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动力系统模型的区域经济发展机制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模型论文,区域经济发展论文,机制论文,动力论文,系统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06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348(2008)08-0108-04
区域经济发展需要动力，解决动力问题一直是区域经济学、经济地理学、发展经济学和生产力布局学等学科长期研究的重点领域。虽然单一动力对区域经济发展能够产生一定的功效，但是缺乏系统动力是区域经济发展中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即从整个经济发展过程及运行机制看，经济发展中的动力单一化和动力要素间的分散化，使得区域经济发展的动力系统要素资源配置不合理，没有形成系统合力，而这些应该是制约经济发展的最重要因素之一。
实践表明，区域经济发展是多要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没有任何一种要素能够独立控制经济的发展。尽管每一种要素都在经济发展过程中起着自己独特的作用，但由于不同要素在经济发展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对经济发展的作用也不尽相同。
1 区域经济发展的要素分类
区域经济发展是多种要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如区位条件、资源禀赋、基础设施、政府政策以及社会环境等。这些要素类型的划分有多种形式。有的按其生存状况分为自生性要素与再生性要素，或原生性要素与衍生性要素；有的按其功能分为基础型要素、约束型要素和推动型要素；有的按其作用方式分为直接影响要素与间接影响要素；有的按照流动性可分为流动性要素和非流动性要素。根据研究需要，我们将区域经济发展的要素分为：限制要素、一般要素和动力要素3种类型。当然，这种划分是动态的、相对的，在一定条件或背景下3种类型的要素可以发生转换。
1.1 区域经济发展的限制要素
所谓经济发展的限制要素，就是那些从根本上阻碍或制约经济发展方向、速度、格局的最根本因素。经济发展的限制因素可归纳为：资源、地理环境、人口、制度、文化传统以及国际经济政治秩序等[1]。前两者是自然方面的限制要素，后面的则是社会方面的限制因素。这两类限制要素，对经济发展的影响表现形式各不相同。仅以文化传统要素和制度要素为例。文化传统要素，指一个区域的文化传统和社会价值观念，如果它与现代社会所需要的文明程度相差甚远，就构成了经济发展深层的阻碍要素。比如保守的传统文化及其历史包袱对经济的负面影响是相当严重的。制度要素对经济发展既有促进作用，也有阻碍作用。正式约束和非正式约束能否健全地发挥作用，主要取决于制度的实施机制如何。离开了实施机制，任何制度尤其是正式约束就形同虚设。正式约束和非正式约束及实施细则，通过共同作用，构成了一个影响人的行为的制度结构和制度环境。
1.2 区域经济发展的动力要素
在不同的国家或不同的区域，推进经济发展的条件和要素并不完全一样，其中有一些条件和要素，却是经济发展进程中不可缺少的。那些对经济发展起着根本性决定作用的要素，可称之为经济发展的动力要素。具体而言，动力要素就是那些能够直接推动经济长期持续增长、促进社会经济结构发生转变的根本性的决定力量。动力要素与动力主体不同，任何经济活动的动力主体是人，或是个人，或是群体，或是政府。而作为经济发展的动力要素，则涉及到发展进程中的客观内在动因。真正的经济发展的动力要素，应该能有效地促进社会经济发展，并形成一种良性的内在的社会经济机制，从而能真正地促进产业结构的转换，带动技术进步，提高劳动生产率，推动经济发展进程。可以说，区域经济发展速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该区域所拥有的动力要素的形成及其强弱程度。
1.3 区域经济发展一般要素与动力要素的异同
有的经济学家认为，传统社会农业生产率的提高是工业化的前提条件和动力要素。确实，只有当农产品有剩余并以一个适当的比例持续增加时，才有可能为工业扩张提供资本积累和剩余的劳动力，从而促进工业化和现代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工业化的进程要由提高农业生产率方面的进展来决定。但是农业领域生产率的提高和工业领域一样，都是生产技术进步的结果[2]。有一些经济学家认为，资本积累是工业化的动力要素，有如哈罗德——多马经济增长模型所显示的：资本的不断形成是经济增长的唯一决定要素。这一思想曾经影响了一大批早期发展经济学家。资本积累对发展至关重要。但后来许多理论和实证研究证明：资本与劳动等资源投入的增加只能部分地解释产出的增长，而且这一部分所占的比重，有的极小于由资本和劳动投入的增加来解释的部分；并把非资源性因素称为技术进步。因此，我们可以说，不能把资本形成看作经济发展的动力要素。
还有一些经济学家，把外贸当作工业化的动力要素。例如，罗伯逊(Robeason,D.H.)早在20世纪30年代，纳克斯(Nurkse,R.)在50年代，就提出过“外贸是经济增长的引擎”(engine for growth)的命题。尽管可能极大地促进经济增长，但经济增长主要取决于内部要素，而国际贸易只是提供了发挥内部要素作用的机会，并不是经济发展的原动力。卡拉维斯(Irving Kravis)因而把外贸称为“增长的侍女”(Hand-Maiden of Growth)[3]，其作用大大低于“引擎”。发展的一般要素即为限制要素与动力要素以外的其它要素。
关于经济发展的原动力，熊彼特曾经提出过一个独特的创新理论。认为创新之所以推动着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是因为在它的背后存在着具有创新精神的企业家和起支撑作用的资本主义体制，可以说三者缺一不可。在这里，企业家及企业家精神，对于现代经济发展观念的形成，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十分关键的动力要素。另外，在经济发展中，来自系统内部的潜在的自组织动力也发挥着重要作用，是不容忽视的。因此，根据现有的理论进展、经验分析和研究需要，本文将推动经济发展的动力要素归纳为：系统自组织、技术创新、制度创新（含文化）、企业家（动力主体）及其创新精神，并以此为子系统来构建区域经济发展的动力系统模型。
2 动力系统模型的构建
2.1 动力要素的分类
通过前面的分析，我们知道，影响区域经济发展的要素很多，而动力要素较其它要素相比作用强大。根据各种动力要素的特点与功能，从理论上我们将动力系统模型中的动力要素，按照空间尺度可分为：宏观动力、中观动力和微观动力；按照层次性可分为：表层动力、中层动力和深层动力；按照自组织理论可分为：自组织动力（内部动力）和他组织动力（外部动力）。因此，一般而言，动力系统模型的结构是十分复杂的。也就是说，区域经济发展的动力系统模型是一个由诸多要素相互作用而构成的非线性复杂系统。
图1 动力网络系统的协同交叉
根据欧文·拉兹洛与克里斯托弗·拉兹洛[4]在其名著《管理的新思维——第三代管理思想》中的观点，图1反映了区域经济发展动力网络系统的协同交叉关系。通过分析，我们认为，动力系统模型的各种动力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将在区域经济发展中产生两种不同的效应，即：一方面，个别动力之间互相竞争抵消，而使总动力减弱(1+1＜2)使区域丧失了竞争力，制约了区域经济的健康发展；另一方面，动力要素之间协同发展，在区域经济这个巨系统（干预）的协调下，通过动力网络系统内部重组而获得持续成功，产生更加强劲的力量和效果(1+1＞2)，推动区域经济向前发展，而这正是我们构建动力系统模型的初衷和实现的目标。
2.2 关于动力系统模型中动力的解释
区域经济发展动力应该包括外部动力和内部动力两大部分。区域经济发展要有内外部动力的牵引和推动，同时，还要不断克服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各种阻力，阻力越大，区域经济发展速度越慢。当阻力等于动力时，区域经济就会停留在某一个阶段；当阻力大于动力时，区域经济就可能出现下滑趋势。区域经济发展中动力的来源是：外部动力主要来源于市场需求、竞争对手、政府行为和科技进步等；内部动力来源于区域内企业家及其员工的物质追求和精神需要（需要满足度越高，人的素质越好，动力就越大），还有区域经济的自组织力。经济发展过程中的阻力则来自于信息的不对称、管理水平滞后、文化保守等。
2.3 动力系统模型中子系统及其作用关系
根据前面对区域经济发展动力要素的分类，通过综合分析我们认为，区域经济发展的动力系统模型可由4种动力构成，而每种动力又构成一个系统。即自组织结构动力系统、技术创新动力系统、制度创新动力系统和文化动力系统。图2是动力系统模型的结构与功能放大图，该图较详细地描述了动力系统模型及其子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对区域经济发展系统的推动机制。
图2 动力系统模型的结构与功能放大图
从图2中可以看到：在4个子系统内都标有相应的主要构成要素，而且它们都是开放的系统。系统与系统之间，系统与要素之间以及要素与要素之间都呈现出强烈的相互作用关系；特别是动力系统模型中的子系统，在一定的经济活动中，通过相互协同作用（不排除动力系统模型以外其它单一要素流的流入）与耦合，进一步形成功能强大的“合动力网络”。“合动力网络”功能（因为在相互作用过程中，动力系统模型以外的其它单一动力要素流可能会流入系统内）将决定区域经济的发展方向。所谓“合动力网络”就是动力系统模型内子系统之间，子系统与其它单一要素之间，在经济活动中彼此促进，交叉融合，协同发展而成的动态网络，是经济发展的核心力量。
3 动力系统模型的主要特征
3.1 整体性
所谓整体性，是指动力系统模型不是各种动力要素杂乱无章的随机组合，各种动力之间不是毫无规律的偶然堆积，它是由许多动力子系统、子子系统按照某种目的或功能组合起来的有机整体。因此，在对其各个组成部分——具体的动力要素的功能和特征有了一定的理解之后，应在此基础上把动力系统模型作为一个整体加以研究，从整体与部分相互依赖、相互结合、相互制约的关系中揭示区域经济发展动力系统模型的特征和运动规律。
系统科学中的一个重要思想——系统的整体功能并不是各部分功能的简单加总，作为一个整体的系统可能产生一些组成部分所没有的新功能。同样，对于区域经济发展的动力系统模型而言，判断和分析整个动力系统模型的功能和效率决不能简单地从某个动力要素的功能和效率的分析中就得出结论，必须从整体上分析各种动力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才可能得出正确的结论。用数学语言表达就是，设d为某个动力要素的功能值，D为总的动力系统模型的功能值，则有：
其中，a为功能系数。一般而言，a不等于1。如果a大于1，说明整个动力系统模型内要素相互之间协调配合得较好，使整体的功能得到放大；相反，如果a小于1，则说明整个动力系统模型内部要素存在矛盾和冲突，各种动力要素之间的功能相互抵消，使整体的功能削弱。
3.2 结构性
所谓结构性，是指在动力系统模型内部各种动力要素之间，都以一定的组织形式或结合方式联系在一起，并彼此相互发生作用和影响。各种动力要素之间的这种组织形式或结合方式就反映了动力系统模型的结构特性，动力系统模型的结构对于动力的功能也有着重大的影响，由于区域的差异性，使得在不同的区域内，可能存在着各种不同动力要素，即使在同一区域内，有着相同或类似的动力要素，由于动力结构的不同，则可能使动力系统模型的功能出现巨大的差异。用数学语言表达就是：
其中，f(
),k=1,2,…,n，表明了动力系统模型的某种结构的函数，对于不同的结构，函数f(),k=1,2,…,n的形式也将不同，a为功能系数。一般而言，a也不会等于1。当a大于1时，说明动力系统模型结构比较合理，可以使各动力要素的功能得到充分发挥，并使整个动力系统模型的整体功能放大；当a小于1时，说明动力系统模型的结构不尽合理，存在结构扭曲，使各种动力要素的功能难以充分发挥，从而使动力系统模型的整体功能降低。
3.3 有序性
动力系统模型的有序性是相对动力系统模型的无序性而言的。动力系统模型的无序性是指在动力系统模型中，各种动力要素之间在功能和目的方面存在矛盾和冲突。动力系统模型的无序性大大影响动力系统模型功能的发挥，而动力系统模型的有序性则表明了系统内部组织的合理程度，它是决定整个动力系统模型的功能能否充分发挥的重要因素。系统的有序性越强，其不确定性就越小，所传递的信息也就越明确。在区域经济发展过程中，无论是地方政府、企业，还是理性的“经济个体”，都在积极寻求或采取措施，最大限度地增加区域经济发展动力系统模型的有序性，因而从这个意义上讲，动力系统模型本身的有序性问题就更为重要。
3.4 开放性
动力系统模型的开放性，是指动力系统模型能与外界的环境交换信息、能量，特别是允许环境中的因素对原有的动力系统模型进行影响和改造，使动力系统模型能够根据环境的变化，而不断演化和发展。动力系统模型的开放性是动力有序性的重要保证，只有当一个系统是开放的，才能不断地从外界环境中吸取负熵流，使系统内的熵值保持不变或不断下降，这样系统内的有序性，才可能保持稳定或进一步增强。同样，在动力系统模型中，系统的开放性也是决定动力系统模型有序性的重要因素。
4 动力系统模型作用下区域经济发展机制
图3描述了来自4个子系统构成的动力系统模型对区域经济发展的作用机制。由于各个子系统结构与功能的差异，它们产生了不同的系统动力。自组织结构动力系统产生自组织系统动力，其它3个动力系统产生他组织系统动力，两大系统动力共同作用于区域经济系统，推动区域经济系统的演化与发展。
图3 动力系统模型对区域经济发展的作用机制
4.1 自组织结构动力系统
主要构成要素：涨落、交叉、突变、循环、分叉、序参量、主导产业等。动力的表现形式：涨落力、协同力、复制力、循环力、催化力和结构力等。功能的实现过程：系统内部的组织过程在内在机制的驱动下，通过与外界交换物质、能量和信息，不断地降低自身的熵含量，自行从简单向复杂、从粗糙向精细发展，不断提高自身的有序度，组织结构和运行模式不断地自我完善，从而不断提高其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使系统内部结构经历了原有结构稳定性的丧失和新的有序结构建立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涨落的触发作用，促使新的产业诞生、成长，并不断自我复制、交叉，通过竞争与协同形成了以主导产业为主的序参量[5]。主导产业的更替与发展过程是区域经济发展的主要表现形式。
4.2 技术创新动力系统
主要构成要素：政府、企业、科研院所、高等院校、中介机构、技术、制度等。动力的表现形式：技术推力、市场拉力、扩散力等。功能的实现过程：由政府、企业、科研院所、高等院校、中介机构构成区域技术创新系统，通过发挥技术创新系统的功能来推动区域经济的发展。即通过技术创新使新的科技成果走向市场，首次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又通过众多的企业对创新进行模仿，随着技术创新扩散，而产生乘数效应、增值效应和优化效应，使技术创新逐渐植入经济领域并产生扩张效应。从技术创新→进入市场→企业模仿→生产的过程，就是技术推力→市场适应力→扩散力的实现过程。因此，技术创新对区域经济发展具有决定性作用。
4.3 制度创新动力系统
主要构成要素：正式约束、非正式约束、制度安排、制度变迁、交易费用等。动力的表现形式：约束力、竞争力、合作力、引导力、政策力等。功能的实现过程：制度动力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它的强制性。制度确定的竞争与合作关系，使得在经济主体间产生了竞争与合作的关系，形成了市场经济的基础。制度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是通过一系列的规则来界定和约束人们的选择空间，发挥制度能改变区域经济结构、收入分配结构以及改变资源配置的可能性功能来实现的。当引入一种新的制度后，就为每一个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经济行为主体规定了约束条件。因此，制度创新通过改变交易规则来为区域经济增长创造条件。这是一个非均衡的过程，由最初的“极化”向“扩散”转化，构成了区域经济发展的过程。
4.4 文化动力系统
主要构成要素：文化观念、文化定势、文化模式、文化效应、制度文化等。动力的表现形式：激励力、导向力、凝聚力等。功能的实现过程：文化动力首先作用于人的思想观念，进而进入经济领域的各个层面。人的智力、精神动力能为经济发展提供无限的动力，并形成长久的促动效应。因此，文化真正成为社会的可再生资源。在文化的3种作用力中，激发力赋予区域经济以活力，导向力赋予区域经济以价值意义，凝聚力则赋予区域经济以组织效能。缺乏其中任何一种功能，或者其中哪一方不适应，都会给区域经济发展带来负面影响。
5 结论
区域经济发展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由资本、劳动和技术等要素推动的过程，而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经济—技术过程，并且必然受到时代背景和区域条件的制约。知识经济的凸现，使区域经济的发展要素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正逐步由传统的以自然资源为主向以知识和技术为主的方向发展。
从发展的角度看，区域经济发展的要素可分为限制要素、一般要素和动力要素，其中动力要素最具活力，是区域经济发展的力量源泉。动力要素的有机集成构成了区域经济发展的动力系统模型，动力系统模型是一个虚拟的人工系统，具有一般系统的特征，而动力系统模型内部结构与功能的不完善应该是目前制约区域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之一。区域经济发展是多种要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单一动力要素对区域经济发展的作用是有限的，不能独立控制经济的发展，只有通过动力系统模型内子系统的相互协同耦合，产生新的动力结构和系统合动力，才能提高动力系统模型系统的效率，以其强大的功能失去区域经济快速向前发展。
文化动力是区域经济发展的深层动力。当今世界，文化与经济、政治相互交融，相互渗透，文化的作用越来越突出，经济的发展不仅需要“硬实力”，也需要“软实力”，而“软实力”的核心表现形式就是文化。文化结构和经济结构本质上是一种同构关系。文化是重要的经济资源，可以转化为巨大的生产力和显著的经济效益。文化对区域经济的作用是通过激励、导向和凝聚力实现的，缺乏其中任何一种功能，或者其中哪一方不适应，都会给区域经济带来负面影响。区域文化有着鲜明的地域特色，对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至关重要。技术只是一个平台，先进的区域文化才能使区域经济的发展具有旺盛的生命力。
收稿日期：2007-0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