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中国成人教育领域近十年之研究问题——基于复印报刊资料《成人教育学刊》的分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成人教育论文,学刊论文,中国论文,近十年论文,报刊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195(2011)06－0023－09 doi10.3969/j.issn.1009－5195.2011.06.004
一、研究背景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成人教育取得了长足进步，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培养了大批高素质人才，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以及公民素质提升、生活品质提高做出了卓越贡献。我国成人教育规模之大、类型之多、发展之快，令世人瞩目。在满足社会经济发展需求的同时，成人教育事业本身亦实现了服务对象延伸、关注范围拓宽、教育层次不断提高、教育内容不断丰富、教育空间不断扩展、办学主体趋向多元、教育渠道趋向沟通、理论研究取得突破性发展、学科建设正式启动等伟大成就。(高志敏等，2008)
进入21世纪以来，伴随网络技术在教育领域的成熟应用，以及终身学习理念的深入人心，我国成人教育把握社会、经济发展转型的重要历史性机遇，进一步呈现欣欣向荣、繁荣昌盛之景象。2001－2010年，是新世纪开局的十年，也是我国实施“十五”、“十一五”两个重要五年规划的十年。本文以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成人教育学刊》2001－2010年间所刊载论文为研究对象，系统梳理了该刊这一时期刊载论文的作者、研究内容、研究方法等相关信息，以期从多个侧面客观反映我国成人教育研究近10年来的发展概况，客观揭示成人教育研究存在的诸多问题，以资同行借鉴。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出版的《成人教育学刊》2001－2010年所刊载文章为研究对象。《成人教育学刊》是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主管、中国人民大学主办、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编辑出版的国家级教育类学术性优秀期刊。该刊的读者定位是成人教育工作者和相关教育科研人员。《成人教育学刊》精选报刊之精华，宣传成教方针、政策，研究成教基本理论，倡导学术争鸣，探讨成教改革热点和前沿问题，推广成教成功的办学经验，关注国内外最新研究成果，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和实践指导价值，是我国成人教育领域公认的高质量学术论文载体，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我国成人教育理论研究的热点与发展方向。
此外，考虑到2001－2010年的时代意义，以及2001年《成人教育学刊》改为月刊，载文数量趋于稳定(每刊15篇左右)，栏目设置成熟且具连续性，我们将这10年的《成人教育学刊》所载文章作为研究对象，共计1797篇。另因考虑到本文旨在梳理成人教育领域的研究成果，故在部分统计、分析时，剔除了非学术性文章，主要包括：新闻报道与社论、讲话稿、政策文件等。
2.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相结合，以定量研究为主的方式开展。研究坚持客观、公正原则，相关分析亦把握适当限度，不做过度主观延伸。
定量研究。本研究以量化统计为主，从不同角度对2001－2010年间《成人教育学刊》刊载文章进行科学的分类统计。量化研究主要采用人工方式完成，为确保研究结果准确，部分数据由2名研究者分别独立统计后进行对比验证。使用的软件工具主要有Microsoft Excel和文本字词频率统计工具(MyZiCiFreq v1.0)。
定性研究。本研究通过查阅2001－2010年间《成人教育学刊》的所有刊载文章，了解和掌握每篇文章的作者信息、内容信息等。在对论文研究内容进行分类统计时，为降低主观判断可能造成的偏差，在确定分类方法和标准后，由2名研究者分别独立完成对所有文章的归类，在出现分歧后，增加第3名研究者，并独立给出判断。
3.研究说明
尽管人大复印报刊资料《成人教育学刊》遴选和转载论文严格遵照学术水准、创新性与参考价值等评价标准，论文整体质量稳定且较高，但由于期数和每期版面限制，其刊载论文还仅仅是我国成人教育研究论文的一部分。此外，成人教育专著、会议论文、学位论文等亦无法进入本研究的视野。因此，本研究是基于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刊载论文的统计与分析，并不能百分之百完整地反映这一时期我国成人教育研究的状况与进展。通过对2001－2010年间《成人教育学刊》刊载的1797篇文章进行研究，从若干侧面反映我国成人教育研究现状，并力求做到全面、客观是本研究的有限目标。
尽管本研究力求在数据的统计上做到完整、准确，但由于不同期刊对著者信息等要求不同造成部分原始文献的信息不完整(如作者信息不全，单位不详等)，出于尊重原始文本的考虑，在信息录入时，本研究只录入刊载论文中明确提供的信息，对缺失的信息作留空处理，不予人为补充。在利用这些数据进行分析时，本文将分别做出说明。另外，由于研究者本身的专业知识结构造成、不可避免的人为归类偏差，可能造成部分研究数据(如研究内容分类)存在一定的误差。但整体而言，本研究坚持“价值无涉”原则，具有较高的统计学意义，研究统计后所呈现的总体状况、变化趋势是科学的、可信的，具有较高的科学应用价值。
本研究的部分统计结果以排序的方式呈现，如高转载量的作者、单位、地区、院校等。其目的是通过文献计量分析，方便读者直观地从中了解相关信息，而非制造中国成人教育研究的相关“排行榜”。因此，若将本研究视做对中国成人教育2001－2010年作者、机构的学术“排行榜”，既是对我国成人教育研究者和研究机构的不尊重，也是对本研究意图的严重曲解。
三、数据统计与分析
1.载文基本信息
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共载文1797篇，分布情况如图1所示。其中，2001年载文最多，共计273篇，平均22.75篇/期；2009年载文最少，共计142篇，平均11.83篇/期。刊载文章数量的逐步回落和趋于稳定，显示了《成人教育学刊》在高质量论文遴选上的慎之又慎，以及走精品路线的办刊思路。由于该刊10年来始终是64页，载文数量减少的同时，必然是论文篇幅的稳步增长，这反映出我国成人教育研究整体上逐步走向规范和深入。这在研究方法的统计分析中亦得到佐证。
图1 《成人教育学刊》2001－2010年载文数量
鉴于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在我国学术界的影响力，其他期刊被其转载论文的多寡，能够较为客观地反映出该刊物在某一专业领域的学术质量和编辑质量。10年间《成人教育学刊》所载1797篇文章，除2001年有3篇会议报道类文章未标注原出版刊物外，其余1794篇文章遴选自260种期刊，其中被转载数量超过20篇的刊物共21种，按转载数量由高到低依次排序如表1所示。
从表1可见，《成人教育》、《中国远程教育》、《中国成人教育》、《开放教育研究》、《继续教育研究》、《继续教育》等是我国成人教育研究的主阵地。21种刊物中，以刊载远程教育文章为主的期刊共5种，《中国远程教育》列第2位，《开放教育研究》列第4位，《现代远程教育研究》列第9位，《现代远距离教育》列第12位，《远程教育杂志》列第16位。这5种期刊也是我国远程教育领域最具权威的刊物，悉数进入《成人教育学刊》转载排行的前20名，10年间共被转载论文348篇，占同期《成人教育学刊》刊载文章总数的19.37％，充分反映了远程教育研究在我国成人教育研究中的突出地位和重要作用。这是由于远程教育能够较好解决成人学习最为突出的工学矛盾，较之其他成人教育类型具有明显优势，因此始终是成人教育的主流，并备受实践者与研究者青睐。
颇为遗憾的是，以“成人教育”、“继续教育”冠名的四大刊物(《成人教育》、《中国成人教育》、《继续教育研究》、《继续教育》)尽管为《成人教育学刊》贡献不菲(10年共计被转载论文407篇，占同期《成人教育学刊》文章总数的22.65％)，但均不是CSSCI来源期刊，这也反映出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在整个教育学类研究中的边缘、弱势地位。
在高校学报类期刊中，湖北大学、河北大学、陕西师范大学、河北师范大学、湖北广播电视大学主办的刊物被转载的文章较多，形成了若干研究的集中地。另外，职教类刊物，如《职教论坛》、《职业技术教育》、《职教通讯》被《成人教育学刊》转载文章共计93篇，占总量的5.18％，这也从侧面反映了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的密切关系。
2.研究者分析
(1)合作研究分析
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共刊载的1797篇论文中，既有以独立作者名义发表的，又有以两人或多人合作名义发表的，还有以单位或课题组名义发表的。具体统计情况如表2所示。
从表2可见，2001－2010年间我国成人教育研究以个体研究为主，合作研究较少。学术研究终归应当是一项集体活动，一篇论文从研究设计到过程实施、研究成果表述，应充分发挥群体智慧，这样可以在知识结构等方面相互取长补短，提高研究成果的质量和水平。科研合作是科学研究复杂化、交叉化和高深化的必然要求。(邱均平等，2011)
通常，可以用“合作度”与“合作率”两个计量指标来分析一定时期、一定领域内的作者合作程度。“合作度”和“合作率”是文献计量学中用来解释某一学科(或某种期刊)作者合作程度的两个重要参数。合作度是指在确定时域内某刊每篇文章的平均作者数。合作率是指在确定时域内某刊的多个作者论文数与论文总数之比。(隋松苓等，2000)据此计算，2001－2010年间由《成人教育学刊》所代表的我国成人教育研究的合作度是1.317(其中以单位或课题组名义发表的论文因参与作者数量不详，未计入)，成人教育研究的合作率为26.15％(以单位或课题组名义发表的论文视为多个作者)，两项指标较之其他领域的学术研究都偏低，其中合作率严重偏低。这充分暴露了我国成人教育研究缺乏合作的现实弊病，多数论文都是由作者基于个体对相关文献或实践的反思、总结独立完成，而未经过科学的研究实施过程。
(2)高转载量作者分析
本文按照独立作者或以第一作者(依据洛卡特定律，本研究仅统计第一作者信息，下同)身份发表论文的数量来表征作者的被转载量。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所刊载论文的来源非常广泛，共涉及作者1210人(仅计算第一作者)。这些作者中，被转载论文超过10篇的共有9人(详见表3)。
9位专家多数就职于高等院校的成人教育学院或继续教育学院。值得注意的是，有2位专家来自于同一所高校(曲阜师范大学)，有3位专家来自于远程教育领域(丁兴富、陈乃林、张伟远)。
普赖斯在1969年发表的《小科学，大科学》一书中指出：撰写全部论文一半的高产作者的数量等于全部科学作者总数的平方根，这就是著名的普赖斯定律。(邱均平，2007)据此，本研究所涉及的署名论文总数的一半(即1781/2≈890)应出自34位作者(即sqrt(1210)≈34)。经统计，位列《成人教育学刊》高转载量前34位的作者总计被转载论文仅为433篇，占总数的24.31％，远低于总篇数的一半，因此可以得出“我国成人教育研究总体分散，尚未形成足够规模的稳定核心作者群”的结论。
(3)第一作者职称分析
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共刊载的1797篇论文中，仅有部分文章对第一作者的职称进行了标注。经统计，其中教授262篇、副教授208篇、讲师81篇、助教9篇；研究员84篇、副研究员106篇、助理研究员52篇。另有部分作者的职称是编审、图书馆、政工、会计等其他系列。其中高级职称(教授、研究员、副教授、副研究员、编审、副编审、高级工程师等)作者撰写的论文总量占被转载论文总量(仅统计标注职称信息的作者)的近70％。
通过逐年的数据比较，教授、副教授、研究员和副研究员四种职称的作者每年发表文章数量虽有波动，但基本稳定。另外，第一作者为博士研究生的论文共43篇，硕士研究生的论文共84篇，且这一群体发表论文的数量随时间的推进在稳步增加，这与我国近10年成人教育学及相关专业(如教育技术学、高等教育学、教育管理等)研究生学位授予点增加、研究生数量增多的现实相吻合。
3.作者单位分析
(1)第一作者署名单位
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共刊载的1797篇论文中，按照第一作者署名单位进行归类统计，可以得到如表4所示的结果。10年间被《成人教育学刊》转载论文超过20篇的单位共17家，累计被转载论文650篇，占论文总量的36.17％。从表4可见，我国成人教育的研究基地主要是普通高等学校和广播电视大学，其中师范类高校最强，尤以曲阜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和华南师范大学最为突出。在综合型大学中，河北大学(26篇)、宁波大学(26篇)、清华大学(24篇)、河南大学(21篇)、浙江大学(20篇)被转载数量最多。在广播电视大学系统，转载量最多的是中央广播电视大学(44篇)，然后依次是江苏广播电视大学(32篇)、浙江广播电视大学(23篇)、上海电视大学(15篇)、黑龙江广播电视大学(11篇)等。
值得一提的是，华东师范大学对我国成人教育研究领域的贡献突出。该校在1981年率先成立了成人高等教育研究室，1993年设立我国大陆第一个成人教育学专业硕士学位授予点，2004年设立第一个成人教育学专业博士学位授予点。之后，其他一些高校也相继设立了专门的成人教育研究机构以及硕士点和博士点，这些专业研究机构和研究生学位授予单位为我国成人教育研究贡献了重要力量。
通过进一步分析，我们发现，许多单位发表论文的作者集中度很高。例如，五邑大学被转载的20篇文章全部由朱涛撰写，广东商学院被转载的10篇文章有9篇为郑确辉撰写，长沙理工大学9篇文章全部由余小波撰写。这些作者大多在单位长期从事成人教育科研工作。这一方面说明设置研究机构和岗位的重要性，但从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我国成人教育院校研究力量集中，广大一线成人教育工作者的科研意识和科研素养有待全面提升的现状。
(2)署名单位的类型分析
对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共刊载的1797篇论文的第一作者署名单位进行类型统计的情况如表5。从表5中可以看出，来自普通高校的论文最多，共1177篇；广播电视大学系统次之，共220篇；再次是政府机构，共94篇；成人院校(不含广播电视大学，包括职工学院、农民大学、管理干部学院、教育学院以及新近成立的社区学院等)有80篇。
(3)作者属地分析
将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共刊载的1797篇论文按照第一作者所在省(或直辖市、自治区)进行归类统计的情况见表6。部分文章因未标注作者单位，故无法获知地域信息。在信息明确的论文中，超过50篇的省(或直辖市、自治区)依次是北京(303篇)、上海(161篇)、山东(156篇)、广东(143篇)、浙江(130篇)、江苏(124篇)等。这反映出我国从事成人教育研究的重要省份。
由于论文作者与所在单位、地区具有直接的相关性，因此高转载量的作者、单位及地区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如北京集中了被转载论文较多的北京师范大学、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教育部、清华大学、首都师范大学等院校或单位；上海集中了华东师范大学、上海电视大学等院校；山东集中了曲阜师范大学、山东师范大学；广东集中了华南师范大学、五邑大学等院校；浙江集中了宁波大学、浙江广播电视大学、浙江大学等院校。
4.研究内容分析
(1)栏目及分布
2001－2010年间《成人教育学刊》共设置了63个栏目(这里严格按照栏目名称区分，未做主观归并，如“会议·综述”、“会议综述”算2个栏目)，其中刊载文章超过或等于50篇的有9个栏目，共载文1490篇，占10年论文总数的82.92％。其中，“远程教育”栏目共设置117次(仅2001年第2期、2008年第7期、2010年第7期未设置)，载文396篇，高居第1位；“异域采撷”栏目共设置110次，载文227篇，居第2位；“理论研究”设置82次，载文194篇，居第3位。其他情况详见表7。这充分反映出该时期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对远程教育、国际比较、理论研究、成人高等教育以及继续教育、农村成教、终身教育、自学考试等领域的高度关注，以及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密切联系实际、服务实践改革发展的方针。
除表7中列出的热点栏目外，“企业教育”、“专题探讨”、“社区教育”、“函授教育”、“考试研究”、“教学研究”、“职工教育”、“理论纵横”、“企业培训”等栏目载文量也均在10篇以上，分别是34、33、28、19、18、18、17、13、10。
若将相近栏目予以归并，如“自学与自学考试”并入“自学考试”，“会议综述”并入“会议·综述”，“函授教学”并入“函授教育”，“理论纵横”并入“理论研究”，“农民工培训”、“农民工问题”并入“农民工教育”，“职工教育”、“企业培训”、“职业培训”并入“企业教育”，归并后的统计结果表明，除“企业教育”载文量由合并前的34篇提升到合并后的62篇，跻身栏目前10名外，没有影响到其他高载文数量的栏目排序。从栏目设置来看，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兼顾了远程教育、成人高教、自学考试等几大重点领域，并特别注重国外成人教育理论与实践经验的借鉴，以及农村成人教育、终身教育等难点和重点领域。
(2)研究热点
词频分析法，是利用能够揭示或表达文献核心内容的关键词或主题词在某一研究领域文献中出现的频次高低来确定该领域研究热点和发展动向的文献计量方法。(马费成等，2006)由于本研究涉及论文的关键词有些不尽规范，而论文标题通常都是对论文研究主题的高度概括，因此本研究应用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肖航自主研发的文本字词频率统计工具(MyZiCiFreq v1.0)对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共刊载的1797篇论文的标题进行量化分析。为确保准确，部分数据在Microsoft Excel中采用查找功能进行了必要的核实。
通过软件统计我们发现，在冠以“××教育”的词汇中，“成人教育”、“远程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等词汇在标题中出现的次数较多，“终身教育”、“开放教育”等出现的次数依次减少，“函授教育”、“网络教育”、“职业教育”的出现次数更少，详见表8(为便于比较，表中增加了“电视大学”、“自学考试”、“终身学习”三个关键词，其中前两个关键词分别对应于广播电视教育和自学考试制度相关的论文，终身学习与终身教育关系密切，特别列出以供对比)。这不仅反映了我国成人教育研究的关注领域，也体现了专业术语使用习惯的差异。如在相近领域，使用“成人教育”的研究比“继续教育”多，使用“终身教育”的研究比“终身学习”多；在特定远程教育类型的研究中，“广播电视教育”相关的研究比“函授教育”、“网络教育”多。
其次，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论文标题中的热点词汇还有“教学”、“问题”、“质量”、“农村”、“模式”、“培训”、“管理”、“课程”、“制度”、“策略”、“服务”等，如表9所示。这反映出该时期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对教学、质量、农村、管理等问题的关注，以及学术研究问题意识的觉醒。
(3)研究领域
对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刊载的1797篇文章按照主要研究内容进行分类统计，可以得到如图2所示的结果。本研究将所有论文分为以下几类：理论研究与经验探讨、教与学的研究、管理与质量保证研究、课程与资源研究、评价与考试研究、经济学研究、国(境)外推介及比较研究、师资队伍研究、学科建设研究、对成人教育研究的研究、其他(讲话、会议综述、公告等)。
图2 《成人教育学刊》载文的研究内容分类
从图2可以获悉，2001－2010年间，我国成人教育研究以理论研究与一般性的经验探讨为主，这类文章占了论文总量的一半多。这类研究主要是一些基于文献或事实的经验总结或理论探讨，多数无法达到高度理论抽象的层面，“理论一体化水平”(德国学科理论家黑克豪森提出的衡量学科的“最重要标准”)低，相关内容包罗万象，终身教育体系与学习型社会构建渐成热点。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我国学者提出的杰出理论，如丁兴富教授的远程教育宏观理论、远程教育微观理论等。
与栏目设置相匹配，10年间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十分重视对国(境)外相关理论、实践的推介及比较研究，该类论文总量居第二位，较为稳定的出现在2001－2010年的《成人教育学刊》中(120期中有110期设置了“异域采撷”栏目)，相关研究涉及英国、美国、日本、德国、新加坡、澳大利亚等国家，以及港澳台地区的成人教育理论与实践发展。该类文章立足于对国内成人教育理论构建与实践发展的启示，为我国成人教育改革和发展提供了宝贵的海外/境外经验。
关于教与学、课程与资源、评价与考试、管理与质量保证的相关研究处于中等水平。这类研究与宏观理论研究相比更为具体，关系成人教育组织实施的各个核心环节。从统计情况可以看出：在教与学领域，我国成人教育研究者十分重视成人教育的教学设计与学习支持服务，在强调教师教学的同时，也关注了成人学习者的自身特征(如学习动机、情绪等)及其学习，并对成人学习者辍学问题予以了积极关注，这充分体现了成人教育业余学习的特点；在课程与资源领域，重视课程设计以及包括网络课程、印刷教材在内的资源建设；在评价与考试领域，由于我国自学考试制度的存在，关于自学考试的文章占了该类文章总数的大半，过程性评价等内容备受关注；在管理与质量保证领域，研究者普遍关注以质量保证为目的的各环节的管理和外部评估等，并积极引入了起源于工业领域的ISO9000：2000国际质量管理标准。
此外，在所刊载的论文中，有69篇论文是对成人教育研究本身的研究，这些论文主要是对特定主题或年份成人教育研究的综述，以及对我国成人教育历史变迁、研究现状、领域分类、存在问题、研究方法、价值取向、未来趋势等的分析。其中，研究者提出了诸如成人教育“普教化”的现象，以及效率偏低等客观问题，并试图给出有效的革新办法，这些值得国内成人教育研究者学习借鉴。
最后，关注相对较少的是成人教育的学科建设、师资队伍以及经济学研究。其中学科建设研究主要围绕“成人教育学”的学科建设和“远程教育学”的学科创建，以及相关的逻辑起点、体系框架等基本问题展开；师资队伍研究侧重关注从业人员的能力结构(或框架、模型)，以及围绕师资队伍存在的现有问题展开；经济学研究涉及成人教育的成本、收益、供需分析，以及产业化问题等内容。
5.研究方法分析
(1)研究方法
研究方法的普遍、科学运用，以及方法体系的完善是任何学科发展、成熟的重要标志之一。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刊载论文的研究方法的应用情况如下。
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从方法论层面进行分类，教育科学研究包括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两大取向。定性研究注重从研究者本人内在的观点出发去了解他们所看到的世界，主要采用演绎法和归纳法。而定量研究主要用观察、实验、调查、统计等方法研究教育现象，对研究的严密性、客观性、价值中立都提出了严格要求，以求得到客观事实。通过对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刊载的学术研究论文进行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区分，可以得到如图3所示的统计图。从中可以看出，定性研究是我国成人教育研究的主流方法，但随着成人教育研究的不断深入，尤其是科学实证主义思想在成人教育研究领域的迅速普及，定性研究在全部成人教育研究中所占的比例呈明显下降趋势。但是，颇为遗憾的是，10年间我国成人教育领域的定量研究总量并没有明显的上升趋势，而是基本稳定。
图3 《成人教育学刊》刊载的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论文数量
具体研究方法分析。对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刊载的学术研究论文按照文章使用的主要研究方法(通常一篇论文会综合使用多种研究方法，比如综合运用文献法和调查法等)进行归类统计，可以发现成人教育研究领域目前使用的具体研究方法包括：分析论述法、调查法、比较研究法、实验法、历史研究法、文献法、个案研究法、行动研究法。进一步分析后发现，我国目前成人教育研究还主要停留在分析论述的层次，约有91％的论文属于此类，但总体呈降低趋势。这类论文一般是在叙述解释已有的现象、规律和理论的基础上，进一步对理论原理进行逻辑分析，深化扩展理论，最后得出结论或形成自己的观点；也有些是分析某个规律所发挥的功能意义，或是针对某些现象和问题提出具体的解决措施和对策等。此外，调查统计法使用的相对较多，其中尤以问卷调查使用最多。使用其他研究方法，如比较研究法、实验法、历史研究法、文献法、个案研究法、行动研究法的论文非常少。成人教育研究如何走向科学，还需要研究者从研究方法上下工夫。
(2)参考文献
编写参考文献是尊重他人学术劳动成果的要求，也是作者严谨学术态度的体现。对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刊载的1797篇文章，按照文后参考文献的情况进行统计，可以得到图4所示结果。
图4 《成人教育学刊》刊载学术论文的参考文献情况
从图4及相关数据统计可以看出，在1797篇论文中，有683篇(即超过总量1/3)论文没有参考文献。这一研究基本规范的缺失，暴露了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存在的明显不足，但值得庆幸的是，这类没有参考文献的论文数量随着时代的发展整体呈现明显下降趋势。此外，在有参考文献的论文中，仅有350篇有外文参考文献，可见在我国成人教育研究中，对国外已有研究成果的借鉴整体不足，多数研究者不具有研究的国际视野。
(3)图表应用
运用图表说明问题、呈现研究结果是学术论文撰写的重要方式。使用图表不但可以直观形象地呈现数据，说明问题，而且会增强论文的可信度、科学性和说服力。因此，尽管不是必要条件，但是否使用图表还是经常被用来作为衡量论文质量高低的指标。对2001－2010年《成人教育学刊》刊载的1797篇文章按照图表应用情况进行统计，可以得到图5所示的结果。
图5 《成人教育学刊》刊载文章的图表应用情况
从图5可见，较少使用图表一直是这一时期我国成人教育研究论文的主要特征。当然这与这一阶段我国成人教育研究以定性研究为主直接相关。成人教育的实证研究严重匮乏。
四、结论与思考
从本研究的相关统计和分析来看，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在10年间(2001－2010年)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相关研究覆盖面广且具有一定的深度，论文水平稳步提高，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和不足，值得成人教育及相关领域的研究者和实践者予以关注。成人教育研究依然是教育研究的薄弱区。
1.研究群体相对集中，但有待进一步拓展
从研究统计来看，我国成人教育研究集中在北京、上海、山东、广东、浙江的部分普通高等院校和广播电视大学。研究群体以成人教育研究机构、成人教育学硕士点、成人教育学博士点为中心，形成了若干集中群落，出现了高志敏、朱涛、乐传永等一批成人教育研究的“大家”，但尚未形成足够规模的稳定核心作者群。鉴于成人教育办学主体的多元化和社会化，以及成人教育服务对象的广泛延伸，大量的成人教育实践者并没有参与到研究中来。
研究不但能够指导实践，而且可以对实践发展进行科学的概括、总结、凝练、提升，这有利于推动成人教育事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因此，应当进一步拓展我国成人教育研究者的范围，挖掘成人教育从业人员的研究潜力，唤醒其研究意识，授之以科学的研究方法，使广大成人教育工作者能够自觉立足本职工作，学会在实践中发现问题，并用科学研究的思路和方法解决问题、表达成果和交流经验。
2.研究内容十分丰富，但有待进一步优化
从研究统计来看，我国成人教育研究紧跟时代发展潮流，与教学实践紧密结合，并注重国际借鉴与比较，研究内容覆盖面广，呈现多样化发展态势。在宏观层面上，我国成人教育研究覆盖了函授、夜大学、广播电视教育、自学考试、网络教育等各种办学类型；在微观层面上，相关研究覆盖了教与学、课程与资源、管理与质量保证、评价与考试等各个实施环节。但在深度上，成人教育研究还不能满足实践快速发展的需要，尤其缺乏具有成人教育特色的、实证主义的成人教育教学、管理和评价研究，缺乏成人教育的史学研究和经济学研究，缺乏对成人学习本质规律及成人教育质量的深入探索等。在研究质量上，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原创性不足，依然存在低水平重复问题，具有中国特色的成人教育理论体系亟待构建和完善。
诚如高志敏教授所言，在我国成人教育研究中，“管窥研究”多于“全景研究”、“一般思辨”多于“深度研究”、“临摹研究”多于“原创研究”、“教的研究”多于“学的研究”、“封闭研究”多于“开放研究”。(高志敏，2006)这就要求我国的成人教育研究者必须具有崇高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树立以人为本的研究精神，充分认识成人教育的复杂性，切身融入成人教育实践，戒骄戒躁，拿出“板凳敢坐十年冷”的钻研精神，对成人教育进行长期的、多维度的、系统化的深入研究。
3.研究方法逐步规范，但有待进一步提高
总体而言，我国成人教育研究与其他学术研究一样，正处于逐步规范化的进步之中，但依然存在著录不尽规范，实证研究相对匮乏，作者合作率低等一系列问题。这就需要成人教育的相关学术期刊和研究者共同努力，提高科学研究方法的应用水平，推广符合国际规范的学术论文著录标准，提高我国成人教育的科学研究水平和学术表达水平，使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尽快与国际接轨，使大陆成人教育类学术刊物尽快跻身高水平期刊行列。
在研究方法的运用上，成人教育研究应坚持多元化发展路径，针对具体的研究问题和复杂的研究情境，综合运用各种质与量的研究方法，从而激发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平等对话，获取科学的研究发现。此外，正如河南大学成人教育研究所陈福祥所言，我国成人教育研究要走出书斋和理论演绎的怪圈，走向社会，走进社区，走入企业，通过构架成人教育与社会发展的互动提升成人教育的学术地位和社会价值。(陈福祥，2007)
收稿日期 2011－09－25
注释：
①部分作者单位在2001－2010年间有变更，这里一并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