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南文学风格的交融与明代中叶徐振清的文学观_文学论文

北南文学风格的交融与明代中叶徐振清的文学观_文学论文

明中期南北文风交融与徐祯卿文学观,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文风论文,文学论文,徐祯卿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I2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1763(2006)01—0101—04

经过元代百余年的沉寂与明代前期的曲折探索,传统诗文在明代中期开始繁荣。以京城为中心的北方文坛出现了指向汉魏盛唐的复古主义思潮,但也正是在这一时期,以吴中为代表的南方文风与北方文风开始交融,吴中文人徐祯卿是这一过程中的关键人物。

徐祯卿,字昌榖,是明代复古派前七子之一。他的文学颇有个人特色,四库馆臣在《二家诗选》提要中说:“明自弘治以迄嘉靖,前后七子轨范略同,惟(徐)祯卿、(高)叔嗣虽名列七子之中,而泊然于声华驰逐之外。其人品本高,其诗亦上规陶谢,下摹韦柳,清微婉约,寄托遥深,于七子为别调。”[1] 那么,徐祯卿从什么角度对南北文风进行了整合,他的思想与文学创作对明代中期甚至以后的文学又有何启发呢?

徐祯卿的文学观念与创作具有明显阶段性。《明史·文苑·徐祯卿传》云:“祯卿少与祝允明、唐寅、文征明齐名,号‘吴中四才子’。其为诗,喜白居易、刘禹锡,既登第,与李梦阳、何景明游,悔其少作,改趋汉魏、盛唐。”[2] 从这一材料中可以看出,李梦阳、何景明等人影响了徐祯卿文学观的前后变化,变化核心是诗文风格从倾向中唐转到了汉魏、盛唐,但徐祯卿早年是否单纯以中唐刘、白为取向,后期是否真的“悔其少作”则需要推敲。

《迪功集》与《谈艺录》是徐祯卿文艺思想的直观体现。徐氏在《迪功集》之外尚有《别集》、《外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七一引毛先舒《诗辩坻》云:

昌榖《迪功集》外复有《徐迪功外集》,皇甫子安为序而刻之者。又有《徐氏别集》五集,曰《鹦鹉集》、《焦桐集》、《花间集》、《野兴集》、《自惭集》。……《焦桐》多近体,最疵,《鹦鹉》多学六朝,间杂晚唐,有竹枝、杨柳之韵……。[3]

皇甫涍《迪功外集序》亦云:“始君弱冠为文赋,即可垂世,而人莫知之。然于诗未为工,而《榆塞叹》《西闾吟》等篇,则既藻丽如梁陈间语。”[4] 钱谦益在《列朝诗集小传》“徐博士祯卿”条则记:“其持论于唐名家独喜刘宾客、白太傅。沈酣六朝散华,流艳文章烟月之句,至今令人口吻犹香。”[5] 徐祯卿早期诗文散失较多,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二家诗选》云:“祯卿诗多取《迪功集》,其少年之作见于《外集》、《别集》者,十不存一。”[3] 但从诸家评论看,徐祯卿早年不仅对中晚唐感兴趣,对六朝华艳诗风似乎更加倾心。徐祯卿早年文风受到地域文化熏陶。吴越风景秀丽,气候和暖,民歌发达,孕育了华美的江左风流。历代江南诗人都得山水之助,创作偏重才性,倾向朗丽流畅,这也是吴中地区乃至江南文学表现的显著特征。明代吴中文人虽然也讲复古,但学习取向与北方文人迥然不同,他们更偏爱以华美清畅为特征的六朝与中晚唐文学。如李梦阳在《章园饯会诗引》中云:“今百年化成,人士咸于六朝之文是习是尚,其在南都为尤盛,予所知者顾华玉、升之、元瑞皆是也。南都本六朝地,习而尚之,固宜。”[6] 这种文化环境必然对徐祯卿文学倾向形成产生影响。

此外,“吴中四子”其他三子也直接影响了徐祯卿早期文学观念与风格的形成。徐祯卿自幼聪异过人,与同乡唐寅、文征明、祝允明并称“吴中四子”。四子之中,徐祯卿年纪最小,其成名即是因得唐寅赏识,并推荐于沈周、杨循吉而成。唐、祝等人个性与诗文创作颇为相近,如《明史·文苑·唐寅传》记:“寅诗文,初尚才情,……吴中自(祝)枝山辈以放诞不羁为世所指目,而文才轻艳,倾动流辈。”[2] 又如唐寅诗文,据袁袠《唐伯虎集序》评价是“颇崇六朝”[7];祝允明诗文的特点,据四库馆臣引顾王璘语云:“所作骨力稍弱,虽未能深入堂奥,而风神清隽,含茹六朝,亦殊为超然拔俗也。”[8] 三子之所以能欣赏徐祯卿,才情与文学倾向必然有相通之处,《国宝新编·徐祯卿传讃》记徐祯卿“幼精文理,不繇教迪,著《交戒》《感春赋》诸篇,词旨沉郁,遂闯晋宋之藩”[9]。又如文征明《甫田集》所附《行略》云:“徐迪功年少时,袖诗谒公。公见徐诗,大喜,遂相与唱和,有《太湖新录》、《落花》等传于世。”[10] 显然,唐、祝、文诸人是徐祯卿早期文学观念形成的重要影响力量。

但徐祯卿的文学观一直处于渐进状态。黄鲁曾《续吴中往哲记》云:“徐弱冠时学古文,……作《谈艺录》,诗有《叹叹集》,此二者抵牾也。二十七岁举进士,李梦阳倾盖见二书,曰:‘谈艺之文,超驾六朝;而《叹叹集》则气格卑弱,若出二人之手。’”[11] 可见,在徐祯卿中进士之前,体现不同文艺观念的《谈艺录》与《叹叹集》已问世。这种情况和他的经历以及当时文学风气有关。徐祯卿二十七岁方中进士,其间将近十年南北奔波、受尽困苦,正如其《答沈休翁所问因成赠章》所云:“十七学干禄,跅弛穷彷徨。”[12] 思想的日渐丰富,使其创作不再单纯追求文辞,自然将沉郁情韵灌注其中,诗文观念也随之改变,对诗歌风格的要求与早期相比发生了转移。况且此时科场之风也渐渐变化,《明史·王鏊传》记:“(鏊)少善制举义,后数典乡试,程文魁一代。取士尚经术,险诡者一切屏去,弘、正间文体为一变。”[2] 虽然八股文与诗文不同,但八股文风的转变对社会影响非常巨大。尚经术、去险诡就是要讲求学识、反对轻靡,这与吴地文风中轻艳格调有冲突。徐祯卿十年间多次科场失意,必然要对自己文风加以调整。而且弘治十八年之前,李梦阳、王九思、康海、何景明等人举业已成,他们在京城倡导复古,声势浩大,对文风已有很大影响。身在京城的徐祯卿应该察觉到这种氛围,调整了自己的文学观念。这也是他为复古主义文学团体接受的重要原因。

徐祯卿接受了李梦阳的复古思想。他主张学古,标榜诗骚:“古诗三百可以博其源;遗篇十九,可以约其趣;乐府雄高,可以厉其气;离骚深永,可以裨其思。然后法经而植旨,绳古以崇辞。虽或未尽臻其奥,吾亦罕见其失。”[12] 并对汉代诗学以及汉魏诗歌极为推崇:他的许多诗歌创作体现了前七子模仿汉魏盛唐的特点,如《游仙篇》、《苦寒行》、《步出夏门行》、《鹞雀行》、《闾阖行》、《猛虎行》、《榆台行》、《玄会曲》、《槃舞歌辞》等酷似汉魏乐府;而《将进酒》词气豪放,气韵沉雄,甚得太白之神貌;《从军行》苍古悲凉,词美句奇,亦可比肩于龙标,其他如《拟古宫词七首》、《长安曲》、《燕京四时歌》均有盛唐诗歌的韵味。这些作品以追求高格为主要特征,气象宏大,颇有风骨。

徐祯卿可贵之处在于,他对复古主义并非全盘接受,而是试图保持个性,为南北文风的交融开辟道路,这也是徐祯卿文学思想的真正价值所在。从思想与文学创作实际看,徐祯卿接受北方复古主义思潮后,并没有抛弃早期的吴中文学观念,而是采取了交融的方式。徐祯卿重视“情”在文学中的地位:“情者,心之精也。情无定位,触感而兴,既动于中,必形于声。故喜则为笑哑,忧则为吁歔,怒则为叱咤。然引而成音,气寔为佑,引音成词,文寔与功。盖因情以发气,因气以成声,因声而绘词,因词而定韵,此诗之源也。”[13] 由于诗歌是情感的艺术,所以“情”实际就是诗歌存在的关键因素。所以他反对只讲形式、不顾情感的做法:“‘诗缘情而绮靡’,则陆生之所知固魏诗之查秽耳。嗟夫!文胜质衰,本同末异,此圣哲所以感叹,翟朱所以兴哀也。”[13] “诗缘情”无可厚非,但晋诗在形式上过分追求“绮靡”,从而削弱诗歌情感表达。因此,他提出用“思”“力”“才”来辅助规范文学表现:“然情实眑渺,必因思以穷其奥;气有麄弱,必因力以夺其偏;词难妥帖,必因才以致其极;才易飘扬,必因质以御其侈。”[13] 在保证“情”、“质”的同时,由于有“思”、“才”的存在,实际给雕琢文词、保持华丽风格留下余地,“夫欲拯质必务削文,欲反本必资去末。是固曰然,然非通论也。玉韫于石,岂曰无文;渊珠露采,亦非无质。由质开文,古诗所以擅巧;由文求质,晋格所以为衰。”[13] 诗歌形式与内容并非对立而应当相辅相成,诗歌创作应该是“由质开文”、“文质彬彬”而非“由文求质”。他又认为:“夫情既异其形,故辞因其势”[13],文学题材的多样化,要求表达也应当多样化,可阳刚,可阴柔,可清丽,可雄壮,所以六朝、中晚唐都有其可取之处,这就为文学创作讲求形式之美、风格之变留下了空间,又给自己早期崇尚才情、讲究华美的思想留下位置,具有折中调和倾向。我们不妨看看徐祯卿在后期创作中对吴中思想的保留与调整。在《迪功集》和《二家诗选·迪功集选》中有很多诗歌具有华美流畅、精雕细刻特征,与六朝风格比较接近,如:

郁金臂上香,龙烛帐中光。昔时愁夜短,今时怨夜长。长夜怨,彻旦思。情漠漠,魂离离。新宫夜雨生香草,故苑秋风销桂枝。欣见帷中步,翻成梦里悲。(《诵陆厥李夫人歌效其体》)[1]

藕丝一尺自言长,情人怀情那可量。愿得牵心渡淮水,勿畏风波作小伤。(《代炀帝寄内人曲》)[1]

这两首诗都是拟作。陆厥则是南齐永明时期作家,其诗歌风格以柔美清秀为主;而隋炀帝爱好宫体诗风,其诗延续梁陈旧习,情调哀婉,词糜句丽。徐祯卿拟作在文词华美与情韵婉转上都符合所拟对象的格调,极为神似,明显可见他对六朝文风的热衷。但这两首诗歌在格调上又有唐人华美清畅、文辞雅怨的特点,显然是兼收并蓄的结果。又如:

豫章山水郡,庐岳此深蟠。吴楚开雄镇,东南表巨观。中天浮黛色,百里暧晴峦。……瑶草幽难掇,青莲秀可餐。赤城虚瀑布,彭蠡更波澜。禹迹于兹盛,崇功振古刊。壮怀凌绝顶,倦鸟息飞翰。霄汉心何有,沉冥性所欢。将修梵门术,欲上羽人坛。净社花垂白,名岩灶覆丹。昔贤非不达,于道自相安。爱胜真忘返,遗荣亦未难。聊须偃松竹,遂可挂缨冠。祗为怀佳侣,淹留独寤叹。(《庐山》)[12]

这首山水诗明显学习了谢灵运。诗中写景细致精巧,视野开阔,将庐山风光描绘得淋漓尽致,风格清丽幽静,典雅华美,情韵悠长。在写作手法上,铺叙特征较为明显,用词华丽,与谢灵运很相似。而且诗的最后几句以道家思想作结,酷似谢灵运山水诗“玄言的尾巴”。当然这首诗风格俊朗、气调飘逸,杂有李白山水诗的韵味。可见,徐祯卿虽然偏爱六朝文风,却交融了唐诗优点,体现了自我个性。

徐祯卿诗歌中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他非常喜爱六朝乐府尤其是带有江南地方色彩的乐府。《迪功集》中有《江南乐八首代内作》、《白纻歌四首》等作品,这些乐府题皆首见于六朝时期,很有地域色彩。如《宋书·乐志》云:“《白纻舞》,……纻,本吴地所出,宜是吴舞。”[14] 又如《乐府诗集·清商曲辞》记:“《古今乐录》曰:‘梁天监十一年冬,武帝改西曲,制《江南上云乐》十四曲,《江南弄》七曲’。”[15] 西曲最开始流行于长江中游,梁陈时期影响到了整个江南地区,并对唐代诗歌产生了巨大影响。徐祯卿早年倾心于六朝风流,《江南乐》、《白纻歌》这些具有地方色彩的乐府,更为他喜爱,其拟作风格近于六朝:

中庭桃枝连理倾,琼卮含霞玉醴盈。歌舞君前流目成,丝桐顺耳感人情。持觞把袂君不违,愿作梁间双燕飞。(《白纻歌》其二)[12]

江南道里长,荆襄在何处。闻郎昨夜语,五月潇湘去。(《江南乐八首代内作》其八)[12]

这两首诗以女子口吻写出,第一首诗风韵柔婉,用词精巧,抒情细腻,伤感缠绵;第二首形制小巧,婉转秀美,清秀明朗。这些诗在风格上与南朝乐府、唐代乐府诗极为相似。

可见,徐祯卿后期诗歌在保留吴地清美文风的基础上,交融了唐诗的某些气质,他的辞赋散文创作也是如此。赋、颂是比较重视形式的韵文,是典型的美文学。徐祯卿善作辞赋,他认为:“夫赋、颂者,诚文章之瑰伟,余心之所希艳也。始吾诵屈平之文,以为时之变也。然丽而不淫,哀而不怨。盖无恶焉。……且文之贵贱,存乎其人。雒邑之鼎,诸侯争之,非鼎之贵,周贵其鼎也。若徒务琱切之华,而不责其实,则恐为扬雄之玄徒,取病于后世耳。”[13] 徐祯卿的辞赋在《迪功集》中尚收有十篇,这些作品大多是抒情小赋,有一定的情感基础,形式工整、辞藻华丽,唯美风格很明显。如:

永濡迹于都邑,历壮览以徘徊。仰桂殿之宏丽,峙天阙之崔嵬。配辰枢以作极,扼喉襟之要枢。临飞阁之杳眇,倚曲槛而踌躇。望靡靡而无畔,廓千里而丘夷。(《怀归赋》)[12]

世无梁鸿,孰求子匹。东家有女,窈窕丽色。绝世无双,娇媚轻侧。越户窥墙,靡识刀尺。观者称艳,竞欲求得。世降道凉,好色贱德。新台废耻,谷风见黜。(《丑女赋》)[12]

这两个例子中前一个偏重写景,气韵宏大;后者则感慨世俗,怨愤激昂。两例皆句式工整,用词精致,重视形式审美与充实思想的结合。同时,骈对之风也影响了徐祯卿的散文创作,如:“既而道指东吴,彷徨故都,栖栖焉若仲尼之去鲁也。乃遵钱唐,薄眺会稽,控湖山以为郭,环江海以为池。昔日神宫峣阙,椒房绮榭之余,或岿然于鲁甸,徒仿佛于丘夷。顾瞻周道,不能不为之兴哀也。”[12] 无论是书信还是带有学术性质的著作,徐祯卿都有意识地采用骈俪手法,增强文章艺术性,以期达到文质并重。所以徐祯卿的辞赋散文虽然讲究形式,内容却很充实,具有艺术感染力。

很多批评家看到了徐祯卿诗文创作对吴地华美清丽文风的保留,如沈德潜《说诗晬语》云:“徐昌崟大不及李,高不及何,而倩朗清润,骨相嵌崟,自独能尊吴体。”[16] 这说明吴地文化对徐祯卿的影响极为深刻,即使他到了另一文化场中也难以舍弃。而且徐祯卿后期创作对早期清美婉转、重视形式审美文风的保留实际和他的复古主义思想并不冲突。前七子以盛唐诗为标的,而盛唐诗正是交融了江左与河朔两种不同文学气质而形成的,六朝诗风实际是唐诗的源头之一。徐祯卿对六朝文风的偏爱使他进入北方文化圈后,较之李梦阳等人更有交融南北文风的优势。这使徐祯卿在复古主义思潮中,依然保持了自己的风格,也使他的文学创作具有了“融会折中,备兹文质”的特征[9],成为了交融南北文风的先导。

前七子中李梦阳等人大多数不赞成六朝、甚至吴地文风。如李梦阳《章园饯会诗引》云:“大抵六朝之调凄婉,故其辞靡,其字俊逸,故其弊媚。”[6] 徐祯卿对华美清丽文风的热衷,以及对文学形式美学的重视,使他与李梦阳等人在观念上存在距离,徐祯卿因之还与李梦阳展开过论争①,李梦阳试图使徐祯卿完全走到复古主义道路上来,而徐祯卿却力图保持自己个性,文风的倾向是争论的焦点。这种争论是南、北两种文学观的交流,对李梦阳自己也有一定影响。如李梦阳也认为:“夫诗,……贵宛不贵险,贵质不贵靡,贵情不贵繁,贵融洽不贵工巧”[6],与徐祯卿已经是有同有异。而且李梦阳到了晚年,对单纯摹写古人的做法提出了怀疑,指出“真诗乃在民间”,[6] 对文学情感表达提出新的看法。可见在明代中期出现南北文风交融的萌芽,徐祯卿功不可没。而且,如果把徐祯卿放在明代文学发展整体中看,不难发现,明代早期文坛无论是台阁体还是茶陵诗派,都追求典雅雍容,是典型的北方皇权气质;但从明中期开始,从前七子到后七子,再到公安派、竟陵派,甚至到清初的性灵派,文学中才性表达与清美风格的追求逐渐上升,南北文风交融的迹象愈加明显,徐祯卿正是这一过程的先导,他的思想与文学创作对后来所产生的启示不容忽视。

注释:

①可参看陈书录《明代诗文的演变》第三章第五节,江苏教育出版社1996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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