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性与特殊性——兼析“两个必然”和“两个决不会”,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两个论文,规律性论文,特殊性论文,社会论文,历史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由于坚持彻底的唯物史观,使他们在分析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以及预见其发展的最终趋势时总是坚持规律性与特殊性的统一。马克思、恩格斯对“两个必然”和“两个决不会”的论述以及列宁晚年对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可以先于西方发达国家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分析,就是坚持规律性与特殊性统一的典范。
“两个必然”是指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分析了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产生、发展和斗争的过程后得出的重要结论,“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95年版第1卷,第284页)“两个决不会”是指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阐述的关于唯物史观的一条重要原理,“无论是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95 年版第2卷,第33页)显而易见,马克思和恩格斯是坚持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在对人类社会特别是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趋势的分析中得出上述两个结论的。在这里他们是侧重从社会历史发展规律性上进行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辩证法(列宁称之为彻底的发展论)认为,不把握事物发展(也包括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性,也就无法揭示事物的本质及其发展的趋势和结果。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总是坚持用这种科学的方法论来研究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特别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过程和趋势。马克思“就是运用最彻底,最完整、最周密、内容最丰富的发展论去考察资本主义。自然,他也就是运用这个理论去考察资本主义的即将到来的崩溃和未来共产主义的未来发展”。列宁认为,“马克思丝毫不想制造乌托邦,不想凭空猜测无法知道的事情,马克思指出共产主义的问题,正像一个自然科学家已经知道某一新的生物变种是怎样产生以及朝着哪个方向演变才提出该生物变种的发展问题一样。”(《列宁选集》1995年版, 第3卷,第186—187页)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辩证法还认为,把握事物发展(包括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性是极其重要的,但是仅仅到此还不够,还需要把握其发展的特殊性。否则,就无法理解人类社会发展道路的多样性。尽管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其一生中更多地分析和考察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规律,更多地关注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如何向社会主义过渡。但是,在人类社会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问题上,他们并不认为只有西方资本主义发达国家这条路。这个问题已被马克思晚年提出的著名的“跨越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的补充思路所佐证。1881年3 月马克思在给俄国女革命家维·伊·查苏利奇复信和复信的草稿中多次指出,在具备一定前提条件下,俄国“可以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而吸取资本主义制度取得的一切肯定成果,(《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第451页)而不必经历西方国家资本主义发展的那个痛苦过程。 马克思所说的“前提条件”主要有二:一是俄国无产阶级要吸收资本主义制度的“肯定成果”即一切文明成果。二是需要西方国家爆发社会主义革命来推动和支持俄国革命。关于这个前提条件马克思和恩格斯曾多次明确地指出过。他们在《共产党宣言》1882年俄文版序言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1890年德文版序言中都肯定了这个观点。恩格斯还在1894年“论俄国的社会问题”的跋中重申:“只有当资本主义经济在自己故乡和在它达到繁荣昌盛的国家里被战胜的时候,只有当落后国家从这个实例中看到‘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怎样把现代工业的生产力作为社会财产来为整个社会服务的时候——只有到那个时候,这些落后的国家才能走上这种缩短的发展过程的道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第502 页)与我们当中很多人熟悉“两个必然”而不太熟悉“两个决不会”的情况类似,许多人熟知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共同爆发革命并取得胜利的主体思路,而鲜知马克思关于跨超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的补充思路。这需要理论工作者多做工作。由于马克思和恩格斯所处的时代没有具备或形成上述的前提条件,因而19世纪也就不可能出现“跨越资本主义制度卡夫丁峡谷”的实践。
当日历翻到20世纪初,世界历史条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自由资本主义已经发展到垄断阶段,由于各国垄断资产阶级阶级集团之间矛盾的激化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这次世界大战给世界各国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充分暴露出垄断资本主义的腐朽性。第一次世界大战也造成了世界资本主义链条上薄弱环节的出现。当时的俄国就是这样的薄弱环节。历史的发展给20世纪初的俄国提出了这样的问题:能否突破帝国主义链条上的薄弱环节,先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列宁顺应历史潮流的发展,站在时代的前头,从俄国的实际出发,终于在理论与实践上成功地解决了经济文化落后的俄国可以先于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走上社会主义道路这个世纪性难题,从而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列宁在理论上的贡献主要有三:一是指出了革命辩证法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的重要地位。列宁认为,“马克思主义中有决定意义的东西,即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辩证法。”(《列宁选集》1995年版第4卷,第775页)列宁指出,只有掌握了这个革命辩证法,才能理解马克思曾经说过的“革命时刻要有极大的灵活性”的真谛。才能不拘泥于马克思和恩格斯生前只看到过资本主义在西欧发展的这条固定道路。二是论证了社会历史发展是规律性与特殊性的统一。列宁认为,事物发展(包括社会历史发展)规律体现事物的本质,反映事物未来发展的趋势和结果。但是,“现象比规律丰富”。列宁提出了一个著名的公式:规律=部分,因为“规律把握静止的东西——因此,规律、任何规律都是狭隘的,不完全的,近似的”(《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55卷,第127页)。列宁提出,要正确看待世界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和个别发展阶段在发展形式和顺序上的特殊性。列宁侧重论证的社会历史发展的特殊性,既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辩证法思想,又被后来人类历史科学的研究成果所证明。人类最早的发源地是中国和东非的肯尼亚,但是在世界历史上率先进入奴隶社会的不是中国和肯尼亚,而是地中海北岸的希腊和罗马。古希腊和古罗马奴隶制发育得很成熟,但率先进入封建社会的是奴隶制并不发达的中国。中国的封建社会延续了近2000多年,是熟透了的封建社会形态,但是资本主义的摇篮并没有诞生在中国,而是诞生在封建文明远不及中国的西欧。三是论述了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并没有违背世界历史发展的规律性。列宁指出,由于十月革命的胜利使俄国先于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走上社会主义道路,这是世界历史发展中的特殊性。这个特殊性是由当时的国际形势和俄国国内状况所决定的,决不是哪一个人或政党的主观臆造。当时的国际形势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造成了世界资本主义链条上薄弱环节的出现,俄国就是这个薄弱环节。当时俄国国内状况是,虽然俄国是介于西欧发达国家与东方落后国家之间的半文明国家即比较落后的国家,但是由于帝国主义战争把俄国拖进了灾难的深渊,俄国人民“在毫无出路处境逼迫下”,只能奋起斗争推翻反动的沙皇统治才有生路,这就形成了爆发十月革命的客观条件。此外,俄国还具备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主观条件,即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比较成熟,工农力量比较强大而且团结。这些主客观条件的结合使俄国先于西方发达国家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列宁据此得出结论,“世界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不仅丝毫不排斥个别发展阶段在发展形式或顺序上表现了特殊性,反而以此为前提的。”因此,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当然符合世界发展的总的路线”。(《列宁选集》1995年版第4卷,第776页)
如前所述,由于马克思、恩格斯与列宁所处的历史条件不同,所要解决的历史任务也不同,这使得他们在考察社会历史发展尤其是向社会主义发展时的侧重点有所不同。马克思和恩格斯更多地是从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性上加以研究,而列宁则更多是从特殊性上加以论证。两者不但没有矛盾,而且有异曲同工之处。同在何处?同在他们对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分析都坚持了革命的辩证法。即恩格斯曾精辟指出的,“如果不把唯物主义方法当作研究历史的指南,而把它当作现成的公式,按照它来剪裁各种历史事实,那它就会转变为自己的对立物。”(《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95版第4卷,第688页)因而他们对社会历史发展的研究是互相补充、相得益彰的。从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对社会历史发展是规律性和特殊性统一的论述中,我们再次看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是一脉相承的科学思想体系的生动例子。
重温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关于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性和特殊性的论述,有着很强的现实针对性。因为我们只有把握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性,才会清楚地认识人类社会发展的总趋势即社会主义必然要代替资本主义,就能坚定社会主义信念,牢固树立共产主义的理想。与此同时,我们也要深刻认识社会历史发展的特殊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正确理解人类社会通往社会主义道路的多样性,不会因为20世纪社会主义制度首先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建立,而怀疑“两个必然”和“两个决不会”的马克思主义结论。不会因为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在20世纪80、90年代发生挫折而对社会主义的前途产生困惑和迷茫,更不会受那些主张当今的社会主义国家“需要退回去补资本主义制度这一课”渲嚣的影响。综上所述,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历史发展规律性和特殊性的思想,是我们确立社会主义信念和共产主义理想的科学认识基础。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特别是共产党人来说,掌握了上述的思想就能做到不丢老祖宗,从而才能达到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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