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三资工业企业的效益与亏损问题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工业企业论文,中国论文,效益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在中国现行统计中，按资金来源将外资企业分为外商投资企业和港澳台投资企业两大类；又按投资方式将外商投资企业分为中外合资经营企业、中外合作经营企业和外商独资企业三类；相应地也把港澳台投资企业分为港澳台与大陆合资经营企业、港澳台与大陆合作经营企业和港澳台独资企业等三类。本文统称上述六类企业为“三资企业”。文章将主要根据第三次全国工业普查资料，研究中国三资工业企业的效益与亏损问题。
一、三资工业企业的效益
1.与国有企业和股份制企业的比较
1995年国有企业的销售利润率最低（2.55%），股份制企业的销售利润率（7.49%）最高，外商投资企业（4.93%）和港澳台投资企业（3.11%）的销售利润率介于国有企业和股份制企业之间。资产利润率和资本金利润率也都呈现同样的分布。以利税指标来衡量的话，国有企业和外商投资企业、港澳台投资企业之间的地位则发生了变化。除利税总额／资产总额低于外商投资企业而居于第三位之外，国有企业的利税总额／产品销售收入和利税总额／资本金都只比股份制企业低，而高于外商投资企业和港澳台投资企业。国有企业应交税金总额占产品销售收入的比重则达到9.82%，相比之下，外商投资企业和港澳台投资企业的同一比例则只有5.26%和3.59%。从产品销售利润／产品销售收入看，股份制企业和国有企业较高，外商投资企业和港澳台投资企业较低，但差距还不太大。管理费用和财务费用较高是使国有企业、外商投资企业、港澳台投资企业比股份制企业实现利润下降的共同原因。国有企业的管理费用和财务费用与其产品销售利润相比，都很高。外商投资企业的管理费用过高，占产品销售利润的60.49%， 比股份制企业的同一比例高出17个百分点。港澳台投资企业的财务费用过高，占产品销售利润的33.84%，比股份制企业的同一比例高出近11个百分点。 外商投资企业过高的管理费用，可能主要由广告费和市场推广性费用构成，这种投入会在以后的市场竞争中得到补偿。港澳台投资企业过高的财务费用则主要是因为较多地使用了银行贷款。从负债合计／资产总计可以看出，国有企业和港澳台投资企业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65.31%和63.35%，相比之下股份制企业和外商投资企业的资产负债率则分别是55.07%和55.72%。
表1主要效益指标比较（%）
总计国有工业股份制工业
产品销售利润/产品销售收入14.20 15.4417.82
利润总额/产品销售收入 3.09 2.55 7.49
利润总额/资产总额 2.06 1.40 4.61
利润总额/资本金
7.59 5.9617.65
利税总额/产品销售收入 9.54 11.0113.56
利税总额/资产总额 6.37 6.05 8.35
利税总额/资本金 23.43 25.7431.93
负债合计/资产总计65.31 65.8155.07
应交税金/产品销售收入 7.62 9.82 7.74
管理费用/产品销售利润56.92 62.4543.20
财务费用/产品销售利润33.64 35.8522.91
外商投资港澳台投资
产品销售利润/产品销售收入10.68 11.65
利润总额/产品销售收入 4.93 3.11
利润总额/资产总额 3.78 2.27
利润总额/资本金
9.88 6.25
利税总额/产品销售收入 9.33 6.25
利税总额/资产总额 7.17 4.57
利税总额/资本金 18.71 12.57
负债合计/资产总计55.72 63.35
应交税金/产品销售收入 5.26 3.59
管理费用/产品销售利润60.49 45.56
财务费用/产品销售利润29.10 33.84
资料来源：《1995年第三次全国工业普查资料汇编》，中国统计出版社1997年5月第1版。
2.不同经济类型三资企业的效益
外商投资企业效益要比港澳台投资企业好，外商投资企业的销售利润率（净利润／销售收入）是港澳台投资企业的1.48倍，资产利润率（净利润／资产总额）为1.57倍，人均净利润为2.14倍。剔除税收差异，以销售利税率、资产利税率和人均利税来衡量，外商投资企业的效益也同样比港澳台投资企业好得多。各种效益指标都最高的是中外合资经营企业，其次是中外合作经营企业。外商独资经营企业的从业人员报酬最高，但效益指标是外商投资企业中最低的，也低于港澳台与大陆合资经营企业。
表2三资企业的经济类型——效益指标（%）
净利润 利税总额净利润
利税总额
───── ───── ──── ────
销售收入销售收入
资产总额 资产总额
总计3.447.83
2.60 5.93
外商投资经济4.119.31
3.20 7.25
中外合资经营4.52
10.53
3.35 7.81
中外合作经营3.508.06
2.54 5.84
外商独资2.353.90
2.54 4.22
港澳台投资经济 2.776.36
2.04 4.69
与大陆合资经营 3.387.47
2.40 5.30
与大陆合作经营 0.413.40
0.33 2.72
港澳台独资 1.703.46
1.43 2.91
人均净利人均利税 从业人员
润(万元)
总额(万元)报酬(元/人)
总计0.541.24 7421
外商投资经济0.791.79 7928
中外合资经营0.912.11 7938
中外合作经营0.521.20 7280
外商独资0.420.70 8224
港澳台投资经济 0.370.85 7068
与大陆合资经营 0.511.13 7010
与大陆合作经营 0.040.36 7071
港澳台独资 0.180.36 7232
资料来源：同表1。
3.规模、行业与效益
大型三资企业的各种效益指标和人员报酬水平都明显高于中小型三资企业。从净利润指标看，大型三资企业的销售利润率、资产利润率和人均净利润分别是小型企业的5.9倍、5.5倍和17.1倍。剔除实际税负差异，大型三资企业的销售利税率、资产利税率和人均利税分别是小型企业的3.1倍、2.9倍和8.9倍。 大型三资企业的人员报酬水平是小型企业的1.7倍。 中型三资企业的各种效益指标和人员报酬水平都居于大型企业和小型企业之间。大中小三资企业之间较高的销售效益差异反映出各自产品所处的市场竞争地位的不同，大型外资企业产品凭借品牌优势，在单位销售额中获取较高的利润；小型企业则主要靠价格竞争来求得生存，单位销售额中只有十分微薄的利润。
表3三资企业的规模、行业——效益指标（%）
净利润利润总额净利润利税总额
──── ───── ──── ─────
销售收入
销售收入
资产总额
资产总额
大型企业 8.05 14.69
5.87 10.70
中型企业 3.00
7.07
2.21
5.21
小型企业 1.37
4.78
1.06
3.70
轻工业
2.36
6.33
2.01
5.39
以农产品为原料
2.29
6.28
1.96
5.38
以非农产品为原料 2.48
6.41
2.09
5.40
重工业
4.94
9.93
3.24
6.53
采掘工业 19.52 25.76
7.65 10.09
原料工业 5.29 11.34
2.48
5.30
加工工业 4.63
9.24
3.58
7.15
人均净利人均利税从业人员
润(万元)
总额(万元) 报酬(元/人)
大型企业 2.91
5.2211596
中型企业 0.47
1.11 7858
小型企业 0.17
0.60 6697
轻工业
0.31
0.82 6875
以农产品为原料
0.27
0.75 6576
以非农产品为原料 0.37
0.97 7477
重工业
1.11
2.23 8741
采掘工业 3.62
4.78 5651
原料工业 1.32
2.84 7973
加工工业
1.01
2.01 9023
资料来源：同表1。
重工业三资企业的效益和人员报酬水平都高于轻工业三资企业，尤其是人均效益指标和销售效益指标差异较大。重工业三资企业的销售利润率是轻工业三资企业的2.1倍，资产利润率为1.6倍，人均净利润为3.6倍。两者之间利税指标的差异略小于净利润指标的差异，但也十分显著，销售利税率、资产利税率和人均利税的差异分别是1.6倍、1.2倍和2.7倍。细分行业看，效益最高的是采掘工业三资企业，销售效益、 资产效益和人均效益指标都比其他行业高出几倍，人均报酬水平却是最低的。原料工业三资企业的销售效益和人均效益指标居于第二，资产效益相对较低。加工工业的资产效益居于第二，销售效益和人均效益较低，人均报酬水平最高。以非农产品为原料的轻工业三资企业效益好于以农产品为原料的轻工业三资企业。由于重工业三资企业的实际税负低于轻工业，采掘工业三资企业的实际税负低于原料工业，因此采用利税指标衡量的行业之间效益差异要明显低于采用净利润指标衡量的差异。
二、三资工业企业的亏损状况
1.与其他经济类型企业的比较
根据第三次全国工业普查资料，1995年共计510381家工业企业中，有127920家企业亏损，亏损企业比例达到25.1%。从企业类型看，亏损比例最高的是港澳台投资企业，26601家港澳台投资企业中有11064家亏损，亏损企业比例高达41.6%。外商投资企业亏损比例第二，17692 家外商投资企业中有6960家亏损，亏损企业比例达39.3%。外商投资企业和港澳台投资企业合计44293家，其中18024家亏损，亏损企业比例达到41.1%。相比之下，国有企业的亏损比例（33.8%）要低近8 个百分点，集体企业（21.1%）和股份制企业（21.7%）的亏损比例则低20个百分点。
表4
乡及乡以上独立核算工业企业亏损企业比例——经济类型之间的比较
企业单比重亏损企比重亏损企
位数 业数 业比例
总计510381
100.00% 127920
100.00%
25.1%
国有工业 8790517.22%
2966823.19%
33.8%
集体工业36384071.29%
7684560.07%
21.1%
私营工业 2708 0.53% 452 0.35%
16.7%
联营工业 5493 1.08%1582 1.24%
28.8%
股份制工业5559 1.09%1204 0.94%
21.7%
外商投资经济 17692 3.47%6960 5.44%
39.3%
港澳台投资经济
26601 5.21%
11064 8.65%
41.6%
其他工业
583 0.11% 145 0.11%
24.9%
资料来源：同表1。
2.不同经济类型三资企业的亏损
在49559家全部独立核算三资企业中有19800家亏损，亏损企业比例为39.95%， 亏损额比例即亏损企业亏损总额／盈利企业净利润总额达到43.95%。从外商投资和港澳台投资两大资金来源类型看， 港澳台投资企业的亏损企业比例（40.90 %）要比外商投资企业的亏损企业比例（38.58%）高出2.3个百分点，亏损额比例则高出近10个百分点。
从投资方式来看，在外商投资经济中，外商独资经营企业的亏损企业比例（46.5%）和亏损额比例（56.17%）都最高， 中外合资经营企业的亏损企业比例（36.95%）和亏损额比例（39.64%）都最低，两者亏损企业比例相差近10个百分点，亏损额比例则相差近20个百分点。中外合作经营企业的亏损企业比例（38.3%）和亏损额比例（47.05 %）略高于中外合资经营企业，但明显低于外商独资企业。政府在产业政策方面，对有些特殊行业允许中外合资或合作经营，限制外商独资进入，是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之一，但不能作为全部的解释。作为一种半市场化的经济，与中国企业合资、合作，可能是外资有效进入的一个重要条件。港澳台投资企业比外商投资企业亏损严重，也可能有政策倾向方面的原因。近几年招商引资工作的重点转向跨国公司和大型合资项目，各地方政府都竞相给外商投资的大型合资项目以更多的实际好处，而相对忽视了来自港澳台的中小投资者。跨国公司和大投资者有机会与上层决策者接触，也往往直接从上层获取了一些特许权和特殊待遇。
3.规模、行业与亏损
95.95%的三资企业属于小型企业， 小型企业的亏损企业比例比总计高0.2个百分点，亏损额比例则比总计高27个百分点。 大型三资企业和中小型三资企业之间，亏损额比例差距要远远大于亏损企业比例差距。这表明，中小型外资企业不仅比大型外资企业出现亏损的可能性大，而且亏损的程度也较严重。712家大型外资工业企业中有233家亏损，亏损比例为32.7%，明显低于中型外资企业（35.9%）和小型外资企业，但只略低于全部国有企业的亏损企业比例，并且高于国有企业之外的任何一类国内企业。单个外资企业规模的扩大，可以降低亏损的可能性，但却不能改变外资企业总体上较多亏损的基本特征。
68.33%的外资工业企业属于轻工业， 轻工业外资企业的亏损企业比例比总体亏损企业比例高0.8个百分点；相比之下， 投资于重工业的外资企业亏损比例较低（38.2%）。从亏损额比例看，轻重工业之间的差距更大。轻工业三资企业的亏损额比例高达54.12%，也就是说， 轻工业三资企业在亏损企业多的同时亏损程度也更为严重。以农产品为原料的轻工业三资企业要比以非农产品为原料的轻工业三资企业亏损企业比例略低，但其亏损额比例却较高。重工业中采掘工业的亏损企业比例和亏损额比例都是最低的，尤其是亏损额比例很低。
表5 三资工业企业的经济类型——亏损情况
企业单亏损企亏损企
亏损额/
位数(家) 业数(家) 业比例(%)盈利额(%)
总计49559 19800 39.9543.95
外商投资经济20190 7789 38.5839.64
中外合资经营企业15078 5563 36.8936.46
中外合作经营企业 1848
707 38.2647.05
外商独资企业 3268 1519 46.4856.17
港澳台投资经济 29369 12011 40.9049.30
与大陆合资经营企业 18927 7521 39.7442.37
与大陆合作经营企业
3497 1546 44.2188.89
港澳台独资企业
6945 2944 42.3965.19
资料来源：同表1。
表6 三资工业企业的企业规模、行业——亏损情况
企业单亏损企亏损企亏损额/
位数(家) 业数(家) 业比例(%) 盈利额(%)
总计 49559 19800 39.95 43.95
大型企业
712
233 32.72 14.94
中型企业 1296
465 35.88 44.70
小型企业 47551 19102 40.17 70.89
轻工业
33863 13809 40.78 54.12
以农产品为原料
22365 9071 40.56 55.83
以非农产品为原料 11498 4738 41.21 51.33
重工业
15696 5991 38.17 34.17
采掘工业 340
108 31.76 8.92
原料工业 3155 1157 36.67 34.84
加工工业 12201 4726 38.73 34.89
资料来源：同表1。
三、盈利与亏损的决定因素
1.数据：相关分析
我们将影响企业经营状况的指标分为三类：经营性指标，包括出口产品比重和资产负债率；政策性指标，包括所得税／利润总额、销售税／销售收入和税收总额／销售收入；企业特性指标，包括工业增加值、产品销售收入、资产总计、从业人员数和人均资产。将按企业经济类型、行业类型和规模类型等三方面划分的共计15类企业的上述11项比例指标、总量平均指标与亏损企业比例、亏损额比例、资产利润率、销售利润率和人均净利润等五项亏损或效益指标作相关分析，得到的结果如表7。
表7 盈利与亏损的决定因素：相关系数
亏损额
净利润
亏损企业比例─────────
盈利额 销售收入
出口产品比重 0.8955 0.7733
-0.6469
资产负债率0.5285 0.5208
-0.7411
工资福利/销售收入-0.7936-0.65200.6483
税收总额/销售收入-0.8997-0.79560.7249
销售税/销售收入 -0.6064-0.54220.7576
所得税/利润总额
0.4550 0.7406
-0.6933
工业增加值
-0.5367-0.49510.5362
资产总计 -0.5150-0.46180.4690
从业人员数
-0.4589-0.36370.3607
产品销售收入 -0.4795-0.43380.4478
人均资产 -0.7879-0.81210.7533
净利润
───── 人均净利润
销售收入
出口产品比重 -0.6672-0.6880
资产负债率
-0.8956-0.7145
工资福利/销售收入 0.8157 0.7296
税收总额/销售收入 0.6977 0.7628
销售税/销售收入
0.8918 0.7355
所得税/利润总额 -0.6577-0.5783
工业增加值0.3184 0.6182
资产总计 0.2440 0.5599
从业人员数0.1344 0.4370
产品销售收入 0.2109 0.5283
人均资产 0.7263 0.8593
首先从与亏损企业比例关系来看，出口产品比重、资产负债率、所得税／利润总额是三个最主要的正相关因素，其中高出口产品比重是导致三资企业亏损的首要因素。出口产品比重与亏损企业比例之间的正相关系数高达0.8955，即出口产品比重越高的企业（经济类型、行业类型）越可能出现亏损。资产负债率、所得税／利润总额与亏损企业比例之间的正相关系数分别为0.5285和0.4550。根据中国现行对三资企业的所得税优惠政策，新投产三资企业较多的行业或经济类型类别，平均所得税率会比较低。因此所得税率与亏损比例的高度正相关关系所反映出来的主要信息是投产日期较早的三资企业更多地出现亏损。与亏损企业比例呈现高度负相关关系的主要因素有税收总额／销售收入、工资福利／销售收入、人均资产等。企业规模类指标如产值规模、资产规模、人员规模等与亏损企业比例之间呈现出中等程度的负相关关系。较高的资本装备程度与较低亏损企业比例相联系，仅仅扩大投资规模和提高生产规模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三资企业亏损的可能性。
从销售利润率、资产利润率和人均净利润等三项效益指标来看，能够提高三资企业效益水平的最主要因素是资产装备程度，人均资产与销售利润率、资产利润率和人均净利润的相关系数都在0.7以上。 扩大投资、增加产值、提高销售收入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三资企业的资产利润率和人均净利润水平（相关系数在0.5左右）， 但却难以提高销售利润率（相关系数在0.2左右）。 资产负债率是降低三资企业效益水平的最主要因素，其与销售利润率的相关系数高达-0.8956， 与资产利润率和人均净利润的相关系数也分别达到-0.7411和-0.7145。出口产品比重是降低三资企业效益水平的第二位因素，其与销售利润率、资产利润率、人均净利润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6672、-0.6496、-0.6880。
2.出口产品比例：真亏损与转移价格
分经济类型看，无论是就外商投资企业与港澳台投资企业来比较，还是就合资、合作与独资三种投资类型来比较，都可以发现出口产品比重高的经济类型中，亏损企业比例也高。外商投资企业的出口产品比重比港澳台投资企业低约7个百分点，亏损企业比例低2个百分点。在六类三资企业中，出口产品比重最低的是中外合资经营企业，其亏损企业比例也是最低的。出口产品比重在50%以上的是外商独资企业、港澳台独资企业和港澳台与大陆合作经营企业，正是亏损企业比例在40%以上的三类企业。
表8 三资企业的亏损企业比例、出口比重、资产负债率、 工资福利和税收比例（%）
亏损企业比例 出口产品比重 资产负债率
总计 39.95 38.1859.24
外商投资经济 38.58 34.4755.32
中外合资经营 36.89 26.5155.18
中外合作经营 38.26 34.0551.72
外商独资 46.48 73.4058.70
港澳台投资经济
40.90 41.8862.94
与大陆合资经营
39.74 32.9064.30
与大陆合作经营
44.21 54.7564.06
港澳台独资
42.39 71.7255.54
轻工业
40.78 43.9160.07
以农产品为原料
40.56 42.6360.09
以非农产品为原材料
41.21 45.9560.03
重工业
38.17 30.1658.35
采掘工业 31.76 9.3113.22
原料工业 36.67 14.9860.06
加工工业 38.73 35.7658.50
大型企业 32.72 23.4259.71
中型企业 35.88 32.0861.61
小型企业 40.17 45.9858.62
工资福利 税收总额
──────────
销售收入 销售收入
总计 16.01 3.87
外商投资经济 16.28 4.50
中外合资经营 21.68 5.18
中外合作经营 17.46 4.07
外商独资 6.52 1.36
港澳台投资经济
15.78 3.25
与大陆合资经营
19.08 3.68
与大陆合作经营
14.16 2.82
港澳台独资
10.21 1.68
轻工业
15.31 3.57
以农产品为原料
16.20 3.57
以非农产品为原材料
13.98 3.57
重工业
17.44 4.29
采掘工业 38.65 6.01
原料工业 30.34 5.29
加工工业 15.47 3.92
大型企业 18.38 5.66
中型企业 19.46 3.61
小型企业 15.07 3.09
资料来源：同表1。
轻工业三资企业比重工业三资企业的出口产品比重高，亏损企业比例也高。细分类的五个行业类型中，出口比例最高的是以非农产品为原料的轻工业三资企业，其亏损企业比例也是最高的；出口产品比重较低的是采掘工业和原料工业，其亏损企业比例也是较低的。大中小三类三资企业之间的亏损企业比例和出口产品比重分布情况也同样明显地显示出了两者之间的相关性。
出口产品比重高亏损企业比例高可能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由于自愿或被迫低价格出口，导致真亏损；二是通过出口进行价格转移，形成假亏损。独资企业比合资、合作企业产品出口比例高，亏损企业比例也高。独资企业没有中方制约，在治理结构上比合资、合作企业可以更方便地进行转移价格。尤其是外商独资企业出口产品比例最高（73.40%），亏损企业比例也最高（46.48%）， 可以肯定其中含有转移价格因素。轻工业产品要比重工业产品具有更多的异质性，市场价格也更为离散，使之较容易进行价格转移。小型三资企业比大型三资企业受到的政府监控相对更弱，也就更容易产生价格转移行为。当然，小型企业产品缺乏品牌优势，市场地位低，低价格出口的可能性也更大，从而有相当一部分高出口比例企业是真亏损。
3.资产负债率、工资福利和税收比例
三资工业企业的总体资产负债率是59.24%， 其中外商投资企业比港澳台投资企业资产负债率低7.62个百分点。较高的资产负债率是港澳台投资企业比外商投资企业亏损企业比例高的一个重要原因。
导致三资工业企业资产负债率过高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外资的资金到位率低。到1995年累计外商（港澳台）直接投资协议金额已经达到3958.65亿美元，但累计实际利用外商（港澳台）直接投资金额只有1347.38亿美元，资金到位率只有34.0%。由于1992年和1993两年增长过快的外商直接投资协议金额，曾一度致使外商直接投资的资金到位率在1993年降至28.4%，是1984年以来的历史最低点。由于外资的资金到位率低，以银行贷款弥补资金不足，导致财务费用较高、利息负担较重，从而出现较多三资工业企业亏损。
就工资福利／销售收入和税收总额／销售收入两个指标来看，效益较好的企业类型比例较高。1995年全体三资工业企业的工资福利／销售收入和税收总额／销售收入分别是16.01%和3.87%。 外商投资企业的工资福利／销售收入（16.28%）和税收总额／销售收入（4.50 %）都比港澳台投资企业（15.78%、3.25%）略高，重工业三资企业（17.44%、4.29%）比轻工业三资企业（15.31%、3.57%）略高， 大型三资企业（18.38%、5.66%）比小型三资企业（15.07%、3.09%）略高。在合资企业和独资企业之间，工资福利／销售收入和税收总额／销售收入两个指标上的差距更是十分明显。效益较好企业的工资福利水平较高，实际税负较重，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三资企业之间的效益差距。如果没有这两项因素的缓冲作用，各类型企业之间亏损企业比例的差距也许会更大。
四、总结与讨论
三资企业享受着最低的税收负担、没有国有企业那么多的社会负担，拥有“先进的”技术和管理水平。从市场状况来看，三资企业产品出口增长很快，在国内市场上也比国有企业产品畅销。三资企业平平的“效益表现”和明显过高的亏损企业比例，有相当大程度的“假亏损”因素。三资企业的实际亏损比例也许不会比私营企业低，但不应该比集体企业还高。私营工业企业的规模小、人员少，长期亏损的话可以较为容易地解散，这也许是统计上私营企业亏损比例最低（16.7%）的一个重要原因。集体企业的规模也相对较小，但已经不那么容易解散，同时集体企业的政策待遇和经营条件要比三资企业差很多。可以有相当大的把握假设三资企业的实际亏损比例不会比集体企业（21%）高，那么三资企业40%的亏损比例中就有19个百分点是假的，即将近一半的亏损三资企业是假亏损。如果考虑到集体企业也有为逃避税收而制造假亏损的可能性，亏损三资企业中假亏损的比例就会超过一半。
假亏损成为一种由企业控制的再分配行为，企业的“内部人”通过制造假亏损来减少向政府缴纳的税收和向股东分配的红利。企业的管理人员、企业职工以及实际参与企业管理与控制的利益相关者，其实际收入和“回报”都会有更多的增加。通过假亏损减少股东分红，是实际参与管理和经营的股东侵犯其他股东的利益。国有企业、股份制企业以及中外（港澳台）合资企业中，最大的不参与经营管理的股东都是国家。就中外（港澳台）合资、合作企业来说，由于中方股东与股东权利行使人之间的多级委托——代理关系，还导致中方股东代理人容易被外方股东收买，这就使外方股东更倾向于选择通过参与经营、制造假亏损来获得更多的实际利益。
企业制造假亏损现象盛行，在带来国家税收减少、股东权益受损等直接经济后果的同时，也会导致经济运行秩序混乱、市场信号扭曲和市场道德基础的破坏。国家税收减少直接影响政府职能的发挥，减弱政府监控经济活动的能力，由此又会无力制止假亏损现象的进一步发展，形成恶性循环。股东权益受损，尤其是不参与经营管理的股东（国家股东和中小股东）的权益受损，会阻碍直接融资和资本市场的发展，反过来导致企业的资本来源不足。资本来源不足迫使企业负债发展，负债率过高可能最终导致企业真亏损。经济运行秩序混乱、市场信号扭曲和市场道德基础的破坏，增加市场制度的交易成本，会阻碍市场经济的发展。
* 本文为董辅礽、王红领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资助的“中国三资企业的亏损问题”课题的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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