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情报学的客观存在、现状和展望,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情报学论文,客观论文,现状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情报学自20世纪中叶诞生以来,发展至今日,仍处在动荡不定的状态,许多人士包括科学界专家和情报界学者对情报学的现状和前景提出各种看法,发表不同的观点。下面就此问题谈谈个人的认识。
1 情报学危机表现在哪里
文献[1-2]阐述了情报学危机。笔者认为,情报学确实存在危机,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这种危机不是消亡的前奏,而是发展中的困难和挑战,这类危机主要表现在以下6个方面。
1)作为情报学的奠基概念——“情报”的内涵与外延模糊不清。就内涵来看,情报学的本质属性常与相邻概念诸如信息、数据、资料等相混淆;就外延来看,时而扩展,将信息、知识、消息、情况等纳入其中,时而收缩,将情报视为谍报、智能等。众所周知,情报学科自诞生之日起,就以奠基概念——“情报”为骨架和根基,而如今,情报概念模棱两可,自然会导致情报学的生存与发展发生摇摆。
2)作为情报学的诞生和生存的基地——科技情报事业整体低迷[3-4]。科技情报事业及其机构的功能定位摇摆不定,与科研、生产、管理、决策活动若即若离,核心业务滑坡,人员素质老化,有人给出这样的结论——科技情报在科技系统内的地位今不如昔,在科技系统外的影响微乎其微,也有人不客气地质问科技情报机构:“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的存在价值在哪里?”由此可见,情报学的生存基地不断动摇,影响力逐渐削弱,制约了情报学的发展。
3)情报学主要研究内容对象及其核心研究内容变换频繁,处在不稳定的动荡之中。纵观我国情报学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出,20世纪50年代,情报学的主要研究对象是科技文献知识;70年代,在信息大潮冲击下,主要研究对象转向信息;而后,受西方情报学思潮的影响,情报学的主要研究对象又从信息转向信息管理,现又转向知识。本来一门学科的主要研究对象理应固定不变,然而,情报学在发展过程中却经常改变主要研究对象,无疑对其发展产生不小的影响[1]。
4)情报更名为信息,给情报学带来严重的后果[5-7]。一个学科的名称是学科的眼睛,是其主旨的凝聚,一般不轻易改变,除非其主旨发生变化。1992年9月,国家科技委员会决定将情报改为信息。将中国科技情报研究所更名为中国科技信息研究所,这一决定导致以下的后果:①今后在政府文件中基本不再出现“情报”字眼。②既然情报改为信息,那么情报学自然也就顺理成章改为信息学,这就引起大争论。于是,一场更名风暴就在全国范围内刮起来了。几乎一夜之间,高等院校图书情报系基本上更名为信息管理系,凡带有“情报”字样的课程都改为带“信息”字眼的课程。各地方情报所、各部委情报所基本上更名为信息所。过去,在历次国民经济五年计划中都出现有情报字样,自更名之后,在国民经济五年计划中就没有“情报”的影子了。而情报学是否更名,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没有作出决定,但是,在情报界却掀起更名的大争论,有人支持更名,有人反对更名,有人持中立态度,认为这是我国科技情报界历史上最大的学案[1],至今,这一争论仍未停息。
5)情报学理论体系不完善,持久处于多元化的状态。在一个学科发展的初期,其理论体系多元化是很正常的,也是很自然的,但是持久纷争,不能形成一个主导理论体系,就会使情报学缺失理论的指导力量。许多人认为情报学理论严重脱离实际,无论从事具体情报工作的人员,还是高等院校在读的信息管理专业学生,对情报学理论是失望的[8]。
6)情报教育萎缩,异化,情报学研究后继乏人[1,9]。原来培养情报人员的摇篮——图书情报系,自更名为信息管理系以后,培养目标扩大,主要培养信息管理者,面向社会信息服务业,而情报学研究生寥寥无几,毕业后大都转行。一个学科,如果没有后起之秀,没有后备大军,又如何继续发展下去呢?
2 情报学能否生存的5种观点
上述我国情报学的种种危机关系到情报学生死攸关的大问题,涉及如何正确评价和认识情报学的发展历程和现状。关于情报学的现状和未来,情报界人士的看法并不一致,基本上有5种观点:全盘否定论,逐渐消亡论,迟早被取代论,集成整合论,独立发展论。
2.1 全盘否定论——情报学根本不存在
无论国内或国外,都有一些专家学者持这种观点。他们认为情报学不存在的理由如下。
1)情报学是说教轰出来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出版的《社会及人文科学研究主流》中列出了11个学科,其中没有情报学一席之地[8]。20世纪整个70年代,全球情报学研究者对情报学是否是真正的科学进行了激烈的讨论。美国著名学者马克鲁普认为,不存在一门独立的情报科学,它是40多个学科的统称。谢拉和克列夫1977年针对这些讨论作了如下尖酸而刻薄的评论:“在一页又一页关于什么是情报学基础的讨论中露出我们正试图靠说教把情报科学作为一门学科来接受”。实际上,他们认为不存在情报科学[8]。
2)翻译不贴切[10]。我国有人认为,情报一词是从日本引进的。20世纪20年代初期,日本学者酒井忠恕翻译一部法国步兵操典时创造日语汉字“情报”,后传入我国,出现了军事情报术语,而后苏联和西方科技情报知识传入我国,将Information译成“情报”,该词却有两个含义,即信息和情报,就当时科技情报业务来看其活动主要属于信息范畴,故将Information译成“情报”不恰当,不贴切,应当更正过来。
3)情报学所涉及的内容没有不属于图书馆学或信息学研究范畴的,情报学没有独创的内容,也没有成为一门独立学科的起码条件[11]。
4)无论从学科的角度考虑,还是与国际Information Science接轨的趋势出发,当时把这门学科定为情报学是一个历史错误[1]。
5)长期以来我们在情报学的名义下所进行的研究和教学有相当大的部分内容不属于情报学而属于信息科学[12]。
笔者认为,全盘否定论是错误的,是极端片面的:情报学不是人为轰出来的,而是客观存在的一门学科。
任何事物靠轰动效应确立起来是不能持久存在的,它只昙花一现就凋零了,而情报学的存在已有半个多世纪了,凡是长期存在的东西,必有其缘由,那就是社会需求。情报学是在文献激增与人们吸收能力之间产生巨大的剪刀差的背景下诞生的,50多年来,它有力地缓解了文献激增的压力,促进了科学技术的进步。
英文Information的含义基本上有两个:一个是信息,另一个是情报。而当时就科技情报业务来看,译成情报不仅是准确的,而且也是一个创造,其学科的中文称谓非常恰当地反映本学科的内涵,是中国情报学界智慧的结晶,是对世界情报学的发展大贡献,它既与信息学划清界限,又与图书情报学做出区别[13]。这是因为中国情报学除吸收西方Information Science的内容和借鉴苏联情报学理论外,还增添了体现中华民族擅长综合思维的情报调研。
中国情报学在建立之初就强调情报人员要起参谋、耳目、尖兵的作用,追踪国外先进的科学技术动态,翻译和介绍国外科研成果,编辑和出版情报刊物与文摘杂志,组建各级情报机构和行业情报网等,这些都不属于图书馆学和信息学的研究范围。此外,还开展了情报调研,凸显了中国情报学的特色,为各级决策人员提供了卓越的服务。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全盘否定论不符合中国情报学的存在和发展的实际情况,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2.2 逐渐消亡论
逐渐消亡论[14]观点承认情报学是存在着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信息技术的强劲影响和信息管理热潮的掀起,情报学会退出历史舞台。其主要论点如下。
1)情报学核心研究内容不稳定,支离破碎,盲目扩大至本属于其他学科的领域,而导致情报学固定阵地淡化,逐渐失去本身的特色。正像有人所说的“情报学是一个大杂烩,无所不包,但又无力包全,如不整合,势必逐步消亡,迟早被其他相应的学科所取代”。
2)情报学“入侵”一些强势学科,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被这些强势学科所同化,因为没有这些强势学科的理论和实践基础。例如,情报经济学,它在一段时间内出现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情报经济学毕竟没有经济学那样的理论基础和学科渗透力,很快地失去了对情报经济学研究优势,使这种新的研究领域失色,被迫划入经济学领域,信息管理学的处境稍微好一些,但也逐渐陷入困境[1]。
3)在信息存储、处理上我们不如计算机专家,在研究信息产业上,我们不如经济学家,在研究信息管理上,我们不如管理专家[15]。
4)翻开一些情报学刊物,数据库、数据挖掘、网络信息资源、多媒体、超文本、搜索引擎、网络信息导航、信息安全等与信息技术研究有关的成果所占比重越来越大,以至让人怀疑拿到的是一本计算机刊物[15]。
5)在当代人的眼中信息化代表高科技、智慧、能力和财富,挟信息技术之力量,信息产业之实力,管理之影响,信息很快地绞杀了情报学的发展定向。当IT业顺应世界和平与发展的主题,把地球连成了一个小村落时,情报界作为一个弱势行业是无力与之抗衡的,信息学及管理学的兴起,表明社会的注意力和兴趣发生重大的转移,从情报崇拜转向信息崇拜[11]。
笔者认为,逐渐消亡论的根据是不充分的。
情报学在大情报观盛行时期,确实有些盲目扩大学科领域,致使出现无所不包的现象,但其特色——情报调研并没有消失。情报学是一门不成熟的学科,目前尚处于建制之中,其研究成果无力向其他学科输出。至于情报经济学,它是情报学一个分支,也是经济学的一个分支,是情报学与经济学的交叉点,未来很可能发展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信息管理学的情况也是如此。
情报专家擅长激活信息和知识,为知识创新提供智力支持,这是他的主要任务,他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像计算机专家和管理专家那样掌握相应的高深专业知识。
一些情报学刊物的报道内容过多涉及与信息技术研究有关的成果,对这种情况要加以分析,如果谈的是信息技术在情报学和情报工作中的应用,那是恰当的,不能认为这种刊物是计算机刊物;如果谈的是信息技术的开发,那就超出情报学的范围了。
不能认同这样的判断“社会的注意力和兴趣发生重大的转移,从情报崇拜转向信息崇拜”,笔者认为,目前社会对信息的注意力和兴趣开始减弱了,人们已经意识到信息的两面性而把目光转向知识和情报,这显示了知识经济时代一种社会需求的趋势。
情报学学科的消亡要有一定的条件:①社会活动中不存在情报需求或情报需求逐渐减弱,最后消失。②众多其他学科发展强劲,对情报学的依赖关系消失或逐渐减弱,换句话说,众多其他学科不需要情报学的研究成果。③情报学的发展受到强势学科的阻断,被强势学科取而代之。④情报学的发展与其内部和外部的交叉和融合达到不恰适而解体,即情报学由其他学科融合或被合并而消失。⑤情报学内部逻辑链中断,不能继续延续或逻辑出现混乱。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社会对情报的需求不是减弱了,而是逐渐加强,众多的其他学科仍需要情报学的研究成果,情报学的发展受到强势学科的入侵的影响甚微,被其他学科吞并的可能性不大,情报学的内部逻辑发展尚属正常。因此,情报学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可能消失。
2.3 迟早被取代论
一些学者主张用其他学科取代情报学,基本上有3种方案。
1)用信息学替代。持这种观点的人不少,他们的理由如下:①情报本来就是信息,两者相同,情报学应该改为信息学[14]。②情报学的核心内容大部分涉及信息领域,用信息学取代情报学,名副其实,还这个学科以本来面目,是顺理成章的事[1]。③情报学实属信息学的一个符合规范的汉语别称而已,原来就是信息学[11]。④用信息学取代情报学,在概念上与整个科技信息工作保持一致,顺应了国家的产业政策,有利于开展学术研究和学术交流活动,同时对于学科自身的建设,推动学科体系的完善,演化与发展也有重大作用[16]。
2)用文献资源学或信息资源学替代[17]。情报学主要研究文献、信息资源的产生、交流、传播、加工处理和利用。因此,宜用文献资源学或信息资源学替代情报学。
3)用智能信息学(Infointelligence)替代情报学[18]。目前情报学的研究对象已不是普通的Information,而是加入了Intelligence并向Intelligence跃迁的Information,是一个产生于Information而又不同于原有的Information的负载有Intelligence特质的新概念,即Information和Intelligence相结合的新术语即Info intelligence,意即智能信息。其学科名称应为智能信息学。
笔者认为,无论用信息学,还是用文献资源学,抑或用智能信息学都不能代替情报学,理由如下。
1)情报与信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但两者并不等同,情报是产品,信息是原料,用原料代产品显然不恰当,这是其一;其二,如用信息学替代情报学,势必在学术界存在两个信息学,造成学科名称混乱[6]。
2)资源指资财的来源,文献和信息可以认为是资源,但与情报相比,它们的包罗品种范围不同,情报除激活的文献和信息形式外还有情报调研成果形式,用文献资源学或信息资源学代情报学,以偏代全,是不妥当的。
3)Infointelligence这个英文名称首次由霍忠文研究员提出[19],它是由Information与Intelligence结合而成的,霍忠文并未给出中文名称,他认为译成中文名称应当慎重,采用“智能信息学”是不妥的。从情报角度来看,智能范围过窄,宜放大,信息范围过宽,宜缩小,情报是信息、知识激活的产物,如何用恰当的术语准确表达情报的内涵,是值得深入研究的。
2.4 集成整合论
目前,很多学者提出情报学与其他学科集成整合,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情报学,其集成整合的方案有以下几种。
1)情报学与信息管理学整合成信息管理学的一个分支[20]。通过分析数据、信息、知识、智能等基本概念之间的关系,建立了一条信息概念演进的阶梯链,这个演进阶梯链的全部过程都属于信息管理学范畴,故情报学是信息科学中面向信息交流与管理的信息管理学的一个子学科。
2)情报学融入知识科学成为知识科学体系的下位科学[21]或知识情报学[7]。情报是知识的活化剂,具有酵化功能,情报学是一门研究情报规律性的科学,不应该列在管理科学之下,而应该列入知识科学体系的下位科学。
3)情报学与图书馆学整合成图书情报学[22-24]。基于图书馆学与情报学在业务范围、活动领域的雷同性,提出图书馆学与情报学合而为一,取名为图书情报学。
4)情报学与图书馆学整合成文献信息学[17]。在1987年“全国中青年图书馆学与情报学新观点、新思想、新方法”研讨会上,有人提出将图书馆学、情报学融入一个大的学科——文献信息学,理由是这两门学科都将文献信息的生产、处理、存储和利用过程和规律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
5)情报学与文献学整合成为文献科学[25]。目前,在欧洲一些国家,情报学正在回归文献学的传统,在挪威新成立了一家“文献科学研究院”。
6)情报学与信息技术整合成为情报与信息技术科学[25]。这是美国情报学探索模式。1937年美国成立文献协会(ADI),1968年改为美国情报科学学会(ASIS),2000年再改为美国情报科学与技术学会(ASIST),说明了在美国情报学向信息技术倾斜,从而淡化其学科的色彩,结果,ASIST已经成为一个大杂烩,而不是由“情报学家”为主的职业团体组织。
学科的集成整合或融合是学科分化与综合的一种表现。它的实现必须满足以下的条件:①集成整合或融合的学科彼此之间有血缘关系或关系紧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②主导的集成整合或融合的学科有较强的亲和力。③各个被集成或融合的学科的特色相互之间不对立,不相悖。
从学科分化与综合的大趋势来看,情报学被集成整合或被融合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情报学与图书馆学整合成为图书情报学的概率较大,而情报学融入知识科学或整合成为知识情报学是情报学长远发展的目标。情报学整合成为文献科学在欧洲已有先例,可能对情报学的未来走向产生影响。
2.5 独立发展论
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情报学的客观存在是一个事实[26-27],它是以1945年布什发表的《诚若所思》一文为起点的。60多年来,情报学有了较大的发展,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对人类社会作出了较大的贡献。美国情报科学技术学会现任主席特鲁迪·贝多拉·哈恩就“上一个世纪情报学对世界最大的贡献”作了历史性总结,他总结出五大贡献[28]:①情报学研究者测量了信息爆炸。②情报学工作者遏制了信息爆炸。③情报学工作者在信息存储和检索方面最早将计算机用于处理文献和文献记录。④情报学家研究了用户信息查寻、需求、爱好以及诸如关联和实用评估等相关方面。⑤在政府和产业界工作的情报学领军人物极力阐明和制定国家信息政策法规,包括隐私,安全,规范化传播和获取,知识产权,合理使用等。
关于中国情报学和情报工作,中国科技信息研究所前所长梁战平总结出七大贡献[29]。
1)为重大决策、重要工程项目、重点科研项目发挥“耳目、尖兵、参谋”作用,为四个现代化提供情报服务。
2)推动了文献计量学在我国的发展。
3)建立起中外数字资源。
4)情报学教育取得了飞速发展。
5)实现了数字化信息资源共建共享。
6)跟踪报道发达国家科学技术。
7)科技成果推广与应用。
情报学,作为一个年轻的学科。在发展过程中,其道路是不平坦的,中间既有高潮,也有低谷,但从整体来看,发展是主流。
情报学客观存在的根源在于社会对情报的需求,这种需求是其他学科所不能满足的,因而,情报学仍健在至今。尽管一些强势学科的入侵,但仍保持其独立的学科名称,在科学体系中占有一席之地。
怎样看待情报学目前的危机?学术界有人认为,情报学的危机存在许多年,日趋严重,这可能是情报学消失的前奏;也有人认为,情报学的危机是一个年轻的学科在发展过程中必然出现的现象,不足为怪,这可能是情报学成熟的前奏。笔者认为,后一种观点比较符合实际。
情报学的危机最根本的原因是情报的概念不清。情报与信息、知识的区别不明朗,三者的关系没有理顺,但是,随着争鸣的深入,人们对情报的概念将取得共识,这时,情报学的发展便进入成熟阶段。
一个学科成熟阶段有两个明显的标志:①奠基概念的内涵与外延比较明确,界定清晰并取得大多数人的共识。②由一个或两个主导理论组成的理论体系成为情报学的核心并取得大多数理论家的支持和认可。
关于这两个标志,学术界也有不同的看法,就情报定义而言,非本质主义者认为[30],现代科学研究方法中的本质主义已被抛弃,对本质主义问题作非本质主义回答才是正确的,基于此,情报的定义是无解的。笔者不同意这种观点,因为科学的精髓是穷本究源,尽管它没有穷尽真理,但总向真理逼近。目前情报界掀起对情报学的讨论,有望进一步弄清情报与信息的本质区别,不久的将来,情报的概念会步步逼近真理的解。
就情报学的理论体系而言,一些学者认为,理论体系与研究范式趋向多元化,不可能出现主导的核心理论。笔者也不同意这种看法。一个学科变成成熟的学科,必然会有一个或两个主导理论在多个理论或范式的激烈竞争中胜出,这一个或两个主导理论将引领学科向前发展。
有些学者用后现代主义阐明现状[31]。什么是后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产生于20世纪中叶,首先在法国、美国兴起,20世纪80年代中期,后现代主义开始引入我国。后现代主义与现代主义有什么区别?首先,现代主义强调中心、统一和均衡,重视对中心的维护和保持,而后现代主义更倾向于多元化、多方向化地展开和运动。现代主义所关注的是“形式与表现”,重视对本质与现象的区别和分别映射,而后现代主义更重视映射中的自我指射。现代主义重视稳定、分工明确的科学体系,而后现代主义更重视多学科的融合和跨越,主张学科体系不断突破与融合重组,后现代主义具有不可表达性、不确定性、多元性、去中心化、解构和重组等特色。
一些学者认为,目前情报学发展所面临的问题和困境,恰恰是情报学发展的后现代主义的趋势的体现:情报学元概念的非表达特质,学科边界的不确定性,游牧性和松散性,发展的多元性,研究内容去中心化,以及学术传统的自身转换和解构。
笔者认为,无论现代主义,还是后现代主义,都是事物在发展中的各种表现。一个学科在发展初期,会出现不可表达性、不确定性、多元性、去中心化、解构和重组,但在熟化阶段,便会逐渐形成中心,出现稳定的分工明确的科学体系。但学科内核失稳之时,便会解构,生成新的学科。情报学目前的困境是学科发展中产生的,如前所述,其内核并未动摇,不会解构或重构新学科。
笔者完全赞成独立发展论。认为情报学早已存在,目前不会逐渐消亡,不会被其他强势学科所取代,不会退出科学舞台,主要根据如下。
1)在人类社会活动中,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近几十年来,世界各国经济、政治、军事、商贸、科技等的竞争、对抗和冲突日益激烈,哪里有竞争,哪里有对抗,哪里有冲突,哪里就会有情报需求,而这种需求是其他知识领域无法满足的,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情报工作和情报学的头上了。
2)其他学科对情报学的依赖,随着自身的发展,日益加强,情报检索、情报分析研究,情报服务,无论哪一门学科都需要,都离不开它,竞争越激烈,其他学科,尤其是尖端学科、前沿学科与情报学的关系越来越紧密,越来越需要情报工作的支持和情报学的研究成果。
3)情报学的内部逻辑链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它符合人们的认知规律,事实—数据—信息—知识—情报—智慧—创新的认知创造链[32]将继续发展,并实现重心转移。
总而言之,情报学目前虽然受到强劲学科的入侵和冲击,但是,它们并未阻断情报学的独立发展,更无力吞并或融合情报学。
3 情报学的发展前途
展望未来,笔者对情报学的发展充满信心,目前,情报迎来一个发展机遇期,我们要紧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加速发展情报事业和情报学建设[32-33]。
1)全球知识经济时代即将来临,这个时代将全面引起人类思想的变革,对情报的需求日益强劲,人们普遍由探寻信息转向渴望有助于解题的知识和情报,千万不可小看这种思潮,它是推动情报事业和情报学发展的第一原动力。恩格斯说的好:“社会一旦有技术上的需要,则这种需要就会比十所大学更能把科学推向前进”。
2)人类进入知识经济和网络信息时代,各界人士对信息、知识、情报的认识逐渐深化,在观念上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人们感觉,信息混杂,真假难分,信息大大过量,令人不堪重负,面对这种窘境,唯一的出路就是对信息进行分析、选择、筛分,从中抽出知识,并进一步激活成情报,生成解题或决策所需的策略、方案,这似乎已成为人们的普遍共识。正如一位企业主管在一份调研报告反馈意见表中所写的那样:“我要的不是信息,而是情报,是决策要的东西”[12]。
3)全球网络化给人们带来极大的方便,对人们的工作、学习、娱乐等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是,它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网上的信息,犹如汪洋大海,正在淹没人们有限的吸收能力,很多人在蜂拥而至的信息面前无所适从,深感从海量信息中搜索有用的知识和情报异常困难,如何缩小信息与知识、情报之间的鸿沟,摆脱“信息过多、知识贫乏、情报匮缺”的窘境,就成为当务之急,从而呼唤情报学理论和方法的指导和创新。
4)今后一二十年,信息技术和信息产业将会有更大的发展,网格技术、智能体技术、人工智能、机器人、超高性能计算机将会逐渐成熟,走向实用和大面积的普及。信息科学与技术在情报学理论研究和实践方面的全面应用将有力地推动情报学大踏步地沿智能化前进。
5)今后一二十年,心理学、认知科学、行为科学,以及相关的人文科学,随着人们对自身思维活动规律性的研究的深入,将在一些关键领域内取得突破,这必将促使情报学家开发出情报学的深层次的定律、法则和原理。
6)今后一二十年,语言学将有更大的发展,各种人工语言、人工交互语言、人—机程式语言等将会大量涌现,有了实用化的人—机程式语言武装计算机,人类建构体外大脑将有望实现,从而情报学就能用智能技术为知识创新提供更大的智力保证。
7)在作为21世纪主流的知识经济时代,创新是其精髓和灵魂。如果没有以技术创新为主体的创新活动,知识经济不可能持续发展,在21世纪的中叶,创新成果将大量增加,创新活动将普及全球。可以预料,作为创新活动的支撑件、智慧的领航员、意会知识的激发者和转化者的情报活动必将活跃起来,而全面研究知识的序化、激活、转换、增殖等规律性的情报学也必将在情报实践的沃土上获得长足的发展[34]。
综上所述,情报学正面临着大好的发展机遇,如果情报人员和情报理论工作者不失时机地推动情报学的发展,情报学必将有所突破,尤其是党中央近期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创新型国家和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战略任务,这些都与激活、吸收和利用信息、知识、情报密切相关。而情报学则是研究信息、知识激活规律性的科学。预期情报学将会大有用武之地,在科学舞台上将会发出色彩斑斓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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