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随笔
“举目无亲”的城市与“快闪”
叶齐茂
在未来的10年中,预计我国的城镇人口会达到10亿,也就是说,在2017年城镇人口基础上再增加2亿。这样,我国在未来10年中,每年平均新增2 000万城镇人口,其中50%新增城镇人口大体源于自然增长,还有50%则源于从乡村迁徙到城镇的机械增长的城镇人口。
离开自己熟悉的乡里乡亲的社会小圈圈,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城市生活,除在工作中与人建立联系外,从乡村迁徙到城市的人们无疑会在日常生活中面临社会心理上的挑战。从乡村社会到城市社会,从乡村迁徙到城市的人们需要重新建立起自己的社会小圈圈,改变过去与家人、邻里、朋友和陌生人互动的模式,他们需要把“举目无亲”的城市逐渐转变为“熟人”的城市。我们如何通过城市设计,满足人们因“举目无亲”而产生的心理需求呢?
《体验的城市》(第三版)(Experiencing Cities ,Mark Hutter,2016;中文版即将由建工出版社出版)介绍了社会学家洛芙兰(Lyn H.Lofland)的一部著作——《陌生人的世界:城市公共场合的秩序和行动》(1973),在这本书中,洛芙兰对上述问题提出了她的看法。
在洛芙兰看来,城市是陌生人的世界。所以,对于从乡村迁徙到城市的人们来讲,走进陌生人的世界是一种不同寻常的、独特的城市经历,他们成为“素昧平生的人群中的一个陌生人。”实际上,在城市日常生活中,人们遇到的陌生人不可计数,城市确实是一个与小城市或乡村地区不同的独特的地方。当我们走过市中心,我们会与无数的陌生人擦肩而过。而无数的陌生人完全不了解我们每一个人。我们不仅不了解陌生人的履历,也不了解陌生人的文化价值或习俗,而且,我们可能不知道他或她会如何举手投足。因此,对于从乡村迁徙到城市的人们,面临如何发展与人们在公共场合良好相处的一次机会,尽管那些关系可能很短暂。
在公共场合里,例如北京的前门大街、上海的南京路、重庆的解放碑,陌生人确实比比皆是。这种“举目无亲”的公共场合成了城市的特征。洛芙兰通过观察公共场合规范制度的基本模式和原则、参与者的关系网、场所、时间和空间位置,考察了公共场合的特征。在当今的城市世界里,我们在公共场合度过的时间大大增加了。我们不是担心或猜忌陌生人,而是使用外表规则和空间规则所提供的线索去辨认陌生人。这样,我们学会与陌生人相处,参与他们的行动,容忍他们的行为,时而与他们互动,哪怕时间很短暂。为了成为一个城市居民,我们要能够适应在许多不同情况下的社会互动。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如何与朋友、家人、同事、陌生人相处,与那些反复相遇的陌生人(如乘坐同一条线的城铁)相处,与我们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相处,都是有区别的。但是,在所有这些情况下,我们的放心和满意的感觉逐步发展起来,这是一种独特的体验,只有当城市居民生活在“陌生人的世界里”才会出现。
我们一些人在做城市设计时,把城市当作一个供一盘散沙般的个人使用的场所,并孤立地研究那种场地。因此,按照洛芙兰符号互动论的观点,我们需要扩大城市分析,包括研究城市生活的社会组织形式,作为一种具有共同情感的城市社区的性质,更重要的是,要研究社会心理意义上的城市环境。恰恰是在研究公共场合中,洛芙兰对符号互动论作出了重要贡献,公共场合在很大程度上是陌生人登场的地方。洛芙兰不是去分析某一个个体,而是去分析陌生人们之间的互动单元,洛芙兰的分析单元实际上具有互动属性,它产生于在日常生活条件下,陌生的人们在公共场合里的活动。
表5中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较慢语速的听力材料使较高听力水平班级HP-A和HP-B在长对话和短文中得到了较正常语速听力材料版本下明显高的分数(F=4.628,Sig.= .033,t=2.139,p=.034 < 0.05;F=.057,Sig.=.811,t=2.506,p=.013 <0.05)。然而,在短对话中,语速的改变并没有明显改变受试所得的平均分数(F=2.718,Sig.=.102,t=.250,p=.803 >0.05)。
“快闪”就是一个典型的陌生人之间的互动单元。最近,尤其是在2018年国庆前后,“快闪”潮了起来。当然,“快闪”这种陌生人的聚会现象在发达国家已有时日。人们使用社交媒体公布计划,大批参与者短时间里突然在如火车站候车室、购物中心的餐饮区、机场候机大厅等公共场所,不分肤色、民族、阶层、经济收入、受教育水平,自发地聚集起来,唱歌、跳舞,或演奏一段乐曲,彼此陌生的人们会相视一笑,甚至闲扯起来。2013年,底特律、纽约、布法罗还出现了“弥撒快闪”,罗马天主教会使用社交媒体,召集教徒到他们很少去的教堂参加礼拜日的弥撒,这样,参与者就有机会在一个具有历史遗产和建筑意义的教堂里体验弥撒快闪了。
文书的背面文字为:“中统钞当月支工钱肆……”。[注]前引李逸友编著《黑城出土文书(汉文文书卷)》,第189页;杜建录《中国藏黑水城汉文文献整理研究》,第69~70页。
从企业内部情况来看,大部分文献[11-12]都指出国有粮食企业依然背负沉重的历史包袱,政企尚未真正分开,内部组织结构、经营方式、管理模式落后[13];内部控制制度不健全、监管失控[14];产权制度落后,不适应市场环境[15-17]。童应[18]指出了国有粮企职工主观的问题,职工固步自封的消极情绪、难有作为的畏难情绪、安于现状的自满情绪导致国有粮食企业管理难度大。
从乡村迁徙到城市的人们越来越需要这种公共场所。在那里,人们互不相识,彼此之间无任何芥蒂,因此,人们抛开了自己的社会身份,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搁置了自己的生活烦恼,与任何参与者一样,平等地做一回自己,尽管时间短暂。剧场、博物馆、图书馆、大院里或小区里的广场,可能都不太适合成为这种公共场所,或者说,达不到疏导人们社会心理郁闷的功能,达不到消除人们生活在陌生人中会出现的孤独、担忧、紧张的效果。似乎只有街头巷尾、步行街等建筑环境可以承担起“快闪”所蕴涵的那种社会心理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