子象征着充满了被社会遗弃者的下层社会。当杰利听完彼得介绍情况后,他以讽刺的口吻,道出了自己的状态:What I do have,I have toilet articles,a few clothes,a hot plate that I'm not supposed to have,a can opener,one that works with a key,you know:a knife,two forks,and two spoons,one small,one large;three plates...在此,阿尔比在词汇层运用了"do",在句法层采用了强调句式和顶针(epizeuxis)的手法(What I do have,I have),对他的“所有”进行强调。更值得注意的是,剧作家在此运用“系列化”(seriation)的手法,排列了一系列的名词词组、名词。这些名词有的还被从句修饰。这些“名词群体”陈列的是些毫不稀罕、几乎没有价值的生活用品。这不仅巧妙地勾勒了杰利“无产者”的形象,而且反映了他对物质生活无所追求的价值观。有效地刻画了杰利这个“荒诞意识的流浪汉”(注:Wasserman,Julian N.,ed.Edward Albee:An Interview & Essays.Houston:The University St.Thomas,1983,p96.)的角色。
与杰利相反,彼得则是一位典型的“中产阶级的代表人物”。(注:Amacher,Richard F.Edward Albee,Boston:Twayne Publishes,1969,p82.)他年薪可观,工作体面,家有妻室、女儿,并豢养了两只宠物。"I…uh…I have an executive position with a … small publishing house.We …uh…we publish textbooks."安德森认为,“彼得没有发展,缺乏自信,口齿不清,不善表达”(注:Wasserman,Julian N.,ed.Edward Albee:An Interview & Essays.Houston:The University St.Thomas,1983,p93.),上面台词中的省略号的运用表达了这一含义。然而,当他谈及年薪时,立刻变得兴致勃勃,语言流畅,与前面呆板、木讷的形象判若两人。他还津津乐道地告诉杰利怎样看管钱财,甚至防备杰利是一个抢劫者,不过,说到最后时,他还免不了那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的毛病。"Well,I make around eighteen thousand a year,but I don't carry more than forty dollars at any one time…in case you're a…holdup man...ha,ha,ha."
在全剧中,彼得所言甚少,两位剧中人的台词不成比例。彼得多半只是被动地回答杰利的问题,其话题无非是自身的工作、年薪、家庭、宠物等方面的极其简单的情况。可见,彼得的视野仅限于社会地位和物质生活。评论界认为,剧中的道具——椅子象征着他的社会地位。正因为如此,他才任凭杰利如何努力,都坚守“阵地”,决不离开那张椅子。杰利谴责他是一个动物般的人物,是植物,他都无动于衷。他为他的社会地位付出的代价是他的个性。他的个性发展已经深受阻碍,正在被完全泯灭。
三、令人深思的宗教寓意
罗斯·A·齐姆巴勃(Rose A.Zimbarbo)认为,《动物园的故事》是一部现代道德剧,表现了通过奉献消除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这一永恒的主题。在重建这一主题的过程中,阿尔比运用了象征手法,象征耶稣基督的献身,以拯救孤独的人类。(注:Bloom,Harold,ed.Twentieth-Century American Literature.Vol.1.,NewYork:Chelsea House Publishes,1985,p88.)这是很有见地的。纵观全剧,剧作家确有将杰利喻指耶稣的迹象。当女房东让杰利为她那垂死的狗祈祷时,他说了以下台词:
Madam,I have myself to pray for,the Puert Rican family,the person in the front room whom I've never seen,the woman who cries deliberately behind her closed door,and the rest of the people in all roomhouses everywhere。
在这段台词中,剧作家在句法层次上运用了“系列化”(seriation)和“复合句”的手法,在动词“祈祷”后面形成名词排列,又在每一句词后用从句修饰,这些排列的名词表达的语义是:家庭和个人;而从句又对每一个名词作了进一步的描述,阐明这些家庭、个人有的是朝夕相处的邻居,有的是从不相识的陌生人,有暗自痛哭流涕的妇女,还有各地的、所有赁屋而居的其他的人:这分明是暗示世界上的贫苦大众。杰利的邻居大都是一些贫困潦倒之辈,而在《福音书》中,耶稣一再宣称上帝怜爱受苦受难、身负罪名、人所共弃、被视为无资格蒙受救赎的人们。可见,剧作家在此表现的是杰利意为普天下人祈祷,拯救芸芸众生的动人场面。
另外,在剧中杰利以百般的耐心,滔滔不绝地向彼得倾诉,以求“沟通”,但彼得始终如一的冷淡使绝望的杰利决定以死来唤醒执迷不悟的彼得。他突然抽出尖刀向彼得的社会地位进行挑战,对彼得的价值观提出质疑,对他的经济状况和家庭表示蔑视。在杰利的威逼和诱惑下,彼得无奈地从地上捡起尖刀,杰利立即扑向彼得手中的尖刀……在此,剧作家独具匠心地选用了动词“钉”(impale),这无疑能唤起人们对耶稣为拯救全人类而甘愿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联想。
奄奄一息的杰利临死前断断续续地呼唤着:
Oh…my…God(his eyes still colsed,he shakes his head and speaks,a combination of scornful mimicry and supplication)
当彼得目睹杰利把自己“钉”在尖刀上时,他惊恐万状,大声惊呼"Oh,my God"。垂死的杰利挣扎着,先后吐出了300余字,向彼得表示谢意和歉意,劝他离开现场,以防被人发现。上文是杰利在彼得多次惊呼"Oh,my God"后发出的话语,这不是一般的感叹,而是杰利留给人世间最后的心声。此刻,他双眼仍然紧闭着,摇晃着脑袋,带着轻蔑的模仿和哀求,吐出了“噢……我的……上帝”。在此,省略号的运用不仅反映了杰利临死前极度痛苦,言语困难的事实,伴随其摇头的动作、轻蔑的表情、哀求的神态一起,这里的省略号还表现了他在模仿彼得惊呼“上帝”时对冷漠无情的彼得的无奈、轻蔑和乞求上帝宽恕的心理。可见,杰利意为普天下的穷人祈祷,为求“沟通”而把自己“钉”死在尖刀上,临死前对彼得表示的宽大胸怀、大慈大悲以及断断续续呼唤上帝的情景都足以表明杰利具有耶稣的形象。
值得注意的是,《动物园的故事》中的彼得和《圣经》中的彼得同名。《圣经》中的彼得是耶稣十二门徒之首,彼得对耶稣非常崇拜,他称耶稣是基督,是永生上帝的儿子。不过,据《马太福音》记载,在耶稣被捕时,彼得曾三次否认自己与耶稣相识,这说明他意志薄弱(哪怕是暂时的)、优柔寡断、不坚定。不过,他没有放弃信仰。彼得是耶稣复活的见证人,自耶稣复活后,大约有15年彼得一直是基督教会的领袖,最后在罗马殉教。与《圣经》中的彼得相比,阿尔比笔下的彼得关心的只是自己的社会地位、豢养的宠物以及女儿和妻子。彼得每星期天下午都去中央公园,他读的是《时代》周刊,言谈举止中没有任何有宗教信仰的迹象。不过目睹杰利惨死的情景时,他重复多遍地疾呼"Oh,my God"。当垂死的杰利劝他离开现场,以防有人发现时,彼得再次发出类似的惊叫,即使在彼得惊慌地逃下舞台时,他还一连喊了三遍"Oh,My God"。值得注意的是,剧作家大写了最后一句的每一个单词的每一个字母。并在“舞台指示”中给予(A pitiful howl)的提示。这些都说明,上帝的字眼对彼得来说只是表示感叹、惊呼,甚至是一种狼狗般的“哀嚎”。另外,《圣经》中的彼得偶尔优柔寡断的缺点在剧中的彼得身上倒有所体现。虽然他自始至终对杰利都非常反感、厌恶,但却没有决心摆脱他,即使是杰利要与他“决斗”时,他也没有勇气面对现实。面对杰利的惨死,他惊恐万状,除了连声惊呼"Oh,my God"外便束手无策。阿尔比以耶稣第一门徒的名字来给剧中人命名,而这位以首徒的名字命名的剧中人却毫无宗教信仰。既然首徒都丧失了信仰,整个社会的精神堕落也就是无可挽回的了,这是对当今美国、尤其是像闹市纽约的物质主义、拜金主义盛行、人们宗教信仰日益淡薄这种现状的无情讽刺。
综上所述,我们不难发现,阿尔比的作品中既有荒诞不经、光怪陆离的舞台形象,也有现实的和超现实的、梦幻的和非梦幻结合的人物,《动物园的故事》中的杰利和彼得就是这方面的代表。正是这些丰富多彩的艺术形象表现了荒诞与现实共存的世界和人生,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使阿尔比,乃至美国的荒诞剧形成独特的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