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力与董其昌书法之路_董其昌论文

目鉴与董其昌的书法之路,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之路论文,书法论文,董其昌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在中国历史上,一流的书画家未必是一流的鉴家,一流的鉴家也未必是一流的书画家。既为一流鉴家,又为一流书画家,曾有几人?登上这样顶峰的人,大约只有唐之褚遂良、宋之米芾、元之赵孟頫、明之文徵明、董其昌数人而已。在古代皇家收藏与秘藏的书画真迹,是一般学习者所无法获见的,更奢谈将鉴与临摹历代墨迹这二者结合起来。

董其昌(一五五五—一六三六)在十七岁之前,书法并未得到良好的训练。在乡试中本可获得第一的他,因“书拙”而被主考官降为二等。“自是发愤临池”,并拜同乡莫如忠(一五○八—一五八八)为师。其初,他与常人一样,学颜字,进而“改学虞永兴,以为唐书不如晋、魏,遂仿《黄庭经》及钟元常《宣示表》、《力命表》、《还似帖》、《丙舍帖》。凡三年,自谓逼古,不复以文徵仲、祝希哲置之眼角……”①三年励志学书,使他很快激发出艺术的天份和热情。不过这样的三年勇猛精进,古代书家恐多有同者,并无多少过人之处。值得关注的是,董其昌在其晚年的叙述中,数次谈到在此三年后的特殊经历:

三五年间游学就李(嘉兴),尽发项太学子京所藏晋唐墨迹,始知从前苦心,徒费年月……金门大隐十年,多暇,又长安官邸收藏鉴赏之家不时集聚,复于项氏所见之外,日有增益,如韩馆师之《内景黄庭经》,杨义和书;殷司空之《西圣经》,褚登善书;杨御侍之《绝交书》,王右军书;王奉常之《汝南公主志》,虞永兴书;王司寇之《太宗哀册》,褚河南书;杨凝式之《韭花帖》正书,更仆不数,皆得盘旋玩味,稍有悟入。②

这是董其昌晚年为徽州藏家吴桢所撰《墨禅轩说》中的回忆,由此可知,董其昌认为目鉴古人法书真迹,是他真正懂得书法的开始,而此前未经目鉴的刻苦用功,只是徒费年月而已。我们客观地分析,若无此前他励志学书的阶段,则不可能有训练过的眼力在目鉴中发挥作用,也不可能抓住目鉴的机遇而提高自己眼力,从而获取书艺的动力。但是不可否认,能否见到古代真迹?能否直接临摹真迹?这见与不见,临与不临,差别实在太大了。

项元汴(一五二五—一五九○),字子京,嘉兴人。因富有资产和浓厚的兴趣,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大的私人书画藏家。他年轻时依靠文徵明、文彭父子之法眼,收得大量古代的真迹。文彭之后,他自己也堪称一代巨眼。董其昌二十多岁时,因在项家作馆师,而步入鉴家行列。换言之,他当时是项子京培养出的青年鉴定家。所以,董其昌三十五岁中进士后,在北京收藏鉴赏之家不时集聚的圈子里,已俨然以鉴家的身份出现。藏家请董其昌鉴定,董则在鉴定中积累学养。韩世能时为董在翰林院的老师,亦为大藏家,董因此得以目鉴陆机《平复帖》、《曹娥碑》小楷墨迹、杨羲《黄素黄庭内景经》、王献之《洛神赋十三行》等许多真迹。沈德符《万历野获编》中记道:“近年董太史(其昌)最后起,名亦最重,人以法眼归之。箧笥之藏为时所艳”③。因可知董氏初是鉴定,后来他的收藏也非常可观。

董其昌画像

不过,本文要讨论的是,董氏在目鉴古迹中,是如何师古人、通笔法、知规律?又是如何鉴临结合、并创造性地形成自己书法风格的?在他留给后世的书法题跋中,几乎反映了他一生目鉴的大量古代法书。解读这些题跋,可以发现董其昌常常将目鉴与临习真迹结合起来,在鉴定中窥其源流变化,悟通发展规律,在临习中参悟笔法,不拘形似,并因此创造新的意象,从中选择自己书法创作的历史定位。

一 鉴与临

董其昌书法从晋人入,初学二王,继学唐人,再法宋人,在追踪古代经典的各阶段学习中伴随着目鉴大量的真迹,在鉴定中他总以临摹为分析手段,参悟笔法,寻求规律。万历三十六年,五十四岁的董其昌曾叙述目鉴王羲之《官奴帖》的经历,云:

此帖在《淳熙秘阁续刻》米元章所谓绝似《兰亭叙》。昔年见之南都,曾记其笔法于米帖曰:“字字骞翥,势奇而反正,藏锋裹铁,遒劲萧远,庶几为之传神。”……今为吴太学用卿所藏。顷于吴门出示余,快余二十馀年积想,遂临此本云:抑余二十馀年时书此帖,兹对真迹,豁然有会,盖渐修顿证,非一朝夕。假令当时能致之,不经苦心悬念,未必契真。怀素有言,“豁焉心胸,顿释凝滞”今日之谓也。时戊申十月十有三日,舟行洙泾道中,日书《兰亭》及此帖一过,以《官奴》笔意书《禊帖》,尤为得门而入。④

他由目鉴唐摹《官奴帖》而悟通《兰亭》笔法,并强调“渐修顿证,非一朝夕”。在面对真迹而顿悟的同时,他则以《官奴》笔意临写随身携带的《禊帖》一过,一边放着唐摹《官奴帖》,一边参照着临写《兰亭》,这大约是董其昌最常用的学习方法。这样的题跋在董跋中可谓比比皆是。他临怀素《自叙》说:

余每临怀素《自叙帖》,皆以大令笔意求之,黄长睿云:米芾见《阁帖》书稍纵者,辄命之旭。旭素故自二王得笔,一家眷属也。旭虽姿性颠逸,超然不羁,而楷法精详,特为正真。学狂草者,从此进之。⑤

在他看来,以《官奴》用笔临《兰亭》,可得门入;以王献之笔意临怀素,谓可进狂草之门。这种独特的临摹方法,显然与历代书家学习方法不同,有着强烈的创造性。只要笔法相通,他并不在乎像谁不像谁。也就是说他舍弃了目鉴对象的形似差异,以“一家眷属”之共性特征作为顿悟的起点,一超直入如来地,用最直接的方法,一下子抓住了用笔的本质。董其昌把这种方法,比作哪吒太子拆骨还父,拆肉还母,粉碎始露全身。原来临写的对象被粉碎,然而却获得新的“全身”。

必须指出,董其昌之所以可以如此自由地读帖、临帖,正因为可以面对真迹,他曾指出一般的“临帖者只在形骸,去之益远,当由未见古人真迹,自隔神化耳。”⑥一般学习者只能面临刻帖,当然与真迹隔了面孔。所以欲能窥见真面,目鉴给他提供了超出常人的条件。

二 鉴与追求

作为鉴家的董其昌,以用笔当作鉴定古法书的最基本条件;作为书家的董其昌,也将用笔当作书法临摹中的起点,而其终极目标却定位在获得晋人之韵。如其所言“晋宋人书但以风流胜,不为无法,而妙处不在法。至唐人始专以法为蹊迳,而尽态极妍矣。”⑦他研究笔法的目的,似乎也不尽在法,而希望最终将法度还原到不落蹊迳的自然状态。因此,他心目中追求的晋韵,是简淡天然。

董其昌在临写王右军《霜寒帖》后跋云:

《霜寒帖》见《宝晋斋》,米南宫所摹,而逸少风骨自在。

晋人书取韵,唐人书取法,宋人书取意。因临《霜寒帖》,而风流气韵,宛然在目。虽为之执鞭,所欣慕焉。壬子晦日,董其昌。⑧

读此跋,第一句可谓鉴,虽名右军《霜寒帖》,董却定为米摹,然他认为逸少风骨自在,评价甚高。第二句则是论,由《霜寒帖》之风流气韵而发议论,以韵、法、意作为晋、唐、宋之分野。此说后来成为书法史上的经典论断。第三句是临后的感受,认为自己的临写获得了晋人的风流气韵。这是董氏典型的题跋,鉴中临,临后议,并将自己追求的审美意象在临写中表现出来,以此达到新境。

有追求,必然有目标,在追求晋韵的过程中,他最倾慕的古代书家是杨凝式与米芾,以他们作为自己获取晋人气韵的跳板。

在目鉴杨凝式《韭花帖》后,他跋道:“以杨少师《韭花帖》笔意书仲宣《登楼赋》,兼用陶隐居《华阳帖》,欲洗媚艳之习耳”⑨。又曾多次临杨凝式《步虚词帖》,称:“其书骞翥简淡,一洗唐朝姿媚之习。”⑩“右军以后,杨景度深得神理,唐人以密伤韵,以媚伤骨,去晋法远矣。苏米皆宗颜行,故并及之。”(11)杨凝式如此吸引他,究竟有哪些具体的妙处呢?董其昌发现《韭花帖》“略带行体,萧散有致,比杨少师他书欹侧取态者有殊,然欹侧取态,故是少师佳处。”(12)他多次以各种方法临写杨凝式书,如以《韭花帖》之笔意临《神仙起居法》,又如意仿杨少师,书他人文字。得意时他道:“虽不尽似,略得其破方为圆、削繁为简之意。”(13)目鉴真迹的最直接感受,在离合之间转换为自己的体验,正如其所言“妙在能合,神在能离”。杨凝式作品中欹侧取态的结字、疏空行间的章法,加上他自己体会的破方为圆、削繁为简之意,便构成了董其昌自己的风格。一种萧散简淡的意趣,一种率意天趣的“吾神”。不言而喻,这种欹侧取态的结字法,正合乎他眼中的右军字势,那便是“凤翥鸾翔、似奇反正”。而疏空行间的章法,亦正合他眼中的古淡简远的晋人之韵。

三 鉴与创造

董其昌重视在目鉴的同时临古,或许皮相者很容易将其定位于崇古者,将临古与创新对立起来。其实他从王羲之、颜真卿、柳公权、杨凝式、米芾等诸多真迹中提取出萧散简淡的意象,以用笔之虚和率意、结字之似欹反正、章法之疏朗简远、用墨之浓淡相间,造成白大于黑的视觉效果,用以形成自己的风格特征,本身就是一种创造。

如前文所叙其特殊的临古方式,不啻也是一种重要的创造。必须指出,他临古的长卷和册页,常常将多家、多帖、多种书体杂糅混合写成一件作品,大小不论,行款不一。这种特殊的杂书卷册形式,也是董氏的一种创造。董氏的杂书卷册还有两个重要特征,一是常常以此笔法临彼之作品,或临此作品参彼之笔法,或多帖混临,或临写不对原帖以意为之。二是临摹与题跋结合,有时题跋内容之长超过所临作品,而这些题跋往往就是其鉴定的主要内容。以其《癸卯临杂书册》为例,所临各帖包括褚遂良《乐志论》、王献之《洛神赋十三行》、王羲之《官奴帖》、颜真卿《刘太冲帖》、王羲之《奉桔帖》、王献之《送梨帖》、怀素《自叙帖》、柳公权《兰亭诗》、张旭《伯高长史真迹》、苏轼《黄州寒食诗帖》、米芾《西山书院帖》等,共九家十一帖,书体则兼正、行、行草、大草、小草,每帖临后必有题跋,鉴、论、议一气呵成。董其昌这种杂书卷册的形式和内容,对晚明及清代书家影响至深,王铎、傅山等的杂书卷显然受到董氏的影响。

董其昌一生曾目鉴米芾真迹多种,他所见米书《天马赋》凡四本,又曾自藏米芾名作《蜀素帖》,数题于蜀素卷上,称“方置棐几,日夕临池。”又如米芾《评纸帖》,他“临写弥月”,并深悟其“笔法都从颜平原化出”,他鉴定米书《阳关图诗册》,立即想到米芾的用笔特征,称:

余尝谓,一字中有当写处,有不当写处,米元章所云,以势为主,不使一实笔,是从上口诀手授密印也。此诗已有其意,故定为老米初年未立家笔。(14)

董其昌断《阳关图诗册》为米芾早期作品,这样的鉴定结论,源出于他对米芾书法用笔的深入了解。关于米芾“以势为主,不使一实笔”的观点,董其昌曾多次在不同时段提到,也足见这一观点对于他是多么重要。“以势为主”,就是说在书写中高度重视“势”的作用,无论笔势、字势、局势,凡“势”必动,动则势存,不动则势亡。基于“以势为主”的认识,董其昌在鉴定中,还多次关注小字展大的问题,尤其关注米芾的擘窠大字,在为米书《天马赋》所题跋中称:

米书此赋,余见三本,学擘窠大字,仅有此本,字字皆可为榜署。米公自言:“大字如小字,以势为主”者。(15)

这一观点,还见于他的另一题跋:

米老所云“大字如小字,小字如大字”则以势为主,差近笔法,今榜书如米老之“宝藏第一山”、吴琚之“天下第一江山”皆赵承旨之上,虽颜鲁公犹当让席,其得力在小行书,时留意结构也。书家之结字,画家之皴法,一了百了,一差百差,要非俗子所解。(16)

从中可以了解,关于小字展大的关键是“以势为主”,基础则是留意笔法与结构。而从颜真卿到赵孟頫,在董所见过的大字中,均不如米芾大字势态飞动。

米芾在《海岳名言》中,关于大字与小字的论述有多处,但概括起来,主要是批评张旭教颜真卿的观点:“小字展令大,大字促令小”。米芾认为字“自有相称,大小不展促也。”小字展大当“各随其相称写之,挂起气势自带过,皆如大小一般,真有飞动之势也。”故米芾甚自负,云:“世人多写大字时,用力捉笔,字愈无筋骨神气,作圆笔头如蒸饼,大可鄙笑。要须如小字,锋势备全,都无刻意做作乃佳。自古及今,余不敏,实得之。榜字固已满世,自有识者知之。”(17)米芾之后,似鲜见书家特别关注米芾的这些观点,至董其昌始得钩沉阐释,所以他绝对称得上是米芾的“识者”。那么,何以董其昌要如此重视小字展大的问题呢?我们注意他的一段题跋:

往余以《黄庭》、《乐毅》真书为人作榜署书,每悬看辄不得佳。因悟小楷法欲可展为方丈者,乃尽势也。题榜如细书,亦跌宕自在,惟米襄阳近之。襄阳少时,不能自立家,专事摹帖,人谓之集古字已。有规之者曰,须得势乃传正谓此。(18)

董其昌仿颜真卿法行楷书《倪宽传赞》横幅

在小字展为大字的实践中,让董其昌认识到米芾关于以势为主、以势展大、得势乃得生动的重要性,显然他已注意到元明以来书法作品尺幅展大中的危机,即因尺幅展大而使书法渐失笔法之精微和结字之动势。于是董其昌把米芾的观点概括为“大字如小字,以势为主”,并身体力行实践米芾的这一理论,他的这一探索,正可视为顺应时代发展的重要创造。这一思考,在其题跋中多次出现,因而对晚明书坛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受此影响深者,莫过于王铎。董氏在临摹中的这一发现,曾启发王铎不遗余力地找寻米芾的大字来仿效。王铎曾从他人处借得《英光堂米帖》,因得见米氏桔形大字而兴奋不已,焚香礼拜,视如饮食性命。如果说王铎堪称晚明创作大幅作品的佼佼者,其在用笔、结字的表现上都有所前进,那么,说王铎得力于米芾的这一观点,是丝毫不为过的,而他的这些成功正受到董其昌的启迪。董其昌将米芾“小字展大、以势为主、不使一笔实”的观点强化出来,为晚明以后的大幅作品的创作做出了积极的贡献,而在董氏以前,米氏以后的数百年间,这一观点是无人问津的。

清代的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曾有一段人们耳熟能详的《临兰亭叙》跋,说:

板桥道人,以中郎之体,运太傅之笔,为右军书,而实出以己意,并无所谓蔡、钟、王者,岂复有《兰亭》面貌乎!古人书法入神超妙,而石刻木刻千翻万变,遗意荡然。若复依样葫芦,才子俱归恶道。(19)

这段题跋,已是乾隆八年(一七四三)的事了。板桥大概以为,这是自己前无古人的临《兰亭》之法,而其实董其昌早已用这样的方法临得不亦乐乎了。郑板桥面对石刻、木刻千翻万变,遗意荡然,感慨万千,而董其昌则因法眼而目鉴真迹千万,享受着其间的无限乐趣。想来,如果郑板桥也曾有机遇目鉴大量真迹,则不可能有此千古一叹了。今天的时代既不是董其昌时代,公私所藏书画真迹只有少数人可以见到;也不是郑板桥时代,多数学习者只能从千翻万变的石刻、木刻中讨生活。由于印刷术的电子化,博物馆收藏的公众化,使得古代书家欲见真迹的梦想成为现实。近十几年来出版了各种印刷精良的古代书法作品,人们或早已没有了板桥的感叹。书家案头好帖多了,却也造成审美疲劳,还有多少人像董其昌那样在目鉴中保持着新鲜的感觉?并不断地临摹,以期在临摹中通规律,寻笔法、树风格,并通过临摹真迹将各种信息记录下来。今天我们回首,重新考察董其昌通过目鉴真迹而走过的创造性的书法之路,无疑仍然有着许多可借鉴的启示。

注释:

①杨补辑《画禅室随笔·评法书》,清大魁堂刻本。

②董其昌《容台文集》卷五《墨禅轩说》,明崇祯庚午本。

③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二十六《好事家》,中华书局,一九五九年版,第六五四页。

④董其昌《容台别集》卷二《书品》,明崇祯庚午本。

⑤董其昌《容台别集》卷三《书品》,明崇祯庚午本。

⑥董其昌《容台别集》卷三《书品》,明崇祯庚午本。

⑦杨补辑《画禅室随笔.评法书》,清大魁堂刻本。

⑧《壮陶阁书画录》卷十一《明董香光书右军辞世帖霜寒帖小册》。

⑨董其昌《容台别集》卷三《书品》,明崇祯庚午本。

⑩董其昌《容台别集》卷三《书品》,明崇祯庚午本。

(11)《壮陶阁书画录》卷十二《明董香光临古十二种册》。

(12)董其昌《容台别集》卷三《书品》,明崇祯庚午本。

(13)董其昌《容台别集》卷三《书品》,明崇祯庚午本。

(14)董其昌《题米芾阳关图诗后》,见黄惇《董其昌书法论注》,江苏美术出版社,一九九三年版第三○二页。

(15)董其昌《容台别集》卷三《书品》,明崇祯庚午本。

(16)董其昌《容台别集》卷二《书品》,明崇祯庚午本。

(17)米芾《海岳名言》,上海书画出版社,一九七九年版,《历代书法论文选》,第三六○页。

(18)董其昌《容台别集》卷二《书品》,明崇祯庚午本。

(19)郑燮:《郑板桥集.补遗》,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六二年版,第一七五页。

标签:;  ;  ;  ;  ;  

视力与董其昌书法之路_董其昌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