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的呼唤——来自“青年记者希望行”的调研报告,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远山论文,调研报告论文,记者论文,青年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编者按
去年10月,由首都青年编辑记者协会和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共同策划、组织的“青年记者希望行”大型采访活动,已于近日结束。来自中央和首都新闻单位的40余名记者,用近两个月的时间,对湖南、江西、河南、贵州四省老少边穷地区的20多个县进行了深入采访,总行程达8000多公里,全面考察了“希望工程”在这些地区的实施情况和当地农村基础教育的发展现状。今天发表的这篇调研报告,正是他们心血的结晶。报告中所涉及的问题和建议,值得社会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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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贫困地区农村教育事业现状仍令人忧虑
这次“青年记者希望行”调研、采访的地区,大多是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老根据地。这些地区地处山区腹地,或是几省交界、少数民族集聚地,自然环境恶劣,交通不畅,信息闭塞,基础设施落后。据调查,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对这些地区进行了重点扶贫,已基本上解决了广大农民的吃饭问题,但由于没有形成强有力的支柱产业,许多县目前还是国家级特困县,农村适龄学童的实际失学率远远高于官方的统计数。以湖南永顺县为例,该县1993年底在校小学生5.254万人,失学儿童0.472万人,濒临失学的为0.342万人,失学及濒临失学的约占适龄儿童13.41%。该县勺哈乡凤歧村青少年中,小学三年级以下和未入过校门的占37%,小学毕业的占42.5%,初中(毕业和仅读一年左右的)占11.5%,高中仅占7.5%左右。据统计,1990年至1992年江西省失学儿童多达100万;湖南省目前待救助的失学儿童也达40万。
农村基础教育设施状况更是令人忧虑。仍以永顺县为例,按“普九”标准,该县中小学尚欠校舍95684平方米,场地、设备、图书等投入需2372万元。目前,全县500多所村小、片小没有一所真正达到省定合格学校标准,中小学危房率高达13.8%。该县教育局张局长坦率地告诉记者,修学校应该是政府的事,县里每年财政收入一半用于支持教育事业,然而基数太大,分流到每所学校、每个学生头上却是杯水车薪。由于财政困难,完全依靠当地政府的力量,显然已无法解决农村教育问题。永顺的情况在我们调查采访过的地区带有一定的普遍性。
二、“希望工程”已成为中国式的解决农村教育问题重要途径之一
集全社会之力,救助因贫困而失学的少年儿童重返校园,在贫困地区失学孩子集中地,兴建“希望小学”,已成为现阶段解决农村教育经费不足问题的一个创举。
据统计,“希望工程”实施5年,已动员社会力量募集基金两亿多元,在全国已救助近100万失学孩子重返校园,兴建了300多所“希望小学”,实实在在地推动了老少边穷地区的农村教育事业,并已引起越来越多海内外中国人的关注。
以湖南省为例,从1992年成立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以来,截至1994年底,已集资2000万元,救助失学少年儿童4万人,建成“希望小学”21所,帮助贫困乡村学校改善办学条件110所。1994年8月,省委书记王茂林又亲自拟定了在湘西援建100所希望小学的计划,动员和号召省直机关及部分效益较好的企事业单位,各自拿出15万元援建与一所“希望小学”,得到积极广泛的响应。目前100所“希望小学”的建设资金已全部落实,预计1995年春天能全部建设完成。
“希望工程”实施5年所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然而,与庞大的失学孩子队伍相比,得到救助的毕竟是少数。我们以实施“希望工程”较好的湖南省为例,目前全省需要救助的小学生就达40万人,以每人300元计,就需资金1.2亿,而需兴建、改造的学校的投资则更大。
再者,随着学费上扬,受助资金明显偏低,许多受助学生仍在失学的边缘苦苦挣扎。江西赣州地区某县的教育局局长向记者坦言:自从1991年乡财政对教育经费实行核定基数超过不补后,学校资金明显不足,只好增加学杂费,救助额为每个学生每学期30元,可大部分农村小学的收费远远高于这个数,甚至高达120元。
另一方面,“希望工程”资金捐助者的结构分析表明,除了少数企业和海外侨胞大笔捐赠外,目前最积极的捐款者绝大多数是由城市的干部、知识分子、工人组成的工薪阶层。在目前情况下,他们的财力很有限。
被救助方的基数太大,而捐助方财力相对不足,仅仅靠启发捐助方的爱心作为捐款动力,很难解决“希望工程”扩大集资问题。为此,我们建议:
1.国家对于老少边穷特困地区的教育事业和特困学生,有必要安排专项经费给予救助和支持。
2.运用税收杠杆,鼓励企业和高收入阶层为教育事业捐款,特别是为老少边穷特困地区的教育事业捐款,以增加“希望工程”基金的积累,扩大救助规模,增强救助力度。
3.借鉴已经发行的“体育彩票”、“残疾人健康彩票”的成功经验,建议通过发行“希望工程彩票”、“教育基金彩票”、“扶贫彩票”募集资金,发展农村基础教育。
三、完善“希望工程”管理工作的几项建议
“希望工程”是亿万中国人的爱心行动,已被广大群众誉为“阳光下最崇高的事业”,维护“希望工程”的声誉和形象已成为目前进一步推动“希望工程”最为迫切的工作。在采访中,许多同志十分中肯地指出,“希望工程”的管理,是“希望工程”的生命线,如果哪一天“希望工程”被打倒,那么问题准出在管理上。必须像保护眼睛一样维护“希望工程”的声誉和形象。为此,我们建议:
1.“希望工程”从宣传发动、接受捐赠、确立救助对象、实施救助、跟踪调查、配套服务,前后有20道程序,无论哪道程序出了偏差,不仅会影响“希望工程”的组织实施,而且也会影响到“希望工程”的形象和声誉。但据了解,目前尚无全国性的统一管理规则,建议尽快编制、颁发全国统一的、可操作的《希望工程管理工作细则》,保证每个程序的操作规范化、标准化。特别是保证财务管理工作的规范化、标准化尤为迫切。这样既便于工作,也便于监督和检查。
2.“希望工程”基层管理工作(特别是资金管理)应配备专职人员,改善工作条件。据调查,为实施“希望工程”各地已普遍建立了省一级的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有些地、市也有类似的机构),并配备了专职干部。但是,到了县一级,“希望工程”的实施(包括当地群众捐款的接收、发放)均由团委干部办理,而一般团县委也就只有三名专职干部,还要兼顾其他日常工作,因而不堪重负。尤其是在一些特困县,待救助者多(以湖南的永顺、桑植为例,每县约有需要救助和已被救助的近万人),调查摸底、登记造册、跟踪服务的工作量就更大。仅靠现有人员手工作业,难免人手不足,也容易出现差错。
3.建议政府出面对“希望工程”的标识、名称给予专项特别保护,对那些打着“希望工程”旗号以羸利为目的的经营活动必须严厉查处。据调查,湖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有一家名叫“希望公司”的企业,经营活动中到处宣传自己是为“希望工程”服务的,公司纯利将部分捐助“希望工程”,兴建希望小学,蒙骗了许多干部和群众。他们办发廊,搞酒楼,开设桑拿按摩及“希望精品屋”,其所用商业性标识全是小平同志为“希望工程”,题词的手迹,在群众中造成极坏的影响。事实上,该公司从未为“希望工程”捐过钱。类似的情况各地都有发现。由于“希望工程”既非商标,也不是服务性标识,很难通过商标法等法律、法规保护,限制别人使用与“希望工程”相近的名称,特别是限制其用于羸利性的经营活动,必须由政府出面进行专项特别保护,否则,“希望工程”难免要代受他人之过。
4.建议“希望工程”对特困地区即将成才的特困学生给予救助,扩大救助面。湖南湘西茶峒镇有一个名叫胡么妹的女孩子,考上中专却无钱上学,只好在全村宣布,谁能为其捐助上学的路费和学费将来就嫁谁。即便这样她也仍未筹到所需款项,最终含泪撕了入学通知书,哭了一夜,离家出走。在特困地区,像胡么妹这样考上大中专上不起学的,或者上了学又中途辍学的情况很多。据统计,仅湘西1994年就有这样的学生210名,全省文科第二名、龙山县李力同学,上高中是靠借贷完成学业的,这次被北大中文系录取后,要不是“希望工程”救助,肯定也难逃胡么妹的命运。由于“希望工程”目前财力有限,而资助一名在学生四年约需4000元,目前无法普遍救助。为此,记者们建议,是否能采取国家增加对这些特困生的上学贷款,由地方政府担保,“希望工程”贴息的办法,扩大救助面,以解莘莘学子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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