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图书馆学系更名_图书馆论文

试论图书馆学系更名_图书馆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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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1992年9 月国家科委决定把“科技情报”一词更名为“科技信息”以来,全国50余所图书馆学系(图书情报学系)绝大多数先后都改为“信息管理系”或与信息有关的名称,如“信息资源管理系”、“信息产业学系”、“信息技术与管理系”等等。一时间,“图书馆学系”似乎销声匿迹。

不管改名的初衷如何,图书馆学系改名后在客观上带来的一系列问题是不可回避的。图书馆学系如此匆忙地更名换姓,不仅仅关系到图书馆学系的改革问题,对图书馆学学科建设、图书馆事业发展以及图书馆从业导向的影响也不可低估,更名所带来的现实与长远效应不容忽视。

1 图书馆学系更名有诸多弊处

图书馆学系更改名称从局部和眼前来看也许是有益的,但从整体与长远来看,更名所带来的影响及效应却值得我们深思。

1.1 图书馆学的学科地位降低了如果说,80 年代中期国内图书馆学系纷纷改名为图书馆学情报学系或图书情报学系,是顺应国际潮流,图书馆学由于情报学的融入而功能更强,图书馆学在系内名与实仍居主导地位的话,那么“图书馆学”这次在改名中悄然消失、荡然无存,图书馆学地位陡然下降,其变革之剧是令国际同行望尘莫及的。有的系将图书馆学降格为专业,尚且遮遮掩掩,而有的则干脆砍掉。图书馆学教育受到严重打击——图书馆学教师改行了,学生厌学了,图书馆学人才跳槽了。图书馆学学科由热到凉,由凉变冷,图书馆学隐居一隅,其学科地位可想而知。图书馆学大旗到底能扛多久,不禁让人疑虑重生。

1.2 把图书馆从业人员的认识搞糊涂了

如同街面上的商店一夜之间全都改换了门庭一样,有这么多的图书馆学系顷刻之间抛掉原名而改为“信息管理系”,这一举动让人震惊,甚至把全国数十万图书馆工作者的头脑给搞糊涂了,图书馆学到底怎么了?何以臭到如此程度——竟要断了图书馆学及图书馆事业的生路。如果图书馆事业是茫茫大海上的一艘航船,图书馆学教育则是这艘船的驾驶员。若航船尚未触礁或搁浅,驾驶员却先于乘客弃船而逃,其结局必不堪设想。难道图书馆学没有前途了吗?若是,那图书馆工作者和图书馆事业又有何前途可言?

1.3 图书馆职业更加失去吸引力 由于信息产业的冲击, 由于图书馆学专业在信息管理系也没有什么地位,更由于专门从事图书馆学教育的人心不在焉或改弦易辙,本来社会地位就不高的图书馆职业更加失去吸引力。另一方面,图书馆工作者信心更加缺乏,工作热情和积极性受到严重打击,结果必然导致原本已陷入低谷的图书馆事业继续下滑,这种后果是所有关心图书馆事业的人所不愿意看到的,但这种危险的确存在。

2

图书馆学系改革的关键不在改名上

2.1 关于图书馆学的命名问题万物皆有其名。名者、 实之宾也。实为主,名为副,所以要“名副其实”。名实相符当然最好,但是如果不完全相符那也无妨,只要不影响事物的本质,已经约定俗成的名字继续沿用下去就是了,大可不必冥思苦想地去改个好听响亮的名字籍以自慰,更不该“拉大旗作虎皮,包着自己,吓唬别人”(鲁迅语)。

2.1.1 沿用还是废弃“图书馆学”名称。 有人认为“图书馆学”这个学科称谓不理想,没学味,所以要换个好名。图书馆学这个名称有什么不好呢?据说是因为她包含了一个社会机构的名称,而学科是不能用社会机构来命名的。

这种观点有点儿离奇。我们从未听说过何组织在何时何地作过不能用社会机构为学科命名的规定。与此相反的实例倒是在60多年以前就出版了以典型的社会机构——银行来命名的“银行学”,例如郑行巽的《银行学概论》(1929年)、陈其鹿的《银行学》(1933年)、徐钧溪的《银行学概论》(1933年),等等。现在,银行学不但确立了自己的学科地位,而且已经相当成熟了,一些分支学科相继问世,例如黄芳泉的《简明货币银行学》(1983年)、王克华和王佩真的《货币银行学》(1984年)、周骏的《社会主义货币银行学》(1983年),还有中国金融出版社1982年出版了一本《银行会计学》。不仅如此,一些大学已经招收银行学的博士生。不唯银行,其它如博物馆学、饭店管理学、医院管理学乃至监狱学,皆以机构名称作为学科研究对象。看来,因图书馆学含有机构名称而改名的理由并不充分。

有人说,图书馆学再不改名,就没人报考,学生就业也成问题了。一门学科或一个专业办到了只有靠改个好听的名子方能勉强招些新生的地步,实在是一种悲哀。或许有人会说,由于图书馆事业不景气,所以毕业生不好分配,而不好分配的专业有谁愿意报考?我们尽管不能说图书馆事业不景气是因为图书馆学教育质量不高造成的,但是,我们却完全可以说,毕业生不好分配,或者说图书馆界不太欢迎图书馆学毕业生,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确是由于毕业生的水平不高。何以见得?我国图书馆学专业的毕业生分到各馆以后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必须先到各部门实习一段时间方能进入正式岗位便是证明。

2.1.2

系名改换不应该把学科改没了。自从图书馆学系改名为信息管理系后,图书馆学似乎给改没了。如果认为有必要,完全可以创办一个别的什么系,但是决不能把图书馆学改没了。无论是图书馆学系还是信息管理系,既不能一古脑地一哄而上,也不能转瞬间一哄而下,这本身就不正常。实际上,中国图书馆事业的现状说明,要改变它的落后状态,就是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快发展,努力培养能对图书馆工作特别是文献信息的开发工作拿得起、放得下的合格人才。这也就是说,中国图书馆事业需要图书馆学系为其培养干部,中国图书馆的从业人员更需要图书馆学理论的指导。简而言之,只要中国还有图书馆存在,就一天也不能没有自己的理论——图书馆学。

2.2 “信息管理系”也不是个好名字

2.2.1 “信息管理系”不能取代图书馆学系。众所周知, 图书馆是搞文献信息的,图书馆学也不是把非文献的自然信息、社会信息统统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如果有“信息管理学”的话,那将是一门把宇宙间各种信息都囊而括之纳入自己的研究领域的大学科。图书馆学如果说同它有关系的话,也只是其中的一个点而已。如此说来,信息管理系尽可以去办,但是不要吞没图书馆学系,请把它留下,由愿意办且能够办的人继续把它办好就是了。

2.2.2 要办货真价实的信息管理系谈何容易。以无处不在, 无时不有的信息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的信息管理学可以称为横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大科学,它需要上通天文、下晓地理的师资队伍和最先进最完备的仪器设备,恐怕不是哪一个系、哪一些人所能研究得了和教授得了的。

更改系名的动机可谓多种多样,例如顺应信息化的世界潮流,提高专业地位和专业形象,拓宽学科领域,增加毕业生的就业机会,等等。但是这一举动似乎太匆忙了,甚至可以说是欠考虑的,因为它对图书馆学学科及实际工作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3 必须定位的几个图书馆学基础理论问题

图书馆学系匆忙易名如果说是表面问题的话,那末,在这个问题的背后却反映出人们对图书馆学几个基础理论问题尚未定位。

3.1 关于图书馆学的科学性问题 1806年前, 德国的施莱廷格第一次提出了“图书馆学”一词,约过了80年后的1886年,德国的哥丁根大学开设了图书馆学课程。1887年,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创办了图书馆管理学校。所有这些都标志着现代图书馆学的确立。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图书馆学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科学体系,而图书馆学的经典著作,如阮冈纳赞的《图书馆学五定律》、巴特勒的《图书馆学导论》以及谢拉的《图书馆学引论》先后于1931年、1933年和1976年相继问世,把图书馆学推向了新的高度。

形成于20年代的中国现代图书馆学经过70年的发展,其学科体系也逐渐完善,学科作用也不断增强。1993年《中国大百科全书·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的出版发行,是中国当代图书馆学独立于科学之林的重要标志,表明她已为我国科学界所公认。

然而令人遗憾和痛心的是,时至今日,对图书馆学的科学性持怀疑态度者仍然大有人在。如果说界外认为图书馆学不是“学”是出于无知的话,那么,界内人士,特别是专门从事图书馆学教学和研究的人也对此认识不足甚至持否定态度则是极为危险的。例如,有的图书馆学研究生“研究”的结果是“图书馆学不是科学”。一些曾经写出过图书馆学专著和水准较高的论文的图书馆学教师也“孔雀东南飞”,改行从政或从商。也有人认为图书馆学是前科学、潜科学,甚至是伪科学,而不是显科学、更不是后科学。所有这一切显然是对“科学”本身的误解或缺乏基本认识。还有人认为,图书馆学不成熟,尚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因而其科学性值得怀疑。这种看法不能成立。须知,任何一门学科都存在疑区、误区和盲区,也正因如此,科学才是不断用已知去探索未知,用新说取代旧说的深化过程。如果说图书馆学还有一些有待解决的问题的话,那才正是她进一步走向成熟的契机。

3.2 关于图书馆学的学科属性问题

图书馆学的学科属性问题长期以来没有得到较好的解决。自“文革”后恢复招生以来,图书馆学在几种学科目录中没有固定的学科位置,或从属于文学,或隶属于理学;一会儿在历史学类下,一会儿又是管理学的下位类。不仅如此,这份目录她是一级学科,那份目录就成了二级学科,而新目录又变成了三级学科,谁又知道以后她的命运如何?这种混乱现象是由于学科管理上的政出多门和认识上的不确定性造成的。

图书馆学系改名为信息管理系以后,这门信息管理学产生没产生?确立没确立?有几本专著行世?拥有(创办)几种专业刊物?成立没成立学会?有没有专门的研究机构?召开了多少次学术研讨会?有几位学科带头人?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和国家教委是否承认并确立了其学科地位?等等。看来,信息管理学尚不能与图书馆学相提并论、同日而语。无怪有人说,连信息管理系是何物都没搞清楚就匆匆忙忙用它来取代图书馆学系不免草率,有失科学与严谨。

不仅如此,信息(管理)学的确切性质尚无定论,而且不同的学科对信息的概念往往认识不同,并从不同的角度去使用它。在国外,还不曾有一种学科是单独以信息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而总是与计算机、工商管理或图书馆结合在一起使用的。美国图书馆学家巴克兰德指出,信息学这一术语被人们以含糊而又不科学的方式在使用,人们漫不经心地使用这一术语,偶尔还将它当作图书馆学的近义词,将图书馆学统称为信息学的理由并不充分。我们认为,现代图书馆工作本来就包括信息服务,但并不意味着图书馆学就可以等同于信息学或信息管理学。图书馆学就是图书馆学,文献信息管理可以是它的上位类,但用“信息管理系”来包容图书馆学是不恰当的。

3.3 关于图书馆学与图书馆的关系问题 我们认为, 有图书馆,就有图书馆工作,有图书馆工作就必然会产生和需要图书馆学。离开了图书馆工作的图书馆学和脱离了图书馆学的图书馆工作都是不可思议的。图书馆的发展和图书馆学史都一再证明,图书馆学与图书馆一损俱损,一荣皆荣,图书馆的荣辱兴衰维系着图书馆学的历史命运。

近年来,“图书馆消亡论”由国外传入中国后曾影响过一些人,以致有人相信,随着新技术的进步,图书馆将走向终结。这种观点或许促使人们加速把图书馆学系改名为信息管理系。但是,这种悲观论是站不住脚的。所谓“三无图书馆”只是一种象征而已。“没有馆舍的图书馆”,馆舍可能改变自己的存在形式例如箱、盒等,但那就是新条件下的“馆舍”;“没有图书的图书馆”,图书的形态可能发生变化,例如胶卷、胶片、磁带、磁盘、光盘、多媒体、电子书刊等,但是图书的本质没有改变。须知,图书馆的“书”字有广义、狭义之分。这里的书是大写的广义的图书,包括各种类型(“书刊报告会议录、标准样本出版物、论文专刊和图书,还有其它共十处”的十大情报源)、各种载体(印刷型、视听型、缩微型和机读型的等)以及各个语种、各个门类的文献群体。因此,将来的“图书”馆仍然是存在的。至于说到“没有馆员的图书馆”,那更加不可能。没有馆员,靠谁工作?靠机器人吗?机器人也要人去编写指令。由此可见,图书馆不但不会消亡,反而会更加辉煌。

3.4 图书馆学教育必须改革 历史表明, 图书馆的发展总是落后于社会的需要而处于比较被动的状态,因而总是面临着社会的种种挑战。在社会变革的挑战面前,改革自己以适应社会需要,是图书馆的唯一出路。如果这一认识正确的话,那么,为图书馆事业服务的图书馆学教育理所当然地必须进行改革,以适应变革了的图书馆事业的需要。

图书馆学教育如何改革?我们认为,改革的关键不在改变专业或系的名称,而在于课程设置、授课内容和教学方法。这就是说,只开设传统的课程已经不能满足现实需要了,只讲授原有教材里的陈旧内容而不增加新理论、新技术、新方法,并培养学生的实际操作能力,学生就业后就会感到无能为力。总之,必须根据社会需要调整自己的专业结构、课程内容。正如现代商业早已从卖方市场变为买方市场一样,以培养专业人才为其“产品”的教育机构必须根据人才市场的需要来改变自己,以生产出适销对路的名牌“产品”。

新一轮的改名风潮已经过去四五年了。坦率地说,改名后许多系的改革幅度较大,例如增设了信息学专业(或其它专业,如经济信息管理专业),毕业生到信息机构求职似乎更名正言顺。但我们要着重指出的是,以现有的师资队伍、现有的知识结构,既要教授图书馆学,又要突击培训、现学现卖,教授其它陌生专业的新课程,图书馆学专业的教学质量势必会受到影响,系内其它专业又会培养出怎样的学生?更为严重的是,这种改革客观上干扰了图书馆学教育秩序,损害了图书馆学专业形象,降低了图书馆学学科地位,挫伤了图书馆学研究的自尊,影响了专业队伍的稳定,给图书馆事业带来了一定的冲击。虽然这些不能全部归咎于更名,但更名无疑起到了一定的推波助澜的作用。我们专业工作者决不能自毁前程。图书馆学不但可以理直气壮地作为一门学问来研究,作为一门学科来确立,也应该堂堂正正地作为系名(或系名一部分)存在。抱着冷漠、厌恶、蔑视甚至否定的态度对待图书馆学无疑是不公平的,这将给学科的发展造成悲剧,产生的客观效果当令我们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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