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与超越:绿色生产方式的实现理路-基于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的视角论文

整合与超越:绿色生产方式的实现理路-基于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的视角论文

整合与超越:绿色生产方式的实现理路
——基于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的视角

□王丽丽

(长春财经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 长春 130122)

[摘 要] 在绿色发展所要求实现绿色生产方式的研究中,需要有一个基于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的分析视角。而在对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的研究历程中,同样赋予了绿色生产方式在理论上的出场路径。从理论维度上看,绿色生产方式需要对研究经典马克思主义的全面生产理论中所包含的各个具体生产形式做出一种在内容上的新型整合;从现实发展维度看,在完成对原有具体生产形式的整合后,绿色生产方式可以实现对包括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内的传统生产方式的超越。只有实现了相应的整合与超越,绿色生产方式才能实现从理论出场到实践发展。

[关键词] 绿色生产方式;全面生产理论;绿色发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在党的十八大以来的五年里,“全党全国贯彻绿色发展理念的自觉性和主动性显著增强,忽视生态环境保护的状况明显改变”[1](p5)。由此可见,绿色发展理念作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独有特质之一,已经成为解决当今中国生态环境问题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的重要指导思想和行动指南。而在推行绿色发展的过程里,其中蕴含的生产动力延伸出了根本性的绿色生产方式的内容,使得原有对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的解释与研究不再仅仅局限于数量上的扩大和形式上的增多,而是有了内容上的实质性变革,开始尝试寻找一种新的对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的研究框架与思路,并在当代中国绿色发展实践道路中逐步贯穿马克思全面生产方式理论的指导。而绿色发展所要求实现的绿色生产方式必将成为当代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指导生产实践进一步深化的必然结果。

一、绿色生产方式的出场:对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研究两种倾向的回应

绿色生产方式的核心在于生产本身。对生产方式的研究在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是分析资本主义的本质、社会形态的变迁乃至人类历史整体发展走向等的基础与关键。而对生产方式包含具体生产形式即对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的研究,目前存在的问题重点在于出现的两种研究倾向。一种研究倾向是对马克思所论述的生产方式过分注重从物质生产意义上理解,或者把物质生产看成是生产的绝对和唯一因素。这种倾向容易造成的问题是只注重生产方式的物质性,而容易忽略生产方式可能拥有的绿色成分、生态因素和人的本质。另一种倾向是对马克思全面生产方式理论在所包含的具体生产形式上进行了较为过分地解读与拓展,对生产方式囊括的具体生产形式进行了过于程序化、碎片化的区分,即为了追求所谓全面而做的“全面”。例如,在当代遇到生态环境问题时提出生态物质生产与生态人口生产,这与原有物质生产范畴会有明显交叉,致使可能模糊了对最初生产方式来源的分析,也容易忽略马克思对原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经典分析。对绿色生产方式的研究需要克服这些弊端,思考如何重新对相应理论进行整合。马克思对生产方式的研究既是哲学上也是政治经济学上的,同时需要考虑到历史整体发展走向。生产的范畴是这一理论的核心内容。在生产方式的内涵中必然需要联系人、自然与社会及其相互关系,揭示社会发展的内在规律。这一规律深刻揭露了人与社会关系的生成与建构,构建一个内部结构清晰且联系紧密的关系图景,对于推动绿色生产方式的实现亦有重要的方法论启示。

回到马克思对生产方式这个范畴本身的确立上,其实质的出场经历了四个阶段:生产方式→市民的生产方式→资本的生产方式→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批判鲍威尔等人的唯心史观时提出了生产方式的范畴,这个范畴在后来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出现六次,主要是指生活的劳动方式,它和生产力、交往形式密切相关。而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阐述了资本的生产方式,并且资本生产方式开始以不同的表述形式遍布于之后的文本中。在1859年《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再次对生产方式范畴进行了分析,不再把生产方式作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中介,而是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体称为生产方式,认为正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及其辩证运动推动了生产方式的进步,进而产生了经济社会形态的演变。“大体说来,亚细亚的、古希腊罗马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作是经济的社会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2](p592)而在马克思对生产方式所包含具体生产形式的分析里,物质生产始终是马克思再分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历史的核心,“摆在面前的对象,首先是物质生产。说到生产,总是指在一定社会发展阶段上的生产”[2](p5)。而物质生产也决定着其他生产,但其他具体生产形式马克思恩格斯在相应的论述中同样有提到,例如在马克思、恩格斯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提出与物质生产相对应的精神生产的问题时,“人们的想象、思维、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行动的直接产物。表现在某一民族的政治、法律、宗教、形而上学等的语言中的精神生产也是这样。人们是自己观念、思想等等的生产者”[3](p524)。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论述资本主义使得各民族打破原有的物理界限,人类历史正变为世界历史时谈到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而物质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过程是人们利用工具占有自然以满足自己需要的过程。恩格斯则指出历史中的决定因素,归根到底是物质生活的生产与再生产。恩格斯把直接生活(物质生活)的生产分为两类:其一是生活资料的生产,人们改造自然以满足自己需要(包括对使用价值的占有和分配);其二是人类自身的生产,它提供社会成员的有机基础,这种生产应当包括养育和培养社会成员的社会化过程。从生产方式的目的来看,传统生产方式的动机是一种谋生方式,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分析和批判的那种生产方式便是追求利润无止境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似乎已经脱离了最初那种“谋生方式”的界定,但同样符合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本质界定。

关于其后对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及其所包含的具体生产形式的研究,国内学术界起初基本是把物质资料生产理论当作是整个社会生产理论。之后同样有很多学者提出了“三种生产理论”,包含的内涵虽有所不同,但基本上是围绕人口生产论、物质生产论和精神生产论展开。之后的研究则把社会关系的生产和生态生产纳入了具体生产形式的范畴,使得全面生产理论得到进一步的完善。故而,我们在把握全面生产的内涵和确定生产方式时,不仅要从生产方式与生产力、生产关系之间的互相关系中把握相应的内涵与特点,还应从社会生产性质的各种人与物关系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出发。随着这些关系的发展与变化,社会生产会表现出不同的性质,从而使得人类社会生产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中表现出来不同的生产方式。而在对待较有争议的生态生产问题上,其不以人口、物质资料的生产为目的,而是研究生态系统内部的物质循环和能量流动这一动态过程,生态生产应更多体现的是其历史发展的具体形式方面。所以,生态生产可以算作渗透人类生存要素的生产之中,生态生产对应的是物质生产等其他具体的生产形式。而绿色生产方式则对应的是包括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内的传统生产方式,绿色生产方式的出场理应包含所有可能性或潜藏性的具体生产形式。如此看来,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与政治经济学理论框架内,全面生产是构成社会各个要素的系统整体的生产。主要可以包括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再生产、精神生产和再生产、社会关系的生产与再生产、人口自身的生产和再生产以及生态环境的生产与再生产等紧密联系着的丰富内容[4](p294)。在当代这五种具体生产形式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相互适应,越来越相互协调,并且围绕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的核心问题始终没有变,就是需要寻找到与当代社会发展相互适应的绿色生产思想与理论。

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对最初生产方式的产生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分析和把握,结合当前绿色发展的要求与现实,从本质上说,绿色生产方式是一种源于积累绿色财富和增加人类生态福利的根本初衷,为了达到人类社会各种具体生产形式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预想目标,将人类的一切活动包括资本的运行都放在自然界良性运行的大格局中考量,准确考察和判断整个人口、资源、环境、经济、社会、民生等的总体结构及其运行状况,最终实现人与人之间和谐、人与自然之间和谐的生产方式。绿色发展所要求的绿色生产方式,不应纠结于对马克思全面生产理论的研究中究竟包含几种具体生产形式,正如马克思在分析大工业时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时同样也并不仅仅局限在物质生产的讨论一样,而是把重点放在如何通过这样的生产方式来达成全面生产的要求和目的,从而重新找回人类社会发展的本初目的。绿色生产方式立足于使人类的生产活动向着有利于环境保护的方向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所以即便是所谓的生态生产也是实现绿色发展的有效途径,而绝非单一途径。

全面生产理论中无论哪种具体生产形式,都避不开对待资本的问题,尤其是在当代,资本仍然在生产与发展中占据重要地位。处理好资本的地位与作用将成为绿色生产方式整合具体生产形式的关键。资本虽然与社会形态的发展密切相关,但却并不是等同的关系,资本的生产方式也并不等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资本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可以使具体生产形式拥有新的内涵和表现。而绿色生产方式需要汲取包括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内的一切传统生产方式的有利因素,并可以充分适应当下对发展理念的要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资本主义生产不是绝对的生产方式,而是一种历史的、和物质生产条件的某个有限的发展时期相适应的生产方式”[8](p289)。而“资本主义生产的真正限制是资本自身,这就是说:资本及其自行增殖,表现为生产的起点和终点,表现为生产的动机和目的;生产只是为资本而生产,而不是反过来生产资料只是生产者社会的生活过程不断扩大的手段”[8](p278),这种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便成为造成当代生态环境问题的根本原因。而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则须处理好资本在生产方式中的历史地位问题,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进行扬弃,以社会需要和人自身需要为本,使资本成为发展手段而非发展目的。这与绿色发展最终都是要求回归人的本质、使人不再处于占生产统治地位的资本的束缚之下。也就是说,从反对生产中的“人力资本”这个视角出发,如果我们认为仅仅在生产性使用的意义上看待人类,是贬低人性,那么就需要从更广阔的视角来看待人类。在研究绿色生产方式问题上,对很多现实环境问题的分析需重建经济分析的伦理层面,除了单纯地减少环境的破坏,还应关注生产方式的变革,建立起绿色生产方式。在这个意义上,发展已经突破了经济意义上的发展,不再是人们物质财富的简单增多,在绿色生产方式之中,人们可以从其中结成的生产关系或是发展关系获得另一种自然意义上的满足,最终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二、绿色生产方式需要有对具体生产形式的整合

如果按照传统生产方式继续发展,则很有可能超过自然系统的安全阈值,对经济社会可持续性造成重大影响。不同的历史发展时期,有着不同的社会生产方式与生产观念,绿色生产方式是从源头上奠定绿色发展的基础,因此只有从源头上着手才能够在全社会生产方式构建和生活方式养成中树立“绿色化”的价值取向。而绿色生产方式在完成对具体生产形式的整合后,才能实现对传统发展生产方式的扬弃和超越,尤其是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扬弃和超越,最终是从根本上实现对所谓绿色资本主义的超越。人类文明创造的不同生产生活方式形成丰富多样的世界,然而在传统生产方式中始终离不开过度浸淫的物质追求。“绿色”理念的出现就是解决这样的一个问题,从实现发展的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和马克思对未来社会人的生活状态分析可以追溯其最初发展的目的。绿色生产方式,相比人类以前一切传统生产方式,仍是由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以物质生产为核心,生态生产为追求,社会关系生产为主导,同时又整合了精神生产、人自身的生产的绿色化,其中既考虑人与人的关系,又将人与自然的关系纳入进来,实现传统生产方式在创造财富层面上的拓展,而资本在生产方式中已是手段而非目的,最终实现了对资本的扬弃。

LiFi通信由发射和接收两个部分组成的通信系统如图2所示。发送部分将以水下机器人的采集信号数据进行D/A转换,然后进行数据的放大,通过调制器将信号调制成光载波信号,经LED灯进行发送,利用光电二极管等光敏器件将光载波信号接收并将其转换为电信号,通过滤波电路滤除干扰信号后放大,然后通过解调器解调并经A/D转换,另一个机器人获得最终的数字信号。

(一)整合的前提在于物质生产的进步

由于物质生产的变化决定了社会形式的演进,在封建生产方式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过渡问题时,马克思的解释模式仍是生产方式论,即认为生产方式就是一种社会财富关系分配系统,该系统形成并建构了社会再生产——尤其是个体家庭的延续和阶级的构成。基于生产方式论所提出的过渡模式,是从具有“冲突性的生产”开始的[9](p1)。从人们的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和再生产出发解释历史,这是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对人类哲学社会科学一大贡献。而精神生产涉及人们的思想、观念、知识等生产活动。思想、观念、知识等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生产生活、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语言交互在一起的。随着之后生产力和分工的进一步发展,精神生产活动成为相对独立的部门,但精神生产的存在和发展仍然受人们的现实物质生产所制约,所以对绿色生产方式的追求也使精神产品实际上都深刻打上了属于绿色时代的烙印。而生态生产使社会周围的自然界通过自身内部构成单元或要素的活动而进行的一种物质能量的生产与再生产,这种生产的结果在满足群体自身各要素的需求之外还以不同的形式在社会生产领域里参与到人类的社会生产与再生产之中,被人类改造和利用,从而使人类可以能动地、现实地复现自己。其强调生态系统的生产和再生产过程中的人化,契合了马克思所认为的以实践为中介的自然观的思想核心。同样,人自身的生产也需转变为生态人口的生产与再生产,为生态物质资料的生产与再生产提供了前提。

(二)整合的关键在于重新看待资本的地位与作用

然而,医养结合的实施仍然存在诸多现实困难和问题,主要原因在于一是中国目前未富先老的社会现实,二是医养结合的服务方式缺乏有效的绩效评价机制。

(三)整合的方式在于有统一整体和处理好具体关系

1)热力学分析表明,采用苏打焙烧—酸浸法处理电炉熔炼法产出的钛渣,可以除去其中的Fe、Ca、Mg、Al、Si、Mn等杂质,以提高浸出产物中TiO2的含量。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6.0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所有数据由双人核对、录入,对考试成绩,考试方案的难度、区分度及信度、效度指标进行分析。

新疆某灌区总面积9.09万hm2,灌区灌溉面积2.16万hm2。该灌区渠道始建于20世纪80~90年代,由团场自筹资金修建。建设初期由于资金限制,渠道建设标准较低,大部分为土渠,且衬砌段渠道未做抗冻胀措施,现状渠道已破损不堪,建筑物年久失修已丧失正常运行的能力。本次防渗改建支渠6条,总长18.97km,配套建筑物40座,其中闸33座,涵7座,如表1。

我们对所有具体生产形式整合的理解,不仅要了解该整体中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而且还必须了解该整体中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的连接关系。例如,在近代殖民地社会,原始公社的生产关系可以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同时并存,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将支配原始公社的关系。换言之,两种生产方式的结构关系不会是一种双方对等的关系,占据支配地位的生产方式有着更大的力量。只有深入该生产方式内各种不同结构的矛盾之中,深入它与各个从属生产方式之间的不同结构和矛盾之中,人们才能理解对具体生产形式的整合方式。马克思在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从封建社会内部生长、成熟、最后取而代之的过程分析中为我们提供这方面的启示。在当代中国同样存在着不同的生产方式和所有制形式,这就需要我们把绿色生产方式发展为一种主流。而考察生产方式的整合原则首先要以一定社会形式中的占支配地位的生产方式为依据,同时也要注意与其他从属的生产方式的具体关系与结合方式,以及研究从这种结合方式中生成的其他各种情况。绿色生产方式需要重视对社会中处于从属地位的具体生产形式,其可能成为未来社会形式中新的成长点。

绿色生产方式中的核心生产形式是物质生产,决定物质生产的是生产力的发展水平。这是全面生产理论无论发展到何种程度都需要的最初出发点和最重要的基础,唯物史观的真精神就是坚持物质生产力的决定性和首要性[6]。马克思在1846年致帕威尔·瓦西里耶维奇·安年科夫的信中明确提到:“人们借以进行生产、消费和交换的经济形式是暂时的和历史性的形式。随着新的生产力的获得,人们便改变自己的生产方式,而随着生产方式的改变,他们便改变所有不过是这一特定生产方式的必然关系的经济关系。”[7](p44)可见,相对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来说,绿色生产方式的实现必须同样有一种“新的生产力的获得”。绿色发展仍在于发展本身,即生产力的作用上。而绿色发展需要的绿色生产方式并不单纯等同于全面生产理论中的生态生产,因为绿色发展不仅仅是需要生产力的进步,而是考虑到了生产力进步的条件,即人类的生活环境和发展环境。同时,物质生产这个概念本身所揭示的,一方面是相应社会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另一方面则是相应社会发展物质生产过程中所采用的社会关系。既然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辩证运动、排列组合的变化,形成不同的生产方式,那么人类社会通过以物质生产为基础来推动经济发展,便是生产力进步的历史和生产关系调整的历史,同样也是社会关系不断变化的历史。所以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中清晰地认识到,“随着新生产力的获得,人们改变自己的生产方式,随着生产方式即谋生的方式的改变,人们也就会改变自己的一切社会关系。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的社会”[3](p602)。绿色生产方式需要的是系统地、令人信服地、有效地运用人们确实具有的普遍关注,其核心仍在于人以何种生产方式推动绿色发展,发展本身又是一种实现绿色的体现。所以其并不单单只是把目光放在看似联系更深的生态生产、精神生产绿色化等方面上,从而人为地创造出一个空间存放类似“绿色”这样的特别思想,因为这个空间本来就是存在的,是具体的、历史的。

三、绿色生产方式需要实现对传统生产方式的超越

绿色发展既是作为发展的一种模式,同样也是作为一种发展追求的目标。在一定意义上,是否有真正意义上的绿色生产方式,将可以成为绿色发展是否真正实现的重要判断标准。生产方式是特定社会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统一体,人是一切发展的主体,现代社会发展就是为了消除人在资本占支配地位和束缚下的异化,从而实现人在生产中的自身的自由而不是资本的自由。马克思指出:“在今天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面对自然界和社会,人们注意的主要只是最初的最明显的成果,可是后来人们又感到惊讶的是:取得上述成果的行为所产生的较远的后果,竟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在大多数情况下甚至是完全相反的。”[5](p563)努力探寻绿色生产方式如何整合具体生产形式,从而解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产生的“较远的后果”,是实现这一时代所体现出新特征的要求,需要继续深入探讨绿色生产方式如何基于原有全面生产理论的基本要求,实现对具体生产形式的整合。

需要强调的是,绿色生产方式的研究和实现都不能脱离整个生产方式向前发展的历史阶段。全面生产理论遵循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则,而在历史唯物主义中,生产方式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体,它不仅表达了通过生产体现的人与自然的相互作用、相互联系的不同方法和方式,以及人们对自然物质改造的不同程度,而且也表达了人与自然相互关系及人们之间相互联系的不同方式。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里,马克思提出了人类社会经济形态演进的阶段图式,把不同的生产方式作为理解人类社会历史的基础。“亚细亚的、古代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作是人类生产进步过程中不同的阶段,但马克思列举的这种社会演进图式并不意味着对历史采取简单的单线进化的看法,例如有些资本主义以前的生产方式在资本主义产生之后依然存在。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谈到生产方式的革命时曾强调:“只能谈谈显著的一般的特征,因为社会史上的各个时代,正如地球史上的各个时代一样,是不能划出抽象的严格的界限的。”[10](p427)绿色生产方式同样如此,是处在相应历史阶段上的同时构成了它所处的社会整体的基础,成为构成该社会整体的基本的结构层次,成为绿色发展的基础性准备[11]。绿色生产方式在自己物质生活的生产过程中不仅对生产力发展中有决定作用的各个方面进行创造性的革新,而且与其相适应的是在人们相互交往、相互联系的社会关系方面进行创造性的革新。绿色生产方式仍然是处于整个生产方式发展的历史阶段中,那么在新的社会形态中并没有脱离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辩证运动,其依然是整个社会发展进步和转换的内在动因。

(一)从“物”到“人”的本质超越

绿色生产方式的从“物”到“人”,使对生产方式的研究初衷回归人的本质。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有两种显著特征,即商品生产的普遍化与生产目的的剩余价值性。与其他生产方式相区别,不在于生产商品,而在于成为商品是它的产品的占统治地位的和决定的性质,从而人的劳动力也成为一种商品。这种生产方式是对抗性的生产方式,是主体与客体相颠倒的生产方式,并体现物对人的支配关系[12](p79)。认识绿色生产方式在生产逻辑上对传统生产方式的突破,有助于我们重新看待马克思的“生产方式——人的本质”研究范式。马克思运用未来共产主义社会共同体内的分析方法,对人的二元性尤其是人的能动性给予了关切,其中对未来社会发展的目的性、工具性、结果重要性和程序重要性进行了有机结合。在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L.海尔布隆纳所著的《资本主义的本质与逻辑》中也不得不承认:“除非考虑到人性的基础,社会主义,如同所有的社会形态一样,必须从人性的基础上吸取自身的能量。”所以绿色生产方式在处理好人与自然关系的基础上,仍必须重视的是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使得一切发展本身都体现人的本性与本质。而人的本性与本质作为发展的目的与手段,归根到底也是社会历史发展的产物,是社会生产力达到一定程度的结果,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强调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保护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13](p209)。发展最终为了人,绿色生产方式可以倒逼社会变革和生产关系的改进,进一步促进人们思维方式的变革,对发展的认识将有一个质的提高。而人在生产活动中的解放实现条件就是对传统发展模式的扬弃,绿色的本质是一种对传统分工和交换的否定之否定,在共产主义社会人的生活状态就是自由而全面地发展,一个真正实现了绿色生产方式的社会,将是马克思所述共产主义社会的前奏与先导。

(二)自然和谐到社会和谐的关系超越

绿色生产方式旨在实现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和谐,使其关注对象与关系范围得到扩大。在人类生产早期,人们生产过程中的自然因素占了重要的地位,人们之间的关系受制于人与自然的狭隘的关系。随着生产方式的进步,人们创造的环境在社会生活中起着愈来愈大的作用,人们周围的世界已经无不与人们的创造性的生产活动相关,绿色理念便成为人们逐渐关注的焦点甚至是生产首要的焦点。而绿色生产方式能够摆脱原有资本的束缚,实现的是人的自由而不是资本的自由。亚当·斯密认为:“人总是需要同类的协助,但仅仅依赖人的恩惠,并不会更容易达到目的,如果他能够鼓动他们的自爱心……我们不要求助于他们的爱他心,只说他们有利。”[14](p10)这种朴素的发展理念是补充分工自由是造成人的差距的一种手段,但人的这种差距仅仅是经济上的而非机会上的,实质仍然是资本维系下的社会关系出现的问题。它就包括对人们的劳动能力即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能力的提高,包括对人的社会关系的再造。所以绿色生产方式需要扩展传统生产方式的宽度和广度,研究绿色生产方式不仅仅只是为改善环境与生态,更是要促使人类社会整体“新陈代谢”的进步。从传统发展到绿色发展,从传统生产方式到绿色生产方式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它所面对和处理的对象与关系都是在不断扩大与深入,而并非一成不变。把生态生产纳入全面生产的原因正是如此,也只有在这个前提下的生态生产和物质生产、精神生产、人自身生产与社会关系生产之间的结合才会更为恰当和富有成效。绿色生产方式可以成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造成的环境生态问题的一种解决与完善,并深刻融入经济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

(三)物质财富到绿色财富的价值超越

绿色生产方式重点关注绿色财富的创造,使其实现了在价值层面上的超越。生产方式反映了不同社会形态的特点,当一种生产方式已经不符合生产力和时代的需要,那必然要求新的一种生产方式的出现。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中提到了一对矛盾:“生产和社会福利的这两个杠杆不能结合起来,因为资本主义的生产形式不允许生产力发挥作用。阻碍新的生产力和产品转变为资本的正是生产力和产品的过剩。这种矛盾发展到荒谬的程度:生产方式起来反对交换形式。”[15](p566)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则直接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生产力的发展中遇到一种同财富生产本身无关的限制;而这种特有的限制证明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局限性和它的仅仅历史的、过渡的性质;证明了它不是财富生产的绝对的生产方式,反而在一定阶段上同财富的进一步发展发生冲突”[8](p270)。这种“冲突”反映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关注对象的局限性。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提到:“如果说我们需要经过几千年的劳动才多少学会估计我们的生产行为在自然方面的较远的影响,那么我们想学会预见这些行为在社会方面的较远的影响就更加困难得多了……渐渐学会了认清我们的生产活动在社会方面的间接的、较远的影响,从而有可能去控制和调节这些影响。为此需要对我们的直到目前为止的生产方式,以及同这种生产方式一起对我们的现今的整个社会制度实行完全的变革。”[5](p561)如果说马克思在未来发展上强调人需要摆脱资本束缚实现人自身的发展超越了传统经济学只关注增长与效益的范畴,并将伦理学融入其中的话,那么相比于对传统经济生活的描述只是单纯研究增长与环境问题同样如此,人们的生活始终回避不开资本与利益的问题。绿色生产方式并不局限于对资本和利益及其产生的物质财富的探讨,而是以其为手段,将更高价值拓展到人们社会制度、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中去,即创造新的“绿色财富”。

四、余论

如此看来,绿色生产方式的提出是作为了一种对生产方式研究所开拓的新视角,是现实问题出现对原有理论完善做出的一种回应。未来对其理论与实践研究仍然可以打开更多新的思路,正如马克思在分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时同样并不局限在物质生产的讨论一样,绿色生产方式的出现与发展可以也应该做到这样一种引领。即把重点放在了研究如何把原有西方经济学过于细化的研究视角形成的较为独立的具体生产形式,通过“绿色”的时代内容来达到一种新的整合,以期找到绿色生产方式在理论上的可能性和合理性。在此基础上,探讨其实现对包括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内的传统生产方式的超越,便有了引领现实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双重意义。所以,同超越了单纯的经济增长范畴上的“自由”一样,未来绿色生产方式也不会仅仅只是局限于物质生产或者生态生产领域,而是在政治文明建设、精神文明建设乃至未来人类文明发展之中都具有巨大引领与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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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编号] 10.14180/j.cnki.1004-0544.2019.10.004

[中图分类号] F04;A81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0544(2019)10-0030-07

基金项目: 2018年吉林省高等教育教改研究课题立项支持项目(思政专项)“新时代民办高校思政课专题教学研究”(吉教高〔2018〕40号)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 王丽丽(1976—),女,吉林农安人,吉林大学博士生,长春财经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副教授。

责任编辑 罗雨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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