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外交曲线与外交变数，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外交论文,俄罗斯论文,变数论文,曲线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俄罗斯立国十几年，外交方针处于演化过程之中，而在具体外交实践的某些领域、方 面保持着外交政策游移不定，不断变幻的态势。外交方针的演化和具体对外交政策的不 确定性一方面表明俄罗斯新的政治经济制度尚处于动态的重构过程之中，对外关系具有 修正和变化的必然性；另一方面也表明，俄罗斯制度改革产生的物质和精神的消极影响 ，使得俄罗斯在对外交往的具体实践中产生行为和政策的非连贯情况。
进入新世纪，俄罗斯外交出现新的变化和发展趋势，表明世界局势扑簌迷离和处于复 杂环境中的俄罗斯为自身利益计，继续变换与外部世界相处的位置的意图。
俄罗斯外交有确定成分。处理与其他重要地区国家的关系是俄罗斯外交始终关注的重 要方面，而国与国之间的交往与合作，利益上的对立、矛盾和纷争，战略取向及相互制 衡手段的选择和运用，反映了俄罗斯国内政治主流意识对于国际交往关系的主要取舍意 向；对于独联体、欧盟的特别关注表明俄罗斯对外交往中具有“绝对优先”和“优先” 方向。
在俄罗斯对外交往关系中，中俄关系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中俄关系的发展趋势直接 影响地区安全和基本的国际关系格局。如何在俄罗斯变化的对外交往过程中始终循着睦 邻友好合作原则，使中俄关系保持相对稳定并不断取得积极进展具有重要意义。
一、20世纪90年代的外交曲线
20世纪90年代，俄罗斯对外交往经历了复杂的变化过程。这是复杂的国际环境与俄罗 斯领导人对于国际交往抉择性思考结合的结果。
1.亲西方方针及转变原因 1992年，致力于按照西方民主政治制度模式建立自身新制 度的俄罗斯怀着对西方文明的美好向往，以融入西方社会的积极姿态，努力向美国靠拢 ，致力于与西方发展亲善关系，在一系列重大国际问题的处理上竭力迎合美国及其西方 盟国的口味。“新兴的俄罗斯要实行民主和市场经济，就要同西方各国及组织机构建立 同盟关系”。(注：科济列夫在外交部会议上的讲话，俄《国际生活》，1992年第3、第 4期。)俄罗斯领导层指望通过这种关系的更新，不但在社会制度上与西方吻合，而且藉 此获得大规模西方援助，重振国家经济。
俄罗斯的亲西方外交取得了一些成果。例如，除了一些国家分别对俄提供贷款援助外 ，西方还许诺向俄提供类似马歇尔计划的一揽子改革援助，并同意俄罗斯进入西方七大 国行列，成为其中的准成员国。不过，俄罗斯对此并不满意，因为西方许诺的援助不仅 附加有许多政治、经济条件，而且难以兑现。随着俄罗斯经济危机程度加剧，西方对俄 罗斯改革成功信心不足，加上固有的对于俄罗斯的戒备心理，俄罗斯的积极西靠换取的 往往是模棱两可的敷衍，使俄罗斯对于大额经济援助的期待可望不可即。而加入西方大 国俱乐部主要为名誉上的收获。
亲西方外交的发生有其客观原因。俄罗斯初期的对外关系方针，与前苏联晚期的外交 方针有相似之处，但也有较大区别。首先，既然俄罗斯从事西化的改革宗旨，那么，它 与西方在本质上必然更为接近和融洽，从这个意义上说，它的外交方针既在一定程度上 是前苏联晚期戈尔巴乔夫的对西方和解政策的延续，又是对于西方更为亲近的一种外交 方针；其次，当时掌握政权的是积极主张西方式改革的政治精英叶利钦、盖达尔、科济 列夫等，他们拥有掌控对外关系的政治主导地位，其外交立场与当时在俄罗斯流行的欧 洲—大西洋主义思潮吻合。不过，在一系列外交努力未达预期目的之后，俄罗斯国内其 他传统社会思潮蜂起，反对声音开始占据上风。
2.对外交往与民族主义情绪 在激进改革和外交努力没有给俄罗斯带来预期利益和积 极成果之后，一度遭到压抑的国内民族主义情绪获得强烈表现的条件。俄罗斯民族主义 具有广泛的社会基础，其中，一部分以民族沙文主义形式表现，一部分别表现为在爱国 主义旗帜下对俄罗斯国际地位日益衰退倾向的强烈不满。除此之外，俄罗斯民族主义更 多反映社会中潜伏的或现实的自发排外情绪。在西方以冷漠对待俄罗斯西靠意愿之后， 社会反响愈趋强烈，主要表现为：反对投靠西方；主张自强；主张斯拉夫民族的团结和 联合。
反映这个时期俄罗斯民族主义情绪最典型的事件就是以日里诺夫斯基为首的自由民主 党的建立和迅速发展。日里诺夫斯基一度成为俄罗斯的政治风云人物，他关于国家和斯 拉夫民族强大，关于社会保障，关于对外交往关系中保持大国风度等一系列主张赢得了 社会很大一部分力量的拥护和认同，尤其使那些缺乏社会保障的老年人等弱势群体和部 分青年欢欣鼓舞。自由民主党因此在1993年的俄杜马选举中一炮打响，这在俄罗斯政治 发展史上是少有的。
90年代前期，俄罗斯民族主义思潮发生的条件是：(1)国家经济急剧衰退使俄罗斯综合 国力迅速下降，从而使俄罗斯民众传统的大国自豪感和自信心受到打击；(2)政府积极 加入西方阵营的方针未果反受其辱(西方乐于给予其西方小伙伴的地位)，一方面引起社 会民众对政府方针的怀疑，另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激发起民众对西方的不满和对立情绪 ；(3)西方式激进改革产生的消极后果使民众对是否靠西方壮大国力产生怀疑；(4)尚未 泯灭的自强意识促使民众思考另一条适合发展俄罗斯对外关系的道路和途径。
这一现象反映出当时的俄罗斯外交的过渡特征，是俄罗斯国内泛斯拉夫主义思潮在特 定环境下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在现实环境中，俄罗斯民族主义难以成为一个主导性政 治力量左右国家政治和对外关系，孤独主义情绪和闭关自守倾向不符合世界发展潮流和 俄罗斯的国家利益。不过，它的强烈社会表现说明，俄罗斯对外关系的转变具有必然性 ，一厢情愿式的亲西方政策注定会受到俄国内反对力量的强烈阻碍，不会获得预期结果 。
3.双头鹰方针重新确立 显然，对于俄罗斯，更符合国家安全和经济发展目标的外交 方针应该建立在欧亚主义基础之上。国力的下降，西方对俄罗斯的偏见和防范心理使其 难以以平等的伙伴地位融入西方；欧亚领土面积的客观存在使其需要在关注或防范西方 的同时关注东方。东方对于俄罗斯安全同样重要，俄罗斯需要以另一种方法保证自身安 全。一方面，由于与东方许多国家具有经济互补性，经济发展水平相对接近，又共同面 对美国的政治霸权意图，具有较多的共同语言和合作基础，较大的合作潜力和合作发展 机会。另一方面，俄罗斯的文化既具有欧洲文化的特征，更拥有东方文化的遗传因素， 而地理上的欧亚特征使其注定要在两个方面发展和保持交往关系。实力已经不允许俄罗 斯经常采取咄咄逼人的姿态与东西方相处。
显然，在不放弃与西方发展合作关系的同时，积极发展与东方国家的合作关系；在不 放弃与传统的东方伙伴的友好关系的同时，进一步扩大友好国家范围，与东西方平行发 展稳定关系应该是俄罗斯外交的最佳选择。尽管它更希望融入西方，但结果总是需要在 一定程度上依靠东方国家作为抵制西方进逼的重要制衡力量，它无法在舍弃东方的环境 中安全生存。
俄罗斯外交实践回到双头鹰方针更多地赢得了俄罗斯社会的支持。一方面表明，欧亚 主义较之其他传统思潮和社会主张更具有生命力，更符合俄罗斯发展对外关系的客观现 实。自然，“欧亚”概念的外延已经更为宽泛，不仅仅限指欧洲和亚洲。另一方面表明 ，在俄罗斯，施行一边倒的亲西方方针是行不通的，泛斯拉夫主义也有很大局限。不论 国内有多少亲西方力量和主张，不论与西方的关系能够走多远，也不论反美、排外情绪 多么强烈，俄罗斯外交最终离不开欧亚两头兼顾方针。
不过，就具体而言，同样是改变外交方针，俄罗斯政党、社会精英或高层领导人对此 的认识和态度是有区别的。大致有这样几类：(1)主张欧亚关系同步发展。这以后来调 整了立场的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为代表。其基本主张为，在与美对话，与欧盟发展积极的 合作关系的同时，发展和加强与东方的政治经济全面合作关系。(2)主张与东方发展关 系共同抵御西方大国霸权主义。这主要由以俄共为首的左派力量为代表。他们反对与美 国发展积极的关系，主张与中国、印度和越南等国建立牢固的伙伴关系，但不排斥与西 方的合作关系。(3)务实作风与自强、自主结合的实用主义外交思想。其主要代表是普 利马科夫及其后任。普利马科夫担任总理后以脚踏实地的务实作风逐渐扭转了国内经济 社会危机态势，对东方的积极姿态和对西方不亢不卑更多赢得国内民众的信任。这是外 交上重要的承前启后阶段，有了这个阶段，才有了后来普京更注重于“经济内涵”的外 交方针。
二、普京第一任期内对外交往关系的调整
1.对北约东扩由抵御转为合作 普京执政后在对外关系中遇到的最大困扰是北约东扩 。当北约的和平伙伴关系深入前苏联地区，而新的北约成员国将与俄罗斯边界接壤情况 下，俄罗斯的安全问题成为普京执政后首先考虑的棘手问题。显然，西方并没有放弃对 俄战略制衡政策，其咄咄逼人的东扩姿态客观上给俄罗斯安全带来潜在威胁。在坚决反 对无效情况下，俄罗斯在北约东扩问题上的立场出现较大变化。它虽然没有改口支持或 确认北约东扩，但它只能考虑争取对方对于自身安全的承诺，“20国机制”也许是俄罗 斯在目前情况下所能获得的最佳结果。
2.与独联体国家的关系是外交的重中之重，“俄罗斯外交的优先方针是保证与独联体 范围内国家多边和双边的合作，以与它们发展自愿的战略伙伴关系为支点”。(注：《 俄罗斯对外政策构想》，2000年1月10日批准实施。见俄罗斯政府网站。)普京一改叶利 钦表面强调对独联体外交优先，实际对于这些国家似即似离，任其自流的态度，上台伊 始即展开了积极的独联体外交，把加强同独联体国家的关系作为“绝对优先”考虑的政 策。先后与乌克兰、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国家进一步修好，以至美中央情报局 局长特尼特在2001年3月美军事委员会作证时说：“普京总统抑制了美国在前苏联各国 的影响，而试图使自己成为主要力量”。(注：2001年6月2日，《日本经济新闻》，小 田健一，《俄罗斯正在建立“势力圈”》。)其中，修复自1997年以来因俄阻断土库曼 斯坦天然气出口通道，这对俄罗斯与土库曼斯坦的双边关系具有重要意义。恢复土库曼 斯坦经俄管道出口天然气至乌克兰的合作及俄土能源交易关系的重新确立，使俄罗斯在 独联体的主导地位再度加强。
3.利益外交 俄罗斯重新制定的对外政策构想更强调外交的国家、社会和公民利益原 则。实质在于，俄罗斯外交方针与获得经济利益挂钩，以获得经济利益的大小权衡外交 成就或决定具体外交立场的取舍。杜马代表，学者阿列克谢·阿尔巴托夫曾明确指出普 京外交的原则：“在与其他国家关系中，俄罗斯将本国的经济利益作为重点”。(注： 莫斯科新闻时报专家委员会研究报告：《普京外交学说的本质》。“莫斯科新闻时报” ，2002年7月25日。)这意味着，俄罗斯外交在确定利益原则的同时，具体政策方面的不 确定因素会相应增多。今后，俄罗斯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去参与有损经济利益的外交行动 ，并有可能为了获取某种经济利益或其他利益而变换某些外交政策、手段和措施。20世 纪90年代初俄罗斯制定的外交构想也关心外交的经济利益，但没有作为外交活动的主要 参考指标。这种外交原则的好处是能够获得最大收益，不足之处也显而易见。
4.有别于以往的平衡外交 “俄罗斯对外政策的突出特征是保持平衡”。(注：《俄罗 斯对外政策构想》，2002年1月10日批准实施。www.government.ru网站。)只要有可能 ，普京会积极与西方接近。联合反恐以及俄罗斯给予美对阿富汗反恐战争的积极支持， 使俄美关系空前加强。为了俄美长远合作利益，俄罗斯学会了克制和忍让，在美对伊战 争使俄在伊经济利益遭受巨大损失情况下，它没有与美国翻脸。普京同样不舍弃与东方 国家的交往和合作，其中，近期对日本关系的积极化趋势反映了俄罗斯东方外交新的取 舍意图和侧重点。可见，俄罗斯的平衡外交还包括这样的含义，即：在同样获得利益情 况下，俄罗斯会权衡利弊得失，既不会轻易地在获得某种利益的同时放弃或损害另外一 部分同样重要的利益。也不会一成不变。
三、俄罗斯外交战略中的中国部分
1.不可小视的重要邻国 在俄罗斯对外关系中，中国是其外交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重视的原因在于：(1)中国是与俄有着4000多公里边界的对俄国家安全有着重要影响的 大国；(2)中国的经济实力迅速提升；(3)在一系列国际问题上两国有着共同或接近的立 场，因此可以进行积极的合作；(4)两国在经济领域的互补性强，通过合作可以获得双 赢结果；(5)中国是国际政治发展的重要平衡力量，中国与谁发展合作伙伴关系都会对 俄的国际交往关系产生影响。
历史将两个国家命运联系在一起的另一个因素是两国都在进行新制度的建设，都致力 于走市场经济道路。在这方面，两国改革的起点和目标不同，已经经历的改革过程所产 生的效应和结果也不同。通过渐进式的改革，中国已经取得了很大改革成就，而俄罗斯 的激进改革曾造成了巨大经济社会灾难和严重后遗症。前进与后退、发展与停滞的鲜明 比照使两国的国力对比发生明显变化。因此，一方面，俄罗斯需要研究中国的改革经验 ，从中受益，另一方面，需要研究中国经济的成长性，了解自身与中国的差距，评估中 国国力增长的界限，由此确定自身的发展目标，把握与中国继续发展关系的度。
2.战略协作伙伴和睦邻友好合作 中俄关系是良好的，这是两国政府和人民共同努力 的结果。在将两国关系由建设性伙伴关系提升至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在解决了边界问题 ，签署了为期20年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之后，双边关系的发展进入了新世纪新的发展阶 段。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是建立在对于世界多极化的立场之上，是对于美国推行单边主义 方针的抵制和大国霸权主义行径的制约。在处理国际重大问题上，两国携手合作，主持 正义，为维护世界和平、稳定与发展作出贡献。睦邻与友好则为两国在各个领域的合作 建立良好条件和氛围。在发展对华关系的立场方面，俄罗斯社会各政治力量的基本立场 也十分接近。
3.担心与防范 不可否认，俄罗斯部分社会政治力量对发展对华关系存有疑虑。这不 是一种敌视心理，而是历史的遗留或现实产生的对于邻国的不信任感。随着中国国力的 增强，这种潜在的或现实的不信任逐渐转化为对中国发展、强大的担心。其一，担心中 国重提领土要求，或者，许多俄罗斯人根本就不相信中国会放弃对远东和西伯利亚的领 土要求；其二，生活在远东地区的俄罗斯人对中国人进入俄罗斯从事各种经济活动持戒 备心理，担心大量中国人的进入对俄罗斯社会形成巨大冲击，担心长此以往，西伯利亚 和远东最终成为中国人的天下；其三，改革程度、观念和社会文明差异使许多俄罗斯人 对中国边境地区的经济开发存有疑虑，他们担心破坏生态，影响俄罗斯周边环境。
显然，中俄关系中的这些问题不会在短期内得到解决，并会对中俄关系的发展形成干 扰。这要求两国在坚持双边睦邻友好合作方向的同时，通过合作与交流的不断扩大增进 两国务阶层民众的进一步了解，消除可能产生的误会和误解，使分歧限于较小范围，使 共识和互信度不断增强。
四、俄罗斯外交变数
1.特殊性 外交变数是一个常数，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各国都有可能对自己的具体 外交政策作出相应调整，以使自身利益得到更好的维护。不过，俄罗斯外交变数具有特 殊性，它是发生在特定的国际政治经济环境之下的对于自身外交政策的经常性调整。在 一定条件下，它会因改变某个具体合作项目的政策使与传统伙伴的合作关系受到影响， 也会使原来与俄罗斯处于某种利益对峙的一方转为合作伙伴。每一项外交政策的取舍， 它都会权衡从事，既争取达标，又要使可能的负面影响减少到最低限度，但每一项既定 政策都有可能因某种利益的需要而变更。
如果说，20世纪90年代俄罗斯外交变数的发生具有较多的不自觉和被动特征(尤其在19 98年金融危机之前)，那么，随着最高权力层的替换和务实治国道路的选择，随着这种 治国方略取得最初的积极效果，21世纪初俄罗斯外交政策的变换带有更多的自觉意识。 这是一个必经阶段。在俄罗斯国力恢复到一定水平之前，俄罗斯外交将游弋于维护自身 利益，避免剧烈的国际冲突和争取获得最大经济利益的世界外交的激流之中，直到再次 成为具有重要国际政治经济影响力的大国。
俄罗斯外交变数发生的范围广且频率高。最近的例子是俄罗斯在伊拉克问题上立场的 游移。伊拉克战争使俄罗斯在伊拉克的利益严重受损，俄罗斯有关人员曾与美国政府和 流亡于美的萨达姆政府反对派就伊拉克战后对俄利益补偿有过接触，但最终未果。这显 然对俄选择反对美对伊动武立场起了重要作用。(注：前伊拉克副总理阿齐兹曾宣布废 除与俄石油公司“卢科伊尔”签订的开发伊特大油田西库尔纳—2油田的协定，原因是 “卢科伊尔”的代表曾去华盛顿与伊反对派谈判对伊战争后保留开发该油田合同问题。 —萨布琳纳·塔弗尼斯(Sabrina Tavernise)，《伊拉克惩罚俄与不同政见者接触》， 美国《纽约时报》2002年12月17日。)不过，为了维护自身在伊拉克的经济利益及其他 战略利益，今后，俄罗斯对伊政策，仍然会有变数。又如，几年前就与中国洽谈的建设 安加尔斯克—大庆输油管供油项目因日本的参与，与美国能源合作的加强而一波三折。 2002年东京建议俄放弃建设年输送能力3000万吨的安加尔斯克—大庆输油管，改建由日 本以优惠贷款出资建设年输油能力5000万吨的安加尔斯克—纳霍特卡管道并包揽全部所 输送的原油。这曾经引起俄罗斯有关部门的极大兴趣。由于日本一度在贷款问题上的立 场由积极转向消极，俄罗斯转向坚定支持安—大管道建设方案。2003年4月29日，俄总 理卡西亚诺夫宣布，原则同意安—大和安加尔斯克—纳霍特卡两条管道都建，但目前的 原油供应只能满足安—大线。(注：瓦西里·格罗夫宁，《纳霍特卡成为失去的》，
izvestia.ru网站，2003年5月5日。)不过，到了6月初，普京在莫斯科举行的新闻发布 会上说：“政府觉得安加尔斯克—纳霍特卡输油管建设方案比安加尔斯克—大庆方案更 有吸引力”。(注：《普京：俄政府觉得安加尔斯克—纳霍特卡建设方案更有吸引力》 ，rbc.ru网站报道，oilcapital.ru网站2003年6月5日转载。)2003年9月2日，俄自然资 源部副部长基利尔·杨科夫在莫斯科声言：安—大线方案因可能破坏生态为不可取。( 注：彼特·沙波什尼科夫，《自然资源部使通向中国的俄罗斯石油的所有路径改道》， 俄《商务》，2003年9月3日。)
2.几种可能的变换 已经发生的各种事件和情况表明，俄罗斯外交政策具有以下几种 可能的变换类型。
(1)传统合作伙伴关系的转移。具体对外合作关系的立场有大的改变或转向。(2)合作 关系的阶段性徘徊。为了一时的利益得失，固有的对外合作关系出现阶段性波动，而最 后的结果往往是回到原来的出发点。(3)问题处理上的转向。为了更大的收益或利益改 变原来对于某个国际问题的立场或观点。(4)被动改变立场。这种情况在与美国的军控 谈判中表现得尤其明显。实力的衰退使其在与欧美关于裁军或减少战略核力量方面的谈 判往往以无奈的让步或变相改变原来的立场而结束。(5)主动修复和进一步发展与某对 象国的传统合作关系。这种情况更多地出现在前苏联范围内，出现在与独联体某个或某 些国家的具体关系问题的处理方面。
3.俄外交变数对中俄关系的影响 这包括两方面含义：一方面，不排除在某个合作层 面或某些具体合作项目上，俄罗斯对华政策发生变化，由此对中俄合作产生局部的负面 影响。另一方面，也应该看到俄罗斯对华关系方针的相对稳定性和对华基本关系转移的 制约性，一般情况下，俄罗斯具体外交政策的变换不会给中俄关系大局和基本进程造成 大的伤害。
21世纪初，中国因素对于俄罗斯外交方针的影响以及中俄关系在俄对外交往关系中的 重要性是以往任何时期(包括前苏联时期)都无法比拟的，因为：其一，在俄罗斯国力衰 弱及中国崛起情况下，俄需要有一个稳定安全的周边环境；其二，鉴于以美国为首的西 方对俄咄咄逼人的持强凌弱态势，它需要有中国这个东方战略协作伙伴作为其外交活动 的重要制衡因素，它知道，美国人给的糖不会很甜，有时甚至要付出可能比得到的更大 的代价；其三，中俄间的经济互补潜力对于俄罗斯经济振兴具有积极意义。因此，它在 与西方发展积极关系，关注自身利益的同时，不会忽略对华关系稳定发展的基本外交方 针。
不过，应该关注俄罗斯外交变数在一定程度上对中俄合作的局部影响，采取积极对策 ，使中俄关系在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框架内始终保持稳定性发展态势。