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国家的政党经费来源透视,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政党论文,西方国家论文,透视论文,经费来源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在现代社会,政党是进行政治统治的工具。政党的主要功能是组织参与几年一度的总统选举、议会选举,围绕着政权开展活动,以操纵选举、控制议会、夺取政权、巩固政权、影响政府决策为己任。在谋取政权的过程中,金钱毫无疑问起着重要的作用,没有金钱作为“坚强可靠”的后盾,是难以取得政权,获得执政地位的。这一点已经成为西方国家公开的秘密。
目前大多数政党对其经费来源还保持机密状态,但是从大的方面来看,不外乎这么几个渠道:1.党员交纳的党费。2.各个大企业与团体的捐款。3.国家的财政拨款。
(一)党费收入
就党费而言,党费是指各个政党所属党员定期或不定期、限额成不限额地向政党所交纳的党费,党费在很多国家的政党都是重要的经费来源,尤其是“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例如,基督教民主同盟1992年的预算是2.22亿马克,其中9400万美元是来自于党费,社会民主党有2.82亿马克的收入,其中党费1.52亿马克,瑞士社会党经费的90%来源于在各级政府与组织中任职的党员上缴的会费,英国工党的活动经费大部分来源于它所属的工会组织交纳的会费,在该党1993年880万英镑的总预算中,来自于会费的有470万英镑,此外,一些政党办有企业(包括党报,党刊等),开展经营活动,这也成为政党的经费来源之一。
(二)各种捐款与“创收”
西方各个政党经费仅仅依靠党员交纳的党费是远远不够的,在西方很多政党中,尤其是保守性质的政党把接受大企业、团体与个人的捐款作为政党经费的重要来源,尤其是要满足在竞选活动中的巨大开支,各个党派都想方设法甚至于不择手段接受捐款。英国的保守党60%以上的经费来自于捐助,1993年在该党1490万英镑的预算中,各种捐助占了940万英镑,其中最大的捐助者有半岛一东方航运公司、汉森公司和马科斯—斯潘塞公司等,在法国,企业界对他们所支持的政党的资助一直都很大方,法国的飞机大王达索为了取得国家的订货,慷慨解囊为政党提供经费,当然这些花费都包括在产品价格之内。在美国1988年的总统选举中,共和党人获得竞选捐款7500多万美元,而民主党人获得1.4亿捐款,2000年3月,美国大选尚处于初选阶段,共和党人小布什就已经筹款7300万美元,创下历史之最。除了募捐外,筹募政治资金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出售候选人的宣传刊物与徽章,举行收费的鸡尾酒会、高尔夫球赛、茶话会、午餐会晚餐会,其中以餐会最为普遍。以餐会的形式筹募政治资金,100多年前在美国就颇为流行,美国总统的餐会候选人的行情一般是100-1000美元,如在1956年,美国的当时的总统艾森豪威尔竞选连任时,通过电视向53个城市共和党的晚餐会演讲,这次餐会,共和党人一共竞得400万美元的政治资金。
这一些企业、团体与个人之所以乐于捐款,当然有着自身的目的,一般说来,捐款的动机有下面这些:1.对于政党政策的拥护。如美国杜邦和洛克菲勒等大公司愿意向共和党捐款,是因为他们认为共和党的政策对他们有利。2.对于候选人的个人魅力的“崇拜”,例如二战英雄艾森豪威尔竞选总统,使很多美国人开始关心政治和捐款。3.对于国家和社会的责任感和义务感。为了追求更加公正和严明的政治而进行捐献的人即属于此列。4.以牟取政治地位为目的,例如希望在政府中取得高职,或者出任比较有地位的官职(如大使、公使等职务)而进行的大量的捐款。很多政府官员本身就是百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如美国总统福特,意大利总理贝鲁斯科尼。5.想通过政府的契约和商业贷款获得经济利益的个人和团体。布什“富翁内阁”中的国防部长切尼的夫人琳·切尼就是洛克西德公司的主管,这次能够战胜波音公司获得生产新型飞机JAF的超级军火合同(价值1890亿美元),恐怕不能说与其夫君无关。6.对于立法工作有所期待,例如美国的工会组织与压力集团的捐献就属于这一类。7.还有一些是以与要人交游为乐,做“人际关系投资”。
在各种各样的目的支配下,西方国家政治丑闻不断出现,围绕着金钱政治,权力寻租出现了游说集团,院外集团,走廊议员,政治献金等等各种独特的政治现象。在政党经费筹集中产生了很多见怪不怪的“合法腐败”。据报道,安龙天然气公司在小布什竞选时向其基金库捐助了50万美元,作为回报美国总统小布什放宽了对排放有害物质的限制,而且不顾国际舆论的批评,拒绝签署国际环境保护的《京都议定书》,这也是与众多的“排污大户”院外游说有关。最近倒闭的能源巨头安然公司从1993年起至2002年十年间对小布什的“献金”近200万美元,向政客和政党共捐款600万美元,100名参议员中的71人及435名众议员中的187人在过去10年内接受了安然公司的捐款,如此庞大的公关费用的回报是布什政府在能源计划中的“照顾”。据1993年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报道,英国自从撒切尔夫人执政以来,一共向76个英国公司的老板授予了18个贵族爵位和82个爵士爵位。个中缘由是这76个公司一共向保守党捐款1700万英镑。日本政党的财源的99%更是来自于企业捐献,为不法活动提供了诱因,70年代的洛克西德案件,80年代的利库路特案件,90年代的金丸信丑闻更是打破自民党一统天下的导火索。除了接受不法捐款以外,有些国家的政党还把接受不法回扣和佣金作为其经济的重要来源,在这方面最为突出的就是意大利,意大利的政党拿回扣的传统由来已久,据意大利的社会学家卡佐拉的调查结果,1980-1993年意大利的回扣总额高达110万亿里拉,其中仅仅1993年就有10万亿里拉流入各个政党的私囊。社会党的不法受益主要是在承包工程的领域,而天民党主要集中于国际拨款的项目,不法回扣的数量一般为合同价格或投资项目计划投资的3%-5%,大量项目的最后结果都严重超出当初的预算,就是在政党这一中间环节“增值”了,意大利的各个政党不仅“生财”领域各有地盘,而且在分配领域也是“有章可循”,据在“净手”运动中被捕的米兰天民党行政书记普拉达供认,在米兰,社会党、天民党、前意共之间分配的所得回扣的比例是各1/3,或社会党1/2,天民党与意共各1/4。总理贝鲁斯科尼曾经因为贿赂问题下台,事隔几年又“重返宝座”。除了法律允许的直接捐款以外,西方各国政党有时还会获得各种名目繁多的“灰色收入”,西方国家政党有时为了敛财,筹资集资的手段不断翻新,用各种办法来打法律的“擦边球”,规避法律的制约,在法国,有的企业在党办企业刊登广告,所交纳的广告费用比正常费用要高出10倍到100倍,有的企业还为政党报销发票,进行虚假报账,安然公司的破产使美国人现在也对“软捐款”(即除了法律允许的直接捐款以外的捐款。比如用于电视广告、出版宣传物、开展变相的拉票等活动的开支)问题重视起来,2002年3月28日,美国总统小布什通过了以限制“软捐款”为主要内容的2002年两党竞选改革方案。于11月6日实行,两党都摩拳擦掌,准备在实施前大肆募集资金,公司和工会等利益团体也大赶“捐钱末班车”,看来今年两党的捐款资金数额有望再创新高。
(三)国家财政拨款
至于国家拨款,即由国家向政党提供资金或经费补助,是西方国家的通行做法,目前大部分西方国家都采取这种方法,这是因为在这些国家看来,政党在竞选中对金钱的依赖会导致政党对于资金提供者的依赖关系。“受人钱财,为人办事”,造成政党政治中的腐败现象。如果由国库支出这些竞选费用,就可以避免这些现象,于是西方国家这种想法付诸于实施。德国是西方第一个用《政党法》来规范政党活动的国家。在1967年通过的这部法律中对补贴政党参加竞选作出了规定,国家对联邦或地方选举中所获得的第二票(投给参选政党的票)按全联邦统计超过有效选票的5%,或者在本选区所得的第一票(直接投给候选人的票)超过有效选票的10%的政党,有权领取补贴,补贴的标准是每张选票2.5马克,74年提高到每张3.5马克,87年提高到每张5马克至今。而且必须公开帐目,前总理科尔就是因为被揭发在1993-1998年接受150-200万马克的秘密捐款而使基民盟大受损失。以公务员廉洁高效著称的瑞典是实行国库补助比较成功的国家,1972年通过了《面向政党的国库补助法》,对参加国家选举的政党进行补助,据1965年的数据,国库补助金在各个政党中占有了很大的比例,温和联合党最少,38.3%。中央党为80.5%,人民党为61.3%,社会民主党为58.7%,共产党为44.9%,各个政党对于国库的补偿有着很强的依赖性。由于政党的补助不是以政党的立场为条件,资金的分配不是根据各党的政策、纲领和思想来进行,这就保证了政党不受垄断势力的支配,总是诉诸选民的支持,选民的支持率高,所获的议席就多,所获的补助金就多。
对于国家为政党提供经费,各个国家有着不同的态度,英国就比较宽松,既不为政党提供经费,也不要求各个政党公开财政的情况。对各个政党在选举中的花费也不加以限制。在意大利,1974年开始,国家慷慨的资助各个政党,但是在1993年的全民公决中取消了这一个做法,而且法律要求意大利各个政党公布他们的捐款的详细情况。
在比利时,每个党每年得到10万英镑的补贴,在上次选举中每得1票加1英镑,帐目必须公开,交独立的选举委员会审查,公司或工会对于政党的捐赠都是非法的。
在加拿大对公民向政党提供的捐款提供税收的减免,意为鼓励小规模的捐赠,政党选举开支的22.5%可以在国库中报销。个人的竞选费用的报销的份额可以高达50%。各个国家在政党经费的管理的具体做法有所不同,效果也有高有低,但是综合概括起来不外乎禁止银行、公司、工会或私人经营的公用事业对政党或候选人进行捐款,限制私人的捐款数额和政党选举时所花费的金额,净化选择性公共资源,公布选举费用和捐款数目等。对于政党在筹集经费中的不法现象有着一定的制约,但是可操作性存在一定问题,而且难以避免规避法律的现象。即这些措施都是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要想根本解决政党经费的问题,就必须从根本消除金钱在政党政治中的支配现象,而这是西方政治中的一个长久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