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供应链整合的量化分析——以北京地区粮食供应链上价格联动为例，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供应链论文,北京地区论文,粮食论文,为例论文,价格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引言
近些年来，随着消费者对食品安全问题日益关注，绿色消费渐成时尚，农产食品可追溯体系逐步建立，食品杂货连锁超市兴起等，所有农业部门的生产经营活动正在改变，产业的上下游企业间在一定程度上以构建供应链为核心的垂直合作正在加强。例如，奶农与乳制品企业间正在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生产和加工的垂直整合已成为肉类产业最基本的结构。对于粮食产业，推广订单农业、加工企业集中度提高、城镇居民成品粮及其制品的购买逐渐倾向于向少数几家食品杂货连锁企业集中等迹象，显示粮食产业正在向以粮食品牌建设为核心的供应链垂直合作方向发展。毫无疑问，垂直合作是解决许多质量控制问题的办法之一。但是，另一方面，通过供应链上的垂直合作，市场势力得到加强的加工商和零售企业，有能力运用市场势力影响交易价格，从而削弱供应链上垂直市场价格体系内部的联系。因而，供应链上各交易节点价格联动关系的变化，是反映粮食供应链上企业间垂直整合的重要指标之一。
尽管不能列出中国粮食供应链系统结构改变的全部细节，但有些重要的改变还是值得关注。第一，粮油加工厂集中率有比较明显的改变。2003-2007年，全国前10家大米加工企业产量在总加工量中的比例从5.3％上升到10.8％，前10家小麦粉加工企业产量在总加工量中的比例从14.1％上升到17.2％，日加工能力100吨的大米加工企业数量增长了2.16倍，日加工能力100吨的小麦粉加工企业数量增长了0.7倍①。另外，越来越多的大型粮油企业直接进入产区收购粮食，甚至与种粮户签订粮食订单。第二，食品杂货连锁超市的市场份额急剧增加。以北京市场为例，2002年以来，食品杂货连锁超市门店数保持每年14.1％的增长率，其商品销售总额保持每年8％以上的增长率②。第三，供应链上的交易和信息传导至少部分地采用了新的信息交流技术。
本文将运用价格联动滞后不对称分布模型，对中国粮食供应链上的价格体系进行量化分析，旨在实证中国粮食供应链是否因垂直整合而发生了渐变。
二、模型建构与选择
根据竞争市场理论的有关文献，拥有市场势力和运用市场势力是根本不同的。Wohlgenant & Haidacher(1989)前瞻性地提出了处理分销体系中价值联系的基本理论框架。他们构建了以需求导向为主的一系列反映价值联系的简化方程，并将市场势力以简化的形式合并到方程中，运用这些方程基本上可以度量不同交易节点之间的价格联动。市场势力之所以能够并入价格联动方程，是因为：拥有市场势力的企业，基于市场需求，对于上游产品价格下降而下调其产品价格的幅度与速度，显然要大于和快于因上游产品价格上升而上调其产品价格的幅度与速度。这样，研究的焦点就集中于交易方式的改变是否转换成市场势力，并经由价格联动对产品运营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
在粮食从原粮到成品粮零售的垂直市场体系中(见图1)，按照其主要交易节点，供应链上的价格可划分成如下几类：原粮市场收购价格、成品粮批发价格、成品粮零售价格(包括超市零售价格与集市零售价格)。
图1 粮食供应链及价格传专递
图1概述了中国粮食供应链体系。经过一个生产季节，小麦、稻谷成熟收割后，种粮户将其晒干收藏，并将剩余部分(或订单收购量)按市场收购价格(或订单收购价格)卖给粮食加工企业或收储企业。这时的原粮市场收购价格是最具代表性的粮食市场价格，许多价格都与其相关。而原粮政策性收购价格只是政府对市场的最低干预价格，以保障种粮农民的利益。目前，政府两级粮食储备系统的粮食收购量随着产区收购市场的开放而大幅缩减，只占市场收购总量的一半，但其市场影响力仍然很强(聂振邦，2008)。收储企业储备的原粮最终也会卖给粮油加工企业用于成品粮的生产。粮油加工企业将原粮经由专门生产工艺或技术加工为成品粮后，再将它卖给经销商、连锁超市，或宾馆饭店、学校、机关团体、食品加工企业等。这时的交易价格为成品粮批发价格，是粮食市场上最重要的价格信号。最后，作为成品粮零售终端的连锁超市和集贸市场是供应链的终点，成品粮超市价格与集市价格是最合适的零售价格信号。
借鉴Ward & Stevens(2000)关于美国牛肉供应链上价格传递的观点，本文运用价格联动中的几个参数期望值来度量粮食供应链结构变化与价格之间的联动关系：①当产品被加工后，产业链上下游间的价格联系会变弱；②由于存在加工期，加之价格滞后调整，供应链上前后交易节点间的价格联动会滞后；③交易节点间价格联动参数的变化会显示供应链结构的变化；④供应链上下游企业间的价格不对称行为会揭示出市场势力的存在；⑤随着供应链结构变化，价格传导的关系也会改变。
模型建构的主要目的是衡量供应链结构调整对价格联动的影响，当然，也必须允许联动参数在给定时期内发生变化，也就是方程(3)中的δ发生变化。在转向实证分析之前，列出δ的各种可能性是非常重要的：①如果所有的δ都为0，说明在各个交易点之间没有价格联系。②如果δ[，1]为0，说明价格传导中没有滞后。③如果各个δ"都不等于0，说明存在不对称的价格行为。④如果δ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说明存在某些供应链结构上的调整。若供应链上企业间的垂直合作加强，企业垄断势力提高，则供应链上前后交易节点间的价格联系将趋弱，反映在模型中，δ将随时间向后延展而变小；反之，则δ将随时间向后延展而增大。
方程(3)可能存在三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由于回归方程使用三期滞后项，会产生某些序列相关，但这不是大问题，可采用扩展最小二乘法消除序列相关。主要问题是原粮市场收购价格在政府政策干预下，在较长期限内保持不变，导致回归方程残差项可能会出现严重一阶序列相关。如果该残差项对回归结果分析影响不大，笔者暂不考虑对一阶残差模型进行调整。
第二，如何模拟参数的变化。参数的变化是持续的还是随机的？如果供应链发生重大变化，就有可能会产生持续的影响。Cooley-Prescott模型虽然可以直接检验参数的变化以及模拟参数的持续变化，但要求数据年限较长。受数据限制，笔者在研究过程中只能比较两三年内参数的变化。
第三，该模型更适合于研究单一垂直供应链，即不存在某个交易环节与后面多个环节皆发生交易的情况。虽然中国农产品的集贸市场与粮油批发市场之间不存在极严格的界线，而且多数食品杂货连锁超市直接从加工企业进货，从而有可能使价格数据缺乏严格的直接对应关系，影响到估计结果，但这并不影响本文对结果的判断与分析。
供应链结构调整可反映在多个方面，但对于整个行业而言，供应链结构调整对价格传导行为的影响相当明显。这是因为价格传导方式是判断市场结构变化的基础指标，它将许多方面的复合效应反映在一个信号里，包括市场势力、电子商务的发展和企业创新。因此，前面关于价格联动的讨论，是反映供应链结构调整的一种符合逻辑的方法，也是笔者用方程(2)和方程(3)建模的动机。
也许有人会认为，在中国粮食流通体制变换频繁、市场仍存在区域分割可能性的条件下，粮食市场整合分析应是供应链上各交易节点价格联动分析的前提。王宁(2008)运用Johansen、Granger、VECM等检验方法，证实中国五个小麦主产省市场之间存在长期协整关系(与前人的研究结论一致)，且各市场之间也存在短期协整关系，这在之前的研究中尚未发现，这个结论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近几年中国适当减少政府干预、深化粮食购销体制改革、积极放开粮食市场等的结果。王宁还证实，中国国内三个主要小麦收购市场与四个面粉零售市场(包括北京)之间既存在长期整合，也存在短期整合，市场价格信号传递迅速，尤其近几年小麦市场一体化程度较2002年以前有了进一步的提高。由于政府对稻米市场的干预要低于小麦市场，查贵庭(2006)用同样的方法证实，国内大多数稻米市场之间存在长期和短期整合关系。
三、数据来源与说明
本实证分析主要采用北京地区粮食供应链上各交易节点的价格数据。这是因为北京作为中国北方最大的粮食纯销区，仅2005年粮食总消费量就达635万吨，其中90％以上的粮源需要靠省际采购和进口，对市场依赖程度极高，供应链结构完整、清晰。
据北京市粮食信息中心和北京两个最大的粮油批发市场——锦绣大地玉泉路粮油批发市场与盛华宏林粮油批发市场的估计，北京市场上95％以上的大米为粳米，主要产地为东北三省，绝大部分面粉的原粮来源于中国小麦主产区河北、河南、山东三省。因而本文选取原粮收购价格如下：对于稻谷收购价格，选取东北三省中等(三等)粳稻的市场收购价格；对于小麦收购价格，选取河北、河南、山东三省中等(三等)白小麦、混合麦的市场收购价格。
本文按如下办法选取成品粮批发价格：由于粮食加工企业与经销商、超市等的合同价格信息是不公开的，笔者用粮油批发市场价格近似替代。由于大米品牌众多，产地多，大米批发价格采用了批发市场大米的加权平均价格。面粉品牌少，因此，面粉批发价格选择古船牌富强粉批发价格和五得利牌富强粉批发价格。
本文选择的粮食零售价格，有超市价格与集市价格：超市价格选取北京40多个大型超市的散装东北粳米加权平均零售价格和古船牌富强粉加权平均零售价格，集市价格选取农产品批发市场的东北粳米加权平均零售价格和五得利牌富强粉加权平均零售价格。
原粮收购价由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价格信息中心提供，成品粮批发价格由锦绣大地玉泉路粮油批发市场提供，粳米集市价格从北京八里桥农产品中心批发市场网站(http://www.bjblq.com)获取，五得利牌富强粉集市平均价格从北京新发地农产品批发市场网站(http://www.xinfadi.com.cn)获取，粳米超市价格与古船牌富强粉零售价格由北京市粮油信息中心提供。
价格序列为2005年1月至2008年9月的连续133个旬的价格数据。如果时间跨度更长，模型拟合效果应该更好，但有两个外在因素限制：第一，2004年6月，国家粮食局颁布了《粮食流通管理条例》，允许经过认证的粮食经营企业到主产区市场收购粮食，打破了产区粮食收购市场区域分割的局面，使原粮的市场收购价格有别于政府收购价格。第二，提供数据的单位，此前还没有建立相应的数据库。
稻谷收购价格有黑龙江、辽宁、吉林三个省的收购价格，只能选取一个关联程度最高的省的收购价格数据用于供应链价格联动分析。根据北京粳米批发价格与三省粳稻收购价格的时间序列相关性分析(见表1)，北京粳米批发价格与黑龙江粳稻收购价格的相关程度最高，这与笔者到北京最大的两个粮油批发市场调研所了解到的情况相符合。这两家粮油批发市场的粳米批发商户中，约一半来源于黑龙江，其销量也约占一半，其余30％商户来源于辽宁，20％来源于吉林与其它省份。
古船牌面粉与五得利牌面粉是北京市场上占有率最高的两个面粉品牌。古船公司原粮主要来源于国家和地方两级粮食储备的轮换拍卖，因此，河北、河南、山东三省都有可能是原粮产地。五得利公司总部位于河北、河南、山东三省交界的河北省大名县，因此，三省也是其原粮产地。本文分析中，这两个品牌面粉各自只需要一个关联程度最高的省的收购价格数据用于供应链价格联动分析。从其批发价格与三个主产区小麦收购价格的相关性分析中可以看出(见表2)，古船牌面粉批发价格与河北白小麦收购价格相关性最高，五得利牌面粉批发价格与河南白小麦收购价格相关性最高，这反映其原粮的真实来源构成。之所以与白小麦的收购价格相关性最大，是因为中国冬小麦产量占全国小麦总产量的90％以上，而白小麦产量占冬小麦产量的95％以上。
在以下的分析中，为剔除价格时间序列分析过程中异方差的影响，对各变量均取自然对数。本文在数据处理和模型运算时均使用Eviews6.0软件。
四、价格联动与粮食供应链整合关系分析
如前所述，供应链上各交易节点的价格是垂直市场体系中的价格，虽然处于市场纵向关系中的经营企业会因其运营成本、市场势力的不同以及市场需求的变化，在定价时成本加成的幅度会有所差异，但是，各个交易节点的价格时间序列应大体保持趋同的变化。
相对于集市价格，超市价格与批发价格的相关性很低，超市与批发市场间的差价远高于集市与批发市场间的差价，这是因为超市与批发企业的合作方式及其垄断势力削弱了它们间的价格联系，并索取了更多的消费者剩余。
另外，对于所有经由加工改变外在形态的产品，其前后交易节点间的价格联系可能弱化，甚至回归系数不具备检验的显著性。当原粮经加工企业去糠抛光(或磨粉)加工成成品粮后出售时，原粮收购价格与成品粮批发价格之间的联动关系就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为了证实这些推测，下面将采用方程(3)对粮食供应链上各交易节点的价格时间序列进行分析。
(一)北京粳米供应链各交易节点价格联动分析
表4报告了粳米供应链各交易节点价格联动模型的估计结果。
粳米批发价格与粳稻收购价格联动滞后不对称分布模型的估计结果表明，二者之间有强烈的价格联动关系。使用2005年1月至2008年9月数据的回归分析中，
的绝对值远高于0且显著，说明这两个交易环节不仅有当期价格联动，且在价格传导中还有滞后期的影响。虽然
不为0，但数值的绝对值都很小，且都不显著，因此，不能证实粳米加工企业存在不对称的价格行为。另外，使用2005年1月至2007年9月93个旬价格数据的联动模型估计结果都不显著，这可能与收购市场结构调整有关。国家于2004年6月放开国内产区原粮收购市场，促进了东北粳稻收购市场上的竞争，因而北京粳米批发价格与其价格联动关系随时间的延续而加强。
粳米集市价格与粳米批发价格联动滞后不对称分布模型的估计结果表明，的绝对值远高于0，但不显著，因而不能证实粳米集市价格与批发价格间有显著的联动关系。虽然不为0，但不显著，因而也不能证实集市经销商有不对称的价格行为。
使用2005年1月～2008年9月数据的粳米超市价格与粳米批发价格联动滞后不对称分布模型的估计结果表明，的绝对值远高于0且非常显著，因而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认为粳米超市价格与批发价格间有强烈的联动关系。但是，
为负、
为正，反映了超市与批发市场间不存在供应链上的垂直关系。不为0且显著，表明超市在粳米销售中有不对称的价格行为。
笔者多次走访北京专业粮油批发市场和一些知名品牌的大米加工企业。经调查，北京大米市场激烈竞争。仅北京最大的两个专业粮油批发市场上大米经销商就有400多家，品牌近千个。大米日销量过100吨的企业，在北京大米市场上可算凤毛麟角。每家企业、每个品牌都难以在北京市场有超过10％的市场份额。东北大米产地的加工企业之多，也是难以计数。已在中国大米企业网上注册宣传的有一定规模的大米加工企业就有333家，其中，黑龙江172家，辽宁105家，吉林56家。
根据以上估计结果，本文分析结论如下：
第一，黑龙江省作为东北大米输出最多的省份(约占东北大米输出的50％)，其粳稻收购价格与北京锦绣大地玉泉路粮油批发市场的粳米批发价格有联动关系。至于企业的不对称价格行为，在这样充分的市场竞争下，很难实施。
第二，作为北京知名的农产品综合批发市场的北京八里桥农产品中心批发市场，虽然粮油批发零售规模远小于锦绣大地与盛华宏林两大专业粮油批发市场，其粳米批发价格比后二者平均高出13.4％，但有不少商户的大米直接来源于东北产区，将其市场均价作为集市价格，本身与专业粮油批发市场的加权平均价格不存在严格的对应关系，因而，价格间的联动滞后不对称分布模型的估计结果不能证实它们之间存在价格联动关系，应在预料之中。
第三，以超市为主要销售渠道的品牌大米，基本不涉足批发市场，在北京两大专业粮油批发市场上也没有它们的经销商，以其超市均价与批发市场大米加权平均价格做联动滞后不对称分布模型估计，以证实供应链上的价格联动，本身不是很恰当，但没有更好的替代价格可供选择。因此，这里被证实的显著的价格联动关系更有可能反映了不同渠道间的价格竞争。笔者所做的对批发市场上大米商户的问卷调查也能证实这一推断，因为所有参与调查的大米商户都认为，连锁超市的兴起对他们的销售基本没有影响。
(二)北京面粉供应链各交易节点价格联动分析
与粳米供应链结构中经营企业众多、粳米来源地广不同的是，北京面粉供应链上的主要经营企业就是为数不多的几家。以小麦收购—批发—集市为主要流通渠道的五得利牌面粉占据了北京一级批发市场一半以上的销量，以超市、食品加工企业、团体为重点销售对象的古船牌面粉在超市的面粉销量中占据第一，销量最高时为整个连锁超市面粉销量的70％。
1.五得利牌面粉供应链价格联动分析。五得利牌面粉批发价格与小麦收购价格联动滞后不对称分布模型的估计结果表明(见表5)，供应链上两个交易节点之间的价格联动关系强烈。使用2005年1月至2007年9月、2005年1月至2008年9月价格时间序列的回归分析中，的绝对值远高于0且显著，说明不仅有当期价格联动，且在价格传导中还有滞后期的影响。都不等于0且显著，说明五得利公司在小麦收购中存在不对称的价格行为。
五得利公司这几年规模扩张相当快，现已成为中国最大的小麦制粉企业。2003年，五得利公司的小麦粉年产量为77万吨，2006年增长到180.3万吨，年增长率为32.8％。规模扩张，间接反映了五得利公司在产地的原粮收购能力和在河北、北京小麦粉销售市场上的市场势力都在增强，这将导致五得利公司供应链上的价格联动关系趋弱。反映在表5中，、的绝对值随着时间的推移都有明显的下降。
五得利牌面粉集市价格与五得利牌面粉批发价格联动滞后不对称分布模型的估计结果表明(见表5)，供应链上两个交易节点之间的价格联动关系强烈。使用2005年1月至2007年9月、2005年1月至2008年9月价格时间序列的回归分析中，、的绝对值远高于0且显著，说明两个交易点之间不仅有当期价格联动，且在价格传导中还有滞后期的影响，同时反映五得利牌面粉经销商由于有较强的销售地域垄断势力，在批发五得利牌面粉中存在不对称的价格行为。估计结果表明，为负、为正，即五得利牌面粉集市价格与当期批发价格呈反向变化，而与批发价格的滞后期同向变化。这样的结果不是反映供应链上垂直市场价格体系内部的联动关系，而是不同渠道间同一产品的价格竞争关系。虽然五得利牌面粉的集市价格比批发价格平均高4.84％，但五得利牌面粉集市价格的采集地——北京新发地农产品批发市场上的五得利牌面粉多数不是来源于北京锦绣大地玉泉路粮油批发市场。因为没有更好的替代价格，根据模型估计结果，可以认为，五得利牌面粉集市价格与批发价格间的联动关系是显著的，同样会因为五得利牌面粉销售代理商市场势力的增加，这种联动关系有减弱的趋势。
2.古船牌面粉供应链价格联动分析。表6报告了古船牌面粉供应链价格联动滞后不对称分布模型的估计结果。估计结果表明，供应链上两个交易节点之间的价格联动关系强烈。使用2005年1月至2007年9月、2005年1月至2008年9月价格时间序列的回归分析，的绝对值远高于0且显著，说明古船牌面粉批发价格与小麦收购价格之间不仅有当期价格联动，且在价格传导中还有滞后期的影响。
都不等于0且显著，说明古船公司在小麦收购中存在不对称的价格行为。
在表6中，的绝对值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轻微的上升，即古船牌面粉批发价格与产地小麦收购价格之间的联动有增强的趋势，反映了古船公司在小麦收购中有市场势力弱化的迹象。
使用2005年1月至2008年9月古船牌面粉超市价格与批发价格时间序列的回归分析结果中，、的绝对值远高于0且除
外都显著，但为负、为正，出现了与五得利牌面粉集市价格与批发价格回归结果相类似的情况，即古船牌面粉超市价格与当期批发价格呈反向变化，而与批发价格的滞后期同向变化。实际上，从价格采集环节来说，它们不属于供应链上垂直市场价格体系。古船公司高管证实，超市与批发市场只是古船公司不同的销售渠道，超市上的古船牌面粉与锦绣大地批发市场上的古船牌面粉同样来源于古船公司。即使古船牌面粉超市价格比锦绣大地市场批发价格平均高32％，回归结果仍是反映不同渠道间同一产品的价格竞争关系。由于没有更好的替代价格(古船公司没有保留价格历史数据)，仅从这一回归结果，笔者认为，古船牌面粉超市价格与批发价格之间的联动关系是显著的，不仅有当期价格联动，且在价格传导中还有滞后期的影响；同时，超市由于有较强市场垄断势力，在古船牌面粉销售中存在不对称的价格行为。
五、主要结论
第一，成品粮批发价格与原粮收购价格间有显著的价格联动关系。另外，五得利公司、古船公司在小麦收购中存在不对称的价格行为，反映了品牌面粉加工企业在原粮收购市场上有较强的议价能力，但粳米批发市场与粳稻收购市场间的不对称关系不能被证实。
第二，多数成品粮零售市场与批发市场间有显著的价格联动关系。粳米集市与批发市场间没有显著的价格联动关系。虽然粳米超市价格与粳米批发价格、五得利牌面粉集市价格与批发价格、古船牌面粉超市价格与批发价格，每两个价格时间序列问都不是供应链上垂直市场价格体系关系，但由于没有更好的价格替代，本文基本肯定它们之间的价格联动关系显著。
第三，企业平均规模扩大，粮食加工行业集中度迅速提高，连锁超市兴起，粮食物流基础设施大幅改善，网络信息技术发展迅速等，对个别企业的交易方式与交易行为产生了很大影响，但价格联动滞后不对称分布模型的实证分析结果，不能证实这些改变对大米供应链上垂直的价格传导产生影响。然而，对个别品牌面粉的检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其供应链上的价格联动参数有随时间变化明显减弱的迹象，这是其市场势力迅速增加、供应链结构随经济发展而相应调整的结果。
注释：
①资料来源：中国粮食行业协会网站(http://www.chinagrains.org.cn).
②数据来源：北京市统计局：《北京市统计年鉴》(2002-2008年，历年)，中国统计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