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裁与王筠六书理论比较研究
——以《说文解字注》《说文释例》为例
刘 畅
（沈阳师范大学 文学院，沈阳 110034）
摘 要： 《说文解字》具有很高的历史地位，其研究从古至今未曾中断。清代对于《说文解字》研究比较著名的当属说文四大家，选择其中的两家——段玉裁和王筠，以他们的《说文解字注》与《说文释例》为例，对其关于“六书”理论的阐述对比研究，从而明晰二者之间在“六书”系统上的异同。
关键词 ：说文解字注；说文释例；六书；对比
《说文解字》是东汉许慎所著，是我国文字学史上极具权威的经典著作，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字典。两千多年来，《说文》一直被奉为研究汉语言文字的首推力作，其中许慎对于“六书”的阐述，一直以来都是研究重点之一。“六书”这一词，最早见于《周礼·地官·保氏》，只表示“六艺”之一，并没有进行详细说解。而后，班固在《汉书·艺文志》中对其进行了解释，指出“古者八岁入小学，故《周礼》保氏掌养国子，教之六书，谓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假借，造字之本也。［1］”在此基础上，许慎在其《说文解字》中明确指出了汉字构造的6种规则：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假借，并对其进行了详细定义。这是历史上第一次把“六书”理论和汉字分析有机结合在一起。
清代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注》和王筠的《说文释例》（以下简称《段注》和《释例》）都是研究《说文解字》（以下简称《说文》）的经典之作，二者对六书的阐述也很有见地。本文首先对《段注》和《释例》的内容进行简要介绍，然后重点对二者关于六书理论的阐述进行比较研究，以便明晰二者在六书系统上的异同。
一、《段注》和《释例》内容介绍
段玉裁所著的《说文解字注》被公认为解释《说文》的一部权威经典性著作，全书共分为31卷，主要包括对大小徐本《说文》的校勘以及对《说文》本身的校订和疏证等。其中，首有王念孙的《说文解字注序》，末有江沅的《说文解字注后叙》、陈焕的《跋》和卢文弨的《说文解字读序》，同时其后附有段玉裁的《六书音韵表》和陈焕编的《说文部目分韵》。
王筠所著《说文释例》是一部专门探讨《说文》体例以及校勘的著作，全书共20卷，主要包括4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卷1～卷5，第二部分是卷6～卷9，第三部分是卷10～卷12，第四部分是卷13～卷20，主要阐述的内容依次包括“六书”研究、编排次第、释字和校勘等问题。
二、《段注》和《释例》关于六书阐述的相同之处
（一）继承前人的研究成果
段玉裁与王筠在关于六书的阐述上，都继承了前人的研究成果。例如，段玉裁与王筠都采用戴震的“四体二用”说，即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这4种造字法，转注和假借两种用字法。受郑樵《六书略》“独体为文，合体为字”的影响，王筠在此基础上指出：“象形、指事，皆独体也，会意、形声皆合体也。［2］”在这一点上，段玉裁与王筠阐述保持一致。
师：一个几何图形的各部分不在同一平面内，这个几何图形是立体图形．一个几何图形的各部分在同一平面内，这个几何图形是平面图形．
关于六书的编排顺序，王筠在《释例》中指出“六书次第，自唐以来，易其先后者，凡数十家，要以班书为是。象形、指事，皆独体也。而有物然后有事，故宜以象形居首。会意、形声皆合体也，而会意两体皆义，形声则声中大半无义，且俗书多形声，其会意者，千百分之一二耳，即此足知其先后矣。转注假借在四者之中而先后亦不可淆者。转注合数字为义，假借分一字为数义也。［2］（7）”可见，王筠赞同班固的说法并采用了其六书的顺序——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和假借，而段玉裁则直接采用许慎的六书顺序，指出“盖有指事象形而后有会意形声，有是四者为体，而后有转注假借二者为用。”可见，段氏认为六书顺序乃指事在前，其后为象形、会意、形声、转注和假借。
3.转注和假借字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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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书内容的相同之处
1.会意字的定义
王筠认为“指事二字，须分别说之。其字之义，为事而言，则先不能混于象形矣。而其字形，非合它字而成。或合他字而其中仍有不成字者，则又不混于会意、形声矣。以是而名为指事，斯为确见也。［2］（5）”段玉裁认为：“指事之别于象形者，形谓一物，事该众物，专博斯分，故一举日月，一举上下。上下所该之物多，日月只一物。［4］”由此可见，对于象形与指事的区别，段氏与王氏的出发点不相同。王筠从事与物着手，认为象形来自于有形之物，而指事来自于无形之事；段玉裁从一物与多物着手，认为象形均来自于只表示一物的事物，如“日”与“月”，而指事字则恰恰相反，只表示含多物的事物，如“上”与“下”。
1.象形与指事
例如，段玉裁对转注字的看法与戴震一致，都采用“互训说”——在意义上能够互训的字，皆为转注字。王筠也主张此说，认为“同在一部，是谓建类一首；其训互通，是谓同意相受。”此外，段玉裁指出“异义同字曰假借，有假借可一字数义也。”王筠对假借字定义的阐述与段玉裁是相通的，他认为：“是以假借者，一字数义。何为其数义也口中之声同也。”
如在对形声字进行分类时，认为二者均可分为“一字两声者”“会意而兼形声者”“省声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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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形声字的类别
三、《段注》和《释例》关于六书阐述的不同之处
（一）编排次第不同
此外，段玉裁和王筠虽然支持四体二用说，但是他们并不认为是先有造字法，然后再有文字。都认为是先有语言，其后再产生文字，所谓的造字法与用字法均是在文字产生后，所总结出来的一套规律而已，正如段玉裁所说：“有义而后有声，有声而后有形，造字之本也。”。
（二）六书内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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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会意字，王筠在《释例》中说：“许君《叙》曰会意，‘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伪，武信是也。’案会者合也，合谊即会意之正解。《说文》用谊，今人用义。会意者，合二字三字之义，以成一字之义，不作会悟解也。［3］（23）”段玉裁也在书中指出“会者，合也，合二者之意也。一体不足以见其义，故必合二体之意以成字。［4］（41）”可见，段玉裁与王筠对会意字看法基本一致，均认为会意字乃合体字。
此外，王筠将象形字分为3类，即纯形、兼声之形和兼意之形。对于指事字，也可以根据其论述将其化分为3类，即是独体指事字、增或减体指事字与兼书。而段玉裁则将象形字分为两类，即独体象形字和合体象形字。
2.转注
关于转注，王筠并未一味采取段玉裁的说法，他对段氏中不合理的地方给予了说明并进行了纠正，例如“傓下云，炽盛也，毛传只言炽也。知为两句，傓之义为炽，而诗人之意，则以喻褒姒之势盛也。故炽盛二字，一表一里，迭相训释。非如偲下云强力也，为顺递之词也。设曰炽也、盛也。则成两义，故合为一句。其实则分字面字义而说之也。傭下云均直也，同上。《玉篇》增为均也、直也。段氏不察而依之。即如倬下云明也、大也。所谓明，即《说文》之著也，亦分为两句矣。［2］（102）”此外，王筠还指出，转注字的产生来源于方言的差异，即不同地域的人因使用的语言不同，对事物的命名自然也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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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注》和王筠的《说文释例》，作为清代两部研究《说文》的经典之作，很多思想理论都值得深入研究，希望本文可以为六书的研究提供一定的参考价值。
参考文献：
［1］王力.古代汉语［M］.北京：中华书局，2013.
［2］王筠.说文释例［M］.北京：中华书局，1987.
［3］马潇潇.王筠《说文释例》六书理论研究［D］.呼和浩特：内蒙古师范大学，2009.
［4］段玉裁.说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5］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2011.
［6］孙雅芬.《说文释例》研究［D］.曲阜：曲阜师范大学，2006.
A Comparative Study on the Six Categories of Characters Theory of Duan Yucai and Wang Yun——Taking Shuo Wen Jie Zi Zhu and Shuo Wen Shi Li as an Example
LIU Chang
（College of Liberal Art，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Shenyang 110034，China）
Abstract： Shuo Wen Jie Zi has a very high historical status,and its research has never been interrupted sinceancient times.In the Qing Dynasty,the most famous on Shuo Wen Jie Zi were certainly the four great re⁃searchers of Shuo Wen.This article takes two of them,Duan Yucai and Wang Yun,and their Shuo Wen Jie Zi Zhu and Shuo Wen Shi Li respectively as an example to make 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ir elaboration of the six categories of characters theory,so as to clarify their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in the system ofsix catego⁃ries of characters theory.
Key words： ShuoWen Jie Zi Zhu ；Shuo Wen Shi Li ；six categories of characters；compare
中图分类号： H109.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5078（2019）01-0077-02
DOI： 10.3969/j.issn.1674-5078.2019.01.022
收稿日期： 2018－09－05
作者简介： 刘畅（1994-），女，辽宁阜新人，在读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古代汉语。
标签：说文解字注论文; 说文释例论文; 六书论文; 对比论文; 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