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财产不平等影响因素综述
□文/邢大伟 管志豪
（扬州大学商学院 江苏·扬州）
［提要］ 居民财产不平等是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不平等程度的高低直接影响到居民的经济行为，最终影响经济社会发展。学界对于财产不平等的研究大多着眼于对财产不平等的测量方法、对城乡地区整体的财产不平等和影响因素的研究。本文回顾国内外学者就该问题在早期研究阶段和系统研究阶段的历程，分析目前研究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相关建议。
关键词： 居民财产不平等；影响因素；文献综述
一、引言
在改革开放后的四十多年里，中国经济在不断地快速增长，然而，和世界上大多数发达国家经历的一样，我国在快速发展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财产不平等加剧的现象。《中国民生发展报告2014》指出，1995年我国财产的基尼系数为0.45，2002年为0.55，2012年我国家庭净资产的基尼系数达到0.73，顶端1%的家庭占有全国1/3以上的财产，底端25%的家庭仅拥有的财产总量仅在1%左右。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这种财产不平等趋势现在仍在持续并恶化。财产不平等会带来各种负面影响。目前国内外对居民资产不平等的问题研究较为深入，形成了较多的理论成果。在此情况下，对现有的研究成果进行梳理综述，有助于更好地了解居民财产不平等的研究现状，为今后的研究铺平道路。基于这种考虑，本文围绕居民财产不平等的现状、财产不平等的测量方法、影响财产不平等的因素和调节财产不平等的对策四个方面对居民财产不平等的研究进行文献综述，并提出对我国农村地区财产不平等进行研究的未来展望。
二、居民财产不平等现状
国内外学者对于居民财产不平等现状在各个时期和各种的地区通过不同的研究方法或从不同的角度都有不同的发现和成果。
在国外，Brenner（2001）发现从 1988～1995 年农村住户总财产平均每年增长4.4%。尽管财产的所有组成部分已经增加，土地使用者权利的平均变化非常小（每年1.8%），但是总的金融资产非常大（每年27%）。此时，农村财产的基尼系数已经增长到了0.35，因此清晰的表明财产朝着不平等的方向发展。Ananth Seshadri（2016）发现子女从父母留给的遗产中获得效用，无论是父母税前遗产还是税后遗产的效用功能，遗产的不平等都会导致财产的不平等。Mariacristina De Nardi、Giulio Fella（2017）利用财产不平等的动态定量模型发现遗产和人力资本、创业精神和医疗费用风险的传递是储蓄和财产不平等的关键决定因素。Mikael Elinder、Oscar Erixson、Daniel Waldenstrom（2018）发现以基尼系数或最高财产份额衡量，遗产减少了财产不平等，但它们增加了绝对分散。Jean-Francois Carpantier、Javier Olivera、Philippe Van Kerm（2018）认为，鉴于住房是家庭资产组合中最重要的资产，放松或收紧抵押贷款可能会影响美国家庭财富的分配。Christina M.Gibson-Davis（2018）通过对1989年至2013年消费者财务数据的调查，比较了构成美国有孩子和没孩子家庭的两组之间和内部的财富水平，研究发现美国老年和儿童家庭之间的绝对财富差距大幅度扩大，财富积累方面的不同趋势加剧了先前存在的群体之间的差距，贫富差距扩大在最不富裕的老人和儿童家庭中尤其明显。
正当甲洛洛细算着这件事的利弊时，嘎绒家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甲洛洛睁大眼睛，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出门了，这个人把帽子拉得很低，盖住了大半张脸，嘴又藏在藏袍的袖子里，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也就只够看清脚下的路。这人手里还拿着一根钢钳，莫非，仓库的门被人撬过？甲洛洛的心口发烫。
在国内，李实、魏众和B·古斯塔夫森（2000）利用1995年CHIP数据发现中国城镇居民的财产不平等超过了收入不平等，而且从长期趋势上可能会出现加速扩大势头。此外，财产分配和收入分配之间的强相关性会使得财产不平等扩大成为收入不平等扩大的一个主导因素。Li&Zhao（2008）在1995年和2002年分别进行了住户调查，收集了家庭财产信息和组件数据，发现2002年中国财产不平等相对于1995年呈扩大趋势。陈彦斌（2008、2009）计算了2005年和2007年我国城镇居民财产分布的基尼系数，发现两年的基尼系数分别为0.56和0.58，我国城镇居民的财产不平等呈扩大趋势。巫锡炜（2011）利用“中国家庭户收入调查”收集的1995年和2002年城镇家庭户样本数据，以家庭户作为分析单位，对中国城镇收入和财产不平等进行了考察。数据分析表明：基于人口分组的分解反映出，区域、户主受教育程度和户主中共党员身份对总的家庭收入和财产不平等具有更大的贡献。He&Huang（2012）利用CHIP数据发现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财产权的转变在不同职业群体以及在不同工作组织中工作的群体间引起了更大的财产不平等。原鹏飞、王磊（2013）选取基尼系数和阿克金森指数两个指标，考察了我国城镇居民住房财富分配的不平等状况，并就基尼系数的测算结果对各类不平等进行了贡献率分解。结果表明，我国城镇居民住房财富分配的不平等程度不但非常高，而且还有进一步提高的趋势；从对基尼系数贡献率的分解结果看，地区间和东部地区内部不平等对城镇居民住房财富分配不平等的贡献率最大，家庭在户籍状况、收入水平、以及受教育状况等方面的差异都是导致我国城镇居民住房财富不平等的重要原因。詹鹏、吴珊珊（2015）使用蒙特卡洛模拟推算一般性的遗产继承现象，发现遗产继承不一定能够引起财产不平等的上升，具体影响效果与穷人和富人的死亡率分布、家庭特征、家庭内财产分布有关。还发现，遗产税征收过程的再分配效果比较弱，但如果政府能够将遗产税收入用于改善穷人的生活状况，再分配效果会大大增强。司晓静（2017）从洛克政治理论的角度发现了私有财产的不平等是有着其正当性的。
三、居民财产不平等测量方法
在国内，很多学者对影响我国家庭财产水平的因素做过研究，如李实等（2000）考察了年龄和人力资本对家庭财产积累的影响。陈彦斌，邱哲圣（2011）构建了一个包含房价高速增长、住房需求内生和生命周期特征的Bewley模型，发现房价的高速增长通过引致富裕家庭投资性住房需求的增加而进一步推高了房价，部分年轻家庭为了追赶房价不得不提高储蓄率，而部分贫穷家庭也因其无法获得足够的住房而使得城镇家庭住房不平等程度增加。高房价对居民储蓄、投资行为的扭曲作用使得城镇居民的福利水平普遍下降，其中中低收入阶层下降最多。肖争艳、刘凯（2012）研究发现从投资者行为角度，户主投资参与度与风险偏好度的提高有利于家庭财产的増加，特别对高收入或者经济发达地区的家庭来说，这一效果更加明显。陈彦斌等（2013）通过构建一个两部门两产品的Bewley模型来研究中国通货膨胀对财产不平等的影响，发现如果通货膨胀率从0上升到5%，那么总体财产不平等程度将会被加剧，城镇穷人家庭的净财产减持比例将达到富人家庭30倍以上，农村家庭将遭受到较城镇家庭更高的福利损失。谭浩、李姝凡（2017）采用奥尔多研究中心发布的家庭金融调查数据，从微观角度分析了通货膨胀对居民收入及财富不平等的影响情况。他们发现，中国家庭财富不平等状况较收入不平等更为严重。通货膨胀拉大了居民的收入、财富差距。具体而言通胀每上升1%，人群收入基尼系数上升0.1%，财富基尼系数也随之上升。Shang-Jin Wei、Weixing Wu、LinWan Zhang（2018）运用微观调查数据，实证研究了我国居民消费选择与财富分配的关系发现，富人倾向于持有更为复杂的投资组合，并拥有股票、房地产和私人企业的高收益资产。因此，家庭投资组合的回报随着财富的增加而增加，在资本市场上，富人比穷人获得的收益更多，这也就导致了财产不平等。
在研读“诗仙”李白—品读《梦游天姥吟留别》一课时，为了更好地走进李白的诗歌世界，教师在课前发放预习资料，向学生们介绍了“批注阅读法”，希望学生们养成“不动笔墨不读书”的习惯，也希望这样的阅读习惯能让学生终生受益。
末次给药后4h,麻醉大鼠经股静脉取血分离血清,-20℃冰箱中保存待测。采用ELISA法检测血清中IL-17和IL-23水平,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书中操作步骤进行操作。
影响居民财产不平等的因素多种多样，国内外学者们从各个角度使用不同方法对影响不同地区和群体的财产不平等因素的研究取得了很多成果。
四、财产不平等影响因素
在国内，洛伦兹曲线方面，韩秀兰、陈星霖（2017）对一类与洛伦兹曲线相关的不平等测度指数进行了较为系统的回顾与探讨，这些指数既包括基尼系数和Schutz指数等传统的不平等测度指数，也包括Bonferroni指数、De Vergottni指数和Zenga指数等国际上应用广泛但国内少见的不平等指数，并揭示了这些指数间的相互关联，总结了这些指数所满足的性质特征。基尼系数方面，郑远强（2005）提出了用一种新型的广义行列式计算基尼系数。戴平生（2013）提出了使用收入份额法，回归系数法和抽样分布法三种新方法计算离散收入的基尼系数。广义熵指数和泰尔指数方面，蔡圣杨（2018）使用熵指数发现多元化经营有利于提升我国大型商业银行和股份制商业银行的绩效，但对城市商业银行的绩效则产生负效应。苑清敏、刘石磊（2018）运用泰尔指数分别以人口和GDP为权重对京津冀地区区域经济差异的演变和测度进行分析。结果表明：南部拓展区和北部生态区在以人口和以GDP为权重的泰尔指数比较平稳，各城市间经济发展差异比较稳定；而中部核心区两权重的泰尔指数缓慢上升，各城市间经济发展差异有逐渐拉大的趋势。Bonferroni指数和De Vergottini指数方面，郝淑玲（2018）利用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数据，使用Bonferroni指数对中国居民家庭资产的构成、居民家庭资产在城乡间及地域间的不平等程度进行了测度。研究发现：非金融资产的不均衡程度远远超过金融资产的不均衡程度；农村居民家庭资产的不平等程度远远高于城镇；东部地区的不均衡程度最为严重，西部地区次之，中部地区的不均衡程度最弱；群组间的不平等对总不平等的贡献很小，群组内的不平等是产生总不平等的主要原因。
在国外，洛伦兹曲线方面，Loren（1905）先提出研究收入分配的洛伦兹曲线。Atkinson（1970）提出使用随机占优方法来研究不平等。基尼系数方面，Pareeto（1895）第一个提出用a来测度不平等程度。Gini于1914年提出基尼系数。自基尼系数出现以来，对基尼系数算法及应用的研究从未间断过。Chakravarty（1990）把收入来源分解和收入群体分解作为收入差距的两种分解方法。Chakravarty（1990）使用拟基尼系数将收入差距按其不同收入来源进行了分解。广义熵指数和泰尔指数方面，Theil（1969）将广义熵指数应用于收入不平等的研究，在此基础上构建了泰尔指数及平均对数差。Bourguignon（1979）论证了泰尔指数是唯一以收入比重为权重的加和分解不平等指数，而平均对数离差是唯一可以使用人口比重为权重的加和分解不平等指数。Bonferroni指数和De Vergottini指数方面，Agostino?Tarsitano（1990）指出可以使用Bonferroni指数进行收入不平等的要素分解和群体间分解。Giorgi（2001）提出将Bonferroni指数和Bonferroni曲线用于生存分析和可靠性测试。Bárcena、Imedio（2008）指出Bonferroni指数，De Vergottini指数及基尼系数在度量不平等、社会福利函数和剥削方面的联系与区别。Bárcena-Martin、Jacques Silber（2012）提出广义?Bonferroni?指数及其矩阵分解法。
对于缩小居民财产不平等政策的制定是所有研究的最终目的，在结合各方面因素后，我们可以发现，从金融、税收和社会保障等角度来看，国内外学者对此都有不同的建议。
采取合适的测量不平等的方法对于研究结果是很重要的，度量不平等的方法有统计分布函数法，如对数正态分布Gibrat（1931）、达古姆分布Dagum（1983）、帕累托对数正态分布Colombi（1990）等，但是这些分布函数对样本的要求十分严格，而且现实中的数据很难符合这些统计分布函数的性质，因此不平等的统计分布函数在实际研究中很少使用。后来，几种主流的测度不平等的方法被提出，并且各种测量方法的效果各不相同，基于此国内外学者得出了一些结论。
五、居民财产不平等调节对策
在国外，Demsetz（1972）关注到了社会财产分布，认为财产所有权结构与社会财产分布有密切关系。Menchik（1980）认为子辈继承祖辈财产的顺序会对财产分布产生影响，种族也会对财产分布产生影响。Krivo、Kaufman（2004）发现与白人相比，黑人和西班牙人的房产相对较少，加剧了不同种族人群之间的财产不平等。居民的社会保障情况也会对财产积累产生影响，Chernozhukov、Hansen（2004）认为参与 401（k）计划有助于优化投资者的资产配置，对财产积累有显著的正向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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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Caballe&Fuster（2003）将利他主义动机作为一种不确定性引入，个体需要在社会保障制度下做出消费和储蓄决策，养老金的增加将导致利他主义转移支付的减少，自利和利他主义家庭后代之间的财富差距减小。Pijoan-Mas（2006）发现，比例税改革降低了富裕者的边际收入税率，增加了贫困者的边际收入税率，比例税改革带来财富不平等的上升，尤其是在高税率和高免征额的比例税改革下，财富不平等的上升幅度更大。Cagetti&De Nardi（2009）证明废除遗产税，无论是否用财政政策重建财政平衡，对长期财富不平等的影响都很小。
在国内，钟卫华（2015）指出为了防止贫富分化的继续发展，国家要更加重视财富分配的公正公平。为此，政府必须加大打击腐败力度，防止国有资产进一步流失，提高资源开发利用税率和补偿费用，完善财产税的征收和开征遗产税，加大财政在农村和落后地区的转移力度。张琳琬（2016）指出完善金融市场，降低居民的参与成本，推广金融投资者交易，加强投资者保护，可以从金融角度改善居民财富差距过大的局面，使得金融市场真正起到分享社会进步成果，为民生服务的作用。蔡诚、杨澄宇（2018）证实模型中引入主动遗产动机会增加财富的不平等程度，得到的财富基尼系数为0.76。而若模型中没有主动遗产动机，则得到的财富基尼系数为0.66。因此，征收遗产税财富不平等程度会降低。
六、研究展望
在梳理了国内外对财产不平等研究的文献后，本文认为，未来对居民财产不平等研究可以在广度和深度方面等深入一些，比如，可以对不同地区、城乡之间、城镇内部、农村内部等居民财产不平等情况使用不同的测量方法进行研究，也可以对居民财产不平等的各种原因展开更细致的研究，比如房地产市场发展、金融体制和体系、市场参与、居民金融能力等。最终得出更多有助于缩小居民财产不平等的解决措施。
主要参考文献：
［1］Ananth Seshadri.Comment on“Wealth inequality，familybackground and estatetaxation”［J］.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2016.77.
［2］Mikael Elinder，Oscar Erixson，Daniel Waldenstr?m.Inheritance and wealth inequality：Evidence from population registers ［J］.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2018.165.
［3］Jean-Francois Carpantier，Javier Olivera，Philippe Van Kerm.Macroprudential policy and household wealth inequality［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oney and Finance，2018.85.
［4］Christina M.Gibson-Davis，Christine Percheski.Children and the Elderly：Wealth Inequality Among America’s Dependents［J］.Demography，2018.55（3）.
［5］原鹏飞，王磊.我国城镇居民住房财富分配不平等及贡献率分解研究［J］.统计研究，2013（12）.
［6］郝淑玲.基于Bonferroni指数的中国居民资产不平等研究［J］.统计与决策，2018（1）.
［7］陈彦斌，邱哲圣.高房价如何影响居民储蓄率和财产不平等［J］.经济研究，2011（10）.
［8］肖争艳，刘凯.中国城镇家庭财产水平研究：基于行为的视角［J］.经济研究，2012（4）.
［9］陈彦斌等.中国通货膨胀对财产不平等的影响［J］.经济研究，2013（8）.
项目来源：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编号：14YJC790143）；扬州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项目
中图分类号： F126
文献标识码： A
收录日期：2019年8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