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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扬的产权改革
中国不仅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更重要的是一个转型发展中国家。因此，除了具有普通发展中国家有的三个难题：通货膨胀、失业和收入分配问题外，还有自己特有的难题，这些难题争论不止，形成了中国改革中的热点问题：
第一个是产权改革与价格改革的争论
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实际上是两种改革思路在争论。一种改革思路就是说在经济转轨过程中，应该是以放开价格为中心。理论根据是市场经济最要紧的条件是价格由市场的供求来决定的。东欧、俄罗斯也是走这样一条路，但这条路对中国不适用，因为它必须有一个前提，私有化，全盘私有化。西德之所以有效，因为西德的企业是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企业，把物价一放开以后，让企业优胜劣汰去，该淘汰就淘汰，失业由社会来承担，经过一个痛苦的阶段以后就可以了。所以就是这么一个前提，而中国不行。中国的企业是公有制的企业，公有制的企业都是有病的企业，得了什么病呢？得了类似于小儿麻痹症、老年痴呆症这样的病，就是不能接受外界的信号，不能根据外界来调节自己的环境，你把价格放开了，企业自己还跟过去一样，不自负盈亏，那价格放开有什么用呢？中国的改革应该从产权改革着手，产权改革是实质性的改革，但同时又是渐进的改革，这是中国改革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是实质性的改革。它是重新构造经济的投资主体，构造经济的微观基础，所以是实质性的改革。但它不是急进的，它是渐进的改革，就是企业逐步地变成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政企分开的企业。产权改革究竟怎么改？这个问题又在争论。过去争论了，是以承包制为主，后来发现承包制是不行的。承包实际上是发包方和承包方双方应该是平等的关系，是经济合同的关系，就跟打乒乓球一样，打乒乓球大家知道，甲乙双方大家都是平等的。但是政府在承包制中作为发包方，就不可能跟承包方处于平等的地位，它一身而三重身份，第一重身份是什么呢？是运动员，参加比赛；第二重身份是裁判员。你想，你跟他打球，他本身是裁判员兼运动员，无论如何这球你都是输的。产权改革问题经过两次大的争论，一次大的争论是产权改革为主还是价格改革为主，结果证明中国应该以产权改革为主。
第二个争论是产权改革中承包制是不是就行了
承包制不是产权改革，它不触动产权，应该是股份制，这样的话，产权改革才逐渐走上了正轨。当然产权改革现在还有很多争论问题，比如说要进行产权的交易，这就是个问题。因为搞产权改革就必须进行产权交易，有人就反对了，说产权交易那怎么行啊？那不是把国家财产丢了吗？这话完全错了。你把工厂卖了，实物形态卖了，卖了一千万，价值形态上没损失，可是你变成货币了，生产资料到哪去了？生产资料就不是公有了。有人提这个问题。这个提法虽然是经济学家，实际上是不懂经济学的。为什么说不懂经济学呢？因为实物形态到货币形态，货币形态是暂时形态，谁那么傻，把一千万就放在保险柜里不用了？一千万还要再用的，再投资的，这样又变了实物形态。货币形态是暂时的形态，又变成新的实物形态了，而新的实物形态使用价值一定比原来的高，他绝对不会把钱拿去建一个破厂，建一个旧厂，他拿这个钱去肯定建一个新的，那他的效率不是比原来高吗？所以说产权改革是可以卖。
争论的第三点，卖也可以，合营也可以，合资也可以，但是应该先卖效益差的还是效益好的
在广东不是有一场争论嘛，就是反对“靓女先嫁”。“靓女”，漂亮女孩，漂亮女孩是不能先嫁的。效益好的企业就不能先搞合资，不能先卖，应该是卖效益差的。这个争论怎么看待？首先要问了，出嫁是好事是坏事？假定说出嫁是个坏事，是把良家女子推入火炕，那靓女不该嫁，丑女也不该嫁，嫁了就推入火炕了；假定说出嫁是好事，有利于企业的发展扩大，那就是说靓女可以嫁，丑女也可以嫁，就看是谁娶了。丑女嫁不掉，难道非要等到靓女变老变丑再嫁？所以说很多问题都是这样的，我们首先问，只要是合资出卖对国家是有利的，把钱拿来能够办更多的事业，能够使企业发展壮大，价格再合理，靓女有靓女的价格，丑女有丑女的价格嘛，只要是价格合理就行了。所以这种问题也要把思想打开。还有个反对意见，说产权交易，你把它卖了，卖了之后国有资产就流失了。就拿温州来说，我到温州去了，温州市长、市委书记跟我谈，他们说现在有很多经济学家到这儿来看了一下，说你温州已经不是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了，你看国营企业几个都卖掉了，都没几个国有企业了。他们说有这种议论，我说这种议论完全错了。我先问你，温州的土地值多少钱？温州城里的土地，我上次去了，大概40万一亩，近郊的土地5万到10万一亩，农村到远郊的土地大概一万多亩，你算一算，温州的土地值多少钱？一算是若干个亿呀。还有呢，地下的矿产是公有的，森林是公有的，滩涂是公有的，水库是公有的，所有这些，我说温州牢牢掌握在社会主义公有经济手中，这些都没有私有，全公有的，你一比，多少个亿呀？卖掉那几个破破烂烂的工厂算个什么呢？何况你卖了钱又建设高速公路了，修桥了，投资给国家了，所以对这个问题要这样看待。但是更重要的问题是，不卖难道就不流失吗？我说卖不是流失，不卖才流失呢，不卖是天天在流失。关键是两条，第一条，价格要合理；第二条，卖了钱以后，不要落入私人腰包，专款专用，用于建设，这不就行了吗？从理论上讲产权改革是什么呢？叫做“木桶原理”，一个木头桶，假定是由长短不等的若干个木头所组成的，有的板子长，有的板子短，那这个木桶能装多少水不取决于最长的板子，也不取决于各块板子的平均长度，而唯一取决于最短的那个板子，最短的板子就这么高，就装这么多水。有什么办法呢？有两个办法来解决：一个办法，我把长板条锯一块下来，拼在短板条之上，装的水不就多了嘛。这叫什么呢？这叫生产要素的替代。
第二个办法，我把这个桶拆掉，利用这些木板料重新再装成一个桶，那么长短一样，肯定装的水比原来要多。这叫什么呢？这叫生产要素的重组。就这两个办法，一个生产要素的替代，一个生产要素的重组。但是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在中国生产要素的替代实现不了？问题在于各个板条、各个木板是属于不同的部门，这个归交通部，那个归铁道部，那个归水利部等等。你很难把长板条来补短板条。把桶拆了行不行？桶拆了更差了。当然桶拆了，各人把各人的板条搬回家，就没板条了，根本就组装不起来。所以这种情况要重组也难，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产权交易来解决。通过产权交易，我们以长补短，重新组合，优化资源配置，重新调整产业结构。所以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说，产权改革当前的主要问题还是把这些市场障碍扫除。只要障碍扫除了，我们才可以沿着产权改革这条路走向转轨的成功。
如何看待失业
通货膨胀并不好，但是尽管如此，跟失业相比的话它还要好得多。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深思。为什么？道理很简单，通货膨胀下，只要你有收入，只要你有工作，顶多是个吃好吃坏的问题，假如经济发展了，收入水平也在提高，工资增加，还能够应付得过去。但是失业不同，失业没工作，没收入，对政府来说，是有没有得吃的问题，这两个问题性质是不一样的，跟1978年相比，物价涨了多少倍？但生活水准不照样提高吗？假定我们经济保留1978年的水平，不让它变，经济不会发展今天这么快的。当时北京带鱼三毛八分钱一斤，有人说唉呀，你看那时北京带鱼三毛八分钱，三毛八分钱一斤带鱼的时代是不值得惋惜的，一年你能吃几次带鱼呵！“五·一”凭票一斤，“十·一”凭票一斤，过年又凭票一斤，还有什么半斤瓜子、半斤花生米、二两粉条、二两芝麻酱，完了，一年就是这么点东西，所以说问题在哪儿？问题在经济发展，经济发展了，生活水平提高了，这时大家的生活都能改善，都能承受。所以这个问题要这样看。但失业问题就不一样了，失业是没有收入呀。
但如何解决失业问题？要靠发展经济来解决。广东，珠江三角洲这么一个地方，人多地少，经济发展就可以解决了，不但自己解决了，什么江西、湖南、安徽、广西、四川，大量的民工去，解决了好几百万人。所有这些问题，都表明了靠经济发展才能解决。经济学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叫做“自行车原理”，自行车必须骑得快才稳，骑得慢就晃，不骑就倒，我们所有的问题必须在经济发展中解决。经济发展了，就业岗位多，失业率解决了；经济发展了，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即使通货膨胀还能承受；经济发展了，产品增多了，总供给增加了，这样问题就解决了。为稳定而稳定是不可能稳定的，在发展中求稳定是真正的稳定。中国的就业问题，从长远看，不是短期能解决的。我们需要广开就业门路，改变就业观念。另外我们应该看到，就业问题的整个解决，还要依赖经济发展。比如说，一谈到农村人口多，现在大家一谈到民工潮，问题多了，你看坐火车这么挤紧，城市管理这么混乱，家里晒的衣服也被他拿走了，自行车也被他“借”走了，等等。尽管我们天天遇到这些问题，但是站在经济学高度来看问题的时候，民工潮整个的出现是不可抗拒的，而且是利大于弊。今天的中国，大队民工，不管哪儿来的，都向黄金海岸流动，他们不是盲流，他们是有目的的流动。什么目睥？寻找个人的发展机会。这个过程就跟当初美国开发西部一样，好处很多。第一个好处，没有广大民工的东进南下，沿海经济不会发展这么快。沿海经济的迅速发展，支撑了整个国家的经济增长，你不相信看嘛，沿海，高速公路谁修的？民工；大楼谁盖的？民工；工厂里打工的是谁？民工。没有民工，经济能发展这么快吗？这是第一个好处。第二点，民工出来打工，把钱带回家了，带回去支援了家乡的经济。深圳一个地方，十年以来，民工寄回去的钱是200亿元，全国是多少？这笔钱繁荣了当地的市场，改善了当地人民的生活，第二个好处。还有第三个好处，民工出来，观念发生了变化，今天的民工是第二代民工，跟80年代初的第一代民工完全不一样。80年代初，第一代民工出来的时候，我的学生在深圳就问他，你们出来打工干嘛呢？不好意思回答你，羞羞答答说赚两个钱回去讨老婆，这是当时的想法。现在的民工不一样了，第二代民工出来了，问他你们出来干嘛，学本事来了，你们会做工，懂技术，我得学，学本事来了。这是巨大的人力投资呀。几千万民工巨大的人力投资，而国家没有花一分钱，民工自己用自己所挣来的钱培养自己。叶落要归根的，民工出来以后，哪怕回去三分之一，家乡面貌就要起变化。还有第四个好处，我们谈妇女解放谈这么多年，有没有用处？当然有用处。不是说没有，但用处总不太大。从打工妹出来以后，情况发生变化了，哪个地方打工妹出来多了，风气改变得快，妇女地位提高得快。最闭塞的地方，妇女受歧视最历害的地方，是没有打工妹出来的地方。农村传统社会结构在发生动摇，所有这些都是民工潮给我们经济带来的好处。农民之所以不愿意种田，并不是说劳动力出来了，而是农业的比较利益太低，种田的收入太低，关键在这个地方，比较利益太低了，也就是说这么低的比较利益，你不让民工出来，他留在农村也不给你好好种田，所以说两个月种田，一个月过年，九个月赌钱，也就是这样了。中国的发展很畸形，在外国，到文化层次比较高的时候才打弹球，而中国农村到处都是，劳动力过剩，没事干呀，不就打那个，沿公路边都在打。所以你把他关在农村也不给你好好干活，而真正民工出来以后，农村并不是这种情况。比如我在湖南调查，从岳阳、长沙、株洲、襄樊、韶阳，沿铁路线的下广东了，这个地方的劳动力就缺。比如岳阳，劳动力下广东了，因为他熟了，人地熟，有人去，萍江县的补充了岳阳的劳动力，他下山到哪儿。到萍江打工的是谁呢？就是更偏远的山里的人下来，这叫做农业劳动力的阶段性递补。因为那里的人直接上广东，人地生疏，去找谁呀？下广东是找亲戚、找朋友、找同乡，这样才能够介绍到工作，一段一段来的。所以对整个的民工潮我们是这样看的。失业问题，我们在很长远的时间内，只有靠发展经济解决，当然其中也有一个国家对职业教育要重视，职业培训等等。
“贫富”不均合理吗
现在，到处谈收入差别问题，为什么沿海收入那么高？为什么有一部分人收入那么高？对这个问题，我自己认为对它有不正确的理解。
地区收入差别中有一部分是合理的，市场经济是靠生产要素的数量和质量给予报酬的。比如说一个壮劳动力在贵州山区的时候，一年能创造多少产值？当这个壮劳动力到深圳以后，一年能创造多少产值？他收入当然就要高了。一块在云南边境或者是在云南大山里面的一亩地，它能有多少产值？放在浦东或者江苏、浙江，那一亩地能有多少产值？所以说其中有一部分是合理的，是生产要素的数量跟质量决定了的，当然我们要看到这一部分。
是不是有差别扩大呢，也要承认，有一部分是合理的，但是还有一部分差别呢？怎么造成的？我们研究近两年差别扩大一部分是由于宏观紧缩政策造成的。在宏观紧缩下，首先受打击的是国有企业。因为国有企业资金来源唯一取决于银行，银行闸门一关，国有企业就没办法了。而非国有经济呢，它有多种渠道取得资金，比较活跃。沿海的非国有经济比重大，这样它的经济还能够起来一点。而内地非国有经济少，全靠国有经济，所以一宏观紧缩，它受的打击就大了。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内地是资源生产省份，沿海是资源加工省份，而在宏观紧缩以后，国家要控制了，对资源生产省份控制得严，你生产资源呀，价格不让调等等。沿海是资源加工的省份，回旋的余地就比较大。北京人经常讲，说宏观紧缩像一把闸刀，国有经济刚爬出个头，就给闸掉了；乡镇企业爬过去了，闸掉了一条腿；私营经济和外资企业是一个鸡毛，一飘一飘过去了。闸刀是没法闸它，这个情况存在。所以近两年的收入差别扩大跟宏观有关，越是宏观紧缩，对内地越不利。
道理很清楚了，该怎么办呢？对地区差别问题，必须承认一个现实，中国是一个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国家，地区发展是不平衡的。不平衡的情况之下，你想用一平二调的办法，是没法解决问题。有人说要限制点沿海，扶助内地，这就两败俱伤，假如你采取这种错误政策的话，是两败俱伤，内地也发展不起来，沿海经济反而垮了，沿海经济垮了，不可能更好地支援全国经济建设，中央给内地也没有多少财力来支援。这个问题该怎么看呢？这个问题只有从四个方面解决，一个方面就是说，内地之所以差，主要是基础设施太差，交通、能源、给水、通讯这些方面，所以国家要给它吃偏饭，应该在基础建设方面，基础建设投资上给内地吃偏饭，这是一个条件。第二个，要加快内地的发展，必须资源价格要逐步合理化。我们国家现在资源价格是非常不合理，哪个省生产资源，就吃亏了。河南省可能也是一个生产资源的省份吧，就吃亏。所以资源价格要逐步走向合理，这对内地是有帮助的。第三个，应该鼓励沿海跟内地企业之间相互沟通。以协作的方式和合资经营的方式来解决。第四个，内地本身也必须转变自己的观念。不能依赖，不能等，非得国家给我了，我才起来，要靠自己的办法来解决。自己有什么办法来解决呢？就是说要看看自己有什么优势，寻找自己的优势来解决。所以地区差别问题可能只有在一段时间内继续存在，只有承认一定时期内地区的差别，才能最后来消除这种差别。如果是一开头就用人为的办法硬要把它拉平，结果是整个经济将受到挫折。
然后是个人之间的收入差别，除了地区差别以外，还有个人收入差别，坑蒙拐骗的先富了，是因为法制建设不健全的结果，有法不依，违法不究，执法不严造成的。市场经济下绝不容许坑蒙拐骗，所以我们加快法制建设。至于造原子弹 的人收入不如卖茶叶蛋的人多，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只有想办法去提高知识分子、技术人员、国家公务员的收入。但他们收入怎么提不高呢？两个原因造成的。第一个原因，国家力量有限。国家也知道他们收入低，想解决，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第二个原因是什么呢？就是计划体制下长期不重视竞争。竞争归根到底是人才的竞争，人才出效益，人才之间的竞争是最重要的。咱们是个转型国家，转型时期就是说国家公务员、大学教授、教师们还在计划体制下领工资，而卖茶叶蛋的先走一步，在市场经济下取得收入了，是这个原因造成的。当然这个问题还要另外分析。市场经济下，个体户里面，卖茶叶蛋的还没有房子，要自己租房，还有其它，没有公费医疗，没有退休养老，所以他的收入有一部分是这样一个概念，这个问题要仔细分析。还有一条，中国迟早要征收遗产税，现在中央已经定了。遗产税是什么意思呢？这代人政策允许你发财，你要把钱传儿子，先交税，你留的财产越多，税率越高，用累进制的办法征收遗产税。你看国外大资本家干嘛愿意捐钱办学校呢？因为他知道，他不捐钱办学校，这个钱也得作为遗产税交了，办了学校还留了名，政府还免税了，中国迟早要这么做。但现在还做不到，现在有两个条件要准备，一个条件，现在收入没登记，财产也没登记，存款也可以不用真名字，所以你也不知道，这个调查还不够。所以要做准备工作。另外一条很重要的，就是说什么财产可以证明的？首饰看不见，你藏家里，银行存款可以用假名字，最明显的是房子，房子是最明显的证明财产，可城里人一般没房子，就农民有房子，哦，你现在征遗产税了，农民就叫了，弄了半天，征我们的税，就他有房子呀。
但是尽管如此，中国当前主要的收入发配问题仍然是平均主义，为什么这么说呢？有根据的。你看中央文件是这样讲的，效率优先，兼顾公平。首先是发展生产，注重效率，在效率提高的基础上兼顾公平，这样收入能合理分配呀！不是倒过来，公平优先，兼顾效率，那就完了，我们经济就发展不上去了。为什么？平均主义的影响太深。中国长期是个小农经济的国家，到计划体制下大家就吃大锅饭，所以养成了这种平均主义概念。一方面要注意到平均主义的危害性是由来已久，另外我们还要看到，今天社会上清除平均主义的思想还没有效，还要继续做工作，这样的话我们的收入分配问题才能走向正轨。
对穷人怎么办？要扶，扶贫。扶贫始终是我们的任务。市场经济国家政府还有扶贫任务呢，何况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那么扶贫怎么扶呀？扶贫主要是给他造血，不是输血，让他自己能够起来，扶贫靠乡镇企业，我们这次到湖南考察，湖南衡阳中药厂是很大一个工厂，生产药材，销售到国外去。它要建立自己的基地，就找了湖南少数民族瑶族住的那些乡，那是高山地区，很穷，就说你们也别下山，在山上住着给我种药材，药材我收购，厂里做原料，不会种，我派人来传授技术。这样一来，那个乡里定期生产药材，整个通过这个来脱贫。大公司呢，原料得到保证了。
（选自《福建改革》96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