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论犹太人问题》货币思想研究
桑朝阳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社会科学学院，上海 201620）
[摘 要] 《论犹太人问题》中包含着马克思早期货币思想的源起和逻辑起点。马克思以犹太人问题为切入点，揭示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犹太性”问题，即货币的权力和异化。马克思《论犹太人问题》中的货币思想内涵为：犹太精神与现代市民社会的本质具有内在一致性，本属于犹太人的内在规定性，成为市民社会中的人的普遍规定性；犹太人与货币的关系成为检验、总结和体现现代社会的性质、功能的重要问题域；犹太精神只有在市民社会中才能达到自己的顶点，而市民社会只有在基督教世界中才能完成；现代民主制国家是对基督教异化逻辑的重演，以货币的形式再次完成人的自我异化；货币为主要异化形式的形态使传统社会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只有扬弃货币的权力和异化才能实现人类解放。
[关键词] 马克思；《论犹太人问题》；货币思想；犹太精神；货币权力；异化
货币是马克思揭示资本主义经济运行规律的一个重要范畴，但长期以来，与价值理论和资本理论相比，货币在马克思思想研究中略显薄弱。马克思的货币思想经历了从抽象的人本主义向唯物史观视域下的科学主义转变，最终在《资本论》中进行了系统阐述。如今，货币化、金融化已经成为现代社会关系的鲜明特征，探寻马克思早期货币思想的源起和逻辑起点，对理解马克思货币理论的当代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论犹太人问题》是马克思较早对货币问题进行阐述的重要文本之一。目前，国内外学者对《论犹太人问题》研究主要集中在马克思的犹太人背景与他对犹太人的态度、马克思与反犹主义关系、现代性与犹太人问题、政治解放与人的解放的关系、犹太教与金钱和资本主义的关系等视角。其实，《论犹太人问题》还有一条核心主线就是马克思要借助于犹太人与货币之间的异化关系,来揭示资本主义社会或者说是现代性社会中人与货币的异化问题。货币作为现实世界的“上帝”，拥有着世俗化社会的崇高权力，从而导致现代性社会中“人的异化”、“经济异化”、“货币拜物教”等一系列社会问题。
一、犹太人与货币关系的历史性和现代性
犹太人问题与西方整个文明史和当下文明发展状态密切相连。犹太人一直处于基督文明秩序和文明结构的边缘状态，人身和货币安全往往受到各种非经济形式的剥夺。赚钱是犹太人维持生存、维持种族延续的重要手段。从这个意义上看，金钱对于犹太人而言代表了基本的生存条件，如果没有大量的金钱，犹太人就不可避免地要灭绝。因而，犹太人与货币的关系不应按照单纯的现象理解,而应历史地去把握。在犹太人眼中，货币已经表现为一种特殊的符号意义，是犹太人一种根本性的保障力量。虽然货币以经济的形式出现，但犹太人与货币的问题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更是涉及犹太人的解放、自由、权力等社会政治问题。经历了资产阶级革命和启蒙运动的洗礼，犹太人问题并没有因为基督文明的胜利而得到解决，犹太人的存在状态和生活方式并没有发生本质性的变化。
3.时间方面。申请者在申请时必须承诺每年至少出庭26个半天[6]13，一个半天一般是3-4个小时。英格兰和威尔士的许多地区申请者要承诺每周出庭半天或每两周出庭一整天。宪法事务部秘书和大法官则希望治安法官每年参加审理35个半天。[6]4治安法官出庭时间一般会在年初有个时间表，以便各个治安法官尽早做好出庭安排，遇到紧急情况也可以申请调剂。除了必需的出庭时间外，治安法官还需接受培训和实践教育不断提升自我和跟上时代的需要。如果治安法官时间比较充裕，那么可以出庭更多的时间服务治安法官工作。
《论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对犹太人的一般本质作了分析, 指出犹太人是自私自利、以金钱作为最高目的的人,“现在我们来考察一下现实的世俗犹太人，但不是像鲍威尔那样，考察安息日的犹太人，而是考察日常的犹太人。我们不是到犹太人的宗教里去寻找犹太人的秘密，而是到现实的犹太人里去寻找他的宗教的秘密。犹太教的世俗基础是什么呢？实际需要，自私自利”[1](第49页）。马克思指出犹太人精神的本质不应到宗教中去寻找, 而应该到犹太人的现实生活世界, 即资本主义社会中去探究。犹太人与货币的关系，对货币的态度与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不谋而合。货币是资本主义社会得以存在的前提和基础, 资本的增殖是资本主义的最高目的，其表现形式就是货币的量的增加。犹太人和货币的关系在现代性的视域下表现为如何实现犹太人的解放？犹太人要实现何种解放？要摆脱何种束缚？鲍威尔认为“基督教国家，按其本质来看，是不会解放犹太人的；……犹太人按其本质来看，也不会得到解放。只要国家还是基督教国家，犹太人还是犹太人，这两者中的一方就不可能解放另一方，另一方也不可能得到解放”[1](第40页）。而且犹太人所具有的这种结构特征，并不以德国的特殊状况为转移，而是具有普遍性和广泛性。马克思赞同鲍威尔对于犹太人解构特征的理解，认为这种理解犹太文明与基督教文明关系的论证大胆、尖锐、机智、透彻。但马克思超越鲍威尔的地方在于他认为犹太人对传统文明解构本身，同时包含积极建构的部分，这是与现代性的走向和内在逻辑一致的，而这种一致性恰恰是通过犹太人和货币的关系的积极建构形式实现的。犹太人与货币的关系成为检验、总结和体现现代性的性质、功能的重要问题域，正是基于这一点，马克思将犹太人问题翻转为人类的普遍解放问题。马克思以犹太人问题为切入点,看到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犹太性”问题，即货币的权力和异化问题。
二、货币是犹太人和市民社会内在勾连的中介
货币是犹太人基督教世界与市民社会在现代国家具有内在联系性的中介。犹太人所面临的现实问题及其解决思路和现代性社会中市民社会遇到的问题具有内在“同质性”。犹太人在基督教世界中由于其特殊性而成为民族问题，而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因为个体利己主义经济特征的“犹太精神”而成为现代性发育过程中面临的普遍问题。马克思认为犹太精神和市民社会之间具有内在一致性，市民社会的功利主义原则在现实物质生活中直接表现就是对货币的追求，而犹太人对金钱的态度正是现代性社会内在本性的现实显现。“实际需要、利己主义是市民社会的原则；只要市民社会完全从自身产生出政治国家，这个原则就赤裸裸地显现出来。实际需要和自私自利的神就是金钱”[1](第52页）。当个体成为完全利己主义的现实存在，意味着人与人之间传统关系已完全分离，现代性社会的人都是原子式的个体的存在，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必须通过物来建立，而具有通约一切价值的物就是货币。这本属于犹太人的内在规定性，却成为了市民社会中人的普遍规定性。因此，马克思对解决“犹太人问题”的思路虽然是先从一般的宗教批判开始，但最终落脚在犹太人的世俗性，他指出犹太人问题或犹太教信仰体现了犹太人在政治上没有平等地位的情况下，通过货币实现了自我的权力。“犹太人用犹太人的方式解放了自己”[1](第50页）是指犹太人通过货币在市民社会中实际上已经获得了解放，并成为市民社会中的主导力量。犹太人的世俗生活是以货币为原则的，而货币的原则就是市民社会的主导原则。犹太人这种金钱至上的宗教在本质上是一种异化。马克思借鉴了费尔巴哈的异化逻辑，指出货币是人的劳动和人的存在的异化，而异化的货币又反过来统治了人。在前现代性社会，犹太人由于生存的压力和现实世界的边缘化被迫处于这种状态，而在现代市民社会中，人们是由于传统关系的解构后必须以某种新的方式在市民社会的内部建立起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这种新方式就是以货币为中介，通过货币这个外在的物实现人的社会性。
三、犹太教、货币与现代国家：精神实质的内在关联
（2）开封：集装箱进场站后，对集装箱门上完好无损的电子铅封开封的具体过程如下：将手持式开封器接近电子铅封；开封器读取铅封中的ID号、集装箱号、车牌号、起始海关、终点海关；开封器向场站计算机发送铅封信息。场站计算机将集装箱号、铅封ID号、密码和开封请求传到监控中心；监控中心按解密程序检查电子铅封的真伪，并相应地返回真伪结果；并在数据库中记录信息；场站计算机通过无线频道向开封器发送验证信息；若验证通过，则从集装箱门上取下电子铅封，本铅封打开后即被当场销毁；如果为拒绝命令，属问题处理。
许多宗教形式和内容都否定货币的积极作用，货币消亡是保证宗教纯洁性和神圣性的必要条件。但对于犹太教而言，情况比较特殊。犹太人的货币信仰及经济行为方式，与追求信仰纯洁性的非货币化基督教相反。作为基督文明最主要体现载体的法律、国家形式、意识形态，以及由此塑造的生活方式等，与犹太教的戒律、信仰和价值观格格不入，但二者又相互依存，这种奇特的关系使犹太人成为打入基督文明的一个锲子。由于犹太教和基督教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基督教文明视野中，犹太教始终处于一种私人信仰的地位，这显然与当时货币经济发展状态和特征相适应。马克思认为把基督教当作自己国教的所谓基督教国家，不是完成了的基督教国家，恰恰相反，是把宗教归为市民社会等其他因素的国家才是完成了的基督教国家。“那种把基督教当作自己的基础、国教，因而对其他宗教抱有排斥态度的所谓基督教国家，并不就是完成了的基督教国家，相反，无神论国家、民主制国家，即把宗教归为市民社会的其他要素的国家，才是这样的国家”[1](第33页）。犹太教不是纯粹、神圣的信仰，而是表现出一种异化的关系，因为犹太人和犹太教把金钱当作自己的上帝，使信仰本身受到异化，同时由于宗教信仰的限制，以及绝对规则的遵守，使得大多数犹太人始终在神圣上帝和世俗上帝（货币）之间徘徊。面对这种犹太人与生俱来的货币异化状态，马克思认为，如果将这种异化与基督教文明语境下的异化相比较，犹太教的异化不是一种退步，相反是一种进步，是一种更为文明的状态和方式。
马克思认为，现代国家本身也是一种具有抽象性质的宗教，其本质为政治与市民社会的分离。从历史生成的角度看，所谓现代国家是通过政治上的革命而建立的，传统的市民社会在政治革命中实现解放，但这种解放是不完全和有条件的。现代国家使宗教、私有财产等带来的人与人之间的分离和对立得以解决，但又使这些因素在市民社会中以另外一种形式得到了承认。从实际功能角度看，国家与宗教都是一种间接的、抽象的解决问题的中介。“宗教正是以间接的方法承认人，通过一个中介者。国家是人以及人的自由之间的中介者。正像基督是中介者，……国家也是中介者，人把自己的全部非神性、自己的全部人的无约束性都寄托在它的身上”[1](第29页）。在传统的基督教社会中，人们没有自由，希望基督这个中介能让自我得到承认和实现，但结果是在现实中人的本质永远无法得到实现。市民社会中，表面上在国家的领域内个体实现了自由，但实际上仍受物（表现为货币）的奴役，人们寄希望通过国家这个中介解决市民社会中个体的分裂的想法是虚幻的。“在政治国家真正形成的地方，人不仅在思想中，在意识中，而且在现实中，在生活中，都过着双重的生活——天国的生活和尘世的生活”[1](第30页）。与传统的基督教徒类似，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也过着双重的生活，既是在国家的普遍意义上相互联系的公民，也是市民社会中具有差别和分裂的个体。因此，可以说现代国家在实际功能上的意义类似传统宗教，现代国家本质上是以政治民主制的形式实现了宗教的精神，进而无神论的现代国家成为真正具有基督教性质的国家。
四、小结
在《论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认为不劳而获并不是生息资本独有，而是所有资本的普遍性特征，犹太人被看作生息资本的人格化代表，只不过是货币拜物教中的替罪羊。“从生意和金钱中解放出来——因而从实际的、实在的犹太教中解放出来——就会是现代的自我解放了”[1](第49页）、“犹太人的解放，就其终极意义来说，就是人类从犹太精神中得到解放”[1](第50页）。这里的犹太精神，实质上就是指货币精神、资本力量代表的社会权力。只要货币和资本的社会权力存在，货币就是实际的世界的统治力量，犹太精神的代表即犹太人只能成为货币拜物教的受益者和替罪羊。
一个8m3的沼气池的运行成本包括以下4个部分：①沼气池建设所需材料及人工费用；②沼气使用所需的设备费；③沼气池的管理费和维护费，维修费包括维修材料、零件费用，按总建设费用的5%(88元/年)计算；④发酵原料的费用(注：发酵原料的费用主要包括发酵原料的获取和发酵原料的运输，考虑到秸秆，畜禽粪便属于农业废弃物且户用沼气池的发酵原料都是就近取材，因此本研究不考虑发酵原料的费用)。生命周期成本是产品在生命周期内的总成本[14]。就沼气池而言即沼气池初始投资成本(包括沼气池建设所需材料、人工费用和设备费)和沼气池运行和维护成本两部分组成。户用沼气池生命周期成本如表4所示。
马克思反对鲍威尔将注意力集中在国家与宗教之间的对立，以致于对政治解放的批判变成了对犹太教的批判。市民社会具有其实现的现实条件，就是基督教世界，当现代性社会中犹太精神成为主导性的力量，那么其最终将战胜基督教的精神。犹太精神在现代国家中得到实现，现代国家是对基督教异化逻辑的重演，以货币（通约一切物的价值）的形式再次完成人的自我异化。现代社会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遵循货币交换的自由和契约原则，犹太教的货币异化所体现出来的价值、生存方式，就是货币争取自由、权利的方式，货币化已经成为现代性的重要标志，犹太人在其宗教信仰的货币异化过程中，随着货币化生存世界的到来，将实现自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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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 A811
[文献标识码] A DOI：10.3969/j.issn.1005-3980.2019.04.003
[文章编号] 1005-3980（2019）04-0016-04
[作者简介] 桑朝阳，经济学博士，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社会科学学院讲师。
收稿日期： 2019-05-11
基金项目：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示范课程建设(项目编号：0245-A1-0601-19-01056-)阶段性成果。
[责任编辑 邓念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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