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战争”对儿童早期语音意识及其培养的启示_英语论文

“阅读战争”的启示——关于儿童早期的语音意识及其培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启示论文,语音论文,意识论文,战争论文,儿童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北美阅读教育

      阅读（reading）是北美地区（美国和加拿大）中小学语文（English）教育的重要课程之一。将阅读规定为一门独立的课程并贯穿初、中等教育始终，足见两国政府对阅读教育的重视程度。在美国历史上，政府曾颁布两部法案用以加强公民的阅读教育，一部是于1965年颁布的《中小学教育法案》（Elementary and Secondary Education Act，简称ESEA），另一部则是于2001年通过并于次年一月正式生效的《不让一个孩子掉队》（No Child Left Behind，简称NCLB），也是1965年教育法案的新版本。这两部法案均强调对学生阅读能力的培养和提高，在美国的阅读教育体系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影响极为深远。美国人视阅读教育是一种“新民权”，是公民教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1]，而阅读教育本身也成了美国精英教育的基础和贯穿始终的主线。

      阅读教育是为了培养成功的阅读者。现代社会，知识日新月异，多元价值并存，人们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阅读能力是一个现代人必须具备的能力，阅读是学习的基础。因此，北美的阅读教育尤为关注儿童早期阅读。儿童早期阅读教育的首要任务是“learn to read”，即学会阅读，激发儿童渴望阅读的兴趣，培养他们自主阅读的习惯，帮助其掌握自主阅读的基本技能。在此基础上，阅读教育的下一个目标是“read to learn”，即通过阅读进行学习，儿童在自主阅读中获取知识，陶冶性情，独立思考。

      二、“阅读战争”——全语言or自然拼读

      儿童早期阅读教育一直是北美阅读教育的重中之重。作为儿童早期阅读教育最重要的两个指导方法——全语言（whole language）和自然拼读（phonics）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哪种方法能够最有效地指导儿童早期阅读，对儿童阅读能力的提高最有帮助，这一直是北美语言教育界争论不休的话题，也被称为“阅读战争”。

      全语言，也译为整体语言，其概念兴起于上世纪70年代，由整词教学法演化而来。不同于英语国家传统的语言教学理念，整体语言教学（whole language approach）以建构主义和人本主义为基础，视儿童语言发展和语言学习为整体。也就是说，整体语言教学强调“整体”教学，即语言学习是包含了听说读写多个部分的“不可分割”的整体学习，绝不能把各项语言技能割裂开来教。因此，在整体语言教学过程中，学习的重点是真实的言语以及语篇的意义，而非语言本身，教材则是选用题材广泛的原著作品，并采取合作教学的方式，培养学生的阅读能力。自然拼读法（phonics method），曾是以英语为母语的英美等国家的传统的看字读音的教学方法，它通过教儿童英文字母（letter name）和字母发音（letter sound）之间的关系，帮助儿童认读和听辨单词。由易及难，积少成多，从而提高儿童的阅读能力。

      北美儿童早期阅读教育经历了从传统自然拼读到全语言阅读教育改革，再到两者激辩引发“阅读战争”，最后又回归自然拼读的漫长过程。全语言教学在兴起并被推广的几十年中一直饱受争议，而在上世纪90年代，全语言开始受到强烈质疑。首先，实行全语言教学的美国加州小学连续多年在其全国性的阅读测试中成绩排名最后[2]。同时，有调查研究显示，受全语言教学影响，在美国16岁以上的学生中有20%的学生不能完成基本的读写任务，继而影响其在大学阶段的学习[3]。而美国阅读研究专家Jeanne Chall[4]系统收集并分析了1910年到1993年认知与心理科学的研究证据，发现这一期间早期阅读理论与研究都一致支持自然拼读法。她认为从低年级就开始强调意义的全语言课程并没有让儿童掌握认读单词的技能，最终造成阅读成绩下降。相反，重视字母与其语音对应关系的自然拼读法是指导早期阅读的有效方法，尤其针对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儿童[5]。于是，NCLB法案就阅读问题专门制定了两项方案，一项是针对幼儿园至小学三年级儿童的reading first，另一项是针对学前儿童的early reading first。而以加强语音意识为重点的自然拼读法又重新受到重视，语音意识及其培养也被作为新的研究成果在全美国推广[6]。

      三、语音意识

      （一）语音意识的概念

      语音意识无疑是过去近二十年里阅读研究领域的焦点。这是因为，英语是表音文字，而表音文字的阅读习得和发展基于单词识别，单词识别需要一种很重要的能力——单词解码即形—音对应（grapheme-phoneme correspondence，GPC）能力，而这种把书面拼音文字转换成与之相对应的语音表征的过程建立在语音意识基础之上[7]。在北美，自然拼读之所以能够战胜全语言，正是由于它侧重训练学生的形—音对应能力，教师通过教letter sound和letter name之间的关系，学生可将发音与表示这一发音的字母或字母组合建立联系，在听觉与视觉之间形成对应，从而掌握形—音对应规则。通过有针对性的训练，学生的语音意识得到进一步发展，这对其阅读技能的获得、发展和提高都具有重要作用[5]。

      什么是语音意识，为何对早期阅读尤为重要，Chard和Dickson在他们1999年的研究报告中指出：语音意识是对口语语言（oral language，spoken language）以不同方式被分解为更小部分的理解和操控能力。分解意味着把句子切分为单词，单词切分为音节，音节又切分为节首和韵，或者进一步切分成音位。对语音的操控能力包括掌握删除、添加或是替换音节和语音的技能，例如“can”，发音时不去发/k/这个音，就变成“an”（即删除）；或用/m/替代/k/，变成“san”（即替换），如图1[8]（261-270）。

      

      如图可见，语音意识包含了很多层面，如音节意识，节首和韵脚意识以及音位意识。具备语音意识是指对构成语音意识的各个层面的整体理解。这包括，能够识别单词中的个别语音成分，如请说出neck这个单词的第一个音（[n]）；能够识别多个单词中共同的语音成分，比如请说出loud，letter，land这三个单词中的共同的音（[1]）；能够找出多个单词中发音特殊的词，如在sake，save，zip这三个单词中哪个词发音特殊（zip）；能够将单独的多个音素通过语音合成形成符合发音规则的单词，如[t]，[ei]，[b]，[l]可以构成哪个单词（table）；反之，能够把单词的整体发音切分成单独的语音成分，如red这个单词中有几个音素（三个：[r]，[e]，[d]）；能够指出删除一个语音成分后单词的变化结果，比如把table中节首删去，得到able；能够识别替换一个语音成分后单词的变化结果，如把camp中的[k]换成[l]后得到lamp，等等。

      （二）语音意识的发展

      对语音意识发展的研究有独立发展假设（developmental independence hypothesis）和渐进发展假设（developmental progression hypothesis）两种观点。独立假设认为语音意识中各个层面的发展是彼此独立的，其发展程度由在这方面所接受的训练多少相关。而渐进假设则认为语音意识发展如同语言发展，是一种自然成熟的过程，语音意识开始于押韵，然后逐渐向音位过度。如图1所示，语音意识中最为复杂的一层是音位意识。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的语音意识并不一定能发展成更为复杂的音位意识，事实上，音位意识的培养对大部分儿童来说是困难的，而对部分儿童来说更是极为困难[8]（261-270）。然而，正是儿童入学时的音位意识，包括是否具备音位意识，音位意识是强还是弱，与其入学后接受阅读教育的第一阶段“learn to read”能否取得成功关联密切。

      作为典型的拼音文字，英语的音位意识是掌握其书写拼词原则的必要条件。若能理解单词可以被切分成单个音位，而单个音位也可以组合成单词，儿童便能运用音形知识进行阅读和造词。这一关系说明语音意识是儿童未来阅读发展的强力预测指标。比如，学龄前孩子的语音意识可以预测其在入学两三年后的阅读成绩。大量研究已表明语音意识对阅读习得的积极作用，并且，语音意识和阅读两者之间并非单向关系而是互为补充。儿童越早具备语音意识，就越能在未来的阅读中更快地理解和学习新词。Stanovich认为在语音意识的形成与培养中存在着马太效应，语音意识好的学生在这方面表现越好，而差的学生则表现更差[5]。儿童早期阅读需要有对单词内部结构的理解，与此同时，对语音意识技能的系统训练也能有效促进儿童早期阅读发展。而对于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甚至外语的儿童，必须借助语音加工策略才能进行有效的阅读和拼写，即在英语读写学习的初始阶段，进行字母形—音对应规则指导训练，培养其有效的语音解码能力[9]。总而言之，要想取得儿童早期阅读成功，或者有效地进行儿童早期阅读，需要依赖一定层次的语音意识。因此，语言初学者有必要进行系统的语音意识指导训练。

      四、语音意识培养

      语音意识是决定儿童能否进行熟练阅读的重要因素。儿童阅读学习的困难主要源于语音意识落后，如没能及时采取措施进行补救，则会影响其未来流利阅读的发展。所以，语音意识、字母形音规则以及词汇识别和解码能力应当受到关注和重视[5]。图1表明了语音意识的内涵及其难易程度，而语音意识训练指导也应遵循图1中阶梯递进模式来进行。

      语音意识培养的最初阶段可以先从韵律感培养开始，通过聆听儿歌童谣（rhyming songs，如图1），进行语言的韵律节奏感的培养，如同母语习得规律，听力辨音是语言学习的基础。

      其次进行节首和韵脚的合并和切分指导训练。对韵脚的敏感性是语音意识发展的第一阶段。学生应明确具有相同韵脚的两个词是指结尾发音一样的两个词，如cap和lap具有相同韵脚，同理，we和see具有相同韵脚，即这两个词押韵。在指导训练过程中强调押韵的两个词具有同样的韵脚。可指导学生做如下练习：（1）让学生判断哪两个词押韵；（2）教师说出一个词，同时要求学生说出一个与它具有同样韵脚的词。通过练习，学生的韵脚意识得到增强。同理进行首音即节首意识训练。

      音位操控意识是语音意识发展的最高阶段，它直接反映了学习者对整个单词语音的熟练掌握程度。音位意识培养包括音位的合并、切分和删减等。相应的训练可采用诸多方式进行[8]：

      （1）猜词——教师对单个单词发音时放慢速度，如/ffffllllaaag/，让学生进行指认。猜词训练是一种综合培养音位意识的方法。

      （2）切分——切分可以在语音的各个层面上进行。如在句子层面，教师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让学生将句子切分成单个单词并说出；在学生对口语语言有了一定控制能力之后，教师指导学生进行音节切分，即将完整的单词切分成音节，或者把单音节单词切分成节首和韵；如果学生已经知道如何将单词的第一个音位移除，这时可进行短单词的音位训练，即把整个单词分解成单个音位（如，s-un，p-a-t，s-t-o-p）。

      （3）替换——如将一个单词的首字母用不同的字母进行替换。“Row,row,row your boat,gently down the stream.Merrily,merrily,merrily,merrily; Life is but a dream.”，这是一首传统英文儿歌，可以通过用一个音来替换儿歌中所有词的首字母来训练语音意识，如“Bow,bow,bow your boat,bently bown the beam.Berrily,berrily,berrily,berrily; Bife is but a beam.”，又或“Sow,sow,sow your soat,sently sown the seam.Serrily,serrily,serrily,serrily; Sife is sut a seam.”。

      语音意识是对语音单位的心理操作能力，包括音节意识、节首—韵脚意识和音位意识，这些层次不是同步发展的，因此语音意识训练应与音节、首音、韵脚、音位等概念的学习和理解相结合。为了能使学习者在训练过程中兴趣得到激发和保持，语音意识训练应尽量采取多样化而非单一的操作方法进行。除此之外，在训练过程中，应采取视觉信息输入和听觉信息输入等多渠道相结合的训练方法，使学习者能够做到由音知形，由形知音。总而言之，训练策略和方法要遵循语音意识发展的内在规律，从而逐步培养学习者的语音意识，指导其有效学习。

      五、思考和讨论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以上是英语国家通过自然拼读法对儿童进行语音意识训练和培养。然而对于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甚至是外语的儿童来说，孤立的语音意识训练即便能增强其对于英语语音的意识，但如果缺少英语这门语言言语本身的输入，儿童依然无法进行有效阅读。这是因为，儿童只有通过具体语境才能将语音及其意义进行联系，进而将语言的音形义联系在一起进行有效阅读。因此，对于非英语儿童初学者，英语语言情境接触和输入也是极为必要和重要的。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在我国，由于受先前整体语言教学理念的影响，英语课堂忽视语音知识的教授，语音教学分散不集中，从而导致学生出现种种语音问题。胡敏[10]在其研究报告中写道，“绝大多数大学生没有受过系统的英语语音意识培训，薄弱的语音意识成为阻碍他们提高英语综合应用能力的主要因素”。由此可见，虽然我国学生学习英语的时间颇长，但在基础启蒙阶段，英语教学忽视了拼音文字的习得特点，即忽略了语音意识的培养，进而影响学生的拼写、朗读、阅读理解和书面表达，对进一步学习造成了极大困难。

      总而言之，语音意识在儿童阅读习得和阅读发展中具有重要作用。无论在哪个年龄阶段开始英语启蒙和学习，对于初学者，都应重视语音意识培养，并且有必要进行集中专业的语音意识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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