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距离教育研究的起点，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起点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远距离教育是当代教育领域中的新型教育模式。它与现存社会有着密切的关系。远距离教育在国内外蓬勃兴起与发展的状况向我们昭示着：这是当今无法回避的重大研究课题。
●理论与实践者之间错位的张力是许多学科研究中最为棘手的问题。当我们走近远距离教育研究领域的门坎时，这个旧问题依然使我们困惑和烦恼，我们能否对此问题尝试新的思考与选择？
●从事研究，首先必须找到研究的起点。这样我们的研究思考才有着眼点。现代科学哲学认为，科学研究的起点是问题通过对问题的意义及其本质的阐述，我们可以把握问题的类型以及选择问题的线索。这为我们展开具体的远距离教育研究铺垫了一个关键性台阶。
●无疑，远距离教育中存在的各种问题是我们开展研究活动的起点。对远距离教育中各个层面问题的剖析，有助于我们清晰地了解远距离教育中存在的问题类型，拓宽思考领域，有效地审察现实中的问题，并且避免厚此薄彼或顾此失彼的局限。
●遵循科学研究中的普遍性标准，可以确保远距离研究朝正确的科学轨迹发展。而明白远距离教育研究的根本性目的则有助于我们从一开始就注意研究的着力点。
一、当代无法回避的教育现象
在这块嫩绿的草坪上，静静地伫立着一座碟形卫星电视接收天线机。它默默地不知疲惫地传递教育信息，其性能给人带来的诧异恰似人们当初看到这种奇异形状物时的感觉。这天，数十名学生正在舒适的教室里通过电视聆听企业管理课程教学，而此时他们的教师却在万里之遥；在教学楼的一间阶梯教室里，学生们正在接受定期的教育行政管理面授教育。而在邻近的语言实验室里，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的学生们正在紧张进行英语听力测验……。在企业，教育电视等现代传媒在培训技术工人中大显身手；在农村，越来越多的农民已经习惯于从电视传媒中学习和掌握致富技术，专门为提高农民文化素质，振兴农村经济发展起来的农村卫星电视教育形式在各地蓬勃发展，方兴未艾；老少边山地区的教师可以通过电视聆听最优秀的教师讲课，学习教育学、心理学与教学法等方面的知识；而更多的人则是运用各种现代传媒来获取各种急需的知识和技能，拓宽视野，激活思维，以便更能灵活适应这变动不居的社会。
不论是炎夏，还是寒冬；不论是喧闹的白天，还是宁静的夜晚；太空中的通讯卫星，地面上的广播电视，以空前的速率向大众传递各种各样的教育信息。在这张无形的信息网络下，无论是繁华的都市，还是偏僻的山区；无论是耄耋的长者，还是朝气勃发的青年抑或是咿呀学语的小孩，都自觉地或不自觉地沐浴在教育信息的海洋里，享受着科技文明给人类带来的恩赐。昔日的教育特权樊篱正被无线电波冲击得渐渐消失。成千上万的人“按需所求”地接受远距离视听媒体教育，进行自由自在的专业训练，更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图书馆、阅览室、办公室、家里阅读专业教育函授刊物或非书资料。
学校的概念变了，教学的方式变了，教育时空概念变了，学习的内涵也变了。现代信息传播技术的高速发展以及切入教育领域后所带来的巨大影响，似乎一夜间就使得恒古惯常的教育领域变得神奇与陌生起来，教育信息的电波以不可阻挡的力量逾过千山万水，跨过崇山峻岭，触及到偏僻闭塞、科技文明被遗忘的边远村落。现代文明的光辉普照到每一个人头上。昔日令人神往的大学正日益被现代教育传播技术的力量送往每一个人的身边。这正如一位前苏联远距离教育专家所说，教育电视的出现产生了一所全民性的大学，大学可以随意搬动、调换，甚至可以装进口袋里。的确如此，以卫星电视、广播电视、函授刊物等某体传递专业教育信息的现象，把学校的概念彻底改头换面了。
这些现象正是远距离教育的具体表现，是当代教育的一种新现象，一种富有实效的新型教育模式。就我国来说，自70年代末至今，远距离教育机构的发展速度迅猛。从中央到地方，各种类型的广播电视大学、电大分校、电大工作站纷纷崛起；各种各样的函授刊授以及高等自学考试和卫星电视教育机构犹如雨后春笋，在各地争相迸发，绽放出一朵朵鲜艳奇葩，构成了颇具现代教育意义的远距离教育网络。它们与终身教育、继续教育、职业技术教育、扫盲、公民教育等等紧密联系在一起，以立体、交叉、开放的形式传递密集型多样化的教育信息，以高速度、高质量的方式为社会输送各种人才。例如，1979年2月6日，中央广播电视大学与全国28所省级广播电视大学同时开学，掀开了我国广播电视教育史上新的一页。经过80年代的发展，一个由中央电大（内含中国燎原广播电视学校）、44所省（计划单列市）电大、575所地市级电大、1500多所县级电大组成的远距离高等教育系统已在中国大地崛起，形成了一覆盖全国城乡的广播电视高等教育网络。14年来，电大急国家所急，适应国家改革开放的需要，为我国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培养了157万多大专层次的毕业生，同时向社会各界输送了300多万结业生。中国广播电视大学系统的崛起与发展，改变了我国高等教育的结构，调整了我国高等教育的地理布局，把高等教育办到了中小城镇乃至乡村。实践证明，电大是一种非常适合中国国情的远距离教育形式，已然成为我国高等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又如，中央农业广播电视学校自1980年12月成立以来，边教学，边服务，边建设，在一个农业大国建立了农村远距离教育体系，为提高农村劳动者素质开辟了新的途径，所培养的53万多名农业中等专业人才正在农村的两个文明建设中发挥积极的作用。
又以中国教育电视台为例，自1986年7月1日开播以来，每天播出两套节目，约30小时，总的算起来已播出19000小时（1989年统计）。其中，为培训中小学师资，播出中国电视师范学院的课程共90门，计6616小时；播出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各类课程和继续教育讲座163门，计6671小时；播出中央农业广播电视学校和电视中专的课程20门，计592小时；此外，还播出了职业教育节目、综合教育节目、中学政治教育辅导课和藏语小学课程以及教育信息等共864种，计515小时。据中国教育电视台1990年统计，收看教育节目的人数为15,340,154人。
通过近些年的实践证明，教育电视台的确是一种有力的现代远距离教育形式。据统计，我国自1986年采用租星过渡的中国教育电视台正式开播以来，到目前为止，在全国各地骤然有了700余家教育电视台，近5000座接收站，近6000个放像点，已初步形成了全国教育电视网络，为我国现代远距离教育系统增添了一支生力军。这些年来，教育电视台在“三教”统筹、科技兴农等方面作出了令世人瞩目的成绩。预计在世纪交替之际，一个较为完善的教育电视网络将在东方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屹立起来。
可以说，当今的远距离教育发展已成了我国当代教育系统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必须对远距离教育理论和实践课题予以科学性的探究。现实发展的客观需求催化和引动着我们的观念变革，回避现实而囿于过去是一种惰性的表现。我们应有迎接挑战的勇气，以雍容的态度，面对现实的精神去正视这一教育领域中的新生事物。事实上，我们想回避也未可所及。作为一种客观存在的社会现象，远距离教育时刻都会向我们提出各种理论和实践课题。只有科学地研究远距离教育中的理论和实践问题，远距离教育才能真正成为一种理性的实践活动，才能为社会多快好省地输送人才，也才能在社会、政治、经济等方面的发展中起到应有的作用。因此，在当前远距离教育迅猛发展的时代，我们不能静观漠视，而应当具有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以科学的态度去探索研究远距离教育中的各种问题，为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远距离教育理论与实践体系而不懈努力。
二、旧问题的新思考
⒈ 经验知识与理论知识
科学研究活动可以在理论与实践两个层面上展开。二者之间的关系是互为依赖，相辅相成的。理论来源于实践，又指导实践。人类发生认识的过程是按照这样一种模式展开的：从具体的感性开始，上升到抽象的理论，然后回归到思维的具体（即理性的实践）。在思维的具体或理论的对象化活动中，理论不断地接受实践的检验，或被证实或被否定，从而获得不断的完善与发展。这种循环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量变与质变相互统一的螺旋式上升的过程。从一般认识论角度来看，由实践中产生出来的知识通常是描述性经验知识，是具体的、有限的。它必须接受理论的抽绎和升华，上升到解释性的理论知识层。理论知识是普遍的、演绎的。
事实上，理论与实践都是进行科学研究活动的表现形式，它们之间是相互统一的。尽管道理是如此，但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冲突和割裂现象却由来已久，以一种类似“集体无意识”的力量影响一代又一代人。
在现实中，理论研究工作者容易不自觉地走向“阳春白雪”；而具体实践活动者则自嘲为“下里巴人”。理论与实践之间存在着一条人为的鸿沟。发展至极端，理论研究者们便躲进象牙塔，沉缅于知识的搜集、整理与守护，恪守“知识中心”的研究态度；或者躺在安乐椅上，在宁静的书房里等待着顿悟的来临，臆想着苍白无力的术语和理论体系。面对阳春白雪们的偏离和滞后，实践活动者们只得凭感觉和热情，以经验的方式来指导行为活动。他们对理论指导的渴望与失望通常是相互交织在一起的。因而习惯于循迹一种费时费力的“尝试错误”的活动模式。导致理论与实践相互割裂。各执一端的主客观原因有许多，但不管如何，理论与实践的相互游离和脱节的现象，其最终的严重后果是撕裂一切活动的计划与构想。因此，今天我们还必须时时重温这样一句套话：没有实践的理论是空洞的理论，没有理论的实践是盲目的实践。
通过分析经验知识和理论知识之间的关系，我们能更清楚地认识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关系。经验知识和理论知识是科学知识体系中的两大知识类型。
经验知识是指亲身观察到的并且描述或记录的事实。它仅是描述（定性或定量）所观察到的某个事实，描述的是表面现象，缺乏对事物的本质或事物之间的关系认识。必须清楚的是，即使是通过观察去获取经验知识也必须以一定的理论知识为基础，必将是视而不见或听而不闻。例如，一个天文学家和一个更夫同样用射电望远镜去“望”星空，然而他们所“看”到的经验事实却截然不同。由于描述性的经验知识是个别是的、具体的、表面的和有限的，因此必须对之作出理论的解释。 ·对经验知识作出理论上的解释，就是把人们所观察到的事物现象归结为普遍的规律与原理。通常称此为解释性的理论知识。理论知识是人们进行创造性思维活动以及解决问题的结果，是具有普遍意义的规律与原理。理论解释的方式有演绎式和归纳式两种。科学解释的前提必须是被证实了的命题。如果所观察到事实与前提条件不同，那么就必须建立各种不同类型的命题假说，然后接受实践的检验，看是被证实或是被否定。经验知识只有被理论知识科学地解释了，才能上升到具有普遍性指导意义的地位。科学研究的主要目的在于建立具有内在一致性的、可被实证的普遍规律、原理与法则。
因此，今天当我们来到远距离教育领域时，必须自觉地以科学的理论来指导实践，避免急功近利，贪大求洋，对远距离教育系统的方方面面作出科学的规划。在其它方面，我们在历史上曾有过一哄而起、一哄而散的“赶时髦”的教训，也有华而不实的数字所带来的不幸。这些历史创伤应是我们的前车之鉴。历史告诉我们，唯有建立在科学理论基础上的实践才能达到优化的效果。理论只有进入到实践活动中才能产生实在的意义。理论与实践相互统一的问题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但在现实中又是我们最容易忽视，最难以兑现的一个问题。虽然我们可以从文化与社会等方面找寻到原因，但我们认为，重要而有意义的是理论与实践工作者必须从自身方面寻根究底，自觉地理顺理论与实践的关系，最大限度地缩小理论和实践之间的“剪刀差”，唯有如此，我们才有希望去探索发展。
⒉理论的魅力
所谓理论是指由一组相互关联的概念、定义和假设组成的系统观念。它是依据某一现象，经由假设验证而建立起来的一套通则。它将看似互不相关的事实组合成一套有秩序、有意义的关系。在现实中，一谈起理论，往往容易与冗繁琐碎、抽象晦涩、玄奥莫测甚至是难以驾驭等联系起来。这固然与理论研究中存在的某些缺陷有关，但亦与简单化地看问题、经验主义心理定势等有很大的关系。不管对理论如何评说，理论时刻都粘附在任何思维和实践活动中。它不仅影响人们的认识与实践活动，而且是任何一门学科跨入科学之林的必备条件。理论对于实践来说不是固定僵硬的框模，而是知识与方法的应用、指导或某种启迪。
历史上有不少哲人从不同角度阐论了理论的意义。恩格斯指出：“一个民族想要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1]“蔑视辩证法是不能不受惩罚的，无论对一切理论思维多么轻视，可是没有理论思维，就连两件自然的事实也联系不起来，或者两者之间所存在的联系都无法了解。”[2]著名物理学家爱因斯坦说，理论家的方法在于应用那些作为基础的普遍假设或者原理，从而导出结论。他必须首先发现原理，然后从这些原理导出结论。“只有理论才能决定我们能够观察到什么。”[3]因而，事实的发现是离不开理论的，它或者是依赖于已有理论，或者是借助于新的理论。
理论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这不仅表现在理论是一门科学化的手段和必需，而且更在于它对实践预测、指导和解释的真实意义。这是因为，首先，理论集中反映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创造性等基本特征。没有高水平的理论便没有高水平的实践。其次，理论的抽象力能够使人的创造潜力得到充分的体现，这是因为理论能使人们通过想象、设计、联想以及抽象能力的自由驰骋，冲破旧知识经验的羁绊。因而科学活动一刻也离不开理论和理论思维，马克思和恩格斯在《神圣家族》一书中说得很彻底，科学就在于用理性方法去整理感性材料。
那么，人们是怎样评说远距离教育理论意义呢？英国的远距离教育学者海拉尔·帕尔顿(Hilaryperraton)曾撰文说过这样一种现象，在英国远距离教育研究中，有些人认为，他们是完全经验主义者，他们仅仅需要实践中的经验，不需要什么理论，并且声称，他们只有在广阔的教育改革领域中大干一番的强烈愿望，而不想掉进理论这个玄奥的“黑洞”中去。帕氏评述道，倘若他们的言论是针对理论研究中存在的某些弊端而言，或许是中肯的；倘若他们面对着象E=MC[2,]这样的理论公式还这样说，那就未免太偏激了。[4]何况在实际中，这些强调不需要理论的人，其活动方案的设计与实施又无时不受各种相关理论指导或制约。他们通常在实际中制造理论观念与实际行为的悖论。从客观上讲，远距离教育实践不可能离开理论指导。即使是象“尝试错误”般的实践活动者，其头脑中也一定存在某种理论图式。唯存在的是理论应用的自觉与不自觉，科学与非科学的差异罢了。
美国远距离教育学者，大众传播学博士安德逊(Bernard Anderson)曾形象地把理论的魅力描述为：
·理论是地图。在若大复杂的远距离教育研究领域中，我们需要“地图”来辨别途径与方向。否则我们就会迷茫于不同的思想观点、术语以及所谓的研究结果之中。
·理论是铁锚。我们有了铁锚就可以在漂泊不定的思想海洋中站稳足跟。它可以使人们避免漫无目标的漂荡，不至于被“易变的风向”或冲突的观点冲撞得不知所措。
·理论是磁铁。它可以把各种相关的观点集聚在一起，有利于综合贯通各类纷繁的理论思想，扬长避短，优化组合，提高理论的现实意义。
安氏强调，有些人也许会忘却理论是多么有用的事实。胸怀良好的理论素养，人就会变得自信，就不至于对社会和教育中那些种种看起来秘不可测的事情茫然无知乃至束手无策。理论对于一门学科的意义犹如一个人心智发展中的必需精神粮食。它象望远镜，亦象显微镜，可以使我们的视野触及更远、更细微处。[5]
诚如国际著名传播学家、现代教育新秩序的倡导者余也鲁教授所指出的那样，理论是由一组互相关联的概念、定义和假设组成，通过各变项之间的关系的具体说明，提出对某一现象有系统的看法，来解释并预测这个现象。理论是依据社会现象，经由假设的验证过程而建立的一套通则。它具有统合现有的知识、解释现象、预测与控制未来现象和指导新的研究等功用。
余氏进一步论道，好的理论可以直接指引研究的方向和重心，可帮助研究者把零散的事实与资料统合起来，进行深入的探索，建立起更多的理论。有人说科学的目的就是建立理论，从前所述的功能来看，这话并不过分。[6]
三、问题——科学研究的起点
⒈问题的意义
长期以来，人们认为科学是人们对客观存在事物或现象进行观察或实验的结果，科学的活动就是各种观察、实验活动的总称谓。其实这种认识是偏颇的。让我们冷静地想一想，观察和实验的目的是什么？是什么引发观察和实验的活动？观察和实验设计的根本立足点何在等等问题。我们可以把思维逻辑的起点归结为“问题”。观察与实验的目的不就是要解决时下面临的问题吗？观察与实验设计不就是围绕着问题的性质来进行的吗？在实际中，观察和实验不仅要解决面临的问题，而且要提出新的问题。由此可见，问题是科学研究活动的起点或引发点。
问题是激发人们从事探索研究活动的诱因。观察和实验等科研活动总是围绕着一定的问题来展开的。更重要的是，它们是科学研究的基本方法，必须提出科学问题。如果没有达到这点，即使是观察到一些前所未见的事实，也仅仅不过是记述新事实而已。无论它被观察到多少次，倘若未能成为科学的问题，那么它依然是平凡的事实，并不能引发人们对此进行研究。例如，先民们对晨鸡报晓，候鸟春秋迁徙的现象可谓是司空见惯，但这并没有引起他们什么研究，只有当到提出为什么生命活动具有时间的节律这个问题时，人们才开始对这个习以为常的现象进行研究。这不仅导致了生物理论的创建，而且还使人们观察到一系列前所未见的事实。总括起来，问题在科学研究中的意义具体表现为：
·问题是科学研究活动的起点或前提。没有问题的存在便没有科学研究活动。
·问题的性质制约着人们的思维方法和思维结构。它是人们进行思维活动的着力点、兴奋域。
·同题的性质决定人们科学活动的程序设计。它是科学研究的对象，对于研究者来说起着活动指向性的作用。
因而，确定问题是进行科学研究活动的第一步。科学研究不仅要解决面临的问题，而且要提出新问题。科学研究的意义主要看在多大程度上提出了有意义的问题。正如爱因斯坦说：“提出一个问题比解决一个问题更为重要，因为解决问题也许仅是一个数字上或实验上的技能而已；而提出新的问题、新的理论，从新的角度去看旧的问题，却需要有创造性的想象力，而且标志着科学的真正进步。”[7]
当代著名的科学哲学家波普尔提出了一个著名的科学知识增长公式：
P[,1]→TS→EE→p[,2]…………[8]
他认为，科学的发现从问题开始，科学家针对问题作出各种各样的大胆尝试性猜测，形成假说。这些假说和理论激烈竞争，经受观察和实验的严格检验，在检验中消除错误，得出真度最高的新理论。这就是科学知识增长的一个普遍性规律。
⒉ 问题的本质、类型与选择线索
从根本上来说，问题是指某一理论中，理论与理论之间，理论与经验事实之间的矛盾表现。矛盾便是问题的根本性实质表现。
按照科学问题的内容及其提出的途径来看，现实中存在着多种类型的问题。在科学研究中最为常见的问题类型有：
从某一理论内部的逻辑矛盾中提出的问题类型。
理论体系的一个突出表征就是其逻辑的内在一致性。如果一种理论体系在逻辑上存在不一致性，那么人们就会对该理论的真实性和应用性产生怀疑。例如，80年代初，教育领域内兴起的教育本质问题之争、教育起源之辩以及教学认识论的讨论等等就是属于此类性质的问题。
●从不同理论体系矛盾中提出来的问题类型。
●不同的具体科学理论在各自的研究领域中，对同一属性的事物进行合理的解释，并逐渐建立严密的理论体系。例如，人文主义学科均以人与社会作为各自的研究对象。但所侧重的方面不同。它们在各自的领域中对人与社会这个复杂的问题提出自己的看法，并逐渐形成严密的理论体系。它们之间是相互联系、交融、借鉴和共同前进的。再如，实验生理学关于大脑神经系统活动机制的突破性研究，修正了原来的心理学理论，心理学理论的发展又刺激着教育学说的更新等等。当不同的理论体系之间产生矛盾时，便迫使人们对之提出问题并且围绕该问题展开科学研究活动。
●从现有理论与经验事实之间的矛盾中提出问题类型。
科学研究中常常出现这样的现象，用现有理论不能说明在实际中观察到的现象，此时便会产生问题，刺激人们展开思考与研究。例如，初期的电化教育理论认为，电化教育便是运用电子媒体进行传授知识与发展技能的教育方式。但在实践中，人们进一步发现，单纯使用电子媒体是没法进行教育活动的。它从根本上脱离不了传统媒体的作用，这样，理论和现实之间便产生了矛盾，向人们提出了问题，促使人们去修正发展原有的理论。
●对经验事实未能作出统一理论说明的问题类型。
这类问题最常出现于新开辟的学科研究领域或一门学科还尚未完善其核心理论的境况之中。由于理论尚不成熟，处于前科学阶段，便不免出现了诸多经验事实得不到统一的说明情况。
●从理论的实际应用与现有技术条件矛盾中提出的问题类型。
理论研究的目的是，人们能够根据理论的内涵指导实践活动。但从理论到实际中的应用要受到多方面的制约。例如，程序教学理论的诞生，为个别化教学、自学的可行性和效益性提供了理论上的可能。但在实际中产生了理论应用与现有技术条件的矛盾，并产生了系列理论应用的技术性问题。由此便提出了研制价廉物美、具有推广价值的中华学习机问题等等。
既然科学研究的活动始于问题，那么，问题的产生和选择也必定有相关的线索可寻。现代科学研究实践发现，问题选择的线索通常有以下一些方面：
·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交叉的空白区、“处女地”；
·学科与学科之间结合的边缘区域；
·科学理论的实际应用问题；
·经验事实理论解释；
·旧有的理论与新事实之间的矛盾；
·理论内在逻辑的不一致性和对立理论之间的辩证综合；
·科学理论假说的实证；
·对某学科领域中的概念、理论、测量技术等方面的移植和变革；
·科学研究中意外出现的新问题、副产品；
·哲学预见与科学幻想的启迪等等。
以上，我们讨论了科学研究问题的类型，简述了科学问题选择的线索。这对于帮助我们审察远距离教育的问题类型以及选择领域具有极大的作用。（待续）
注释：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3卷，第467页，第82页。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3卷，第467页，第82页。
[3]《近代物理学史研究》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78页。
[4]《A Thcory for Distance Education》Hilary perraton，国际第十三届远距离教育研讨会资料集（英文版）。
[5]《关于远距离教育理论研究问题的若干断想》钟志贤载《现代距离教育》1990第二期。
[6]《门内门外》余地鲁著，香港海天书楼出版，1985年版，第235页。
[7]《物理学的进化》爱因斯坦、英费尔德，第66页。
[8]《猜想与反驳》【英】K.E.彼普尔，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