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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淡—黯淡
这两个词《现代汉语词典》是这样释义的(略去注音):[暗淡](光、色)昏暗;不光明,不鲜艳:光线~│色彩~◇前景~。
[黯淡]暗淡:色彩~。
以“暗淡”解释“黯淡”,表明这两个词词义相同,只是通过举例表明词语搭配的差别。其中“色彩”一词与“暗淡”“黯淡”都可以搭配。
对这组词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是一组异形词,有人认为是一组同义词。
《同音易混词语辨析词典》认为这是一组同义词。该书指出:“形容词。词汇意义完全一样,都可表示昏暗、不鲜艳、不光明,……但有时语体色彩和意味稍有差异。”“‘黯淡’与‘暗淡’相比,有时另有‘缺少生气’的意味(因‘黯’有时可表示感伤),有时书面语体色彩稍浓。”
《异形词汇编》认为这是一组异形词,指出“今多作‘暗淡’”。《现代汉语多形词使用研究》指出:“在语言实际中,二者的意义和用法完全一样。‘暗淡’是相对低频词,但是它的笔画简单易写、易认、常见,字义和词义也比较吻合,所以把它作为选用词,‘黯淡’作为异形词淘汰。”
《汉语大词典》对这两个词的释义几乎是完全一样的(书证只摘录现代文的):
[暗淡]见“暗澹”:不鲜艳。不明亮。曹禺《日出》第四幕:“屋内灯光暗淡,帘幕都深深垂下来。”比喻没希望或前景不光明。老舍《四世同堂》十六:“祈家过了个顶暗淡的秋季。祈老人和天佑太太都病倒,没起床。”
[黯淡]亦作“暗澹”①阴沉;昏暗。朱自清《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黯淡的水光像梦一般。”②比喻没有希望,不美好。冰心《寄小读者》八:“我自己廊上凝坐,秋风浸衣,一声声卖枣声墙外传来,觉得十分黯淡无趣,正不解为何这般寂寞。”
以上书证表明,不只“黯淡”可以表达“感伤的意味”,“暗淡”也可以,如上面“暗淡的秋季”就是如此。意思是有诸多不幸的事情、令人悲伤的秋季。再如:“要用低回哀怨的语气,灰冷消沉的情绪,暗淡的声音色彩来朗读。”(《〈岳阳楼记〉朗读解说》)“暗淡的声音色彩”可以理解为悲伤的语调。
《汉语大字典》中讲“黯”字有“失色貌,表示感伤”这个义项。“黯淡”与“暗淡”原来有细微差别,也源于此处。但是现在实际上已经成为一组全等异形词,再去注意它们原有的那点差别,没有什么作用,反而带来学习、使用的困难。我们统计,两词词频比为14∶12。“暗淡”为高频词,通用性强。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暗淡”笔画少,容易写。因此,我们可以选用“暗淡”,不提倡用“黯淡”。
顺便谈一下《汉语大词典》中出现的“暗澹”“黯澹”这两个词形。“澹”在国家公布的《第一批异体字整理表》中作为“淡”的异体字淘汰,1988年《现代汉语通用字表》确认“澹”读作tán时为规范字,读dàn仍然是淘汰的异体字。
再者,现代汉语中“黯”组成的词有黯然、黯黑,这两个词中的“黯”不能用“暗”代替,没有异形词的问题。
“片段”等于“片断”吗?
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的释义,“片段”为“整体当中的一段(多指文章、小说、戏剧、生活、经历等)。也作‘片断’”;“片断”则“①同片段。②零碎,不完整”。《汉语大词典》认为“片段”“片断”均为整体中的一部分,而“片段”又为“相对完整的个体”。两部有影响的词典,均处理为包孕异形词,只是《现汉》认为“片断”包孕“片段”,而《汉语大词典》认为“片段”包孕“片断”。可见两个词的界定不是很清楚。
实际语言运用也确是这样:“她(指慧)努力想捉住过去的快乐的片段,但是刚想起是快乐时,立即又变为伤心的黑影了。”(茅盾《蚀·幻灭》)“那个戏剧的片断是发人深思的。”(峻青《秋色赋·火把赞》)。以上两个例句中的“片段”“片断”,以两部词典释义为准,也可以互换。
我们认为“片段”“片断”均为名词,“片断”又兼属形容词。作名词时,虽都指整体当中的一段,但在运用当中,又同中有异。“片断”指整体当中比较零碎的、散乱的,不成系统的那一段,而且大多用于生活、经历等等方面。如:“可惜他所说的都是零星片断,不能给我一明晰的观念。”而“片段”虽然也指整体当中的一段,但多为相对完整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而且多用于文章、书籍。如:“作品的每个片段都必须紧扣主题。”另“片断”还用于形容词,多指零碎、不完整。如:~经验│~的社会现象。
基于以上分析,作形容词时,应选用“片断”;作名词时,为同音同义词,根据语言环境的不同,分别选用“片段”“片断”,即分工并存。
(郗凤岐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