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一种特殊的词义成分——源义素,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词义论文,试论论文,一种特殊论文,成分论文,源义素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随着汉语词义学研究的不断深入,汉语词义的系统性问题,尤其是词义系统的分布与建构,词语之间、词义之间的内在联系等问题,越来越受到语言学界的关注。
众所周知,“词汇的系统性主要是建立在词义上。”[1] 汉语词汇以词义的相互关系为基础,主要表现为两大系统:一是对于单个词语词义内部来说,由本义按照一定的规律纵向派生出一个或几个引申义,词义引申形成的义族可称为词义内部系统;二是对于单个词语词义外部来说,由同一语源不断地横向裂变、孳乳、分化出一个个同源词,同源繁衍所形成的词族可称为词义外部系统。然而,网络系联词义系统的切入点是什么?也就是说,系联组织词义内部与外部两大系统的特殊构成成分是什么?其特性是什么?这是真正认识词义系统的根本性问题。但迄今的词汇研究者都把它当作一般的一个词义,对此没有进行深入的讨论。
我们认为:词义内部的这种特殊的构成成分,可以称为“源义素”。(注:“源义素”名称的最早使用见于王宁《汉字的优化与简化》(《中国社会科学》1991年第1期)、李国英《小篆形声字研究》(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与本文研究不同的是,他们是从具有同源关系的形声字声符示源功能的角度提出来的,即本文的词义外部系统研究中的一类。) 本文试提出并论述这个研究汉语词义系统至关重要的概念。
一、为什么提出“源义素”概念
我们可以从词义的内部系统与外部系统两方面来讨论提出源义素概念的必要性。
1.1 词义内部引申系统
关于词义内部引申系统的研究,传统训诂学以本义作为引申的基点,认为本义是多义词词义系统的核心,是词义运动的起点。段玉裁曾指出:“凡字有本义,有引申、假借之余义焉。守其本义,而弃其余义者,其失也固;习其余义,而忘其本义,其失也蔽。”(注:段玉裁《经韵楼集》卷一。) 陆宗达先生也明确指出:“本义是词义引申的起点,一个多义词不论有多少义项,都要根据它与本义的相关关系确定其为引申义。”[2] 在深入研究词义引申义列时,不少学者提出多数词义的引申发展,并不是由词的整个本义推演完成的,而是“本义的特点决定了引申的方向”。[3]“‘关’的本义是‘以木横持门户’,它的特点一是闭合,一是贯联,由这两个特点可以引申出‘开关’、‘关系’、‘贯穿’、‘经由’等义。”[4] 苏新春也认为,“词本义决定着词义引申的方向,这是词本义在词义发展中的主要作用之一。其中又是词本义的意义特征在起主要作用。‘突’字,‘犬从穴中暂出也’,其本义特征是‘暂出’,即忽然、瞬间、急速义。‘突’的所有引申义都是沿着这一特征推衍而来的。‘弛突火出’(《三国志·魏书》),‘突’表示‘急速地往外冲出’。‘子能以洼为突乎’(《吕氏春秋》),‘突’有‘凸起’义。‘宵突陈城’(《左传》),‘突’有‘穿过’义。”[5] 然而,决定词义引申运动的“本义的特点”、“词本义的意义特征”,其词义性质、特点及在词义中的具体存在方式又是什么呢?怎样才能准确把握这种特殊的词义特征呢?学者们对此并没有进行深入细致的探讨。从前面的例子中,我们不难看出,所谓“本义的特点”,实际上就是本义中的一种特殊构成成分,而不是全部本义。如果运用义素分析方法,从本义中找到这一代表“词本义的意义特征”的义素,词义引申义列的分析就会更加客观、精确。例如分析“突”:
(1)犬从穴中暂出也[犬+急速+从穴中+出来]
(2)急速地往前往外冲出[急速+冲出]
(3)凸起 [急速+高出]
(4)穿过 [急速+攻破]
不难看出,本义中表现事物普遍性的义素“急速”,贯穿了“突”的各个引申义项。张联荣曾指出:“义素分析是我们审查词义引申最重要的方法。”[6] 如果说本义是词义发展的根源的话,其中代表“本义的特点”的特殊构成成分就是词义发展的内核,我们把它命名为“源义素”。源义素就是本义与引申义之间共同特征或内在联系的具体表现。对源义素的考察可以使我们对词义引申方式的实质有更清楚的了解,而且更能直观、精确地阐发和描述词义的引申义列。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本义中有不止一个表示词义内部特征的源义素,那么由本义出发的引申线索将有不止一条,即有多少个源义素,词义内部引申义列将有对应的多少个路线和方向。如前面所引的例子“关”,本义为“以木横持门户”[用门闩+贯联+两门扇+使闭合],其中含有两个源义素“贯联”与“闭合”。由此,本义沿两个方向引申:沿“贯联”源义素出发,引申出“贯穿”、“插入”、“融合”、“关系”等义;沿“闭合”引申为“合拢”、“控制”、“禁闭”等义。这种多途引申的现象也证明了引申的出发点不会是本义的整个词义,而是其中的一个义素。
1.2 词义外部同源词系统
从同源词的形义关系来看,同源词可以分同形与异形两类。所谓同形,就是俗称的“声符兼义”,即某一个系统的同源词有共同的声符部分。如“浅”、“钱”、“残”、“贱”等字的声符都是“戋”,都含有小义。所谓异形,就是指在字形上没有共同部分的一组同源词,传统训诂学把它们称为“声近义通”的关系。如“冒、蒙、雾、盲”等,都有“迷蒙不清”义。然而,用词义学的角度去考虑,这种“声近义通”或“声符兼义”的“义”到底是一种什么性质的意义成分?换言之,具有同一语源的词族内部,各词之间的相同相近关系是建立在什么样的词义基础上的?这一“词义”,是通常所说的词的指称意义吗?显然,只是作“声符兼义”或“声近义通”的笼统的概念表述,反映在认知方面,就是对这种特殊的词义成分缺乏明确的、自觉的认识,很难对此作出科学的分析。
我们认为,在具有同源关系的形声词族中,声符所载的意义就是这组词的共同义。大多数同源词的共义可以追溯到原来根词的本义,但是必须指出,这一共义并不是该词本义的全部,或者说并不与其本义完全对应,所对应的只是本义中的一个义素。例如,从“臽”得声的一组同族词“陷、馅、啗、阎”,其中共义为“陷入”,根词“臽”的本义为“人陷入臼中”,该族词的共义只是其中的一个义素。有时这一共义是声符语音直接承载之义,与作为声符的根词的本义或引申义无关,例如“浓、脓、秾、醲、”一组词的共义是“多(厚)”,这一词义成分并不与根词“农”的各义相涉,显然可以视为“农”这个语音所承载的一个义素。在另一类所谓异形的同源词中,语音直接承载之义也是该词族的共义。虽然这种同源词没有共同的根词,似乎难于确定其共义的性质,但是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其共义无一例外都是诸同源词词义中的一个义素,因而可以确定这个共义具有义素性质。例如上所举的“冒、蒙、雾、盲”,就各自的词义而言,都没有“迷蒙不清”这一单独的义位,但是在诸词义位之中都会含有“迷蒙不清”的意思。如其中的“雾”,有“雾气”义、“昏暗”义,雾气使人视野模糊不明,昏暗是极度的迷蒙。“盲”是目失明,《释名·释疾病》:“盲,茫也,茫茫无所见也。”这是视觉上的迷糊不清,表现在认识上则有“胡涂,不明事理”义。由此可见,这种普遍存在于汉语同族词(无论同形或异形)中的“共义”,其实质应为“共义素”或“类义素”,其性质与词义内部引申系统的源义素相同,故我们也可以把它叫做“源义素”。
用源义素来指称“声符兼义”与“声近义通”,不仅使这种类型的语义在汉语词汇中有了较方便、合理的表述,而且有利于深入地认识同源词之“同”的实质。王力先生曾指出:“同源字,常常是以某一概念为中心,而以语音的细微差别(或同音),表示相近或相关的几个概念。”[7] 所谓“某一概念”,显然不是词的整个概念,而是指同源词中某一共同的意义要素,即源义素。如果用“以某一源义素为中心”进行表述,则更能清楚地揭示同源词的本质。
与词义内部引申系统的情况一样,根词义也可能承载几个源义素,于是沿着不同的源义素出发,可孳乳出不同的词族系统。“皮”,《说文》“剥取兽革者”[从动物身上+析分+加被于+体表的+组织],其本义中含有“加被”和“析分”两个源义素,沿“析分”源义素分化出一组词,如“诐,辩论也”,“簸,扬米去康(糠)也”,“破,石碎也”。沿“加被”源义素孳乳出另一个词族,如“彼,往有所加也”,“鞁,车驾具也”,“被,寝衣,长一身有半”,“髲,益发也”。这种不同词族系统的现象,也同样证明了同源词的共义不是根词的整个词义,而是其中的一个义素,即源义素。
通过对词义内部与外部两大系统的考察,我们认为,用“源义素”这一概念,将有利于澄清一些因概念的不明晰而产生的模糊认识。它将有助于对词义引申和同源词的深入研究。
二、源义素的性质
我们注意到,在汉语词义学的研究中,源义素这种特殊的词义构成成分,已经进入不少学者的视野,并且提出了种种的解说。孙雍长、周光庆、苏宝荣、苏新春等先后提出了“立意义”、“内部形式义”、“深层隐含义”、“深层义”诸说。[8] [9] [10] [11] 他们都认为这种词义成分是词义组成成分的一种特殊词义,与表层义(包括理性义、感情义和色彩义)一起构成本义的两重性。基于这种认识,一些学者遂多通过与表层义的相互对比、参照来进行研究。例如,孙雍长先生这样表述:“‘所指’义是语词的直接指识意义,‘立意’义则是语词的间接隐含意义。”苏宝荣先生表述为:“词的表层‘所指义’是具体的,用以表现人们认识对象的实体,因而往往‘托于形’;而词的深层‘隐含义’是抽象的,用以表现人们关于认识对象的主观感受,因而往往‘寓于音’。”苏新春先生直接指出“词的意义可分为表层义和深层义两种。词的深层义,是指隐含在表层义之下的意义。”最为可许的是苏宝荣先生,他从词义的层次性与义素类型角度提出“深层隐含义”由组成义素(隐义素)组成,隐义素分为语源义素和派生义素。
综观以上诸说,都是把词义的这种特殊成分当作与具体的表层义相对立的深层隐含义,而这完全是个模糊概念:它是本义还是引申义?是词义还是义素?其本质特点如何?虽然苏宝荣先生引入义素分析,但他仍认为“深层隐含义”是相对于“表层所指义”的另外一种类型义,因此在研究中仍以“深层隐含义”为研究前提,所以同样难于揭示这种特殊的构成成分的本质。例如分析“左”的表层义与隐含义,认为“左”的本义(即“左手”)中有“差的、卑下的”隐义素,由这一义素派生出“反对、违背”义,如“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左传·襄公十年》)和“偏邪”义,如“执左道以乱政。”(《礼记·王制》)又成语“旁门左道”。“其中‘差的,卑下的’为其本义所隐含的义素,为语源义素,而‘反对、违背’、‘偏邪’的义素,是由语源义素派生的,为派生义素。”[12] 显然,苏先生在这里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反对、违背”义与“偏邪”义已不再是义素(或派生义素),而是作为两个独立的义位存在于“左”的词义系统中,从上面的例证就可以看出来。同此,分析“赊”义,认为其常用义“赊欠”中隐含着“数量有余”这一语源义素,由它又派生出隐义素“空间有余”(即“远”义)和“时间有余”(即“久”义)。按,无论是“远”义还是“久”义都已经成为具有交际价值的独立义位。例如,韩愈《赠译经僧》:“万里休言道路赊。”李中《旅夜闻笛》:“长笛起谁家,秋凉夜漏赊。”其中的“赊”分别为“远”、“久”义。显然,由于实质还是囿于所谓深层隐含义,并不作真正的源义素分析,因此义素成了空头标签,实际例析就只能将词义代替了义素。
以往学者的“深层隐含义”论,只能使我们隐约地感到一种特殊的词义成分的存在。如果从源义素看,所谓“深层隐含义”,其实质就是本义中的一个特殊的义素。其“义素”性质,明确了词义中的这种构成成分不是词义系统中的一个有具体指称对象的义位,而是义位深层次中的构成要素。它也不是词义组成成分的一种类型,即它不与概念义、感情义等类型义处于一个平面上(这一性质下文还要详细论述)。另一方面,源义素这一概念,突出其“源头”作用。源义素是词义内部引申系统与词义外部同源系统这两支“流”的出发点,“源”字正标志着它的“源头”作用。若此,就可把对词义发展系统有关键作用的这一特殊成分与一般的词义相区别开来。
三、源义素的特点
3.1 隐含性
源义素的一个主要特点是隐含性,它不与特定的具体对象相联系,只是义位中描述客观事物某方面较突出的意象特征的义素。例如“襄”,《说文·衣部》:“《汉令》:‘解衣耕谓之襄。’”襄是古代的一种播种方法。翻开耕地表层,在下面湿润的土上播种,再将表层的土覆盖上,以待其发芽。与其同源的一组词都含有其本义中的“包裹在内”这一隐含内存的源义素。
(1)瓤,瓜皮中所藏之内肉或瓣。《玉篇》:“瓤,瓜实也。”
(2)穰,黍茎去皮后的柔软部分。《说文·禾部》:“黍已治者。”
(3)镶,浇铸金属器的模型的瓤。《说文·金部》:“镶,作型中肠也。”《释名·释兵》:“钩镶,两头曰钩,中央曰镶。”今“镶嵌”、“镶配”、“镶牙”皆取“在中”之义。
(4)蠰,蛀入桑树之寄生虫。《尔雅·释虫》:“蠰,啮桑也。”
(5)欀,树皮内含淀粉的一种树。
3.2 抽象性
从总体上说,绝大多数的源义素都是形容性的,反映的是客观事物抽象的形态。这使得它具有极强的“繁殖”能力。可从两方面表现出来:
其一,从词义引申运动的情况来看,如果一个词的本义是抽象的,便可直接引申。“信”的本义是诚实,为抽象性词义,直接引申为相信、确实、按期等,《汉语大字典》归纳了20个义项;反之,如果本义中同时包含了具体性义素和抽象性义素,则势必舍弃具体性义素派生出一个抽象性的直接引申义,然后才能进一步引申。如“休”的本义为人依木休息。引申为停止、完结等20个左右的义项。
其二,从语词的同族繁衍的情况来看,也正是由于根词含有抽象性的源义素,才能使其不断地孳乳分化,产生大量的同源词。例如“方”,《说文》:“方,并船也。象两舟省总头形。”引申为凡“并”之称,舍去本义中具体性义素;又引申为“相并在旁”之义。两次引申均保留了“在旁”这一源义素,正是这个源义素的抽象性特征,使得“方”字不断孳乳,产生一系列同族词“旁、膀、放、榜、傍、枋(柄)”。
3.3 意象性
陆宗达、王宁曾经指出:“词义从它的存在形式,使用状况和运动规律来看,具有概括性和具体性统一的特性。”[3] 词义的这种辩证统一关系也反映在源义素的特点上,即抽象性与意象性的统一,这是在两个不同层面上显现出来的特点。抽象性是指语词词义内在属性的概括抽象,即词义内容的抽象;意象性则是表义方式、显义程度上的清楚明白。由于源义素反映的多是客观事物内在的抽象特征,这种抽象性特征又很难反映,因此,人们往往选取这一客观事物中最能表现其抽象特征的某一生动可感的意象来反映,即源义素多是意象意义。
例如:“翼”,本义为“张展的翅膀”。其中隐含着表现鸟虫翅膀特征的义素“覆盖、覆戴”,正是这一形象特征使得“翼”与“翅”(本义为鸟虫收闭之翅)的词义有了区别。它还贯穿在“翼”的名词性引申义中。如古建筑屋顶四周的飞檐称作“翼”,战阵的两侧也叫翼,都如鸟张展的两翅翼。《庄子·逍遥游》所述大鹏之状:“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其中的“翼”所表现出来的动态形象都是由其中意象性的源义素“覆盖”所表现出来的。[13]
3.4 延展性
源义素能够系联词义内部引申义族与词义外部繁衍词族,归根结底是由于它的范围宽广、界限粗略,具有鲜明的延展性特点。主要表现为以下三方面:
其一,源义素原处于本义之中,在词义引申运动中,它可以比较自由地与其他义素组合,形成新的义位,这表现了源义素的延展性。例如“清”,《说文》:“朗也,澄水之貌。”本义是“水清”[水(或其他液体)+纯净],其中“纯净”是本义中的源义素,当这一义素分别与“环境”、“声音”、“社会”、“品行”、“事物面貌”、“处理(事物)”等其他义素组合,就会产生“清”的不同义位:“清净”、“清亮”、“清平”、“清廉”、“清楚”及“清理”。
其二,源义素多处于根词本义中,在根词繁衍形成同族词的运动中,它又积极地与其他作为形符字所表现的意义不断重组,从而形成声符相同、意义相近的一组同源词,这是源义素延展性的另一种表现。例如“曾”,甑之本字,甑本为两层,含有“重叠”这一源义素,也正是由于这个源义素的存在,才使根词“曾”繁衍出了如下一组同族词:“層”(楼层)、“增”(加多、添加)、“赠”(《段注》“赠物与人必增人之物”)。
其三,源义素具有延展性,还可以从大量的同根词现象中观察得到。例如,“见”的本义是“看到”,其中隐含着“看见的结果”这一源义素,这个词义特征可以与其他词素组成大量的同根多音节词,如:成见、创见、高见、臆见、预见、远见、政见、主见、卓见、拙见、一孔之见等等。
以上源义素的特点是从不同侧面认识和概括的,其中隐含性着重于源义素存在状态上的特点;抽象性侧重于源义素反映内容上的特点;意象性则是考虑到一些源义素在表义方式上的形象可感;延展性反映了源义素在词义运动中的作用。可以说,多数源义素具有以上四个特点,例如从“甬”得声的一组同族词“通、桶、捅、蛹”所共有的源义素“中空”就具备了这些特点。但由于有些源义素所反映的事物,其内在特点过于抽象,很难找到富于表现力的意象加以利用,因此,只能“借音表义”,即直接用语音承载某语义,这样的源义素就缺少意象性这个特点,例如上面所提及的从“农”得声的同族词与所谓异形的同源词中的源义素,就只具有隐含性、抽象性和延展性,而缺少意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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